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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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斟完一壶上好的花茶,皇帝正好回宫。
皇帝一番洗漱更衣,准备小憩一会儿,忽地口渴得紧,道:“朕要喝茶。”
夏公公一愣,往桌上看,却空无一物。夏公公忙地使了使眼色,一个小太监说,“我立马去茶房。”
皇帝身边需要的所有东西都会提前准备好,从来没有皇帝想要却需要问出口的。若是皇帝任何事情都需要说出口,那么御前伺候的这一批人,也都不用当差了。
小太监刚出门,就碰见前来奉茶的幼清。
小太监急忙道,“姑娘,今日的茶怎么才准备好?皇上还等着呢。”
幼清第一次奉茶,难免紧张,一时便耽搁了,这下见小太监急得满头大汗,心中有愧,忙道:“是我的过错。”
小太监叹口气,“姑娘别磨蹭了,快去吧。”
幼清哪里还敢耽搁,连忙端着茶,气喘吁吁地就要往里面去。夏公公见她满头是汗的来了,连忙拦住,轻声道,“姑娘可不能再这么冒冒失失的了。”
他说着话,比划两下,示意幼清整理好仪容。
幼清一羞,更是愧疚。御前差事果然不如她想象中简单,还有太多需要学的。
她缓口气,整了整衣裙,这才端着茶碗往御前去。
皇帝一只手托着下巴,像是在小憩。
宫殿里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幼清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生怕吵醒皇帝。
她手里端着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如此,徘徊了几秒,最终还是轻轻上前,将茶杯放在桌子上。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去的一瞬间,皇帝睁开了眼,见到是她,喊道,“是你啊,换了地方当差,还习惯吗?”
幼清本来只想安静地走开,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日日面对天底下最有权利的人。
每次与皇帝聊天谈话,都让她觉得紧张。面前这个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有子民的生杀大权全部都掌握在他的手上。怕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该不该敬。
加之当年宋家的事先皇草率结案,这事一直让她心怀耿耿。虽然判案子的是先皇而不是现在的皇上,但她依旧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安慰自己。
“这里很好,谢谢皇上关心。”她的回答中规中矩,透着一股淡漠。
皇帝笑问她,“你好像很怕朕,每次和朕在一起,你都很紧张的样子。”
幼清答道:“皇上是君,奴婢是臣。因为敬仰所以紧张。”
这种场面话,皇帝不知道听过多少遍,几乎都听到耳朵生茧。他一笑而过,目光放在桌上那杯白梅青瓷的茶杯上。
端起来低头抿了几口,很是满意。“朕调你来御前奉茶,你不会不高兴吧?”
幼清一愣,“怎会不高兴?能伺候皇上,是奴婢的福分。”
皇帝深深地凝视她。
她脑后盘起的大黑辫子此时已经放了下来,梳了齐刘海,看起来比她在花房做姑姑时的扮相更要年轻许多。
“你这样挺好看的,”他脱口而出一句。
幼清将头埋得更深。
皇帝不再言语,手边一杯茶,揉了揉太阳穴,开始看奏折。
幼清杵在那。往门口看去。夏公公朝她点点头,大意是让她先伺候着,不用退出来。
