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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追妻手册-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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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封信写的这么有条理,且字迹工整,并不像是着急之下写就的。庄颜猜测,经此一事母亲彻底醒悟了,并且能够沉得住气,狠得下心,好好地对抗外人,拿捏丈夫。

    这样简直再好不过了,庄颜先前就担心黄氏心大软弱会出事,只要母亲自己肯防备着,比她总是派人去看着要好得多。况且将来她要嫁到侯府,若是黄氏自己不强大起来,总要吃亏的,如今能清醒过来,以后的日子才好过,庄颜未出世的弟弟妹妹才能平安地长大。

    黄氏还说了一事,三房要闹分家,原因是霍三娘硬逼他们交更多的银子到公中。

    这倒奇怪了,庄颜讽刺地笑了笑,霍家富庶,从来不为银子愁,至于三房庄守礼在外多得的那些银子,霍三娘也是从来不动,反正她也看不上那钱。再加上有个过得紧巴巴的二房,庄府才勉强维持着稳定。

    现在霍三娘要动三房的银子,吴玉婷多自私小气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肯松手。庄守礼本就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不亲近,于是分家的事就这么闹起来了。

    这正好和了庄颜的意,分家的事由三房挑起来,二房倒时候顺水推舟就行了,若是庄守义不肯,那就拿银月的事推他一把。这家是非分不可!

    最后一封是潘梦蝶信,她依旧是关心庄颜过的好不好,还说黄家两老都很想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

    庄颜已经在柳园住一个多月了,估摸着还有十来天就要回去了。

    读完了信,庄颜又一一回信,庄守义那里,她没有急于表明立场,只是说随父亲。她怕说得急了,庄守义反而更怕了,一点分家的心思都没了。

    黄氏那边,庄颜只让她先按捺不动,把人留着,证据都留好。等到时候到了,好好的坑霍三娘一把。

    潘梦蝶那边,庄颜说了很多琐碎的小事,总之言语里透露出来的就是这边一切都好,请勿担忧。最后还问候了两老的身体,便将信晾干了封了起来。

    三封信送出去后,庄颜有些期待回家的日子了,这次的风波,都不知道霍三娘还顶不顶得住。

    说来也是老天有眼,要不是霍家生意出事,霍三娘大概也不会那么计较三房的银子吧?不过霍家的生意做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在这会儿就出事了?庄颜虽疑惑,却想不明白。

 第58章

    剩下来的日子,庄颜越过越好。陈雄光述职完了又去镇守边关,他走的那日赵远眉偷偷地哭了好久。

    庄颜猜到赵远眉心情不会好,想去安慰她,又觉得太多余,两人虽是义母女的关系,但那也只是因为平南侯的缘故,再说直白点,就是有利益关系。所以她亲手淘洗了香稻,让丫鬟去取了干净的井水,切了藕片,做了藕粥让人送去,并没有太献殷勤。

    赵远眉收到藕粥的时候有点动容,尝了一口觉得味道很不错,吃下去胃口都好了一些,让丫鬟去乌桕堂里打听了一下是哪个做的,后来才晓得是庄颜亲手熬的。

    徐妈妈收了白瓷小碗,笑道:“夫人您胃口好起来了。”

    每次陈雄光走,她总要伤神几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一起颐养天年,享受天伦之乐。

    叹息一声,赵远眉道:“倒是难为颜姐儿了,还亲自给我做粥,做了也不过来陪我说说话,想来是怕打扰了我。”

    徐妈妈是赵远眉房里管小厨房的妈妈,每年避暑都跟着来柳园,专门照顾主子的饮食。

    徐妈妈也见过很多人了,觉得庄颜很是不错,便替她说了句好话:“义小姐是个会体贴人的。”

    揉了揉额头,赵远眉道:“行了,你们都退下吧,晚些让怡人去小姐院子里传话,让她每日都来陪陪我。”

