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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妇归来-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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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相,他那么爱自己,哪舍得自己因为他而受不必要的怨气与辱骂,更怕别人瞧不起自己。
    所以,他宁愿死,也不愿意自己为他求情,更不愿意自己当众认他这个父亲。
    他明明可以继续帮着皇帝将阴谋策划得更加完美,他明明不必要帮着晋王废帝,这样,他可以继续他的权臣之路,继续风光和跋扈下去,以后再扶持二皇子上位,继续当他近乎摄政王的权相,可是,他却偏偏选了一条死路,一条明知对他没有半点好处的绝路。
    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女儿?
    如果她不是晋王世子妃,或许,贺相的立场不会改变。
    他也就不会得罪皇帝,更会步入如此绝境。
    不,她不要他这样为自己牺牲,过去他与穆夫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故事她不知道,也没法参与,缺失的那二十年父爱,穆清瑶相信,不是贺相不愿意给,而是无法给予。
    所以,她从来不怪他。
    他是佞臣也好,是媚臣也罢,就算他是个倌人,只要他对自己的爱是真诚的就行了,他就有资格做她的父亲。
    穆清瑶猛地扑过去,抓住贺相的双臂,将他的身子转过来,让他不得不直视着自己:“看着我,告诉我,你真的忍心再一次抛下我娘,抛下我,你真舍得死吗?我还没叫过你一声……”
    嘴巴被贺相捂住,贺相眼圈红红地,死死地瞪着她,手指轻点,制住了穆清瑶的哑穴,眼泪明明静静地滑落,唇畔却带着欣喜而又满足的笑意,声音黯哑:“听清楚,我与你娘,早就成了过去,她现在是穆将军的夫人,而我,也有了自己的家庭和孩子,你说这些,可有想过会伤害你娘和你爹?又让我的夫人做何想?”
    借口,全是借口,穆清瑶知道,他不在乎这些,他连佞臣之名都不在乎,怎么会在乎穆将军会不会受伤?
    穆夫人一直摆明了说,穆清瑶不是穆将军的亲生女儿,就是想给穆清瑶留个余地,好让她将来认自个的亲爹,所以,穆将军和穆夫人都不会因此而受伤。
    至于贺夫人,更是借口,贺相有爱过那个女人吗?贺夫人比贺相大了好几岁,以霜居之身嫁给年轻俊美的贺相,当年,这其间肯定又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贺相这一生,有多凄苦,别人感受不到,穆清瑶却是感觉得到的,因为,她看得出,贺相有多爱穆夫人,多在乎穆夫人,所以,才会为了他与穆夫人生下的自己这个女儿而不顾一切。
    穆清瑶拼命地摇头,眼泪也止不住的流。
    太后眼神复杂地看着穆清瑶,欲言又止。
    夜笑离想过来拉穆清瑶起来,却被晋王制住。
    这是她与贺相父女间的事,别人不能插手。
    大臣们都怪异地看着穆清瑶,有些人知道当年一些事的,便开始揣测,而太后复杂的眼神让贺相更加担忧,半扶着穆清瑶,将她送到夜笑离手里:
    “世子妃,臣……将她交给你了,管好你的娘子。”贺相语气郑重,让穆清瑶想起现代时婚礼上,父亲将女儿的手放在女婿手里的情形,一样的不舍,一样的心疼,一样的慈家,一样的满怀期望。
    “贺相放心,我用我的命保证,会管好她。”夜笑离也郑重地回答。
    贺相眼里升起一抹满意与感激,拍了拍夜笑离的肩,转身走向晋王,恭敬地跪下:“臣,贺初年,这些年嚣张跋扈,擅弄权术,确实犯下死罪,求王爷赐臣一死。”
    晋王深深地看着贺相,眼里满满都是欣赏与敬佩之色,贺初年也许这一生过得并不光彩,但他过得真实,真切,既便是做佞臣,做坏人,他也坏得坦坦荡荡,比起朝堂上,一撂子的伪君之来,这样的人,光明磊落,更值得信任,更让人尊敬。
    晋王素来不喜欢贺相,恨他扰乱朝政,不顾百姓生计。
    但是,今天的贺相让他刮目相看,有的时候,朋友,不一定是你最尊敬的,而对手,也许才是你敬重的。
    贺相与晋王,这就这样一对相敬相杀的对手。
    只是现在,这种关系因着穆清瑶的缘故已然转换。
    贺相自己认罪了,群臣反而不知要说什么好了,便是太后,眼里也露出些微的震惊与欣赏之色。
    晋王却似乎还在犹豫。
    “王爷,新朝即将初立,您需要一个举措立威,顺民心,安民意,杀臣,于朝堂,于您,于百姓都有利,别犹豫了。”贺相道。
    有人如此劝人杀自己的么?
