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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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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贵妃清高矜贵,远比小容妃更甚。
  事实上,皇帝更偏爱容贵妃也是因此。
  先容王深情一生只有先王妃一个女人,故此只有容恺同和容贵妃一对嫡子女,加上先帝当年对容王毫不保留的信任,让容王府声明无两。
  容筱宁长在这种环境下,才是那个真正的明珠,她文采武功俱通,当年连还是太子的皇帝都曾“败在”她剑下,那份英姿让皇帝的心痒痒的。
  所以在得知容筱宁偷偷画了他的画像,皇帝心里是骄傲的。
  这样的天之骄女对自己一片痴心,皇帝想想就要笑出声来,哪想到,一切都是骗局!
  “你说,你和尹钊,你们……”他咬牙切齿,逼问道“到底有没有苟且之事!”
  贵妃苦笑“我说没有,陛下现在信吗?”
  皇帝手一松,宝剑掉在地上。
  他信吗?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两个人,日日在嘉祥宫中,会清白吗?
  “来人,来人!”皇帝怒吼“带她上来!”
  周福慌慌张张领着宫女上前,容贵妃一眼就认出她来,是跟自己多年的一个婢女,三年前犯了错被她一笔银子送出宫养老,没想到被人养了起来,成为如今杀她一刀的利刃。
  “原来是你……”贵妃苦笑,她不想辩驳也辩驳不得。
  看到皇帝气得差点昏厥过去,容贵妃叩了个头,“臣妾愧对陛下,清白难证,愿一死恕罪,唯愿陛下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不要……”
  皇帝盯着她,希望听到她为容家求情的话。
  可容贵妃又叩了个头“不要迁怒于旁人,尹钊对圣躬忠心耿耿不曾有半分越矩之处,都是臣妾不能自矜,望陛下明鉴!”
  “好好,好一个不能自矜,好一个忠贞不二的容筱宁!”皇帝眼睛都要瞪出血来,饶是周福半抱着阻拦,他还是捡起地上宝剑朝着容贵妃劈头砍去!
  “娘娘!”


第二百九十章 求情
  贵妃身边的嬷嬷以身相护,被皇帝一刀砍中胸口,临死前还抱着皇帝的宝剑保证:“陛、陛下……娘娘与您夫妻多年,心里千般不愿也从未有过……有过不齿之事,您……您可怜可怜她吧……她、她太辛苦了……”
  嬷嬷死前善言,让皇帝狂躁上头的血冷了三分。
  看着哭花妆容,露出三分憔悴三分色衰之意的容贵妃,他手里的剑终于垂下。
  “你既不愿,为何、为何还要画朕的画像……”皇帝也是眼眶泛红。
  他一直以为,世上还是有人真心待他的。
  至少贵妃是那个痴心守着他,不为他帝位,不为他尊荣富贵。
  没想到连贵妃也是心有他属。
  “陛下不明白吗,那画像根本不是我画的,我只是……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贵妃从不曾画过太子丹青。
  “是容王……原来如此。”皇帝闭上眼,狠狠一剑砍下去,那个出卖贵妃的女人头颅滚地,鲜血溅在龙袍之上。
  周福不敢拦着,只随着皇帝走出大殿。
  “刺客妄图行刺,贵妃受惊,还不快送娘娘回去!”此刻皇帝不愿言语,周福就妥帖地替皇帝找好借口。
  奈何容贵妃竟不肯罢休,她追出来喊道:“陛下!陛下求您了陛下!”
  周福腿都软了,差点给容贵妃跪下:“娘娘您快别喊了,您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贵妃稍稍恢复理智,一把攥住周福的衣袖:“周福,陛下把他关在哪儿了,是方昭然领命做的吗?是吗?!”
  “娘娘您糊涂了!”周福甩袖,女人呐,真是撑不了大事。
  容贵妃垂下手,看到身后那具无头尸体,跪坐在地半晌才想明白这当中关系。
  有人三年前就收集了她和尹钊旧事,却隐忍不发直到今日。
  目的绝不只是扳倒她那么简单。
  那还有什么?