    徐妈妈领了命令便走了。

    庄颜还在院子里给李庆柔的孩子绣肚兜,用的是大红的绸缎,柔软贴身。

    皇上这几日总是召庞致去,所以庄颜也很少见到他了,偶尔来了也是考察下琴技就走。

    绣完了婴戏莲纹的肚兜,庄颜直起身子伸了个懒腰,莲儿替她捏捏肩,道:“小姐,起来走走吧,省得得了腰上的毛病。”

    庄颜答应了一声,让人把东西收到笸箩里放好,便往院子里走去。她才从游廊走到前院,还没在石凳上坐下来,庞致便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小厮,怀抱着一叠折子。

    庞致命人把折子放在石桌上,道:“你挑你喜欢的吧。”

    庄颜愣了,这是什么东西?打开折子扫了一眼,紫玉珊瑚屏榻、弦丝雕花架子床 雕花细木贵妃榻、桃木多宝格密锁柜 紫檀雕螭龙纹多宝阁、五凤朝阳挂珠钗、金累丝红宝石步瑶……哪一样不是价值千金,甚至有些东西她连名字都没听过。

    “这是?”合上折子,庄颜满腹疑问。

    庞致都懒得避讳了,只是声音不大道:“这是我府上东西的清单,你看看有哪些喜欢的,倒时候都给你。”

    庄颜哭笑不得,哪有女方自己挑聘礼的?不过他的心意,她感受到了就是了。

    把折子往外推了推,庄颜站起身笑道:“您拿回去吧,这种事,您拿主意就好。”他是不会亏待她的,她很信任他。

    皱了皱眉,庞致道:“那我都想送给你,只怕你府上装不下。”

    庄颜无语,他说的倒是直白。笑了笑,她道:“离回去还有十来天,您怎么这么着急?”

    上前一步,庞致很认真地看着她道:“急,我很急。”他巴不得明天就娶她,不过既然答应了等她及笄,那就再等等吧,反正他有一生的时间陪她。

    ……

    庞致走后,庄颜被忆荣堂的丫鬟请去了赵远眉那里。

    赵远眉坐在榻上,背后枕着紫色的妆花迎枕,她招招手道:“快来,坐我身边来。”

    庄颜坐过去,带着笑问:“您精神好些了?”

    “哎,你义父忽然走了我就觉得没劲,不过这两天好些了。”丈夫是女人的天,虽然她一个人打理着整个国公府,府上的人没有敢忤逆她的,她却还是希望有个依靠人,那个人就是陈雄光。

    也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好,庄颜便没有讲话了。

    赵远眉欢喜地拉着她的手道:“你义父走了,你得空就来多多陪陪我讲话吧,眼看着已经八月,已经没有前两个月那么热了,离回去的日子不远了,等回京都去了,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能这样子跟你闲坐了。”

    “回到京都去,我也有空陪您的。”

    “你也快及笄了吧?等你及笄马上也就要成亲了,那时候平南侯府都要你一个人管着,怕是难得再见了。”

    庄颜没有接话,亲事的事,她不好意思谈及。

    后来的几天,庄颜去忆荣堂去的勤,赵远眉心情一天比一天好,又恢复了往日里温和爱笑的模样。

    这日,庄颜下午在房里歇了会儿,照常来了赵远眉的忆荣堂,很不巧却在次间里看到了忠勇侯夫人吴心慈和金吾卫指挥使的夫人杨氏,以及一些很陌生的面孔。

    见了这些人,庄颜不像前几天那么随意,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也没有坐到赵远眉身边,只坐在了义母身边的绣敦上。

    赵远眉笑着向众人介绍了她的义女,口中都是赞美之词。

    庄颜低着头,很温顺的样子,她隐约觉得忠勇侯夫人来意不善,她不能掉以轻心才是。

    忽然被人握住了手,抬头看去,是赵远眉牵着她的手夸她细心体贴。

    赵远眉看着庄颜笑笑,仿佛在安慰她。其实是吴心慈来的突然,不然她就派人去嘱咐庄颜不要来了。

    吴心慈不仅来了,还带着她的亲家杨氏来了,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很默契,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席上几个夫人也顺着赵远眉的话夸了两句庄颜,说她看着就很懂事,赵远眉真是认了好义女。