幼清只好硬着头皮,默默地退到一边,随时等候着皇帝的差遣。
屋子很大,光线半明半暗。皇帝靠着的这一边,光明晃晃地从窗棂里透出来。
幼清站的地方,一丝风都没有,她不敢离得太近,唯唯诺诺地守在阴影里。正好与皇帝遥遥相对。
太安静了。皇帝翻着书,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
时间缓缓地流逝,幼清站在那什么也不能做,一动不动,身子都要站僵了。为了缓解困意,她掐着手指开始数数。数自己在藏书阁已经览了多少本书,算着自己到底哪一天,才能将藏书阁里一堆又一堆的书翻完。
也不知过了多久,皇帝终于起身,准备到外面走一走。
幼清心下一松,终于能够解脱了。
夏公公却瞄她一眼,让跟着一起去。
“主子路上若是口渴,还能喝点茶。”
幼清无奈,只能捧着茶具,紧紧的跟在随侍队伍中。
这一天下来,虽然差事不多,却足以将人累死——身子不累心累。
回到房里休息的时候,和她一同奉茶的灵子拿着点心凑到她面前,“今天是你第一天奉茶,是不是觉得很辛苦?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你习惯了就好。”
灵子眨着大眼睛,笑道:“其实皇上脾性很好,即使是发火的时候,也从来不打骂我们这些跟在身边伺候的人,所以你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
幼清接过她给的点心,心头一暖,“谢谢你。”
这一班当差的人。比她先前在花房时接触的人要好得多。
不过想想也是,能在御前伺候的,大多是聪慧人,从不惹事。大家相处起来很是融洽,平日里她有什么问她,罗姑姑和其他的宫女也乐意教。
多在皇帝跟前晃了几回后,幼清也不再像从前那般紧张。有时候手忙脚乱地做错了事,皇帝也不会说她,偶尔还会跟她开句玩笑话松松气氛。
其实皇帝并不老,虽然子嗣多,但其实今年才不到四十。大概是因为他从年少时就一直背着储君的包袱直至登上帝位的原因,所以看起来比一般人更加沉稳老练,加之他皇帝的身份,喜怒不言于面,故而让人更加敬而生畏。
凡事熟能生巧。幼清习惯御前奉茶后,差事当得如鱼得水。
这里什么都好,就只一件不好——可够自由支配的时间不多,而且每次外出,都要向人报备行程。
调到皇帝跟前伺候的这一个月来,她甚至都没有机会再去藏书阁。
幼清虽然有些烦恼,但也不显露出来,总有的是机会,只要静静等着就好。
她知道,有些事一旦着急,就会自乱阵脚,难免露出纰漏。
她虽这样想着,但是老天爷似乎并不想让她好过。
这日,幼清在屋里当差,准备好皇帝下朝后要用的点心茶水。
外头听见一阵动静,抬头一看,凝嫔已经进来了。
凝嫔一向得宠,她要进来夏公公也不会拦着。
“我就在这等着。”
原来是过来给皇帝送点心的。
幼清沏了茶上前,再寻常不过的举动,凝嫔却特意叫住她。
“你是那个花房的姑姑吧?是叫幼清,对吗?”
幼清如今在御前伺候,再也不怕别的嫔妃找她麻烦,别人再怎么看不顺眼,也不会也不敢像上一次一样无故将人拖过去。
她大大方方地回应:“回娘娘的话,正是奴婢。”
凝嫔笑了笑,“上次的事委屈你了。”
幼清说,“奴婢不敢。”
凝嫔伸手示意她凑近,离得近了,幼清才发现凝嫔肤如凝脂,如瀑的青丝又黑又软。
是个大美人啊。
凝嫔笑容甜美,语气和善,“上次的事,你莫往心里去。薛贵人不懂事,当时那种情况我也不好拦着。”
幼清淡淡地吐出一句,“娘娘有心了。”
凝嫔随口又道:“想来我与你真是有缘,就连喜好也是一样。”
幼清不明所以。
凝嫔慢悠悠地吐出三个字,“藏书阁。”
幼清瞬间警惕起来,心中大乱。
凝嫔察觉到什么了吗?
凝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是有意试探,“上次你说去藏书阁查书,是否已经查到了自己所需要的?”