    晋王看得出,贺相一心求死。
    昨日与他商议时,他的眼神还湛亮精明,说明,他根本就不想死。
    让他有如此死志的原因,就是皇帝那番话,皇帝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明他们之间不耻的关系,尤其是在穆清瑶面前,说了那么多令人不耻的话,让他这个做父亲的,再也没脸面对。
    尽管瑶儿并不在意,可以贺初年的骄傲与清高,又怎么能忍受?
    他宁愿死,也不愿意给女儿沾染污点。
    穆清瑶不能说话,被夜笑离紧紧搂在怀里,除了默然流泪,她不知还能做什么,看着垂头跪在晋王面前认罪的贺相,她的心,如压了千斤重石,沉闷得快要缓不过气来,更是一阵阵钝痛,痛得她快要停止呼吸。
    “来人,将贺相押入刑部大牢,听候发落。”晋王终于打破沉寂,朗声道。
    贺相眼里滑过一丝诧异,轻轻吁了一口气,回眸看向穆清瑶,见她哭成了泪人,心又是一阵揪痛,她那声爹,差一点就喊出来了,自从知道真相后,那声爹,他不知道有多盼望,简直做梦都在肖想,一直不敢挑明自己的身份,怕紫茹会不痛快,怕瑶儿会嫌弃,还好,他贺初年的女儿,果然与众不同,她眼里的时非,根本就与现世不同,她不在乎他是佞臣,更不在乎他的过往。
    他爱她,想做一个合格的父亲,这于她就够了。
    傻孩子,不知道认自己这个父亲,于她将来有多少危害吗?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单纯只是一个世子妃了,她会是太子妃,将来还会成为皇后,成为一国之母,她的儿子是要成为大锦的继承人的,怎么能有他这样一个不堪的父亲呢?
    有他这样的爹,比起穆靖远那个商户出身还要令人不耻啊。
    所以,就算是再企盼,再肖想,就算忍得快咬碎一口玉牙,他也不能让她那声爹叫出来。
    孩子,不是爹不想认你,是不能,聪慧如你,一定会明白爹的苦心,孩子,爹走了,如今还有来生,爹不会再错过你娘,会从你呱呱坠地开始就好好照顾你,疼爱你,不会让你如今世这般,受尽苦楚,是爹不好,爹不合格,没资格做你的爹,你别怨爹……
    贺相雅润的眸子里,含着千言万语,目光久久停留在穆清瑶的脸上。
    两名侍卫应声出列,走到贺相身边。
    没有人催他,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贺相很不舍,那目光就象是粘在了穆清瑶脸上一样,但是,再不舍,也不得不舍。
    猛然转过身,挺直了背脊,昂首向楼下走去。
    “贺相……”夜笑离追上前几步。
    贺相回头淡淡一笑:“正好,世子爷,罪臣求你一件事,能否将罪臣与女儿雪落关押在一起,罪臣想在有生之年,再陪陪她。”
    那也是他的女儿,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疼大的女儿,虽然不争气,虽然很任性张狂,但那还是他的女儿,别人怎么瞧不起她都行,他却要一直关爱她下去,直到死。
    夜笑离听得一滞,点了点头:“我会安排好的,贺相保重。”
    贺相终于被打入天牢,皇帝稍感快慰,只是,他还是怎么也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落败的,明明就安排好了一切,既便是太子突然发狂,谋杀自己,但晋王也不该如此轻易就脱险啊。
    五千精兵,还只派上了两轮阵列,就全然落败,怎么可能?
