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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妃子策-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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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随来人悄悄见皇上一面,并给皇上带句话。”
  “什么话?”

☆、第三章 红颜劫(二十一)

  小元子猛然抬起头来瞧着刘瑜,他声若蚊呐,嘴唇开开合合间,刘瑜看懂了其中的含义——“李才人还活着。”
  迎上刘瑜惊诧的目光,小元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封信递上去,刘瑜伸手接下,拆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四个娟秀且挺拔的字,“引蛇出洞”。
  刘瑜眸光微闪,将信收入袖中,问道,“在此之前,太皇太妃可吩咐过你什么?”
  “太皇太妃曾派遣两人分别守在锦月宫与宝华宫外,还嘱咐奴才,若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不必惊慌,照常行事便是。”
  刘瑜颦了颦眉,挥手道,“你且先退下吧。”
  小元子起身礼了一礼,“是,皇上。奴才告退。”
  小元子兜兜转转地回了空庭苑,只见玉秀房中的灯仍亮着,他便上前叩了叩门,“玉姑姑,可睡下了吗?”
  片刻后,玉秀自里面打开了门,小元子走了进去,转身关了门,只在屏风外站了,“姑姑,太皇太妃身陷天牢之前,让我给姑姑带句话。”
  “什么话?”
  “照常行事,引蛇出洞。”
  次日一早,守在锦月宫与宝华宫的两名宫人皆回了空庭苑传信儿,锦月宫不见任何动静,宝华宫虽也颇为安生,只是后半夜的时候,一宫女偷偷摸摸地进了宝华宫,守在宝华宫外的宫人从地上捡到了一粒黄豆。
  传信儿的宫人退下去后,玉秀敛眸思索片刻方才明白原来孟月早已知晓真正的凶手是何人,此次这番行径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好拿住凶手的证据。如此一来,孟月为林采女求恩典,让胡宝林搬回原来的住处,又派遣宫人守在锦月宫与宝华宫的安排,便能解释得通了。
  玉秀立于房檐下,瞧着天边地余晖一点点散尽,她抿唇暗叹: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
  玉秀转眸瞧着正于庭院中借着灯光修剪花枝的翠珠,道,“翠珠啊,天色不早了,这些事明个儿再做吧。”
  翠珠停下手中的活儿,道,“是,玉姑姑。”
  玉秀走过去拉起翠珠的双手,“翠珠,如今太皇太妃已身陷天牢数日,空庭苑上下皆是人心惶惶,今夜姐姐要设法去见见太皇太妃,回来后再做筹谋。这空庭苑中值得信任的宫人不多,今夜就把太皇太妃的寝房交给妹妹你照看了,切莫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进去。”
  说罢,不待翠珠回应,玉秀便将腰间的钥匙取下来递过去,翠珠只得接下,道,“玉姑姑尽管放心,翠珠定当看守好太皇太妃的寝房,不让任何人接近。”
  翠珠瞧着玉秀渐行渐远,转瞬便消失在空庭苑门外的身影,她不禁握紧了手中的钥匙,勾唇一笑,亦随之出了空庭苑,前往宝华宫。
  “奴婢见过婕妤娘娘。”
  一身浅紫色宫装、慵懒斜倚在榻上的王婕妤敛眸瞧着跪于脚边的清秀宫女,道,“说吧。今个儿又是为何而来?”
  “回娘娘的话,今夜玉秀要去天牢探望太皇太妃,她将太皇太妃的寝房交由奴婢看管。奴婢特此前来询问娘娘,可要借此良机做些什么。”
  王婕妤微微挑眉浅笑,“你倒是个聪慧的丫头,今夜确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候。来人呐,将东西拿进来。”

☆、第三章 红颜劫(二十二)

