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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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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边忽地传来一个娇娇弱弱的声音,“清姐姐。”
  幼清迟疑半秒,转过头,看见个熟悉的脸庞,胆怯怯的,张着两只大眼睛望过来。
  福宝害羞地笑了笑,“清姐姐,你现在得空吗……”
  幼清震住,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确实是她,没看错,就是替白卿送信的小姑娘!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幼清惊讶不已,往四周瞧了瞧,见无人注意到这边,她忙地拉了福宝往旁去。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福宝眨眨眼,“我是福宝,我替主子送信来了。”她说着话,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快速地塞到幼清的手里。
  幼清不肯要,“我不会再接你的信了,除非你先说你是谁!在场的人都是皇家的人,你是谁府上的?齐白卿现在何处?”
  福宝见幼清不肯要信,很是着急,“我……我只管送信……别的……别的我不能说……”德庆虽带她随侍,却几乎不让她出面见人,她不知道为什么,但她隐隐觉得,德庆应该不想让人知道她是谁,所以就也不敢说。
  两人正拉扯着,忽地后方传来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幼清?”
  幼清一怔,是徳昭。
  不远处他正踱步而来。
  她慌了神,下意识将信藏进袖子里,又对福宝喊:“你走罢,这里有我就行。”一边说着话,一边推福宝走开。
  福宝看看她,又看看往这边而来的徳昭,心领神会,拔腿就跑。
  “你在同谁说话?”徳昭已走到跟前。
  幼清定了定神,尽可能收起方才的慌乱,佯装淡然模样,回头对他一笑,“一个不认识的小丫头非要帮忙,就这么点活,我一人做就够了。”
  徳昭朝福宝跌跌撞撞离去的身影望去,数秒他收回视线,眸子里多了一丝考究,“当真?”
  幼清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藏起白卿的信,为何要替福宝遮掩,可她就是怕他知道。
  以他的脾气,若是知道了,恐怕会大发脾气,更甚的,恐怕还会置白卿和福宝于死地。
  她不能冒这个险。
  幼清娇嗔朝他一笑,“怎么,你怀疑我?难道我还不能同外人说话么?你管得也太紧了些。”
  徳昭趁无人看见之际,拿手碰了碰她的手,低下头温柔道:“同我说话就行。”
  幼清甜甜应一声,“知道了。”
  福宝往前走着,生怕被徳昭追上来,埋头碎着步子跑。
  都说睿亲王凶狠无比,她若被逮着了,铁定不会将主子供出来的,清姐姐应该是主子的,谁同主子抢,谁就是坏人。
  徳昭这个坏人在她看来,虽然生得好看,可是却让人不寒而栗。
  倘若、倘若真被施以酷刑,她自认没有那等毅力熬过去,想着到时候干脆自尽得了。
  一死百了,她也早些去见她的亲人们。
  她慌慌张张的,心里又装着事情,一时没留神,迎面便撞到人身上去了。
  毓明正和太子说着话,是洛城本地的笑话,想着讨太子高兴,无奈太子板着脸就是不笑,他心中正烦闷,忽地身上一热,再一探,原来有人撞上来了。
  毓明当即不太高兴,正要发火,望得福宝抬起头来,一张闭月羞花似的脸,琼鼻粉桃唇,娇怯怯的姿态,一双大眼睛里透着天真和无辜,好看得紧。
  他刚要吐出口的“放肆”两字才说了个“放”,硬生生咽回去,上前亲自扶了福宝,问:“没伤着哪吧?”
  福宝不习惯男子的触碰,那会让她想起当初在德庆身下承欢的不堪回忆,她吓得要推开他的手,身子后仰,没站住脚,往地上摔去。
  毓明顺势继续上前扶她,笑得灿烂:“你是哪家侍女,怎么从未见过的?”
