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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恋]妃子策-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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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知道错了,王爷、王爷……”
  苏尧瞧着小桃凄惨地模样,不禁颦了颦眉,冷冷地道,“重打一百大板,给本王堵住她的嘴。拖下去!”
  “是!王爷。”
  左右两名护卫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桃拖出去,苏尧不禁舒了口气,伸手抚了抚额,暗道: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这小桃跟在他身旁多年,他一直觉着她是个有些眼力见儿的,于是便把她留在身旁伺候,谁知竟也是个愚笨不堪的无知之人。她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不知?
  无非是在他面前说孟月怎么怎么对他好,到后来他若发觉不是这样,定会大怒,到时,他便会亲自为她除掉那个眼中钉。这样幼稚可笑的手段,也敢在他面前用,她在他身旁跟随多年,却仍是如此愚笨不堪,不是脑子坏了,是什么?
  孟月是什么样的人,他怎会不知?前几日她方才同他说了那些客套到极致的话,依照她的性子,即便是要回心转意,也非是几日之功,况且他自认还未有什么动作,现下她根本就不可能说那些话的。比起混入蜂蜜中的毒药,他自是更喜欢哪种苦到极致却于身体有利的良药,他喜欢听真话,无论那真话有多么残忍。在真话之前,他觉着至少自己不是傻瓜,即便一败涂地,只要他肯付出,便一定会有回旋的余地。
  苏尧伸手捏了捏如同针扎一般的双腿,颦眉唤道,“来人呐!备轮椅。”
  苏尧坐在轮椅之上,被下人推着来到孟月的房间前,他便挥手让身后的人停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扶着轮椅的手柄站起身来,双腿的麻痛让他有些摇摇欲坠,一旁的下人见了,忙上前相扶,却被他止住了,“本王没事儿,你们都在门外候着吧。”
  那跟随而来的下人虽是担忧苏尧的身子,然而却更晓得苏尧的性子,因此不敢多言,只得礼了一礼,道,“奴才遵命。”
  苏尧三步一停,愣是拖着那双麻痛的双腿穿过重重纱帐,走到里面,此时屋中一片黑暗,只窗子里映进些许细碎的月光,他借着那光亮走到床边坐下,然而,空空如也的床与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让苏尧心中一惊,唤道,“来人呐!掌灯。”
  一阵脚步声后,烛台被点亮,苏尧环顾整个房间,却始终未曾寻着孟月的身影,他不禁颦了颦眉,一拳打在床柱子上,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本王找人!?”
  这夜,禹州行辕翻天覆地,灯火通明。皇宫的夜,却仍是一如既往的黑且静,纵是刘瑜所居的朝阳殿在这样的时候,也是极冷清的,怕扰了主子休息,这样的时辰都是大气都不敢出的。
  半宿坐立不安,听得“吱呀”一声开门声,刘瑜蓦地转过身去,见着御鹰等着抬着一口大木箱子走了进来,将箱子放在地上。刘瑜不禁深吸一口气,走了过去,他抬手去掀木箱的盖子,却被御鹰拦下了,“皇上,还是由属下代劳吧?若是这里面的不是……皇上岂非要陷入两难境地?”
  刘瑜坚定地摇了摇头,“你且先退下吧。即便有风险,朕今个儿也要亲自来开这木箱。”

☆、第六章 飞仙神舞(十)

  御鹰后退两步,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剑对准木箱的方位,其态度再明确不过了,若是里面不是刘瑜要寻之人,便当即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刘瑜瞧了瞧御鹰的动作,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认了他的做法,比起皇家利益来,一个无关紧要小女子的性命确是不值一提。
  “吧嗒”一声,木箱子开了,刘瑜瞧着躺在里面的女子,高悬的心终于缓缓地放了下来。刘瑜暗暗舒了口气,挥了挥手,御鹰识趣地退了下去。
  刘瑜蹲下身来,仔细打量着孟月,只见她下巴尖俏,本就瘦小的脸儿更是小了几分,原先尚有几分婀娜的身姿,此时已经瘦得有些脱了形。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日,她到底吃了什么样的苦,怎就瘦成了这副模样?