  片刻后,一个眉目清秀、身材窈窕的宫女拿着个黑布包走了进来,王婕妤漫不经心地扫了翠珠一眼,道,“将这个送到天牢的狱卒头领手里,切记,莫要打开,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你。”
  翠珠伸手去接,只觉包裹中的东西似是猛然动了一动,惊得她险些将包裹丢在地上,一旁的宫女见了,训斥道,“当心点儿,这些宝贝可是比你的小命珍贵百倍。”
  翠珠离开后,王婕妤从一旁桌儿上的花瓶中取出一个纸包递给身旁的宫女,“碧荷,你晓得怎么做吧?”
  碧荷接下纸包,礼了一礼,“娘娘放心,奴婢定将此事办的妥妥当当。”
  碧荷出得宝华宫,直奔锦月宫而去。
  翠珠从天牢回来,行至空庭苑前,便听得脚前“啪嗒”一声,翠珠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方才低头看去,却见是块儿指腹大小的石头,她堪堪松了口气,此时,却有一支金簪蓦然出现在她眼前,骇得她险些惊叫出声。
  翠珠转头瞧去,见是碧荷,她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碧荷姑姑找奴婢何事?”
  “把这个放在太皇太妃的寝房里,再将寝房做出被翻过的样子。切记小心行事,莫要被人发现了,须知成败在此一举。”
  翠珠接下金簪,碧荷离开后,她对着月光仔细瞧了瞧,呐呐道,“这不是前几日胡宝林头上的金簪吗?”
  回想起茶花宴那日,胡宝林便是戴着这支金簪,因了孟月当时夸赞于胡宝林,翠珠便多瞧了胡宝林几眼,进而注意到了这支金簪,翠珠又仔细瞧了瞧金簪,此时正巧有阵微风吹来,一股淡淡地味道飘散开来。翠珠颦了颦眉思索片刻,心中蓦然一惊:雄黄?
  胡宝林的金簪,金簪上的雄黄味道,黑布包里的活物以及黑布包上与金簪上如出一撤的味道,那么、那么……她方才拿到天牢里那个黑布包里包裹着的东西便不难想象了吧?
  翠珠扭头瞧着碧荷消失的方向,暗道:好歹毒的计谋!此计若成,可谓一箭双雕,既除掉了孟月这个心腹大患,又可将罪名摘得干干净净。孟月一死,若到时在孟月房中发现胡宝林那染了雄黄的金簪,想来很快便会兴起孟月得到李才人与胡宝林合谋罪证的传言,李才人畏罪自杀,而非孟月失手所伤,胡宝林不甘认罪,于天牢中放毒蛇,害死了孟月。之后再稍作手脚落实了传言,到那时,谁会想到看似完全置身事外的王婕妤才是幕后操纵者?当真是好计谋啊!
  翠珠握紧手中的金簪,小心翼翼地走过前院,来到孟月的寝房前,她取下腰间的钥匙正欲开门,未料她的手刚触到锁环,门便开了。她心中一惊,却不得不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胆怯,走了进去。
  翠珠绕过屏风,摸索着去点灯,却在这时,只听“嗞啦”一声,烛台登时亮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光芒晃得翠珠下意识的闭了闭眼,恍惚间,她瞧见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相背而立。

☆、第三章 红颜劫(二十三)

