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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小娘子-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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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气的发抖,她倒是想发火来着,只是这孩子讲起话来有板有眼,叫她挑不出一点毛病出来,她此刻就是想发脾气也是没理由不占道理的。
孙氏也在一旁翻白眼,看来之前的计划被这样一搅和全盘泡汤了,婆婆也是个不中用的,轻易就给这两个老东西给糊弄了。
四喜这话说的明白,二叔家无非是傍着有个奶奶,借着给奶奶养老的名义,不停的像老大家和孩子们索取财物,若是这件事情不扯个清清楚楚,恐怕永远都是这个现状。
四喜即认下来赡养奶奶这回事,就是以退为进,叫二叔家也无话可说。
爹好面子,走的时候也未尽然交代清楚,不过是给自己一个脸罢了,没想到李有才靠着这张脸想过余生,只怕这张脸不够大,也开销不起。
四喜清楚,二叔二婶是什么德行,若是一味的扯拿走的东西或者财物,他们只会说那些东西是借的,既然是借的,总会还,至于什么时候还就得看他们的心情了。与其把精力放在这些无用的事情上,不如把以后的帐都算清楚。养奶奶是基于孙女的孝顺,可若是二叔一家利用这件事情做文章,永远都有理由霸占老大一家人的财物,那样便没完没了了,索性咬咬牙,一口价,亲兄弟明算账。
老族长点点头,问李有才:“老二,你有没有意见?”
李有才咋会没有意见,他的意见大了去了!
虽然带着笑,谁都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笑是挤出来的。
“那您看要怎么处理,我娘身子不好,经常还要吃药。”
正房里面开始吵吵闹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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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倒是想装出柔弱的样子,可她装不出来,她可是正经庄户人家出生,干了大半辈子农活,一个身板能顶个男人,这些年虽说不用她下地,在家织布即可,这么多年练出来的好身板晾在那里,谁看了不说这老太太精神头十足。
老族长看了一眼“身子不好”的秦氏,眼光暗沉,半响才起来一道极其威严的喝斥之声:“李秦氏,你自己说说看!”
秦氏也有软肋,平时最怵别人这样叫她,差点吓得腿软跌倒。
老族长默了半响,沉闷的掏出旱烟袋,一口口的吸着,心里头憋着一肚子的话想讲,但是想到当年的诺言……算了!
秦氏看着老族长吸了几口旱烟,深邃的眼神望着她,想到那件不能说的事情,今天若是捅了出来,只怕自己的后路都给堵死了,头低了下去:“您说吧,该怎么办?”
孙氏刚“哎”一声,想拦住婆婆,被秦氏一瞪,又缩了回去。
老族长抽了半天烟,问四喜:“你叔找你们借的钱,也不急在一时还吧,你看要不然这样,那四千斤谷子,叫他们还三千斤,土地呢,你们想自己经营也可以,想租给你叔也可以。”
看了一眼秦氏,又说道:“至于你奶奶,按村里最高的标准来算,一个月你们姐妹给奶奶出三十斤大米,八十文钱,咋样?”
四喜看了娘一眼,咬牙点了点头。
孙氏差点跳起来,幸好被李有才拦住,最后嘴里嘟囔着:“那怎么成,这点东西能干啥?”