幼清脸色一变,佯装镇定,“回娘娘的话,已经找到了。”
凝嫔点点头,“多读些书是好事。”
她说完这话,放开了幼清的手,目光收回,却不小心撞倒了桌上的茶杯。茶水溅了出来,沾湿了凝嫔的袍袖。
幼清赶紧拿起手帕上前擦拭。凝嫔面色不悦,却没有立即发火。
待凝嫔挽起袖子,幼清瞧见凝嫔手臂内侧一道暗红印记。不由地多看了两眼。
凝嫔察觉到她的目光,下意识遮起来。
幼清忙地解释,“奴婢看到娘娘带有梅花印记,想起我老家的算命先生曾说过,有这种印记的女孩子,日后定是大贵之人,正巧我家二堂姐手上也有一个,与娘娘这个一模一样,所以才多瞧了瞧,还望娘娘不要怪罪。”
凝嫔饶有兴趣地问,“有趣,既是如此,你二堂姐如今何在?”
幼清笑了笑,“我二堂姐命苦,没这个福气。”
凝嫔问,“她嫁的不好吗?”
幼清声音轻轻的,“她还没来得及嫁人,就去世了。”
凝嫔道:“倒是我不好,挑起你的伤心事了。”
幼清恭敬道,“娘娘心善。是奴婢多嘴,不该提这些晦气事。”
不多时皇帝下朝,幼清自动退出去。
外面起了大风。百年大树被吹得枝叶乱颤。
幼清一颗心砰砰跳。
差点以为凝嫔看出了什么,她在藏书阁做的事,决不能被第二个人发现。
她迈出步子,风打在脸上,往她后脖钻。
她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忽地有些发懵。
算命这种事一点都不可信。
小时候爹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事,不准家里的人去算命。娘悄悄地去请先生算,每次算完,都不会告诉她。唯独那一次,娘说漏嘴,抱着她说,“我的乖囡囡,先生说你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凡事都能称心如意哟。”
又说她二堂姐,“我没和你叔母说,她的孩子中,就你二堂姐命最好。”她记得娘说完后有些伤感,“只是富贵一半,却有血灾。”
如今看来,就只有她二堂姐的血灾应验了。
幼清叹口气,拢了衣裙快步往耳房去。
或许是皇帝最近口味有变,上好的雨前龙井,也喝不进去,点名将所有的茶全换成幼清自制的花茶。
有时候皇帝与大臣议事。也会让人尝一尝。
这一日,当差的灵子身子不适,实在熬不住,但伺候的差事不能短,幼清心疼她,便自告奋勇顶上了。
今天的差事,与平时差不多,只是要多准备几个大臣用的茶水。
皇帝要议事,不知要议到什么时候。
茶水必须是新鲜,准备完毕的时间与上茶的时间相差不能超过半时辰。所以当着面奉茶是最好的。
不多时,屋外有了动静,幼清行过礼,便听到皇帝不满的声音,“你瞧瞧,你现在都成什么鬼样子了?”
幼清好奇,往皇帝身后一看,正巧与那人目光撞个满怀。
德昭衣冠颓然,无精打采地站在愣在那。
比起上次花房见面时,他如今更加颓废了。
幼清惊慌地低下头。她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与德昭见面。
他的出现猝不及防,她几乎无力招架。
德昭同样慌张。
他今日进宫,是替丰赞求情。丰赞在外面犯了事,不大不小,偏偏有言官抓着不放。他纵使再怎么万念俱灰不理世事,也不能对丰赞见而不救。今日急匆匆进宫,并没有顾及太多,却不成想会在御前见到幼清。
皇帝不悦地回头,训德昭:“你杵在那做什么。”顺着德昭的目光一看,幼清站在阴暗处,低眉顺耳,半张脸压下去。
皇帝蹙眉,没有说什么。
德昭如坐针毡。
他想要多看幼清几眼,却又不想让她瞧见现在自己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早知道就换过衣袍理过仪容再进宫了。他心中痛骂自己,几乎掐青了手指。
幼清进退两难,最后硬着头皮上前,奉一杯茶给皇帝,奉一杯茶给德昭。
那双手在眼前一晃而过,她的香味从鼻尖轻轻擦过。德昭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雷,他小心翼翼地往幼清那边瞧一眼。
幼清并没有看他。
德昭下意识攒紧袖子,说话的声音都变得轻柔,虽是对着皇帝说话,心却全在幼清身上,“四叔,你能不能网开一面?就饶丰赞一次。”
皇帝端起茶喝了一口,语气不咸不淡,“你一个多月不肯见朕,如今一来就是替人求情,你把你四叔置于何处?”
