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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上错花轿-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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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敢躲。她就是自己表现不好会让戚珏不耐烦把她给扔了。到最后她倒是越来越忍受疼痛了。
沈却将贴在沈宁脸颊上的一缕儿发给她掖到耳后,轻声说:“不要担心,都会好起来的。”
沈宁沉默了一会儿,说:“没关系,反正我名声一直不咋好,再变丑点也无所谓。”
沈却和沈休对视一眼,都有些无奈和担忧。比起性子和名声来,女儿家的容貌真的是太重要了。何氏又是那个样子,若是以后在沈宁的婚事上再拎不清,可是真的苦了沈宁。
沈休拍了拍沈却的肩,给她一个宽心的眼神。
沈却略略放下心来,幸好她们的哥哥已经不像小时候那样总是胡作非为地闯祸,也会替身边的人着想了。
“你也回去歇着吧,你现在也是有了身子的人累不得。”沈休对沈却说,“阿宁这边有我陪着。”
沈却很不赞成地说:“哥哥,该回去的人是你。嫂子现在还是最需要你陪着的时候。”
沈休听了沈却的话一愣。
苏陵菡不仅是刚刚生产过的关系,更因为何氏今日就要给沈休塞人的事儿,肯定伤了她的心。她虽然什么都不说,可是指不定心里有多难过呢。
沈休忽然泛起了难。
“你们两个好烦啊!”沈宁忽然坐起来,十分不耐烦地看着沈却和沈休。
“你们在我屋子里叽叽喳喳真的吵死了好嘛!赶紧走!都走!别吵着我睡觉!”沈宁说完,直接面朝墙壁躺着,又胡乱拉了被子将自己盖着。
沈却伸出手想要替沈宁身上乱七八糟的被子盖好,沈休拦了她的动作,亲自将被子展开,给沈宁盖好,将每一个被角都压得服帖。
“阿宁,你好好歇着。我们先回去了。明儿个一早就来看你。”沈休说。
沈宁没有说话,直接用手捂了耳朵。
沈却失笑,拉着沈休朝外走,刚刚走到外头,她就忍不住说:“哥哥,阿宁不愧是你妹妹,那别扭的性子可真像你。”
“拉倒吧。”沈休拍了拍沈却的肩,“你瞅瞅她刚刚捂耳朵的动作和你一样一样的!”
沈休说完,大步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他的确得回去好好陪陪苏陵菡。
沈却望着沈休离开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身后的屋子,眉眼之间就带着点暖意。她朝着早等在檐下的囡雪招招手,囡雪就赶忙过来扶着她往回走。
“也不知道你还能陪我几年。”沈却忽然说。
“谁?我?”囡雪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么多年了,就算之前的绿蚁和红泥在沈却面前都是自称奴婢,可是只有囡雪一直是自称“我”的。她想改的,但是经常说漏了嘴。沈却毫不在意,甚至几次告诉她自称奴婢听了不习惯。囡雪就一直自称“我”了。
沈却点点头,说:“绿蚁嫁给了王尺,我听说红泥在外头的庄子也嫁人了。你年纪不小了,不能再拖了。若是自己有中意的人了赶紧跟我说。你要是一直不说,我可随便给你指认了。”
“啊?不嫁成不成啊?”囡雪懵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事。
沈却笑着说:“只是提前与你说一声,让你自己留心罢了。又不是现在就把你嫁出去。你若现在走了,我身边可就真没有人了。”
过了一会儿,沈却又忽然说:“这次回去了帮我重新挑些顺眼的丫鬟吧。”
“嗯,”囡雪点头,“姑娘身边伺候的人的确是少了些。”
沈却回到折筝院的时候,戚珏已经梳洗过,躺在床上翻着一本《地理志》。
沈却让囡雪伺候着简单梳洗了一下就上了床,她坐在戚珏身边随着戚珏的目光一起看着《地理志》。
“先生,你最近可真爱看书。怎么出门了还带着本书,还是地图。”沈却。
戚珏将沈却拉到自己怀里,说道:“这本地图明明是在你这曾经的闺房中翻到的,怎么就成我随身带着书了。”
“哦?折筝院原本就有的?”沈却蹙着眉想了一会儿,“不记得了。”
“正常,你本来就不爱看书。”戚珏淡淡道。
沈却瞪他一眼,说道:“不许说实话!”
