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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恶夫-第1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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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马忠延初时还犹豫,却被保官开的价钱弄得踌躇起来,又听还有三进的宅子住,便彻底心动了。
  “小老儿在这一行做了几十年,若说识茶辩茶之能不比那城里的掌柜差,只是苦于家中变故,本银都折腾没了,便沦到了这处摆个茶棚,贵人如此瞧得起小老儿,自是恭敬不如从命!”
  保官没想到这般顺利,没用多少口舌便让马忠延答应下来了,当下喜出望外道,
  “即是如此,那不如坐言起行,今儿便进城如何?”
  茶老板沉呤半晌,咬牙点头,
  “贵人即是要的急,小老儿自是从命的!”
  说罢果真去叫了自家婆子收拾茶棚,他这茶棚也没有多少值钱的东西,不过一些上好的茶叶,其余粗碗、桌凳都全数送给了附近的乡邻,那乡邻听说他要到城里去发财,平日里早瞧着他那茶棚眼热,便出了银子要将他那些茶叶盘下。
  马忠延一想便索性只收了五两银子,便将茶棚之中一应物什全留了下来,夫妻二人便坐了保官带来的马车,跟着他进了临州城。
  豫哥儿的人在那处原是暗中监视着,见保官来了也不敢露面,待到拿人的过去时人已是进临州城了。
  这厢忙回来报给了豫哥儿,豫哥儿皱眉,
  “大哥将他们接进了临州城!”
  好!也好!这样儿倒免得我费手脚!
  豫哥儿便迳直去寻了保官,
  “大哥!”
  保官见了豫哥儿也是喜道,拉了他悄悄到一旁道,
  “二弟,我前头在城里寻铺子,昨儿下头人给我办好了,却是在朝天街上头两间大店面!”
  豫哥儿一愣,
  “朝天街乃是最繁华之处,两间正铺面人家如何能让给你?”
  保官道,
  “自是花了大价钱的!”
  说罢竖了手指头给豫哥儿比划了一个数,豫哥儿见了苦笑道,
  “大哥,你倒是舍得银子!”
  保官叹了一口气道,
  “我母族只剩这一个亲舅,他又家遭不幸,我自是要好好待他才是!我今儿一早已是亲自过去将我舅父与舅母接到城中了!”
  豫哥儿一挑眉,
  “是么?”
  豫哥儿心中暗叹,
  大哥也太心急了!
  当下应道,
  “大哥为何如此肯定那人便是你的亲舅马忠延?”
  保官似是没想到豫哥儿会有这么一说,愣了愣道,
  “他所说情况与马家一模一样,我也问过祖父,也言说我亲母有这么一位兄长!”
  豫哥儿道,
  “大哥便没有想着让祖父去认一认人么?”
  保官低头道,
  “爹爹并不喜我母亲,对这位亲舅只怕也并不待见,我若是大张旗鼓弄的家里人都晓得了,爹爹只怕心里不痛快,倒不如这样暗中照拂,多给钱财也好让他安享晚年,他在临州城中有我时时照应……”说着顿了顿道,
  “我未曾向他表明身份的……”
  言语之间对豫哥儿还有几分乞求之意,
  “二弟,这事儿还是莫要告诉爹爹了!”
  豫哥儿叹了一口气道,
  “大哥孝敬亲舅,弟弟我自是不能说什么,只是昨儿爹爹去了茶棚已是见过那马忠延,为何竟对他如陌生人一般没有认出来?哥哥竟也半分不疑心么?”
  保官呆了呆道,
  “隔了这许多年,人的相貌大有变化,认不出来也是有的!”
  “是么?即便是爹爹认不出马忠延不稀奇,马忠延为何对爹爹也是避而不见?爹爹那相貌便是再隔二十年,能忘记的人也是少吧!”
  保官想了想应道,
  “怕……怕是因着当年的事儿心里有了芥蒂,不想见爹爹吧!”