    皇帝伤口很痛,已然奄奄一息了,但他还是不甘心,想弄明白,自己到底输在哪里?
    晋王还是命人将皇帝抬入了乾清宫,晋王倒也没走,在皇帝床边坐了下来。
    看着他一脸纠结,晋王好心地蹲下来,柔声道:“皇兄是不是还在想,为何我会轻易脱险?”
    “你应该早就知……知道了朕的计划,这点朕明白,是贺初年告的密,虽然朕没有告诉他何时会动手杀你,但整个计划是曾经演练过的,只要起个头,他就知道下一步怎么走,可朕就是不明白,五千精兵,你又没带军士进宫,就那么十几个人……”
    “不急,皇兄,我让你见一个人,你很快就会明白。”晋王说着,拍了拍手。
    禁军大统领林朗大步走了过来,向晋王行礼:“臣禁军大统领林朗,见过晋王。”
    皇帝不可思议地指着林朗:“你……你竟然……”
    “不错,林朗早在本王回京之前,就是阿离的人了,所以,皇兄你现在明白了吗?你的袭杀计划确实很周祥,不过,我的儿子却比你的儿子能干太多,首先,他在瑶儿被打入大牢时,就开始筹划和准备了,城防营,禁军,都是他收服过来的。京城的防御,以此二衙门为主,却都被阿离收服,皇帝,其实你的头早就枕在刀口上了。”
    “再者就是,我回来后,早就有了打算,在太和殿打皇后那一幕就是在激怒你,不过,说真心话,如果你不设计杀我,我或许还会给你个寿终正寝,等你百年之后,再把皇位传给阿离也是一样的,我素来对这个帝位不是太在意,不然,当年也不会轻轻松松就让给你了。”
    “我如此想,也还是顾念你我手足一场,只要你不太狠心,太过份,我会给你留一线余地。
    但是,皇兄,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阴险狡诈,还要狠毒,今日的袭杀,你是要灭兄弟我的全家啊,你连母后都不肯放过,真太让我失望了。”
    晋王道。
    “成王败寇,你现在赢了,就来拿什么道德礼义教训朕,身为皇家人,为了权势地位,哪个又是干净纯洁的?谁手上没有沾血,没个上百条人命?”皇帝很不屑道。
    “所以,我和你是不同的,我手上也沾了血,沾的却是敌人的血,没有亲人的。
    不过,如果我的亲人非置我于死地,想要杀死我的家人,那我也不在乎兄弟相残,手足睨墙。
    不过,我还是给你机会,只要你不动手,我便忍。
    我就算要上位,也要正大光明,不给臣子,给天下百姓诟病的话柄和机会。
    所以,明知你派个慈宁宫小太监来以母后之名召我进宫是有阴谋,我还是来了,带着我最在乎的家人赴你鸿门宴,等着你自动往我铺就的大网里钻。”
    皇帝听了双眸满是恨意:“你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你是故意的,故意等朕围剿你,故意隐藏你的实力,其实早就买通了林朗,枉朕还为手中的五万禁军得意,就算那五千精兵无法杀了你们父子,还有五万禁军在,既守得住城门,又能将你们全家剁成肉泥,真是好笑,天大的笑话啊。”
    皇帝气笑,怆然而又悲愤。
    晋王冷哼一声:“你委屈什么?这一切都是我逼你的么?我可曾逼你下手杀我了?”
    皇帝听得一滞,怒吼道:“你不给我脸,我这个皇帝做得还有什么意思?”
