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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花问柳-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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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要搏一把了!”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且不说我会因为力竭而不能再吸附在船底,同时这冰冷的江水也会使我的伤势越来越重,以致日后留下伤患。

打定了主意后,我沿着船身慢慢向江面摸去,好不容易吸着船身把脑袋露出江面,我发现这时候天公作美的正自有大雾笼罩在江面之上,而在大江之上也就只有这么一条大船,先前载着那妇人和那些女子的小船并没有跟着过来。

我心中一喜,连忙勉力运起游墙壁虎的轻身功夫,借着那昏暗的辰色,和玉湖春神不知鬼不觉的爬上了船去,并且溜进了船舱之中。

或许是因为折腾了一夜,船上除了几个睡眼惺忪的守卫之外,我并没有看见多余的人,因为我和玉湖春很顺利的躲进了船舱中的一个看似是仓库的地儿,这才终于算是暂时躲过了一劫。

玉湖春还在龟息之中,这种龟息之法对身受重伤的人来说,是能够迅速恢复过来的疗伤大法,因此我也不敢惊动了她,就独自的在一旁运功疗起了伤来。

勉强用内力蒸干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之后,我不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想想如今自己的身上受了内伤,又带了个玉湖春,最糟糕的是还藏在了对家的船里,这种境况之下,我真的难以放下心来调息打坐之类,因此索性就托着腮一人计短起来。

“那妇人这么厉害的武功,想来就该是柳蝶衣没错的了,只是不知道她们准备把这些女子运到哪里去呢?”想时,我又记起之前曾听那马夫说过,是要把这些女子运到北边去的,也不知道他们说的这北边究竟在哪里,想来想去北边实在没有一个地方能比直接把人运到江淅一带去卖赚得更多。

第五十一章 随行(2)

正自左右思想着的时候,我突然听见仓库外头的过道上传来了脚步声,心中不禁一惊,连忙抱着玉湖春躲进了杂物堆放最多的地儿,屏息准备应付这突如其来的状况。

不一会儿,仓库的门被打开,我听见从外面走进来了两个人,从杂物的一些细小缝隙我看见,进来的那两人都是火夫打扮,他们在仓库里面左挑右拣起来,大概是要准备东西煮早饭了。

“张二,你说为什么要这一次要到那达州去,上两次可不是一直驶到京城去的么?”挑拣东西时,其中一名高大的火夫对那矮胖一些的火夫问道。

那矮胖的火夫想了一想,压低了声音装得神秘无比的道:“听说这一次的人啊,是要运到北边去的。”

“北边?北边哪儿?”那高大的火夫眉头一皱,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把人运到京城一带可不是会卖得价钱更高一些,北边都是荒凉的地儿,能有什么赚头?”

这高大火夫的话儿正问出了我的疑惑,我当即就转眼望向那矮胖火夫,只盼他能够说出个所以然来。可是让我感觉失望无比的是,那矮胖火夫摇了摇头后,说道:“谁知道那些当官的想些什么?我们还是别再多说这些事儿,免得教人听了又惹祸上身!昨夜里我听说闯进来了两个厉害的人物,不想却又被人家逃走了,水鬼营的人都受了千总大人好一顿臭骂呢!”

两名火夫说完话儿,又极快的拣好了东西,然后就匆匆的推门出去了。我细细回想着他们的话儿,这船既然要去的是达州,那自然就要改走旱路了。一路北上地话该会进到陕西去,因此不由得思量他们是不是要把人贩到关中,这倒还有点谱儿。

“嗯,管他贩到哪儿去,等到了达州,就趁着乱儿下船离开,那才是最要紧的!”撇开那丝疑虑,我总算是知道这艘船正在驶去哪里,终于也稍稍的放下了心来。默运真气调息了一会儿,体内的伤势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再看玉湖春的时候,她却还没有醒转过来,我在仓库里面找了找,发现这里存有不少干粮清水,因此也就随后拿业吃了,以补充体力。

