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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弃妇归来-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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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倒是很关心阿鸿嘛。”夜笑离意味深长地看了穆清婉一眼道。
    穆清婉的俏脸顿时染上晕红,一跺脚道:“不能关心么?你们两个过自个的小日子,不管我们了,就不兴我们相互关心关心?”
    “兴,兴,太兴了,你们多多关心啊,也省得我为阿鸿操心,你姐担心你。”夜笑离心情大好道。
    穆清婉被他说得更不好意思,扑到穆清瑶身边:“姐,姐夫的嘴很坏。”
    确实很坏,常常吻得她透不过气了。
    穆清瑶嗔了眼夜笑离,那厮却伸出一根手指抚了抚他那软润亮泽的薄唇,眼神斜飞过来。
    穆清瑶的心怦地一跳,顿时脸红耳躁,丫丫的,这厮就是个精虫上脑的,随时随地都可以*,偏偏外表还是一副清雅如仙的禁欲系男样子。
    闷骚!
    “贤婿啊,我也是没法子了,才想了这么一破招,反正你来也来了,就给治治吧。”穆将军道。
    夜笑离道:“阿鸿人呢?”
    “去皇宫了。”穆将军道。
    “去皇宫做什么?”夜笑离问。
    “不知道。”穆将军无耐道。
    “哼,他找皇帝要承诺去了,也不想想,那么多年过去,皇帝还会尊守诺言么?现在南楚就掌在本王的手里,他一个毛头小儿,乳嗅未干,又无实权,皇帝凭什么护着他?”摄政王冷笑道。
    “这倒也是,不过,本世子就不知道,一个死了的摄政王,于大锦有何益处。”夜笑离笑得清浅,眸光却冷厉如霜。
    摄政王立即垮下脸来,指着穆清瑶道:“就是你,是你害得本王连朝堂不敢上,今天你若再不给本王解药,本王不会罢休的。”
    “切,我很怕啊。相公,咱们回去。”穆清瑶拖住夜笑离的手就往外走。
    穆将军拦住道:“你们别管他,就当是帮帮为父,帮帮阿鸿吧,他若再这么下去,皇上会责怪阿鸿的。”
    这点夜笑离心里也清楚,药是穆清瑶下的,皇上这点肯定清楚,只是没有加以责怪,一是这位摄政王确实嚣张不讨喜,皇上也想惩治惩治他,打击他的气焰,二是到底还是顾及晋王府的,皇上轻易并不责罚穆清瑶,婚前是一回事,婚后她已经是晋王世子妃了,再有小动作,皇上不好象父王交待。
    但是,摄政王是手掌南楚,大权在握,皇上现在也拿他没办法,而南楚是大锦的南境重地,一旦南楚出问题,蠢蠢欲动的南越保不齐就会借机挑起战争,如果南楚投向了南越,那事情就更不可想象。
    念及至此,夜笑离正要拿出解药来,突然,红影一晃,一把将他的药袋子抢了过去。
    “阿离,你干什么?”
    言若鸿一脸怒色地看着夜笑离。
    “阿鸿,拿来。”夜笑离无奈道。
    言若鸿却冲到床边,一把掀开被子:“脏死了,谁让你睡本宫的床?”说着,拎起摄政王就往外一甩。
    他一系列动作快如闪电,穆将军想阻止时,已然来不及,能阻止的只有夜笑离,可这位似乎一点想要阻止的意思也没有。
    摔在地上的摄政王痛吟一声,许是中毒太久了,这么多的毒痛让他变得很虚弱,所以,伏在地上半天也没起来。
    言若鸿犹自愤怒,“以后不许你进本宫的门,又丑又脏。”说着又去拎摄政王,摄政王被他虚弱的拎在手上,神情可怜又难看,言若鸿正要往外甩时,突然,一柄小而薄的刀直刺他的肋下,招式凌厉而狠辣。
    而出刀的,正是方才还虚软无力的摄政王!