    “早在几十年以前,你就不要脸了,现在还谈什么脸面?你昏庸就罢了,只要好好做你的皇帝,我替你守着江山,保你一世无忧就是,没那个斤两,却还非要作,自个作死,能怪我么?”晋王不屑道。
    皇帝听了更气,抓起枕头就砸,晋王不屑道:“省省吧,若不是阿离的药给你吊着一口气,你早没命了。”
    “你这么恨朕,朕死了不是更好么?为什么还要吊着朕这口气?”皇帝颓然道。
    “当然是要让你亲眼看看,我是如何明正言顺,在万人期盼下登上帝位的。也让你知道,当年,你当上皇帝,并非你赢了,而是我让,我若不让,这个皇帝,你一天也做不成。”晋王哈哈大笑道。
    皇帝就算再蠢,也明白自己完全中了晋王父子的圈套。
    先是作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只带几个人进宫,十几个人由着太子组织的五千精兵围杀,却早就暗中将朝臣全都召集在宫里,让他们目睹自己和太子残害他这个兄弟一家的真相。
    如此一来,就算他脱围后,将自己杀了,大臣们心中也能接受一些,然而,爱惜羽毛的晋王根本还不满足这一点。
    故意安排了贺初年挑起太子的嫉恨,让太子在绝望的妒火里暴发,以至动手谋刺自己。
    现在好了,明明晋王才是最终的受益者,但在群臣眼里,他才是受害者,登上皇位也是理所当然,应理明条的事。
    自己父子则一个背上残杀手足的骂名,另一个则背上弑父谋逆的罪名,好,好,真的好,一切都算计得精精细细,毫无破绽,天底下,怕也唯独他有这个本事在抢夺帝位的争斗中,能里子面子全占尽,不得半点骂名,这样的心机,自己又怎么跟他斗?
    他说得没错,他想要当皇帝,早就可以当,只是不屑,懒得与自己争罢了,
    “你赢了,朕不如你。”皇帝由衷地说道,只是,一双与晋王相似的俊眸里,有着刻骨的仇恨与怨毒,“你当皇帝吧,我会在地下等你,诅咒你的,晋王,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晋王微微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你是不是认为,全是我的算计,你才败得如此彻底的?”
    “难道不是么?”皇帝怒道。
    “怎么不想想,我算计的是人心,如果,你的心不那么狠毒,还念半点兄弟之情,你不设计杀我,我的计划,又怎么实施得起来?还有,如果太子心性良善一点,包容一点,明慧一点,又怎么会在几句话的挑拨之下,就狠心动手杀你这个父亲?皇兄,你败的不是这场权谋,而是做人,你做人就很失败,做父亲更失败,为身不正,也教不出优秀的儿子,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晋王说罢,冷冷地站起来,朝外走去。
    “晋王,你杀了朕,有本事杀了朕。”皇帝恶狠狠地狂吼。
    “你当我傻啊,杀了你,减轻你儿子罪责?让我分担一些?妄想!”晋王含笑道:“何况,让你活着,比死更痛苦,我还要让你亲耳听到废你的诏书,亲眼看见我登上你最在意的皇位呢。”
    皇帝气得一口血堵在了喉咙里,眼睛翻白,晕了过去。
    这一夜,穆清瑶睡得很不安稳,梦中,总浮现出贺相的脸来,慈爱的,温和的,薄怒的,可不管在什么情形下,只要面对她,贺相都是一脸笑,慈和的,象会随时将她拥进怀里疼爱的样子。
    可画风一转,变成了贺相身着囚衣,披头散发被押上了刑场,千万百姓围观,都指着贺相骂,骂他是祸国殃民的佞臣,骂他擅弄权术,骂他狐媚惑主,还拿臭鸡蛋,烂菜叶砸他……
    指尖突然刺动,猛然从梦惊坐起,全身汗透。
    手却被夜笑离捉住,阿离漆黑的眸子里全是担忧:“你梦魇了,还好,总算醒来。”
    穆清瑶扑进夜笑离的怀里就哭:“好可怕,好可怕,他们都在骂贺相,还把他押上了断头抬,相公,我好害怕,好害怕。”
    夜笑离心疼地将她揽进怀里:“傻子,那只是梦。”
    “可是,他已经在大牢里了,臣子们不会放过他的,尤其那些忠心皇帝的大臣们,肯定恨死了他,觉得就是他害了皇帝。”穆清瑶哭道。
    “傻娘子,你不信你相公我么?”夜笑离心疼地将她的脸从怀里挖出来,捧着,吻去她脸上的泪珠。
    穆清瑶瞪大水汪汪的泪眼,直直地看着夜笑离:“相公会救他吗?”