    吴心慈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一口气把粉彩茶杯里的水喝了一半,许是喝得急了,慢慢地放下杯子,打算等下再喝完剩下的。

    杨氏漫不经心地问吴心慈:“拾梦怎么没来?我记得她最是孝顺您,去哪儿都要跟在你身旁的。”

    吴心慈阴阳怪气道:“她最是孝顺的,不过这几日被人气病了,在家中休养。”

    这话夹枪带棒的,听着就刺耳,赵远眉猜到是怎么回事,便和颜悦色道:“小孩子家家的,过两日就好了。”

    “也不小了,都到了能定亲的年纪了。”

    吴心慈才不会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她今天就是来给孙女报仇来的,既然忠勇侯府嫡孙女压不住庄颜,她这个侯夫人总该压得住吧!

    杨氏也不肯轻易揭过,笑了笑道:“我瞧拾梦那丫头大度的很,她们两人刚见面的时候还送了我家灵儿一串碧玺手链,是谁还把她气病了?也太没气度了些。”

    这话说的……气方拾梦的那个姑娘,好像真的没教养是的。

    庄颜攥着自己的帕子不说话,吴心慈这就是故意来欺负她的,以大欺小,倚老卖老,难道这个名声就好听了?

    座上的人都在问,是哪家的姑娘敢气方拾梦。在京都,除了公主,还没有哪个姑娘身份比得上侯府嫡孙女,一般的贵女都是巴结着她,谁敢去气她?

    实在有人忍不住了,开口问吴心慈:“夫人,是哪个姑娘这样不知礼数的,您说给我们听听,倒时候给家里儿子说亲的时候,也好避开她。”

    赵远眉真是听不下了,这些人太捧着吴心慈了,连什么事也不问,就开始背后给人定罪了,况且庄颜本尊就在这里呢。

    长辈们说话,庄颜又不能插嘴,只能干看着,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吴心慈喝完了茶杯里的茶,就是不肯说那姑娘的名字,而是继续道:“你们放心,她怕是已经自己把自己许人了,也嫁不到你们家去。”

    自己把自己许人……那就是私定终生不检点了!

    埋着头,庄颜握紧了拳头。吴心慈说的没错,她是私定终生了,在所有人眼里看来,是个不规矩不干净的人,可她与平南侯是两情相悦,且进退有度,她最主动的,也不过是在他脸上啄一下而已……

    她知道,在这些人眼里这些行为已经很肮脏了,可庄颜自认为没有牺牲任何人的幸福来成就她的幸福,她没有做错!

    赵远眉捏着庄颜的肩,脸上依旧笑着,岔开话题道:“侯夫人,看来您家嫡长孙的亲事是定下来了,打算什么时候操办喜事?年前还是年后?”

    朝这边看了一眼,吴心慈笑了笑,不咸不淡地答道:“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就是年前的事了。”

    其他的人都等不及了,追着问吴心慈:“方老夫人,到底是哪个姑娘,您倒是说呀!”

    依旧不答话,心慈冷冷地看向庄颜,高傲道:“茶水没了,请庄小姐替老身倒一杯吧,记得你来我家花会那日,我还赏过你玉莲蓬的,好像就是从那时开始,你的运气就好起来了呢。”

    庄颜抬头看着吴心慈,她这是要把人逼死!这么多人看着,居然意思这么明显地让她做这种事。

    赵远眉打圆场道:“怡人,还站着干什么,去替方老夫人添茶。”说着,抱歉地看着众人道:“府上下人一个比一个痴呆,客人茶都没了,也不晓得去添茶。”

    吴心慈故意一口气喝完茶,还握着茶杯不放,谁敢去给她添茶?

 第59章

    六十一:

    赵远眉的丫鬟走上前去,吴心慈拿着茶杯不松手,死死地盯着庄颜道:“庄小姐,你好歹也承了我几分情吧,如今倒杯茶也不肯了?”