德昭低下头。
皇帝若有所思地往幼清的方向扫了眼,语气再平常不过,“今天的茶,味道有些淡。”
幼清动作麻利,“奴婢这就去重新准备。”
她逃一般出了书房,走出很远,依旧觉得身后有道目光热烈灼热,几乎能将她的后背戳出一个洞来。
德昭不舍地收回视线,迫不及待地问:“四叔,幼清怎么在这儿,是你将她调到这儿的吗?”
皇帝瞄他一眼,“整个后宫都是朕的人,朕要调任谁,难不成还得问过你吗?”
德昭傻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着,在这里见到她跟做梦一样。”
皇帝:“那你就好好做梦。”
自那日之后,德昭进宫的次数越来越多,他一改之前的颓靡,恢复精神奕奕的状态,仿佛又是从前的那个利落狠辣的睿亲王了。
幼清当差的时间却越来越少。德昭每次进宫都没有见着幼清,虽是如此,但他一次没见到,第二次再来,跟上瘾一样,一日连着一日,一天都不曾落下。
朝臣热议,就连毓义都忍不住去探德昭的口风。
德昭什么都不在意,他只在意幼清。
这日德昭算准了皇帝不在书房,携了折子入宫,恰巧,皇帝正好在贵妃宫中歇息。
德昭听到皇帝不在,很是高兴,“我就站在门口等。”
小太监哪里敢让他站在门口等,“要不您先把折子搁下?”小太监虽这样说,心里却犯愁,夏公公吩咐过,皇上在休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要到贵妃宫里请人。
小太监有些为难,生怕得罪这位爷,“爷,您在这站着也不是个事,改日再来罢。”
德昭摆手,“没关系,我乐得等,你让人沏杯茶来就行。”
今日正好是幼清当差,小太监到茶房请茶,“姑娘,您准备些点心,先到外面奉杯茶。”
小太监也没说是谁来了,幼清端着茶就出去了,一看,是德昭,当即愣在那。
德昭见到是她高兴的不得了,忙地上前,“这么冷的天,你出来做什么?”心里却是巴不得。
幼清煮了姜茶,高高举过头顶,“请王爷用茶。”
德昭接过茶,她碰过的地方似乎还有体温残留,他捧着姜茶舍不得喝,渴望地看着幼清,“这些天你是病了吗?我来总见不到你人。”
他离得太近了。后面无数双眼睛盯着,幼清也不敢使眼色白他,只道:“皇上跟前伺候的人,不止奴婢一个,奴婢若时时跟在皇上的面前,只怕不累死皇上也得看腻死,兴许王爷来的时候错开了奴婢的当差时间,这才没见到,王爷有事吗?没事奴婢就先行离开了。”
德昭拦住她,“你别走,我有事。”
幼清侧过头瞧他。
他今日穿着锦袍,薄薄一层,样子好看却不保暖。
德昭急着找话题,“我冷,站在这风口吹得脑壳疼,求姑娘赏我一个暖手的汤婆子。”
幼清被缠得没法子,连忙又取了个烫婆子给她。恰好罗姑姑从外面回来,见到德昭在门口,知道他不比寻人,在皇帝心里的地位非同一般,别的臣子需要在书房外等候召见,但德昭不是一般人,没有让他在外面吹冷风的理。
连忙请了德昭到里屋等候,德昭见前来伺候的宫女不是幼清,遂问,“幼清姑娘呢?”
罗姑姑皱眉,“王爷可是嫌弃奴婢们伺候得不好?”