声音不大,但是该听见的人都听见了。
屋里又陷入一片死寂。
孙氏被李有才拉了拉,往后站了一些,尽管这样依旧能感受到她的滚滚怨气。
这点东西养秦氏一个人足够了,养她全家自然不够。
但她又舍不得丢弃秦氏,她还要指望这个当家人后面给她做主呢,再说三十斤米,八十文钱,抠点花销够半大家子开销了。
老族长看着孙氏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摇了摇头,这个女人果然贪,这么多米和钱,别说一个祖母了,加一个都足够开销,这也就相当于把赡养秦氏的担子全部给了孙女这边,孙女没说什么,婶婶到不愿意了,贪心程度可见一斑。
屋内一片哗然,要知道今天来李家主屋凑热闹的除了当事者,还有好事者。
好事者都在议论,孙女倒是好大度,这么小就承担这么重的担子,真是好样的,一屋子的眼神从四喜转到秦氏,又从秦氏转到孙氏,从称赞变成鄙视,从鄙视变成更鄙视。
经过双方再三博弈,最后达成默契——李有才归还一半的粮食给老大一家子,老大的田地、牲口,都得还给老大一家,老大一家在老大未回来之前,承担赡养奶奶秦氏的粮食跟银钱。
一家子人也无需签字画押,由老族长做了个见证。
临了走时,老族长意味深长的看了孙氏一眼,又对四喜说:“丫头,你好样的,若你二叔使诈,尽管来找三太爷。”
第7章
栓子不懂他娘想什么,娘这几年感觉越来越怪了,好好的日子不过,整天不知道瞎琢磨什么东西。
其实他心底里觉得挺对不起他大伯一家人。
上回县里要来征兵,家里有三个男丁满足要求,大伯、爹和自己。
娘就死活不肯让他去,哭闹了很久,最后逼着大伯去参军,大伯都快四十岁了,想到这里他心里难受。
“这没用的孩子,这么大了还跟个闷棍似的,你看看你们父子几个,真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砰——的一声,孙氏重重的关上门,分完家以后她真是觉得哪哪都不顺心。
李有才喝了一口茶又往西厢看了看,那个女人才不会像孙氏这样会耍泼,也难怪老大干什么都带劲,有这样一个得体的女人在身边,做什么都有动力一些。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往桌旁一坐,屁股一粘凳子就不想起来了。
累啊。
这么多年都没歇过,好不容易挣出些家业出来,孙氏又开始闹腾。
***
门外
四喜哼着小曲儿拿着三个鸡蛋从门口经过,孙氏气的牙痒痒,鸡蛋她吃腻了也不会想给这几个死丫头吃,再说她还没吃腻呢!
“李有才,看看你侄女那德行,是这样对长辈的吗?”
孙氏的杀手锏就是摆出长辈的架子。
闹闹闹,天天闹,李有才嫌恶的看了孙氏一眼,好半响才发现女人还站在门口看着他。
“咋还不去做饭,雪娟一个人忙的过来吗?”
老大走了以后,动不动就征调秀娥过来帮忙做饭,如今关系闹僵了,秀娥不过来他们也没脸去叫,晚饭成了雪娟一个人做,秦氏在主屋里面织布。
“吃吃吃,吃不死你!”
李有才把上衣一扔,摔门就出去,这女人整天怨声载道,日子要怎么过!
屋子旁边就是菜地,跟屋子的地基连在一处,家家户户都是这样,菜地连着屋子,种点小菜自己吃,也方便采摘。
菜园子是大丫打理的,里面郁郁葱葱,种满了各种蔬菜,以前还经常吃,后来天天只能挖野菜煮汤喝,秀娥也舍不得炒菜,费油,于是青菜便被背到城里卖了,折些钱换成面粉和大米。
三姐妹如今也不怕奶奶,若是奶奶还敢明了来欺负她们,明天七太爷跟三太爷来了,再告上她们一回,反正也撕破脸皮了。
四喜在地里摘了几个青辣椒,又割了些韭菜,摘了一些菠菜,又摘了两根茄子。
青辣椒和韭菜是配着鸡蛋一起煎的,青辣椒切碎,在热锅上面稍微焙一下,和切成小段的韭菜一起放进打散了的鸡蛋液中,鸡蛋液里面再稍微放一点水、盐,等下热锅放油了再煎,炒出来的韭菜鸡蛋带着青椒的香味。
