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专宠-第3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她乐得清闲。
  宴会人多,需要注意的地方也多,花房的人被其他房借了一大半,幼清回到花房,四下清净,她想起前些日子西域送来的奇花,来了兴致捣鼓起来。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大概是随身侍女回来了,幼清下意识吩咐:“将银剪子递过来。”
  剪子是递过来了,只是那双递剪子的手,一看就不是女人的手。
  幼清警惕,接过剪子的瞬间,来不及回看,就已经手执剪子抵在那人的脖颈上。
  “难道还想再杀我一次吗?”德昭笑得苦涩,声音有些发哑。
  幼清见到是他,有一刹那的失神。
  他憔悴了很多,脸上一圈胡茬,瘦得不成人形,她差点没能认出来。
  “王爷。”她回过神,不动声色地往后拉开距离,近乎疏离。
  德昭看着她,仿佛几百年都未曾见过她似的,他的眼神贪恋而绝望,脚下动作却不敢再近一步。
  “我知道你会躲着我,却没想到你会选择入宫躲我。”德昭注意到她刻意避开的眼神,遂也移开视线,手指搭上了盆栽中妖艳盛放的红花。
  “母妃说你进宫做了女官,起初我还不信,竟不成想是真的。”他的声音很是低沉,“我以为我还有机会去弥补。”
  幼清知道,对德昭最好的回应,就是沉默。
  她福了福礼,一言不发,转身就要离开。
  德昭哪里肯让她走,一把抓住她的臂膀,近乎哀求:“和我回去好吗,你不是要杀我吗,只要待在我身边,你每日都有机会杀我。”
  幼清想要甩开他,“你放开我,这是后宫,不是你的王府!”
  德昭拦住她,两只手搭在她的肩上,试图将她圈住,“幼清,你听我说,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你想要替宋家讨回公道,我帮你好不好,你……”
  幼清冷眼瞪过去,笑道:“你真会说笑,你帮我?你若真能帮我,何必这么多年过去,你却还顶着灭我宋家满门的罪名?”
  德昭被问的哑口无言。
  幼清再一次推开他的双手,理智而冷静,“赵德昭,自那日花园一别,你我从此再无纠葛,请你自重。”
  德昭:“难道你不怕我提醒皇上吗?”
  幼清回头,笑道:“你想让我死的话,你就去说,反正我十年前就该是个死人了。”
  德昭握拳,心酸无奈,说什么都无用,他在她眼前已经毫无价值。
  “那……那你当心点……”千回百转,绞尽脑汁,最终能够说出口的,也就只有这么一句。
  德昭刚出花房,碰到御前小内侍来寻,“王爷,您可让奴才好找,皇上找您,快随奴才去吧。”
  宴会歌舞升平,众人喝酒作乐,德昭一身颓废,与此时的气氛格格不入。
  夏公公召小内侍,悄声问:“在哪找到的?”
  内侍答:“在花房外面。”
  夏公公挥挥手,回身走到皇帝跟前,在其耳边说了几句,皇帝点点头,“朕知道了。”
  夏公公欲言又止,“是否要……”
  皇帝摆手,“不必,这事不用管,任他去吧。”
  宴会尚未结束,德昭以身体不适为由,先行回府。皇帝没能和他说上几句,不知道是心情不好,还是有意躲避,之后又遣人奉了书信,准备辞去所理事务,闲赋在家。
  皇帝看了书信,许久都未曾言语。
  夏公公试探问道:“要不让老奴去劝劝?”
  皇帝闭眼,“不用劝,传毓义进宫,德昭的事,暂时全部交由他接手。”
  夏公公一惊,“是。”


☆、第80章
  宫里的日子似乎比外面要漫长。一堵红墙; 围住的不止自由,还有人心。
  转眼已是秋日。
  每日待在墙角底下种花; 偶尔抬头看天空晚霞似火,这一方天地映出的景色格外浓郁; 小宫女们穿着枫黄色的宫装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事。
  一个新入宫不久的小宫女说道; “前几天我去了冷宫; 里面的情景真让人觉得害怕。”
  另一个宫女说:“有什么害怕的,不就是冷宫吗?里面都是些失宠的妃子; 或者犯了错的妃子; 他们都是疯子。”
  还有个宫女问; “你去那作甚; 难不成去送花吗?”
