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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小娘子-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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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头,有件事情我必须要跟你讲。”秦氏语气很平静“明天; 嫁进刘家的只能是雪娟,你必须跟着王家的花轿走。”
大丫的瞳孔聚在一处,秦氏果然来摊这个牌; 她到要看看她能使出什么幺蛾子。
一群人都等着看秦氏撒泼之时,秦氏却推开孙氏跪倒在地:“大丫头,我知道是我们不对,当时鬼迷心窍的收了王家那二十两聘金; 我心里也后悔过,命你婶婶把那二十两换回去,若是王家不计较,这件事情也就算结了。”
秦氏兀自哭了起来; 悲惨异常:“谁知道老王家谁都不认啊; 要人不要钱。要说这门亲事也是我看好了的; 王家那边家境也不差,你婶婶也打听过了,王家那个相公,到是个如意的。我便也没有征求你娘的意思,答应了这件事情。谁曾想到刘家相公也来提亲呢,提的对象都是一个人呐,我原本想着也没事,把雪娟嫁过去也就算了,谁知道王家相公知道了这件事情,非要说我们骗婚,要把你叔叔和我告官投进大牢里面去呀,我一个老婆子,哪怕就是死了也不忍心让你受这样的苦,可你叔叔还年轻,要撑起整个家的呀,我思来想去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大丫,算是奶奶求求你,你就心疼心疼咱们家吧,你爹不在了,若是你叔也下了牢房,要我如何是好呢。”
秦氏哭的痛心疾首,倒叫大丫和娘于氏两人彻底懵了。
按秦氏一贯的套路就是撒泼,关于撒泼这件事情还好说,于氏已经想好了应对之策,谁知道秦氏今天不按规矩行事,竟向媳妇和孙女下跪,哭的声泪俱下,这倒叫二人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说这秦氏也是鬼精,长辈跪晚辈,又牵扯到叔叔要坐牢,不管从什么角度来看,她都是无奈之举,看起来是个可怜的老人在哀求孙女,若是孙女不从,从道德上就可以绑架她。
大丫连忙去扶秦氏,谁知道秦氏不仅不起来,反倒在地上磕起头来。大丫和于氏二人无奈,只能跪着求秦氏赶紧起来。
秦氏边哭边说道:“我自然知道王家相公不如刘家的公子,你又与公子情投意合,我跟你雪娟妹妹也商量好了,你先去王家应付个几年,若是实在不中意,找个理由和离再去找刘家的公子,那公子跟你从小青梅竹马,你与雪娟妹妹二女共事一夫,也是一段佳话啊。”
这厢闹的这么凶,四喜跟严铁柱二人早就再门口看热闹了,万万想不到,秦氏连“二女共事一夫”这种话也能说出来,当真是无耻之极。
四喜的手攥的发白,小脸上毫无血色。
严铁柱默默伸过手去拉着她,一个眼神过去,叫她心里放宽些,还有他呢。
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一刻开始,就算是天塌下来了,都有他顶着呢,四喜心里的害怕,怯懦,全部都不见了。
“你看到这一处好戏,还觉得自己跟她们能够继续相处吗?”严铁柱在四喜边上咬耳朵。
没料到奶奶会上演这一处,恐怕此刻四喜心里恨死了这位奶奶,哪里还有半分尊重她的意思。
秦氏老脸哭的红彤彤的,鼻涕眼泪一起流,倒叫一向心软又没主意的大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慌了,奶奶都这样求她,她该怎么办?
要她去嫁给王家那个老头,那她情愿去死,要她眼睁睁的看着宣之娶了别人,她更情愿去死。
一时间奶奶和孙女达成共识一般,全部都哭的稀里哗啦。
“奶奶,我——”大丫欲言又止:“若是王家不肯,咱们多陪些钱过去不就行了吗,未必王家不肯?”
