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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二朝-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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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当然一宿未眠,更不想见什么小容妃。
但他刚传见了容王,不好回小容妃的面子也就允了。
哪知道派去提审容宿的人慌里慌张地回来:“陛下,容容司直不在暗房!”
“混账!”皇帝拍案而起,指着容王鼻子骂:“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竟然敢越狱!”
“陛下息怒。”容王眉头微皱。
他现在也搞不懂秦绍和容宿到底是黔驴技穷,还是另有谋算。
“陛下,还请先提审方昭然,这个逆子,臣亲自去抓。”
皇帝冷哼一声:“你当真能抓到。”
“臣”容王刚开口就被皇帝打断:“你去提审方昭然吧,朕亲自去抓。”
皇帝拂袖而走。
容王脸色阴沉,陛下没有采纳他的建议,分明就是怀疑他。
“王爷,容妃娘娘还在偏殿,您要不要见一眼?”周福的小徒弟偷偷报信,容王塞了锭金子给他,“烦请公公带路。”
第一百九十一章 招供
小太监当然不敢公然把容王带到偏殿去,没有皇帝旨意,即便是容王也不能私见女儿,但是偶遇一次还是可以的。
容岚早就收到消息,从偏殿出来在宫道上等候,与容王有了短暂的罩面。
“是你求陛下见容宿的?”容王问。
“父王为何这般问,女儿只是”
容王不轻不重地甩了她一巴掌:“不顾大局,我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女儿。”
呵斥倒还是次要的,只是这一巴掌却是打掉了容岚所有脸面,尽管奴婢们跪了一地,她依然觉得脸上火辣辣地臊得慌。
容王拂袖而去,奉旨提审方昭然,只留容岚哭着跑开。
当第一缕熹微的晨光洒在宣芳殿的房顶,秦绍睡得正香,殿外却一片混乱。
容宿一个大活人,在宫里就这么消失不见了,岂能不令陛下震怒,阖宫戒严审查的同时,皇帝还特旨封锁宣芳殿,以防容宿去救秦绍。
而宣芳殿是坤德宫的一个偏殿,与大公主所住的延馥殿正对,这一番动作自然全落在大公主眼中。
“秦绍这厮便是自作自受!”冯皇后身为六宫之主,得到消息只当是给女儿出了口恶气,大早晨的,连份茶水糕点都不肯命人供给。
承安大公主听闻倒是心软起来:“到底是同宗同族,他不仁,我们不能不义,至少父皇下旨处置之前,他就还是大秦的郡王。”
“我的儿如此良善,那秦绍简直是狼心狗肺,竟要害你!”冯皇后感叹,也就由着女儿处置。
承安屈膝一礼,命人备了糕点果品,她要亲自送去。
看守的侍卫本不敢放人,但碍着大公主拿着皇后令牌,又是送食物,便放行。
秦绍着实是饿了,闻到糕点香甜的味道就醒了过来,揉揉眼睛:“劳驾大公主亲自送来,秦绍何德何能。”她嘴上说得好,手脚却不慢,拉出圆凳坐下,就去拿糕点吃。
大公主身边的嬷嬷没好气地把茶壶放到秦绍旁边。
秦绍哈哈一笑:“总算有口热茶了,满上满上。”嬷嬷看了大公主一眼,只能硬着头皮给秦绍满上,还道:“您要是不存了坏心害我家殿下,也不会落到这”
“嬷嬷!”大公主嗔怪一声。
嬷嬷叹了口气:“殿下就是心软,”她放下茶壶,在大公主示意下了出去。
屋里只有秦绍吃东西的声音。
“郡王就不怕我下毒?”