  小宫女郁闷答道,“是啊,去送花。”
  “你给谁送啊?”
  小宫女说; “是一个老嬷嬷; 专门在冷宫伺候的。”
  另一个宫女:“她一个老嬷嬷也敢让花房给她送花,太不像样了吧。”
  小宫女点头:“我们每天忙这忙那的,哪还有工夫去搭理冷宫的事儿,所以呢送了几天也就不送啦。”
  一个年长的宫女忽然问:“让你送花的是不是张嬷嬷啊?”
  小宫女答,“好像是她。”
  年长的宫女叹息,“哎,我姑姑和她是一辈的; 张嬷嬷以前可是先皇跟前的红人,在先皇跟前伺候了好多年; 后来犯了小错,所以就被贬出去了。没想到如今混得这么差,竟然在冷宫当差。”
  幼清本来只是路过,偶然听到他们的对话,走出几步,终是回头问,“张嬷嬷曾是先皇跟前的红人?”
  宫女见到是她,忙地福礼,“回姑姑的话,张嬷嬷确实曾是先皇跟前伺候的宫人。”
  幼清找了好些日子的线索,一直没个头绪,这会子心思活络,不动声色的问道,“那个张嬷嬷,她想要花房送什么花?”
  小宫女愣了愣,有些害怕,以为幼清要责罚她没能当好差事,忙地求饶:“姑姑我再也不敢偷懒了……”
  幼清打断她:“你只管说她要哪些花。”
  小宫女一一说来。幼清暗自记下。
  过了一天,幼清将张嬷嬷要的花全部准备好,自己亲自捧了花前往冷宫。
  冷宫名副其实,很是萧条,处处透着凄凉。幼清第一次来冷宫,不认识路,不知道哪里是废妃的居所,哪里是嬷嬷的居所。
  一入门,见树下站了个宫女,走过去柔声问:“请问你知道,张嬷嬷住哪吗?”
  那个嬷嬷一回头,差点吓住幼清。她脸上几道疤痕狰狞,但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秀丽的五官,不知经历了什么事,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老嬷嬷痴迷地看着幼清,那眼神让人有点害怕,语气怪异:“我也曾拥有你这样美丽的容颜。”
  幼清下意识往后退一步,谦逊的答道,“我肯定比不上嬷嬷年轻时的模样。”
  那嬷嬷笑了下,“你这人真善良,见到我竟然不害怕。说吧,你来冷宫做什么?”
  幼清将自己的问题重复问了一遍。
  老嬷嬷道:“你找张嬷嬷做什么?她可是出了名的糟老婆子,别人躲都来不及,你反而上赶着往前送。”
  幼清皱了皱眉,“我是花房的姑姑,来给她送花的。”
  老嬷嬷看了看他手里捧着的花,笑道,“你还真是来送花的。我就是张嬷嬷。请问您是哪位?”
  幼清福了福礼,往周围看了看。
  张嬷嬷笑道,“小姑娘,你若不信,你就去问问别人,我真的是张嬷嬷,没骗你。”
  幼清重新打量她,她虽然容貌丑陋,但是衣物整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与冷宫那些疯疯癫癫的人确实不太一样。
  “嬷嬷不是要让花房送花吗?今天的花我已经送到了。明天我再来送,嬷嬷明天想要什么花?”
  张嬷嬷想了想,很是高兴,“能送一盆月季吗?”
  幼清点头说好。
  等回到花房,幼清找来昨天那些宫女。问了问张嬷嬷的情况,确认那个容貌全毁的老嬷嬷,真的是张嬷嬷后,也就不再疑心。第二天照常去送。如此这般,送了一个多月的花,放下就走,并不多言。
  凡事欲速不达。幼清清楚地知道这个道理。
  这日,老嬷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小姑娘,你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幼清笑道,“我给嬷嬷送花而已,能有什么目的?