菠菜摘好了清炒。
茄子切丝,和青椒一起炒。
这几个菜都是大丫拿手的,四喜洗完菜,烧着火,姐姐撸起袖子开始炒菜了。
三丫守在炉子那里煮饭呢,她还没灶高,姐姐说她能把饭煮好就行了。
米落锅以后煮开,煮到米起了米花儿,用筲箕把米过一遍。筲箕下面放着大陶碗,沥下去的就是浓稠的米汤,煮好的米沥好后,放进大锅里面用小火焖,挨着铁锅那层底下会起一层薄薄的锅巴,秀娥姐把上面的米饭用锅铲均匀的铲出来,底下那层锅巴就清晰可见了。
三丫像个小馋猫一样盯着秀娥姐的手,看着大姐把一大片锅巴拿出来,分成两份。
娘还在病着,不能吃锅巴,那这两份应该是她和四喜的了。
果然,大姐把手里的两大片锅巴一人一份给了她和四喜,她欣喜的接过来,哇好烫。
这么烫还是要吃,三丫忍着手里的烫的滋味,把一片锅巴塞在大姐嘴边上:“姐,你吃一口。”
大丫总是会让着她跟四喜,她也会投桃报李,有什么好吃的先送去大姐嘴边上,大丫笑着吃了。
四喜把手里的锅巴捏成两个大小差不多的团子,一个也给了大姐:“姐,你吃。”
大丫心里甜丝丝的,不管在外面遇到多少困难,每回想到家里这两个懂事的妹妹,她牵挂的爹爹和娘,就觉得心里暖。一家人也不用推辞,大丫拿着锅巴团,一边吃着一边开始炒菜。
旁边一只大白狗凑上前也往她腿上拱,巴巴看着四喜。
四喜摸了摸大白狗的头:“小白,你馋了。”
大丫努努嘴:“不是,他吃醋了,小白见你给了姐吃的,没给他。”
****
小白是四喜捡回来的狗儿,那时小白就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天冷都快冻死了,四喜从外面减了回来,喂了好几天的粥给救活了,为这事还挨了娘好几顿责骂,还是爹爹帮四喜说了几句好话,小白才能留下来。
看到小白就会想起爹来。
那时四喜家不缺一口吃的,多养个小白也没啥。
久久的小白长成了大白,成了这一带最威武庄严的大白狗,这段时间四喜家没有好吃的,反倒靠小白偶尔能吃点野味,小白这狗烈性,通人性,山上的野兔子小山鼠,三不五时的能猎上一个来,他自己不会吃先叼回给主人。
刚开始秦氏还打上了小白嘴里叼的那只野兔的主意,但惧于小白虎虎生威,这个念头便烟消云散了。
***
四喜掰了一块给小白,小白安乐的吃了下去,又冲四喜摇摇尾巴,以示他的欢喜。四喜知道他这样摇尾巴是要讨自己喜欢,顺手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顿时表现出更欢快的模样。
“叫你以后别这样摸我。”三丫不满的瞪了四喜一眼,每次都说不是拿摸小白的那只手摸她,她瞧的很仔细,分明是同一只手。
四喜乐的哈哈大笑,小白在一旁快活的摇着尾巴。
四喜继续往灶里填着火,一面啃着锅巴一边逗小白,一人一狗你一口,我一口的。
三丫的工作早结束了,她蹦蹦哒哒跑去碗柜那里取了个碗和调羹,盛了一碗米汤,兑好红糖给她娘送过去了。娘吃了几天的米汤红糖,脸色也渐好了些,大丫准备等会儿给娘蒸了一碗鸡蛋羹,等会儿过会儿吃饭时再一起送过去。
弄好了三个菜,姐妹三准备吃饭了,娘现在也不能吃太硬的东西,所以米饭煮的有点软,大丫先给娘盛了一些,配了些菠菜,又把蒸好的鸡蛋羹送了过去。
四喜娘看着以前那个不懂事的三丫也慢慢变得懂事起来,心里百感交集,看来自己也要坚强自己,别成为孩子们的拖累。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丫头,娘对不住你。”
三丫说:“娘,你别这么多,你要快些养好身子啊,等爹回来我们就可以一家团团圆圆了。”
听倒这话四喜娘鼻子一酸,想到外出未归的相公,又想到家里这几个孩子,自己真的要好好养好身子,才对得起胜哥和几个孩子。
“娘,你干啥哭呢?你不高兴啦?”