  容贵妃被带回嘉祥宫囚禁,三日功夫足够她想明白当中因果。
  她的事只是一个打击皇帝,分散视线的幌子。
  对方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争取时间,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她得到的消息并不准确,尹钊,并没有落在陛下手里。
  容筱宁放下心来。
  不在容王也不是皇帝,那有本事从刑部神不知鬼不觉带走尹钊的人已经十分清楚地摆在面前——太子。
  除了太子,不会再有别人。
  “太子会保住他的,他是容宿的舅舅啊。”
  贵妃心心念念着尹钊的安危,尹钊也不是冷血之人也频频跟秦绍打听宫中情况。
  他和安晴“勾结”的事,分明是有人想用贵妃背锅。
  不过秦绍派人告诉他真正的嘉华已经出现,说明安晴只是个诱饵,而他和贵妃的清白也得证,只是刑部眼下忙得天翻地覆无暇顾及他的案子。
  尹钊不疑有他,就在太子府中悄悄安顿下来,却不知道秦绍根本不敢告诉他事情已经泄露,贵妃如今自身难保。
  这期间,容宿也没有再登门而是忙着彻查容王府内情况,还有追捕嘉华极其余党的事。
  马不停蹄地赶了三日,终于查出一些端倪。
  “当日反水行刺听……行刺您的人的底细已经被人抹掉,似乎是府里的人干得。”大成交代,并且说了一些猜测:“如果不是王爷,恐怕就是……”
  “容闳么?”容宿动了动缠着纱布的伤手冷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查出什么了?”
  大成把一个女人带了上来:“舒涵有话要对您说。”
  此时的舒涵被关了多日,形容凌乱,看到容宿还是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容四爷——”
  “别说废话,别讲条件,你现在的价值连金瞳都比不上。”容宿出口就断了舒涵打好的所有草稿。
  “我娘——”
  “你娘自身难保,你以为殿下是泥捏的?得知你的事,你娘不被牵连送回老家就已经是殿下开恩了。”容宿冷笑,看到舒涵他就想到听云那日的态度,一阵心烦上头挥挥手:“说完没?说完赶紧滚。”
  舒涵急了:“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知道他们接下来想干什么!”
  容宿挑眉,“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你帮我入宫见到我娘,我就告诉你!”
  “看来又是你出卖了殿下。”
  舒涵浑身一僵,她被关了这几日殿下根本没来要过人,说明娘真的失宠了或者是决定对她不闻不问,任凭处置。
  她现在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是我的错,我忘恩负义,”舒涵咬牙道:“我出卖了殿下,但我可以戴罪立功,帮殿下一举抓到嘉华背后的人!”
  容宿用好的手摸摸下巴:“好,那说来听听。”
  ……
  东宫。
  秦绍在太子府窝了这么多天,终于决定回宫了。
  陈氏焦急得很,派人问了数次,还想到太子伺候,可秦绍都说不用她折腾。
  这么多日没见她是从未有过的。
  饶是陈氏是打小照顾秦绍的,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让秦绍对她疏远起来,只是她没想过那个人会是她的宝贝女儿。
  “殿下,喝茶。”陈氏端了沏好的茶上前,秦绍却用书挡住脸,挥手示意奶娘放在一旁就行。
  陈氏深吸一口气,跪在了秦绍身前。
  秦绍只能放下书卷,搀扶陈氏起身:“奶娘您这是做什么呢?”