“不怕,大殿下心思缜密,如今胜券在握哪会急于一时。”秦绍塞下最后一口糕点,喝茶润了润,“不愧是嫡公主,小膳房的手艺就是好。”
“你要是能再沉得住气一点,这些就都是你的了。”大公主摊摊手。
秦绍端茶碗的手一顿。
“看来大公主是准备充分了?你就不怕隔墙有耳?”她玩味一笑。
大公主哈哈大笑:“秦绍,你以为我这嫡公主是白做的吗?现在,整个坤德宫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她张开双臂,妆容精致的脸上演绎着猖狂二字:“要不了多久,你手里的那些臣僚,也要尽归我手,整个大秦,都会在我的掌握之中。”
秦绍看着大公主虚握的拳头,精致的指甲上涂得血红花蕊和她如藤蔓般膨胀的野心一模一样。
“怎么不说话了?”大公主维持着笑容,她为向失败者耀武扬威而来,若是秦绍不肯配合着恼羞成怒,又有何乐趣?
“你的确很聪明,弋儿不是你的对手,可你太骄傲了。”
“所以是你撺掇江弋必须要娶宗瑶的?”
大公主面带微笑:“我只是牵了林家的线,是江泰自己查出了预言的事,非要弋儿娶林家大小姐。”
秦绍站起身,有点恼羞成怒的味道:“也是你告诉江弋有人偷了江泰的画,让江弋以为是我在陷害江泰。”
这让大公主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多长时间了,她站在背后看着秦绍风头无量,受尽赞美。看着江弋屡屡受挫,最后甚至伤了自己,性命垂危。
“郡王很聪明,但明白得有些晚了。”大公主耸肩,显然,秦绍身在牢笼,难以脱身,再多的明白,也只是马后炮。
秦绍摇摇头:“大殿下,虎毒不食子,你为人父母竟然拿儿子当刀使。”
“他若自己不争气,就是坐上了皇位,也守不住大秦江山,我堂堂一国嫡公主,岂能置江山于不顾!”大公主恢弘霸气地拂袖。
“你只是为了保你自己。”秦绍冷着脸。
“随你怎么说。”大公主不为所动。
秦绍叹了口气:“你不敢与我相争,因为你很清楚陛下不会传位于女帝,但你不甘心。所以你诱惑江泰激发他的野心,让他以为自己是在为江弋铲平障碍,其实,只是为了成全你自己的野心,你想效法先楚女帝,做大秦的女皇帝!”
“是又如何!”大公主拂袖,冷笑道:“真不容易,连这都被你发现了。”
秦绍笑笑:“简单,你根本不在意江弋死活,只想着来看我,肯定不是因为骨肉血亲之情。”她戳了戳糕点:“这吃食没毒,可你这一行却是要致我于死地,我若再猜不到,岂不是要做个糊涂鬼?”
大公主点点头:“不枉我费这么大的心力来杀你了。”
她丢掉自己的钗鬟,面无表情地扎向自己手臂,“慢着!”秦绍呼停,“我还有个问题。”
大公主脸色一沉:“这是你能选的吗?”
秦绍微微一笑,捡起茶杯盖:“我知道大公主要做什么戏,你要污蔑我恩将仇报行刺于你,我也可以。你看,”秦绍将杯盖抵在自己手腕上:“这个位置怎么样?”
大公主似乎没想到秦绍会使这种下作手段:“秦绍!你还是个男人吗?”
“哎呦,大公主仗着女儿身就可以无毒不丈夫,难道我就要守着条条框框等死吗?”秦绍心里翻了个白眼,不好意思的是,她也是女儿身,使这种手段一点儿也没有压力呢。
“你想问什么?”大公主顿住动作。
幸好此时没人,连房门前的侍卫都被支开,否则两位大秦最尊贵的人对峙着寻死的场面,肯定十分滑稽。
“你不是嘉华,那嘉华到底是谁?”秦绍问出心里最大的疑惑。
她此前是真的怀疑过江氏,后来因为大公主漏了马脚,她才有了埋伏江家看看事情真相的打算。
没想到真的如此破局,不但救了江氏,不必和容闳反目,还意外伤了嘉华。
但结果却不容乐观。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女帝
就听大公主冷笑一声:“本宫天潢贵胄,岂会当真以身犯险?嘉华,自然是”她眯了眯眼,忽然动手在右臂上扎了个通透:“救驾!来人呐!”