  熟悉地发饰、身影惊得翠珠久久难以回事儿,她揉了揉眼睛,那抹身影仍真真切切的存在,尽管她极力平复心绪,却仍是掩不住声音的颤抖,“你、你是谁?”
  一身白衣的女子猛然转身,窗子随之洞开,过堂风吹得烛火明明灭灭,那张熟悉的面容此时格外惨白,在忽明忽暗的灯光映照下越发骇人。
  翠珠慌然后退,正巧绊到矮几,跌坐在地上,她瞧着那熟悉地身影越走越近,不禁骇白了一张脸,“娘娘,不是奴婢、不是奴婢,是、是……”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女子脚步匆匆地行至宝华宫外,她抬手敲了一下门,停顿须弥后,又连敲了两下,里面很快便传来一阵脚步声,片刻后门被人自里面打开了,来人正是碧荷。她瞧了瞧一身黑斗篷、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子,冷哼道,“这么晚了,你又来作甚?最好是有要紧事儿,否则我定叫娘娘处置于你。”
  身穿黑斗篷的女子一言不发地跟在碧荷身后进了宝华宫,碧荷引着她进了后殿,到了王婕妤的寝房外。碧荷上前叩门,道,“娘娘,翠珠求见。”
  片刻后,里面传出王婕妤慵懒、柔媚的声音,“叫她进来吧。”
  碧荷扭头瞧了女子一眼,道,“娘娘叫你进去。”
  女子一言不发,只点了点头,便伸手去推房门,碧荷怪异地瞧了她一眼,不禁伸手去拉她头上的斗篷,女子敏锐地闪身避开了,行动间带起的风流扬起她头上的斗篷,对上那双明亮清冷地眸子,碧荷张口欲呼,却只觉颈子一痛,软倒在地。恍惚间,碧荷眼睁睁地瞧着女子推开门走了进去,而后她终是撑不住,昏昏睡去。
  斜倚在榻上的王婕妤瞧着绕过屏风走进来的黑斗篷女子,笑道,“现下虽是非常时期,却也不必小心谨慎到进了屋也戴着帽兜儿吧?”
  女子猛然抬起头来,伸手取下帽兜,那熟悉地容颜叫让王婕妤惊得猛然起身,不可置信的瞧着她,“你、你……你不是已经、已经……”
  女子扬眉一笑,道,“你是不是想说哀家应该已经被毒蛇咬死了,为何会在这里?”
  王婕妤回过神儿来,猛然平静了下来,起身下榻,上前见礼,“臣妾不敢。太皇太妃突然驾临,臣妾猝不及防,失了礼数,还请太皇太妃恕罪。”
  孟月伸手撩开右臂上的衣袖,将小臂送到王婕妤面前,见得她白皙的肌肤上那两点儿艳红的血洞,惊得王婕妤跌坐在地,“太、太皇太妃受伤了?臣妾、臣妾这便命人去传太医来?”
  孟月冷笑道,“多谢王婕妤关怀,不过,不必了!看来王婕妤费尽心思找来的宝贝毒蛇也不过如此,如果连哀家都咬不死,想要借此脱罪,岂非是……”痴心妄想。
  王婕妤端端正正的跪好,敛眸道,“太皇太妃所言,臣妾不明白,还请太皇太妃明示。”
  孟月抬起王婕妤娇媚的俏脸儿,将一支金簪放在她面前,“可认得此簪?”
  王婕妤妩媚一笑,不露半分破绽,“自是认得的。臣妾居于锦月宫多时,自是识得胡宝林常戴之物,可这与臣妾有何关系?”

☆、第三章 红颜劫(二十四)

  孟月不禁好笑,如果这世间犯罪之人单是硬着头皮死不承认便能免罪,景国的天牢里也不会关押着那么多囚犯了。孟月转眸间瞧见了一个落在榻边的小小物什,她笑着放开王婕妤的下巴,走到榻边将那物什拾起,送到王婕妤面前,“这是什么?”
  王婕妤眸光微闪,“回太皇太妃,这是黄豆。”
  孟月将黄豆置于指间,辗转反侧的捻动,“王婕妤,你知道吗?翠珠随身佩戴的锦囊中的黄豆,与普通的黄豆是不大一样的。”
  孟月将黄豆之上有红点的那一面对着王婕妤,她蓦然起身,瞧着孟月大笑道,“那又如何?不过是区区一粒黄豆,太皇太妃又能将臣妾怎样?太皇太妃一向仁慈,派遣宫女翠珠前来探望臣妾,也不无可能吧?”
  孟月状似不经意地转动着金簪,“事已至此,你还不明白吗?”
  王婕妤瞧着孟月手中的金簪,不禁睁大了眼睛,“莫非、莫非……翠珠已经落在你们手中了?”
  孟月沉默不答,王婕妤却蓦地仰天大笑,行止癫狂,“本宫早就知道的……在决定赌这一把的时候本宫就知道的,不是荣华富贵便是万丈深渊。孟月啊孟月,你以为你斗败了本宫就是赢了吗?本宫告诉你,不是!即便本宫败了,也会有别人再和你斗,一直斗到你万劫不复。孟月,有件事儿,只怕你一直都晓得……”
  这时,只听“砰”地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了,孟月忙松了衣袖,掩住手臂上的两点血洞,转瞬间,一身明黄龙袍的男子疾步走了进来。
  王婕妤瞧见刘瑜,不禁双眸含泪,上前拉住刘瑜的衣摆,“皇上,臣妾冤枉啊!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刘瑜瞧着跪在地上的王婕妤,纵然她此时一如既往的千娇百媚,他却只觉厌恶,对上她泪意盈盈的双眸,他一把抽回她手中的衣摆,“你这犯妇,证据确凿,还敢抵赖?”
  王婕妤瞧着与孟月站在一处的刘瑜,不禁泪眼朦胧,“皇上,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啊……”
  刘瑜颦眉瞧了瞧王婕妤,“念在你与朕夫妻一场的份儿上,便让你心服口服吧。来人呐!将翠珠带上来。”
  瞧着与翠珠一同进来的李才人,王婕妤不禁癫狂大笑,泪流满面,瞧着孟月,“我斗不过你,落得如此下查,是我咎由自取。孟月啊孟月,我只恨老天不公,当年你若是没有他舍身相救,只怕早已尸骨无存,怎会有今日的荣耀?那时的他又怎会晓得,自己拼死救下的女人,将会给景国带来多大的祸患?”
  刘瑜厌恶地瞧着癫狂的王婕妤,“来人呐!将这疯妇拿下。”
  王婕妤往前一扑,倒在了刘瑜脚边,避开了上前拿她的宫人,她吃力的拽住刘瑜的衣摆,仰头笑道,“皇上,孟月这妖妇日后一定会成为景国的祸患,皇上,请听臣妾一言,将她除去以绝后患吧。”
  刘瑜胸中怒火翻腾,一脚踹开王婕妤,吼道,“岂容这疯妇在此胡言乱语?还不拿下!”
  宫人麻溜儿上前,却见王婕妤口喷鲜血,须弥,便咽了气儿。

