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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世浮影-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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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少桦看着誉安帝,亦是垂目若有所思, 并不多言, 良久才兀自叹了一口气,道:“陛下您多虑了, 如若要反, 我不会等到现在, 等陛下您防着我再动手!从齐国回防,陛下您出城接我,您的身后只有区区几位重臣, 而我身后是从齐国撤回的数十万大军, 若要取陛下您的命,不需我动手亦易如反掌!”

听着, 誉安帝的手不禁微微抖了抖,酒也洒出去些许, 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只道了句,“回来还没有去过慈宁宫的吧?枉太后那么疼你!”

皇甫少桦心头一跳,忙道:“谢陛下提醒,皇侄我明日便去看望皇祖奶奶!”

从皇宫出来,天已大亮,皇甫少桦坐在马车里,神色有点恍惚,之前发生的一切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你手握重兵,如果你和他私通兵变,朕自认为难有胜算,……”誉安帝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耳畔,想着,皇甫少桦的心里仿佛有一个想法破茧而出,突兀得仿佛心尖有薄刃划过,说不清痛在哪里……

皇甫少桦扶额侧靠在马车旁边,头痛欲裂,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叫嚣:

一个道,这些年来,他杀了自己身边那么多的人,在他的心里,到底信不信任自己?无论是自己还是姐姐,都是一味的退让、隐忍,换来了什么?除了猜忌、毒害还有什么?……

但是片刻,又有一个声音道:现在自己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虽然给自己下毒,无非就是为了控制自己,并不想要自己的命,兵权、爵位、钱帛以及美人,哪样不是无人能极的极致?做人不能太贪心了!

皇甫少桦的心态微微平覆,先前的那个声音又再度响起:你忘记了他刚才扼着你的狠戾了吗?灌你鸠酒犹豫了吗?你不除了他,他就会杀了你,因为秦暮羽和你的关系,他永远都不可能再信任你,如果你有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下手,这样的事,他做起来不会陌生的手软!……

这个声音还没有完,另一个声音又开始反驳:他现在已经不是原来那个九王夺嫡而登临天下的陛下,自己为大燕北拒匈奴南伐赵楚,东征齐国,自己完全有能力取而代之,这样就不会再有人伤害昊月王府,伤害昊月军,姐姐就能名正言顺地以昊月长公主的身份嫁到齐国,这一切,只要自己往前一步,就可以解决!

可是,这个声音还没有说完,另一声音又再次反驳:这是谋朝篡位,就算有再多的理由,都是为后世所不齿的反贼,父王曾教诲自己尊他一世君主!自己如果反了他,便是乱臣贼子,如何面对父王的在天之灵,不!他不仁,自己却不能不义!

难道,你真是要被他毒害致死才会彻底醒悟!你已是他的肉中刺,有你,他坐在皇位上都是如坐针毡,不得安宁!杀你是迟早的事,可是,你却在这妇人之仁,为他卖命!真是愚不可及!

……

这两个声音吵了皇甫少桦一路,直到车夫示意王府已到,这争论辩驳之声依然不息。

皇甫少桦心烦意乱,以致下了马车步上台阶时一脚踏空,踉跄着几乎摔在地上……旁边的门吏见状,赶忙过来准备搀扶着他,却被皇甫少桦摆手未意,如果连这点事情都承受不了,以后昊月王府还能指望什么?……

回到府里,皇甫少桦把自己锁在书房里,所有的门窗都关着,房内阴暗的仿佛山雨欲来一般昏暗,空间里静谧得可怕,只有铜壶滴漏的声音在一声一声地敲打着皇甫少桦的心!

“来人!”也不知过了多久,皇甫少桦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突然而道。

听着,候在门口的一个内侍急忙推门而入,同时跪地而道:“王爷有何吩咐!”

“管家呢?”

“回王爷,祁管家说陪乔姑娘去看望她爹娘,如若王爷问起,就说他午时之前可能回不来,如果王爷您有急事差他,就让小人给他传信,他自会以最快速度回来。”

听罢,皇甫少桦点点头,朝内侍摆了摆手,“本王知道了,你出去吧!”