  张嬷嬷笑了,“我一个奇丑无比的冷宫嬷嬷,哪里使得上花房的总管亲自给我送花。我与你无任何渊源,你根本没有理由这样做。你若没有目的,何苦对我这般好?”
  幼清含笑,语气不咸不淡,问:“我若真有目的,不知嬷嬷可愿帮我达成?”
  张嬷嬷神色深沉,“在这宫里,人人都怕被利用,但更怕的,是从此再也没有人利用自己。宫里的人若是失去了利用价值,那便与死人一样了。我不死不活地在冷宫这么多年,好久没有尝到被人利用的滋味了,你且说说看,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她这言论,幼清还是第一次听到。忽然有点觉得心酸,试探地问道,“听说嬷嬷曾是先皇跟前的大红人。那么先皇在世时的事情,嬷嬷肯定也知道一二了。”
  张嬷嬷笑着看她,“我猜了一个多月,想你到底是为什么事情而接近我。原来是先皇的事。这倒新鲜,先皇去世那么多年。你打听他的事情做什么?”
  幼清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可曾听说十年前宋家被灭满门的事?”
  张嬷嬷脸色一变,“宋家被灭门的事在宫里,是个大忌讳,你切莫再要提起。”
  说完张嬷嬷便准备离开,连幼清送的花都不要了。
  幼清起身,抓住张嬷嬷的衣角,迫切问道:“我知道宋家被灭门的事是忌讳,但那都是先皇在时的规矩,如今新皇登基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议论一二吗?”
  张嬷嬷摇头,“小姑娘有些事不该你打听就不要问,你走吧,我就当你从来没问过这件事,我也不会对外人所说。”
  幼清哪里肯让她走,语气恳切:“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重要到我可以用生命去交换,求嬷嬷告知一二。”
  她竭尽全力的想要从张嬷嬷嘴里撬出话,无奈张嬷嬷就是不肯多说。
  幼清追了一个多月的线索又没了,情绪很是沮丧,越发觉得度日如年。
  深宫后院,凡事都要小心翼翼。宋家被灭门的事是个忌讳,她并不能光明正大地四处打听,每日皆为这事发愁。
  或许是思虑太重的原因,过了立秋,幼清便病倒了,虽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时常觉得头疼腰酸。但需得每日到太医院抓药服用。因她好歹是个女官,太医院的小太监们对她还算客气。
  这日,幼清去太医院拿药,无意间听到两个小太监在说冷宫的事。
  幼清下意识,凑过去听,发现他们好像是在说张嬷嬷的事。
  小太监道,“一个冷宫嬷嬷死了也就死了,你费什么心?何必去给她抓药?”
  另一个小太监,“毕竟也是人命一条,能救就救吧,只是她那病,我们这些小内侍抓的药可不管治。我虽想要救她,到底有心无力。”
  幼清回花房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张嬷嬷病重,一直得不到医治,或许没多少日子了。
  幼清念及那一个多月的交情,虽然她不肯帮自己,但念她晚景凄凉,能救一命就一命。
  按理说太医院的太医是不会给后宫的宫女看病。幼清知道德昭为了照顾她,特意吩咐太医院交好的太医,无论她有什么请求,只要去找这位太医,任何事都会应下。
  幼清犹豫了好一会儿,想着人命要紧,最终还是去太医院找了这位太医。
  太医姓黄,三四十岁左右。医术高明,为人谨慎。
  最初幼清来找他的时候,他有些惊讶。毕竟这个女子是连自己生病也不肯求他医治的人,这会子却为了一个老嬷嬷来找他。
  虽然觉得奇怪,但是黄太医还是遵照她的嘱咐去冷宫悄悄替张嬷嬷看病。
  可惜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死前的日子不至于那么痛苦。
  黄太医将病情如实相告。幼清听后有些失神。
  黄太医看诊的最后一日,受张嬷嬷所托前来找幼清。
  “说是想见你一面。”
  幼清没有多想,前去冷宫相见。
  到了冷宫,张摸摸在最初遇见她的那棵树下等她。
  张嬷嬷脸上敷了白粉,画了黛眉。或许是大限将至,想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体面点。
  幼清带了几株水仙。据说是张嬷嬷年轻时最喜欢的花。
  张嬷嬷这回没有拒绝她的花,反而高高兴兴地接过水仙花,掐下一朵往头上戴去,笑得像个二八少女:“我这样是不是好看很多?”