    只听得噗呲一声,小刀自左肋斜刺入言若鸿的身体,穆清瑶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与夜笑离同时动身,言若鸿却手一抬道:
    “不要参与。”他扔掉了摄政王,左肋处血流如注,方才这一刀,确实太出人意料,任谁也没料到,身染剧毒的摄政王还有如此大的攻击力,并且,伪装得如此逼真。
    夜笑离要拿药给言若鸿止血,可他却再一次阻止了。
    摄政王满是脓包丑陋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黄口小儿,敢行刺本王,你当本王是泥捏的么?”
    手掌一抬,巨大的掌力带动空气旋转,强大的力流差点将穆清瑶吸了进去,夜笑离及时拉住了她,将她护在臂弯里,而穆将军则护住穆清婉,脸色凝重地看着摄政王:“好强大的内力。”
    言若鸿红色的大袍被高高扬起,俊美的容颜冷厉如霜,整个人,象只被激怒的火凤一般,展翅飞起,向摄政王攻去。
    屋子虽然不小,但两个功力强大的人生死搏击,施展的空间就很小。
    顿时,桌翻椅碎,墙上轰出一个大洞,横梁摇摇欲坠,夜笑离拉着穆清瑶跃出屋子。
    言若鸿与摄政王也从屋里打出屋外。
    自言若鸿身上流下的血,也由屋里一路滴洒,一条血路染湿了古朴的石子铺就的小路,看着让人触目惊心,穆清瑶的心猛的揪起,紧紧攥着夜笑离地手,担心道:“阿鸿不会有事吧。”
    夜笑离道:“他又不是泥做的,这点子伤不成问题的。”
    穆清婉也从屋里追出来,眼圈红红的:“爹,你快上去帮忙啊,你看阿鸿他……”
    小妮子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神情紧张得快要哭了。
    穆清瑶心头一喜,其实婉若是和言若鸿在一起也不错啊。
    “不能帮,阿鸿会生气的。”穆将军也很紧张,但却无奈,他知道,言若鸿的骄傲,而且,心底早就积下了对摄政王的怨与恨,一直没机会发泄,让他打个痛快也好。
    场中搏斗越来越激烈,院子里的花草被毁了个七八,穆清瑶也没心情关心这些花草了,只盼着言若鸿能一刀刺死那丑陋的摄政王才好。
    但是,摄政王功力似乎比言若鸿更胜一筹,言若鸿虽然也很强,但被刺了一刀,血流不止,明显动作比先前要虚弱迟缓一些,但他似乎毫不顾及,完全是拼了命的打法。
    只见摄政王找到言若鸿的破绽,一掌击向他的胸口,而言若鸿也避无可避,单薄而修长的身子被摄政王击中,眼看要被振飞,而就在他的身子飞离的那一瞬间,骤然出手,一把细如牛毛的银针尽数向摄政王撒去,摄政王挥动广袖,拦住了一些,但如此密集的银针哪里全挡得住,到底还是中了几根,庞大的身子象一块大石一样,从半空中砸下,而穆将军则飞快纵身,跃上接住言若鸿从空中坠落的身子。
    摄政王一口血喷了出来,脸色立即转黑。
    “你……你敢用暗器?”摄政王不可置信道。
    “你施暗算,本宫就不能用暗器?对你这个龌蹉小人,用得着讲武林规矩么?”言若鸿半倚在穆将军怀里,虚弱地笑,俊美的脸苍白如纸,大红的衣袍早血染浸透。
    夜笑离忙上前去替他止血,皱眉道:“阿鸿,你还是喜欢逞强,用得着这么打么?我交给你的各种毒米分都不少,想他瞎眼还是断腿还是筯骨尽废,还是五脏腐烂,都由得你。把自个弄成这副模样,是想让人心疼么?”
    言若鸿笑着咳了两声:“阿离,你心疼我?”
    夜笑离瞪他,一边为他治伤。
    穆清婉冲过去,扑到他身边:“你怎么样?还好吧,怎么不早点发毒针啊,你看你,流了好多血。”
    言若鸿不耐地推她:“死不了,别哭哭啼啼的,很难看。”
    “你更难看好不好。”看他还有力气推自己,穆清婉这才松了一口气,嗔道。
    穆清瑶走近,蹲下:“阿鸿,你很捧。”
    言若鸿猛地抬头,眼眸黑亮地看着她,唇边却还带着邪痞的笑:“我一直就很捧,你才发现么?我可不是阿离,他是病殃子。”
    “说你胖你就喘。”穆清瑶笑着没好气地瞪他,言若鸿道:“你难得夸我嘛,当浮一大白啊,阿离,咱们喝一壶去?”