德昭摇头,“倒也不是,只是那位姑娘是我一位故人,若是可以,还请姑姑请她出来与我说说话。”
他既这么说,罗姑姑不好拒绝,走到外间,对幼清道:“王爷喝完了茶,你再进去添一杯吧。”
待幼清走到跟前,四下无人,德昭小心翼翼地扯了扯幼清的衣袖。
幼清横着眼睛瞪他一眼,“你做什么!”
德昭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立即将手伸回来,“我看你老不跟我说话,我急。”
幼清道,“王爷若是嫌奴婢话少,就去找话多的人伺候着吧。”
德昭笑得开心,继续没皮没脸地追着他问,“宫里有没有人欺负你?你放心,先前那件事,我已经替你出气了。”
什么出气不出气?幼清想,怕不是受伤后成个傻子罢?没头没脑的。
纵使幼清一言不发,德昭依旧自言自语“聊”得开心。
不多时,皇帝回来,幼清忙地退出去。
皇帝朝德昭招招手,“你来也不跟朕说一声,白在这等呢。”
德昭心情很好,笑道:“我哪敢打扰四叔的好时光,反正,我也没事干,在这等着也挺好的。”
皇帝坐下,见到桌上的花茶,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今日进宫所为何事?”
德昭早就找好了借口,两人讨论完正事,忽地皇帝想到什么,问“德昭,听说前阵子,你与薛家闹了矛盾。”
德昭一笔带过,“只是寻常矛盾,没什么大不了的。”
皇帝看他一眼,“在我面前,你还要说谎?”
德昭知道瞒不过他,“他家实在太过嚣张,我看不过去,才出手教训了他们。”
皇帝哼一声,抬起手指点了点德昭的额头,“就你作,你可使劲的作吧。”
德昭摸摸脑袋,“我就知道四叔疼我,不会怪我的。”
皇帝放下手里的折子,“以后没事别常常进宫,你天天往朕这跑,朕每次光是接见你,就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
德昭道,“臣心中惦记四叔,恨不得每日都能见到四叔。”
皇帝扫他一眼,“你什么心思?别以为朕不知道。还敢拿这话来诓朕。”
德昭露齿一笑。
皇帝又道,“既然病好了,就好好做事,南州的事还等着你处理。过两天那边的折子上来了,你就动身去南州罢。”
德昭啊一声,“要出京城?”
皇帝皱眉,“怎么?你不想替朕排忧解难?”
德昭道,“那倒不是,只是想着要离开京城一段时间,见不到四叔,心里慌得很。”
皇帝一巴掌拿起奏折拍过去,“你慌什么,朕就在这皇宫里,哪也不去,就等着你回来。”
走的时候,德昭特意在门口徘徊了几圈。看宫人一轮又一轮的走过,就是没有幼清。德昭又不能闯进去找了,毕竟这是在皇帝处,不像在其他地方。德昭没有办法,最后见到夏公公出来,连忙将夏公公拉到一旁。
“劳烦公公替我传句话。”
夏公公当然知道他要传话给谁,“王爷有话不如自己去说。”
德昭硬是拉住他不让走,“你同她说,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如今天冷了,要记得添衣服。在宫里行走,要小心些。”他心里想着总觉着要说的话还有很多很多,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夏公公推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道,“王爷,待你回来后,总有机会再见,到时候您亲自跟她说,不比我这样转达更来得亲切吗?”