“没有,娘高兴着呢。”
“娘,我瞅着你就是不高兴了。”
“傻丫头。”
***
吃完晚饭三丫蹦蹦哒哒去收拾了,大丫和四喜把自己要忙和的东西搬到西厢另一间屋子里面开始忙着她们的小营生。以前西厢这一排有三间房,一间爹娘睡的,一间三姐妹睡,还有一间小小的灶房里面也堆柴火,爹走了以后三姐们便搬过去跟娘同住,以前三姐妹的卧房里面则放了很多竹子。
大丫帮四喜把竹子片成一片片的薄片,按四喜的要求,一片片需是均匀的,刚开始她也不会,弄多了手巧了也能做到四喜要的效果。
四喜开始跟大丫一起把竹片削出来,觉得足够多了,便开始编自己要的东西,合着有大丫帮忙,速度就能快一些,这几天已经编了不少竹器。
簸箕、筛子、筲箕这些是家常用的,也好卖。
另外还有一个小蜻蜓小蝴蝶什么的,是个三丫玩的。
大丫嗔怪的看了妹妹一眼:“就你还有心给她做这些玩意儿,有这功夫还不如做些实用的卖掉,换些吃的。”
四喜自己心里有主意,听姐姐这样说完也没有搭话,想着自己心里那些事儿。
“四喜。”三丫脸上的神色现出消沉:“你说咱爹还能回来吗?”
“能,肯定能。”爹爹是最有本事的男人,咋可能回不来。
第8章
男人
四喜没想到从镇上回来,顺手还能捡了个男人。
男人倒在路上,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四喜,一贯捡惯了猫猫狗狗的四喜也就这样顺便把男人捡回去了。
头发零散,络腮胡须,脏的好像有几个月没洗澡,散发出一种说不出很感人的味儿,这“人”身材魁梧的不像话,那一双瞪着她看的眼睛,冒着动物一般的寒光。
四喜第一印象是自己捡了个狼崽子,小时候有次去到后山见过护犊子的母狼,就是这种眼神,对周围的生物有一种说不出的抗拒感。
嘁,一个大男人,还能吃了他不成?
说不上穷凶极恶,说不上有多不舒服,只是四喜人生中见到的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种地人,长年累月的营养不良和辛勤劳作使得这些人矮小、瘦弱。
而这个人,个高体壮,看着跟二叔家的门板似的精神。
他的脸上太脏了,不然多少能看出些表情出来,不至于像现在这般,只能看清两只眼睛珠子在晃悠。
他这样看着自己干什么?若不是自己把他从半道上搬到自己田地里的瓜棚里,又给了他几个馒头吃了,这人指不定会饿死在外面吧。
至于这种像看着坏人一般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她完全体察不来这个人的心情,既然那般瞧着她,总是有提防之心的吧,当那人狼吞虎咽干完四个大馒头,她心中油然升起一种复杂的情绪。
既然像狼崽子一样的吃完这么大碗饭,你就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
麻木不仁的东西。
四喜开始心疼起那四个大馒头来,本来打算下午吃的,全让这人吃光了,你这么能吃啊!
真是牲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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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犹豫着,问了一嘴。
那人吃饱了,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懒洋洋的躺在草棚的床铺上,最开始见面时那种剑拔弩张的提防弱了些许。
床铺就一块木板子,硬邦邦的,可那人的表情告诉她,他这会儿舒服着呢。
“你听得懂我讲什么吗?”
那人还是不说话,四喜顿悟了,原来是个哑巴。
“哑巴?”
一会儿过去以后,他拎过头看着她,四喜懂这意思——你还不走?
世上怎会有这样的人啊,你救了他,他连个谢都没有,还有这种眼神,是在评估自己是不是坏人吗?