“喏!”内侍应着,低头缓缓躬身后退,快到门口,又被皇甫少桦叫住,“给本王准备一套素色衣袍,拿到书房来!”

“喏!”

……

这里是云京郊外的一处荒凉的乱葬冈,到处是高低不平的土丘,有很多看似封土堆却没有墓碑且杂草从生,放眼望去,一片荒凉……

“乔姑娘,这是您要找的那座坟!”祁管家把溪玥带来一个坟茔前,指了指,犹豫了片刻才道:“这是钦犯,这两人为了已之私利,伙同乔鸿洋陷害王爷,乔姑娘为何还要来祭奠他们啊?他们阴谋得逞,王爷就被他们害死了!如此居心叵测之人,不值得同情,活该死后无人拜祭!而且,此事如果被王爷知晓,恐会责罚我俩也不定!”也许是之前之事太过严重,现在想起来犹心有余悸,于是话说起来也略显刻薄。

听着,溪玥眼里的哀伤一闪而过,片刻之间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她看了看旁边的祁管家,摇了摇头,“来这里,便是王爷的意思,这两人之前陷害王爷,为除后患,王爷曾让影卫暗中调查,才发现这家男人也曾是我昊月军一员,后年岁渐大,才退军回乡种地,而且,他二人本有一子,却在与楚交战死于冲锋陷阵,说到底,也是为我昊月军牺牲,王爷知道后,有言于我,二老也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而心生怨恨!所以,让我代为拜祭,只是回京这些天,一直事忙,今日才倒时空隙。”溪玥说着,看坟茔两侧野草狂生,冷风吹过,显得更加凄凉,而坟前并无碑石,看着,不禁蓦然心痛,无奈地笑了笑,又道:“王爷还说,死者为大,看在他们也算是昊月军忠烈,给他们刻个碑,也不枉曾在世间走一遭!”

“乔姑娘所言,祁某记下了!”祁管家说着,和溪玥一起,把坟茔上的杂草清除干净,又将祭品一一摆上,随后,双膝跪地,郑重其事地磕了三个头,心中暗道:“爹爹、娘亲,是孩儿不孝,害二老死于非命,如今,连祭奠尚且不敢,如此大不敬,恳请二老责罚!”想着,溪玥咬了咬唇,又揣,“这些年来,孩儿没有去看过你们,甚至没有遵过你们一声爹娘,是孩儿对不起你们,如今,孩儿在此立下誓言,定然不会让二老你们白白损了性命,这个仇,定然要让欠我们的百倍还回!”想罢,溪玥依依不舍,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眼睛盯着眼前突兀的封土,眼神却显得异常坚定!……

本来还是有些不舍,便又怕祁管家起疑,于是缓缓而起,叹了口气,道:“该办的事都办完了,我们走吧!”说着,抬脚便率先离开!

回到昊月王府已是酉时,门吏见溪玥回来,便交待她,王爷在书房等候,听着,溪玥也是莫名的心中一紧,疾步朝书房走去。远远的,便见书房内烛光如豆,溪玥走到近前,听着殿内静谧异常,不禁停了脚步,默然地站在门下,犹豫了片刻,才推门而入……

此时的昊月王府书房里只点了一座烛台,光线本就昏暗,溪玥一开殿门,带起一阵夜风,又吹灭了几支蜡烛,殿内只有皇甫少桦坐在书案后面,没有伺候的内侍,于是,熄掉的灯也没人续火。

溪玥看着,缓缓走到上首,拿出火折重新把还在冒着白烟的蜡烛重新点然,随后用剪刀重新修剪了部分烛心。

皇甫少桦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溪玥做着一切,却也不说话,不是不想说,是有些话真的不知道怎么说。

“弟弟,昨夜的宫宴……”重新点亮的烛光映上皇甫少桦的脸上,原本藏在暗自的表情如今也看得真切,皇甫少桦脸上的痛苦和纠结让溪玥的心中猛然一震,似乎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住了嘴。

看着溪玥小心翼翼,皇甫少桦突然淡淡一笑,有点自嘲的意思,随后接话而道,“昨夜的宫宴,一如既往的无聊,许是长久没有入宫,看着众人阿谀奉承的嘴脸甚至觉得有点恶心。”

“哦!”溪玥浅浅地应了一声,思忖片刻,还是问了出来,“既然看得不舒服,那弟弟为何去了一宿?”