  豫哥儿点头道,
  “大哥说的也不无道理,只是我前头还请了赵府的老人赵令山老管事去认人,那赵令山道马忠延并非此人……”
  保官待要说话,豫哥儿却是一摆手打断道,
  “大哥,莫与我说赵令山人老眼花,他身子骨好着呢!他亲口说的前头因着马家的丧事,他与马忠延接触颇多,马忠延与马氏都是俊秀之相,且右眼下头有一颗泪痣,你那接入城中的舅舅可是有痣?”
  保官愣在那处半晌不语,豫哥儿叹了一口气道,
  “大哥,你且将那遮眼的情谊放到一边,好好瞧瞧你那舅舅吧!”
  保官似是仍不愿相信,
  “若……他真是假冒的,为何马家之事他如此清楚?”
  豫哥儿冷笑道,
  “这也正是弟弟要想知晓的,即是大家心里都存了疑问,不如叫了他来问个清楚好了!”
  保官默然半晌点了点头,涩声道,
  “我在皇城附近给他买了一座宅子,人已是接到了那处!”
  皇城附近的宅子离着寿晟侯府不过一个街口,这处地价不菲,三进的宅子收拾的十分漂亮,豫哥儿进去见了不由十分惊诧,
  “大哥,这银子那处来的?”
  保官应道,
  “这么些年来爹和母亲都为我们兄弟置办了产业,还有……还有我生母的嫁妆前阵子母亲都一并交给我了!”
  马氏的嫁妆赵家多年来都是用了专人打理未动分毫的,一直管在赵旭手中。
  这些年来马氏的嫁妆在赵旭手中已是翻了好几个番儿,林玉润眼瞧着保官已是成人,要开府另过了,便特意从赵旭那处提了出来,将账目转到了保官手中,好令他慢慢接收母亲的遗产,却是没想到落在保官手里没有几个月,便被他卖了,为马延添了这宅子和铺面。
  豫哥儿听了拍他肩头安慰道,
  “大哥,这宅子和铺子买的也不算亏,倒是没有失财!”
  两人并肩进去,那马忠延得了信儿便迎出来,见到豫哥儿立在保官身边便是一愣道,
  “东家,可是有事吩咐?”
  保官瞧了瞧豫哥儿,
  “我确是有些事儿要问你!”
  马忠延应道,
  “东家请问!”
  “你可真是马忠延?”
  马忠延一愣,
  “东家说什么话来的,小老儿确是马忠延,那里还有假的!”
  豫哥儿在一旁冷笑诈他道,
  “我们前头也是写了信给沧州老家,那一处回话说马忠延早就死了!”
  马忠延闻言又是一愣道,
  “我多年未回沧州,亲朋故旧早就散了,许是都当我死了吧!”
  “是么!”
  豫哥儿闻言却是上前一步,指着他那眼下道,
  “马忠延那眼下头有一颗泪痣,你那泪痣那儿去了?”
  马忠延一愣道,
  “小老儿并无什么痣在脸上,东家莫非弄错了!”
  “这……”
  保官见他神情不似作伪,自家也拿不准,只听豫哥儿暴喝一声道,
  “你倒是会措辞狡辩,你还要胡说八道到什么时候!”……


第四百一十节 恩将

  这厢上前来一把扣住了马忠延的肩头,那老儿吃疼不过忙冲着保官叫道,
  “东家,东家,小的真是马忠延啦!”
  豫哥儿冷笑一声道,
  “你是不是马忠延待我们审一审便知晓了!”
  说罢却是将他剪了双手按到地上,嘴里胡哨一声,外头立时有人跳了进来,
  “二殿下!”
  “把人给我带下去,就在这宅子里好好审一审!”
  “是!”
  外头豫哥儿的人把守了门户,将宅子里外封死,因着宅子不过刚住进人来,只一个看大门的老头儿和买来的小丫头,将他们两人赶到屋子里不准随意进出,马忠延与他那哑巴老婆便被带入了宅子后院的地窖之中!
  “二弟,这……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保官终是不忍心,豫哥儿却是冲他一摆手道,
  “大哥,这事儿你听我的,那马忠延必是有蹊跷!”
  暗卫审人自是有一套的,马忠延再是硬骨头,不过挺了三日终是招了!