    “不行,他在吃药,不能喝酒。”穆清瑶立即反对。
    “咳咳咳,阿瑶啊,你也太偏心眼了,他在吃药,至少没受伤吧,我这身上还有个洞没补好呢,你怎么不担心我喝不得酒?”言若鸿向夜笑离飞了一眼,一脸委屈道。
    “你自个要喝的,关我什么事?”穆清瑶道:“现在哪那位摄政王怎么办?”
    穆将军头痛:“只怕皇上知道会怪罪。”
    言若鸿冷冷道:“他先行刺我的,今天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不用顾及太多,你们别管,我自己来就好。”说着,就挣扎着起身,夜笑离刚好给他包好伤口,一掌拍过去:“你消停些吧,要不要命啊,只差半寸,就刺中心脏了。”
    言若鸿扯出一抹苦笑道:“那颗心反正早就没法补好了,再刺个洞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还是站起来,向摄政王走去,夜笑离叹了口气,默然地看着他,并没有阻止。
    穆将军急切地拦在言若鸿面前:“太子殿下,不可啊。”
    “您也要拦我?当年发生过什么,别人不清楚,您不清楚吗?我敬你是阿瑶的父亲,不想与你动手,走开。”面容虽然憔悴虚弱,气势却威严冷厉,有种高高在上的王者霸气,这是穆清瑶以前在言若鸿身上没有看到的。
    穆将军只好缓缓让开。
    言若鸿拿出一把小刀来,更是摄政王留在他身上的那一把,猛地向摄政王刺去。
    摄政王发出一声尖嚎:“啊……”
    可预料的刺痛并没有出现,言若鸿的刀在离他胸前一寸的地方骤然停住,讥笑:“王叔嚎得真难听,你是怕别人不知道你其实是个软骨头,胆小鬼吗?”
    手中的刀,却比在摄政王的喉咙上,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割破他的喉管。
    “啊鸿,好孩子,别杀叔父,放过我吧。”摄政王吓得牙齿在打颤,却实很胆小。
    “叔父?你有资格当人家的叔父么?你这个人面禽兽。当年,是怎么欺负只有十岁的我的?”言若鸿冷笑,故意将刀在摄政王的喉咙上磨蹭。
    摄政王脸都绿了,“你……你不可以乱来,你娘还在南楚,南楚是我的天下,只要你敢轻举妄动,你娘就有可能……”
    “他已经不是我的娘了,背叛我爹,嫁给了你这个畜牲,我没有这样的娘,你别想再拿她来威协我。”言若鸿一脚踹去,怒吼道。
    摄政王痛得一哆索,回头就喊:“梨妃,你还不现身?”
    言若鸿愕然地抬头,只见从院外,缓缓走来一个中年女子,清容颜绝美,比起穆夫人来,只强不弱,只是,穆夫人是地种英气逼人的干练女子,而她,则柔柔弱弱,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温婉娴雅的气质,让人一见,便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犹其她皱眉时,感觉那轻拢的眉就拧在你的心上一样,只想伸手轻轻将之抚平。
    那是言若鸿的娘?真的与言若鸿长得好象啊。怪不得这厮美得不象人类,象妖,原来有这样一位倾国倾城的娘亲。
    言若鸿怔怔地,面无表情地看着缓缓向他走去,早就泪流满面的女人。
    “阿鸿,我的儿……”梨妃含汗轻唤。
    言若鸿冷冷地看着她道:“你早就来了?”
    梨妃怔了怔,却还是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摄政王假装成言若鸿骗夜笑离医治时,梨妃就在府里了,那刚才激战时的一幕,她是不是也全程都在旁观?