  陈氏眼眶红了起来:“殿下,我……我打听到舒涵她……都是奶娘不好,我没教好她,让她起了这种心思。”
  秦绍摇摇头:“这不是奶娘一个人的错。”
  是她对舒涵太好,又没有及时制止她的想法,只想着堵却越堵越坏,最后走上了不归路。
  陈氏吸了吸鼻子:“事到如今,我也没脸求殿下什么,只希望您能念着往日的情分,给她一条活路,一条活命的机会就好。”
  秦绍搀扶陈氏的手一僵。
  奶娘到底是舍不得亲生女儿的,就算舒涵做了这么多错事,出卖她利用她,但只要还有一点希望,奶娘怎么会忍心让亲生女儿死呢。
  陈氏看秦绍不说话顿时慌了神。
  “殿下,殿下您要……要她的命吗?”陈氏的嗓音都在哆嗦。
  她一直以为秦绍对舒涵就算再恨,也还会有些旧情,不会要舒涵性命这才敢来求情的。
  哪知道殿下做了太子,心性早已不是当初。
  不,不不。
  当初的秦绍也是杀伐果决的。
  陈氏瘫软在地,红着眼哀求:“殿下,绍儿,给奶娘一条活路吧,舒涵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第二百九十一章 软肋
  “舒涵她,做了很多错事。”秦绍抿着唇,开口却又停住。
  陈氏以为还有机会,跪倒叩头不休“奶娘知道,我都知道,我不敢求殿下原谅,只求殿下能把她派回渝州,就是押送回渝州继续做个奴婢也好啊!”
  只要活着,只要活着就什么都好。
  陈氏也知道深浅,明白舒涵这次勾结嘉华实在错得太离谱,秦绍断不会再容她留在长安,但撵回渝州原本就是她的想法啊。
  秦绍摇摇头“奶娘是我的身边人,是我最亲近的人。”陈氏不住点头,她伺候秦绍多少年了,谢氏难产身亡,秦绍从襁褓中就是她一人照顾长大,这情分就是亲娘都比不过,所以她才会对舒涵格外有待。
  “但您也是我的软肋。”秦绍沉默一阵,才道“奶娘清楚我的情况,就知道我这样的人是不该有软肋的,否则,整个王府太子府乃至东宫都要天崩地裂。”
  陈氏跌坐下去,按着胸口“殿下您,您连奶娘也不要了吗?”
  秦绍喉头一滚,看到奶娘红着眼眶的模样心又一次被撕裂开,前世奶娘对她的忠心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啊。
  “殿下不要,殿下别撵走我……”陈氏一把抱住秦绍的腿,真心实意地落了泪“殿下是我奶大的孩子,我不能离开你,我离不开你!”
  就是养只小猫小狗都有感情,何况秦绍是陈氏一把屎一把尿亲手拉扯大的。
  因为秦绍身份的原因,陈氏对她是日夜不离,连自己的亲生女儿舒涵都是交给别的奶娘照顾,却从头到脚亲自陪护秦绍几乎连眼都不眨,这份感情又岂是一两句话就能断绝的。
  “奶娘……”秦绍也红了眼,“当年舒涵还小,在花园里摔破了头要找娘,可我正病着,您衣不解带地照顾我连看她一眼都顾不得,以至于舒涵从此与您生分,这些情我都记在心上,您就像我的亲娘一般……”
  秦绍一手捧着陈氏的脸,泪珠流星似得滚落下来,割舍陈氏,最不忍心的人是她啊!
  “殿下别撵我走,我不放心您啊!”陈氏哭得一脸泥泞,也是真心真意,没有她伺候秦绍起居,女儿身的事要怎么办?她不放心,她真的不放心。
  “殿下的事就不劳嬷嬷费心了。”殿门忽然被人推开,一身鹅黄襦裙的宗遥出现在门前,他上前搀扶起秦绍,俯视着陈氏说“殿下今后有我伺候。”
  陈氏睁大了眼,不解其意。
  秦绍看着殿门被侍卫关上,才低声摊牌“我前几日已经向陛下上书,请旨完婚,到时候宗遥就是我的太子妃,晨起晚睡,更衣洗漱,自然由他伺候。”
  她喉头滚了滚,低声“事情他都清楚,他也会用命来保守我的秘密。”
  宗遥虽然也有软肋,但他的娘亲宗氏很是安分比起舒涵可是好的太多,而且利益相关,宗氏只会希望秦绍好宗遥好,只要秦绍保住她富贵平安,宗氏不会生出任何乱子,更不会成为别人要挟宗遥的把柄。
  至于宗遥生父林家那边,宗遥巴不得有人帮他料理了林家,更是绝不会为了林家出卖秦绍。
  所以,秦绍选择了他。
  代替容宿,代替征文先生,代替陈氏。
  这个前世的皇后,帮助她料理后宫无误的男人,是绝佳人选。
  秦绍强制自己的思绪停在陈氏身上,可征文写给她的那些信一封又一封地飘在脑海里,谈过的政论,谱过的琴曲,经历过的生死。一点一滴犹如在心间蘸了蜜汁,引来无数虫蚁攀爬噬咬,又痛又痒,秦绍受不住一手攥住心口。
  宗遥一把揽住她肩膀将人强势地搂在怀中“殿下,您还好吧?”