  保官瞧着手上那张豫哥儿递给他的纸,只觉一股儿冷风自天灵盖到了脚底板都在冒凉气!
  这个人不是马忠延,他姓程名锦,有个弟弟叫做程铮。
  沧州人氏,家住在沧州城东桂花巷子尽头的宅子里,你道他是谁?
  程铮便是那马氏的青梅竹马,家里两兄弟,兄长便是程锦。
  多年以前程氏兄弟读书都是十分勤勉,弟弟程铮尤为出众,程家家境不过小户养不起两个读书的儿子,二老便狠心送了程锦跟着人在外头做学徒,以供弟弟程铮读书。
  初时程铮倒还刻苦学业十分优秀,又与那马家的小女儿自小玩在一处,情谊非同一般,两家二老都觉对方知根知底,做亲家也是好事,因而倒也默许了一对小儿女的来往。
  到了后来程铮进京赶考,便出了岔子,他自小生活在沧州小门小户没有见过多少世面,又一心只读圣贤书,心中只有自家的小青梅一人,端地是个纯情的小少年
  只是乍然一到临州这繁华所在,见了胭脂阵,喝了迷魂汤,心志便动摇了,将自家为他辛苦奔忙的父母和兄长抛在了脑后,小青梅也是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他在京城与一帮学子们整日价喝酒、玩乐,狎玩女昌女支,书是半点儿也看不进去了,待到进了贡院,坐在那处,手里拿着笔,眼盯着上头白纸黑字,脑子里头却是一片空白,平日里读的那些书早已进了狗肚子里,这时节再后悔已晚了!
  这样儿落榜自是成了必然,这还不算,他家境本不富裕,在京城花费甚巨,待到落榜后要回乡不光路费凑不出来,还欠下了一屁股烂债,被女支院的老板刮光了银两,连衣裳都没有剩一件的赶了出来。
  到后头便沦落成了乞丐,好不易辗转流落回到家乡,自家心仪的女子早已嫁作了人妇!
  两人暗中见了一面是抱头痛哭,一个是历劫归来只觉还是自家初恋好,一个是嫌弃粗鲁夫君,只想着斯文体贴的少年郎,私底下暗暗来往一个把持不住竟是犯下了弥天大错。
  这些事儿程锦这做兄长的是一清二楚,他也曾苦劝兄弟不能为了一个女子自毁了前程,可惜程铮一心认定他与马氏这一对苦命的鸳鸯是赵旭一手拆散,旁人越是拦倒越令得这苦情的戏码更加感人。
  程铮那里听得进兄长半句劝言!
  到了后来马氏被赵旭生生打死,程铮却是不知所踪,马家二老被气死,程家二老也是哭着叫着要寻小儿子,程锦只听说程铮被赵旭捉奸在床,自家扔下马氏跑了,便四处打听亲朋好友,全数都问遍了,也没有寻到弟弟。
  又使银子托人在外头寻找,便是临州也请人去了一趟,苦苦寻了一年有余,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一家人便也暗暗猜忖,小儿子多半是遭了赵家毒手。
  只是这事儿本来自家就不占理,更何况赵旭那纨绔霸道的名声在外,躲都怕躲不及那里还敢去寻赵旭的晦气。
  又隔了几年赵旭再娶妻生子,程家二老却是忧思成疾相继病逝,程锦一面暗恨马氏不知廉耻勾引自家兄弟,害得自家家破人亡,一面又恨赵旭下黑手害了自家弟弟性命,以至令得父母早逝!