  刘瑜不禁颦了颦眉,轻叹一声,将孟月从箱子里抱出来,放在龙床之上,为她盖好被子,见着她尚算神色安然,他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有一缕发丝散落在了她的面上,呼吸间飘起落下,又飘起又落下,分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刘瑜却瞧得津津有味,过了许久,他方才伸出手来替她拂去那缕发丝,指尖触到她柔嫩地脸颊,他似是触了电一般,只觉指尖滚烫滚烫的,连同他的心也跟着指尖的温度沸腾了起来。
  他低头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蓦然起身,转身背对着她,“月儿啊月儿,为何每每我情动不已的时候,你总是昏昏沉沉呢?对上这样的你,叫我怎么办?你究竟是聪慧还是愚笨?你的敏智究竟都用在了什么地方?”
  叹息落了一地,床上之人却始终毫无所觉,刘瑜掀开纱帐走了出去,和衣在外间儿的榻上歇了。
  次日,当孟月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大殿中空无一人。熟悉的陈设,让孟月有种恍若梦中的错觉,她不禁颦了颦眉,回想着昨夜的事儿。她分明只是起身去取寝衣,然后便昏了过去,一觉醒来,怎就回到了皇宫,且还是在朝阳殿中?现下她仍是待罪之身,且是刘瑜爷爷的妃子,此事一旦传扬出去,于她与他都是极为不利的。
  就在孟月心思电转间,却听得外面一阵喧闹,“皇上呢?本宫要见皇上!”
  “娘娘,皇上去上朝了,还未归来。”
  “即是如此,本宫要进去等皇上回来。”
  “娘娘,万万不可啊!皇上吩咐过,任何人都不许擅自进入正殿,还请娘娘去偏殿稍候吧,莫要为难奴才了。”
  “本宫又不是没进过这正殿,皇上那儿本宫自会亲自说明,不会累及你等的,还不快让开!”
  “娘娘、娘娘……”
  只听得“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孟月不禁颦了颦眉,如此嚣张之人,根本不必作他想,如今后宫之中唯有一人,那便是——云昕。孟月快速扫视四周,她终是抿了抿唇,矮身滚入龙床下,瞧着云昕越走越近的双脚,孟月不禁放轻了呼吸,仔细地注视着外面的情况。
  孟月本以为云昕会坐在外间的桌儿边等待,谁知云昕就像是和她作对一般,竟于龙床之上坐了,初时,云昕那双脚动上一动,孟月一颗心便会随之跳上一跳。渐渐地时间久了,孟月发觉云昕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并非是发觉了什么,她这才放下心来。不知过了多久,孟月不禁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朦胧间,似是听到一阵说话声。
  “皇上,臣妾有话要说……”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送淑妃娘娘回昭华宫!”
  刘瑜送走了云昕这座瘟神,这才四处搜寻孟月的踪影,终于在龙床下寻到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子,刘瑜不禁摇头失笑,这样又窄又小的地方,他若想将她抱出来,根本是不可能事儿。然而,地上凉,若是受了风寒便不好了,刘瑜只得伸手拍了拍孟月的手臂,唤道,“月儿,快醒醒!地上凉,到床上去睡。”
  孟月睁开眼,瞧着那张熟悉地容颜,她不禁迷离了双眼,似是回到了多年前,她也曾躲在他的床下迷迷糊糊的睡去,他亦是这般温柔而又无奈地将她唤醒,叫她去床上睡。
  孟月侧头瞧着刘瑜,懒懒地唤道,“慎之……”
  刘瑜对上孟月迷离地双眼不禁先是怔了怔,回味过她的称呼,他不禁笑了,伸手去扶她,“快出来吧。莫要在床下待着了,地上凉。”
  孟月回过神儿来,扶着刘瑜的手臂起了身,任由刘瑜笑容满面地瞧着她,她自一言不发,相对沉默了许久,她方才道,“皇上,如今哀家尚是待罪之身,这般回宫,若叫人知晓了,势必会掀起一场波澜,凉国献舞在即,事关两国邦交之好,现下实是不宜横生枝节。皇上究竟预备如何处置此事?”