“阿却,你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地方?”戚珏从书卷中抬眼,问道。
沈却打了个哈欠,钻到戚珏的怀里,糯糯地说:“有啊,就是你怀里啊。”
戚珏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你不是一直都不喜欢鄂南吗?等他们两个小家伙出生以后,咱们换一个地方生活怎么样?”
本来已经有些困倦的沈却听了这话瞬间清醒了。
戚珏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喜欢肃北。可是那地方不太太平,不是个适合安居的地方。我刚刚翻了一下,则安城倒是不错,那里四季如春,也远离朝堂。只是听说每年会有一两个月有很严重的海风,轻者无法出门,重者掀毁房屋住宅。”
“梅洛城倒也是可以,只是那里落后了些。”
“金合城气候你应该会喜欢,只不过那里离炎雄有些近,指不定过几年也是要打仗的。”
“还有……”
“先生。”沈却打断戚珏的话,她坐起来,仔细端详着戚珏的神色。
戚珏也坐了起来,问:“怎么了?”
沈却抿了一下唇,有些疑惑地说:“先生,你原本的打算不应该是这样的。”
“什么打算?”戚珏问。
沈却眯着眼睛缓缓摇头,说:“阿却说不上来,我甚至猜不到你原本的打算是什么。可是我知道你一直在筹谋很多事情。如果我们现在走了,随便选一座城安居到终老。那么先生之前的那些筹谋呢?都不管不顾了吗?”
沈却想了一会儿,说:“是从影出现开始,先生你就改了原本的主意了吗?”
“不对……是从我怀了孩子开始的。”沈却缓缓抚上自己的肚子,“先生,是我拖累你了吗?是因为这两个孩子才让你改了主意吗?这段时间好像回到了肃北的时候,先生你会像以前那样读书、抚琴、雕玉……日子过得悠闲。可是……可是先生,你想要的真的是这样的生活吗?你真的甘心放下一切择一城终老吗?”
戚珏看着眼前紧紧蹙着眉头思索着的小姑娘好久都没有说话。
“别乱想。”戚珏伸出手揽着沈却的肩。
沈却坚定地摇头,说:“头两年我是挺生气先生什么都瞒着我的,可是后来我自己想通了,反正这天下也没什么比先生更重要的。所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想再过问了。可是,我不想先生因为我而去舍弃一些原本就想要的东西。我也会怕啊,怕先生不开心有遗憾。”
戚珏捏了一下沈却的耳垂,略略无奈地说:“别整日跟我说情话!”
“我哪里有说情话了!”沈却瞪着戚珏反驳。
戚珏的嘴角一点点攀上笑意,道:“你说的每一句话,对我而言都是情话。”
沈休回到屋子里的时候,故意放缓了脚步,怕惊了苏陵菡。可是苏陵菡根本没睡着。
“还没睡呢。”沈休站在床边,看着整个身子都藏在棉被下的苏陵菡。
“阿宁没有事吧?”苏陵菡抬眼看着他,有些担忧。
沈休不想让苏陵菡再担心,就说:“脸上是划伤了,不过都会好起来的。”
沈休说着就脱了鞋子想要上床,苏陵菡有些犹豫地说:“你……你今晚还是去别处歇着吧。”
“苏陵菡你什么意思啊!”沈休一下子就恼了。
苏陵菡被他这么一吼,有点慌。她急忙说:“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又不是赶你去胡啸月那里。只是……只是床上脏,你会睡不舒服的……”
沈休放缓了声音,闷闷地说:“我不抱着你睡才睡不着呢!”