  这些年来他暗暗将仇恨埋在心里,沧州战乱他孤身一人也无处着落,便索性离了故土四处漂泊,大周九州也是尽数转了一个遍,甚至还到了那外头异族所在之地,自西南处的蛮人之国回转瑜州时却是遇上了一个人,便是马忠延。
  马忠延自办了马家二老丧事之后也是各处行商做着生意,只是他已成家,儿女绕膝,妻子贤惠。
  他乡遇故知又是欢喜又是唏嘘,想起两家旧事俱是抱头痛哭了一场。
  程马两家是几十年的邻里,程锦与马忠延年纪相仿,小时也在一处玩儿过,后因着两家弟妹的事儿便各自分散,在这乱世之中重又见面都仿如隔世一般。
  马忠延见程锦一人漂泊在外无家无业十分可怜,要论起来也是因着自家妹子与程铮之事所起,这厢便将他接到了家中,引见家人与他想见,住在了家中西厢房。
  马忠延做的是茶叶生意,乱世之中生意不好做,但小心勤恳总归一家人的温饱还是有的。
  马忠延见程锦在外头数年,人历练的十分精明,嘴皮子也利索,便请了他与自家一同在外头跑生意。
  程锦如那无根的浮萍得了昔日邻里所助,对马忠延是十分的感激,两人齐心协力奔波忙碌,初时倒也十分合拍,哥哥长弟弟短真是亲如一家一般。
  却是有一日这两人在外头贩茶,晚上住在一处小店中,夜来无事便让店小二端了小酒进来,兄弟两人吃酒,许也是酒吃多了,都想起往事忆起了自家的弟妹与双亲,也是同病相怜不由的悲从中来,又哭了一场,那程锦便大骂赵家仗势欺人,害了他弟弟性命!
  马忠延却是言道,
  “这事儿分明便是小妹与铮弟做事不该,怎能怪到赵家头上!”
  这也是自家的弟妹,若是旁人家的逮到了浸猪笼,骑木马游街也是应当应份的!
  说完又道,
  “我家小妹已是嫁做他人妇,铮弟落榜便应在家用心苦读以后中了状元什么大家闺秀娶不得,为何又要来寻我家小妹!”
  言下之意自是有些怪那程铮勾引自家妹子,他也知自家小妹不守妇道,已为人妻还与人私通确是有错在前的,试问你一个深宅大院的妇人,若是有心不见人,那程铮还能闯进赵家么?
  不过一个巴掌拍不响,自家小妹不守妇道,那程铮也是一个枉读圣贤书的小人!
  因而他这话并无偏颇要是外人听来也觉马忠延是厚道人了!
  只是他却不知一番话倒给自家引来了杀身之祸,那程锦本就是个气量狭窄之人,又因多年际遇不顺人便更加偏激,听了他的话便心里暗想,
  听他这话的意思竟是怪我弟弟勾引他家妹子了!
  这时才恍然,说不得这马忠延暗地里也恨铮弟勾引她妹子,害得他丢了有钱有势的妹婿!
  说不定他便是赵一霸的帮凶,害了我弟弟倒在我面前装好人!
  想到想去竟是想进了心去!
  自此他对马忠延便怀恨在心,程锦在外头飘泊之时在蛮人之地得了一种草药,这类药叶极香,形如茶,却能致人迷幻,煎药服下身子立时便飘飘欲仙,但神智渐入迷障,或悲或喜,或见美色而起心,或见血腥而起性,端看服药的份量所定。
  这药外形极似茶叶,寻常人轻易分辨不出来,若是日日服用,不出一月便会令得人狂性大发,最后失了神智,不过因服用时可缓病痛,便被蛮族巫老用来治病。
  他前头替那蛮人中的巫老养过一阵子马,又因通汉蛮两族之语,还兼着做了一阵子通译,因能说会道那巫老便赏了他一些。
  程锦便用了这东西,混在马忠延常用的茶叶当中,那马忠延吃了之后果然回到瑜州不出半月,便因有一日吃了酒引发药性,狂叫着冲入河中淹死了!
  马家失了顶梁柱,生活立时陷入困境,程锦这厢却是站了出来,为马忠延料理了后事,全盘接手了马忠延的生意,对外却只称为马家人代管。
  后来又因那战事打到了瑜州便带着马家大小往临州去了,临州乃是京城繁华之地那时还未见颓像,程锦用马忠延的银子,在大街上盘了一间铺子还是做茶生意,他也是会做生意的,一年左右便将这铺子经营得十分兴隆。
  这时马家的大儿子也已十五岁了,便有心想出来理事接手自家父亲留下的生意,程锦这时那里还肯交还给他,自认为那是自家辛苦努力所得,当下使了点银子便买通了人,将那马家的大儿子强征入了伍,出去没有多久便死在了路上。
  程锦也是一个心狠的,心想老大死了还有老二,老三死了还有老三,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趁着马家老二生病之际,下了毒在他药碗里,将马家老二毒死了!