不分昼夜的在这个小小的仓库里面。我实在难以知道自己究竟过了多久。幸好间中不时有火夫进来拣选食物,从他们的言语之中我知道已经过去两天了,这一艘船也即将抵达达州。

同时让我感觉到欣慰的事儿是,玉湖春终于醒了过来,她经过两天的龟息之后,神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苍白。不过我从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她这一次所受的伤势极重,如果没有个一年半载的调养。只怕是难以回复原来地样子。

没有等她问我,我很快地就把我们的处境,以及那日如何逃出来的事儿一五一十的给她说了。她听完之后,沉吟了好一会儿,说道:“你大概也猜到她是谁了吧?我和你说过,这世上能够拦得下我们的人只有两个,她就是其中的那个柳蝶衣。”

尽管之前已经猜到那妇人就是柳蝶衣,但是这时候听到玉湖春亲口说出来,我的心头还说禁不住跳了一跳,之前地情景如今还是历历在目的。

“你真的是魔门映月宗的人?”玉湖春朝我打量了两眼,突然问了一句。

我坦然的回望着她,说道:“我的确是映月宗的弟子!”微微一顿,,我反问了一句:“你之前……为什么要让我先走?”

玉湖春眨了眨眼,和我默默的对望了一阵后,她才答道:“这半年里,我见在你的治下,四川的百姓终于开始可以过上些好日子了,因此不想你落到柳蝶衣的手中。”说完,她似乎怕说得还不够详尽,又补弃说:“我是为了百姓们,才这么做的!”

我闻言微微失望的同时,却又有了些高兴,只从玉湖春的话语中,我和她之间的关系明显已经进了一步,因为她这个时候已经不称呼我为殿下了,而是直接以你我相称,表现得和我熟落了许多。

“这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竟然把人运到北边,真是大大的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玉湖春想了很久,像是自言自语的说了:“这魔门镜花宗竟也参合到了这个事儿里面,当真棘手了啊!”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偷听过张纯儿师徒的话儿,心知镜花宗插手的事儿,定然并不是贩卖妇孺这么简单,而且其中还牵涉到了我那两位王叔,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和镜花宗的人搭上的。

我们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各自思想着事儿,过了一会儿,我终于决定了要探听一下外面的情形。之前因为我害怕泄露行踪,一直也没有敢动用灵觉,慢慢的凝结心神,将灵觉伸展出去,我发现船上人虽然很多,所幸却并没有那日在码头遇见的妇人和女子,大概她们所乘是那一艘较小的军船。

“千总大人,这一回只要货一运到,我们王爷答应你的守备一职,一定会为你办好的。”一间房一间房的搜索过去,我终于找到了我想听的事儿,听起来周世文如今就在我们这艘船上。

“请李总管代卑职在王爷面前美言几句,就说多谢王爷栽培了!日后如果王爷需要卑职效力的,尽管吩咐就是。”周世文的声音还是那么的令人感到肉麻,听到这种阿谀的话儿,这时候我只想骂他一句“狗奴才”。

那一位李总管听了周世文的话儿,嘿嘿一笑,又道:“千总大人的大功,王爷自然会心中有数的,放心,放心!”安慰了两句之后,他接着道:“呆会儿我在达州把货带下船后,还请千总大人立即离开达州,莫要引人怀疑了。”

周世文道:“李总管,您尽管放心,只要货一下船,卑职立即就开船走人,绝不停顿。”

我闻言眉头一皱,听他的话儿,似乎我和玉湖春连下船的机会都没有了,心念突地一转,我蓦然又想到了倒是可以混在那些女子之中,一起下船去的。想时,我连忙又把灵觉向着船底探去,终于在下面最大的那个舱里听到了许多人的低声哭泣声,料想应该就是那些苦命的女子了。