“我……”皇甫少桦犹豫的要不要将昨夜的事说出来,他很清楚,溪玥布置了一切,她定是想马上飞到殷宸宇身边,但如果自己说出来昨夜的事,溪玥还能走吗?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总是为别人想,当一切安排妥帖,才会想到自己的事。所以,自己又被下毒之事如果被溪玥得知,她定然是不会再走,如此风云就幻,没有了殷宸宇的守护,他担心她会受到伤害……

“其实弟弟不必瞒我,我都知道了!”溪玥这句话,让皇甫少桦顿时一怔,虽然没说话,眼底却窜上一抹慌乱……

溪玥突然握着皇甫少桦的手,翻过来看了看手腕,只见手腕的虎口上泛着一层黑雾,暖黄的烛光在前,也盖不住,那团黑雾是如此的刺眼和狰狞……

“他说,怕我功高盖主,怕我带兵联合齐国反他!……”皇甫少桦在溪玥面前并不设防,顿时将昨晚之事一一言出,本来已压抑至极的情绪,也因为释放而顿时放松不少,溪玥静静的听着,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如十数年前刚认识那般,静立而凝神,不同的是,眼神的灵动,历尽世事,做事说话早已变得沉稳大气……

这种毒,宸宇哥哥曾经也被下了,没想到誉安帝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己的疑心!无论昊月王府做得再多,他却跟本不会有一线坦诚信任之心!想着,溪玥摇了摇头,问道:“那弟弟以为如何应对,他踏出了第一步,就不会再收手,终究会下手害你!这是我放心不下的,这样,我跟本无法离开!”溪玥幽幽而语,眼里更多的是心疼。

“我想反他,但父王有言,不管陛下如何,他都是我们的王,不管如何都不可以怀有异心,这辈子做一世忠臣!”

“父王说这些话的时候,并没有想到陛下会这样对待自己,对待昊月王府!”

……

第192章 刺杀(一)

皇甫少桦咬了咬牙, 突然停顿了下来,警惕地看了看,才道:“也是不瞒姐姐, 在此之前我一直在纠结, 是忠君还是为己?!”说到这, 皇甫少桦停了下来,有点犹豫。

溪玥和皇甫少桦对视了片刻, 突然道:“那弟弟想好了吗?”

皇甫少桦沉默片刻,“此前,如不是齐国陛下和姐姐, 我或许早已变作一副枯骨, 而母妃和昊月王府也不再存在……”

“那弟弟是……”

“没错,只有这样才能保下昊月王府,才能保下昊月军, 姐姐才能名正言顺地以昊月府长郡主的身份嫁到齐国!”皇甫少桦说着, 微微皱眉,低头道:“姐姐会不会认为我有野心, 而且私心甚重?”

溪玥摇了摇头, 握着皇甫少桦的手, 幽幽而道:“人活在这个世道上,多少事情是身不由已的,野心和私心换个说法就是上进有担当, 不是吗?”溪玥说着, 笑了笑,静静地看着皇甫少桦, 多年来有静养让他看起来容貌几乎没有什么变化,依然是剑眉杏眸, 清贵风华,而白晳的肤色又显出一丝妖媚,让人顿生柔弱病态之感,不经意便会忽略来自他的锋锐和威胁。

“姐姐怎么这样看着我?”见溪玥凝视着自己,虽不觉得尴尬,却有点不自然,于是而道。

被皇甫少桦突然提醒,溪玥顿时一怔,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道:“我是觉得弟弟你长大了,收敛了锋芒,行事也沉稳许多。再也不像以前略显稚嫩的模样。”说完,不待皇甫少桦说话,溪玥话锋一转,又道:“此事须一击得手,所以,行事必须周密,务必做到滴水不漏,既是如此,其它不多说,我们研究一下计划,最好是人员复杂的典礼仪式,弟弟,你说呢?”