“嘭!”地一声,大门被人推开。
秦绍好整以暇地看去,就见门前冲进来一道让她牙根一软的身影。
容宿电光一样地冲向她:“郡王不要!”
秦绍还没反应过来,容宿已经扑过来牢牢攥住她的手腕,目光则和他关切声音成反比,极其危险地瞪了她一眼,才夺过茶碗盖。
“”秦绍缩了缩脖子,被眼前的容宿搞得脑子一团浆糊,这不是她安排的戏码吧?
“咔”地一声,茶碗盖在容宿掌心捏碎,扎得他满手是血,他却恍若未觉只是跪倒在地:“郡王恕罪,臣不能帮您欺瞒陛下,更不能看着郡王蒙冤受屈!”
“父皇?”大公主这才注意到门前站得,不正是一脸阴沉的皇帝吗?
她捂着胳膊软倒在地。
父皇到底听到多少?还是全都听到了?
而秦绍更惊悚的是,容宿为什么会在这儿?
“秦绍?!”大公主不等她反应,就猛地回头瞪向她,“你算计我!你好歹毒的心思!”
秦绍眉头一挑,这才是她想听的话。正要开口,容宿却悄无声息地拦住她的路:“郡王恕罪,您顾念骨肉亲情不肯如实禀报,臣只好越狱面圣,以证清白。”
“你越狱了?”秦绍这次是真的惊到了,容宿真不愧是敢造反的人,胆大包天,竟敢越狱,而陛下还跟他站在一处,莫非
“你!”秦绍脸色铁青:“你好大的胆子!”
“郡王息怒,您身陷囹圄,臣不得已只能将女帝本纪交给陛下。”容宿充满歉意,到好似真做错了什么,秦绍暗自磨牙:“好,好个容司直,你可真是”无孔不入!
秦绍垂下手,什么都不肯再说。
容宿却像出了一口恶气似得,转身朝皇帝叩头:“容宿越狱,窥伺陛下罪该万死,请陛下赐罪!”
皇帝抿唇不语。
大公主瞳孔紧缩:“什什么本纪?本宫从未听说过什么本纪!父皇,您不能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她情绪过于激动,手臂上鲜血浸湿襦裙。
“那你说的那些呢?”皇帝嗓音沙哑,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却抬起来指向秦绍:“绍儿分明在江家搜出了女帝本纪,他早就知道你心存不轨,想要效法先楚女帝,做大秦的女主人,但她却没有当面揭穿你,你可知为何?”
秦绍捏了捏拳头,别过头去。
“为何?”大公主苦笑一声,“您不是看到了吗,她就是要骗您过来,亲自拆穿我!”
“执迷不悟!”皇帝怒骂一声,一脚踹开大公主走进偏殿。
秦绍有些理亏地摸了摸鼻子。
她的确是这么安排的,而且她还是特意吩咐褚英把本纪交给宗瑶,让宗瑶面圣,引皇帝过来。
谁知道本纪竟然会落在容宿手中。
现在的局势就连她也搞不明白了,只能硬着头皮认下这个美名,还得感谢容宿这狗贼的相助
她忿忿瞪向容宿。
容宿转了个身继续面向皇帝跪着,仿佛这一切都不是他主导的一样。
“绍儿是在救你!他屡次三番给你机会,你就是这么报答他的?”皇帝声声质问:“朕怎么有你这样混账的女儿,还想效仿先楚女帝,大秦江山交到你的手里只怕半年就得亡国灭种!”
大公主瘫倒在地。
看来,父皇是什么都听到了。
“父皇,你真的相信秦绍全不知情?相信他宽宏大量到这个地步,甚至愿意以身犯险?”大公主冷笑:“他以身犯险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揭穿我啊父皇!”
