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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福妻-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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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能力活下去罢了。我知道你背后牵扯了很多人的性命,所以你刚才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不管你是为了云家,还是为了你身后的人,都要一如既往的,对你的身份守口如瓶。若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去找我。
  说完这些话,魏尧便站起了身,最后叹了一口气:“招福那边也请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她的,这件事对她来说太过残酷,她从小生在蜜罐子里,并不知道你这么多年来的艰辛,所以她对你的行为,不会理解,若是你冒然告诉她真相,她定然难以接受。”
  范氏知道魏尧这是在警告她,很快收拾了心情,范氏沉着声音对魏尧回了一句:“你放心吧,这件事,只要你不说,我是不会主动告诉招福的,只要我在一日,我会保护她的。但是,有一件事,我也希望你能够郑重的考虑,你与招福毕竟身份上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她留在你身边,对你没有半分好处,你何不找个理由将她送走,在她彻底离不开你之前,只要她和你分开了,我相信过一段时间,她一定可以走出……”
  范氏的话没说完,就被魏尧斩钉截铁的截断了。
  “招福是我的妻子,不管今后会怎么样,我都不会把她从我身边送走。”
  这句话之后,魏尧便打开雅间的门,走了出去,雅间之内,夕阳的光辉照在范氏的身上,范氏目光盯着对面酒楼的琉璃窗户,看着那光晕,久久不能自语。
  招福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为她着想的相公,也许她真的不该再对他们的事情横加插手,他们有他们的活法,既然当初皇上赐婚的时候,范氏没有拼了命的阻拦,那么现在,她又有什么资格拦着他们相爱呢?
  云招福抬首摇头:“殿下误会了,并不是。我只是路过,被人群拦了去路,薛小姐好客,喊我下来喝杯茶而已。”


第160章 
  魏尧回到王府; 云招福正在廊下的躺椅上看手里的一份帖子; 魏尧回来她都没有发现,魏尧使坏绕到她背后去,在左肩拍了一下,然后果断从右边经过; 坐到了云招福对面的凳子上,云招福往后看了一眼,见没人就知道是谁; 无奈转回; 就对上魏尧的那张俊脸。
  “看什么呢?这么出神?”
  魏尧捏了一把云招福的脸颊,经过这些日子的调养,脸色红润润的,摸起来软软滑滑的。
  云招福把帖子递给魏尧:“南国夫人的女学已经建好; 十天以后就要讲学了。”
  南国夫人要在应天书院里开设女学,而第一批学生就是她们这些年轻一辈的皇家女,皇家媳。
  魏尧将帖子从头到尾翻看了一遍; 送回云招福手里:“南国夫人学问不错; 去听听没什么坏处。”
  云招福嘟着嘴:“可是这样一来; 我就要跟星月公主; 薛碧霄她们坐在一起了; 怪别扭的。”
  魏尧失笑:“你怕她们?”
  云招福一瞪眼:“怎么可能!就是不喜欢嘛。她们也不喜欢我啊。”
  云招福自认没有惹过这些人; 但是她们却好像商量好的一样,都对云招福抱有不美好的看法,屡屡陷害于她。
  “我觉得你根本不必担心; 这些人差不多都被你给整服帖了,轻易不敢动你的。就拿星月来说吧,她上回想用绊马索害你,却自食恶果,让马踩了好几下,我托人打听了,她在宫里养伤那阵子,天天晚上做噩梦,看见你跑都来不及了。”
  魏尧这么说,云招福有些不高兴了。
  “哪里是被我整服帖了,我根本就没动过她们好不好?”她也很被动的。
  “是啊,正因为你至始至终都没出过手,所以才可怕呀。她们不得想想啊,你不出手都这么厉害,要是出手了那她们焉还有命在?”
  魏尧这种夸张式的安慰,让云招福忍不住笑了出来。
  “说起那日也是奇怪,不知道为什么,那匹马一直盯着星月公主踩踏,若说受惊的话,不是应该跟其他马一样,踩两脚就跑走吗?”