皇甫少桦点点头,“我与姐姐不谋而合!两月后的祭天大典,人员繁杂……”

……

两人又细细研究、分析了诸多因素,不知不觉,已是亥时。知道此事不能急于一时,溪玥也觉困乏,于是准备回房歇息,刚要离开,却又被皇甫少桦唤住,只见他思忖片刻,突然道:“下月初我去凝舞山庄,谋划布置一下接下来的诸多细节,所以,还须劳驾姐姐替我,以掩人耳目,并且,下月初五的多国使臣入宫朝觐的宫宴,我本应前往,届时,也请姐姐代我赴宴为是!……”

此次虽说是宫宴,却是在皇宫之外的一处行宫静安宫举行,所到的皆是各国在燕国的使臣和一些朝内重臣、官员,而陛下也是只身前往,并未携领皇后、妃子。

这日戌时未到,溪玥便换了一身石青色的宫袍,外罩着一层暗紫色香云纱,上面平绣的四爪金蟒富丽堂皇,贵气难掩。

溪玥刚到静安宫,便被周公公带到一处水榭花厅,只见花厅中间的一个长塌上,誉安帝一袭蓝色宫袍,端坐正中,看见溪玥进来,微微点了点头,道:“赐座!”

候在一则的小太监听着,赶忙拿过一把圈椅,放在长塌前不远处。

溪玥看了看,并未过去,依然立于当场,同时而道:“皇侄今天无事,已坐了半晌,现在还脊背发酸,所以,恳请陛下应许皇侄我站着!”说完,微微垂眸,甚是恭敬。

“皇侄怕朕?!”誉安帝看着溪玥,突然道,“是不是那日之事让皇侄心有余悸?”

“微臣不敢!”抬起眼眸,轻挑着眉角,“微臣与齐国君上的关系甚密,换做他人,亦会怀疑臣的忠心,而且,如我行事毫无差错,陛下您也会按时赐我解药,我又何惧之有?”

“你能这样想,朕也倍感安慰!”誉安帝说着,递给溪玥一个小瓷瓶,“这是解药,这些天,朕想了很多事,皇侄你对朕的忠心和对我大燕所做的贡献,朕无法忽视,朕也觉得羞愧,正如皇侄所言,如要反朕,又何须等到如今往后,还朝之时便可手拿把掐!”

“陛下……”誉安帝的话让溪玥听着一阵澎湃,刚开口就被打断,“皇侄跪安吧!朕也累了!”

“喏!”溪玥应着,恭顺低首退出水榭……

誉安帝看着退出自己视线的皇甫少桦,稍微犹豫了一下,莫名的有点心悸,仿佛有事发生,却又瞧不出端疑,不禁暗揣,自己这是怎么了?大费周章地给他灌了药,现在又让他轻而易举的得到解药,这一点都不像自己的行事作风,想着笑了笑,觉得自己越发的像个老头子了,这么惜命。自己也才而立,这样做真的似乎有点老了,打不赢了,只能拿感情约束他……

溪玥从水榭出来,直接去的举办宫宴的静安殿,此时,殿内歌舞升平,甚是热闹,溪玥直接坐到自己的坐位上,眼睛看着大殿中央起舞的舞姬,心绪却飞得很远,在他的身后,纪修宁换了一身圆领锦袍,扮作溪玥的家将,一脸严肃,眼睛也警惕地环视四周,如此看似欢歌如潮,乐声激昂,却似乎酝酿着什么,暗处一闪而过的暗影出没有逃过他的眼睛,“王爷,有小心有刺客!”纪修宁微微躬身低语。

听着,溪玥微微点头,便不动声色,心中暗揣,自己和弟弟的谋划才刚刚开始,到底是谁如此急不可待要刺杀陛下?想着,从摸了摸衣襟,誉安帝刚刚赐给她的瓷瓶还在,心中也是蓦然悸动,心思微妙!