    她不肯给方拾梦倒茶,那就给她倒茶吧,当然了,吴心慈绝不会只是让庄颜倒茶那么简单。

    敏感的人已经瞧出不对劲了,静默地看着庄颜,一副等着看戏的样子。

    庄颜坐在绣敦上,刚要起身,被赵远眉压住了肩膀,回头看了一眼,只听义母道:“方老夫人,添茶的事就让下人做吧。”

    赵远眉的语气很淡,和以往的温柔模样很是不同。

    诧异又感激地看向赵远眉,庄颜没想到义母会这么护着她。

    赵远眉当然要护着她了,庞致都把她宠成什么样子了,可见他有多重视自己未来的侯夫人。若是现在不让他们夫妻两个欠下人情,以后再难让平南侯承情了,况且……这姑娘待人还挺真心的,她打心底里喜欢。

    吴心慈毫不示弱地看回去,语气高傲道:“不过叫她添个茶,又不是要她的命,拾梦在家里就常替我倒茶,怎的?你的义女比我的嫡孙女还要贵重了?”

    庄颜按兵不动,面色如常,像是置身事外一样。赵远眉带笑道:“拾梦是您的孙女,自然该孝敬您,颜姐儿是我的义女,与忠勇侯府是没什么关系的。”

    座下的人都看着赵远眉和吴心慈明枪暗箭你来我往,屏气凝神不敢说话。

    庄颜受着众人猜忌的目光,如坐针毡,越是紧张她越是镇定,不卑不亢地坐在那里,一点心虚的样子都没有。

    冷笑一声,吴心慈道:“还真是没规矩!你们不知想知道那不顾廉耻的姑娘是谁吗?我这就告诉你们!”

    然而,不等她说出口,忠勇侯府上的婆子冒冒失失地跑进来,还跌了一跤,脸色惨白地跪在厅中,匆忙行了个礼,爬到吴心慈脚边说有事禀告。

    事发突然,吴心慈后半截儿话没有说完,俯身侧耳听那老婆子道:“不得了了……”

    吴心慈腾地站起身来,脸色铁青,往庄颜哪儿扫了一眼,连招呼也没打,转身便快步走了。

    等她走了,有人轻声道:“也不晓得是什么急事,竟害我们没把话听完,还真是吊人胃口。”

    有人眼神暧昧地看着庄颜,吴心慈说的人貌似已经呼之欲出了。

    赵远眉牵着庄颜的手,肃了神色道:“我这义女比我家中几个小子还要孝顺,自从搬来柳园,时时刻刻待在我眼皮子底下,只不跟睡一块儿,你们从我这里出去了可不要乱说话,省得冤枉了人,我可不轻易饶过!至于忠勇侯夫人说的那人,你们若想晓得,只管去问清楚了就是。”

    庞致既然能这么快把吴心慈引走,想必也想好了退路,谅吴心慈再护短,也不敢胡来了,只是赵远眉实在想不到,这小子用的什么法子把人哄走的,若再晚个一时半刻,庄颜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在座的和赵远眉来往的时日也不短了,还是头一次听她这样词严厉色地说话,可见吴心慈那话也未必是真,况且那老太太又是出名的护短,谁晓得是不是她乱编排人来的?

    几个妇女笑了笑,应和道:“那是自然,姑娘家的声誉比命还重要,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们也不敢乱说。”

    敲打到这个程度,已经足够了,赵远眉拿帕子掩了嘴,露出点倦容,在座的人也自觉地离去了。

    等她们走了,庄颜已经骇地出了身冷汗,她手上的握着的帕子已经全部濡湿了,捏在手上冰冰凉凉的。赵远眉拉着她的手,安慰道:“别怕,平南侯肯定在外面有所动作,吴心慈再不敢针对你了。”

    低着头,庄颜任由额头细密的汗留在上面,余惊尚在道:“谢谢您。”

    温和地笑了笑,吴心慈道:“我倒是很想你做的藕粥,明日再替我做一碗吧!”