    “若他不叫你出来,你是不是就一直躲在暗处,还让他继续拿你来当筹码,威协我?”言若鸿冷笑,眼中滑过一抹凄然之色。
    “阿鸿……”梨妃哭泣着,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不要叫我阿鸿,梨妃娘娘,你已经没有资格了。”言若鸿冷喝道。
    梨妃整个身子一颤,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眼中也一片痛苦不堪之色。
    穆清瑶对这样的母亲很是不耻,这位梨妃怕是比穆夫人还差劲,至少穆夫人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杀,虽然会利用,但她倒底还是爱着自己的,只是她的爱有条件,与权势比,显得太过单薄。
    而这位梨妃,应该早就知道摄政王故意装虚弱,想要暗杀言若鸿了吧,竟然一直冷眼旁观。
    这会子哭给谁看?流出的眼泪不觉得太廉价了么?
    言若鸿冷冷地收回视线,手中小刀突然抬起,猛烈的向摄政王刺去。
    “不要啊……”梨妃疯了一样扑直去,她看似柔弱,身形却是很快,竟然伸出手掌,用自己的肉掌,生生接住了言若鸿的刀尖。
    那柄差点刺中言若鸿心脏的小刀,就扎在了梨妃细白柔嫩的手掌心中。
    穆清瑶都惊呆了,这位梨妃难道真爱摄政王么?
    一个女人,若非真心爱着一个男人,又怎么会如此舍生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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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再更一章。

☆、第九十九章:梨妃之死

“你……好,很好,梨妃娘娘待摄政王还真是忠心不二啊。”言若鸿几乎是在哭着笑,精致秀美的俊脸上,那笑容凄然而沉痛,看得穆清瑶心中一阵酸涩难忍。
    摄政王也愕然地看着梨妃,震惊道:“梨妃,你……”
    梨妃凄然一笑,柔声道:“孩子不懂事,王他不要怪他。”
    摄政王粗狂的脸上竟然露出的末温柔之意,颤声道:“你又何必……我与他,注定不能共存,你绝难两全的。”
    梨妃苦笑,美丽的杏眼里闪着晶莹泪滴:“我阻得一时是一时。”
    她的手,被尖刀刺穿,血流如注,她却毫不在意,连看都没看一眼,任凭那血染红自己织锦碧纱绣银边的衣袖,身子,却因为剧痛而微微颤抖着,气息也变得虚弱起来,却还是坚决地,坚定地拦着摄政王身前,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言若鸿,态度再明显不过。
    “父王也是你的丈夫,父王是怎么死的难道你忘了?你是你父王的王后,而他呢,只当你是个妾,一个最低等的妃子,你在他心里算什么?你竟如此护他?”言若鸿冷冷地低喃,眼神不屑而痛苦。
    “你走,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的娘,你就走。”梨妃坚定地,不容置疑地说道。
    穆清瑶真的想上前一巴掌扇醒这个愚蠢的女人,天下竟然因为情夫而伤害自己亲生儿子的母亲,偏她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根本就不顾及言若鸿的感受。
    刚要动,手却被夜笑离抓得紧紧的,清润的双眸里有着阻止之意,阿鸿不会愿意别人插手他自己的事的。
    这种事情,最是没道理,梨妃是言若鸿的娘,为了这个娘,小小的他便送到大锦来当质子,成年之后,明明可以回到南楚,召集父亲生前忠心的臣子,夺回政权,可为了梨妃,他情愿在大锦游荡,不肯回南楚,情愿隐瞒身份,只当一个普通的侯府世子,可偏偏摄政王还不满足,今天,他分明就是想置言若鸿于死地的。
    如果穆清瑶打了梨妃,言若鸿必定会难受。
    要恨,也是他自己的事,他自己的娘,自己恨。
    “你还记得你是我的娘?”言若鸿冷笑。
    梨妃美眸中闪过一丝愧色,突然拨了自己掌心的小刀,对准自己的胸口:“我不许你伤害你王叔,你肯定恨极了我,你就当没有我这个娘吧,走啊,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这一回,连穆将军也震惊了:“梨妃娘娘,你也太过分了些,你竟然……”
    “住口,你是南楚的臣子,没有资格训斥本宫,带着太子走,离开这里,快走,否则,我便自杀,太子将背负逼死生母的骂命,你不是忠心太子吗?”梨妃冷声喝断穆将军的话,尖刀竟然刺进自己皮肤半寸,碧色的衣服顿时染上点点梅红。
    言若鸿大吼一声,纵身跃起,却因受伤太重,再次跌落,夜笑离身子一闪,接住他,一个旋身,抱着言若鸿纵身而去。
    原地只留下穆清瑶父女。
    穆清婉瞪了眼梨妃:“你是我见过的,最让人恶心的母亲,极品白莲花,你去跟你的丑情人成双成对去吧,踩着自己儿子的尊严,过你的甜蜜小日子去吧,放心,没有你这样的白莲花娘亲,阿鸿照样会过得很好。”说着,她一跺脚,向梨妃啐了一口,脚尖一点,也飞奔而去。
    穆清瑶却不肯走,冷冷地看着离妃颓然地扔掉手中的小刀,弯腰吃力地扶起摄政王,“王爷,你的护卫呢?”