☆、第四章 与君绝(一)

  “我斗不过你,落得如此下查,是我咎由自取。孟月啊孟月,我只恨老天不公,当年你若是没有他舍身相救,只怕早已尸骨无存,怎会有今日的荣耀?那时的他又怎会晓得,自己拼死救下的女人,将会给景国带来多大的祸患?”
  回空庭苑的路上,王婕妤的话一直在孟月脑海中盘桓不去,王婕妤口中的“他”究竟是谁?莫非是林禄?可若是林禄,为何她语气中尽是怨恨?这几年间,究竟还发生了什么她所不知道的事?
  行至空庭苑外,孟月只觉全身乏力,她伸手撑住墙壁,喘息着去瞧玉秀,她正待说些什么,却见玉秀蓦然上前扶住孟月,惊道,“太皇太妃的脸色怎这般难看?可是哪里不舒服?”
  孟月抚了抚额,随之摇了摇头,“扶哀家进去吧。”
  孟月浑身乏软,即便有玉秀搀扶着,走起路来也仍是摇摇晃晃的,小元子见状,忙扶住孟月另一边。待进了里屋,借着烛光瞧去,玉秀这才发觉孟月嘴唇干裂,额头上溢满了汗珠儿。
  两人将孟月扶到床上,玉秀焦急地道,“小元子,你快去打盆水来,为太皇太妃擦拭面颊,我这便去请太医来。”
  玉秀刚走出一步,只觉衣袖一紧,她回头看去,却见孟月正拉着她的衣袖。玉秀俯下身来握住孟月的手,“太皇太妃,奴婢知道您现在很难受,还请太皇太妃稍稍忍耐片刻,奴婢这便去请太医来。”
  孟月依旧拉着玉秀的衣袖不放,吃力的张了张嘴,“不、不要……不要去请太医。”
  玉秀颦眉瞧着孟月,“太皇太妃,您现在这个样子,不请太医怎么行?”
  孟月极力睁大眼睛,瞧着玉秀,“哀、哀家是中了蛇毒,没有……没有大碍的。不要去请太医,过几天就、就会好了。”
  孟月手臂上的衣袖滑落下来,玉秀瞧见孟月玉臂之上的两个血洞,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惊呼,“太皇太妃!”
  孟月扯了扯唇角,喘息着握了握玉秀的手,“相、相信哀家,万不可……不可去请太医。更不要叫、叫旁人知晓哀家、哀家是中了蛇毒。”
  玉秀瞧着床上昏睡过去女子,她颦眉沉默片刻,转过身去瞧着小元子,“你且先下去吧。此事切莫传扬出去,对外宣称太皇太妃染了风寒,近日不见客。”
  “是,玉姑姑。”
  注定了的不眠夜,纵是案子尘埃落定,孟月安然无事,刘瑜却仍是于龙床上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诸多疑问在他心间萦绕,叫他难以安眠。
  王婕妤究竟知道些什么?王婕妤口中那个愿意为了她不顾性命的“他”又是谁?数年前在她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未曾遇上她的岁月里,她的过往中究竟有多少他不知道的惊心动魄与荡气回肠?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刘瑜方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恍惚间,他似是听见有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一声又一声地呼唤着他,“慎之、慎之、慎之……”
  他似是瞧见一黄衣少女立于墙头之上巧笑嫣然,“今夜,我在村前的并蒂桂花树下等你,你一定要来啊。”
  刘瑜想走近墙边看清那少女的容颜,却发觉自己半分动弹不得,张口欲言,却是发不出半分声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跃入墙的另一边。