男人眼里的四喜——小姑娘穿着一件湛蓝色碎花的单衣,下身是一条黑色的阔腿裤儿,洗的有些发白,大约是典型的乡下姑娘。白皙的脸上是眼睛鼻子嘴搭配的很合适,纵使他不太注意女人,也大概能发现是一个不错的小女孩。
很特别。
这个小女孩现实、泼辣,这样没什么不好的,至少这个人,一眼能叫他看透,不是那么假,男人眼中的排斥感消减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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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跟在四喜身后,也表现出他的愤怒,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小白对于人的感官是与生俱来的,这人有一种侵略性,让小白觉得不舒服。
“小白。”摸了摸小白的头,示意他不要这么有敌意,小白好不容易才平息掉不安的情绪。
出门前,那人丢了一块碎银子给她:“名字你随便叫,拿着这银子帮我买几件衣服回来。”
野人还有钱啊。
有钱他为什么不买东西吃?
掂了掂,不少。
看在银子的份上,四喜把这些疑问吞了。
银子——这么大块银子应该买十几二十件衣服了吧,四喜默默吞了块口水。
“我知道了。”
那人又躺下。
“大哥。”
“嗯?”
“我该叫你啥,你总得有个名字吧。”
“你们这里的人都起一些什么名字?”
起名字不是四喜擅长的事,她想了很久才找一个时候他的名字:“那我叫你铁柱?”
“啊?”
“你姓啥?”
“严。”
“从今天开始,你就叫严铁柱好了。”
严铁柱脸上现出一种复杂的情绪,算是默认了。
四喜拔腿就跑,太脏了太脏了,他也能忍,他能忍她果断也不能忍,还是尽快找几件合适他的衣服给他。
可是村里哪有这么大号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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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说瓜棚里面有个男人?”大丫嘴上没把门的,差点没叫出声来,幸好被四喜一手捂住了嘴,乡下地方民风朴实,可这样随随便便收留了个男人,真不太合适。
“姐,我见那人都快饿死了,你赶紧想想咱村里面谁个子大,找件衣服给他。”
“谁个子大,咱爹啊。”
咦,咋没想到自己爹,说到李家村谁个子大,当然是李有胜,李有胜学武出生,个子也是顶呱呱一条壮汉子。四喜不好意思的笑了,进屋翻了几件衣服出来,秀娥忙拦住她:“你干啥啊,咋把咱爹的衣服翻出来。”
“那人给了我银子,要买衣服,咱爹不是有现成的吗,难不成为了买件衣服去一趟城里?”
李家村离镇上有十里地,离县城更远。
主要是看在银子的份上,秀娥闭嘴了。
在秀娥的陪伴下,四喜带着一些常用的东西,去田里看望严铁柱。
“四喜,去哪?”是隔壁的王大婶,四喜突然觉得没来由的心虚。
“没,去地里。”
“去地里带了这么多东西做啥?”除了衣物还有一只鸡。
“爹不在家,还得请个长工不是?”秀娥止不住的想笑,四喜扯起谎来说的跟真的似的,她倒是很好奇四喜捡回来的男人长成什么样子。
转念想想,四喜喜欢捡活物的习惯好像是天生的一般,小时候经常往家带残疾的猫猫狗狗,比如小白,就是四喜捡回来的,不过四喜侍弄起小动物的本事也不是盖的,原本看上去快要死掉的小白也能被四喜养成一只凶狠的大白狗。
那么四喜捡的男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
也像小白小时候那样瘦瘦弱弱?
小白适时摇摇尾巴,他才不是瘦瘦弱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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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适应能力极强,很快就在李家村找到了水源,洗了澡,洗了头,头发湿哒哒的搭在肩上,但看得出来不像四喜说的那般不看了。
接过两姐妹带来的衣服,男人大摇大摆的去棚里换了衣服,刮了胡须,擦了头发,头发还有点潮,所以松松的用根绳子绑住。
脸?