  至今云招福都没有想明白这个道理。
  魏尧不动声色:“所以才说你厉害嘛。”
  “对了,进去收拾一下。”
  云招福一愣:“收拾什么?”
  “我明儿休息,之前说带你去山上住两日,纳纳凉的。”
  魏尧说话总是能给云招福惊喜。云招福想起来自己生病卧床休息那阵子,魏尧就说,等她身子好些了带她去山上玩儿,当时还以为他是说的安慰她的话,没想到他还记得,一个对妻子信诺的男人,才是这个世上最好的男人。
  刚好这些天憋在府里,哪儿都没法去,难得魏尧开恩,亲自带她出去玩儿,云招福哪里有不答应的,利索的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跟着魏尧喜滋滋的出门去了。
  原本以为是骑马的,当云招福看见门外的马车时,转头对魏尧问:
  “不是骑马吗?我都好久没见到小矮子了。”
  小矮子是云招福给她那匹矮马取的名字,因为它那个品种,个头实在太矮了。
  魏尧拥着她上马车:“你身子刚好,骑马要吹风,乖,还是坐马车吧。”
  一路上,云招福都巴着窗户往外看,街还是那条街,铺子还是那些铺子,行人也还是那些行人,她虽然这么长时间没出门,但是街上一切照旧,并没有因为她的不出门而改变任何。
  “看一会儿就得了,帘子拉起来。”
  魏尧说话了,云招福就乖乖把帘子放下,隔着一层纱,幽幽叹了口气,魏尧看向她,挑眉问:“怎么?”
  “我在想,人真的是很渺小的,这个世上无论少了谁,人们的生活还是照样过,太阳照常升起,落下,照样有风,有雨,有乌云,不会因为少了谁而改变。”
  云招福突如其来的感慨让魏尧摸不着头脑。
  “唉,我就是感慨一下。人生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有人追名逐利,有人争权夺利,有人利欲熏心,可到头来不过是一杯黄土,兴许到最后回想一生,都没有什么幸福和快乐的事情,这样也叫过了一辈子,父母赐予我们健康的身体,敏捷的思维,我们却用有限的生命去做那些根本没有任何作用的事情。”
  云招福靠在软垫上,难得哲理一回,魏尧看她如此,也是新鲜:
  “我从前便知你想的通透,没想到竟通透至此,怪不得你师父总说你有灵性,能够想到别人参透一辈子都未必能参透出来的事情。然而又有几个人能像你一般豁达呢?”
  云招福透着纱帘,看着外面夕阳西下,耳中听着车辙的声响还有街上的人声鼎沸,继续和魏尧参悟人生:
  “也许是我病了一场吧,总觉得三千繁华与自身的身体健康相比,实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说句不怕触霉头的话,若是这回我生病就这么过去了,我这一生过得未免也太无趣了些。那时候我就后悔啊,没有多喝点酒,没有多吃点好吃的,没有走边名山大川,没有拜访良师益友,没有和心爱的人一起度过美好的日子。便如那猪啊狗啊一般的,吃吃睡睡说说话,一辈子就过去了。”
  魏尧听她越说越消极,不禁伸手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你这些话倒是真不怕触霉头,也是新鲜,我还真没见过有谁把自己和猪啊狗啊的相提并论。”
  云招福捂着额头:“猪啊狗啊怎么了,不也是生命嘛。不过就是没有人高级罢了。它们若也有人的头脑和体魄,这个世界还不知道是谁当家呢。”
  见魏尧的手又伸过来,云招福赶紧先一步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魏尧收回了手,云招福又忍不住来了一句:“不过我说的都是实话嘛,相公你得多听听不同的声音,像我这般深刻剖析世情的话,总比那些阿谀奉承的谄媚之言要好吧,我……”
  云招福的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颗蜜饯,甜蜜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开,终于把她的嘴给堵上,不再喋喋不休。
  两人的马车来到了郊外一座平缓的山脉底下,这山脉走势平缓,所以云招福他门不用下来,马车依然可以往上走,入了这山壁旁的蜿蜒山道,似乎盘了半座山,终于在太阳下山之前,赶到了山庄前。