  老三虽然小也被他偷偷引到外头卖给了人牙子。……


第四百一十一节 仇报

  那马忠延的妻子连失三子痛不欲生,几次欲寻死,程锦便借着安慰看顾之际,趁虚而入让马忠延的妻子,将他误当了良人托了终身。
  两人做了夫妻养着马家的闺女,待到闺女长大便收了大笔的彩礼将人嫁了过去,那家人对媳妇本就苛刻,难产也不请大夫,只让接生婆想法子硬拽,结果孩子是出来了,大的那个身下的血如泉涌,却是糊了几层草灰都止不住,不过一个时辰便去了!
  马忠延妻子得知这事儿是一场大病,再好时人已是有些疯癫了,只将程锦认做了马忠延,每日里拉着他便回忆起两人少年成亲时的光景。
  那程锦心狠手辣却是对马忠延的妻子还有几分真情意,见这女人在外头都说夫家姓马,叫马忠延。
  又有这些年来两人虽是成了夫妻,却是一直无所出,也不知是否因程锦坏事做绝的缘故,他竟是渐渐没了男人的雄风,他自觉多年漂泊一事无成,连给程家留后也办不到,便索性破罐子破摔,弃了自家姓名便充做了马忠延。
  后头临州萧条,他便带了那女人到外头城镇上照旧摆茶摊为生,后头三五年日子过的倒也平静,只是程锦的妻子那病是越发的重了,有一回发病实在厉害,他也无钱,便请了一个游方的郎中来瞧,一剂偏方下去,人是好了不少,但药性太大将嗓子给弄哑了!
  程锦也没有嫌弃她,带着她一心过日子,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着了,没想到苍天有眼倒让他瞧见了仇人一家子。
  赵旭得了天下程锦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仇家已是贵为皇帝高高在上,他一介草民要报仇那是想也不要想,任是他瞧着皇帝狩猎的马队打眼前经过,仇人那横眉戾目的样儿在眼前招摇,恨得他夜里咬着棉被咒骂哭嚎,也没是半点法子没有!
  许是老天爷可怜他多年困苦又断子绝孙,便将那机会送到了眼前。
  保官与豫哥儿两兄弟来这茶棚里吃茶,问到他家乡,程锦却是猛然想起,马忠延还是眼前这位大殿下的亲娘舅!
  真是天助我也!
  他冒充那马忠延多年,早已驾轻就熟,马家的事儿他自小便知,随口说来便让那大殿下深信不疑!
  待到后头他一日日的来,银子给的再多他也装作不知,再三推辞之后才尽数收下!
  哼!
  银子如今于我有何用?
  我要的不是银子,是你们一家大小的不得安宁,最好是兄弟之间骨肉相残才好!
  因而他每一回都在那茶里下了药,却是一点点不多只让人觉着自家的茶好吃,最后吃出瘾来便又送了他一大包,连续吃上一月便能令人神智狂乱,再不得清明!
  保官请他来临州城,他自是要来,程锦还等着瞧堂堂的大殿下发疯砍人,若是能一刀子劈死他那皇帝老子,自家便是死也无憾了!
  那程锦被暗卫将肚子里的货全掏了出来,呈给了豫哥儿和保官看。
  保官看的是身上冷汗直冒,双眼发直,
  “没……没想……没想到这世上竟有这般歹毒之人!”
  豫哥儿却是叹道,
  “这世上最险恶的便是这人心,真刀真枪的我们不怕,最怕的便是阴谋诡计了!”
  程锦不过一介小民,因缘际会得了这么一个机会,若不是自家疑心重便要让他得逞了!
  想到这处豫哥儿也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大哥,那茶你全数吃了么?”