  刘瑜面上的笑容不禁僵住了,瞧着神色淡淡地孟月,他一时间只觉戚戚然,那样的她不过是刹那芳华,这样的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她,“太皇太妃不必担忧,朕早已想好应对之策了,只是须得太皇太妃配合,若是在这段时间里能查明赵修仪之案的真相,太皇太妃便可以免除发配之罪了。”
  孟月转眸瞧着刘瑜,“皇上直言无妨,但凡哀家能做到的,即便不能洗清冤屈,只要是于景国有利之事,哀家都定当竭尽全力。”
  刘瑜蓦然敛眸,不敢再看孟月,他蓦然握紧袖中的双手,道,“舞上一曲吧。在承乾殿上,同凉国舞姬舞上一曲吧。”
  孟月怔了怔,她敛眸瞧着自己的双脚,终是微微颔了颔首,道,“哀家答应皇上。。”
  五月廿日,正值十日之期,宜祭祀、求财、嫁娶、订盟,忌开市、安床、入宅、破土,是个事宜盟约,缔结两邦之好的好日子。
  刘瑜坐于承乾殿上,召见凉国使臣,苏尧呈上凉国皇帝亲笔文书,林禄接下,于文武百官面前宣读,“我凉国与景国毗邻而处,自古以来边城百姓贸易互市、通婚往来,近年,因动荡时局,边城时有纷乱,为两国百姓着想,以期结为友邦,特命吾儿为使臣,献舞乐以交好。凉皇拜上。”
  刘瑜起身道,“凉皇胸怀天下、心系百姓,朕亦如是,而今景国与凉国得以缔结友邦之好,实乃景国之福、凉国之幸。”
  文武百官皆齐声附和,行跪拜大礼,“景国之福,凉国之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瑜抬手道,“众爱卿平身。”
  苏尧适时地俯身礼了一礼,道,“凉国明亲王苏尧,见过景皇。我皇命凉国第一舞姬随行,至景国献舞,还请景皇恩准。”
  刘瑜神情肃穆,“准。宣凉国第一舞姬。”
  “宣凉国第一舞姬觐见——”
  “宣凉国第一舞姬觐见——”
  “宣凉国第一舞姬觐见——”
  三遍通传,自殿上至殿中达殿外,这时,一名妆容艳丽,身穿华丽舞衣的女子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行至殿中,她俯身礼了一礼,“凉国明月公主苏慕,见过皇帝陛下。”
  “不必多礼。”
  苏慕起身,刘瑜打量了她几眼,只见她一身极具异域风情的红色舞衣,胸前别着一只极为妖艳的花,头戴银饰,行止间饰物荡漾,叮当作响,如同一曲随性而弹的乐曲,赏心悦耳。
  刘瑜吩咐道,“歌舞起——”
  苏慕随着欢快地乐曲,扭动水蛇般的腰身,翩然而舞,她时而极尽狂放、桀骜之姿,宛如大草原上自由自在的野马,时而柔婉妩媚,极尽魅惑之态,似是用肢体诉说着绵绵不绝的情意。华丽艳绝的舞姿,让诸人看得目不转睛,正值酣畅淋漓处,却听得一阵悠扬清亮地笛声飘来,承乾殿中的人皆抬头望上方看去,只见大殿房梁上立着一名长发飘飘地蒙面女子,她一身雪色裙衫,丈余长的衣摆无风自动,飘然若仙。
  白衣女子手臂一扬,自袖中飞出一条白绫,饶于房梁之上,她一跃而下,借白绫之力在空中翩翩舞动,或如雄鹰展翅俯冲而下,或若轻燕婉转顺势而上,姿态蹁跹,或柔或刚,或急转,或回首,一行一止,一颦一笑,媚骨天成,便是她冷冷清清地神色亦别具风情。就连初时疯狂而舞的苏慕也不禁停下了舞步,静静观望。
  一曲终了,孟月松开白绫的一端,她翩然落地,白绫亦随之飘落,划出一道绝美地弧度,她清亮地声音唤醒了大殿里沉醉中的人,“孟氏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瑜怔怔地瞧了孟月片刻,方才敛眸道,“起来吧。”
  孟月深吸口气,微颦了颦眉,起身行至一旁站定,在这偌大的承乾殿上,诸人皆为她绝美的舞姿倾叹,唯有一人,自始至终目不转睛瞧着的只是她的双脚,即便是舞罢了,亦是时不时的瞧上两眼。
  待散了朝,孟月一步一步向承乾殿外走去,那在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门槛儿,此时于她而言,如同一座难以逾越的的山,今个儿,她景国的第一舞姬啊!若是倒下了,凉国会怎么看景国?