找到了这些女子的位置,我对玉湖春解说了两句后,也不管她答应不答应,连忙用外衫包了一些干粮,还有用仓库里面的皮囊装了清水,然后就带着玉湖春闪身出了仓库,直向着舱底摸了过去。因为有着灵觉的“开路”,一路上我和玉湖春的“行踪”也没有让人撞破,来到那船舱前面的时候,那儿只有一人守卫。

一招之下次那个倒霉的家伙解决掉,因为害怕留下后患,我不容分说就下了重手,然后将那守卫的尸首拖到了一个让人难以察觉的地方,这才打开舱门就抱着玉湖春进去了。

进到舱里,借着那仅有的一盏昏暗灯火我看见,这里面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百余名女子,她们的身上都被人用绳索紧紧的缚住,这时候倚在一起,不少人正在落泪哭泣。不过更让我出奇的是,船舱里面还有十余名年轻的男子也被绑着手脚,并且嘴上都塞子布条,瞧他们衣着光鲜,相貌也都算是非常英俊,不知道为什么会让人绑在了这里。

我略一思索,连忙把船舱里的灯火打熄,然后随手找了根绳子随意的绑住玉湖春,让她和一众苦命的女子混在一起,同时又为我自己的口里塞了布条,把自己也绑了起来。说起来,“自己绑自己”这在寻常人的眼里也大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因为我并非常人,在缩骨术的帮助之下,我极容易就把已经打好了结的绳子套在了身上,就如同当真是让人绑着的一样。

心怀忐忑的坐在众人之中,因为船舱里面的漆黑,大概也并没有多少人能察觉到我的作为,我现在就只等抵达达州之后,就立刻混在这些人之中下船了。

终于,我感觉到船停了下来,然后过不多时,就有人下到舱底打开了我们这边的舱门,首先进来那人一边招手让所有人随他出舱,一边又嘀咕着说道:“那钱老二死去哪里了?让他好好的看着人,他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偷懒了。”

船舱里面的所有人鱼贯而出,我和那些男子混在一块,同时也尽量让玉湖春没有离开我的视线,因为我想着的是只待一下了船,立即就要带她赶紧走人。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有意要耍我一把,我原本的如意算盘还没有敲完,等到走出了甲板之后,我忽然发现那原本该是还在后头的小船,竟然停靠在了码头上面。那艘小船之上,我又一次看见了之前围攻我和玉湖春的那些女子,当然还有柳蝶衣,她们也正在下船。

我和玉湖春对望一眼,脸上现出焦急的神色之余,连忙都一起低下头去,为的是尽力不让对方认出我们来,同时也再不敢望向柳蝶衣那边。

这时候依然是大半夜的时候,四下寂静一片,如果在这个时候弄出什么响声,听怕也休想能够逃得出柳蝶衣的耳目,于是我在焦急之余,也只有无可奈何的跟在其他人的身后,上了早就在码头边上准备好了的马车。大概是因为男女不同,我和玉湖春并不能乘坐同一辆马车,她被推上了前头一辆马车,而我则和那十余名男子挤在了同一辆马车上。

第五十二章 奴隶(1)

马车连夜就离开了达州,从坐在马车里面不断颠沛的情形我断定马车走得快极。车里四周都封得严严实实,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眼力极好,大概也要像其他那十余人一样,眼前变得漆黑一片。

我不知道遂途究竟怎样,看起来我的这些个同伴们应该都不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他们更像是被绑来的,心里面惊疑不定的同时,我忙又暗自运气调息起来,这种情景之下只有最大程度的让自己恢复功力,才是唯一自救的办法了。

这一顿颠沛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马车像是慢慢的缓了下来,心里略一思索,想到大概出了达州的地界儿,进入了野外的道路上,所以他们也就没有顾忌的放缓行程了。