    “当然,只要是你在乎的,我都会救。”夜笑离温柔地看着她道。
    穆清瑶长舒一口气,顿时安心不少,懒懒地偎在夜笑离的怀里,抬眸看,外头还是夜色深浓,想着他方才给自己扎了一针,怕是一直就被自己的梦症所扰,根本没睡,原就撕杀了那么久,消耗不少体力,再不休息好,明儿怎么面对繁杂的政事?
    “睡吧,相公,你握着我的手,我就不害怕了。”主动凑过香唇,亲了亲夜笑离的嘴角,往被子里溜。
    夜笑离却拦腰将她抱起,朝耳房里去:“汗湿一身,睡不好不说,还会染病。”
    耳房的浴桶里,早就备好热气腾腾的药汤,三下两下就剥了穆清瑶的衣服,将她浸在热汤里。
    穆清瑶还没来得及羞涩,他已经拿起帕子轻柔地替她擦洗着身子。
    顿时,心里满满当当全是甜意,象喝了蜜糖一样的清润甘甜,脑海里的担忧与惧意也消散了不少,是啊,有相公子,怕什么,他会象贺相一样护着她,疼着她,宠着她的。
    只是这药汤,是何时准备的?一看就是他精心调制近的,莫非,他根本就没睡,她在做梦,他就陪着她,并且调制药汤。
    心疼的拉住夜笑离的手臂,傻傻地说道:“相公,你对我真好。”
    夜笑离灿然一笑,附下头啄了下她的嘴角:“还不够,要做得更好,才能让你忘了别人对你的好,会只依赖我的好。”
    这话说得,怎么带着酸味儿呢?
    莫非他在吃醋?
    谁的?贺相的?
    穆清瑶瞪大眼睛,正要说话,夜世子不知何时,身子也精光溜溜了,长腿一跨,便也进了浴桶,唇,很快捉住了她的柔软,一阵天昏地暗的吻,穆清瑶脑子一白,沉浸在夜世子的温柔里。
    晋王和王妃起得不早,昨儿晚上太累了,天将发白时头才挨着枕,所以,睡得有点迟。
    王妃正服侍王爷洗漱,冰儿慌慌张张地进来:“不好了,不好了。”
    王妃被昨儿个惊天动地的撕杀弄得成了惊弓之鸟,一听这话,吓得脸色就发白,惊道:“怎么了?怎么了?又有人围杀来了?”
    王爷一巴掌拍向冰儿的脑袋:“有话好好说,什么不好了?”
    “世子妃,世子妃她一大早就跪在了院子里。”冰儿一脸吃惊道。
    “瑶儿?你说瑶儿跪在正院的院子里?做什么?”王妃一听就心疼了,提起裙摆就往院里冲。
    晋王无奈地摇头,他家娘子,四十岁了,还象十几岁的小丫头一样咋咋呼呼,急愣愣的,这些年,把她们母子扔在京城里,扔在皇家这一堆子虎狼的嘴边,真是太难为她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贺雪落的转变

晋王并没有跟在王妃身后去院里,而是慵懒地坐在正堂里等早膳,手里拿着本帐册在看。
    王妃一冲进院子,果然见穆清瑶当真对着正屋里跪着:“做什么,这是做什么呀,好端端的,有话进屋说就是,跪着做什么?天寒地冻的,你是成心把自个弄病,让娘担心么?”
    王妃一阵碎碎念,不由分说就拽穆清瑶起来。
    穆清瑶眼巴巴地看着王妃:“娘,您别拉我,让我跪着,我要求父王,放过我贺相。”
    王妃怔住,昨儿个在望月楼是,阿瑶就对贺相很是关切维护,今儿竟然还跪在院里替他求情,这不对啊,阿瑶虽然良善,但也知轻重,不是傻好人,贺相之事,关乎晋王的声望与威严,更关乎臣心民意,不能随便处置啊。
    自个都明白的道理,阿瑶这么聪明,怎会不明白?
    明白却还来跪求,为难王爷么?