  这时,一只手伸了过来,“在下扶姑娘过去吧。”

☆、第七章 帝王之尊(一)

  孟月抬头看去,一张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她默然自问,多少年了?比十年还要久一些吧,久到她连梦与现实的界限都分不清了。
  那时,她只当他是朋友,而他却为了她付出了太多太多,每每她最狼狈的时候,陪在她身旁的不是那个她心心念念之人,而是他,这个她只能以朋友之礼相待的男子。
  孟月伸出手去不动声色地扶着苏尧的手臂,借力越过了门槛儿,脚踝上的疼痛,让她不禁颦了颦眉。孟月收回手,苏尧瞧着她苍白的面容,道,“可要我唤人送你回去?”
  孟月摇了摇头,“谢谢你,我没事儿,可以自己回去的。”
  苏尧欲言又止,她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她不用他不过是怕引起误会,这样的理智,就像是一道难以破除的屏障,他无法穿越,只能看着近在咫尺的她,却难以触及。苏尧终是敛眸掩下眸底滚滚翻腾的情绪,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了。
  孟月怔怔瞧着苏尧的背影,不禁迷离了双眼,若说她对之不住的人,苏尧便要算上一个了。
  年少之时,他虽伤过她,可再相遇,他为她做的这些已经够,豫州之行,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她怎会那般轻易便侦破那一滩浑水中的贪污案?她落入山涧,若不是她不顾腿疾下水相救,她岂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如今是她欠了他的,可是他想要的,她给不了,而他所要守护的,又与她坚守的对立,国家大义就像是一座山,巍然屹立在她与他之间,他的爱让他吃尽苦头,而她的无意让她原地不动,这样的大山仅凭一人之力,又怎么越得过?
  孟月正呆呆地站着,猛觉手腕一紧,她还未回过神儿来,便被人拖着往前走,脚踝上痛楚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几度张口,她却终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前方明黄色的身影晃花了她的双眼,她喘息着咬紧牙关,却终是撑不住,双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刘瑜正自忿忿,猛觉手中一沉,他扭头看去,却见孟月倒在地上,她面色惨白,额头上沁出一层密密麻麻地汗珠儿,他心中一惊,忙俯下身去扶她,却听得她猛然倒抽了一口气,他只怕害得她更加痛苦,便不敢妄动,只抬手为她拭了拭额上的汗珠儿,关切道,“你这是怎么了?”
  孟月勾了勾干涸、苍白的唇角,“皇、皇上,哀家没事儿,只是有些累了。”
  脸色已经差成这般模样了,还说没事儿?她这爱逞强的性子,究竟何时才能改改?
  刘瑜抬头瞧着匆匆跟来的林禄,道,“快准备御辇,再命人去请太医来。”
  林禄见着孟月的模样,礼了一礼,便匆匆离去了,一刻之后,刘瑜将孟月抱上了御辇,吩咐道,“回朝阳殿。”
  孟月深吸了一口气,吃力地道,“皇、皇上,还是回空庭苑吧。若是、若是去朝阳殿,让人知晓了,怕、怕是……”
  刘瑜不禁颦了颦眉,“怕什么?他们想说什么,自去让他们说便是了,朕替你顶着。”
  “可、可是……皇上……”
  刘瑜截断孟月后面的话,“你是太皇太妃,生了病,朕这个晚辈照应于你,不是理所应当吗?”