苏陵菡脸上忽得就红了。这人怎么能这么心平气和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
沈休已经脱了鞋子上了床,他将苏陵菡整个人抱在怀里,闷声说:“我怎么觉得你这身量和阿宁差不多啊?哼,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呢!你等着,我早晚把你养成一个大胖子!”
苏陵菡刚想说话,沈休一下子堵了她的嘴。沈休亲了她一下,说:“赶紧睡觉!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他先闭了眼,不打算说话了。
苏陵菡看着近在咫尺的沈休,缓缓露出了笑脸。还好嫁的是他,也正是因为嫁的是他,所以沈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就显得没那么糟心了。
第二日就是沈云出嫁的日子。
各个院子都去了三房那儿陪着。大房各个院子里也不例外,就显得格外清净了。沈却一早就去了沈宁那陪着她。
沈云出嫁,她那边不仅有沈家各房的人,还有鄂南别的世家女眷,所以沈却就不好出面了。
沈宁只要说话或者吃东西脸上都会很疼,所以她就拒绝吃饭。一屋子下人都没有法子,沈却只好亲自端了碗递到沈宁面前,说道:“你要是再不肯吃,我可就得亲自喂你了。”
“谁用你喂!”沈宁夺了沈却手里的碗,一口一口拔着饭。
“慢点吃!”沈却皱眉。
一顿饭下来,沈宁脸上绑了好几层的棉布都被血染透了。
沈却有些不忍心地别开眼。
沈宁本来疼得呲牙咧嘴,瞧着沈却快哭出来的样子,她深吸一口气,拉了拉她的衣角,问:“欸,听说当初你身上的烧伤都和衣服沾一块了。把衣服撕下来的时候疼不疼啊?你说是你那时候疼,还是我现在疼啊?”
沈却缩了一下肩头,说:“现在又不疼了是不是!那么多话!”
沈宁不吭声,低着头笑了一声。
大夫给沈宁换药的时候,沈却根本没敢看,她站在窗口,眼泪一颗一颗掉下来,好像疼的是自己一样。
最后沈宁十分嫌弃地看她一眼,说道:“就你这么怕疼,能活下来真不容易。”
沈却看着沈宁眼底强忍着的泪,什么都由着她说,也不反驳了。
“三姑娘!”
一个丫鬟有些慌乱地走进来,她先是看了一眼床榻上半边脸都被包着的沈宁,然后求助似地看向了沈却。
“出什么事儿了?”沈却打量着这个小丫鬟。
有些眼熟,可是一时记不起是哪个院子的了。
那小丫鬟说:“奴婢是跟在白姨娘身边的,今儿个一早白姨娘身子就不大好好了。今儿个又是云姑娘大喜的日子,奴婢们也不敢声张,可是……可是白姨娘那边再不请大夫过去恐怕是撑不过去了啊……”
“白姨娘?”沈却愣了一下。
她这次回沈家,的确还没有见过白姨娘。
小丫鬟都快哭出来了,她焦急地说:“夫人……夫人怕是不愿意大夫过去瞧白姨娘,而古姨娘更是站在白姨娘院子里不肯让奴婢们去请大夫。奴婢是偷偷溜出来求三姑娘做主帮忙的!”
“主子们都去参加云姑娘的喜宴了,府上只剩刚刚生产过的大少爷夫人和受了伤的五姑娘……奴婢,奴婢只好来求三姑娘救命啊!”
小丫鬟说着就落下泪了,已经给沈却跪下了。
沈却有些犹豫。
她并不想过问沈家的事情,她本来打算今日就走的,要不是因为今日是沈云的婚期,沈休也得过去,没人陪着沈宁,她现在已经走了。
“三姑娘,奴婢求您了,救人一命是顶大的积德积福啊!”小丫鬟说着就开始给沈却磕头。
沈却向后退了两步,急说:“别磕头了,赶紧起来了。这屋里正好有位大夫,也给五姑娘换完了药,让他过去瞧一瞧就是了。”
小丫鬟哭着说:“三姑娘,您是不知道啊,若是没有主子亲自过去。大夫去了也会被古姨娘赶走的!”