  管家已经先他们一步赶到了山上,山庄里本来也有伺候的人,魏尧拉着云招福入内,这山庄外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是内里却别有洞天,十步一景,天然山石坐落,有山有水。
  “我从前夏天的时候,最喜欢来这里纳凉,本来早就想带你过来的,但一直没有时间。”
  云招福嫁给魏尧以后,魏尧就忙着淑妃回宫,裴家回京城的事情,确实没有时间带云招福过来,云招福走到回廊上,凭栏望着绿翠环值的庭院,眼睛仿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因为每一处都太漂亮了。
  “现在带我来也不晚,这庄子里三层外三层,你这是把半座山都砍了吧,居然凿了这么大一块空地出来建宅子,还每一处都留一些山石做造型,设计太巧夺天工了。”
  魏尧来到她身后,将她环入自己怀中,下巴放在她的头上:“不是我设计的,是工匠们做的好。明天带你去山上看花,今天晚了,只能去泡山泉了。”
  云招福十分惊喜:“还能泡山泉?太好了,这一路走来太热了。”
  魏尧笑着将她揽着进了屋:“想什么呢,泡的热山泉。也许会更热哦。”
  这个天居然还有温泉?云招福表示怀疑。
  一炷香以后,云招福趴在山泉边上喘气,魏尧诚不期她,这山上果真有温泉,夏天泡温泉这酸爽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后山有好几个温泉孔,云招福在最东面的一个温泉池子里泡着,魏尧则在旁边一个,看魏尧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云招福简直怀疑他跟她泡的不是一个温泉,见他闭着双眼,闭目养神,云招福伸手就舀过去一碗水,泼在魏尧身上,让魏尧睁开了眼睛,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之后,便缓缓靠近云招福,还给她送了一壶清凉的果酿来。
  云招福喜滋滋的喝了一杯,对魏尧提出邀请:“虽然这里池子多,但你干嘛不跟我泡一个?”
  夫妻俩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好害羞的。
  魏尧却坚持摇头:“我在这里挺好的,咱们各泡各的,谁也不干涉,不影响谁。”天这么热,池子里也热,泡在一起容易出事儿,若是平时也就算了,但现在云招福是特殊时期,还是谨慎些好。
  说完之后,见云招福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魏尧趴在池子边上,下巴撑着手臂,对云招福岔开话题道:
  “你知道吗?其实我们这儿的温泉没有西北的舒服。我记得我十几岁的时候去西北,冰天雪地里,有一潭冒着热气儿的温泉,脱了衣裳往里一泡,那才叫个舒服呢。”
  云招福喝着果酿,也学着他的样子将脑袋撑在手臂上,与他面对面,问道:
  “你以前常去西北吗?”
  魏尧摇头:“不常去,一两年去一回。从前父皇不用我,我出京难,偶尔派出京办事,我再想方设法转道而去,很是折腾。”


第161章 
  云招福看着魏尧; 知道他虽然现在说的轻巧; 但是这些年也着实苦了他,为了裴家的事情到处奔波。
  伸出一只手,与魏尧交握:“相公,你说我运气怎么这么好; 能够找到你这样一个好男人呢?有时候我都会想,我何德何能,我长得也不是最漂亮的; 身材又一般; 学识更加不用提了,勉强识得几个字,若说是因为我爹,那比我爹权势大的有的是; 怎么就让我遇到你了呢。”
  魏尧看着云招福那张小嘴巴巴的说着这些讨人喜欢的话,不禁抿唇一笑:
  “你想知道为什么?”
  云招福头点如捣蒜:“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那你喜欢我吗?”魏尧反问。
  “当然!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命。”云招福坚定的回答让魏尧的笑越发加深,敛目问:“那若是今后有人要拆散我们; 你会同意吗?”