  孟月一时说不出话来,她从前总是搬出辈分儿上的礼数压制于他,谁曾想,今日竟被他釜底抽薪反打了一把。
  脚踝上的痛楚让孟月的脑子有些不大灵光,她心思电转,却始终想不出应对之策,去朝阳殿养病是极为不妥当的。她私自回宫本是一桩罪,若此事再传到朝臣与后妃耳中,岂非火上浇油?到时,只怕她将会沦为众矢之。
  眼看着轿辇要起行了,却见林禄蓦然跪在地上,“请皇上恕罪,方才奴才命人去请太医的时候,说的是将太医请至空庭苑,想来此时太医已经行至空庭苑了。奴才若再命人传话将太医请到朝阳殿,只怕延误了太皇太妃的病情,还请皇上治罪。”
  刘瑜恨恨地盯着林禄瞧了几眼,道,“送太皇太妃回空庭苑。”
  刘瑜抬脚山上了御辇,方才起了行,往空庭苑而去。
  太医为孟月诊了脉,开了方子,玉秀为孟月上了药包扎妥当,刘瑜这才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瞧着层层绷带下她肿得似个馒头的脚踝,不禁颦了颦眉,纵是有宫人在场,他亦忍不住骂道,“孟月,你是笨蛋吗?”
  孟月微微敛莫,一言不发,刘瑜转眸瞧了瞧玉秀与小元子,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刘瑜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直直地盯着孟月那张神色淡淡的面容,直到听到“吧嗒”一声关门声,刘瑜方才抬脚走到床边,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面对着他,敛眸瞧着她,问道,“是不是在朕将你寻回来之前,你便受了伤?”
  孟月扭头避开了刘瑜的手,漫不经心地道,“皇上不必担忧,哀家这伤没什么大碍,想来休养几日便好了。”
  没什么大碍?脚都快废了还叫没什么大碍?他又不是聋子,怎么会听不到太医方才说的话?
  一个能跳出飞仙神舞的女子,究竟花了多少心思练就?他即便没见过,却也想象得到,如今她的脚成了这般模样,她怎么还能从容至此?这一刻,刘瑜真的很想问问孟月,问她究竟是披着人皮的木偶还是一个被人掏了心的人,他却终究不忍将这样的字眼说于她听。
  刘瑜抬手抚着隐隐作痛的额头,双腿一曲,便坐在了床边的脚踏上,他沉默良久,终是无力地道,“朕累了,真的好累好累……即便当年费尽心机,夺权登基的时候朕都没有这么累过。朕的心思,看透的人那么多,你究竟是不晓得,还是当真铁石心肠?朕不想再如此纠葛下去了,今个儿你给朕个准话,若是你拒绝了,朕绝不再来打扰于你。”
  半晌不见身后的人有所回应,刘瑜一颗悬着的心更是七上八下,他终是深吸口气转头瞧去孟月,却见床上的女子已经歪着头沉沉睡去。瞧着她那张苍白的容颜,他不禁摇头苦笑着扶她躺下,而后叹息一声,起身出了寝房的门。
  “吱呀”一声开门声后,孟月蓦然转了个身,睁开眼睛,她怔怔瞧着绣了并蒂莲的床帐子,唇边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他都给了你这样的机会了,孟月啊孟月,你为何说不出口?为何说不出口?为何要觉得为难?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为何……这般犹豫不决?
  孟月只觉胸口处一阵刺痛,细碎地咳嗽声自口中溢出,走进来的玉秀见了,忙倒杯水递过去,孟月喝下之后,深吸口气,平复了心绪,这才渐渐止了咳嗽。
  玉秀担忧地瞧着孟月,关切道,“太皇太妃,您这是怎么了?不是脚踝受了伤吗?怎么这会儿子又咳起来了?”
  孟月摇了摇头,道,“无妨,不过是小毛病了。夏季干燥,嗓子难免不舒服。”
  玉秀这才稍稍放心了些,“无事便好,奴婢这几日为太皇太妃熬些润嗓子的汤药,想来吃上几回便会见好。”
  孟月伸手拉住玉秀,让她在床边坐下,“不碍事儿的,这样的小毛病,用不着吃药便会自个儿好的。况且,现下我正在吃治伤的汤药,若是混着润嗓子的药吃,谁知会不会相冲。”
  玉秀点了点头,道,“太皇太妃放心,奴婢会去太医院问问太医的。”
  孟月不禁有些无奈,她本意是让玉秀不必这么麻烦整什么润嗓子的汤药,吃了也不会见效,哪里是不放心啊?
