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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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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旧情
幼清惊愕地抬起头,还未来得及否认,姜大满脸失望地摇摇头,叹气道:“不用瞒了,现在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了。”
幼清低下头,手指头紧紧死抠,几乎掐得泛紫。
许久,她哑着嗓子问,“姑姑是因为这件事病倒的么?”
说话之间,忽地听得从床那边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幼清抬头去看,望见连氏正睁着眼睛,动作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手,紧紧地盯着她,眸中似有泪水,嘴上呢喃着些什么。
幼清扑过去,一把握住了连氏的手,泪水夺眶而出:“姑姑,我知道错了,你打我吧。”
连氏仰面朝天,面上灰白一片,她颤抖着身子,抚上幼清的脸,问:“……他强迫你的么……”
幼清摇摇头,而后又点点头,脑海中思绪混乱如麻,所幸咬紧牙关吐出一句:“总归我是不会接受他的。”
连氏猛地咳嗽起来,幼清连忙为她拍背,连氏强忍着不适抬起头,神情坚定地同幼清道:“好……有你这句话……姑姑就放心了。”
幼清扑到连氏怀里,哭得泣不成声。
她心中愧疚,因着自己的事竟将姑姑气成这样,她只想立即找个洞钻进来,此生此世都不要再出来见人。
而后又想起齐白卿的事,她在心中大骂自己,真是个不孝女,当初逃跑时竟丝毫未曾想过姑姑和姑父。
他们这些年从未有过一男半女,一直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看待。
而她却做了什么?
什么都没做!
幼清心里绞痛,拽起连氏的手往自己身上拍打,“我该死,我对不起姑姑……”
多日来的懊恼和委屈仿佛在这一刻迸发,隐忍多时的眼泪倾泻如柱,她恨自己几乎恨得想要去死。
连氏见了她这样,心里何尝不痛苦,想起过去那些事以及这些年的隐忍,心中更加躁动。
可是她不能轻举妄动。
连氏犹豫不决,脑袋几乎痛得要炸裂,未来得及再同幼清多说一句,便又病晕了过去。
幼清急得不行,抬腿便准备出门去找大夫。
她奔出去,由于太过忧虑,一不留神就撞到了人。
那人伸手将她扶起,温热的怀抱熟悉的沉水香,入眸即是徳昭冷峻的面庞。
他漠然问:“急急忙忙的,去哪?”
幼清咬唇,不太想和他讲话。
徳昭冷笑一声,站在那里昂着下巴看她。
大有和她僵持的意味。
终究是太过担忧连氏的病情,幼清败下阵来,道,“我想去给姑姑找大夫。”
徳昭收回视线,他指了指身后的人,道:“本王带了御医来。”
原来今日他得知连氏重病后,便去宫里请了御医,早就有备而来。
幼清掩住眸中的惊讶之色,退到一旁,恭敬地接下他的好意。
“谢王爷。”
当着御医的面,他并没有顾忌什么,捞起了她的双手,脸上勾起暧昧的笑意,目光如狼,盯着她道:“你我本是一家人,何提谢字?”