秦绍表情迅速心痛起来,别过头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皇帝拍案而起:“你简直不可救药!给她看!”皇帝指着容宿。
容宿依言起身,取出怀里的一册书卷奉上:“女帝本纪,大公主,这是在江府搜到的。国公爷临终前特意吩咐江家的奴才,把这本书放到棺材里陪葬,可惜头七没过,来不及放进去就被搜了出来。”
大公主颤抖着手指接过那薄薄的册子,在书面上留下一掌血手印。
“是我的又怎么样!这不过是一册书罢了,江泰愿意用它陪葬是他的事,与本宫何干?”大公主死鸭子嘴硬。
就算皇帝听到了又能怎样,难道父皇真能杀了她不成。
“大殿下怕是忘了,国公爷生前百~万小!说最大的习惯是什么?”容宿轻声提醒,“这书上处处都是国公爷的墨宝,野心昭然若揭!他想效法女帝王夫,让江弋继承帝位,而殿下您,想效法长宁女帝,一统大秦!”
大公主咬着唇,情绪激动加之大量失血让她头晕眼花,此刻又被容宿一个七品小吏逼到这个份上,更是气急败坏。
就是死,她也要拉着秦绍陪葬!
“父皇!秦绍昨日搜到这所谓的证据,就一直存了攀诬儿臣的用心,您如何惩罚女儿都可以,但决计不能相信秦绍这个奸佞小人啊!”
“混账!”皇帝拍案而起,“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污蔑绍儿?”
大公主牙根都在颤:“好啊,好啊,秦绍,你可真是本事,你”她情绪过于激动,终于熬不住晕了过去。
“大殿下!”秦绍做出一副焦急之态,上前捏着大公主人中:“快传太医!”
皇帝叹了口气。
“好孩子,朕的儿女各个不成器,疯的疯死的死,还有这等野心勃勃的东西!唯有你忠厚老实,大秦先祖有灵啊!”皇帝蹒跚着走下来,仿佛苍老了十岁。
“陛下息怒,臣臣心中有愧。”秦绍跪在皇帝面前。
容宿虽然帮她做了个宽宏大度的样子,但她此前的确要对大公主动手,陛下不是傻子,她必须自己来圆这个谎。
“臣并非全不计较,昨夜确实想让您治罪大殿下,以防殿下再做什么糊涂事”
“不必说了,不必说了”皇帝打断他,太医匆匆进殿给大公主止血,他心痛地望了一眼,摇着头走过秦绍:“即便朕不清楚,你也别再说了。”
秦绍一阵揪心。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用
皇帝此时好似垂垂老矣的家翁,看着子女个个因为争夺家产而勾心斗角,甚至不惜搏命,心里滋味难明。
秦绍目送皇帝,只见容王匆匆跑来看到皇帝脸色难看,他的表情也十分阴冷:“陛下!您还好吗?臣给您传太医吧。”容王焦急唤道。
“不必了,”皇帝摇摇手,顺势搭在容王肩上:“你陪朕走走。”
容王整个人都僵住了,一时没有应答,还是容宿反应过来疑惑地唤了声:“父王?”
“是,臣遵旨。”容王恭恭敬敬地低头应道。
皇帝了无趣味地收回搭在他肩上的手,召了御辇过来。
秦绍目送他们离开,就听大公主殿中又传来急呼:“皇后娘娘晕过去了,快传太医,快!”
她摇摇头:“难为皇后娘娘了。”
前世,冯皇后虽是她名义上的嫡母,但碍着中间的容宿,母子二人也没见过几次面,但她隐约记得这是个没什么主意的可怜女人。
尤其在后宫之中,处处被容贵妃压一头不说,前后两个儿子还都死于非命,现在唯一的女儿也惹上滔天大祸,她的余生可见凄惨。
“郡王还是担心一下方昭然吧。”身后传来容宿阴测测的声音。
秦绍猛地回头:“他怎么了?”
“我看此人并非什么忠心之辈,郡王方才蒙难,他便与我另谋出路。”
“另谋出路?与你?”秦绍皱眉。
这不可能。
“现在暗房那边应该已经审过了,您去要他的供词,一看便知。”容宿布好了局,让秦绍亲自揭开幕布。
秦绍磨牙:“你还是解释一下女帝本纪的事吧。”
“难道不该是郡王跟属下解释一下?”容宿欺身上前,压低嗓音道。
秦绍瞪大了眼,后退半步:“你,你放肆!”