  玉秀起身礼了一礼,“太皇太妃好生歇息吧,奴婢先行告退了。”
  孟月颔了颔首,“去吧。”
  孟月回宫的消息似是长了腿一般迅速传开,最为讶然的自然莫过于云昕与云锋,由于满三日之期时,杨忠义并未寻着应对凉国献舞之法,因此对于孟月回宫之事,纵是朝堂之上屡屡有人上前弹劾,杨忠义却不曾附议。在这件事儿上,无论如何,孟月都是立了功的,况且此事的背后是刘瑜,就此来说,孟月算不得是私自回宫,既如此,自然是无罪的。
  刘瑜当日作此决策的时候,便料想到会有今日,待弹劾之人将想说的话都说尽了,他方才开了口,“诸爱卿所言皆有道理,只是此事非是太皇太妃私自做的决定,而是朕与老丞相商讨过后想出的决策,与治太皇太妃的罪相比,景国的国威更为重要。既知会‘飞仙神舞’之人,为何不让其与凉国第一舞姬对舞,扬我大景国威呢?”
  刘瑜话音一落,大殿之上又是一阵喧闹,“皇上,功是功,过是过,即便太皇太妃以‘飞仙神舞’为景国立下了大功,但其之前所犯下的罪仍是不可轻恕的,请皇上三思。”
  “请皇上三思啊!”
  刘瑜起身环顾大殿之上附议的官员,道,“朕有一解决之策,说于诸爱卿听听,若是可行,再行执策。”

☆、第七章 帝王之尊(二)

  大殿之上一派宁静,刘瑜微抿了抿唇,道,“功是功,过是过,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朕自是不敢忘记。只是,太皇太妃既以第一舞姬之名上殿对舞,在凉国使臣离去之前,若是有什么行动,只怕国威未扬,反倒闹出笑话来。这样的结果并非是诸爱卿所乐见的吧?待凉国使臣离开禹州,便依照先前的判决将太皇太妃发配边疆,诸爱卿意下如何?”
  附议的官员听得刘瑜已经讲话说至如斯境地,虽是想要尽早治孟月的罪,却是不好再苦苦相逼,眼下局势如此,若强行要求即刻将孟月治罪,岂非要落下不为国分忧的奸佞小人之名?
  早朝将近午时方才散了,刘瑜用过午膳后,去空庭苑探望孟月,只见她正坐在庭院中品茗,袅袅茶香飘散,刘瑜闭目深吸了一口气,只觉通体舒泰,他这才抬脚走了进去,孟月见着刘瑜,敛眸道,“哀家腿脚不便,不能起身向皇上见礼了。”
  见着孟月仍是那副冷冷淡淡地模样,刘瑜只觉心口似是被堵了块大石头,有些喘不上气儿来。刘瑜挥了挥手,随他而来的宫人尽数退了下去,他一撩衣摆在孟月身旁的椅子上坐了,孟月随手泡了盏茶递过去,刘瑜接下,一口又一口抿着盏中的茶,待茶尽了,他方才开口道,“对于赵修仪一案,太皇太妃是如何打算的?”
  孟月敛了敛眸子,将手中的茶盏放下,“赵修仪一案,在哀家看来可谓疑点重重,但这些疑点却没有充足的证据支撑,因而无法连成一条线索,最终真相现下自是不得而知了。”
  刘瑜颦了颦眉,“太皇太妃可否与朕说说这些疑点?”
  孟月颔了颔首,道,“就哀家来看,此案侦破的关键有三,首先是赵修仪被害的现场究竟在哪儿,若是寻到这个地方,想来于破案有极大帮助。其次赵修仪的棺木在开棺验尸之前究竟是谁打开过的棺木,化颜又是怎么放进去的。再有便是,出宫采购始终未归的暖玉现下究竟在什么地方。”
  刘瑜觉着孟月说得极有道理,这三点确实是破案的关键,他沉思片刻,问道,“以太皇太妃之见,从何处入手最为妥当?”