说罢,他低头就要吻她的手,幼清迅速抽回,避之不及,带着御医急慌慌就要院子里去。
有了御医的探诊,幼清总算放下心,一下午忙着在连氏跟前侍药。
这边,徳昭并未在连氏家的院子里待太久,将御医送到后,他忙忙地往府外而去。
时隔一年,代亲王再度入京。
徳昭依约与代王相会,这是皇帝的旨意。
就赵家皇室们的姣好容貌而言,代亲王生得有些不太好看。
他是个身材矮小的男人,看人笑眯眯的,总是爱穿一件青花色锦袍。
小时候徳昭是非常喜欢这个叔叔的,对于一个不受宠爱的皇子而言,偶尔得到长辈的夸赞和奖赏,心头简直比吃了糖还要甜。
代亲王总是会给一些他宫内没有的小东西,好吃的,好玩的,只要他往跟前去,就一定能分到些。
在他年幼不懂事的时候,曾经想过,要是代亲王是他父亲该多好,他总是知道他想要什么。
时至今日,徳昭依稀觉得代王是当年那个和蔼可亲的叔叔,一样的笑脸,一样的幽默,同他说话总是能让人觉得欢喜。
小时候的徳昭曾经期盼着得到代王的礼物,而如今的徳昭,依然喜欢代王每次进京捎来的特产。
但这次,代王带来的礼物,却让徳昭惊慌失措。
代王指了从屏风后袅袅走出的娇人儿,介绍道:“这是本王刚收的侍女,叫玉婉,年芳十四。”
是要送给侍女给他。
而这个侍女,几乎和当年的宋阿妙长得一模一样。
徳昭怔怔地看着她,几乎情不自禁地就走过去抚摸她的脸,他想看看她脸上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这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长得如此相似的人呢?
玉婉仿佛早就料到他会有此举动,双眸含了盈盈秋水般望着徳昭,有那么一瞬间,徳昭真心以为她就是宋阿妙。
对于徳昭的反应,代王很是满意。
前几月代王妃进京探亲,代王妃一向深得黄太妃喜爱,两人很是投缘,黄太妃便同她说了幼清的事,代王妃一听,表示自己愿意为太妃解忧排难,要来了徳昭为宋阿妙作的那副画像,并且依照画像找人,没想到,竟找着个长相相似的姑娘。
除了年纪大一岁以外,几乎和宋阿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代王别有心思,便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将人带回了京中,并顺势送给徳昭。
他笃定,徳昭一定会将人带回去。
事实上,徳昭确实也收下了他这份大礼。
夜晚徳昭回府,玉婉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随,两人始终保持着一小段距离。
玉婉多次想要同徳昭说话,无奈徳昭就是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跨院的人一见他带了个女人回来,都惊异不已。
只有极少数人知道宋阿妙,是以并未觉得这个新入府的姑娘有什么不一样,只是王爷难得从外面带人回来,而且还命人好生伺候着她。
众人不知道她的身份,纷纷持观望状态。
幼清待在屋里,听闻他带了个人回来,只是稍稍愣了愣,并未多想。
横竖她是不关心的,他带谁回来都好,她管不着。
这天夜晚徳昭照样同她共寝而眠,难得是的,这次并未碰她,一倒头就睡,都不曾瞧她。
幼清虽然好奇,更多的却是惊喜。
巴不得他早些厌烦她,好去寻新人。
她这样的心态一直保持到第二天一早遇到玉婉。
“你是谁,怎么从王爷的屋里出来?”
玉婉一早起来就往徳昭屋里来,她知道自己的优势,代王和代王妃都同她讲过的。
以前她只是觉得自己生得好看,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和当朝大将军王的心上人长得一模一样。
加上有代王和代王妃撑腰,她几乎觉得自己可以轻而易举地当上睿王妃了。
没想到,还没走到屋里,迎面就撞见了幼清,见她戴着面纱,旁人又都毕恭毕敬地唤她“大姑娘”,当即明白过来。
这就是睿亲王的房里人了。
玉婉虽初来乍到,却有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指了幼清就问:“你作甚拦我的路?”
幼清抬眸,目光触及玉婉的脸,当即吓得目瞪口呆。
宋阿妙?
她差点就要喊出声,捂住自己的嘴,撇开目光,不知所措。
宋阿妙不是死了吗?
那么她是谁?徳昭昨天带回来的女子,就是她吗?
幼清禁不住抬眼又往玉婉那边瞧一眼,不知怎地,看着玉婉那张脸,心里竟隐隐涌出一股莫名的忧伤。
她晃晃头,不知自己为何要为个刚见面的姑娘感到可惜沮丧,越是想要压制,心中越是不安。
这张脸好熟悉,熟悉得让她几乎快要想起什么。
可就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就差、就差那么一点。
玉婉打断她的冥想,没好气地道:“喂,我和你说话呢!”