即便是这样,大丫也没说起要让雪娟去嫁给老王头的话。
“老王家能同意这样干,奶奶又何须忍痛求你呢,你是奶奶的亲孙女,难道奶奶不难受,不心痛吗?”秦氏这番苦心的模样 ,倒真像心疼起大丫的模样,她抬起头来深情的看着大丫,长叹一声:
“也罢,我不该这么自私,觉得你叔是家里这一辈里面唯一的成年男丁,就拿他的性命来压你,你也是我的孙女,奶奶从小对你要求严一些,也只是想让你嫁去夫家以后,能多包容他人一些,你生的好,脾性也好,果然是个好样的。如今要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奶奶也是不愿意的,明天且这样,等到王家迎亲的人来,我就去跟他们说,要人没有,要命就一条,我李秦氏就在路上给他们磕头磕死,我去求他们,大不了要你叔叔坐牢,再陪上一条命,也绝不能让你嫁给他,你放心好了,奶奶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说罢又是一番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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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慌了,从小到大没见到奶奶这般真情流露,她相信这是真的,要奶奶和叔叔豁出一条命来的事情,她李秀娥做不到啊!
“奶奶你别说我,我去嫁王家。”大丫斩钉截铁的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屋内一片死寂,于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大丫叫道:“我的儿,你起了什么心思,你万万不能答应啊!”
孙氏横了于氏一眼,恶言恶语的骂她:“那是大丫自己做的决定,你这个当娘的不劝她孝顺也就罢了,偏生要这样劝她,安的是什么心,你是想娘死还是想我们当家去的坐牢?”
孙氏一贯的恶毒之处就在此,从不自己出面,婆婆这番表演实在是妙极了,她真的怀疑婆婆以前是不是戏班子的出身,怎会演的这么好呢。
四喜的脸从白变得惨白,面无血色,几乎要冲进去了,不料又被严铁柱拉住:“不怕,明天刘公子会来的不是,我不会让他们光明正大的换过来的。”
四喜讶然:“你这话怎讲。”
“喜儿。”他胸有成竹一般笑着睇她:“你也想你姐姐安安心心,幸福的出嫁对不对?”
当然了,大丫的幸福她看的很重要,非常重要!四喜笃定的点了点头。
“那你听我的,就让他们演下去,明天你刘大哥会来接亲吗?”
“会。”新郎亲自来接亲是这里的传统,就算是远,刘宣之也是会来接亲的,只不过如果新郎与新娘家隔得远的话,新娘不是坐轿子,而是坐马车或者骡车。
“你今天如果冲进去道破你奶奶的诡计,她们明天真的可能闹的两家接亲的队伍都进不了村,如果刘家一气之下要悔婚,说不定你姐姐的幸福当真就毁了,你若是信我,明天我就去刘家接亲来的路上等着,要他明天一定要确定好是自己的新娘子才送上车,我会跟着你姐姐的车,一路把她送到刘家,可以了吗?”
“这样,真的可以吗?”
“你信不信我?”
“我信你,哥,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傻丫头!”
“我卖了你咋办,你这么信我。”
四喜腆着脸看他:“哥,我知道你不会卖我对不对,哪天真到了你卖掉我的地步,那也是你迫不得已,你卖我,我给你数钱,千万别让人把咱坑了。”
男人心头一阵,捂紧了她:“四喜,我不会卖你,哪怕叫我死,我也不愿意卖你的,你是我的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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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大手放在她腋下,轻轻一提,把四喜提的略高了些,视野也更好了些,秦孙二人的丑恶嘴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屋内灯光昏暗,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出来一阵光环,一阵黑暗,如人生一般。
人生亦如是,一面光明,一面黑暗,若是人为光明所照,则整个人都是光明的,若是被黑暗渐渐吞噬,整个人便浸入黑暗的阴霾之中,无法自拔。
孙氏是被贪欲一步步拉进深渊,秦氏则是被嫉妒,被恨一步步拉进去的。
从这个角度看到的这二人,假意哭泣的面具底下的那张真实的脸,尤为清晰。
“看看她们做的戏,就知道自己之后再怎么对付她们都不过分。”他这样说,目光晦涩的看着屋内的两个表演者,这些人在他眼里好像不成型的妖孽,在仙人面前根本藏不住自己的原型。
四喜仍然是一脸懵,他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男人低声耳语:“这些人讲的全部都是谎言,四喜你想想,婚姻乃是你情我愿,又不是卖身,签了死契,即使收了人家的聘金,女方家返回,为何算作骗婚?她们这般行为才是骗婚!”