    这真不是她的性格啊。
    “阿瑶,这是为何啊,你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王妃皱眉问。
    “娘应该知道,我不是穆将军的亲生女儿。”穆清瑶道。
    王妃怔住,惊道:“那你是谁的女儿?莫非……是贺初年的?”
    猛然想起当年的一些事来,惊得嘴都合不拢:“当年……当年你娘是和贺初年特别好来着,两人还一起跟着王爷去了南越,那时候,娘还没嫁……是你娘告诉你的么?”
    穆清瑶摇头:“不是,我娘没明说,可我知道,贺相他应该就是我爹,所以,我来求父王法外施恩,别杀了他。”
    “本王还没有登基,你就让本王来法外施恩,瑶儿,你让本王很不好做啊。”晋王此时慢悠悠踱出屋来,淡淡地说道。
    “瑶儿知道是在为难父王,可是,这是瑶儿的本份,如果他真是瑶儿的生父,不求,心中难安,求了不允,是瑶儿能力有限。”穆清瑶道。
    晋王略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本王告诉你,贺初年犯的是国法,如何处置,由三司会审,定何罪便是何罪,本王不会随便干涉。”
    说罢,晋王便又慢悠悠踱回屋里,回头皱眉道:“本王饿了,早膳备好了没?记得给瑶儿煎一碗姜茶。”
    见穆清瑶还没起来,王妃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道:“快起来,别惹你父王生气,他素来是说一不二的,若贺初年真是你的生父,咱们再想法子求他便是。”
    穆清瑶要的就是这句话,苦着小脸立马起来,似乎脚太痛,一个趔趄歪在王妃怀里,王妃越发心疼了:“腿麻了吧,跪多久了?”
    “不久,半个时辰。”穆清瑶道。
    “半个时辰还不久,你也真是的,对了,阿离呢,他舍得你来跪着?”
    王妃继续碎碎念,穆清瑶却扯开了话题:
    “娘,父王真的要登基当皇上,将来后宫进人怎么办?”
    王妃怔住,愣了愣道:“自古后宫不都该有妃子的么?这有什么好办不好办的,反正阿离都这么大了,谁还能抢了他的地位不成?”
    这回换穆清瑶怔住,王妃还真是开通,后宫进妃子,她竟然觉得理所当然,就没想过,会分了王爷的爱,她能忍受与别的女人一同共享一夫?
    看她沉默,王妃突然眼神严厉地看过来:“阿瑶,做女人还是要本份一些,一切当以丈夫的利益为重,你可明白?”
    穆清瑶心中浮起一抹苦涩,辛辛苦苦逼着晋王上位,难道就是来给自己找膈应的么?
    晋王称帝,夜笑离势必会成为太子,太子岂能只有一个太子妃?
    好吧,现在谈这些还为时过早,她也只是探探王妃的口气,若是能婆媳二人联手,当然更好啊。
    可王妃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原又是个乐天的性子,思想里,三妻四妾早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皇帝充实后国原是国策,王妃更不会反对。
    所以,联合王妃是不可能的了。
    不过,俗话说,堵不如疏,这种事情,得从源头抓起,重要的不是自己能不能容,而是夜笑离会不会纳,专一不专一。
    一时,穆清瑶把这事抛在一边,不再去想。
    进了正堂,穆清瑶上前恭敬地给王爷行了一礼:“儿媳给父王请安。”
    晋王眼皮没抬,嗯了一声:“坐吧,一会让冰儿去请阿离过来,咱们一家子好好用个早膳。”
    穆清瑶却不起来,眼巴巴地看着王爷。
    王爷皱了皱眉。
    “父王不该给阿瑶一个红包么?您回府来,阿瑶可还是头一回正经给您请安。”穆清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道。
    王爷愣了愣,难得的不自在道:“倒是望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个精致盒子,正是上回递给穆清瑶,王妃没让收的那个。
    盒子都是黄花梨木的,可见里面的东西会有多珍稀。
    可穆清瑶却不肯接。
    “瑶儿,快接着。”王妃急了。
    “父王,能不能换件瑶儿想要的东西?”穆清瑶道。
    “你瞧都没瞧,怎知就是你不想要的,再说了,长辈赐,不可辞,你不懂么?”晋王皱眉道。
    “父王赐的,当然不敢不要,只是,瑶儿心里有更想要的东西。”穆清瑶坚持道。
    “如果是替贺初年求情,那就免了,本王说一不二,你就别废这心思了。”晋王冷下脸来道。
    穆清瑶心中一怒,虽然贺相确实有诸多不是,但昨日之事,若没有贺相的大力支持,晋王又怎么会如此轻松而又完美的废掉皇帝?