在溪玥坐下不久,誉安帝也来到静安殿,见陛下进来,静安殿众人俱都起身叩首,山呼万岁,真到誉安帝坐下,摆了摆手,众人才起来重新坐回原处。

在誉安帝的后面,江若尘身着藏蓝色箭衣,略显紧凑的裁剪显得他身形更加修长精键,他静静地站在誉安帝身后,长身玉立,温润如玉的感觉,而眼神警惕地扫着四处,又有年华沉淀的沧桑之感。

江若尘看了一圈,后最目光落在离他不远处同样站着的纪修宁,不禁一怔,随后微微颔首,与刚好看向自己的纪修宁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一笑。

溪玥也看到誉安帝后面的江若尘,他和陛下以及暮羽哥哥的关系,溪玥都非常清楚,他此刻出现在这里,溪玥顿感安慰,她知道江若尘的事是秦暮羽心中压着的一块石头,现在他犹安在,不管是何原因,对秦暮羽来说,也是一件释怀之事,想着,溪玥不禁心中澎湃,恨不得将这个消息赶快告诉秦暮羽……

正想着,十多个身着胡服的西域少女踏歌载舞而入,只见她们和中原人不同,不但俱都身着薄纱的舞衣,而且短衣和长裙之间还露着一截肚皮,甚是诱人,在座的燕庭官员几乎都被她们所吸引,目不转睛地盯着大殿中央的这群舞者……

众舞姬踏歌起舞,柔软的身段如若无骨,舞姿飘然,甚至摇曳于殿内众人之间,而众人坐俱都被这十多个妖娆舞姬吸引,若无旁人般的眼神肆无忌惮地在舞姬们的身上来回扫荡,有的偶或掩袖一饮, 眼晴也不忘离开半分。

溪玥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不远处翩翩起舞的这群舞者,倒不是被她们的舞姿和大胆露骨的装扮所吸引,而觉得她们的腰间的纱裙下面,隐隐有流光在闪动,看着,拿起前面盘子里的一个脆枣,佯装放到嘴里吃,但一瞬间又似乎改变,指间蓄劲一弹,脆枣顿时飞出,从舞姬们的水袖之间飞过,直中一个舞姬的腰盘。

溪玥计算好手劲和穴位,如果是普通的舞者,此时定然是全身发麻,就算能坚持舞蹈,也会痛苦不已,但是,这个舞者却仿佛没有感觉一般,手脚上的动作也是自然而然,连滞后都没有表现出来。

“不好,这些舞者也是刺客!”溪玥想着,心中一惊,于是示意纪修宁将这些异象告诉陛下,因为一时琢磨不透刺客身份,离席是最好的选择……

可能是发现纪修宁走向誉安帝,殿中的舞者安奈不住,相互间微微点头,随后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银光软剑,用力一抖,似乎是早有预谋,几道银光冲向誉安帝,溪玥心中一冷,抓起身前的小几用力抛向几道银光,人也飞身而起,没有武器,只能用自己的双拳阻挡,刺客的剑!

可是,这些刺客似乎并不满足刺杀誉安帝,他们想要的还有昊月王爷!此刻,溪玥还没有靠近刺杀誉安帝的刺客,自己的身后却被数道银光缠绕……

如此变故,殿内众人一时转圜不过来,几乎都愣在当场,与此同时,殿内烛光却突然被熄灭,殿内顿时一阵黑暗……

没有了光源,众人突然害怕起来,有人惊慌乱窜,下意识的恐惧尖叫,场面顿时混乱异常。

溪玥意识到问题的严竣,于是一跃而起,准备从空中掠出静安殿,殿外月光如水,一切影象都藏匿不住,看得见敌人,对方便无胜算。可是,她的这种想法,对方似乎早起料到,她刚跃起,四把软剑便从上而下牢牢锁住她的身子,溪玥一时难以化解,于是后退数步,抓起旁边的一盘干果和盘子一起掷向紧咬自己的四把软剑,趁着四人躲避的功夫,溪玥转身朝殿外掠去。

眼见得手,对方哪里肯罢休,转瞬间,四人又从后面追了上来,与此同时,一道尖利的破空声夹带着一股凌厉的剑气从旁边穿刺而来,因为常年征战,对危险的感激也是相当敏锐,但是,此时,敌人仿佛要置昊月王爷于死地,这股剑气不同于刚才四人,凌厉气势让溪玥也为之一惊,以自己的身手,单打独斗,脱身不算难事,但前有狼后有虎,此时似乎陷入死局,溪玥心底不自觉地泛起绝望……

第193章 刺杀(二)