四喜恍然大悟:“你说,其实王家那边的婚是能退的,只是我婶婶不肯退吗,她们要把我姐姐嫁去王家?”
“那当然,到手的银子她哪里肯撒手,再说,如果不是两家同时操办,又哪里有机会来换人呢?”
原来如此,婶婶的计算精明到了这种程度。既然到现在这个地步,就是孙氏一手策划的了,她既想女儿沾了刘家的光,也不想失去王家给的二十两聘金,为的就是凑齐银子去城里置办宅子,同时也为了自己女儿能嫁的比旁人更好,自己也跟着沾光。
这一切简直是不可思议。
这人为何对进城和置办宅子这件事情如此执迷,入了疯魔。
男人的话音又在耳边响起:“我让你看着这一切,只是想叫你记得,这些人,咎由自取,怪不得人。”
他到底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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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大丫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翻来覆去的; 一会儿瞪大个眼睛,始终都在沉默。
她还没从刚才那一幕里面抽身出来。
当她说完那句话以后; 婶婶差点扑到她身上来; 看着这根救命稻草:“大丫; 你是说真的,明天你上王家的花轿?你记得了啊; 可别后悔,明天婶婶拉着你上王家的花轿; 你听明白了吧。”
大丫的眼神像死水一样没有半点□□,沉默了很久; 她点了点头,事已至此,又能怎样?
孙氏充满了希望; 整个人都活过来了,就在刚才,她还以为婆婆又要来撒泼,直犯嘀咕; 婆婆这样无休止的撒泼到底有什么用处,四喜娃子肯定要造他的反的。
事实出乎她意料,秦氏上演了这么一出亲情戏码,逼得大丫不得不答应嫁去王家; 大丫面对的是奶奶准备为她赴死; 叔叔要为她坐牢的道德绑架; 这样一个丫头,哪有什么主张。顿时就慌了神,答应了。
孙氏激动的躺在榻上翻来翻去,惹的李有才好一阵埋怨:“你这疯女人,什么都如了你的意,下一步你还要怎么样?”
说实话,之前去抢老大家几个孩子的口粮他就觉得做的不对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变本加厉,真的把大丫头卖了。
李有才叹了一口气,好歹也是看着这丫头长大的,当年嫂子于氏生完大丫头的样子他还记得很清楚,水灵的女人抱着个水灵的小雪团。
孙氏高兴激动之余,拢上前来摇晃着李有才:“当家的……。”
一眼道不尽万般柔情。
在李有才看来只是这个女人自作多情,刚才发的美梦被她这样一晃,散落的干干净净,气的他拿屁股对着孙氏,嘴里还嘟囔着:“老夫老妻了哪里还有做那破事的心思,睡吧睡吧,明天有的忙呐。”
孙氏空落了个没趣,絮絮叨叨的埋怨:“每回都这样说,我到底是多大年纪了这么不招你待见。”
说话间撒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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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在床上翻滚了很久,见大丫还没睡着,说道:“姐,你别操心了,明天是大喜的日子,可别肿着眼睛上花轿啊。”