  “其一,我们毫无线索,若想寻找赵修仪被害之地,恐是难如登天。其二,当日是莫大人在赵修仪棺木前看守,如今莫大人下落不明,更是无从入手。唯有其三,尚有侦查余地。暖玉虽下落不明,但哀家听说暖玉家中有一母一兄,说不定能从他们身上找到些线索。”
  刘瑜颔首道,“既如此,朕便命人从此处入手了,太皇太妃好生养伤,不必操心这些事儿,朕会处理妥当的。”
  听得刘瑜的话,孟月面上的表情不禁僵了一僵,又快速的恢复正常,陷入沉思的刘瑜并未注意到这些,自椅子上起了身,“若是太皇太妃没什么事儿要同朕说,朕便先回御书房了。”
  “皇上慢走。哀家腿脚不便,就不送皇上了。”
  刘瑜转眸深深地瞧了孟月一眼,便默然转身离开了。
  刘瑜离去后,孟月失了品茗的闲情逸致,便使了两个太监,将她抬回了寝房。孟月于榻上躺下,玉秀自书架上取下那卷几乎被翻烂了的晋代史记,送上前去,孟月却是摇了摇头,“今个儿不看了,换本杂记吧。”
  玉秀礼了一礼,应道,“是,太皇太妃。”
  玉秀取了杂记来,孟月接下,百无聊赖的翻着,不知过了多久,小元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礼了一礼,道,“太皇太妃,凉国的明月公主求见。”
  孟月不禁颦了颦眉,明月公主不就是那个在承乾殿上献舞的凉国第一舞姬吗?贵为一国公主亲自上殿献舞,且是借着结盟之名而来,其意图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时,她不是应该多花些心思在刘瑜身上吗?来见她这个过了气儿的太皇太妃做什么?
  “将明月公主先请到正厅伺候着,哀家这便过去。”
  “是,太皇太妃。”
  小元子礼了一礼便退了出去,玉秀伺候孟月起身,为她上妆更衣,“太皇太妃何不请那公主来此相见?太皇太妃行动不便,即便是有奴婢搀扶,可从后院走到正厅也有好一段距离,奴婢担忧如此不利于太皇太妃的脚伤痊愈。”
  孟月转头瞧着玉秀担忧的神色,便伸手轻拍了拍她的手臂,笑道,“哀家晓得你是关心哀家,只是这宫中的礼数不可轻废。明月公主初次来空庭苑拜会哀家,依照礼数,哀家自当在正厅与其相见。明月公主乃凉国公主,与自家皇室宗亲大不相同,自是丝毫怠慢不得,若是因了哀家一时疏忽坏了两国邦交,岂非因小失大?不必担忧,哀家这点儿小伤过段时间便痊愈了。”
  玉秀颦了颦眉,欲言又止,却是未再说什么。
  孟月步入正厅,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的女子正坐于左首位之上,她对面坐着一名神色淡淡、相貌英俊的男子,此人正是苏尧。孟月下意识的扭头向小元子看去,只见他微微摇了摇头,孟月敛了眸子,由玉秀扶着在主位上坐下了。
  “今个儿明亲王与明月公主一同前来空庭苑,不知有何要事?”
  明月公主倒是个性子活泼的,见着孟月也不拘礼数,笑道,“昨个儿在大殿上,太皇太妃面上覆着面纱,今个儿前来叨扰,明月就是想来看看能跳出‘飞仙神舞’的女子究竟是何模样。”
  孟月不禁有些哑然失笑,在景国还真是少有这般直性子的女子,看着倒是天真可爱得紧,“现下见着了,可与明月公主所想的一样?”
  苏慕摇了摇头,“不一样,能跳出那么美的舞,明月还以为是神仙姐姐呢。谁知竟然是景国的太皇太妃,而且,在明月心里,神仙姐姐是不会生病的,可是明月方才听说,太皇太妃似是身子不大舒服。”
  方才?孟月不禁微颦了颦眉,这帮子下人越发没有规矩了,到底是哪个,竟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
  孟月面上的肃然稍纵即逝,笑道,“有劳明月公主挂心,哀家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想来过上两日便能大好了。”
  “是吗?如此看来,在本王离开之前,还能一观太皇太妃的绝妙舞姿了?”
  孟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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