☆、第四章 与君绝(二)

  “皇上,皇上……该起身了。”
  刘瑜睁开眼,朦胧间,映入眼帘的是林禄那张熟悉的容颜,他抬手抚了抚疼痛欲裂的额头,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已经卯时末了。”
  刘瑜掀开身上的锦被,道,“起吧。”
  下了早朝,回到御书房,刘瑜颦眉瞧着御案上那厚厚两摞子奏折,他随手翻了几本,便烦躁的丢置一旁,如此看来,选妃之事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这几日早朝之上,百官频频提及选妃之事,现下又送来这么些折子,即便他尚未下旨,又能拖延几日?选妃,已是势在必行了。
  雪灾前,也曾有朝臣提及选妃之事,那时他应的漫不经心,可是现下,百官附议此事,他却禁不住总是想起她,那个空庭苑中,冷清漠然的先帝遗妃。
  片刻后,林禄进来奉茶,刘瑜抬眸瞧了瞧他,道,“小禄子,同朕出去走走吧。”
  林禄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儿上,礼了一礼,“是,皇上。”
  走着走着,刘瑜便来到了空庭苑外。对于此类事,林禄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近身侍候刘瑜,可是将刘瑜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这些日子以来,刘瑜对这空庭苑的女主子存着什么样的心思,只怕他比刘瑜自个儿还看得透彻。
  “皇上,可要奴才上前唱诺?”
  刘瑜摆了摆手,道,“不必了,朕不进去。回御书房吧。”
  林禄礼了一礼,应道,“是,皇上。”
  刘瑜正待转身离开,却听得空庭苑中传出两名宫女的对话声,“太皇太妃自昨夜进入寝房之后便再没出来过,听昨个儿同太皇太妃从宝华宫回来的宫女说太皇太妃昨夜脸色极不好,在里屋伺候的玉秀姑姑和小元子公公皆说太皇太妃是染了风寒,可是到现在都见着太医来。青儿姐姐可晓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里屋里的事儿,咱们这些二等宫女怎能知道?红霞妹妹,还是好生做事吧,日后切莫打听这些有的没的,当心惹祸上身。”
  红霞冲着青儿调皮一笑,“知道了,青儿姐姐教训的是。”
  青儿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
  正当两人嬉笑间,一身明黄龙袍的男子走了过来,青儿与红霞忙肃了神色,起身见礼,“奴婢参见皇上。”
  刘瑜瞧了眼皆手持花剪的两宫女,淡淡地道,“平身吧。去后院给太皇太妃传话,便说朕有要事相告,于正厅等候。”
  刘瑜于正厅中,等到的不是孟月,而是匆匆赶来的玉秀,她进得正厅,先是礼了一礼,而后道,“皇上,太皇太妃染了风寒,卧病在床,怕是不能出来见驾了。”
  刘瑜蓦然起身,“既是如此,你便引朕过去瞧瞧吧。”
  玉秀眸光微闪,蓦然跪地,挡在刘瑜身前,“请皇上恕罪,风寒乃可传染之疾,皇上此时去探望太皇太妃了,若是、若是……奴婢便是有十个脑袋也担当不起啊!”
  刘瑜眉头紧颦,道,“朕做下的决定,何须你一小小宫女担当?”
  刘瑜绕过玉秀,出得正厅,向后院孟月的寝房而去。

☆、第四章 与君绝(三)