☆、第45章 争执
幼清回过神,禁不住往后退一步,恭敬地同她招呼:“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玉婉不满地瞪着她,不太想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她。
她想着,大家都是同样的身份,凭什么让她自报家门,若真想知道她是谁,就该花心思去探。
而且玉婉是她以前的名字,如今进了睿亲王府,她得改名儿了。说不定睿亲王会亲自为她改名字。
她遂沉默不语,只一双眸子狠狠地盯着幼清,将其从头到尾打量一遍。
身姿曼妙,秀发如瀑,脸上戴着面纱,瞧不清模样。
玉婉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扯幼清脸上的面纱,幼清动作灵巧往旁一躲,玉婉没站稳,脚下一滑,直直往前扑去。
重重摔了一跤。
众人忍不住轻笑。
幼清本欲伸手去扶,忽地望见玉婉恼怒成羞的脸,顿时动作一僵,也不去扶了,直接吩咐身边丫鬟去扶。
她又不傻,这个姑娘来势汹汹,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有句话说的好,井水不犯河水,她也没想过要去招惹她,大家相安无事地处着最好。
玉婉哪里肯让她就这样走了,当即甩开丫鬟的手,自个从地上爬起来就要上前去拽幼清。
幼清余光瞄见她朝自己而来,眉头一皱,有些郁闷。
这姑娘好端端的,怎么脾气这么大?
还未反应过来,玉婉已经一把揪住她的衣袖,有什么从手腕滑过,数秒后,旁边的丫鬟喊出声:“哎呀不得了,快传大夫来,大姑娘手受伤了!”
幼清低头一看,手腕上多了几道抓痕,隐隐涔出血迹来,这时候才察觉到痛感,倒吸一口冷气。
玉婉有些慌张,她特意留了两手又长又尖的甲蔻,刚才同幼清拉扯时,一时不注意,力道使大了,竟在幼清手上抓出好几道血痕。
“谁……谁让你不理人?”她支支吾吾的,撇开眼神,不敢往幼清那边看。
幼清也没说什么,实在是不想再同玉婉纠缠下去,并未让人去传大夫,一声没吭,带着丫鬟们离开。
玉婉愣了愣,生出一种被人无视的羞耻感。
她盯着幼清淡然离去的背影,恨恨地抓住了袖子下藏着的手。
有什么了不起的,装什么清高模样,一个连名分都未捞着的丫鬟而已,竟敢摆这样大的架子。
真把自己当王府女主人不成?
哼。
·
夜晚,宫里宴会酒过三巡,徳昭颇有醉意,也不往书房去了,径直回屋,准备直接洗漱入寝。
刚入小院,来喜匆匆而来,附在徳昭耳边说了些话,徳昭脸色一变,脚步愈加匆忙。
屋里,幼清早已经洗漱更衣,因着跨院近来的杂事,如今正俯在案上看账本,披一件外衣,不紧不慢地重新记账。
忽地门被人推开,徳昭的声音传来:“幼清!”
语气急促,与这些天他的冷漠截然不同。
幼清心一悬,当即想到白天同玉婉争执的事情,许是为了她,说不定这会子要为他新得的美人泄愤来着。
不知怎地,她心头一酸,想起那句:但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可她自认为不是旧人,她已经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他如何对她,她应该早就不在乎了的。
幼清假装没听到他的声音,继续手下的动作。
徳昭掀了帘子,见得灯下她娇弱的身影,面色冷淡,对他视而不见。
他走过去,停在她的身后,目光从她那从袖子里露出半截的皓腕扫过,果然见得几道血痕。
既心疼又气愤,偏生她一副没事人的模样,瞧得他更恼火。
“如何弄成这般模样!”他上前,一把捞住她的手,掀了袖子细细查看。
幼清不看他,嘴上道:“我冒犯了你的新人,你要罚就罚,不必这般惺惺作态。”
徳昭捏住她的手,好意被当成驴肝肺,双眼瞪得几乎要冒火。
数秒,脑海中闪过什么一个念头。
她瞧着玉婉了,看清了那张和阿妙一模一样的脸,今儿个没由来地冲他说这样的话,说不定是吃味了。
心情一瞬间转好,他挨着她坐下,肩膀有意蹭着她的,低头凑近,语气暧昧,问:“爷为何要罚你,难不成以为她来了,爷就不疼你了?”