  福宝慌得说不出话。
  她不说话,毓明不由地皱了皱眉,这一凝眉的轻微动作,却让福宝胆战心惊。
  “求贵人网开一面,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她一味地求饶。
  在德庆身边待怕了,见着穿紫袍蟒纹的贵族男子,总会下意识畏惧。
  毓明越是亲近,她越是害怕。
  只恨不得一闭眼就能立马回到齐白卿身边去。
  她匍匐在地,身影单薄孱弱,几乎颤得发抖。
  太子禁不住往地上扫一眼,他向来是寡言少笑的,这时候却难得开口了,语气平淡:“毓明,走罢。”
  毓明不甘心,因着太子发了话,不得不跟随往前,走出几步,好奇心实在太重,求了太子道:“我去瞧瞧她,就瞧一眼。”
  他平时虽放荡不羁,说什么做什么都率性而为,然而在太子跟前,这倒是头一回违悖。
  太子动了动嘴角,终究没说什么。
  毓明已经抬脚返回去。
  福宝见他们二人走开,虽不知他二人的身份,却也管不得那么多,心中松一口气,起身正欲回去,刚转身,忽地余光瞥见毓明朝这边而来,笑着朝她挥手:“你别走,等等我。”
  福宝哪里敢等,以为他想起来要回头找她算账,吓了一吓,立马拔腿就跑。
  她不要命地往前跑,一边跑一边提放着往后看毓明,眼泪汪汪,害怕极了。
  毓明追了几步,终是停了下来,脑海中满是她奔在风中泪眼回眸的模样。
  可怜楚楚,让人爱怜。
  毓明中邪一样,懵着脸走回太子身边,太子面无表情地睨一眼,道:“人跑了还追?”
  毓明这回过神,摸摸脑袋,自我化解尴尬,“说来也是奇怪,最近总有侍女不理我,前儿个碰见了九堂哥的侍女不理我,今儿个倒好,连是谁家的侍女都不知道了。”
  太子继续往前走。
  毓明跟上去,问:“殿下,我长得也不差啊,难道最近吃多了肉,脸变胖所以看起来凶凶的么?”
  太子不理他。
  毓明叹气,摊开手,“看来果然是变胖了。”
  ·
  下午徳昭同皇子们一起往城北去见府尹,人多不方便,命侍从们先回小行宫,留下几个大内高手在跟前候着。
  幼清本要跟着的,徳昭不让,因着一路步行而去,怕累着她,所以让她也随众人一起回去。
  幼清只得应下。
  回了小行宫,幼清吩咐人准备好温水以及皂角,这样徳昭一回来就能洗漱更衣,各项事情都安排好了,她松口气,往屋里而去。
  崖雪出去拿冰解暑,屋里就她一人。幼清小心翼翼地掩了门,绕到屏风后面,将福宝今日递来的信拆开看。
  又是一副小像。
  同前两次不同,这一次,画上是两个人的小像,她与白卿。
  幼清呆呆地看着,他画的那日在凉茶棚下两人第一次牵手。
  春雨淅沥,他轻声细语说着要娶她。
  一晃已是一年,昔日之事,恍若隔日。
  当真是又可悲又可笑。她皱紧眉头,手上力道这般大,几乎将那张画像揉皱,兀自跌入回忆之中,半晌回过神,拿了火星子将信全部烧掉。
  不能留,留不得。
  看了又如何,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已不是当初那个傻傻的幼清,他一幅画像,一句甜言蜜语,哄不回她。
  正是心烦意乱之时,忽地门外传来嘎吱一声,徳昭回来了。
  他站在门口望了望,语气宠溺地喊了声:“幼清?”
  幼清晃晃脑袋,企图让那些纷杂的情愫从心中剔除,抬手揉眼,这才发现眼角边不知何时落了泪。
  “我在这。”她冲外面喊一声,一边慌乱地擦去泪花,整理好衣袍,重新走出去。
  “躲这作甚,我还以为你不在屋里。”
  “我四处走动走动,你怎么就回来……”话未说完,她瞧得他怀里抱了只小白狗,那狗软糯团子似的,长着一双黑溜溜的眸子,朝她这边眨了眨眼。
  幼清惊喜,忙地上前接过来,抱在怀里顺毛。
  “这是哪里来的?”