  刘瑜推开房门走了进去,绕过屏风,瞧着纱帐后躺在床上的女子,他蓦然生出些近乡情怯的感觉来,方才在空庭苑外做下的决定,到了此刻,他又忍不住犹豫了,不禁自问:当真要抛却人伦常理与帝王尊严同她将这一切说开吗?可是,倘若他将帝王之尊踩在脚下,她仍不应,他讲如何自处?
  刘瑜深吸一口气,终是掀开纱帐走了进去,瞧着床上面无血色地女子,他不禁伸出手去抚了抚她柔嫩的脸颊。坐了好一会儿子,始终没有见着孟月有半点儿苏醒的迹象,刘瑜便起身出去了。
  纱帐后,孟月悄然睁开眼睛,瞧着刘瑜消失在屏风外的身影,不禁讽刺一笑,“当年弃若敝屣之人,莫非如今又想捡回去了吗?”
  如今的他,于她而言,不过是在皇宫中生存下去的依仗,他们的关系若退一步,以她如今之力,仍然可以在皇宫中生存下去,可若要前进一步,于她便是心之雷池,逾越半分便会灰飞烟灭。
  于他而言,旧事早已如同破旧棉被上的尘埃,在太阳下被拍打的一干二净。可是,他所忘记的,正是她刻骨铭心的,纵她从不曾在他面前露出半分怨愤,可那怨恨早已入了她的血肉骨髓,成为支撑她活下去的重要部分。
  当爱成为过往,这十年来,不爱是她唯一执着之事。幸好,再次相遇之际,他已淡化为她记忆中的一个点,再不是那个让她剔骨难忘之人,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旧识,一个相忘于记忆深处的泛泛旧识。
  如今,他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景国之君,她是与他隔着重重辈分的先帝遗妃,他们之间本就该是楚河汉界,互不侵犯。她不想动他一人,而让天下百姓承担他所种下的苦果,她偏安一隅,只求宁静生存之地,如此相安无事岂不正好?可他为何非要逾越那一步,将将她苦心归置好的一切打破?
  午膳后,孟月正要歇下,玉秀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礼了一礼后,道“太皇太妃,老丞相求见。”
  孟月不禁颦了颦眉,道,“请老丞相在正厅稍候,哀家这便过去。”
  “可是,太皇太妃您的身子……”
  孟月摆了摆手,“无碍,伺候哀家梳洗更衣吧。”
  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玉秀搀着孟月来到正厅,坐于右首位置上的杨忠义起身见礼,孟月微抬了抬手,“不必多礼,老丞相请坐吧。”
  不过只走了区区几步路,孟月却已然是冷汗连连,背上的衣衫都被汗湿了,她虽面色苍白,却神情漠然,一如往常,“老丞相,今日来此有何要事?”
  落了座的杨忠义抱了抱拳,“老臣不知太皇太妃身子不适,此时前来打扰,还请太皇太妃恕罪。”
  孟月勾了勾唇角,“无妨。老丞相乃三朝元老,哀家纵是病得再严重,老丞相来访,也没有不见的道理。只是,哀家病体不济,老丞相若有事便开门见山的说了吧。”
  扬中起身礼了一礼,谢恩道,“太皇太妃如此厚爱,折煞老臣了。”
  “老丞相不必多礼。”
  杨忠义落了座,方道,“想来太皇太妃也曾听闻近几日朝堂之上的事。皇上如今已二十有三了,却至今尚无子嗣,皇上登基数月以来,臣等多次上书选妃之事,皇上却搁置不提。如今后位空置,后宫虚空,于绵延皇嗣不利,若长此以往,只怕会影响景国社稷。太皇太妃身为皇上的长辈,若能出面劝谏,想来定能事倍功半,促成选妃之事。”
  孟月敛眸思索了片刻,道,“哀家身为皇室中人,皇嗣绵延之事自是责无旁贷。老丞相尽管放心,过几日,待哀家身子好些,便去同皇上说说此事。”
  杨忠义离开后,玉秀焦急地瞧着孟月,“太皇太妃,您为何要应下此事?若是您亲自向皇上提及此事,只怕、只怕……”
  刘瑜对孟月的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日渐袒露出来,身为孟月贴身宫女的她已然察觉出来了,孟月又岂会不知?刘瑜选妃与否,于她们并不重要,可此事若由孟月提及,只怕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儿。天威难测,与皇上虚与委蛇,在这后宫中生存下去方为上策,如此与皇上正面相对,纵是孟月贵为太皇太妃,可又怎抵得住天子一怒?