德昭点点头,那倒也是,这样想着。脸上又露出笑容,就连出宫的时候,都哼着小曲。
夏公公摇摇头,“哎。”
过了秋,便是凛冽的寒冬。然而今年天公作美,这个冬天比常年要温暖的多。
虽是暖冬,前朝的坏消息却接连不断,天灾人祸,每天总有那么几件烦心事。
每日送到皇帝跟前的奏折,一堆又一堆。德昭去了南州,不在跟前,虽有毓义在,但他终究不够老成,很多事情做不来,为此皇帝忧心不已。
随身伺候的人,比平时更加谨慎小心。
皇帝虽然平时脾性好,发起火来也不打骂人。但若撞到虎口处,该有的惩罚不会轻。前两日有人不小心打坏一个茶杯,当即就被贬到别的地方当差。御前被贬,可是奇耻大辱。
当差的人丝毫不敢松懈。
皇帝在桌前呆坐了许久,望见桌上的黄糯糕。便想到北边作乱的叛军。那糕点的形状,与叛军的军旗形状,甚为相似。
皇帝直接就摔了糕点。
宫女吓得匍匐叩地。
皇帝问,“这是谁拿来的?”
夏宫宫立即就让人去找。
罗姑姑说了御前皇帝发怒的事,今日当差准备茶水点心的灵子吓得瑟瑟发抖,口齿不清地抓着幼清,“怎么办?皇上会不会赶我出去?”
她吓得几乎眼泪都要流下来。
罗姑姑在旁边叹息,“你快别哭了,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你现在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足以让皇上开罪你了。”
灵子忙地擦掉眼泪,“我……我不哭……我不要被赶出去……”
其他的人同情地看着他。
幼清神色严肃,灵子平日待她不错,她知道灵子有多重视这份差事。
若是就此被赶出去,只怕灵子会想不开。
幼清握住灵子的手,“你别怕,我替你去,就说今天的茶水点心是我摆的。”
灵子和罗姑姑皆是一怔,灵子犹豫,“不……我不能连累你呀……”
幼清安慰地拍了拍灵子的手,“别担心我去去就来。”
太监那边还等着人交差,一见是她,当即问:“姑娘,你怎么来啦?今日茶房当差的呢?”
幼清落落大方地承认:“今日当差的是我。”
小太监纳闷,平日里领赏的人多得是,但想她这样赶着去领罚的,倒是头一个。
幼清走进去,在皇帝跟前跪下,“皇上,奴婢当差不力,甘愿领罚。”
满地的糕点点心。
没人敢收拾。
皇帝头也不抬,满脸不耐烦,“你怎么当的差?”
刚说完,侧眼瞟见地上正在收拾碎渣的人是幼清,发怒的神色瞬间止住,“今日你当差?朕怎么记得……”
按理说不该撒谎,欺君之罪可诛九族,幼清想,反正她也没有九族能诛的了,扯谎就扯谎,她没什么好怕的。
“回皇上的话,今日是奴婢当差,点心是奴婢准备的。”
皇帝的声音比先前要柔和,“这点心朕不喜欢,以后不要再摆了。”
幼清福礼,“是。”
皇帝道,“朕烦得紧,你去给朕斟一杯花茶。”便再无二话了,也没说要罚人。
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幼清走出书房,到了房准备茶水的事儿。罗姑姑和灵子拥上来,担忧地问,“怎么样?皇上说什么了?”
幼清摇摇头,“皇上没说什么,也没说要罚我,只说让我现在去给他斟一杯花茶。”
灵子松口气喜笑颜开,抱住幼清,“我就说没事,罗姑姑一直叹气,害得我担心死了。”
罗姑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幼清,转头对灵子,“这次是你命大,幼清替你,若是换作他人,或许还不知该怎么罚呢。”
灵子嘻嘻笑,越发将幼清抱得紧,“没有下次了,俗话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以后我肯定不会再遇见这种倒霉事的。”
她笑得好看,幼清瞧了也高兴,重新端了茶水往御前去,皇帝抬头见她脸上挂着笑,忍不住说:“让你忙活这些,你反倒高兴起来了。”
幼清张嘴就来奉承话:“伺候皇上,我高兴得紧。”
皇帝盯着她看了好几眼,拍了拍旁边的软榻,“你坐过来。”
☆、第85章
幼清有一瞬间的失神; 以为皇帝是在和旁人说话,回过神发现屋里就他们两人; 下意识往后一退,恭敬地跪下:“奴婢不敢。”
皇帝笑着看她; “你在德昭面前也这样吗?”