  徳昭笑,“我就知道你会喜欢,刘府尹家的狗正好生了一窝,我便抱了一只回来,这只小狗才一个月大,尚未取名。”
  幼清喜欢得不得了,又感动又高兴。
  据她所知,他向来是不喜欢这种小猫小狗的,上次行围三皇子拿了白哥到跟前,他甚至不肯抱一下,还说养猫养狗玩物丧志,训得三皇子从此再也不敢将白哥往跟前送。
  这会子却主动抱了一只狗回来,当真让人匪夷所思。
  她问,“抱回来让我养的么?”
  徳昭喝完茶,放下茶杯,走到她身边来,“抱回来肯定是让你养的,当然了,我们一起养就更好了。”
  幼清激动地拿脸蹭蹭怀里的小白狗。
  小狗狗舔了舔她的手。
  徳昭拉她坐下,问:“替它取个名字罢?”
  幼清想了想,问:“你觉得叫什么好呢?”
  徳昭摇摇头。
  数秒后,幼清终于想出了一个名字,“就叫团子。”她用手指点了点团子的耳朵,轻声重复地喊了好几声,最后道,“记清楚了哦,以后团子就是你,你就是团子。”
  团子软绵绵地“汪”一声。
  她不亦乐乎地逗着狗,徳昭心满意足地在旁边看她。
  忽地幼清一回头,撞见他的目光,痴痴的,眼中只有她一人的深情。
  如今方知,所谓铁汉柔情,说的便是他这样。
  兜兜转转一年多,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这样平和地同他待在一块,他甘愿为她放下王爷的身份,为她做那样多的事,此时此刻他眸中的爱恋,让她觉得自己真是幸运。
  没了齐白卿,她还有徳昭。
  是啊,她并不可惜。
  徳昭整个人呆住。
  薄唇上的滚烫,是她双唇传来的温度。
  她主动吻了他。
  毫无征兆,让人猝不及防。
  她靠着他的唇,轻轻道:“徳昭,以后你也要这样,一直一直喜欢我。”
  徳昭愣了半晌。
  而后毫不犹豫地抱紧她。
  “曾经我想过,你若能看我一眼,我就把爱给你,你若能喜欢我,我就把命给你,而如今爱和命都是你的。”
  幼清笑起来,“嗳,我记下了,以后你的爱和命都是我的。”
  ·
  福宝跪在地上,双膝靠着冰凉僵硬的石板,跪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德庆很不高兴,在屋里走来走去,斥责道:“你为何要走开?就差一点,徳昭就瞧见你了!”
  福宝含泪不住地求饶。
  齐白卿上前一把扶起福宝,恶狠狠地看向德庆,“你够了,何必训斥她!你让她往幼清跟前去,原本就已经够荒唐了,如今还要她到睿亲王跟前去,你想害死她不成?”
  德庆回身,瞧了齐白卿一眼,然后又瞧了福宝一眼,嘴上轻描淡写道:“她死了又如何?贱命一条。”
  福宝止不住地躲在齐白卿身后颤。
  齐白卿背过身,不去看德庆,轻轻地安抚福宝。
  德庆双眼一眯,觉得刺眼,上前就将福宝和齐白卿拉扯开来,福宝被甩到地上,手臂碰到桌椅尖角,痛得不敢出声。齐白卿作势就要往前去,被德庆一把拦住。
  “你先别管她!本王有条妙计,你要不要听?”
  齐白卿义愤填膺,“不要!”
  德庆哼一声,径直将他拉走。
  福宝想要跟过去,却又害怕得不敢靠近,在原地待了一会,最终决定到外面找找。
  德庆推开一间屋,将齐白卿塞进去,齐白卿要往外走,德庆挥手就要打,齐白卿缩了缩,
  德庆放下手,笑:“不打你,但是本王有的是方法对付你心上人,乖乖陪本王玩,就不怪罪你了。”
  齐白卿往地上呸一声。
  德庆啧啧两声,指了指齐白卿道:“如今你的续命丸也吃的差不多了,再服用一丸,以后就不用再吃了。”
  齐白卿凝眉,不知他为何要说这话,打探地问:“当真?”