这日晚间,终于有人送干粮进来,我透过那被打开马车车门看见,外面果然都是荒流一片的草地,他们正沿着官道直走。

我知道代王叔的封地在甘肃青海一带,而周王叔则是被封在了陕西和山西的北面,按着眼前的方向看来,他们口里所说的“王爷”,应该就是我那周王叔了。

“周王叔怎会和他们镜花宗的扯上关系了?”我想起那夜张纯儿和她师父的对话,背脊处开始有些发凉起来,只怕镜花宗的人已经渗到了周王叔的身边。

很快的吃完那几个还不算差的大包子,外面的人很快的关上了门,然后又开始赶路了。如此一连走了大概十余天,我的伤势终于全然好了,内力也回复了七八成的样子。如果这时候想要自己一个人逃走地话,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儿。难的是要把玉湖春带走而不惊动到镜花宗地人。左思右想之下,我也没能想到一个什么样的万全之策,索性安心坐在这马车之中,任由着外面的人带我去哪儿就去哪儿。

又过了许多天,车子仍然在不断的赶着路,我突然生出了一些不妙的感觉来。照理说如果是要把人在陕西、山西卖掉,该不用走这远的路途,这会儿,只怕都已经越过西安和太原这两处大城了。

“莫非……她们说地北边是……是塞外?”

仿佛是为了让我明白自己猜得没错一样达一天当我再次从打开的车门向外偷看的时候,果然看见外面一望无际的长满了绿草,正和从前书中所形容的北面草原一般无异。

“怎么会?怎么会是蒙人的地界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我心里面立即变得惊惶无比起来。我还从没试过有这样的心情,那种焦虑和担忧不断在心里面煎熬着我,偏偏我又无计可施,这一下终于让我伤势刚愈地身体很快就病倒了。

迷迷糊糊之中。我也不知道是怎样了,只觉得自己一公儿好像在火炉里面被烤,全身滚烫非常,一会儿又如同跌进了冰窖之中,冻得彻骨,在接连得十余天,大概是我这一辈子以来最难熬的日子。

病患之中,并没有人对我伸出任何的援手,我像是一只待死的动物般水米不进,紧紧地蜷缩在马车里的一解。唯一能够知道的就是身上的难受,那种像是剥皮、抽筋、削骨的难受,我这一辈子大概也不会忘记。

终于,似乎有人察觉到了我的境况,我的身子很快被人抬了起来,移到了马车之外的空地上,然后依稀听见有人说道:“这人瘦成这种模样,连半条命都没有了,只怕是患了极厉害的急病,可别留着传给了其他人。”

又听一名女子的声音道:“这倒可惜了,看模样儿,从前该是极俊地一个人儿!”

“小彦姑娘,若要找生得俊的男子,那日后再找就是了,可别把病传给了旁人,那主母要是责怪下来,只怕我们可就听不消了。

“你说的也是,唉……罢了罢了,就依了你的话儿,丢了吧!”

于是,我又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人抬了起来,过得一阵,突然身子一轻,然后整个儿就重得的跌在了这一片我从不曾识得的土地上面。

虚弱的我实在连动一动的气力都没有,冷和热仍然交替着在我的体内各善擅场。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恍恍惚惚的听见天空上面传来了“呀呀呀”的怪叫声,很快的,我可以清楚似乎有什么东西接近我,然后就感觉手上被什么狠狠的戮了一下,虽然身体已经被病魔折磨得迟钝了不少,但是疼痛的感觉我还是知道的,接着,更密更剧烈的疼痛在我的胸腹、手足接连传来……一切似幻似真,我不知道自己处在了什么一样的境地之中,但是那无比的疼痛却清清楚楚的告诉我,或许,我快要死了。

“朱长洛啊朱长洛,家中还有贤妻美妄等着你,可是想不到你却在这里等死了。”我有点愤恨老天的不公,不论怎么说我朱长洛都不是大奸大恶的人,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下场?“莫非正是因为我不够大奸大恶?莫非是我不够狠辣?“弥留之时,我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胡思乱想,但是我这一刻却突然想向老天大声叫唤,如果这一回我能留得命在,我朱长洛将会从此狠下心来,让那些人生不如死。”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我这时候也分不清楚,但似乎是老天有意回应我的祈祷,只听见“嗖”一声锐响,紧接着我身上的疼痛感一下子都消失了。

朦朦胧胧的,我强撑着睁开眼睛,阳光刺眼得让我只能看见眼前的一团白光……刹那之间,在那一团白光之中,我看见了一张模糊而清丽的脸庞。

“你,是谁?”