幼清:“奴婢愚笨; 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帝敛起笑意; 像是自言自语,“朕的意思?朕能有什么意思。”摆摆手; 便让她出去了。
出了屋子; 风吹在脸上; 发涩地刮着疼; 她脸上烫得紧,大概是太紧张,拳头紧握着连指头都掐紫了。
这时她忽地想起德昭; 他已经去南州; 此时大概远在千里之外。
她深呼吸一口气,远处宫墙逶迤延伸,漆黑一团。
既然已陷入这深不见底的桎梏中,便没有想过解脱。
怎么样都行。
她不怕的。
——
天愈发寒冷,大家的差事越来越多,然而幼清已经近半月没有出过茶房,更别提到御前奉茶。
按理说没有差事; 应该乐得清闲,最初幼清也是这样想的; 只是后来灵子小心翼翼提醒她,“是不是哪里得罪了皇上?”
灵子很是在意这事,总以为是上次点心的事,害怕幼清还是会因为这件事被赶出去。
幼清安慰她:“若是要开罪,早八百年就问罪了,哪里会等着这么久。”
灵子皱眉:“那为何总不让姐姐到御前去?”
幼清微笑摇摇头,“我都不在意,你何必多想。”
灵子不放心,还是跑去问罗嬷嬷,罗嬷嬷也是一脸困扰,“夏公公说,幼清御前当差尽心尽力,想必定是辛苦,故而让她好好休息一阵子。”
这种官话,谁都听得出来是假话。
罗嬷嬷拍了拍幼清的肩膀,“没关系,凡事都有嬷嬷顶着,既然让你歇息,你就好好休息,旁人盼都盼不来的,尽管放宽心。”
幼清感谢她的好意,“我知道的,嬷嬷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
罗嬷嬷想起什么,问:“我记得你宫籍上所载,下月初三便是你的生辰?”
幼清惊讶于她如此上心,“劳烦姑姑惦记。”
罗嬷嬷笑:“我没什么大出息,就喜欢记各种小事情,若是我没算错,过了生辰,你就二十三了。”
二十三进宫的女孩子,约摸着是没有希望再出宫的。
罗嬷嬷想起自己,也是二十三岁那年决定留在宫中的。她爱怜地捋了捋幼清前额的碎发,心里觉得可惜。
这么漂亮的姑娘,一辈子就搭在深宫里了。
“你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罗嬷嬷一般是不会这样费心的,但幼清为人处世深得她心,她又怜又喜,故而想着给她过生辰礼。
在宫里,宫女能依靠的,也就只有宫女了。
幼清摇摇头,笑道:“姑姑能记着我的生辰,我已经很感动了,哪里还要什么生辰礼。”
她虽然这样说,但是罗嬷嬷却还是上了心。
茶房的其他宫女与幼清关系不错,大家凑在一起出主意,然而幼清以为那日罗嬷嬷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放在心上。
等到生辰这日,罗嬷嬷悄悄将幼清叫过去,大家围在一起,将早就备好的礼物拿出来,灵子站在最前方,“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又有人端出一碗长寿面,大家热热闹闹地为她唱祝寿歌,幼清想起去年生辰时,姑姑和姑父也是这样替她庆祝生辰,那个时候她还是连幼清,身边有德昭,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
幼清红了眼,趁大家不备,转过身用袖子擦了擦泪,回头笑道:“谢谢你们。”
罗嬷嬷道:“吃了长寿面,还得放孔明灯,系上写有愿望的纸笺,一定会灵验。”
她拿出早就备好的纸笔,笑着让大家背过身去。
幼清想了想,在纸笺上写下愿望,卷好了纸笺,罗嬷嬷系到孔明灯上,大家簇拥着到后院放孔明灯。
“一个个笑得这么开心,有什么好事,说出来也让朕乐呵。”
大家闻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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