沈却皱眉。
“古姨娘?阿宁,这个古姨娘真的这般刁蛮不讲理?”沈却有些疑惑地问沈宁。
在沈却的印象里并没有古姨娘的身影。这位古姨娘也是沈却出嫁以后才进了沈家。
“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沈宁的脸上满是厌恶。
沈却想了想,就跟沈宁说:“我过去瞧一眼吧,今儿个毕竟是个大喜的日子,别出了什么岔子。你先躺着歇一会儿,让丫鬟们都把门窗关了,别吹了风。我一会儿就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沈宁有些不耐烦地背对沈却躺下。
沈却就带着刚刚给沈宁换过药的大夫,随着那个丫鬟一起往白姨娘的院子里去。
还没走进院子,就听见一个尖细中带着妖媚的声音说:“哎呦喂,还想请大夫呐?大夫是给主子看病的。不是给你这种下贱的东西看病的!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主子啊?你只不过是个供男人玩弄的妾室罢了!妾室是什么啊?那就是个玩物!”
沈却走进院子里,冷冷地说:“原来古姨娘不是妾室啊。”
古姨娘一愣,一脸愤恨地转身,她看清说话的是沈却的时候有一瞬间的犹豫。那已经卡在嗓子眼里的脏话就没吐出来。
这两年,沈仁几乎日日宿在她那里,也跟她说了很多事情。她也知道整个沈家对这个十一岁就出嫁了的三姑娘态度很是不一般。
“呦,原来是三姑娘啊。怎么不好好在院子里养胎,来这种地方找晦气。”古姨娘阴阳怪气地说。
沈却淡淡地说:“就是因为这儿晦气太多了,才过来赶一赶晦气。”
古姨娘讪讪笑了一下。
“刘大夫,府上的白姨娘病了,还烦请您帮忙诊治一下。”沈却没再理古姨娘,而是对跟在后面的刘大夫说。
对于古姨娘这种人,的确是连说话都要粘上晦气。
白姨娘院子里的丫鬟们见到大夫终于请来了,脸上都带了喜色。她们急忙将沈却和大夫请进屋子里。
沈却本来想就此离开的,毕竟她对那个白姨娘也没有好感。可是她瞟一眼低着头不知道寻思些什么的古姨娘,就有些不放心。
算了,好事做到底吧。
沈却踏进白姨娘的屋子后才知道白姨娘病得有多重。
看着整个人陷在椅子里的白姨娘,沈却差一点没认出她来。
沈却还记得十一岁那一年,她刚刚回到鄂南,回到沈家。第一次见到白姨娘的时候,被她通体的气派惊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哪里是个妾室的模样,简直比正牌的夫人不知道要体面多少。
再后来,因为沈绯的事儿,沈却又多白姨娘有了些别的认识。知道她是个疼孩子的好母亲,比起沈却自己的生母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当初沈却祖母寿宴上,沈却已经瞧出白姨娘的神色已经大不容从前。可是没有想到再见她的时候,她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沈却才明白什么叫做皮包骨头。
白姨娘握着帕子捂着嘴不停地咳嗦,那雪白的帕子上逐渐粘上血迹。而她的手也是在不停的颤抖。
沈却注意到屋子里的丫鬟们都没有太惊讶的神情,想来白姨娘这样子早就成了常态。
刘大夫一边给白姨娘诊脉,一边叹息。
“大夫,我们家姨娘如何了?”白姨娘身边的一个丫鬟红着眼睛问。
刘大夫收了手,缓缓摇头,道:“准备后事吧。”
第103章 入狱
沈却让丫鬟悄悄去支会沈器,可是还没等沈器过来,白姨娘就咽了气。
白姨娘走的时候很安静,她就那样坐在藤椅上,望着窗外蓝色的天空,缓缓闭上了眼睛。就那样安安静静的睡着了,最后的时光里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嘴角竟然慢慢攀上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也说不清是留恋还是落寞。
沈仁知道白姨娘去了以后站在院子里好一会儿,他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好像回到了二多年前第一次见到白姨娘的时候。那个时候白姨娘还不是个妾室,而是白家端庄得体的嫡姐儿,一举一动透着世家女儿的端庄温婉。
可是后来沈仁还是阴错阳差娶了她的姐姐。他一直都还记得那一日白姨娘落下的泪。他没有想到白姨娘居然会为了她放下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自甘跟着她的娣姐加入沈家,做一个妾。
怎么可能不感动呢?