幼清羞愤地推开他,“你要纳什么人,纳多少,这不干我的事。”
她越是否认,徳昭越是心花怒放,以为她终于开窍了,也懂得争风吃醋了。
“我说过只你一人,那就只你一人。”他拉着她的手往胸膛心口处放,温柔道:“爷为你包扎处理一下,好不好?”
幼清轻哼一声,撇开视线。
女儿家娇娇嗔嗔的一句哼,听在徳昭耳里,堪比天籁之音。
他以为她总算服软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瞧够她冷冰冰无所谓的面容,即使用尽下作手段,她始终不曾屈服。
而如今,来了一个玉婉,她终于肯露出一丝端倪了。
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徳昭这样一想,由衷地觉得开心。手下动作越发温柔,扶着她的手腕,耐心地为她处理伤口。
“今儿的事,你同爷说说,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故意这样问,为的就是想同她多说几句。
幼清不理不睬。
府里哪有他不知道的事情,何故巴巴地到她面前问话。
她未曾回应,徳昭越发觉得她肯定是在介意玉婉的出现,既享受她这样吃味的模样,又不欲让她多想。
不可否认,他带玉婉回府,一半原因是因为那张酷似宋阿妙的脸,一半原因是因为他想看看代亲王到底想做什么。
所以有些话,他得同幼清说清楚。
“从前你问我,若是有一天故人回来了,我该如何抉择?”他轻轻捏住她的手指,放在手心摩挲,“当时我说了一句话,怜取眼前人。”
换做现在,他也是一样的抉择。
玉婉不是宋阿妙,她只是长了张和宋阿妙一样的脸,又或者,她长了张七年前宋阿妙的脸,宋阿妙若还活着,历经世事,面庞早已不再是当初的纯真。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留恋过去,所以也不会对玉婉产生任何情愫。
“幼清……”
话刚出口,幼清忽然转过头,神情认真,面容淡定,声音又轻又细。
她那双黑亮的眸子盯着他,樱桃红的小嘴一字一字往外吐着刺心窝子的话:“过去的连幼清会问你那样的话,现在的连幼清不会了,我已经认命,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惟愿等到死去那天,咱俩的纠葛从此了断干净,你不必拿话哄我,我不在乎了。”
徳昭呆住。
满腔柔情顿时烟消云散,他瞪着她,心里一下下地抽痛,“你再说一遍。”
幼清面无表情,将话重复一遍。
徳昭怒火中烧,拦腰将她抱起,甩到床上,欺身压过去。
两人舌齿交缠,幼清讽刺吐出一句:“是了,这才是你的本来面貌。”
说的是他如狼似虎的模样。
徳昭手下动作越发狠戾。
不多时,屋里荡起女子颤抖的呻吟声,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一阵又一阵。
徳昭红了眼一般发泄情欲,好几次差点没忍住,直接要了她的身子,索性他理智尚存,留得最后一丝清醒意识,在关键时刻及时把持住自己,纵使如此,却仍然弄得幼清叫声连连。
最后一次,他终是没了力气,倒在她身上,喘息着问:“知错了吗?”