  幼清点点头,“嬷嬷头戴水仙花,比之前更好看了。”
  张嬷嬷欣慰笑道,“我知道你是逗我开心,但我很乐意听。”
  两人在树下坐着。
  不远处,有一群废妃,疯疯癫癫地玩乐。张嬷嬷像是在回忆从前,看着那群废妃道,“以前我在先皇身边伺候时,总以为自己有一天能够飞上枝头变凤凰,现在想想,若是真变了凤凰,现在大概也是她们中的一员吧。”
  幼清安静的听着。伸手替张嬷嬷扶了扶鬓边歪掉的水仙花。
  张嬷嬷笑着问:“小姑娘,你是宋府的什么人?为何对这件事执念如此之深?”
  幼清一时沉默,并没有直接承认自己就是宋府的千金。
  张嬷嬷摇摇头,“罢了,我一个将死之人,知道这些做什么?将来还不都是带到地底下去。不管你是利用我也好,可怜我也好,在我临终前的这些日子,是你给了我些许温暖,我铭记于心。先前我不肯说是为了你好,但是看你如今这样,我若再不说,怕你是要惦念一辈子。”
  幼清一时激动,抓住张嬷嬷的手,“嬷嬷的恩情,我永世难忘。”
  张嬷嬷说道,“你可知宋家被灭门的事情为何是深宫忌讳吗?就是因为先皇查出了一些内情,所以才下令,不许任何人提起此事。”
  幼清心一揪,问:“先皇到底查出了什么内情?”
  张嬷嬷叹口气,“那一年是我是在先皇跟前伺候的最后一年。虽然深得圣宠,但这些机密的事情我终究不能细知。到底查出了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
  幼清有些失望。
  张嬷嬷继续道:“我虽不知宋府灭门内情,但是却知道其他的事。当年先皇为了隐藏暗卫查到的事情,不惜将当年那一批派出去的暗卫全部诛杀。可惜先皇千算万算没算到,他想要极力想要隐藏的内情,却被其中一个暗卫记成密文,藏了起来。”
  幼清越听越觉得心寒。他们宋家勤勤恳恳,忠君忠国,最后却落得这样的下场,惨遭灭门后,先皇却不肯还他们一个公道。
  张嬷嬷道:“实不相瞒,那个暗卫是与我青梅竹马的伙伴。他死前曾嘱托我,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那个密文交到睿亲王的手上。只是当年我胆小怕事,权当没听到过。之后更加不肯提起此事。”
  交到德昭手上?为什么?难道是觉得德昭能替他们宋家讨回公道吗?幼清抿唇问:“密文现在在哪?”
  张嬷嬷面有愧疚,“为了不惹祸上身,我并没有接下他的密文,只知道他将密文藏在了藏书阁里面,这件事我只对你一个人提起过,我劝你还是就此罢手,不要犯傻再去追查此事。”


☆、第81章
  幼清面色深沉; 朝张嬷嬷的方向一拜,说道:“嬷嬷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是此事对我太过重要,正如我之前所说; 这件事重要到我可以用生命相抵; 嬷嬷好生养病; 不用替我担心。”
  张嬷嬷见她心意坚决,也就不再相劝; 叹息道:“你一定要当心些。”
  幼清点点头; “谢谢嬷嬷。”
  藏书阁地处偏僻; 一般无人前去。后宫妃子争奇斗艳; 虽偶有附庸风雅者,但真正喜欢看书的人毕竟是少数。
  为了不惹人耳目。幼清特意选在黄昏后。换下平日所穿的女官服,穿上了一般小宫女的宫装; 悄悄地独自前去。
  藏书阁当差的小内侍这时正要换班; 见有人前来,不太耐烦,“这可不是普通宫女能进来的地方,你快走开。”
  幼清出示自己的女官令牌。
  小内侍忙地低头,“原来是姑姑,奴才失礼了,姑姑莫怪。”
  幼清语气温柔:“听闻藏书阁中奇书万千; 我特来看看,不知是否方便进去瞧瞧?”