虽然不是戏文里面的白净脸,但整张脸透出英武之气出来,看得出来这个人一身正气,人长得板正、庄严。
四喜收了人家一块银子,脸上自带着谄媚,也不叫人严铁柱了:“大哥,这身衣服是我爹的,皂角,棉被都是我从家拿来的,毛巾也是新的,另外还有几个窝窝头,最后这个,是烧鸡,这里也就只有一个草棚,你看你在这里还要住多久啊。”
四喜目光闪烁,这人来的忒也奇怪了些。
“你们家不是要请长工”男人长了对让小白都汗颜的狗耳朵:“那你看我如何?”
身强体健,四肢发达,还有一副不错的皮相,做长工就委屈了点,不过——不错!
四喜默默的磨爪子,短兵交接靠的是锐气,她好像一开头就输了,救了他,还得收留他,收留他,还得给他找个合适的身份。
罢罢罢,好人做到底。
难怪大丫姐会觉得自己可以当一个优秀的饲养员。
这副身材这副长相,跟严铁柱这么有乡土气的名字实在是不搭,四喜庄严的问道:
“大哥,你本名儿叫啥?”
男人坑次坑次的吃起鸡来,吃相凶残,三斤重的烧鸡转瞬间就只剩下鸡骨架,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凉水,气氛瞬间变得冷森森,四喜担心自己也变成那只烧鸡一样,不敢吱声。
亲爹老子,这么大一只鸡,你就不能拔个鸡腿儿下来分享给救命恩人吗。
小白捡了个现成,把严铁柱丢在地上的骨架啃了一轮,还啃一轮,再不过瘾,接着对四喜摇尾巴,意思再明白不过了:“这个人是谁,为啥他有鸡吃我只能吃骨头?”
四喜无奈的安抚小白:“好了好了,我也没得吃。”
小白的情绪稍见好些,旋即对男人展现出敌意。
男人依旧毫无愧色,倒是四喜兀自纠结。
男人累极了,吃完了躺下,除了饱饱睡上一觉谁都不想搭理:“你不是叫我严铁柱吗?这名字不错。”
嘴角露出神秘的笑
咦,还有人不计较自己的姓名?
明明就是不愿意告诉她嘛!
四喜觉得自己在李家村高高在上的智慧,被人瞬间撵在脚底,什么破玩意儿!
不过,这人有点意思,四喜咧着嘴巴笑,没想到长工这么快就找到了,至于怎么请他呢?没谈好,也先不用谈,这个铁柱?严铁柱看上去一个顶俩,不错不错,即使比别人贵,请他也是划算的。
-----
回去的路上,四喜的心情突然变好了,哼起了小曲儿来。
大丫好奇:“你乐个什么?”
四喜侧着头睇她:“你不高兴吗?我光想想二十亩地要回来了,我的心里就乐开花了呢,你说咱种点啥好呢?”
四喜的高兴来的莫名其妙。
大丫微笑不语,感觉四喜有点怪,二十亩地也不是一日两日拿到的,为啥今天最高兴?
知道她最有主意,要种啥她早就想好了。
“姐。”
“嗯?”
“你说去年,附近庄上不是种了许多白菜萝卜卖不掉?”
大丫记得这事,去年不知道刮起了什么风,全都去种白菜萝卜,最后全烂到地里,所以今年都不种白菜。
“别人不种啥咱就种啥?”
大丫一声惊呼,吃惊的看着自家妹子,一向精明能干的四喜不该说出这种话来:“四喜,你脑子进水了?”
四喜最近越发胆大包天,小时候捡猫捡狗,长大了捡男人,如今别人不种啥她偏偏种啥。
自家妹子悠然自得的迈开步子在田间漫步,自在潇洒的像个世外高人,一门心思卖关子吊着姐姐的胃口。
急死大丫了。
“你真种白菜萝卜?”
“怕啥,真种!”
“那咱家得雇工,这么多活干不完的。”
四喜快活的朝田里努努嘴:“他说他当长工,不可以吗,到时候再雇上几个人,王大婶?三嫂子?”