    庄颜才想起来,乌桕堂里都是赵远眉的人,义母怎么会不知道藕粥是自己做的呢。也巧了,那时候她怕下人把握不好火候,才亲自去做,没想到善有善报,今日就得了赵远眉的庇佑。

    从忆荣堂回来,庄颜便开始着手食材,这一次她挑选的更加仔细,切片的藕上干干净净,连藕丝都没有。

    第二日早晨,庄颜比往日早起了一些,熬好了藕粥就亲自送到了赵远眉房里。

    赵远眉喊她一起吃粥,还笑说庄颜比亲女儿还贴心。

    真心换真心,庄颜当然贴心了。

    闲聊了一会儿,国公府几个铺子的掌柜要来见赵远眉,庄颜便离开了。

    回到乌桕堂的时候,庄颜站在前院那片箭竹面前,好像看着他养的东西,心里就安定了。

    正想着庞致,他便来了。

    庄颜转身去看睡莲,就看见了他,又惊又喜,道:“您怎么来了?”

    庞致没有答话,昨天的事他都知道了,只是来看看她心情好不好,见庄颜神色如常,他才放心了。他追求她,待她好,是希望她开心,若是她为此受罪了,那便是他的罪过了。

    “侯爷屋里坐吧,正好我也有几句话要对您说。”

    庄颜先一步进去,坐在黄花梨螭纹圈椅上,乌桕堂的丫鬟上了茶。她低着头表情不如之前那样含着热烈和期盼,抬起头时眼睛还是亮亮的,笑道:“昨天的事,谢谢您了。”

    “谢什么,本就是因我而起。那个老太婆还是惹你不高兴了。”否者庄颜怎么会不敢离她了。

    叹了口气,庄颜道:“好还她走的及时,我倒是没什么。”不过那些人肯定会在背后说她就是了,这是逃不掉的。

    烦闷地坐在圈椅上,庞致真想上前去抱她,安慰她,沉默一瞬,却也只能以言语慰之:“别担心,有点事也不会有的。”

    低低地应了一声,庄颜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或好或坏,都是她的选择。

    “侯爷,您昨日是怎么把她引出去的?”吴心慈多么狭隘的人,怎么可能在铺垫好一切的时候,肯咽下最关键的话,就这么离开了。

    庞致笑的薄凉,端起茶杯道:“为了给嫡孙女出气,她连脸也不要了来为难你,那我也不顾什么颜面交情了——你可知道她最疼爱的是谁?”

    是谁……

    仔细想了想,庄颜觉得排除方拾梦的话,那就只有忠勇侯府嫡长孙方杰华了,毕竟他将来是侯府的顶梁柱,是整个方家的希望。

    抬起眼,庄颜不太确定地看着他问:“是方杰华?”

    “嗯。”

    “您……把他怎么样了?”

    忠勇侯府这一辈就方杰华这么一个好苗子,吴心慈夫妇再舍不得,最后也还得把嫡长孙送到卫所去历练,替将来立军功打基础。

    所以庞致直接打折了方杰华的腿。

    庄颜等了半天,庞致却一直不回答他,她就一直盯着他看,越看越纳闷。

    庞致对上她的视线,忽然就笑了,好脾气道:“看我做什么?”

    “您怎么不说了?”

    站起身,庞致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再过几日就要回京都,你可以让丫鬟们开始整理东西了,等我。”等我娶你。

    庄颜目送他离去,回味着他说的话,明明是简单的话,她却总是听出很多暧昧不明的意思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思了。

    离开了乌桕堂,庞致放慢了步子,他对庄颜好,也是想让她知道的,可是他的心狠手辣,却不想让她知道。万一她怕他怎么办?

    也不怪他狠心,他虽与方杰华相识数十年,可如今龙体有恙,朝廷风雨欲来,谁不替自己打算打算呢?忠勇侯府注定要跟他对立的,那就无所谓旧时情谊了,该下手的时候,他不会手软。

    *

    八月十日,迎来了第一场秋雨,细雨绵密如丝,落在青石砖上复又弹起,炸起一朵花。

    庄颜站在窗户旁边,命丫鬟把游廊的花都收起来,放到耳房里。

    莲儿从外面回来,袖子已经打湿了,看着正要往外走的庄颜担忧道:“小姐,雨越下越大了,您要出去吗?”