正当认为自己必死无疑, 身子却被一股外力推开,与此同时,“噗……”的一声, 是刀尖刺穿衣料发出的钝响, 随即是利剑入体的声音……

“修宁哥哥……”溪玥下意识惊呼, 但是,踉跄着还没稳住身形时, 又是一道凌厉的掌风迎面扑来,眨眼之间直逼溪玥面门……

黑暗中,敌人不知有多少, 溪玥躲得了这剑却逃不开那掌, 顿时,这眼前的凌厉一掌瞬间得手,整个身子横飞出去, 撞到廷柱上又摔在地上, 霎时间,浑身如散架一般, 疼痛难忍。

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溪玥强支起身子站起来才发现, 从殿门外射进来的月光刚好照在自己身上,拉长的影子单薄而无助,像极了一把长刀, 真是天不佑之, 溪玥整个人暴露在敌人视线中,敌暗我明……

溪玥见状, 微一提气,准备跃起, 至少遁入黑暗才能保护自己。

与此同时,一箭不期而至,箭尖的玄铁带着透骨的寒冷穿胸而过,似乎听到自己骨骼断裂的声音,抬眼看去,眼前一片黑暗,是谁放的冷箭都看不见。

冰冷黑暗的包裹下的一片银白之地,溪玥仰面倒了下去,意识里,清醒和混沌开始交织,周围开始有打斗的声音,溪玥咧嘴,脸上绽开的笑如昙花一般,这种阴谋,本就持续不了多久,溪玥心中略感安慰……

正当一个舞姬窜到溪玥面前,抬起手中软剑准备朝溪玥落下的时候,殿外一支利箭穿过门洞,直中她的左胸,她直挺挺地倒在溪玥旁边,眼里却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随后,殿外传来一片盔甲摩擦之声,伴随着无数火把的光,一队禁卫军在游彪的带领下,由外而来,将整个大殿照得透亮……

“王爷……!”看见躺在门口不远处,血染衣袍的溪玥,游彪惊呼着疾步上前,一把托起溪玥的身子。感觉溪玥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被带走了,浑力脱力,只能依靠着自己。

游彪痛苦的模样,溪玥的角度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自己的状况似乎很不乐观。意识虽然开始混沌,却还有一丝清醒,“陛下!护驾!有刺客!”溪玥似乎用尽全力而道。

“末将知道,苑将军已经带人进去,陛下无事,只是跟随在陛下身边的年轻侍卫为救驾受了重伤,生死未卜……”溪玥听着,知道是江若尘挡了刚才致命一击,陛下无事!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随即眼皮微垂,痛苦而无力睁开,同时,身子却不由自主的打着寒战,一种冷从心底升起来,包裹全身。

“修宁哥哥!”溪玥暗揣着,她期待着纪修宁如往惜一般,笑嘻嘻的窜到自己身边,调侃自己,哪怕一把把自己抱起来呢?可是,从游彪他们控制局势到现在,时间已过去一会,却没有看到自己期待的一幕,想起之前推开自己的那股外力,不详之感更甚,于是道:“游将军,纪修宁也在这里,他人呢?”

“这……”游彪犹豫着,溪玥从来没有见游彪有这么痛苦而纠结的神色,于是,心中不禁一痛,如锥心一般!

亦或是心痛,亦或是伤痛,溪玥分不清,她撑着身子抬眸看向内殿,只见里面一片狼狈,扫了一圈,并未看见纪修宁。

“把我扶到他身边……”猜到纪修宁情况不妙,溪玥不再多话,强忍伤痛命令而道。

游彪点点头,刚把溪玥的手臂环绕过来,准备扶她过去,却发现箭伤被瞬间拉扯,伤口顿时裂开不少,鲜血“啵啵……”而出,早已是血迹斑斑的衣袍上又染上一层猩红……

想到如此下去,昊月王爷定会伤口撕裂流血过多而死,于是,游彪咬子咬牙,猛然将他横抱起来走到纪修宁身边放下。

看着躺在地上满身鲜血的纪修宁,溪玥半撑着身子,侧着头看着,只见他本已白晳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脸紧锁,薄唇轻抿,安静地躺在哪里,没有一线动静,如果不是唇角渗出的一丝血迹,还以为他是酣睡不醒。

“修宁哥哥……”溪玥匍匐在纪修宁身边,意识也已开始涣散,但她却不愿意放开纪修宁,紧紧地拉着他的手,眼泪也随之滑落,滴在纪修宁的手背上,纪修宁多次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自己未曾报答,如今,却要为自己再次命丧当场,如此爱恨纠葛,此生难以为报!