“此处并非说话之地,郡王有火气还是等回了王府再撒吧。”容宿朝他点了点头,径直出了大殿门,有內侍立刻领着他离开。
宣芳殿是内宫重地,他当然不能久留。
就是秦绍此刻结了幽禁,也得尽快离开,只是容宿这态度。
“跟谁发脾气呢”秦绍嘟嘟囔囔,心里骂了句狗贼,但这件事她自问理亏。
因为这整件事,她将容宿瞒得严严实实。
从发现女帝本纪这册书开始,她就有了猜想,但没有跟容宿提半个字,而是秘密交给玉成先生,让他转交宗遥说是救命之用。
再后来,便是重重险情,她私心里其实是盼着容宿能露个怯,她就有理由光明正大地叩给他一顶不忠的帽子,甩开容宿。
哪知这狗贼如此机警,竟发现了本纪的秘密,还从宗遥手里得到本纪
秦绍瞳孔紧缩:“宗遥,来人!山阳县主是不是在宫中?”
侍卫面面相觑,他们哪儿知道这些。
“我被幽禁,他肯定要进宫求情,”秦绍嗨哟一声,拔腿就去追:“容宿!”
容宿好似没听到,还让带路的小太监快走。
秦绍追出宫门,看到远处宫道上容宿的背影又厚着脸皮喊了声:“容先生留步!”
小太监回头望了一眼。
“本官以为,在宫里当差的人都知道不该听的听不见的道理。”容宿慢悠悠道。
“是,”小太监溜溜回头,差点小跑起来。
容宿大步流星,秦绍恨得牙根痒痒,狗贼简直胆大包天竟敢给她脸色看!
简直大逆不道!
她瘸着腿,心里把容宿骂了个狗血喷头,距离却越拉越远。
容宿心里憋着一口气,直到听不到秦绍追来的脚步声才停住,脸色阴沉地回望一眼。
他以为,郡王已经不再疑心他。
没想到秦绍反手就在他心窝里狠狠戳了一刀,就像听云一样。
容宿靠在朱红的宫墙上,沉沉喘了口气。
“容司直,现在已经出了内宫范围。”小太监提醒,容宿自己大约也认识路了:“有劳公公了。”
小太监走了回头路,容宿的目光就一直粘在他身上,恋恋不舍地也往回走去。
秦绍坐在墙边,悄悄掀了掀开衣料,追了两步路让她的伤口又渗出血丝,细细密密地疼。
“县主在郡王心中就如此重要?”一道声音从她头顶响起,秦绍抬头就看到容宿的冰块脸,一肚子的骂声化作一句:“容先生误会了,本王是想跟你解释本纪的事并非是我不信任你,而是”
“郡王还是别说了,”容宿沿着墙边也坐下来:“我不想听郡王的谎话。”
秦绍声音憋在喉咙里,只得清了清嗓子:“容先生误会了”
“郡王是君,我是臣,郡王想怎么做当然是由郡王决定。”
秦绍浑身僵硬,都不知该怎么答话,前世的容宿可从没说过这种话啊。
容宿却盯着对面的宫墙,叹了口气道:“这是我一个朋友说的,从前我不觉得如何,因为我自恃忠心可鉴,但今日我懂了。”
忠心可鉴?
秦绍的脑袋里就回响着这四个字,一时忍不住转头盯着他:“容宿,你一夜没睡烧坏脑子了?”