    点点头,庄颜道:“把伞给我,我去看看前厅的鱼。”那些鱼要是还活着,她也要带走的,给她碧泉居的小鱼们作伴。

    莲儿晓得拦不住她,只能撑了伞,陪着庄颜去。

    走到大水缸面前,雨落在水面密密麻麻,花纹一圈圈扩散开来,像在宣纸上晕染开来的墨汁。庄颜俯身去瞧,只见两尾小鱼交尾而游,只是躲的太深,不容易捞起来。

    庄颜嘱咐道:“明日走的时候把这两个小东西也带上,用竹筒装着,放到我的妆奁里去。”

    “好好好,您快进去吧,衣摆都湿了。”莲儿催促道。

    两人进了屋子,莲儿去换衣服前还忍不住叨叨一句:“您就是太善良了,两只小鱼也舍不得。”

    那是他送的,她自然舍不得了,若不是条件不允许,庄颜恨不得把前院的水缸、睡莲、箭竹都搬走才好。

 第60章

    六十二:

    八月十一日,天大晴,庄颜随国公府的人一道回了京都,平南侯府上的马车也紧紧跟在后面。

    庄颜与赵远眉同乘,马车内的金丝楠木矮几上放着一尊金漆青龙八窍香鼎,里面焚着薄荷香。

    赵远眉慈爱地看着庄颜道:“这次回去,估计你也没空到我府上来住了,我可等着喝你们俩的喜酒了。”

    羞涩地低头,庄颜笑道:“义母的大恩我不敢忘,得空了必要要看您的。”

    “对了,我看你给我那个几个臭小子都送了礼的,怎么独独少我的一份?这我可不依!”

    刚住进柳园的时候,庄颜收了他们的礼,这会子不还礼是不行的,于是她捡了几样不出错的东西送了出去,陈继端的是端砚一块,送李庆柔自己亲手做的赤金宝钗花钿……陈继和的一张弓。

    从包袱里拿出一本册子来,庄颜翻开给赵远眉看:“这是我给您绣的蝴蝶谱,有些蝴蝶是咱们这儿没有的,你瞧瞧。”

    赵远眉接了蝴蝶谱一页一页地翻看起来,每一只都栩栩如生。她边点头边道:“难为你了,绣的这样好,都像要活过来似的,颜色搭配也很好,我要当宝贝来收藏了!”

    收好了蝴蝶谱,赵远眉又问她:“我看这得不少功夫,你打什么时候开始绣的?”

    “从您认我做义女以后就开始准备了。”

    赵远眉笑了笑,庄颜可真有心。国公府里什么珍贵的东西没有,就是这种花了心思的东西才让人动容。

    马车走了两个时辰停歇了一会儿,庄颜和赵远眉坐在马车里由丫鬟伺候着吃饭,没多久便又启程了。

    等到庄颜到庄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回到碧泉居的庄颜顿感亲切,安置好她的两条鱼,就躺在花梨嵌玉石栏杆罗汉床上不小心睡着了。等到兰儿来喊她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一觉醒来,庄颜始觉饥饿,正要喊丫鬟来传饭,却听莲儿道:“小姐您快起来吧,夫人那边催了,要您过去吃饭,说是二老爷也在。”

    父母亲都在等她,庄颜匆匆换了衣裳,整理了鬓发,也来不及上妆就去了福喜堂。

    福喜堂内院西次间隔扇外悬挂着红色绉纱灯笼,屋里人影幢幢,庄颜走进去,束腰高花几摆着上一对珐琅彩瓷烛台,两根描金的红蜡烛烧得正旺。

    眼里含着泪,庄颜走上前去向父母亲行了礼。黄氏腹部高高鼓起,她伸出带着玉镯的手把女儿拉到自己跟前细细打量,热切地问:“在柳园住的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还好还好,你比原先在家中还胖了些。”觉得女儿无恙,她才真真放心下来。

    庄颜安抚地笑笑,看着黄氏细声道:“母亲,女儿一切都好。”

    庄守义冷着脸,不大高兴道:“听下人说你早就回了,怎么现在才来?怎么,认了义父母,连亲爹娘都不要了?”