  保官苦笑道,
  “我却是昨儿晚上只喝过一回!”
  原来……原来自家昨儿晚上的异常竟是因那茶叶!
  其实那程锦也是十分小心的,他的茶叶之中只是混入了三之有一的草药,只是偏遇上昨晚保官要吃浓茶,又连着喝了三壶,药性累计起来自然便凶猛了!
  豫哥儿拍着胸口侥幸道,
  “幸好!幸好!也是大哥有天保佑没有日日喝那茶,要不然便真着了他的道儿了!”
  保官摇头苦笑,
  “你是不知我昨儿晚上做的了什么!”
  低头思虑良久道,
  “我想去见见他!”
  那程锦如今被暗卫的人已是弄的浑身血肉模糊,面目全非,四肢用铁链挂在木桩之上,手掌与腿掌钉上了指头粗的铁钉,任血长流。
  他若不是凭着胸口那一腔恨意,只怕早哭着求着要求死了!
  这么些年来,程锦颠沛流离生活艰难,便是凭着对赵旭的一腔恨意咬牙撑着,自是不会轻易就这般寻死的,他还等着瞧保官发疯呢!
  保官进了那石室盯着程锦良久,程锦一只眼已是充了血瞧不清人,只瞪了另一眼瞧着保官,见他一脸不忍不由的发出一阵嘶哑难听的笑声,
  “嚯嚯嚯……”
  “蠢货!赵旭生的儿子竟是这般好骗,不过报个人名儿,地名,说一段旧事便让你信以为真,怕是心里叫我舅舅多少回了吧!嚯嚯嚯!”
  保官负手立在那处面无表情的瞧着他,待他笑过才道,
  “你那茶叶我只吃过一回!”
  程锦立时瞪大了眼,
  “你……你为何没有吃?”
  保官轻轻叹了一口气,
  “因为我蠢,我心软糊涂,感情用事,轻易信了你是我亲舅舅,亲舅舅给的东西我舍不得吃,任是在你那茶棚里吃上了瘾,不吃便想的慌,我也不愿意就这么把舅舅给我的心意给吃没了!”
  程锦瞪着他,他万万没有想到事儿竟是这样子的,这厢身子乱抖着,
  “你……你……”
  保官又叹了一口气,抬头望向地牢上头一角那小小四方洞口,光亮自那处照进来打在他白皙俊俏的五官上头,眉眼之间的柔和似极了马氏,程锦恍惚之间想起了儿时桂花巷子里的旧事!
  那马氏便是这样的,又胆小又爱哭,却偏爱整日跟着他们跑,一帮子大男孩子那里耐烦带她,只有弟弟程铮愿意轻言细语的对她说话,两人手牵着手,自小时一直到了大!
  “若是没有你们赵家该多好!若是没有赵旭那纨绔该多好!”
  马氏说不得已是嫁给了自家弟弟生儿育女,父母有儿孙绕膝必能长命百岁,他也不会飘泊异乡,四处为家却又四处不是家了!
  保官摇了摇头道,
  “你错了!没有赵旭,还李旭,王旭!你那弟弟自京城之中一去不回之后,他与马氏的姻缘便断了!即是断了又何必再续?这样的事儿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忍受,我现才知晓我爹爹为何不愿提起旧事,他不是觉着丢脸,而是因着想起你们这类人来让人恶心!”
  将自家命运的悲惨归结到了旁人的身上,只要是与他们不利旁人做什么都是错,便被他们拿刀子捅了,还怪你骨头太硬折了刀刃!
  程锦偏执多年那里听得进去,只是拿一只独眼瞪着保官,挣扎扭动着,面容狰狞的瞧着保官,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你们杀人不偿命,还能坐天下当皇帝!我们无辜之人却要日夜受苦,无家可归!”
  保官见他已是入了魔一般,知他再听不进去,只是叹了一口气道,
  “我来这处也不是与你理论的,念在你我相识一场,自是要亲手送你走的,你还有什么遗言要讲么?”
  程锦闻言哈哈大笑,
  “好好好!你老子杀了我兄弟,你杀我!好好好!我们程家人俱都丧于你们赵家人之手!好!”