话一说完,她就后悔了,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
离得这么近,别再被狗贼听到了。
秦绍做贼心虚地想往旁边挪一挪,跟容宿并肩而坐压力实在太大,哪知容宿直接站起来了:“郡王恕罪,我逃出暗房后的确先见了县主,并且说服县主将证据交给我,此时县主应该还在等候陛下召见。”
“好,好。”秦绍心里松了口气,抬头就见到容宿伸手的动作,她有些迟疑地把手递出去,容宿使力拉她起身。
这是第一次,容宿惊觉郡王竟然这么轻。
秦绍电光火石地抽回手:“容先生不必多虑,你的心思本王都明白。”她神情怪异扭捏,让容宿不自觉地出了一头冷汗。
他选的这位主子爷,可是喜欢男人的。
容宿下意识把手在袍子上擦了擦:“我去叫软轿送您出宫。”
“我不急着出宫,你先去安顿宗遥,”秦绍还不知道容宿别扭在哪儿,只忙着支开他,又忽然想到些什么吩咐一句:“你赶紧出宫,外面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不必客气。”
“郡王是说?”容宿神情一改。
秦绍冷笑一声:“我好不容易演了这场落难大戏,不抓几根墙头草出来哪儿行。这些事都是你负责,也就由你甄别。”
容宿点点头,心中苦笑。
蒙世佂说得没错,这位主子胸有丘壑,他只要做好自己臣属该做的事就行。
也免得恶名在外,惹人讨厌。
容宿闭上眼,将脑海里女孩的声音赶走,决定再也不用征这个身份。
第一百九十四章 赐死
秦绍慢慢悠悠地摸着墙边磨蹭,很快就有小太监抬了软轿来接她。
方向也很明确,还是之前的宣芳殿。
皇帝说要留她在宫中暂住几日,幽禁是解了,但人没出宫,宫外的形式就乱作一团。
加之大公主受伤的消息是实打实的,立刻就有墙头草摇摆不定,四下打听风声的同时,找借口断了与容宿的联系。
刑部的刘侍郎连到大佛寺上香的借口都使出来了。
容宿也不急着发作,只是转头就把宗遥送回山阳县主府。
宗氏有些日子没见着孩子,这番是千般想万般念,容宿也不打扰,只低声提醒宗遥一句:“郡王出宫前还需县主守口如瓶。”
宗遥点点头:“我明白,昨夜多谢你舍命帮郡王。”
“是我该谢你,献上证物是大功一件,郡王原本让陛下想记在你的头上。”容宿道。
宗遥笑笑:“我不成的,陛下一说不见,我就没了主意。”
“真的吗?”容宿意味深长一笑,他昨夜见到的宗遥可不似没了主意,而是要搏命去面圣呢。
“真的假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郡王这次会信任你了。”宗遥微微颔首,“这也是我对你的承诺。”
“多谢了,”容宿抱拳告退。
宗母没听明白,拉了拉儿子袖子:“遥儿你做了什么?若真有大功为何让给别人?”
“娘您听错了,我不过一介女儿身,在宫中又能做什么?当然是容四爷更为得力。”宗遥望着容宿背影,悠悠一叹:“我若是男身”
“休要胡说,”宗母慌乱地拍他一下,再也不想着什么争功的事。
能保住女儿身要紧。
宗遥点点头:“都听娘的。”安抚了宗氏,他才吩咐令人紧闭府门,三日内谁来都不得开门迎客。
“山阳县主府封了?”陈家大老爷瞪大了眼,“看了昭和郡王这次,凶多吉少啊。”
“去,派人给维世子补一份礼,就说是前几日维世子受伤时的探望。还有小公爷,这次江家的事我们陈家也很气愤,明日必要参秦绍跋扈。”
“父亲,宫里还没有消息传来,我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草率了?”陈时阻拦。
“时儿,上次你抓住昭和郡王的手腕哪儿去了?”大老爷责问,“而且郡王倒了对你更加有力,”陈时眼光一亮,就听大老爷道:“维世子与赵家无冤无仇,你就可以去庄户接夫人回府了。”
陈时目露犹豫,“不!父亲,郡王虽然擅使手段,但为人还算磊落,这长安城储位之争波澜诡谲,母亲如今没了母家护持,在庄户养着才是福气。”
“你!”陈大老爷拂袖:“你不去,有人愿意去!”
陈时梗着脖子告退,陈家孙子辈有的是人等着踩他一脚,甚至不少人觉得他是中了昭和郡王的邪,才会如此糊涂。
冷落许久的维世子府又一遭热闹起来。
秦维起初不愿接纳这些墙头草的礼物,“秦绍帮我拔除江家,为亦萱报仇,我如此落井下石岂是君子所为。”
孔先生:“世子谬矣,您是指认江家的主谋,若不振作起来,要是让江弋或是大公主掌权,整个瑞王府都要蒙难!”