幼清咬紧牙关,“我没错,我不在乎你就是不在乎你。”
她全身乏力地躺在那,衣不蔽体,发丝沾了汗渍,狼狈至极。
徳昭一拳打在床榻上,当即起身穿衣。
屋门“哐当”一声响,是他摔门而去的声音,幼清蜷缩着身子,将自己埋进被子里,哭声无力且悲伤。
☆、第46章 做戏
夜凉如水,稀薄的月光照在地上,徳昭披衣踱步,一个人在长廊漫无目的地走着。
心中思绪万千,既懊恼又痛苦,一想到幼清,竟不知该如何自处。
想来想去,终是放不下身段重新回屋,辗转往书房而去。
看了半晌的书,忽然听得帘外有人轻步而来,徳昭的心顿时提起来,睨眼去看,见得一双白兰花绣鞋,粉色褶裙金丝绣面。
幼清从不做这样的打扮,原不是她。
徳昭失了兴致,以为是奉茶的侍女,遂收回目光,继续看书。
“王爷,夜深易寒,喝杯参茶暖暖身子。”
徳昭愣了愣,抬眸一看,是玉婉。
玉婉含羞低眸,一双纤纤玉手捧着茶杯递到徳昭跟前。
徳昭却并未接下,冷冷一句:“放桌上吧。”而后便再无第二句话。
玉婉略感挫败地往旁一站,见徳昭专心看书,完全没有往她这边瞧过一眼,不免有些沮丧。
她仗着自己长了张同宋阿妙一模一样的脸,以为徳昭定会待她与旁边不同,不说娶为妻妾,至少千般宠爱是有的。
如今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他却不曾动半点心思。
玉婉越想越觉得委屈,一时忍不住,竟哭出了声。
徳昭听得耳边抽泣的声音,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闹腾,想哭到别地哭去。”
他这一声严厉,透着几分厌恶,玉婉哪里敢再哭,傻傻地愣在那。
徳昭想了想,正要开口让她出去,玉婉却忽然跪了下来,一头扑倒在他膝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仰面对着徳昭,“王爷……我从小命苦,父母早亡,卖身为奴,幸得代王妃相救,而后又进了您的府里,我只愿此生此世做牛做马,好好伺候王爷,王爷您不要嫌弃我,好不好?”
她对着那张画像,揣测了千百遍宋阿妙哭泣撒娇的模样,为的就是博取徳昭的怜爱。
没有男子会对心爱之人的哭泣容颜而无动于衷的。
玉婉道:“爷,既然进了府,就是您的人了,替奴婢重新取个名儿吧。”
她不介意做宋阿妙,她要的,是徳昭亲口喊她阿妙。
她要阿妙这个名字。
徳昭盯着她,一双深沉黑眸,看不透是喜是怒,那目光像是有穿透人心的力量,玉婉不敢直视,轻巧地瞥开目光,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许久,徳昭终是开口,声音冷漠,似冬日的寒冰,“信不信本王往你脸上割几道口子?”
一句话,清楚明了。
长得再像,也终究不是宋阿妙。
若想凭一张脸得到些什么,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玉婉禁不住一抖,知趣地往后一退,匍匐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徳昭继续看书。
时间一点点过去,玉婉跪得连膝盖骨都要碎了,大着胆子开口:“爷,奴婢先行告退?”
徳昭冷笑一声,放下书,起身踱步至她跟前,一双修长的手猛地扼住玉婉的下巴,“既来了,何必要走?”