大丫听倒“上花轿”几个字,泪水潺潺而下,又怕妹妹听见,所以捂着嘴哭,捂着捂着终于包不住了,哇的一声大声哭起来。
今天她两姐妹睡在以前的那间屋,三丫跟于氏睡在隔壁屋。
“姐。”四喜心疼起来,抱住姐姐:“姐,我不会让你嫁给老王头的,谁想的主意谁自己嫁。”
“你咋知道了?”刚才四喜没在那屋,没想到她还是知道了,大丫心软,见到奶奶又是哭又是跪,心理上哪里受得了,当时就崩溃了,这会儿想起来以后的日子才是更崩溃。
“你们那屋那么大的动静,别说一个院子,隔壁都知道了吧。”
“那倒是,妹子,姐命苦,你以后要活你自己的,别受别人摆弄,你喜欢那个柱子,姐看得出来,他对你好,人也是能干的,只要能一心一意对你好,你就跟他好上吧,不知来路也比嫁个老头子强啊。”大丫想到要代替雪娟嫁给老王头,已经是受不了了,怎么办,大不了进了门一抹脖子算了,啥也不管了。
四喜抱抱姐姐:“放心,没有人逼她们借别人的下的聘,你明天自跟着宣子哥走。”
“你瞎说,王家会——”
“姐,你咋别人说什么信什么呢,你又不是卖了死契,为什么要怕她们,你必须嫁给宣子哥,不然宣子哥也毁了,你也毁了。”
“那谁嫁去王家。”大丫还是犹豫不决。
“谁收了人家的聘礼,就嫁自己的女儿过去。”四喜翻了个身,语气相当冷淡,如果说以前还有亲情在,此刻只觉得这些人比邻居甚至陌生人还不如,她才没有大丫那般心善,拿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去换取别人的心安。
“姐,事情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是你的错,我的错,还是娘的错?我们都没有做什么吧,之前叔那么欺负我们,我都可以忍,但是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宣子哥一辈子的幸福,我不能忍。你想想,宣子哥盼了那么久,发现自己娶回去的是雪娟他会怎样,他会疯掉的,你愿意见到他疯吗?宣子哥什么都没做错,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是不是?”
大丫即使能豁出去自己一条性命,也不舍得把刘宣之搭进去,一想到他,内心那个纠结啊。
可是刚才为什么要答应奶奶和婶婶呢。
四喜握紧大丫的手,笃定的说:“明天两家人过来接亲,宣子哥会直接带你走,谅她们也不敢怎样,姐你放宽心,只管跟着他走,宣子哥快要考举人了,你不想毁了他,毁了这样一个专心待你之人,就不要听别人的,至于雪娟要怎样,我也管不着,管不了,这一切都是婶婶自找的,没人要她接王家那边的聘礼,更没人逼着她把女儿嫁去王家的。”
这一切都是孙氏自找,既然她想浑水摸鱼捡别人的便宜,也不要怪别人把事情回归到原本该有的位置。
“睡吧,姐,你安心哈,别担心那老头来闹。你想想,他又没见过你,怎会只要你嫁去他们家?于他来说,左右是娶个年轻的小姑娘回去,是你还是雪娟他哪里会挑,奶奶说那种话纯粹是为了骗你代替雪娟嫁过去而已。”
大丫哪里能安静的下来,家里弥散着下午宾客散走后的酒肉味儿,脑子里面散发着奶奶歇斯底里的哭泣声和婶婶的恳求之声,老王家真的只要一个女儿嫁过去就行了?