☆、第四章 与君绝(四)

  玉秀的顾忌,孟月自是晓得的,只是如今这情形,于她而言,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若与刘瑜就此纠葛下去,与后妃无休无止的争斗不提,她真怕有一日自己会抛弃国家大义,取了他的性命。为今之计,唯有对他敬而远之,方为上策,既然现下老丞相给了她这个机会,她自是应当好生把握住的。
  玉秀不晓得她与他的过往,自是觉着她若与刘瑜虚与委蛇,于她们更为有利,孟月也不否认若能得刘瑜庇护,在这后宫中确是能顺风顺水不少,只是,她做不到。做不到与一个曾将她弃若敝屣且害得她家破人亡之人虚与委蛇,她与他之间最好的结果便是,君子之交淡如水。
  自那日离开空庭苑后,刘瑜便忙于同百官周旋选妃之事,再加之他摇摆不定的心思,因此,便再未去空庭苑见过孟月。
  孟月生病期间,谢绝来客,即便是往日里常看的史书也停了,只一门心思的养病,在玉秀的担忧中与小心翼翼伺候之下,几日后,孟月的身子终于见了好,玉秀这才稍稍放了些心,与此同时,一个心的疑问开始萦绕在玉秀心间:为何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人被毒蛇咬了能不丧命?不就医、不服药,仅是休养几日便可安然无恙?
  六日后,孟月身体痊愈,她坐于梳妆台前,瞧着铜镜中,自个儿仍有几分苍白的面色,便扭过头去瞧拿着妆粉的玉秀,“今个儿,你不必伺候了,哀家自个儿上妆。”
  玉秀伺候孟月七载有余,何曾见过她亲自上妆?
  玉秀蓦然抬眸瞧了瞧孟月,她虽心中疑惑却仍是将妆粉递了过去,孟月伸手接下,摆了摆手,道,“你且先退下吧。去准备准备,哀家过会儿要摆驾御书房。”
  “是,太皇太妃。”
  玉秀礼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玉秀将一切都预备妥当之后,便候在寝房外。此时,正值春末夏初,门前回廊旁的石榴花开得正好,或含苞待放或花枝招展,远远瞧去,红艳艳地一片,真真儿是美不胜收。听得“吱呀”一声,玉秀忙收回于石榴花上的目光,转身去瞧孟月,那熟悉地容颜,多年以来,头一回惊艳了玉秀。
  “摆驾御书房。”
  玉秀怔怔地回过神儿来,礼了一礼,“是,太皇太妃。”
  御书房。
  刘瑜正坐于御案后,对着日益增加的奏折而头疼时,林禄从外面走了进来,礼了一礼,道,“皇上,太皇太妃来了。”
  刘瑜怔了怔,而后抿了抿唇,方道,“有请。”
  一身青碧色宫装、娉娉婷婷走进来的女子,险些晃花了刘瑜的双眼,这样的她,是他从未见过的。
  刘瑜仔细看去,只见孟月头戴金冠攒步摇,妆容清丽且娇俏,行止间有如轻风相随,衣摆微扬,姿态蹁跹。她右边眉梢上用朱砂绘了一朵含苞待放地莲花,映衬着她那双清冷明亮的眸子,如同月下一泓清泉水中随着水波微微荡漾的睡莲,给了他一种,随时会绽放的错觉。
  今日的她媚而不妖,清丽中自有一番婉然之姿。
  “皇上,近几日可还好?。”
  孟月清冷地声音将刘瑜自怔然中唤醒过来,对上她漆黑的眸子,他下意识敛眸掩住眸底的波光涟涟,片刻后方才道,“朕一切都好,太皇太妃的身子可痊愈了?”
  “多谢皇上关怀,哀家的身子已无大碍了,今个儿来此,是有一事要同皇上说。”
  刘瑜直直盯着孟月漠然地神情瞧了好一会儿子,并未接她的话,而是反问道,“朕听闻,前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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