玉婉心里雀跃,以为他终是肯让她作陪了,羞滴滴地应下:“一切全听王爷的。”
说罢就要跟着徳昭往里间的床榻而去。
徳昭停下步子,神情冷淡,指了指墙角,“跪屋子中间太挡路,就跪到墙边去罢。”
言下之意,是要她跪一夜。
玉婉面容失色,想要开口求情,还未来及张嘴,便望见徳昭狠戾的一个眼神抛过来。
玉婉不敢多说,只能往墙角边跪着。
床榻上,徳昭反手抱头,盯着床帐子垂下的流苏发呆。
玉婉虽不是阿妙,却还是有点用处的。
他倒要看一看,幼清心里,到底有没有他。
·
第二天,玉婉在书房与徳昭待了一夜的消息传了出来,早起的婆子说得有声有色,又说玉婉从书房出来时腿都站不直,一张小脸苍白着,直呼着喊疼。众人一听,纷纷红了脸。
不曾想爷竟这样勇猛。
说来说去,又说到幼清身上,难免将其拿来比较。
不知是谁,说出一句:“说不定爷更喜欢这个新来的姑娘,听说是代亲王那边送来的,背后有靠山,比屋里那个强多了。”
大家不敢附和,毕竟之前徳昭对幼清的宠爱有目共睹,玉婉就是再怎么得宠,那也不一定持久。说不定就只是这一次呢。
在众人纷纷持观望态度之时,徳昭似乎抛出了答案。
自那夜之后,他就再也没有与幼清同寝过,每晚都宿在书房,夜夜让玉婉作陪,并时不时当着众人面赏她无数金银珠宝。
众人纷纷传,如今玉婉才是徳昭心尖上的人。
都上赶着讨好她。
玉婉表面风光,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外头都说徳昭如何疼她爱她,甚至想让她为王府传宗接代,殊不知,她与徳昭待了这么多个夜晚,徳昭连她的手都不曾碰过。
说得好听是夜夜作陪,说得不好听,其实就是每夜罚跪。
玉婉知道,她其实就是徳昭拿来刺激幼清的一枚棋子,徳昭从来就没正眼瞧过她。
长得和宋阿妙相似又如何,终归是老情人,哪里比得上幼清这个新人。
玉婉恨啊。
一方面她享受着众人对她的追捧,一方面她又害怕,怕不知何时徳昭就不再传她,那么到时候她连跪墙角的资格都没有。
偏生她又不敢去动幼清,至少她自己是没有这个能耐去动幼清的。
徳昭宠爱玉婉的消息传到太妃那里,太妃很是高兴,派人去请玉婉。
玉婉听得太妃要见她,一时有些紧张。
进府之前,代王妃同她说过,送她入睿亲王府,也是黄太妃的意思,是以她不敢怠慢,里里外外整理衣袍头饰,这才跟着嬷嬷往太妃屋里去。
她进门的时候,太妃正好在品茶,抬眸见着玉婉,惊得连手里的茶具都摔碎了。
“太像了,实在是太像了。”太妃上前,仔细端详玉婉的脸,而后又瞧瞧她的手,又摸摸她的耳朵,将玉婉一把搂入怀中,“阿妙,你就是阿妙啊。”
玉婉低下头,乖巧地喊了声:“太妃。”
太妃欢喜地摇摇头,“从前你喊我黄娘娘,不喊太妃的。”
玉婉立马改嘴,“黄娘娘。”
太妃笑着拍拍她的后背,一口应下,“嗳,我的乖阿妙,当真是一点都没变。”
玉婉知道,太妃这是彻底将她当成宋阿妙了。
如此也好,虽未能凭借这张脸捞着徳昭的欢心,但只要讨得太妃喜欢,就不怕没有立足之地。
两人说着话,太妃越看她越觉得喜欢,当然了,更多的是因为她那张酷似宋阿妙的脸。
仿佛只要长着这张脸,说什么都是好听的。
加上太妃对幼清的厌恶,只恨不得徳昭多多疼爱玉婉。
玉婉也不是个笨的,但凡太妃问起她和徳昭的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她拿捏恰当,几句话就哄得太妃连连大笑。
“你且放心,徳昭是我儿子,他虽面冷,心却热得很,但凡入了他眼的,他定不会亏待。日后你若能生下一儿半女,我定进宫为你请名分。”
玉婉高兴,有了太妃这话,就像是有了一颗定心丸,多日来忐忑不安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忽地她想到幼清,只觉得心口仿佛被人刺了一下,连带着面上笑容都消失了。
太妃忙地握住她的手,问:“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玉婉抬头,眼泪盈眶,“黄娘娘,能得您这样喜爱,是奴婢三世修来的福气,王……王爷待奴婢也好,这一切一切都是极好的,只是……”
太妃立马想到幼清,“难不成那个丑丫头欺负你?”