她从小没经历过什么事,一番思量下,更加睡不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
鸡还没打鸣,家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梳头的,见礼的,远一些的宾客,陆陆续续全到了。
院子里面一排喜气,红灯笼,红彩绸都挂了出来。
四喜一起来看见眼眶黑黑的大丫:“呀,姐,你这是故意留着一圈儿黑的增加辨识度吗”
大丫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就你嘴贫,你倒好,一睡着还打鼾。”
四喜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你不揪我鼻子,就让我打一个晚上啊。”
“我还能听几次你打鼾呢,姐姐以后想听恐怕都难听到了。”大丫红了眼眶。
“姐,你以后旁边睡着宣子哥呢,当然想听我打鼾都没机会了,还记得不,咱小时候住在他家那会儿,他就喜欢挤在你旁边,我也想往他旁边挤听他说故事来着,他叫我睡过去,明摆着不想搭理除了我姐以外任何人嘛。”
四喜用刘宣之小时候的故事逗大丫,好叫大丫记得,若是为别人奉献,毁掉的可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人生,被毁的还有另外一个年轻人,看她如何舍得。
大丫的眼眶更红了些,不一会儿三奶奶到了,三奶奶如今六十多,也是个有福气的老人,特请了来给大丫梳头发,按规矩,必须找个福寿双全的老人梳头一百下,方能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三奶奶生了八个孩子,个个都活到成年,不可谓没有福气。
她给这个打小看着长大的孩子梳着头,讲着吉利话,眼眶渐渐湿润了,大丫是个好孩子,也是个有福气的,嫁给青梅竹马的刘秀才,一定会比她更有福。
四喜笑着在旁边说着吉利话儿,眼睛却一直朝外面看着,家里忙翻天了,严铁柱去哪儿了?
“姐,你以后也跟三奶奶一样,生上一堆的孩子,一半像你,一半像宣子哥。”
大丫笑着瞪她:“你一个没出嫁的大姑娘,怎么说起话来满嘴的不靠谱。”
旁边的婶子给大丫绞面,绞完了脸上更白皙,眼眶黑黑的更加明显,大丫自己在脸上涂了一层膏子,又擦了些粉,勉强盖住了些,但是还是盖不住无力的眼神。
四喜捡大丫一脸阴沉,只能在一旁碎嘴子逗她开心:“过一会儿啊,你在车上睡一觉吧,马车上好睡,晃呀晃的跟摇篮似的,人家都说要闹洞房,新郎官要喝过三旬才能进洞房呢,你可别等不到宣子哥进来就睡着了。”
她这一直都在提醒大丫,千万别昏了头,听了奶奶的话。
眼睛还是不住往外看,那个死男人昨天说的好好的,这会儿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不一会儿,四喜娘于氏也来了,给大丫调整了一下妆容,大丫在娘的装扮下,越发好看。
婶子和三奶奶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靓丽的美人,不住的夸赞。
“于大姐,你家这妞妞真是好看呀,以前穿着布衣布衫不觉得,今天换上新娘的红衣,真是俏丽的美人,我看戏台子上面的娘娘都没你家妞妞好看呢。”
“你也不看看于大姐,人家底子好,生的妞妞自然也好看,你看咱几个。”
村民调侃几句,也没有恶意,倒叫于氏不好意思起来,不知为何又想到下落未明的相公,孩子爹都没看到大丫今天出嫁的情形,有几分辛酸涌上心头。
一旁有人看见于氏眼眶润了,打趣道:“于大姐嫁女儿舍不得了吧,以前家里有大丫操持着要少费许多心,哎,当年你们也不多生几个,等一个个女儿都嫁出去了,更有你伤心的日子咯。”
这话一出,一片死寂。
正巧这时候外面一阵鞭炮响,有孩子叫道:“快些快些,刘秀才来接新娘子啦!”
第35章
大源县这边都是中午拜堂; 下午夫家要办酒; 办酒期间要给新郎敬酒,其实送入洞房的时候还不到黄昏; 因为刘家远; 所以早早就到了; 要赶在正午前回到县城。
听倒这话,主屋里面的人一阵激灵; 连忙把装扮一新的雪娟往这边送。
一旁看热闹的人都在说:
“咋回事呢,雪娟咋来这边呢?”
“秦婶这又是唱哪出啊?”