    摄政王虽然重伤,眼神却是柔和温暖的,难得露出不好意思的笑意:“秋梨,难为你了,本王……这些年,实在对不住你和阿鸿。”
    梨妃苦笑:“什么对不住对得住的,阿鸿年轻不懂各,再过几年他就会知道,什么帝王之位,根本没有自在逍遥好,当个破皇帝,一年四季都为国家操碎心,连个好点的身体都保不住……先皇若是肯定我的劝,又何至于英年早逝?”
    梨妃的话,带着苍桑与悲凉,剪水似的双瞳哀怨幽深,一转眸,似乎才发现穆清瑶还在,柔声道:“阿瑶,帮我请太医过来好吗?”
    此时,大总管已经将摄政王的属下和侍卫都请来了,穆清瑶应该很恨梨妃,很讨厌她的,可却就在她叫自己一声阿瑶时,竟然有种非常熟悉之感,梨妃的眼神很温柔,很慈和,完全不是方才面对言若鸿时的冷厉与尖锐。
    莫非,自己曾经认识过她?
    可是,明明是头一回见面啊,脑子里一点印象也没有。
    好吧,请太医就请太医吧,谁让她是阿鸿的娘亲,虽然这个娘亲极不讨喜,但是,人又不是从树洞里蹦出来的,给了你生命的那个人,不管以后待你如何,血脉之恩还是在的。
    穆清瑶刚走几步,就听见南楚官员在问梨妃:“娘娘,您的手要不要紧?”
    梨妃道:“没关系,只是流点血罢了,对了,王爷伤情很重,你们快过来扶他起来。
    穆清瑶心里一阵膈应,自己伤成那个样子,还如此关心那个破王爷,言若鸿的伤也很重啊,为什么不担心?
    突然就很不想去请太医,让这对狗男女流血而亡好了。
    停下,回头,眼角却触梨妃手中的那把刀子,当南楚官员弯腰去扶摄政王时,那把小刀,曾经差点刺穿言若鸿的身体,又将她的手掌刺穿的小刀,被梨妃悄没声息的插进了摄政王的胸口,全刀没入,只剩下一个刀柄在外头。
    摄政王来不及惨叫,虎目圆睁,满眼的不可置信,而所有的侍卫和官员们都惊得目瞪口呆,只有穆清瑶,突然福至心灵,明白了一切,飞一样向梨妃奔去,但愿还来得及。
    可是,当她靠近梨妃时,梨妃的唇角已经溢出黑血,看来,她早就将毒含在了嘴里,只待刺杀成功,就随时赴死。
    “秋梨……为什么?原来……你……你一切都是在骗我,你都是在作戏,好等着这一刻,是不是?”不得不说摄政王生命力右比,心脏被刺穿,还能有力气说话。
    梨妃晃了晃,艰难地站立起来,秋水似的眸子里再也不见先前的柔情与温暖,有的,只有刺骨的恨意。
    “畜牲,你没有资格叫本宫的闺名,从你霸占本宫的那一天开始,本宫就恨透了你,若不是为了鸿儿,本宫又怎么会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你说得不没错,本宫这些年,就是在等着这一天,等着亲手将你送进地狱的这一天,哈哈哈。”梨妃象疯了一样,放声大笑,摄政王突然一掌向她击去。
    困兽将死,余力还在,梨妃纤弱的身子象一片落叶一样,被巨力轰起,抛向半空,穆清瑶发力跑去,堪堪接住了她,但是,她早就流血过多,又服有毒药,再受此重击,已是奄奄一息,穆清瑶心中大恸,搂紧她道: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明明还有很多方式啊,阿鸿不会感激你的,他会恨你。”
    如言若鸿知道,梨妃为了保护他,故意支走他,将杀死摄政王的罪责全都揽在自己身上,为了复杂,付出自己的生命,言若鸿该有多痛,多伤?