  小内侍谄媚道:“有什么方不方便的; 您要看什么书跟小的说一声,何必亲自前来呢?多麻烦。”
  幼清悄悄塞了银子给那小内侍,“公公辛苦,时间不早,您快回去歇歇吧。我在这里看一会儿书便走。”
  小内侍乐得清闲,更别提还有银子拿。他当即喜笑颜开,“姑姑您请便。”
  幼清点头提裙,往里一站,见小内侍远走,这才进入藏书阁。
  藏书庋存书千万,规模庞大。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书架上,摆满了典藏。且藏书阁有三层,要在这无数的书里将密文找出来,可谓是难上加难的事。
  幼清无奈地看了看眼前的书海。
  即使是一页页地翻,也要将东西找出来。
  她从靠门的第一个书架开始找起,一本一本地翻,任何一页都不敢错过。
  翻书容易,但书的数量实在是太过庞大。她翻得手都酸疼,却还没能将第一个书架子上的书翻完。
  天色渐暗。
  外面窸窣有些动静。
  幼清以为是换班的小内侍来了,并未太过在意。
  直到身后传来一句女声。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幼清回头一看,竟是凝嫔。
  她下意识朝后看了看,凝嫔身后并无任何侍女。
  幼清有些紧张,抓了抓衣袖,佯装淡定:“参见娘娘。”
  凝嫔下令让她凑近些,看清楚模样后,皱眉道,“我记得你,你是花房的总管姑姑。”
  幼清道:“谢娘娘惦记,不胜惶恐。”
  凝嫔神色有疑,问:“你跑到这里作甚?”
  幼清早就想好说辞,缓缓道:“花房最近来了些稀奇种子,我不知该如何种值,听说藏书阁书海浩瀚,什么样的书都有,所以来这里查阅一二。”
  凝嫔点点头,“看不出你是个如此好学之人。书找到了没有?”
  幼清迟疑半秒,道:“还没有找到。”
  凝嫔说道,“没有找到,就下次再来找吧。”
  这意思是让她离开。
  可是幼清暂时还不想离开,但是看凝嫔的意思,似乎是不想被人打扰。
  幼清恭维道:“娘娘贵为一宫嫔位,若要看书,自有侍女奉上,何必劳烦贵体,亲自走一趟。”
  凝嫔瞪她一眼,“怎么,难道我还不能来这藏书阁啦?”
  幼清并不清楚凝嫔的脾性,为了不节外生枝,此时只能知难而退。
  “是奴婢失礼了。”
  离开时走过值班当差的地方。那里却空无一人,就连凝嫔宫中的侍女,都候在阁外,整个藏书阁,就只剩下凝嫔一人。
  幼清皱了皱眉,加快脚步离开。
  第二天幼清依旧换了宫装前去藏书阁。
  当差的人仍是昨天的那个小内侍。
  小内侍语气甚是亲热,“姑姑,您又来啦。”
  幼清笑道:“昨日第一次前来藏书阁,方知阁中所存书籍让人惊叹,以后一段日子还得多麻烦公公了呢。”说着便又将一个小荷包递过去。
  小内侍笑得开心:“姑姑以后有事尽管吩咐。藏书阁鲜有来客,如今姑姑喜欢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觉得麻烦?这藏书阁万千书籍,就等着姑姑这样的爱书之人。”
  幼清想起昨天凝嫔的事,不经意问道,“公公真会哄人开心,藏书阁来客众多,哪有您说的那样清冷呢?
  小内侍问,“姑姑此话何意?”