可是后来白忆自尽了,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说是白姨娘逼了她的姐姐自尽。
也是从那个时候沈仁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白姨娘了。
喜欢?当然喜欢。可她已经不是白家那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二姑娘了。
信任?应该有吧。可她毕竟是个妾,信任又有什么用?
有下人问:“要不要通知大姑娘?”
沈仁想了想,说:“左右不过一个妾,又不是母亲。沈绯都出嫁了,用不着再用一个妾的丧事麻烦了她。”
下人们又问白姨娘的尸身该怎么处理,沈仁皱着眉还没有说话。何氏凉凉地说:“不过就是一个妾,草帘子一卷不就完了。”
房姨娘也说:“今儿个可是云姑娘大喜的日子,哪能用白事冲撞了!”
沈仁就点了头。
“爷,怎么在外头站着,这日头多晒啊!妾身给您煮了降暑的凉汤,去我那儿喝吧。”古姨娘挽着沈仁的手腕,娇娇弱弱地说。
“哦,那就去吧。”沈仁一点点收回视线,任由古姨娘将他拉走。
沈器冲到古姨娘的院子,想要求沈仁给生母一个体面的终了。然而古姨娘院子里的两个婆子将他拦着,都没让他进去。
沈器抿着唇,站在外头等着,一等就是一夜。
夜里开始下雨,雨越下越大。将沈器全身浇透。
天边第一抹曙光照下来的时候,沈器忽然醒悟了。他一路狂奔,奔向后郊的乱葬岗,他在腐烂的尸体里不停翻找。
所幸,正是因为这场暴雨,白姨娘的尸身没有被野狗啃咬。
沈器抱紧白姨娘的尸体,一路走着。他用自己的双手挖着黄土,又亲手用黄土撒在白姨娘的身上,为她送葬。沈器做完这一切之后跪在坟前许久。
沈器回到沈家的时候,发现很多人正在收拾白姨娘的院子,将白姨娘曾经用过的东西一件件扔出来。
他紧紧抿着唇,在满地的旧衣物间捡起白姨娘生时十分喜欢的镯子。
“二弟!”沈休匆忙赶过来,“最近家里事情比较多。你嫂子刚刚生产,阿宁那边又出了事。昨儿夜里我在殷家陪酒到半夜才回来,不知道这边的事情。你……”
沈休到现在身上还飘着一股酒味。殷夺戒了酒,就拉他陪酒,真的够兄弟的!
沈器慢慢扯起嘴角,笑着说:“哥,我没事。”
沈休愣了一下,他轻轻拍了拍沈器的肩膀。
过了好一会儿,沈休才说:“一会儿我陪你去后郊找一找,说不定还找得回来……”
沈器有些惊讶地看了沈休一眼,他很快将眼中的异色藏起来,笑着说:“哥,我真没事。”
“大少爷!不好了!出大事了!”惊蝉慌忙跑进来。
沈休眉头跳了一下。
最近沈家已经够乱了,还能出什么大事?
“别瞎喊!”沈休怒道。
惊蝉都快哭出来了!他急忙说:“朝廷重兵把沈家围起来,说是咱们沈家谋反!要来抄家啊!”
“怎么可能?”沈休紧紧皱着眉,想着究竟是哪儿出了问题。
沈器说:“哥,咱们赶紧去前院看看吧!”