  若是从前,宗遥断不敢如此妄为。
  因为从前秦绍是太子,是男人,他身为男儿身根本不敢轻易接近秦绍更何况是触碰,生怕惹得秦绍反感。但是现在不同了,殿下将这么致命的身份和盘托出,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对秦绍的意义非同寻常。
  神凰命格,原来就是指这个。
  阴阳颠倒,惊世绝配。
  所以宗遥如今终于硬气起来,他明白了自己的价值和意义。
  帮助秦绍完成愿望,登上皇位,坐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他义不容辞。
  所以日后陈氏的工作,由他来做。
  “陈嬷嬷放心吧,殿下待您情深义重,只是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置您,这样也就再没有人会在意舒涵的身份,威胁她的性命了。”宗遥道。
  秦绍开不了口的话,他来说。
  陈氏跌坐在地,眼神失了焦距,茫然抬头“绍儿真的,不要我了……”
  秦绍口中泛起一口苦水,一滴泪砸在地砖上,发出震动心弦的滴声。
  陈氏是她的软肋,是她最柔软的心口,如今做出割舍,她哪里能不痛。
  可是再痛也比不上被陈氏背叛的痛。
  “送……送奶娘出去。”秦绍哽咽一声,索性背过身去。
  陈氏看着她的背影,这个她养了十五年的孩子,她当着亲生女儿养了十五年的孩子,如今只留下一个背影。
  “绍儿……”奶娘哽咽一声,说不出话来。
  宗遥半蹲下来,一只手搀扶住陈氏,他放缓了声音“陈嬷嬷,我送您出宫。”
  陈氏对秦绍一直忠心耿耿,秦绍如今虽是防患于未然,但对陈氏绝非无情,宗遥也曾受过她照顾,自然不想为难她。
  陈氏绝望,蹒跚着站起来,一步一回头地看着,可秦绍从头到尾都不曾回头。
  直到门前,陈氏终于认清秦绍是真的要让她离开了。
  她推开宗遥搀扶她的手,在殿门前跪倒,朝着秦绍的背影磕了个深深的头,半晌未曾起身,眼泪砸在地砖上汇成一小滩水渍。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让爷厌弃了我,我……我不敢再出再现在爷面前,求您、求您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保重……保重。”陈氏狠狠叩了个头,咯吱一声房门打开,她被人搀了下去。
  秦绍早就为她安排好了退路。
  就如宗遥所说,平安无忧地活着,再无牵挂。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陈氏的话在秦绍耳中嗡嗡作响,她忽然冲到殿门前,“奶娘!奶娘!”她拍打着殿门,门外侍卫忙把门打开。


第二百九十二章 成全
  “娘……”也不知是秦绍喊岔了,还是宗遥听岔了,总之这声娘的尾音拉得太长,反正等宗遥反应过来时,秦绍人已经冲出大殿追了上去。
  他伸手一捞,却没抓住秦绍一片衣角。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涌上一股慌乱,总觉得什么已经近在咫尺的东西正在一点点溜走。
  殿下是……心软了吗?
  宗遥追了上去,就见秦绍在拐角处拦住了陈氏,一头扎进了陈氏的怀里。
  他快步上前,挥挥手,负责押送陈氏的侍卫就退到周围护卫,宗遥上前轻声劝道“殿下,有什么话还是回殿去说吧?”