    小小的孩子,一个人远涉千里重山,在无亲无故的大锦都城求生存,只为自己的娘亲可以平安地活下去,为了这分孝道,言若鸿苦了十年,可是,梨妃却还是为了儿子,放弃了自己的生命,这对母子,为了对方可以牺牲一切,最后,到底还是没能重圆,哪怕最后一面,也是在在误会中度过,太残忍了,这对言若鸿太残忍了,让他怎么受得了?
    “随便他吧,只要……只要他以后过得好,我……我知道他会恨,可是,除了这个法子,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而且,就算我不死,你认为,我这个改嫁过的亲娘,还有脸活在儿子面前么?我活到现在,就是为了给他父王报仇,现在,大仇得报,我也无憾了,阿瑶,我求你一个事。”梨妃断断续续地说着,口中不时的冒出黑血来,却攥紧了穆清瑶的手。
    穆清瑶泪流满面,颤声道:“您说。”
    “你怎么嫁了?阿鸿等了你那么多年,小时候,你很喜欢跟在阿鸿屁股后面跑的。”梨妃却诧异地看着穆清瑶的发式,一脸遗憾。
    穆清瑶脸一红,这种事她怎么一点印莫也没有,也是怪了,如果是原身经历过的,自己脑子里都有记忆,偏偏关于言若鸿的,是半分也没有。
    可梨妃更不可能说谎,都到了弥留之际了,用得着么?
    干咳一声,穆清瑶道:“你说什么事?”
    “替我……替我照顾阿鸿。”梨妃将穆清瑶的手握在手心里,眼神殷切。
    穆清瑶怔住,她要怎么照顾言若鸿?那又不是个孩子,是个正常的年轻男子啊。
    见她迟迟不语,梨妃又咳了一口血,微微摇动她的手,眼神急切:“答……答应我,快……”
    她的眼睛,渐渐黯淡下去,却还是锁定穆清瑶的脸,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只有出,没有进。
    “这是……这是我这个做……做娘的,能……能给阿鸿做的……最后一件事,阿瑶……你要答应我,我求……”
    眼看着她的眼皮沉沉地耷拉下去,穆清瑶大声道:“好,我答应,我一定替你照顾阿鸿。”
    梨妃唇边这才漾开一朵美丽的笑容,眼睛慢慢合上。
    穆清瑶心痛如绞,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梨妃给她的震憾强烈了,如此柔弱纤细的女子,却有性烈如火,刚强如铁,为了儿子,愿意忍辱负重,哪怕十几年分离,相见短暂,她也忍得住那分浓浓的思子亲情,生生忍着心裂之痛,将儿子气走,只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护儿子,不让儿子背负弑杀叔父的罪名,明明就爱子如骨啊,怎么忍得住十年才见一面,相见便成永决!
    临死,还不忘为儿子找另一个女人去照顾她!
    梨妃啊梨妃,你这个嘱托有如千斤重担啊!
    穆清瑶仰头望天,心情既悲痛又复杂。
    “她……她恨我,呵呵,本王知道她恨我,可是,就算是死,本王也要跟你在一起,你们……听着,本王现在传旨,南楚皇位,传给世子言若齐,梨妃,与本王合葬。”
    不远处,穆清瑶听见摄政王正在说遗嘱,气得真想再给他添一脚,替他送终,但想起梨妃先前,最后下手时,为了不让她沾上事非,支使她去请太医,这分善意,她怎么能够辜负?