沈休点头,他和沈器往前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他急忙吩咐惊蝉:“你去阿宁那,把这事儿告诉沈却,看看她能不能趁机逃走!就算她不能逃走,也得让太子先撤出去或者藏起来!”
惊蝉急忙应着。
沈休不知道这事儿跟戚珏有没有关系,但是无论有没有关系还是不要让人知道他在这里比较好。
等到沈休和沈器赶到前院的时候,才发现官兵手里已经拿着令牌,开始搜查沈家了。
为首的李大人沈休也见过。
沈休问:“李大人,敢问这是何意?”
李大人似乎已经忘了和沈休喝过酒,他严肃地说:“本大人接到举报沈家意图谋反,此次是奉命搜查沈家。”
“大人!属下在沈家搜到此物!”
“呈上来!”
那是一个身穿龙袍的小布偶,身上用朱红的笔写着当今圣上的生辰八字,布偶的胸前还用十八根银针扎着。
沈家人在看见此物的时候全部大惊失色。
“敢问此物是在何处搜到的?”沈休沉着脸问。
那小兵看了一眼沈休,说:“沈家的家仆说那正是沈家大少爷的书房。”
沈休深吸一口气,问:“李大人,是谁检举的沈家?”
李大人板着脸说:“本官只负责搜查其他事情一律不知!”
“哼,”沈休冷哼一声,“如今搜到此物,李大人要如何处置?”
“当然是依谋反罪论处!”李大人一声立下,“将沈家人全部捉拿!”
沈家的女眷开始低低哭诉,一个个吓破了胆。
“慢着!”沈休将那些想要冲进后院的人拦住。
“怎么?你想抗旨不尊?”李大人冷喝。
沈休直视着说,说道:“抗旨不尊?敢问李大人抓捕我沈家老小的圣旨又在何处?”
李大人一滞。
沈休说道:“李大人只不过是奉命搜查,可没有押解我沈家老小的旨意!”
李大人眯起眼睛,冷声说:“可是在你沈家搜出此物,已经是实打实的罪证!依律可是灭九族的!”
“谋反之罪的确该当灭九族,可是就凭这样一个物证就要收押我沈家老小几十口人?李大人会不会太轻率了?所谓人证物证具在。就算如今有了物证,可是人证又在哪里?”
“我就是人证!”沈休话音刚落,胡啸月从后院冲了出去。
沈休眯起眼睛,死死盯着胡啸月。
胡啸月冲到李大人身前跪下,朗朗道:“大人!民女是沈家大房大少爷沈休的妾室,沈休曾经多次在酒后说过想要谋反的话!”
李大人点头,冷声道:“沈休,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休忽然笑了一下,他仰着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李大人,毫无惧意地说:“沈家任何一个人都知道这个胡啸月不过是凭空跑出来的野丫头,根本不是我沈休的妾室!”
“我就是你的女人!你不能不认!”胡啸月咬咬牙,怒道。
沈休深吸一口气,说道:“沈家人都可以作证我自从和我的妻子苏陵菡成婚以来,每一夜都宿在她那里,根本没有碰过这个胡啸月,更不可能酒后跟她说话!”
胡啸月猛地站起来,说道:“沈家人自然替你说话!这算什么人证!”
沈休勾了勾嘴角,冷笑道:“胡啸月,你该不会因为我不要你这个烂女人竟做出这样诬赖我沈休的事情吧?居然做伪证?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欺君犯上的罪证!”
沈休一步步靠近胡啸月,冷着脸说:“怎么?那么想让男人睡你?是不是我睡了你,你就肯重新做伪证说这木偶是李大人的物件了?”
胡啸月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看着沈休一步步向着自己靠近,她急忙爬起来,躲到李大人身边,说道:“李大人!救命!这个人要杀人灭口!”
沈休摊了摊手,略带无辜地说:“我手上连把刀都没有,怎么杀你?还杀人灭口?”
沈休冷笑,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人灭口?我沈休有这么愚蠢?”
“好了!”李大人说,“此事本大人会好好彻查!全部都本官收押回大牢!”