秦氏偏心这件事旁人都有所耳闻; 看着架势更觉得不对劲。
“出去出去。”秦氏往外推着这群叽叽呱呱的婆娘们,低声叮嘱孙氏把大丫从侧门拉了出去。
门外的人婆娘们没见过这样的; 哪有到接亲时候临时把两个新娘子换房间的呀,稍微长点脑子的都看出来的,煞有介事的说起这件事。
“依我看呐; 老秦氏是想把自己的孙女嫁去刘家呗,这件事情不是明摆着嘛,刘家公子年轻,刘家又是大户人家; 不长眼睛的都知道刘家公子肯定好过王家那老头啊。”
“这样刘家能依嘛,那刘公子好歹也是个秀才,人家若是去告官,她们也不占理的。”
“嗤; 这种事情怎么告官; 新娘子是你自己拉回家的; 就等着在被窝里面打架吧,刘公子看中的可是大丫,她老秦氏非要把自己亲孙女往刘家送,到底要不要脸。”
“嘘——你咋又提这茬,不是说不能讲了吗?”
“建生叔在的时候不让讲,如今人都走了,有什么不能讲的,老秦氏就是可耻,不要脸,逼死了人家娘,还不让旁人提起这事。”
“就是,真是臭不要脸啊,哪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简直就是禽兽。”
话说的杂了,越来越多人加入聊天的队伍中,里面甚至有个陌生的声音顺着这话问:“婶子你真行,咋啥都知道啊,你说老秦氏逼死人家娘,是怎么回事。”
那人说到兴起,停都停不住,喋喋不休的说道:“当年啊,人家老大娘才是建生的媳妇呢,谁知道哪天跑来个女人说她怀了李建生的野种,,非要逼人家给她让位啊,建生媳妇哭了几日,有一天就跑到河里投了河,多可怜的女人啊,生下老大不到两个月呢,老大那时候还小,啥都不懂,李建生后面娶了这个秦氏,又求族长封了大家的口。嘁,做了这种事情,还好意思下手对付人家的后人,真是心狠手辣啊。”
旁人听的兴起:“那可不,当年不是李建生护着,老大小时候就被这女人弄死了,不然李建生咋这么早就死了呢,听说是被她气死的。”
………。。
正说着,第三轮鞭炮也响了,响声越来越近,说话人的声音也听不清楚,孩子们跳着笑着往里跑,一窝蜂的往西厢门口聚,刘宣之人逢喜事精神爽,一路走着一路给孩子们发糖,孩子们得了吃的还不乐的跟什么似的,沿路都说吉祥话,逗的刘宣之更高兴了。
这地儿的规矩就是这样,新郎官大方的就一路发,抠门或者家境差一些的就进门发上一波,但是再抠门的人,遇上人生大事还是要讨个喜的,因此刘宣之不仅发糖,还发穿着红绳儿的铜钱,孩子们得了铜钱更加高兴了,连连恭喜刘秀才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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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丫已经被孙氏转移到东厢,眼看着刘宣之要推开西厢的大门,一颗心就要蹦到嗓子眼。
孙氏见大丫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一把拉住大丫,死按在椅子上,厉声呵斥道:“大丫头,你昨天怎么答应奶奶的可别忘了,今天必须跟着王家的轿子走,你要是敢作死,明儿咱谁也别好过!”
她忘了四喜还在身边,四喜拽着孙氏的手,毫不客气的说:“谁让你们自作主张的,跟我姐定亲的人是宣子哥,凭什么要替你们女儿嫁给那老头,你爱嫁自己嫁,我们不乐意嫁。”说罢拽着大丫往外跑,推了一下门,才发现被锁住了。
孙氏一脸得意,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跑啊,叫你跑啊,看你长了几条腿能跑到哪里去。
门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看来早就计划好了,若是大丫反悔也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刘宣之领着雪娟走。
孙氏秦氏二人这脑子可真不是盖的。
四喜慌了,真的慌了,严铁柱去哪里了呢,若是他在,叫他从外面打开门就是了,可偏偏这个时候,这人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那一刻她真从没恨过一个人到这种地步,做不了就别说大话,许诺了人家又做不到!