  幼清笑道,“昨日我还碰见凝嫔娘娘来着,那可是宫里的大红人。”
  小内侍恍然大悟,“原来您碰见凝嫔娘娘了。凝嫔自进宫起,每月都会来藏书阁四五次,想必也与姑姑一样,是个喜好书文的人。”
  他想起什么,又道:“姑姑昨日碰见娘娘,想必娘娘不太高兴。以后姑姑若是要来看书,还是与娘娘错开时间吧。娘娘来这里的时候,并不喜欢被人打扰,每次进入藏书阁都会屏退当差的内侍们。”
  幼清点点头,“原来如此,多谢公公提醒。”
  大概是她多疑了。嫔妃入藏书阁阅书,是情理之中的事,至于屏退内侍,也没什么不对的。
  这日虽然没有碰到凝嫔,但是找密文的事,依旧没有进展。
  幼清走出藏书阁的时候,有种心力交瘁的无奈感。
  那么多本书,又不能轻易让旁人帮忙,不知要翻到何年何月何日,才能找到密文。
  夜色已黑。一轮皓白的月亮高悬天空。
  今日宫中有宴会。为了避免回去的路上遇到人,幼清特意选了一条不常走的路。
  沿着弯弯的鹅卵石,走到道路的尽头,长廊映入眼帘。
  两条长廊相拥之处,隔着的是一块废地,但说是废弃,其间花草丛生,也别有一番风情。
  幼清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一看,便看到了不该看的。
  不远处的花树下似乎半躺着一个人。
  幼清一吓。
  宫中骇人的传闻并不少。这会子纵使月色再美,也透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气氛。
  幼清咽了咽唾沫,安慰自己,闭上眼睛全当做没看见,快速走过去就好。
  她这样想着,路过花树的时候,特意偏过头不去看,脚步迅速。
  偏偏这时身后有声音传来。
  “小宫女,你过来。”
  这声音低沉威严,幼清似乎在哪里听过。
  她下意识拒绝:“不要。”
  她要走,却被人一把抓住了脚,那人的声音不太耐烦:“你好大的胆子。”
  幼清深呼吸,回头一看,是个穿朴素长袍的男子。
  不是鬼就好。
  夜色太暗,瞧不太清楚。靠近了才看清楚模样,幼清一愣,心中直呼倒霉!身下动作迅速:“参见皇上。”
  皇帝蹙眉:“你这个小宫女儿聋了吗?快扶朕起来。”
  原来皇帝嫌宴会无趣,近日事情太多,闷得人心烦气躁,他想着独自散散心,便支开了所有的内侍,不知不觉走到这个清净之地。
  在这花树下坐了许久,一不注意,腿坐麻了。
  幼清低腰,前去相扶。
  两人距离咫尺,皇帝看了她一眼,语气惊讶:“原来是你。”
  皇帝看到她便想起德昭的事,一时有些失神。
  做皇帝,万万人之上。但有些时候,却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皇帝凝视她一会,“陪朕走走吧。”
  幼清再怎么不愿意,也只能低头,“遵命。”
  两人缓步走着,幼清心不在焉,只盼望着皇帝能早点回寝宫。
  皇帝忽地问道:“你最后还是选择了进宫。”
  幼清只觉得好笑,心里虽有怨,面上却恭敬,声音轻轻的:“难道皇上不希望奴婢进宫吗?”
  皇帝沉默半秒,“其实朕也不知道。”
  幼清忍不住笑道:“或许皇上既不希望奴婢留在睿亲王府,也不希望奴婢进宫。奴婢也就此悄然无声的死去,才是最好的方式。”
  这话说的大不敬。
  皇帝惊讶于她这般直白,饶有兴致地笑道,“你这样说话是希望朕直接赐你死吗?”
  幼清淡然笑道,颇有一丝讽刺意味,柔声道:“皇上不是给了我生的机会吗?难不成这会儿就要反悔了?”