纪修宁似乎感受到溪玥的哀伤一般,紧锁的眼脸瞬间颤抖了一下,手指也随之微微抽动了几下……

一直凝视着纪修宁的溪玥心中不禁一紧,握着的手也不自觉地收紧,她静静地盯着他的脸,哽咽而道:“修宁,你能听到是吗?你怎么样了?”说着,眼泪更激烈地涌出,眼前朦胧一片,溪玥急切地拭去溢出的泪水,生怕错过纪修宁醒来的瞬间,可是,也许是无可遏制的心痛,刚刚拭掉的泪水又瞬间涌出,没完没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纪修宁突然睁开眼睛,眼中流露出的是认命的无奈和死灰,他静静地看了溪玥片刻,嘴角微启,扯出一个凄然的微笑,随后轻道:“我很清楚,我……要结束了,这一世,我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我只想问一句,那么久了,你对我只是单纯的兄弟之情吗?除此之外,是否有过真感情?”声音很低,倒不是怕人多眼杂,而是他的生命几近消逝,早已无力,这一口气吊着的,是他心里始终放不下的,是自己跟溪玥(乔乔)之间的感情,他自信溪玥(乔乔)对自己不会没有感觉,只是想最后验证,如此……也就瞑目了……

“我……如何会没有!只是恨不相逢早,修宁哥哥,我们此生的遗憾,并不是从来没有得到的遗憾,而是遇到了,却发现自己无力拥有的遗憾……此生,我虽有心于你,却是世事弄人,难有结果,只恨相逢太晚,我的心……早已被他人填满……”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似乎是带着一种难言的悲悯和遗憾。

“你心里有我,我也就没有遗憾了!……”纪修宁听着,浑身猛然一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眼睛却静静地看着溪玥,断断续续而道:“今难逃一死,从此生死两重天,但我心无遗憾,希望王爷不要为我伤心,我……的愿望还如以往那般,将我藏在能等到您的地方,此生无望,更待来世……”纪修宁说着,声音渐渐地低了,与此同时,嘴里一股浓烈的腥味涌进嘴里又从嘴角缓缓滑出,身体瞬间也因为巨痛肌肉剧烈收缩,颤抖不已……

“修宁……修宁哥哥……”溪玥哽咽着近乎失声,她早已慌乱,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她真切的感觉到生命正从纪修宁的身体中一点点消失,这次是真的,她真切的感觉到,看着他缓缓闭上的眼睛,突然间感觉握着他的手,力量从他的骨胳中消失,柔软得像一团棉花,想着,溪玥不禁心如刀绞,哽咽着泣不成声……

“带我和纪修宁回府……”溪玥以仅有的一丝意识命令着,此刻,箭伤血流如注,意识也在一点一点消失,她心里清楚,如果不立刻回昊月王府,自己的身份马上就会暴露,就算自己死了,昊月王府乃至昊月军也会为之陪葬!

“王爷,您的伤不宜车马劳顿,陛下有言,王爷您可以宫内调养……”游彪话还没说完,溪玥不禁抓着他的手臂,又道:“本王情况不佳,如有意外,不愿死在外面,王府是我出生的地方,也是往生之所,游将军,送本王回去!”命令的口吻,没有商量的余地,游彪听着,点了点头,抱着溪玥疾步朝殿外跑去……

如此突兀的变故,昊月王府始料不及,清越王妃看着被游彪将军送回府的溪玥,不禁眸光一沉,有泪欲下,但此时却不是悲痛时刻,她看了看溪玥,只见她已是双眼紧闭,箭矢依然嵌在身上,伤口血流如柱……

皇甫少桦不在府里,正当清越王妃不知如何应对之时,溪玥似乎有所感应,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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