    这不是过河拆桥么?
    “我不是求你放过他。”穆清瑶的脸色也不太好看,神情冷冷的:“父王方才也说了,贺相之事,该由三司会审,该定何罪便定何罪,我是请您记住今日所说的话,如果三司找不到有力的证据证明他有罪,便请依法将他释放。”
    晋王眼里几不可见地滑过一抹笑意,却还是冷着脸:“本王说出去的话,不会收回,这点你放心。”
    穆清瑶这才起了身,晋王正要继续看帐册,手中的盒子却被穆清瑶一把夺过,他不由愣了愣,呆呆地看着穆清瑶。
    “莫非父王不是送给我的?”穆清瑶没好气道。
    晋王扯了扯嘴角:“跟你娘一样不讲道理。”
    听这口气,晋王跟穆夫人确实熟,否则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用过早饭,晋王便进了宫,大臣们开始着手草议废帝诏书和晋王登位事宜,很多事情要召告天下,程序礼仪复杂得很,王妃也跟着进了宫,夜笑离则和言若鸿不知忙什么去了,穆清瑶懒得进宫,直接去了刑部。
    晋王昨儿晚上就恢复了史大人的官职,刑部又由史大人掌管了。
    穆清瑶是晋王世子妃,更是将来的太子妃,刑部官员一见,当然不敢拦,很顺利的,穆清瑶就进了大牢。
    贺相所在的牢房还算干净整洁,没有一别的犯人关押在一起,看来,晋王还是给了贺相一定的优待。
    再好的牢房也还是牢房,穆清瑶没有带任何随侍,连墨玉也没让跟着。
    长长的走廊,阴暗而潮湿,壁上挂着豆大的油灯,昏暗的灯光打在前方狱卒的身上,发出阴森的光晕,有种阴曹地府的即视感,穆清瑶也不是第一次来刑部大牢了,自己就被送进来过三回,可都不如这一次,感觉凄凉落寞。
    心里闷闷的难受。
    “世子妃,相爷就在前头牢房里,您放心,干净得很,相爷不会太难受的。”那狱卒似乎看出穆清瑶的心思,安慰道。
    “你退下吧,我自个进去就好。”穆清瑶不想让人打扰。
    狱卒很知趣地退下。
    穆清瑶推开前头走廊大门,缓缓向里走去,远远的,就听见贺相正在哼唱着歌曲:“月儿弯,树叶静,小鸟儿都歇息了,宝宝也乖乖睡……”
    声音轻轻的,带着慈爱与安祥,如细纱在指间流缓缓流泄般温柔和暖。
    抬眸看去,只见贺相正轻轻拍着床上的贺雪落,眼神柔和宁静。
    贺雪落眼睛半张半合着,迷迷糊糊地看着贺相,时不时的皱眉,贺相就伸出手去,轻轻揉捏着她的眉间,继续哼唱着儿歌。
    在大牢里,却然有如此温馨和暖的画面。
    一阵鼻酸,穆清瑶忙捂住嘴,呆立在原地。
    贺相却抬起头来,淡淡地看着她,穆清瑶刚要说话,贺相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向她招招手,穆清瑶便提了裙,急急地走了进去。
    贺相指指身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穆清瑶挨着贺相坐下,眼巴巴地看着他。
    贺相一只手还在轻拍着贺雪落,另一只手便伸过来,揉了揉穆清瑶的额发。
    穆清瑶的心,顿时暖暖的,象在温泉里淌过,舒坦而又慰贴。
    她干跪伏在贺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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