她,一定是来救我的仙女!

在这之后,似乎得到了一丝的松懈,我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无穷无尽的黑暗之中,紫箬、李姬如、李月如、要灵翎……诸女的脸轮番在我的眼前出现,随即又渐渐消失。最后,我再次看见了那一张模糊而清丽的脸庞,我甚至可以看见那脸庞上的一丝惊讶,就当我想要看清楚她的时候,她突然又隐到了黑暗之中。

“别走!别走,你别走……”

奋力挣扎之中,我再一次睁开了眼睛。

这是一个我陌生无比的天地,看样子,我该是正身处在一顶极大的帐篷之中,那高高帐篷顶上,绘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青色大鸟,而绕着那只青色大鸟,则绘着许多带些淡黄的云彩,一团接一团,绘满了整个帐篷。

我睡的地方是一个由许多种柔软舒服的皮毛铺成的“床上”,盖着的也是带着动物皮毛的毯子。整个帐篷里面都铺了精美的地毯,还有几个供人坐的垫子,这样俨然就是一个房间了。

正当我左看右看的时候,突然从帐篷外面走进了一个装扮奇特的女子,她一看见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顿时就惊喜非常的大叫了一声,然后急急的跑了出去,不断用奇怪的语言说着什么。

我心中只是略一思索,立即就明白自己定是被蒙人救了,看看这顶帐篷的架势,这救我的蒙人应该还是来头不小的人。暗自略运气,我发现自己的身体还非常的虚弱,虽然内力充沛wωw奇書网,但是只怕还需要一段时日的休养,身体才能恢复原样。

师父从前曾说,功力深厚的人,寻常并不容易得病,但是一得了病的话,必然就是重病,须得好生休养才行,看来他的话儿一点也不假。

我又看了看,身上的伤痕,手臂上面全是一块一块的结了血痂的伤疤,也想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弄的。

过得一阵,先前那蒙人女子重新走了进来,在她的身后则跟着另外一名蒙人女子,我只是朝那女子看了一眼,身子当下猛地一震,因为我已经认出,那日把我救回来的人,应该就是她了。

只见她身穿着一身淡黄色的绣凤衣裙,头戴着许多金色的带着蒙人风格的头饰,在那些光亮的头饰之下,她的一张又圆又红润的脸蛋儿,霎时间仿佛可以和我晕过去之前看见的那张清丽的脸庞复合起来,变得再也不模糊了。

又弯又淡的一双柳眉下面,她的眼睛就像是又黑又亮,就好像是天上的月亮一般,直挺鼻梁显然和汉人不同,充满了蒙古人的特点,而那张小嘴的一侧,则浓淡有致的长着一粒小黑痣儿,让她更平添了几分明艳照人。

“是她,就是她救了我……”我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欢喜时,却又突然留意到她身上的衣饰,突然醒悟到了什么,让我满心的热情顿时像是被一盆冷水淋下,立即冷淡了不少。

蒙人在占领中原两百余年,从汉人的身上学到了不少的东西,或许该说是两个民族在许多地方有了很大的融和,其中蒙人也学会了汉人在礼仪上的一些讲究。其中在服饰上,蒙人皇族身旁的衣饰都是以淡黄为主,男的绣有团龙,女的绣有飞凤。

第五十二章 奴隶(2)