  保官再不想听他说话,这厢腰间的短刃却是抽了出来,
  “噗嗤!”
  一刀便捅入了程锦的心窝中,程锦有些不敢相信一般低头瞧了瞧插在胸口的尖刀,抬头瞧向保官,
  “嚯嚯……你……你果然……果然还是赵旭的种……”
  马氏软弱可欺便是一个蚂蚁都不敢捏死,只有赵旭那杀人的狂魔才能生出这样的儿子来!
  保官苦笑一声道,
  “我便是恨不能更似他一些,便没有今日之事了!”
  若是爹爹定不会似他这般感情用事,真假不分的!
  程锦这厢心脉已断,不过几息的弥留之际,当下强提了一口气低低道,
  “我……我……跟……你说……我那……那婆娘是我同伙,你……你也一并将她……杀……杀了吧!”
  保官闻言摇了摇头道,
  “你想让她给你陪葬,我却是不会如你所愿的!”
  “你……”
  程锦梗着脖子最后瞪了保官一眼,便断了气!
  ……
  保官自那地牢之中出来,吩咐暗卫道,
  “寻个地儿将他葬了吧!”
  豫哥儿正等在外头闻言撇嘴道,
  “葬什么葬!寻个乱葬岗往里头一扔,给那些个野狼吃了,也算是他最后做了好事儿了!”
  保官沉呤一不语,良久对豫哥儿道,
  “程锦说他那妻子是同谋,让我也一并杀了!”
  豫哥儿一听也猜出他的用意来,却是冷笑道,
  “杀啊!那婆娘死了两个男人,又死了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又是个哑巴,活在这世上总是受罪,倒不如送她下去,待到了地下也好同你亲舅一起教训那程锦!”
  保官摇头道,
  “她也是可怜人!总归我还要叫她一声舅母的!”
  之后保官倒真将她养了起来,不过三年那女人便病死在了这宅子里。
  保官与豫哥儿将这间事了了,回到宫中豫哥儿只是回了林玉润一句,那舅舅是个假冒的,便再无下文,林玉润也没有追问!
  其余人等对此事是一概不知,保官这厢回去却是将自家一宿一宿的关在了书房之中,待到第五日夜里,趁着赵旭还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之际求见了赵旭。
  赵旭听了小太监来报有些惊诧,
  “保官这时辰来寻朕作甚?宣!”
  外头小太监领了保官进来,保官进来便扑嗵一声跪到了地上,
  “爹!”
  赵旭不知实情,还在那处笑道,
  “你这是闯了什么祸?”
  继而又想,自家这大儿子老实的过分那里是闯祸的人,必是他那几个弟弟闯了祸,让他来顶锅的吧!
  当下笑道,
  “你自家闯了祸我便饶你,你兄弟们闯了祸你可不能背!”
  保官摇头道,
  “爹爹!是孩儿自家糊涂……”……


第四百一十二节 自请

  保官跪在那处,将程锦的事儿一五一十向赵旭道了出来,又自怀中掏出那一包茶叶放到到龙案之上,赵旭坐在那处眼瞧着这一包东西,一双手握紧成拳听他说完,便一拳打在书案之上,
  “保官,你何其的糊涂!”
  保官一个头磕了下去,
  “爹爹,孩儿有错,孩子确是糊涂!”
  赵旭起身出来负手立在了西窗之前,眼望窗外叹了一口气道,
  “傻孩子,我不怕你错认贼人,也不怕你破财失银,人生在世栽跟头是常有的事儿,你虽性子软弱却是个心地善良醇厚的孩子,这是你的长处也是你的短处,不过令我欣慰的却是你照顾那妇人之举,大丈夫立身处世恩怨分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她也算得上是你的舅母,你这样也是仁义了!”
  “爹!”
  赵旭又冲他摆了摆手道,
  “唉!我只叹你太过重情义,将自家置于了险境之中,若是没有你弟弟机警,这时节只怕你已是神智大变,狂性大发了,伤了你自己,又或是你兄弟甚至你妹妹、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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