  陈氏摸着秦绍的头发,给她梳理两下整理妥帖。
  “别哭,好孩子别哭,都是奶娘不好奶娘没体会你的苦处。”陈氏走出来这两步已经想明白秦绍为何要放逐她了。
  “是奶娘糊涂了,”陈氏慈爱地拍着秦绍的肩头“你是为了我好,你是怕我将来为难,奶娘明白了。”
  秦绍哽咽一声,没有说话。
  陈氏擦了擦眼泪,强扯出一丝笑来“奶娘不怪你,奶娘真的不怪你,我的绍儿长大了,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奶娘真的很高兴。”她止不住的泪砸在秦绍手背上。
  “不是……不是……奶娘,我就是为了我自己,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秦绍止住哽咽,心里却更难受。
  “我只是为了自己,我怕奶娘会像……会出卖我,我只是为了我自己。”秦绍垂下眼,羞愧至极。
  她一直说夺储、继位,是为了保护亲人,保护身边的人不受伤害。
  但当奶娘成了她前路的隐患时,她毫不犹豫地要将奶娘送走,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选择,告诉宗遥自己的真实身份,要与宗遥完婚代替奶娘。
  一切就像呼吸吃饭一样自然。
  容宿就是征文的事伤她太深,她就把宗遥当成了挡箭牌,利用他的一番真情。
  她只是为了自己。
  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更安全,她可以牺牲所有人。
  包括她引为身边最重要的人之一的奶娘。
  “这才好呢,”陈氏笑眯起通红发肿的眼睛,真心实意地摸了摸秦绍的头“我的绍儿会保护自己了,奶娘是真的高兴。”
  秦绍又一次红了眼,她知道,奶娘此刻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心诚意的。
  奶娘不怪她。
  不怪她害怕,不怪她要牺牲掉舒涵,牺牲掉奶娘本人。
  或许这就是真正的疼爱吧。
  秦绍一把抱住陈氏“我错了,是我错了,最疼的人,最难过的人明明是奶娘……”背叛她,背叛自己用生命去呵护了那么多年的自己,最挣扎最难过的人,分明是奶娘啊。
  前世的每一个日夜,陈氏都是这么煎熬过来的。
  她昼夜不休地守着秦绍,不过四五十岁的年纪却像七八十的老妇人一样满头白发。秦绍从前不懂只当奶娘太操劳只会说赏赐补品的话,却不知道她是日夜挣扎在秦绍和亲生女儿之间,活得那般艰难。
  “奶娘没有错,奶娘现在什么错都没有,我不会放弃奶娘,我会保护好你。”秦绍目光灼灼,盯着陈氏许诺。
  “殿下……”宗遥皱眉上前,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其实他也不想陈氏离开,毕竟陈氏在秦绍身边伺候这么多年了,骤然消失会令人生疑,万一彻查下来更难办,只是秦绍突然转变主意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这句话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殿下突然转变心意?
  陈氏被安顿在了偏殿,秦绍想了想,打算明日下旨让人容宿把舒涵送进宫与陈氏见一面,再做安排。
  这一次,她会用最充足的准备防范着那件事。
  舒涵不会再被容宿所获成为要挟陈氏的人质,甚至于……
  秦绍眉头深皱,她不去想容宿,可是那个人就像带了钻头一样总能钻开她的脑子闯进来,如何也甩不去。
  容宿这一世根本就没打算接受舒涵。
  他拒绝的那般果决,还说……
  秦绍甩甩脑袋,就算没有容宿,想抓住舒涵的人也绝不会少,甚至连舒涵自己都会想方设法地算计她,秦绍不会坐以待毙。
  “宗遥,辛苦你了。”秦绍道,现在她回到宫中,太子府的事还得宗遥主持。