    要是换做以前,庄颜听了这话还要害怕伤心一阵,可她现在觉得父亲不再是依靠,她既不害怕庄守义,也不恨他了,剩下的感情只有敬而已。庞致是她坚强的后盾,是他给了她勇气。

    温顺地低下头,庄颜柔声道:“舟车劳顿一天,本来一回来就要来看您和母亲的,只是太累了,一不小心睡着了……”她还咳嗽了一声,似乎是着凉了。

    庄守义也没再追究,脸色稍稍和缓,放低声音道:“坐吧,下不为例。”

    桌上摆着马鲛鱼脯、碧粳粥、桂花糖蒸栗粉糕、糟鹅掌、酱鹅肉,还有几道甜点。

    这顿饭吃的还算和谐,庄颜觉得心里很轻松,她似乎不太在乎父亲的看法了,也不用在乎了。

    以前庄守义给的伤,好像在这一顿饭里释然了,庄颜长大了,再不需要畏惧这个被她叫做父亲的男人了。

    吃完了饭,下人撤了碗筷,庄守义把人都赶出去,又命丫鬟换了两根新的蜡烛来,便把下人都赶出去了。

    坐在清红漆金如意纹圈椅上,庄颜内心波澜不惊,等着父亲开口问话。

    室内寂静片刻,庄守义果然先开口了:“家中的事,你都知晓了吧?”

    “女儿知道的不清楚,只晓得前段时间三婶闹着要分家,却不晓得是为什么。”原因她是知道的,只是庄颜不想让庄守义知道她们母女俩还私下互通书信。

    庄守义把缘由简单地说了说,大概是觉得太肮脏了,却没说三房富余的钱到底是哪里来的。

    庄颜心知肚明,也没有追问,只是道:“那父亲的意思呢?”

    又是一阵沉默,庄守义道:“我倒是觉得也该分家了,不过你大伯到底是一家之长,又官居三品……官场的事十分复杂,我能坐到今天的位置也不容易,将来升迁怕是不易,只求不贬官或者远调京都出去受罪就是了。可是……你大伯父也辖制我太多……”

    说白了,他舍不得嫡兄的庇护,又觉得大房压他太狠。还是为难呢!

    心下冷笑,庄颜面色如常道:“有一件事女儿要问问父母的意思。”

    黄氏最关系女儿,先一句问道:“什么事?”

    压抑住内心的涌动,庄颜语气平淡道:“是义母说,想给我说一门亲事,不过她说这事还得你们同意,若是你们肯了,她就来做这个媒,若是不肯也就作罢了。”

    黄氏听了很高兴,凉国公夫人介绍的人肯定不会差,“是谁,你先说来我们听听。”要是能把庄颜配了好人家,她心里最大的石头才能落地。

    “是平南侯。”

    黄氏和庄守义一听脸色都很复杂,仿佛都不太愿意。

    庄守义脸色铁青道:“我说了,我是不会允许你做妾侍的!”

    捏着帕子,庄颜看着庄守义道:“义母怎么会让我做妾侍,那不是打了她的脸吗?”

    平南侯的正妻,这……怎么可能!庄守义的脸色慢慢转红,满面欣喜道:“当真?!”

    庄颜露出姑娘家该有的姿态来,红着脸道:“义母说的,自然做不得假。”

    高兴过后,庄守义忽然一脸严肃,道:“你别事事都抬出你义母来,我问你,你和侯爷有没有私?”

    声音不大不小,庄颜道:“没有,这件事还是义母偶然提起来的,具体的女儿还不清楚,父亲就算对这门亲事有意,也得仔细问义母去,我还不十分清楚。”

    听女儿这么说,庄守义也懒得再深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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