外面一阵闹哄哄,即使她喊破了嗓子估计宣子哥也听不到吧。
绝望,如掉进无敌深渊一般的绝望涌上心头,四喜从未尝试过有过这么绝望的时候。
沮丧中被人拉住了手,是大丫,她头上盖着还没掩下来的红盖头,一身的红衬得她的肤更白皙,更美艳,更可人,也更可怜。大丫的眼眶中早就潮了、润了,她任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把别人牵走。
还能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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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宣之刚抬起手要推门,那群孩子又开始起哄:“新郎官,大丫姐在东厢呢,这里面是雪娟姐。”
俊俏的新郎官穿了一身红衣,头上戴着红带子,虽是稚气的脸,带仍能在稚气的脸上找到许多自信的神情,原来这就是城里来的秀才相公。
小孩子们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秀才相公——当真是俊,跟大丫姐很般配呢!
刚才婶子们议论事的时候,这群小孩也听到了,知道大丫姐被人拽去东厢了,这么好的相公可不要领错新娘子招人笑话。
所以他们好心提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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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宣之把抬起的手放了下来。
这回轮到孙氏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雪娟在里面蒙着盖头,什么都看不到,她想看又怕揭开的那一瞬间刘宣之会推开门看到里面坐着的是她,所以一动也不敢动。
直到听到外面没有声音,她才狐疑的解开盖头。
一阵短促的鞭炮声响。
雪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扯开盖头就往外跑。
短鞭炮响,意味着新郎官接到了新娘,透过窗台的缝隙,她很清楚的看见那个年轻人,那个她朝思暮想的年轻人,一脸喜气的抱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那人虽然盖着盖头,但是她到死都认得那是谁。
凭什么?
计划的那么周详,为什么在敲门的那一瞬出了差错,到底为什么?
她歇斯底里的冲出房门,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刘宣之恰巧在那一刻带着一些好奇往这边看了一眼,便只有这一眼,她就能确认这个男人——无论什么时候,心里从未有半分自己。
雪娟再一次感受到了绝望的滋味,全身犹如置身在冰窖里,卡在那处上不上,下不下的,没有半分自在。
眼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抱着自己如意的女人,挂着人生中最幸福的笑容,把她送到马车上。
别的新郎官接亲都是牵着新娘子走的,这个刘宣之到底对大丫是有多满意,才会露出这么幸福,这么愿意疼惜她的样子,他想展现给全天下看。
孩子们在一旁热闹的起哄 ,一边鼓掌一边恭送这个“史上最大方的新郎官”,新郎官抱着心爱的女人,可没有功夫搭理他们。在少爷的嘱咐下,家丁继续给赏钱,特别是刚才说了真话的那个孩子,足足给了一吊钱,孩子们欢天喜地的很。
刚才大丫都那样绝望,却不曾料到,刘宣之转头就往东厢这边走了过来,他那么聪明,一眼就看出来藏人是藏在哪里,一切都没有防备,他就这样闯了进来。
大丫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她哭着跑了过去,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抓住了他。
刘宣之大概也猜到了大丫经历了什么,早上严铁柱骑着一匹快马从乡下赶了过来,把李家的情况大略将了一番,当时他便心如刀绞,恨不得插了翅膀来这里。
接到她就好了,其他的他也管不了,自己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哪里能普渡众生呢?
四喜看见廊下的严铁柱对她笑,当时就冷了脸怼回去,谁叫他做这些之前不跟自己商量的,刚才那一刻吓得她快要死了,他居然还有心情笑。
她回了个很怨愤的神情给男人,龇牙咧嘴的好不吓人。
就在雪娟绝望的当口,于氏把她死死的按在椅子上,雪娟绝望的回头哀求于氏:“伯妈,救救我啊,伯妈。”
于氏的眼神再也没有以前的柔和,她们已经伤透了她的心,闹到这个局面,她也无能为力,叹息一声:“雪娟,过去以后好好过日子。”
雪娟腿一软,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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