  “殿下不要与我见外了,”宗遥低头笑了笑,伸手覆住秦绍手背,“我们就要成亲了,殿下可有想过……”
  “想过什么?”秦绍脑子里全是事,一时没能猜出宗遥的意思。
  宗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他虽然知道自己和秦绍其实是阴阳颠倒,但秦绍的强势和从前的旧习惯很难一朝改变,所以两个人相处时还总是他害羞顺从的时候多一些。
  “没什么,殿下积了不少折子,我去为您准备宵夜。”宗遥起身要走。
  “不打紧,贵妃被囚,嘉华迟迟不见踪影,陛下疑心着我,我若太积极地批折子,只会让陛下觉得我图谋不轨。”
  秦绍很清楚现在的局势。
  冯皇后急着引开陛下目光,用贵妃的事气病了皇帝,数日不朝,又拿自己的身体说事,把毓灵和容闳的婚事定在了半个月后,阖宫操持,自然没有人把心思放在一个逃犯身上。
  “可先太子的案子……”宗遥有些看不懂。
  陛下不是最记恨先太子的案子吗,更何况还有人借题发挥,想要陷害裕王和秦绍。
  这一个个的,都是皇帝的逆鳞。
  那幕后黑手一口气碰了这么多,陛下怎么甘心就这么放过他们。
  “陛下不是放过不查,而是暂时没这个精力了。”
  宗遥瞪大了眼,秦绍招招手,低声道“太医院的人刚报上来,如今在给陛下用七仙汤。”
  前世,陛下是到了最后那两年,才开始用七仙汤的。
  那药八分治病二分致命,是不得不用的方子,可如今陛下被贵妃一案气得龙体大震,足足提前四年服用七仙汤,说那幕后黑手是行刺圣躬都行得通了。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
  秦绍攥了攥拳头“陛下等不起,我也不想等了。”
  不过三两日,朝臣们如雪的奏折飞到皇帝的桌案上,入冬之后各地大事小情不断,处处都要皇帝圣裁,皇帝分身乏术,就有人大着胆子提了主意。
  “可以,请太子殿下监国。”


第二百九十三章 监国
  监国的呼声越来越高,许多原本不打算参与的朝臣见状都开始跟风,这就像是一场豪赌,赌赢了,就可以说是一份投名状。
  秦绍这条储君之路并非一帆风顺,而是波折丛生,不论是大公主那次还是最近先太子一案都让许多墙头草暴露了本性,相较之下,这算是最后一次朝太子示好的机会了。
  谁也不想错过。
  皇帝在病床上咳出血来,秦绍勤于侍疾,但皇帝对此不闻不问。
  直到今日才突然叫住秦绍:“朕,积了许多政务,太子为何没能及时处理?”
  秦绍端着药碗,厚重的浓浆惹人皱眉,她面色不动地搅了搅送上前,“太医嘱咐,要父皇趁热饮用。”
  皇帝张开口,一勺苦药入喉,苍老发白的面孔皱起一瞬间老了十岁。
  “太子还没回答朕。”
  秦绍搅和搅和药碗,又递上一口:“儿臣挑了紧急的要务处理过,需要父皇做主的也都呈到御前。”
  皇帝当然知道,秦绍命人将政务分成三类,紧急且重要的由她做了简单批复送来御览审批,紧急且不重要的事情她便自行做主,但凡不紧急的则统统滞后,停压在六部和中书省,如今已经堆积成山。
  说起来,皇帝对她目前的处理方式非常满意,没有揽权也把事情处理妥帖。
  毕竟容宿从前就是让她用这个法子骗取了皇帝的信任,在皇帝卧床养病时得到了监国之权,虽然前世皇帝病情反复,她往来归权数次,但总得说来还是越来越熟悉朝局政务的处理,得到皇帝的夸赞和信任。
  今生,秦绍采取这种策略自然是妥帖无误的。
  不过她漏掉了一点关键。
  那就是前世容宿实行这个法子的时候并没有朝臣呼吁让太子监国的事出现,容宿当时按得很厉害,朝堂上偶尔有几声监国的话出来也都没能发酵成风。
  可秦绍这次,非但没有捂着,还推波助澜起来。
  吏部陈老是她收拢的第一个羽翼,如今有陈老大人的暗示,众人自然以为是秦绍的意思,乌央乌央涌来的代价就是皇帝今日一问。
  “太子素日勤勉,如今忽然懒散,堆积了如此多的政务,可是故意要朕难堪?”