    臣属们应诺中,摄政王大吼一声:“秋梨……”
    穆清瑶转眸,看见他竟然试着向梨妃爬过来,忙抱起梨妃,冷冷地看着他,或许是人之将死,摄政王那又死鱼一样的眼睛,竟然在弥留之际,还温柔地凝视着梨妃,爬到半中央,他吃力地向梨妃伸出手:“秋梨,等……等我。”头一歪,气绝身亡。
    卧槽,梨妃被你这恶磨纠缠一辈子了,怎么还能让你追到地下去?从不信鬼神的穆清瑶仿佛看见摄政王的鬼魂追了进来,她抱起梨妃就往外冲。
    总管拦住她:“世子妃,您这是要……”
    “带着梨妃找阿鸿去。”穆清瑶说完,脚一下个趔趄,心痛得差点一头栽倒,怎么找阿鸿啊,阿鸿现在身受重伤,若是让他知道,梨妃为他而死,会不会……
    可又不能留在这个有着摄政王气息的院子里,一时间,她竟然有点茫然不知所措。
    “世子妃,奴才让人来帮你吧。”总管眼中噙着泪,在他眼里,穆清瑶就是个柔弱纤细的小女人,梨妃虽然也柔弱,但到底也有几十百把斤吧,她怎么抱得动?
    穆清瑶却摇摇头,她相信,梨妃是爱洁的,她肯定不想让别的人碰她的身体。
    因为言若鸿也爱洁,那间屋子,应该是摄政王住进去后,才弄得乱七八糟的,所以,夜笑离一进去,就发现了床上的人根本不是言若鸿,只是他并没有说出来,就是想看对方究竟有什么阴谋。
    从言府出来,抱着梨妃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路上行人纷纷注目,一个清丽绝伦的少妇怀里还抱着个美艳的宫装女人,而这位宫装女人满身上血,看似身受重伤,少妇似乎悲伤之极,欲哭无泪,整个情形让人看着心疼心酸,不少人小声议论着,更有人想上前来询问,或提供帮助,都被穆清瑶清冷的眼神逼退。
    不知不觉中,她还是将梨妃抱回了晋王府,手都快虚脱了,但穆清瑶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到了府门,墨竹几个得了信息急着迎出来,想帮她接过梨妃,她眼神木纳地看着前方,谁来也不肯,把墨竹急得,心一直往下沉,不知她怀里的这位,是主子的是什么人。
    王妃得了信也匆匆赶出来,一见穆清瑶怀里的人,脸色一白,颤声问:“瑶儿,你……你怎么抱着秋梨?”
    穆清瑶似乎这才缓过神来,知道自己是回府了,眼前一黑,晕倒了王妃怀里,墨竹眼疾手快,及时接住了梨妃。
    王妃吓得忙让赵妈妈扶穆清瑶回去歇息,又着人请太医,可一探梨妃的脉,整个人身子一晃,差点晕倒,好在冰儿扶得及时,才站稳了,一颗豆大的泪便在王妃眼中打滚,好半晌,她才哇地一声哭出来:
    “秋梨,你怎么就……去了?”
    张妈妈在一旁捂王妃的嘴:“主子,世子爷正在替言世子看闰呢,您别大声啊。”
    王妃也反应过来,忙让人将梨妃的尸体抬进府里去,开始搭建灵堂。
    穆清瑶醒来时,手被握在一只宽大的掌心里,怪不得这一觉睡得很沉,很安心,不睁眼,也知道,夜笑离守在她身边。
    “醒了?可是饿了?”
    夜笑离抚了抚她的额发问。
    穆清瑶睁开眼,傻傻地看着夜笑离,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夜笑离搂住她:“别伤心,梨妃求仁得仁,她是笑着走的。”
    穆清瑶狠狠地点头,是的,梨妃是笑着走的,可是阿鸿呢,阿鸿怎么办?
    “相公,我们以后要好好照顾阿鸿,我答应梨妃了的。”穆清瑶道。
    “嗯,好,一起照顾。”夜笑离在她额前亲吻了一下道。
    “阿鸿的伤势怎么样了?”穆清瑶担心地问,作势要起来,夜笑离将她按下:“喝过药,睡了,还是你担心你家相公我的医术?”
    穆清瑶摇头:“有相公在,阿鸿一定会没事的,只是我担心,他知道了梨妃的死因,会受不住。”
    “总有个过程的,人总要在伤害中成长,经历了这么多,阿鸿的心早就千锤百练过了,放心吧,他没那么脆弱。”夜笑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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