  德庆并未回应,笑道:“本王不准备再拘着你,相反的,本王还要放你出去,以后海阔天空任鸟飞,你随便往哪去都行。”
  齐白卿半信半疑,“你到底想做什么?”
  德庆上前一步,与他挨得近,眉眼间透出一抹危险的意味,“本王想请你帮个忙,将连幼清从徳昭身边带走。”他语气一顿,缓缓道:“她是你的旧情人,你们本就两情相悦,本王愿意成人之美,”
  齐白卿迟疑半秒,仍是不敢相信德庆。
  “难道你花了这么大工夫,只为了让我将幼清带走?”
  德庆点点头,“对啊,一切让徳昭不好过的事,我都乐意去做。”
  齐白卿问:“为何是现在?”
  德庆眼珠子转了转,不太耐烦,“因为徳昭如今只身在外,正是你和连幼清逃跑的大好时机。”
  齐白卿顿了顿,许久后,道出一句:“我不愿意,她本就是睿亲王的,这几年我能陪着她,已经心满意足。”
  这几日在小行宫,他亲眼瞧着睿亲王对她有多好,睿亲王能给她荣华富贵,能给她一切一切,那样雄壮英俊的男子,才该是她应得的归宿。
  德庆气打不一处来,“好你一个齐白卿,老子做了这么多,你他妈说不愿意就不愿意?”
  齐白卿抱住头,面上懦弱,嘴上却死死不肯松口。
  本以为今日就要死在德庆手里了,他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对面却迟迟没有动静。
  齐白卿睁开眼,见得德庆已经恢复平日儒雅的面貌,站在门口同人说着话。
  他探身一看,是徳昭。
  德庆笑容含蓄,镇定自若地看着徳昭,“九弟,大夜晚的,你为何来此?是来找我的么?”
  徳昭笑了笑,“刚好经过,听得屋内有些动静,以为大哥怎么了,所以想着进屋看看。”
  他也不是碰巧经过的,因着夜晚出门往太子那边去,中途遇见白天那个鬼鬼祟祟凑到幼清跟前的侍女,起了疑心,遂跟了过来,刚到屋门前,依稀听得德庆的声音,想着探听一二。
  哪晓得那个侍女竟察觉到他的存在,朝屋里狠狠踹了一脚,而后就跑开了。
  徳昭朝屋里扫了一扫,见着不远处呆立的齐白卿,问:“大哥,那人是谁?”


☆、第36章 亲吻
  他这话一出,齐白卿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尴尬地站在那,身子绷紧,尽量不让自己露出端倪。
  德庆淡然地指了指齐白卿,语气平静,道:“哦,你说他啊?他是我的贴身随从。”
  徳昭打量齐白卿,只数秒的功夫,他收回视线,语气颇有嘲讽之意,同德庆道:“大哥一向喜欢贴身侍女,如今倒变了口味,换了个贴身侍从,而且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
  德庆不怒反笑,唤齐白卿过来,动作亲密地挨到跟前,指着徳昭介绍道,“这是我九弟,大名鼎鼎的睿亲王。”
  齐白卿一愣,顺口地喊道:“睿亲王好。”
  他离得近了,徳昭看得更加清楚,细细将齐白卿从头到脚打探一遍,像是要从他身上探出点什么似的。
  齐白卿紧张地攒住袖子。
  忽地德庆伸出手来揽住齐白卿的肩膀,同徳昭道:“九弟,夜已深,大哥我要歇息了。”
  徳昭一愣,万没想到德庆如此直白,没有丝毫顾忌。思及这些年德庆暗地里做过的那些荒唐事,性情大变至这般地步,也不是不可能的。遂不再探问,告辞离开。
  “良辰美景,就不打搅大哥的好事了。”
  齐白卿气得一张脸涨红,此时徳昭刚一转身,他便立马一脚往德庆那边踢过去。德庆身手快,不但躲过了他这一脚,而且还从后面揪了齐白卿的头发,一拉一扯,齐白卿不得不向他身上倒去。
  此时徳昭想起什么回头一探。
  德庆揽着齐白卿姿态暧昧地朝徳昭挥手。
  徳昭眼眸一眯,快步走开。
  门一关,齐白卿愤然道,“我清白一男儿,岂可与你扯上那等关系!”