秦维攥了攥拳头:“好,替本世子谢过众位。”
宫内,秦绍不知道外面正在重新洗牌,皇帝却有所耳闻。
“让他吃吃亏也好。”皇帝摆手示意宫中严禁议论昭和郡王之事,还道今日罢朝,延缓草拟过继书之事。
立太子一事,更是玄而又玄。
如此态度,令外朝更加急着寻找新的庇护,除却一些中立的,江家与大公主府和世子秦维都是大热。
皇帝心里像是好受了点,坐在龙椅上长吁一口:“恺同,”他唤,容王闻声,动作微僵:“臣我在。”
“承安的事,朕该怎么办?”皇帝孤零零坐在龙椅上,微白的鬓角,眼神颓丧。
容王上前一步,凑得近些才看出眼中情意颇深:“陛下若真想保大殿下,也不难。”
“怎么保?”皇帝仰头对上他的目光,依稀见到年轻时的自己。
下放上林苑的落难皇子与忠心伴读,仅有彼此可以互相出个主意。
可如今,君臣从属大定,皇帝就再也没有用这样求助似得眼光看过容王。
“她野心勃勃,朕保了她这次,也保不住下一次,更保不住百年之后!”皇帝瞳孔中烧起怒火,看向容王的眼神也警惕起来。
“容卿,你越矩了。”皇帝冷冰冰道。
容王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站到龙椅旁边来了,赶忙告罪退下。
“陛下若真要保,臣有一个建议供陛下选用。”容王规行矩步地说道
“传太医。”皇帝显然已经下定决心。
秦绍在宣芳殿养了两日的伤,好吃好喝,不问世事,快活得长出了三两小肚腩。
但很快,她就接到了皇帝的旨意。
让她去囚禁大公主的延馥殿中,送一盘糕点。
秦绍看着糕点眉头紧皱:“陛下可有说这糕点是作何用途的?”
“陛下没说,只说让郡王安心,可以一劳永逸。”
“啪嗒”一声,糕点被秦绍手滑摔在地上,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这可是御赐之物啊!”
“本王当面向陛下谢罪!”秦绍顶着压力,要到正殿求见皇帝。
正殿之上,皇帝看了容王一眼:“他摔了糕点,还要求见朕。”
容王点点头。
“召他进来吧。”皇帝道。
秦绍入内,跪地请罪:“臣请陛下收回成命!”
“哦?”皇帝挑眉。
秦绍身后的小太监们端着摔碎的糕饼上前,供皇帝检验。
皇帝闭上眼,叹了口气:“朕说过,这盘糕饼能让你一劳永逸,你为何摔碎它,难道你想让承安再以嫡公主的身份与你争夺皇位?!”
秦绍倒吸一口凉气,这次,陛下是真的把话说开了。
“陛下明鉴,大秦嫡系血脉单薄,臣便有万难,也不想踏在亲族鲜血上赢得皇位。”秦绍叩头。
“说得好听,”皇帝冷笑:“你真当朕不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吗?”
“臣惶恐,”秦绍叩头,额上渐渐冒出冷汗,“但臣还请陛下收回成命,饶大殿下一命,臣担保绝不会再给她机会。”
皇帝拍案而起:“狂悖!优柔寡断,妇人之仁,你难成大器!”
“陛下息怒。”容王等人跪倒。
“拿给他,”皇帝忽然指将盘碎成一地的糕饼指给秦绍:“让他吃。”
“陛下三思!”容王急急唤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宿命
“郡王,陛下天恩,您何必辜负陛下好意?”容王劝道。
秦绍面无表情地看着端到面前的糕饼碎块,“父王起初不肯让我来长安,”她捡起一块,看向皇帝:“但我觉得,若因一人贪图安逸,而置大秦千秋基业于不顾,是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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