他身上穿着的正是蒙人皇族的衣饰,换言之,眼前的这个救了我的女子,应该就是蒙人的皇室成员。

蒙人虽然被皇祖父赶出塞外,元气大伤,但是其实他们还拥有着非常强大的实力,正因为这样,皇祖父自登基那天起,就没有一天忘记这来自北方蒙人的威胁,他老人家把最能打仗的几个儿子都分封在了北边,就象周王叔、代王叔,还有我的父王,都守在了北面的要害之处。

不过所幸蒙人在中原败北之后,很快的就分裂成了南北两部,南面的一部称为瓦刺,而北面的那一部侧称为鞑靼,他们两部都各自有自己的小朝廷,各自有自己的天子,俨然就是两个国家一样。正因为这样,尽管蒙人实力还强,但是由于这分开的两部经常互有争端,所以一直也无力南顾,自己内里倒是经常打得不可开交

“我着到底是哪里?”我暗自思索着,看见那蒙人女子走到我的近前,朝我看了一眼后,笑者就说了两句我听不懂的话儿。

“你……你说什么?”我想了一想后,不管对方是谁,总要先谢过人家的救命之恩,便道:“是你救了我么?谢谢!”

那女子闻言先是一怔,然后终于说出了我听得懂的话儿了:“原来你是汉人!”

“对,我是汉人,敢问小姐这里是?”

“这里是我们鞑靼部的铁龙山。”那蒙人女子自从知道我是汉人后,眼睛里面一直闪着精光,这时候随口答了我一句,又道:“我早就听说,你们汉人最狡猾的。想不到今天被我撞见了一个,可是我觉得你好象和我们鞑靼人没有什么区别嘛!”

“原来我到了鞑靼了啊!”我想不到自己竟然来到了这么远的地儿。心里面禁不住吃了一惊。虽说鞑靼是北面,但是其实却在瓦刺以西的地面上,所占地土地甚至比瓦刺还要大出将近一倍。

“太好了,从前就听哥哥说,瓦刺人常常去把你们汉人抢回来当作奴隶,谁的汉人奴隶多,谁就越威风,唔……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奴隶了;我也要带着你这个奴隶到哥哥们面前让他们看看,我也好威风威风。”

那女子说话的时候,似乎是很理所当然的样子,她指着我要把我当作奴隶时的神情,既带着些顽皮,又带了些得意。瞧她的模样大概也不过十六岁左右。我实在不知道她究竟明不明白什么是奴隶。

突如其来的境况让我地脑海一时间被各种各样的疑问充塞,我还没有回过神来说话儿,那女子又道:“我救你回来的时候,你全身都被秃鹫围着。他们看起来在吃你的肉,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想不到救你回来后,才不用三天你就醒了,还真是好得快极了。”

“什么?”我闻言有些吃惊了,想不到我这一睡,竟然已经过了三天了,这对我来说实在有些不可思议。不过想一想,之前受伤后带着玉湖春在那冰冷的江水里面苦苦支撑了一个晚上,这一下只怕就已经留下了手尾。再加上好长一段路途的颠沛,心中又无时无刻处在了紧张和焦虑之中,终于为惹下了这一场大病种下了因由。

师父曾说,心志对一个练武之人非常的重要,若是心防受了外事之扰而大开,轻则会使得功力减退,重则还会走火入魔,极是艰险无比。我这一次内忧外患,病魔也就缠上了我,所幸让这蒙人女子救了,能够这么安稳的龟息了三日,因此才不至于暴尸荒野。

我又看了看手上地伤痕,敢情这些都是草原上觅食的秃鹫做的好事,我苦苦一笑,暗叹道:“想不到我朱长洛也阴成为它们口中美食的机会。”

那女子见我没有说话儿,大概感觉有些无趣,她突然朝我踢了一脚,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没有等我回答,她又摆了摆手,说:“算了,你以前地名字就不要用了,既然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奴隶,名字就由我来取吧!唔……好了,就叫做铁勒吧,多好听的名字。”说完,那女子俯下身来摸了摸我的头,就像是摸着她的宠物的脑袋一样,然后露出一个笑容,留下一句“你乖乖的养伤吧”,转身就出了帐篷。