  德庆没了刚才的好脾气,神情骤变,又恢复成那副狠戾的模样,一把揪着齐白卿往地上拖,“本王堂堂一王爷,屈尊替你掩护,你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竟然还敢嫌弃本王,你要是活得不耐烦了,本王这就送你去见阎王爷。”
  齐白卿死命挣扎。
  德庆并未松开掐住他脖子的手,反而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一点点地窒息,等到齐白卿实在呼不过气几乎要晕过去时,这才缓缓将他放开。
  齐白卿张嘴就要骂,无奈咽喉被掐肿,嗓子沙哑,刚吐出一个字,上头德庆一记眼刀杀过来。
  “你存心找死的话,你心上人怎么办?”
  齐白卿一怔。
  德庆端起茶杯,继续道:“再者,连幼清以后要是知道她被你亲手送到她的杀父仇人床上,你说她会有何感想?齐白卿,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就算死了,也死得毫无意义。”
  他有意放慢语速,语气中透着一抹魅惑人心的力量,齐白卿呆住半刻,而后回过神,冲德庆喊:“什么杀父仇人?睿亲王他不是……”
  德庆放下茶杯,起身踱步,“什么不是?天下人尽知,当年宋家的灭门惨案,就是徳昭做的,齐白卿你到底被徳昭喂了什么迷心汤,这种时候了竟还想着为他开罪?”
  齐白卿一味地喊,“你胡说!当年的罪虽是睿亲王背下的,可他根本没有那个必要去灭宋家,世人虽知睿亲王心狠手辣,可也知他行事光明磊落,万万不会做出这等杀害忠良的事,而且当年是你亲自上书,先弹劾皇太弟,而后又指向睿亲王,其中定有什么隐情,所以睿亲王才会背下那桩罪。”
  他说的这些,大多是民间碎语,传来传去,大家也都信了。当年的事,先帝命人封锁消息,多数人并不知道其中详细,更多的是靠猜想。虽有质疑,但因着徳昭战功赫赫,且又深得皇帝宠信,在老百姓的认知中,倘若徳昭真是个杀害贤良的魔头,今上避嫌还来不及,又怎会重用他。
  德庆停在齐白卿跟前,弯下腰来,一张秀白的脸写满凶狠之色,“你们这些小百姓知道什么,当年皇太弟麾下大臣在明州捅了大篓子,宋明身为明州巡视使,察觉此事后搜罗证据,并准备上书告发此事,可偏偏就在上呈证据文书的前一天晚上,被灭了全家,我作为皇长子,理当伸张正义,且皇太弟一党叛变证据确凿,徳昭身为皇太弟党派一员,又曾在宋家长住,难免有所牵扯,不然他又怎么会出来认罪?”
  齐白卿一怔,仍不敢相信自己亲手将幼清送到了弑父仇人身边。
  “你……你骗我的!”
  德庆抬起靴子,用靴尖轻轻踢了踢齐白卿,“信不信随你。”
  齐白卿头痛欲裂,他抱住脑袋,慌张不已,连牙齿都在打颤。
  当初他得了断骨症,徳昭又恰巧出现,说了一通让他离开的话,他一心想着让幼清有个好归宿,却不想……
  齐白卿抬起头,一字一字同德庆道:“你发毒誓,说你刚才所说的,句句属实。”
  德庆叹口气,耸耸肩,发下毒誓。
  齐白卿瘫在地上。
  许久,他出声道:“我会如你所愿,带幼清离开。”
  德庆一喜,忙地上前扶他,“想通了就好,只要你同她说清楚事实真相,她定会同你离开的。”
  齐白卿摇摇头,一想到幼清那双清澈的眸子,他的心就隐隐作疼。
  他不能让她承受更大的伤害。
  “她已经不记得过去的事,现在的她,是快乐的,是开心的,她已经重新开始了,没有报仇雪恨,没有痛苦伤疤,她是连幼清,不是宋阿妙,我不能告诉她当年的事。”
  齐白卿眼神坚定,“我会试着带她走,但如果她不愿意跟我走,我不会勉强她,或许她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那就瞒她一辈子好了。”
  德庆皱眉,似乎不太满意,张嘴欲说什么,还未出声,齐白卿又开口道:“我与她四年情分,这世上除了她姑姑,她最信任的人便是我,你不要妄想通过当年的事控制她,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德庆笑一声,问:“你不想让她报仇?”