  云招福果断摇头:“不会啊!谁要拆散你和我; 就是我的仇人!我这辈子最好的运气就是成为你魏尧的妻子; 无关你的身份; 就是纯粹的喜欢你这个人; 你是王爷我喜欢; 你不是王爷我也喜欢,这辈子绝不与你分开。”
  魏尧握着云招福的手缓缓加重,深情款款道:“那咱们说定了; 不管今后发生什么事,咱们都不要分开。”
  “好。”云招福一口答应:“所以,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喜欢我什么吗?”
  魏尧敛下目光,将身子沉入水中,过了一会儿后又站起来,伸手将头发抚到脑后,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对云招福娓娓道出自己的心路历程。
  “若是我说,你在扬州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你信吗?”
  魏尧对云招福问,云招福看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我在扬州的时候?你怎么会认识我?”脑中不断搜寻,不记得她爹在扬州的时候与魏尧有什么交集啊。当时魏尧还是三皇子,她爹云公良是扬州知府,朝廷虽然早有委以重任的心,但若非云公良抓到了一伙滇境流窜来的杀人犯,至少在扬州还得再熬个几年才能回京,而那个时候,可能就赶不上陈阁老退下来,没有陈阁老支持,她爹也不可能那么快当上丞相。
  “我记得那时候你和崇敬侯府的人在茶楼里面赌石。一连赢了好几把,震惊四座。”
  魏尧的话打开了云招福的往昔记忆,她记得确实有这么回事儿,当时柳氏带着云寄州和云香寒姐妹去扬州游玩,顺便看望他们,云寄州赌瘾大,非要跟人家赌石,把身上的钱财全都输掉了不够,还要问云召采借钱去赌,云召采无奈只好让云招福去露了一手,把云寄州的钱全都给赢回来不说,还倒赢了很多,也正因为那样,惹得那些赌石的人不高兴,追着他们要杀人灭口,抢夺钱财,被官府擒拿,后来才知道,那些人就是流窜的杀人犯,让云公良抢了这个大功劳。
  “你……怎么知道?”云招福拼命思索,也想不起来那时候见过魏尧,呐呐开口:“照理说你这长相,如果我从前见过,不可能会忘记的。”
  对于云招福老实的褒奖,魏尧感觉很好,与她交代事实:“当时我是追着桑结到了扬州,因为我送粮草去南宁时误了时辰,想着若能抓一拨逃窜的杀人犯回去,也算将功补过,追到扬州的时候,发现他们在茶楼里做赌石的买卖,我们不想招摇,想着等他们做完最后一笔生意,等人全都散去之后再出手擒拿,可谁想到,在我们出手之前,他们就忍不住对你们出手,以至于被你爹抓回了衙门。”
  居然还有这事情,云招福确实没有想到。
  “你从南宁追着那一拨玉石商人,是为了把他们追回去将功补过的?你送粮草去南宁,怎么就误了时辰呢?”
  如果按照魏尧说的话,那云公良当年能那么快回京城,是抢了魏尧的功劳啊。这,这谁能想到呢。
  “在遇到你之前,想必你也听说了,我的运气不是很好,总能遇上一些天灾人祸的,特别倒霉,那次送粮草,我特意选了一条山林里的路,又提前两个月出门,以为万无一失了,可架不住打旱天雷,晴天失火,人背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那些流言,云招福是听过的,而且还听的不少,毕竟说的人太多了,那几年,三皇子魏尧就像是个被霉神附体的人,走哪儿霉到哪儿。
  “那些倒霉事儿真的发生过吗?”