“李大人,”沈休眯着眼睛看着李大人,“既然这东西是在我的书房收到的,押我回去就足够了,不必将沈家其他人全部收押。沈家上上下下上百口人,全部进了牢里不知道得吃多少牢饭。李大人尽可派重兵把守沈家不许人进出。倘若此事真是我沈休所为,再抓捕沈家其他人也不迟。若此案实在是一场冤案,而李大人又抓了我沈家老小实在是太兴师动众。”
“而且,水落石出之后,我沈休难免要怪罪某些人让我沈家女眷受苦!”
李大人皱着眉有些犹豫。
“当然了,”沈休又笑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人证可得抓回去好好拷问一下才成!”
“好,就依你的意思。本官也希望你是无辜的。”李大人说,“来人啊,给沈休上枷锁带回狱中,其他人留在沈家把守,只许进不许出!”
沈休松了口气。
他握着的拳头掌心都是虚汗。他很怕这个时候将所有人抓进狱中,苏陵菡那个身体又是刚刚生产完,这个时候要是把她扔到牢里去,简直是要了她的命。
“不行!不能抓我的儿子走!要抓抓我!”何氏冲过来,一把抱住沈休。
沈休皱眉,对一旁的沈器使了个眼色。
“母亲,您放心吧,哥哥只是去配着李大人调查案子,很快就会回来的。”沈器急忙去扶何氏,连拉带拽。
“你给我走开!你恨不得我的儿子死!你娘是个下贱的,你也不是个好东西!”何氏红着眼睛,哭着说。
沈器的手就是一顿。
沈休看了一眼呆呆站在远处的沈仁,又很快别开了眼。
“像什么样子!你们赶紧把她给我拉开!”幸好沈老夫人是个明白人,急忙让几个婆子暗中使力将何氏拉开了。
“沈器。”沈休被拉着往前走了两步,也又转过头来叫沈器。
沈器从思绪里回过神来,他急忙几步跨过去,说:“哥,你有什么吩咐?”
沈休深深看了沈器一眼,说:“我不在的这段日子好好照顾沈家。”
沈休又加了一句:“沈家还得指靠你。”
沈器有些僵硬地点了下头。
“还有啊,”沈休咧嘴笑了一下,“帮我告诉你嫂子,不会有事儿的,过几天我就回来了。”
沈休也扯着嘴角,浅浅笑了一下,说:“哥,你放心吧。嫂子,侄子,弟弟妹妹们,还有沈家所有的人都会好好的。你不在的时候我会护着他们,我们一起等着你回来。”
易了容的戚珏站在沈家的家仆中目睹了这一切。
等沈休走了以后,他悄悄走回后院。他沿着墙边的小路往回走,随手摘了两片柳叶,在唇畔吹了两个音。
没过多久,一道黑影闪过,出现在他面前。
“主上。”黑衣人神色恭敬,垂手而立。
“去查查那个胡啸月,还有是谁检举了沈家。”戚珏道。
“是。”黑衣人应下,转瞬之间就消失了。
沈却也是个不能露面的,她本来是陪着沈宁的,听家仆说出了事儿了,又急忙去了苏陵菡那里陪着她。沈宁还好一些,苏陵菡吓得脸都白了。
沈却只好一遍遍安慰她不会有事的。
“姑娘,先生回来了。”囡雪急匆匆掀起帘子跨进来。
沈却站起来,她握了握苏陵菡的手,安慰她:“嫂子你不要担心,哥哥他不会有事的。你可不许自己胡思乱想,你现在可是关键的时候,千万别伤了身子。要不然等哥哥回来是要难过的。”
苏陵菡抿着唇,使劲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会好好的。我和孩子都会好好的,我和书香一起等她回来。”
沈却点了点头,她希望苏陵菡真的可以做到。
苏陵菡半坐起来,她拉着沈却的手,目光带着祈求地说:“阿却,我知道你不像我这样没本事,妹夫也是有手段的。你一定会救你哥哥的对不对?”
沈却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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