  她这样不卑不亢的态度,不是一个奴婢该有的姿态。
  皇帝重新打量她,“你与从前似乎有些不一样。”
  幼清漠然,声音压低:“从前在王府,是王府的人,如今进了宫,便是后宫的人,自然不一样。”
  皇帝挑眉,“牙尖嘴利。”
  他想起前阵子薛贵人御前告状的事,那会子顾及德昭,想着再怎么样也得让小夏子照料她,现在看来,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这样的女子,看似温顺,实则浑身是刺。轻易不会让人欺侮。
  走到一半,皇帝忽地停下,问:“你不喜欢德昭了吗?”
  这话实在不像是皇帝会问出的话。幼清缓缓答道,“有些东西比喜欢更重要。”
  比如恨,比如仇。
  皇帝轻哦一声,“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这世间谁不惜命呢?”
  是直接将她看做了怕死的人。
  走着走着便走到花房外。
  皇帝:“朕听说你在花房当差当得不错。”
  幼清一愣,继而道:“只要人有心,任何差事都能做得好。我不过是尽自己本分罢了。”
  皇帝笑出声,“你倒一点都不谦逊。”
  幼清往后退一步,“想必皇上也累了,奴婢这就前去通知下夏公公。”
  皇帝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不必,朕有些口渴,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赏口茶给朕喝罢。”
  幼清知道他是在戏谑自己,大概是想看她出错,但也容不得拒绝。立即沏了茶,恭恭敬敬端到皇帝跟前。
  皇帝拿起茶喝了,“不错,入口香甜,是好茶,比朕那里的茶要好喝多了。你用的什么泡茶,竟有这般口感。”
  幼清,“我这是采摘的花茶。”
  “花茶。”皇帝笑道,“朕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正好采了一篮子花瓣说要做花茶。那个时候是特意德昭采摘的吧。如今你进了宫,德昭再没有这个口福,细想是朕对不住他。”
  德昭。
  这两个字梗在心头,说不出的苦涩。
  皇帝道,“你可知道?他辞去了所有的职务。每日放浪形骇,颓靡不振。”
  幼清并不言语,她没有立场说话。
  皇帝笑一下,“朕糊涂了,与你说这些做什么。”
  幼清回应:“皇上慈爱,关心臣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皇帝下意识看她。
  月光下,她眉目清秀,肌肤雪白。美确实是美,就是太冷了。
  皇帝笑着说:“说来奇怪,德昭如今这副模样,大多是因为你。可是朕现在却没有一点想杀你的心思。”
  幼清抿唇,“皇上仁爱。”
  皇帝叹口气,“算了,不说德昭的事了,朕知道,他总有一天会重新站起来,朕等着他。”
  此时恰好夏公公寻来,浩荡一队人,齐刷刷下跪,“皇上,您可吓死老奴了。”
  皇帝蹙眉,往旁一看,不知何时幼清早已退下。
  他径直往前走:“回宫罢。”
  屋里,幼清收拾东西,八角桌上皇帝用过的茶杯赫然入眼,一只漂亮的白瓷杯,精致小巧。
  她曾爱不释手。
  此时却万般嫌弃。她拿起白瓷杯,神色冷漠,毫不犹豫地将其扔掉。


☆、第82章
  立秋后; 宫里的花花草草,又全部换了一遍。如今正是赏菊的好时节; 菊花比其她的花好伺候,没那么娇嫩; 所以花房的差事; 也比以前少了许多。
  幼清有更多的时间去往藏书阁。
  这日秋高气爽; 幼清收拾好就准备出门去藏书阁。
  刚出门却遇到太妃。
  太妃平常很少进宫,今日在宫中见到她着实稀奇。
  她身后跟着一队侍女; 浩浩荡荡的; 看样子应该是要去探访哪个宫的嫔妃。幼清退到宫墙边; 低下头假装寻常侍女。
  她自以为太妃不会认出她。不曾想太妃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 却顿住了脚步。
  她明明已经深深将头埋了下去,却还是听到太妃唤她的声音,“幼清是你吗?”
  这一下再也藏不过去; 幼清只得抬起头来; “太妃娘娘。”
  太妃颜开喜笑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