  魏尧有扮猪吃老虎的能耐,比起相信他真的那么倒霉,云招福更愿意相信是他故意为之。
  魏尧的唇边露出一抹笑,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嗯……有的发生过,有的没有吧。”
  “所以是,半真半假?”云招福的两只眼睛里流露出了光泽。
  魏尧没有否认,云招福就忍不住伸手打了他一下胳膊,就知道这小子不老实。魏尧拉着她的两只手,不让她打人了,要不一会儿玩儿疯了该出事儿了。
  “你说你这是干嘛呀,好端端的让自己背上这些倒霉名声?”
  云招福有些不解,就算魏尧是为了低调行事,也不必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倒霉蛋的样子嘛。
  “我小时候的倒霉事很多,走着走着,就给推到池塘里去了,吃着吃着就噎着了,好好的走个夜路都能撞上横跨假山的藤蔓,差点勒死,后来我就学乖了,我自己先把倒霉的事儿说出去,半真半假的,有这么个名声在,我就能谨慎的做出防范,而不会有人觉得奇怪。再后来,那些想要背地里害我的人,见我这么倒霉,也就不好意思再出手了。”
  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谈论语调,然而这些话里透露出来的消息却很令云招福震惊,迟疑片刻后,问道:
  “你小时候被人害的事,皇上知道吗?”
  儿子被人在眼皮子底下这么欺负,云招福不相信皇帝会不知道,果然魏尧轻微的点了点头,云招福蹙眉:“他知道,却不管?”
  魏尧噙着笑不说话,云招福却从他的笑容中看到了丝丝无奈。
  皇帝对自己儿子都能狠得下心,枉顾他一次次死里逃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说白了不过就是因为淑妃离宫,裴家倒台,他心虚的同时,也怕魏尧怀恨在心,找他报复,干脆听之任之,能活下来,算魏尧本事,活不下来,对皇帝而言,也不过就是少个儿子罢了,他是皇帝,坐拥后宫三千,死一个没人撑腰的皇子,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都说天家无情,我算是见识了。”云招福撩起一泼水感叹道:“所以,你费尽心思要让裴家从西北再回京城?”
  裴家回来了,魏尧就不再是那个没人撑腰的皇子了。
  谁知魏尧却摇头:“裴家不是我让他们回来的,是他们自己要回的。我父皇身上背着裴家的血债。”
  云招福不解:“什么血债?是……裴家的女眷们?”
  除了这个云招福想不出有其他的。
  魏尧点头,将身子背了过去,靠在池壁上,湿漉漉的头发沾在肩膀上,氤氲着水汽。
  “当年裴家被流放西北,早已心灰意冷,别说我父皇不让他们回京,就是他们自己也没有打算再回京城,他们厌恶了京城的尔虞我诈,西北虽然苦寒,但胜在安稳,然而,我父皇却不这么想,因为杜抻的一句话,他把裴家那些隐姓埋名了的死士全都挖出来,连带家眷,近千条人命,尽数屠戮,那些死士都是跟着裴家出生入死的,信了裴家的话,不反抗朝廷,最后落得惨死的下场。”
  魏尧的声音在安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落寞,云招福听着,脑中想象那些画面,胸口也堵的发疼:“所以,裴家回来是为了那些死士报仇?”