  齐白卿反问:“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虽有理有据,但当年的事,除了先帝,当今圣上,睿亲王以及死去的宋家人之外,没人知道真相。我不想让她一辈子都活在报仇雪恨的阴影下。”
  德庆笑容依旧,那抹笑意看得人毛骨悚人,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并没有试图反驳齐白卿,轻轻点了点头,吐出一句,“那就依你所言,本王不会插手。”
  ·
  又是一个大晴天。
  徳昭同太子等人往骑射场而去,跟随而来的侍从们得了半天空,纷纷约着往街上去。
  临别前,徳昭拉了幼清的手,问,“我想让你好好歇息半天,却又想时时刻刻看着你,当真是矛盾至极。”
  幼清抱着团子,歪头撇嘴笑,“不过分别半天,黄昏时分你从校场回来,我也该从街上回来了,到时候让你瞧个够。”
  徳昭轻捏她的手,不舍放开,凑到跟前,温柔平和,道:“那你亲亲我,好让我有个念想。”
  幼清想了想,“那你闭上眼。”
  徳昭听话地阖眼。
  幼清蹑手蹑脚地抱起团子往上送,正好送到徳昭脸颊边,团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徳昭正好睁开眼,“好啊你个小调皮!”言罢,一把将幼清揽入怀中。
  幼清笑得前俯后仰,徳昭不肯作罢,“我这就虏你去校场。”
  幼清连忙摇头,闹了片刻,屋外有人喊徳昭,是毓义的声音。
  徳昭假装没听到,一双眼睛盯着幼清,似笑非笑,“你亲不亲?”
  幼清拿他没办法,踮起脚,大方地在他脸上亲了亲,徳昭嫌不够,“还要。”
  跟小孩子撒娇似的,幼清拿手指点了点他的额头,语气正经地训道:“欲求不满!”
  徳昭敛起眸子,一板一眼地纠正:“以后你才知道什么是欲求不满,如今这点子不算什么。”
  幼清一边笑,一边放下团子,重新回到徳昭跟前,捧起他的脸,对准嘴唇吻了吻,刚想抽出身,后背被双温热的大手抵住,徳昭长驱直入,撬开她的贝齿,一点一点,搅着她的小舌。
  幼清从未与人做过这等亲昵动作,想要将他的舌头推出去,不想却弄巧成拙,舌头刚伸出去,就被紧紧吸住。
  她慌乱地捶他的肩,嘴上含糊不清地喊道:“……徳昭不要……不要这样……”
  徳昭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她的双唇,这才停下动作,抬眸,望见她委屈地捂着嘴,眸子里似有泪光闪现,哀怨地瞪着他,眼神似有……嫌弃之意?
  “说好亲亲而已……为何……为何……”
  徳昭往前一步,“为何什么?”
  幼清并不回答,一哼声,跑到盥洗处擦嘴漱口,好不容易弄完了,这才回过头,愤愤同徳昭道,“你为何要喂我吃口水,脏死了!”
  徳昭一噎。
  幼清不依不挠,撅嘴道:“以后再也不许做那样肮脏的动作了!你竟这样捉弄我,晚上不同你睡,你一个人睡几榻去。”
  说罢,她一跺脚一哼唧,抱起团子就往外奔,留得徳昭一人呆立原地,迟迟未曾回过神。
  耳边回荡着她说的话,肮脏……
  果然,她竟嫌弃他嫌弃得这么光明正大。
  走到屋外,正逢毓义迎上来,两人一同往外走,徳昭想起什么,问:“你第一次与女子亲热时,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毓义差点呛住,左右望了望,见四下无人,这才回眸看徳昭,这边瞧瞧,那边看看,皱着眉伸手触碰徳昭的额头,疑惑道:“不对啊……没发热啊……”
  徳昭甩开他的手,一本正经地问,“有没有女子嫌弃你的……咳咳……唾沫……”
  毓义眼睛发亮,“九堂哥,你终于有女人了!”