这些妇女家里比较困难,都是长期跟大丫一起出去做散工的。
种菜不像耕地,没有忙时闲时,天天都有事情,松土、撒种、施肥、浇水、捉虫,菜的周期短,到了收菜的时间要早早的起来,早上去城里卖早市。
“你说要种菜,每天早上得拖去城里卖,怎么卖?咱家又没有马车?”从李家庄到镇上有十里路,到县城三十里,靠扛是抗不过去的,人拉车去镇上得走上大半个时辰,大丫觉得不可行。
“咱雇一个吧,把牛雇出去,雇一匹驴,牛是硬劳力,我算了,价钱也没差多少,运菜的车架子跟普通载人的车架子不一样,随便整个简单些的就行。”
四喜打算抽空看看哪里有没有旧的,修一修也能用。
“既然你做了决定你自己看着办,咱家还不是你当家?”大丫没来由的恭维自家妹子,自从分家这事整完以后,全家人对四喜自是改观了态度,二叔一家说到这死丫头自然咬牙切齿,四喜娘见到自家姑娘这么“蛮”,心里还是很开心的。
女娃娃家,秀外慧中是好的,可若是没有一副蛮劲儿,出去就只会被人欺负,四喜娘跟大丫都是怯懦的性子,见到四喜这么顶事,心里自是高兴的。
高兴之余还得胆子这女娃子,这么厉害以后谁敢要呢?
第9章
主屋那处
孙氏在婆婆旁边的屋织布,心里想着事情,织布机就只有一台,以前四喜娘没病的时候,三个女人轮着来,除了大半夜几乎没有歇息的,如今四喜娘病了,便有秦氏和孙氏轮着织,结余赚的钱,都让秦氏给收了,秦氏心疼大孙子,说是以后给大孙子娶媳妇用的。
家里女人多,也有个好处,干杂活儿的人便多了,老大没走的时候,家里的分工是这样的。
老大老二自己种自家的地,各自请工都是自家自己请,那头牛是老大家的,老大也没有计较老二拉着牛出去干私活挣的钱,这部分权当补贴老二一家了,只是在农忙时,老二免费出力帮老大这般耕地。老二一天出去帮人使牛耕地的收入都有九十文,一年多多少少能出去使个五六十天,按五十天算,这笔收入有四千五百文,折下来银子有三两。
这笔收入若按零星计算是没什么,可若加起来,倒是不菲,自分完家以后,牛还归老大家,老二的这笔收入也算是泡了汤。
老大媳妇于氏,老二媳妇孙氏,老秦氏三个人共用一台织布机织布,有时候还余一个劳力捻线,这活儿万一人手不够,大丫和四喜也得加进来,卖出去的这笔钱默认进了秦氏的口袋,算是秦氏自己的私房钱。
一匹布的长度是四丈,可以卖120文,三个女人不停歇,一个月至多也只能织出来六匹布,每个月大约七百文,一年下来也有六两银子,算上买棉花的成本二两银,这么多年下来秦氏的口袋里面是塞的满满当当的。
秦氏的钱是只进不出,吃穿用度都是老大的。
各家自己做饭,老大家是三丫和大丫做饭,老二家是雪娟,这个暂且不提。
---------
像李有胜家这种情况并不多,本身来说土地是奢侈品,他们家占了二十五亩,织布机也不是每个家庭都有的,因此李家庄像这样富庶的家庭并不多见。
这笔账旁人会算,孙氏自然也会算,这天吃完晚饭,雪娟出去收拾去了,孙氏便撺掇着李有才去问他娘要钱。
“当家的,我刚才算了一笔账,你娘这么多年跟着老大家可是一问银子都没叫她掏过,少说也存了几十两银吧。”李有才这个时候才能当得上当家的这个称号。
李有才抽着旱烟不说话,分个家把牛也分走了,他郁闷极了,白白损失了这么大笔收入已经够闹心的了,如今孙氏又开始撺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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