  “我还没说完。除了那些死士之外,还有裴家的所有女眷。杜抻密报了裴家豢养死士的事情,父皇震怒,下令杀人,并同时让杜抻去西北做了抚远使,到西北给裴家定罪,杜抻先把裴家的男人们赶出去做工,然后带着兵丁去裴家女眷所在的院子里威逼,要折辱裴家的女眷,让她们陪喝酒,陪跳舞,供他们取乐,我外祖母是个极其刚烈的女人,裴家女眷也都没有那种贪生怕死的,外祖母一声令下,裴家的女眷就抢了那些兵丁的刀,果断自刎了。外祖父他们从外面回家之后,看到的就是女眷们倒在血泊里的尸体。”
  云招福听的心惊胆寒,原来是这样,当年远在西北之外,居然发生了这样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裴家是百年忠勇世家,通敌的罪名本就虚虚幻幻,有不少人心里都不相信,若是那时传出裴家女眷悉数被逼死的事情,别说杜抻难辞其咎,可能还会引起朝野震动,群臣反对,若是文武百官一条心要给裴家洗刷冤屈的话,那对皇帝,对那些诬告裴家的人都没有任何好处,所以杜抻作为抚远使,很奸猾的隐瞒了这个消息,对外宣称裴家女眷水土不服,接连病逝。
  而皇帝这么多年,自然不会专门派人去调查裴家的近况,所以就能解释,为什么裴家人回京之时,皇帝对于裴家女眷死去一事,完全不知晓。


第162章 
  “你……当时在哪里?”云招福总觉得这件事情魏尧说的事无巨细; 不像是听人转达的; 更像亲眼所见。
  只听魏尧沉默片刻后,再次开声:“裴家流放之时,我乔装打扮混在流放的队伍里,跟着他们去了西北; 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和柔姐儿被外祖母藏在了后院的雪堆里,亲眼目睹了杜抻的暴行; 也亲眼看到了外祖母她们自刎保节; 那么多血,从廊下流到雪地上,西北的天儿真冷,人血流出来; 不过片刻就结了冰。”
  云招福伸手按上了魏尧的肩膀,尽管是在盛夏,又泡在温泉之中; 可他肩膀上却冰凉一片; 魏尧按着她的手; 缓缓转过身来; 双目泛红; 眼中噙着些许热泪; 裴家女眷的事情,定然给了魏尧很大的冲击,他那么小就见证了那么血腥的事情; 回到京城以后,既要防止各方陷害,还要背地里集结势力,将裴家从西北迎回京城,这其中的艰辛,云招福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
  裴家付出了这样惨烈的代价,怎么可能回到从前?任何人遭受了这样倾巢将覆的对待,都不可能无动于衷,而比其他人幸运的是,裴家本身就有起复的基础,这十年来韬光养晦,皇帝渐渐的忘记了当年裴家给他的压力,渐渐的习惯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王,他甚至觉得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存在,在把自己当成一个全能的神之前,却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是一个人的事实。
  “你别这么看着我了,事情都过去那么多年了。”
  魏尧见云招福神色都变了,一副要哭的样子,赶忙安慰。云招福低头眨了两下眼睛,让眼泪不至于流下来,深吸一口气:
  “事情既然发生过,那无论过去多少年都难以抹平。裴家的仇一定要报,这份罪行也一定要有人认下。杜抻如今已经举家被流放西北,当年除了杜抻还有谁参与诬告裴家了?”
  云招福难得一本正经的和魏尧讨论这些问题,魏尧犹豫片刻后回道:
  “当年诬告裴家的主犯有三人。杜抻,褚闻杰,这两个都已经解决了,还有一个就是抚远侯袁甪刚。”
  杜抻全家被流放,这个罪行如今看来只轻不重,当年裴家女眷会集体自刎,和杜抻关系最大,所以让他举家流放,算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裴家当年遭受的罪,也要杜家一并遭受了才行,而褚闻杰是诬告之人,他被各种证据钉死,又加上失去了皇帝对他的信任,被判了秋后问斩,没有祸及家人,剩下一个抚远侯,这位才是最难对付的,一个手握重兵,又是皇后兄长的人,魏尧和裴家若是想要扳倒他,可能还要费一些功夫!