  他声音洪亮,一声大叫几乎喊得庭院的人都能听到,徳昭连忙捂住他的嘴,神情不耐烦,“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别说其他有的没的。”
  一放开手,毓义贴过来,兴奋地问:“九堂哥,你问我这些,那可算是问对人了,待我传授两招,保管……”他凑过去,附在徳昭耳边说了几句。
  徳昭一听,面上神情越发严肃,“毓义!”
  毓义有些委屈,“难道九堂哥不想听这些吗?”
  徳昭神情不太自在,半晌,他无奈地摇摇头,“算了。”
  毓义说的那些,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派上用场,他如今只想怎么哄她不要嫌弃他的亲吻。
  想来想去,想不到好办法,看来还是得从长计议。
  他禁不住又叹一口气。


☆、第37章 出现
  这厢,幼清同众人一起上街,她抱着团子四处逛,因着上次徳昭带她逛过,城里各处好吃好玩的地方她心里大概有个数,是以众人都愿意以她为首,跟着她一块。
  恰逢今日城东有庙会,人群熙攘,好不热闹。
  团子窝在幼清怀里,小小的软绵绵的,时不时抬起头往外望,幼清摸着它的脑袋,舍不得将它放下,这里人多,一个没看住,团子很有可能就走丢了。
  幼清低声同团子道:“回去后你爱怎么在屋里跑就怎么跑,使劲儿撒欢,但是现在要乖乖的哦。”
  团子嗷呜一声,将脑袋缩回去,满足地躺在幼清怀里。
  今日庙会与别处不同,空地前架起了大片蔷薇花屏,一眼望过去,风雅夺目,特别好看,小姑娘都往那边凑。
  幼清抱着团子往蔷薇花屏那边走,“团子,我们也去嗅嗅花。”
  花屏呈回字形,走进去跟入了地下迷宫似的,刚一脚踏进去,忽地拐角处的花屏后伸出一只手,皓白的腕子,小巧秀气的手掌,食指微曲,朝幼清的方向勾了勾。
  幼清一愣,缓步踱过去。
  “清姐姐!”
  福宝露出个大大的笑脸,丝毫没有任何生疏感,凑上来望见幼清怀里的团子,一双眼睛缓缓瞪大,惊喜地喊道:“是狗狗咧,清姐姐你竟然有只小狗!”
  这是幼清第二次在洛城见到福宝,完全没了第一次的惊讶,对于福宝的出现,她并未有太大的感想。
  “你又要替他送信么?”语气甚是冷漠。
  福宝抬起脑袋,不知所措地看着幼清,“清姐姐,怎么了,难道你不想要主子的信吗?”
  幼清皱眉,一字一字道:“我早已与他恩断义绝。”
  福宝嘟嘴,不是很高兴,手指抵在唇间,做出嘘的姿势,“清姐姐,莫说这样的气话,主子他……”
  话未说完,幼清便掉头离开。
  福宝忙地一把拉住她,“清姐姐,你听我说完……”
  “幼清。”
  一道熟悉的男声自花屏后传来,幼清怔住,这声音太过熟悉,曾经在她耳边痴迷地唤着她的名字唤了千百回,如今再听,差点以为时光倒流。
  回过头,望见的却不是记忆中那张脸。
  齐白卿不长这样。
  幼清往后退一步,问:“你是谁?”
  齐白卿温和道:“幼清,是我,白卿啊。”
  他望着她的目光这般渴望,幼清愣了半秒,“白卿?”
  福宝在旁边拉了拉齐白卿的袖子,细声提醒:“主子,摘下面具。”
  齐白卿这才反应过来,他实在太紧张,一想到她在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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