  “儿臣不敢。”秦绍捧着碗跪倒在地。
  皇帝怀疑她是故意堆积政务,好给朝臣呼吁太子监国理由。
  场上沉默起来,周福上前端起秦绍手中的药碗,跪在皇帝榻前继续喂药。
  皇帝挥挥手让他下去,不肯吃药也没有让秦绍起身的意思。
  周福不敢强喂,也不敢让开,为难地看了眼秦绍:“殿下……”
  秦绍起身接过药碗:“太医要您趁热喝药,才能尽快痊愈,处理政务。”
  皇帝脸色陡然变差,狠狠一甩手,秦绍却机灵地高举药碗让皇帝扑了个空,苦药一滴未撒,皇帝脸色更难看:“放肆!”瞬间,皇帝又咳了起来。
  “陛下息怒!”寝殿外,容宿高呼一声。
  皇帝咳得眼睛泛红,正想呵斥容宿让他快滚,就觉得口中一苦,秦绍竟眼疾手快地又塞给他一勺苦药,又电光火石地撤走药勺。
  皇帝是一国之尊,当然不允许自己吐露药这样的丑状,只能咽下去。
  秦绍拿了明黄帕子给皇帝擦嘴。
  皇帝抢过帕子怒斥:“太子!你太……咳太放肆了!”
  秦绍垂头不语,看着还有半碗药出神。
  皇帝捏不准她在想什么,这小子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若是别人,在面对皇帝这样的诘问时,必定是不是诚惶诚恐地跪倒,急着解释辩白,生怕皇帝老子误会他有篡权揽权的意思。
  秦绍倒好,连句解释都没有,还疯狂到冒犯圣颜,就为了喂一口药。
  皇帝面上虽然生气,但心里的那股怀疑却奇奇怪怪地消散了许多,看着秦绍皱起小脸苦恼地看着剩下半碗药,似乎在研究如何喂给他喝,忽然有些想笑。
  有许多年没人这么待他了吧。
  “让容宿滚进来。”皇帝没追究秦绍的方式,反而喝令容宿进来。
  秦绍看到容宿的瞬间,浑身就不自在起来,搅了搅药碗又往皇帝嘴里为了一口汤药。
  容宿跪在地上稍稍抬头,顿时人都僵了。
  秦绍一勺药冲着皇帝的鼻尖就过去,还是皇帝自己拽了她的手往下压,才堪堪没失了颜面,顿时哭笑不得:“太子,想什么呢?!”
  “儿臣……儿臣在想什么时候完婚比较好。”秦绍忽然冒出一句不在计划内的话,成功引起了皇帝和容宿的注意。
  “太子,看来你是真不介意朝中监国的呼声啊。”皇帝清了清黏腻的嗓子,深深地出了口气,黑亮的瞳孔里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监国的事,不是父皇要考虑的吗?”秦绍眨了眨眼,“这事儿臣没法子代批。”
  皇帝指着秦绍骂道:“你少给朕装傻。”但心情已经全无之前的紧绷,反倒多了两分轻松。
  秦绍三两句话,巧妙地提醒了他。
  什么监国不监国的呼声,还不是要他这个皇帝亲自御批?
  只要他不松口,谁也不能置喙。
  他还是掌握着绝对主动权的人,掌控着大秦的全部势力。
  皇帝心里舒服两分,转而意识到另一件事。
  他,原本就是想要一个继承人。
  秦绍的出身、智计、能力,全都合格,只要再多些磨砺,就是一个完美的储君,完美的皇帝,那么让他监国,到底有何不可呢?
  皇帝如此想来,竟找不到半点拒绝的理由。
  就算真的是秦绍在背后算计,推波助澜,又怎样?
  这样的太子,不就是他想看到的吗。
  皇帝黝黑的眼珠盯着秦绍,唇角微微上扬,提醒道:“朕的药快凉了。”
  秦绍会意,又喂了一口,全程连一朵余光都没给容宿递过去。
  容宿跪在龙榻前,唇角却是上扬的。
  他发现朝臣呼声时就知道秦绍想干什么了,所以急着赶,要助他一臂之力,现在看来,殿下根本不需要他。
  殿下自己早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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