她离开之后,我心里面的疑问立即接踵而来,倒如她是鞑靼皇族的什么人,镜花宗的一行人去了哪儿,玉湖春如今又怎么样了……对于这些问题,我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答案。

“把握眼前,这才是最要紧地!”这一次的事儿对我来说也算是奇遇了,让我明白到了许多世事,或许是因为在生死的关心徘徊了一次,许多从前放不下的道德礼教,我这时候也可以通通抛却了。

放下所有的,我接着的几天里,全副心神都摆在了疗养伤势上面,或许是因为心中放开了许多,我不但内力恢复得极快,就连身体也一天比一天的好起来。似乎每一次悠关生死的事儿,都能够使我的内力修为提高,这一次也淡例外,我强烈的感觉到比从前更是又高了许多。

我安安稳稳的住在帐篷里,平日除了那鞑靼皇族的女子会偶然来几次,看看我的伤势之后又满意的离开外,就只有那名蒙人女子在伺候我。那蒙人女子并不懂说汉语,平日里只能和我以手势和简单的蒙语交流,连续几日下来,我着意学习下,也终于懂得了几个简单的蒙语字词。于是,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哈里穆。

又过了几天,我独自走出了帐篷,第一次清楚的看到了这一片蓝天绿地。一个接一个的蒙古包在这片简单的天地间连绵不绝,我虽然从没听过这个铁龙山究竟是怎样的地方,但是也知道,这绝对是鞑靼人一个极大的聚居之地。

我穿着蒙人的衣衫,打扮就和寻常的人无异,慢慢的走在草地上,走着走着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伙年轻的蒙人正在摔跤,欢呼喝彩的声音非常的大,看来场上那两人的比较该是精彩无比的,于是就禁不住走近了前去。

在我的眼里,那正在摔咬的两个人并不见得有什么厉害,只是两人都是身材健硕,力量看起来也是很大的,最突出的是两人的下盘都非常的稳,相互角力的时候,实在难分轩辕。

我不知道他们这样的功夫会得到这么多的彩声,如果是换我上去的话,我至少有十余种的招式能够把对方放倒。那两人都卯着狠劲儿想要把对方摔倒,用的全然是蛮力,力也不说想想什么巧妙的功夫,或者借力打力的,大概这就是蒙人摔跤的风尚了。

突然,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暴喝,然后两人都使劲儿一扯对方的手臂,只听得“咯咯”的两声连响,两个蒙人汉子的手都软软的垂了下来,大概先前的较力让两人的手臂都脱臼了。

黄豆大的汗水在两人的额头之上极快的冒出,他们硬朗得也不坑一声,只是互相紧盯着对方,一副谁也不服谁的模样,这种情形看在围观者的眼中,所有人停下了先前的鼓掌和喝彩,顿时都呆住了。

突然,也不知道谁大叫了一声,跟着就听见了那人说出了几句蒙语来。我虽然听不明白那人究意在说什么,但是因为我这些天病了那么久,倒也从哈里穆那儿学到了“大夫”这个词,因此想来那人是说要他们去看大夫的。

杨上的两人听见之后仿若未闻,仍然狠狠的盯着对方,大概是因为疼痛的缘故,脸上都已经现出了苍白的颜色。

看见他们的这个样子,我心里面为他们的犟劲儿感到好笑的同时,也佩服他们的硬气,便忍不住走上前去,分别查看了一下两个人的伤处,就当即点了他们手上的麻穴,让他们的痛苦稍减。

大概是因为我的点穴功夫见效,那两名蒙人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轻松之色,随即他们又一脸惊讶的看着我,似乎很是佩服我为什么只在他们身上点了点,就能让他们不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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