玉婉摇头,“不是,奴婢只是觉得愧疚,毕竟是那位姐姐先来的……”
太妃拍拍她的手背,“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难怪徳昭这样疼爱你。”
玉婉低头不语。
太妃又道:“现如今徳昭身边既然有了你,那就无需再让那个丑丫头在府里待下去了。”
玉婉心中一喜,面上却依旧平静,“黄娘娘,您是要赶幼清姐姐出府吗?”
太妃一笑,“傻孩子,怎么能用赶这个字呢,我是要开恩放她出府。”
☆、第47章 出府
一连半月,假意宠爱玉婉的这些日子,徳昭特意命崖雪探察幼清的心思变化,结果幼清和从前并无两样,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压根就没有任何变化。
相反的,据崖雪回禀,他不在东屋的这些日子,幼清比以前更开心了。
徳昭听得怒气冲冲,不等崖雪说完,便急急屏退她。
一个人坐在屋里生闷气。
最后耐不住性子,寻了个理由,往东屋而去。
哪想她竟不在。
“姑娘往连嬷嬷那边去了,刚走的。”
多日来徳昭第一个进东屋,丫鬟们都觉得好奇,以为他终于回心转意了。
幼清待人好,从不摆架子,赏罚分明,东屋的丫鬟们都喜欢她,自然不想她失势,却又不敢贸然留下徳昭。
徳昭喝了一整壶茶,幼清还是没回来。
他只得找借口:“将爷的衣袍收拾好。”
也不说是哪些衣袍,是夏季穿的还是冬季的,只让人一件件全摆出来晒,然后慢悠悠地挑。
等幼清回院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庭院里摆满了徳昭的衣袍,众人纷纷跪在屋外伺候。
幼清走进屋一看,果然见得徳昭在屋里头。
“王爷大福。”礼数还是该有的,态度依旧拒人于千里之外。
徳昭原等得心急,一见她来,立马变脸,恢复成以往冰冷高傲的姿态,“恩。”
两人谁也不理谁。
半晌,徳昭忍不住,斜着眼睛望她那边瞄,见她坐于案上,面无表情地看账本,仿佛当他是个空气人,连看都不曾看一眼。
徳昭气闷,面上仍装得云淡风轻,交待一句:“等会让丫鬟们将爷的衣袍收拾好,送去书房。”
幼清头也不抬,“好的王爷。”
再无二话。
屋里寂静,徳昭瞧着她这样态度,只觉得心肝脾肺都要气出血,多日来同玉婉之间的逢场作戏,她竟不曾有任何感触。
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软软的,没有一丝效果。
徳昭站起来,一步步走过去,“过几日我要出府,半月后才回来。”
从前他出府,总是要将她带在身边的。
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徳昭恨恨吐出一句:“我要带玉婉去,你安排一下。”
话音刚落,幼清终于有所动容,她抬起脸,乖顺应下:“好的,我一定会安排妥当。”
话语中透着窃喜,仿佛他带玉婉出府,是多么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徳昭再也忍不住,转身拂袖而去。
他这边刚出屋子,幼清便放下账本,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这些日子的传闻,她何曾不知道?
说心里没有一丝酸楚,那是假的,她对着一只小猫小狗都会尚有留恋,更何况是对着徳昭。
她虽厌他,却终是没有大度到能坦然将他让给另一个女人而心无旁骛的境界。
说好不在乎,但哪能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呢。
她叹口气,朝窗外看去,海棠树光秃秃的,花和叶子都凋零了。
罢了,这样也好,至少她知道,在她和宋阿妙之间,他仍旧还是会选择宋阿妙。
就好比在齐白卿和他之间,她依旧选择了齐白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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