  他们会怎么做,云招福不想知道,横竖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是不管魏尧决定做什么,怎么做,她都会站在他这边。
  “抚远侯不好对付,你与外祖,舅舅他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云招福叮嘱着。
  魏尧勾唇一笑:“抚远侯的确不好对付,不过他也有致命的弱点。当年裴家落难之后,袁家势力做大,抚远侯俨然成了取代裴家的人,我父皇生性多疑,对于任何威胁到他地位的人都不会纵容,而袁甪刚那个人,心思缜密,看出了皇帝猜忌的心思,怕落得与裴家一样的下场,干脆自请皇命,离开了他经营了半世的京城之地,远赴岭南镇守,他在岭南势力挺大,成立了袁家军,手握兵权,若是硬碰硬,吃亏的只会是裴家,然而袁甪刚错就错在,当年他把京城所有的势力全都转移到了岭南,若是裴家在岭南地区,的确难以和他斗,可如今是在京城……袁甪刚就鞭长莫及了。除非他把岭南的势力再次放下,但他肯定舍不得,这就是他的弱点,善加利用的话,未必不能成事。”
  云招福听着魏尧说话,在他眉宇间感受到了一股野心,脱口问出:
  “魏尧,若是扳倒了抚远侯……你会想要做皇帝吗?”
  抚远侯倒了,太子的背后势力也就不稳固了,那个时候,魏尧若是有心问鼎太子,兴许还真不是难事。
  魏尧一愣,没料到云招福会问的这样直白,勾唇一笑:
  “若我做皇帝,你便是皇后,不好吗?”这是一句玩笑话,魏尧就是想听听云招福的反应。
  云招福敛目想了想,果断的摇头:“不好。我不想做皇后,只想与你做普通的夫妻。当皇帝和当皇后都太累了。”
  她说的是真心话,皇帝皇后都是活在云端的,一点都不真实,与她喜欢的生活完全不同。
  魏尧沉默片刻,又问:“那……你想象中的普通夫妻是什么样的?”
  云招福觉得肩膀有些凉,往水下沉了沉,抵到下巴处,嘴唇一开一合说话的时候,下颚都能碰到水面。
  “有一座不大不小的院子,周围有围墙,没有围墙,篱笆也可以,在院子里有花有草还有菜,后院养鸡养鸭,手里有些银子,不愁吃穿。高兴了去城里喝喝酒,吃吃饭,不高兴了,就留在小院儿里,看云卷云舒,风起风落。闲时我养花酿酒,你下棋舞剑,然后……再生两个漂亮的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全都要长得像你,我们俩看着他们长大,娶媳妇嫁人,听儿子媳妇吵吵架,调调情,再听闺女回来说说婆家的闲事儿。”
  云招福觉得,反正不可能实现,那她就可劲儿的发挥想象力呗。自从认定了魏尧这个男人以后,云招福已经自动的把他列入了她对未来畅想的蓝图之中。
  “就这些?”
  魏尧似乎听得意犹未尽,还想云招福继续畅想下去。
  云招福不禁好笑:“就这些都难做到,你还想要什么呀!”
  魏尧挑眉:“我听着,不过是一些很寻常的事情,你为何觉得难做到?”
  云招福理所当然的瞪眼:“当然难做了。首先你的身份在这里,不可能和我去过普通人的生活,让你成天困在一方天地里下棋舞剑,你恐怕又要觉得日子太平淡无趣了。”
  魏尧拿起云招福的果酿,就着她的杯子喝了一口:
  “如果真的能放下一切,我是愿意困在一方天地里下棋舞剑的。”
  “你不用说话哄我,我都理解的。”
  他这话也就骗骗人,安慰安慰的,他习惯了雄图大业,让他诗酒田园,会高兴才怪。
  魏尧见云招福不相信自己,并没有过多的解释,时间会证明一切,他并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只不过是被很多极端的事情推着往前走,在裴家和皇帝这两方势力之间,魏尧的处境其实很尴尬,这种情况,就算他告诉所有人,他没有野心,不想当皇帝,都不会有人相信。
  两人在温泉里泡了不少时候,云招福起身之后,感觉身子仿佛轻快了许多,出一身汗之后还能清清爽爽的,这感觉确实不错。
  山庄里有酒有菜,酒是那种很淡很淡的果酒,很好喝,而菜嘛就很素了,都是些鲜菇菌笋之类的山货,据说都是就地取材的,也难为那些厨子能把那些纯天然的质朴东西做成这么多花样,每样还都有说法出来。
  比如一道鲜笋菌菇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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