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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很忙-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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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姐。”开口却不似从前一般叫她公主殿下。
“我是万万没想到,薛行在宫中的线人竟然是您,竟然是这寿安宫中太后眼前的大红人。”
这寿安宫内外都靠郭嬷嬷操持,魏元音到往寿安宫的次数也不少,无论如何都没有认错人的可能。
“我也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那枚扳指竟然还能派上用场。”
听到这样一句,魏元音心头蓦然一跳,若是没记错,郭嬷嬷应当是太后直接从林家带进宫中的,而她对那扳指又是如此熟悉,那岂不是……
“这枚扳指,原是二小姐的。”郭嬷嬷语调不带起伏地落实了魏元音的想法。
魏元音深吸一口气:“您是给我娘亲的面子?”
“我欠她一个人情,也答应过她要护着你。”
魏元音现在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薛行是如何拿到的这枚扳指,又是怎样知道郭嬷嬷会欠下她娘亲一个人情的。想着曾经从薛家递出来的东西,先是她爹曾为她雕刻过的簪子,又是娘亲的玉扳指。
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薛行叛离旧主。
所以,他到底为什么离开赵郡,独自去经商?
魏元音深吸了一口气:“我如今确有一事需劳烦郭嬷嬷。”
第六十章
当魏元音回到太后划给她的一亩三分地时,恰恰有宫人前来通禀。
眼角眉梢带着喜色; 音调中更是压都压不下的笑意:“公主殿下; 陛下命奴婢来同传一声,皇后娘娘经太医号脉; 确定已怀有龙嗣。”
生动又喜悦的表情映入魏元音一双眸中; 她的心却一丝一点地沉了下去; 指尖不自觉地捏紧。
皇后怀有身孕; 父皇终于有了亲子,徐慧可以说是稳坐凤位; 她若想将此事揭开; 最伤的还是父皇的心。
为什么?怎么会这么巧!
“殿下。”大脑空白之间; 是月白的声音猛然敲响了她。
她定了定心神; 眼帘微垂,笑意盈盈道:“这果真是天大的喜事,可惜我竟不能亲自去道喜; 待过两日必会备上一份大礼给我们的小殿下。”
语毕; 月白捧着一枚荷包上前; 强塞进了报喜的宫人手中。
宫人不着痕迹地掂了掂,面上的喜意更加浓郁:“殿下您客气了,陛下的意思便是给您沾沾喜气; 奴婢将话传到,这便告退了。”
魏元音连忙遣露白出去将人送一送。
“殿下!”露白刚刚将宫人送走; 回来就看到魏元音面色苍白地瘫在贵妃榻上,而月白正为她擦着那豆大的汗珠; 不过片刻,衣裳上头竟然都印出了湿痕。
“您这是怎么了?”她慌张地寻了些温水,“我这就去传太医。”
“不必。”魏元音无力地摇摇头,又是苦笑,“我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是了,刚刚下定决心将此事揭开,长痛不如短痛,皇后竟然怀有身孕,莫要说那是父皇的孩子,便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母亲背上了谋逆大罪,这一生都该如何。
徐慧毒害殷承晖罪有应得,可孩子却是无辜的,更何况又是父皇的亲子,她如何忍心给他当头棒喝。
她单手扶住额头,心思烦乱。
“殿下,先用晚膳吧。”露白忧心忡忡地看着自家小姐,却觉得果真还是赵郡好,在赵郡之时便没有哪一个会让小姐有这样的烦忧。
“我只是害怕。”魏元音看着茭白和露白端上来的餐点却没什么胃口。
她害怕她这样一条路走下去,原本就为数不多的亲缘会更加淡薄。爹娘具不在,是父皇义无反顾拉扯她哄着她成人,她如今做下这般的事情,父皇当真日后会对她毫无芥蒂?
魏元音一星半点地都猜不到,只觉得一颗心沉甸甸的赘得她生疼。
马力眼瞅着祁安公主坐立难安,饭也吃不下,比茭白几个侍女还要焦急一百倍,不停地看着窗子外面,只想着自己递出去的飞鸽传书王爷何时才能看到。
祁安公主但凡有一丁点的闪失,他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更何况这茶不思饭不想的状态了!
他恨不得自己飞下去给公主殿下宽心,告诉她想做啥放心大胆去做,左右后头还有他家王爷再兜着!
恰在此时,一道黑色闪电骤然划破暮色,直直飞向魏元音的窗子,悄无声息地落在窗沿之上。魏元音眉心微跳,似有所感地看向窗户,几乎瞬间就认出这是殷予饲养的苍鹰。
魏元音微抿唇角,起身向窗子走去。
“殿下!这鹰凶狠的很,切莫让它伤了你!”露白瞬间惊呼。
“无妨。”魏元音摆手,“这是摄政王送来信儿了。”
她从荷包中掏出几枚肉粒置于窗台之上,便见苍鹰垂头叼啄起来,随着修长的脖颈一点一点地延伸,绑在腿上的信筒也在翅膀下露了出来。
魏元音信手取下,一张纸条缓缓在掌心展开。
上面不过丰神俊朗的寥寥四字:“宽心,我在。”
魏元音眨了眨眼睛,字条上的‘我’字霎时被晕染开来变得模糊不清,她抬手摸了摸脸颊,才发觉到一片湿意。
“殿下。”茭白几乎是惊慌失措地给魏元音递了帕子,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自家小姐哭过了。
早些时候,嬉嬉笑笑仿佛就能把事情囵囤过去,而后来,又一步思三丈,坚强的很,竟不知摄政王说了什么,让小姐生生落了泪。
“我没事。”魏元音捏着帕子擦拭了下眼角,随即将纸条上的水渍慢慢吸干,虽然墨迹已经被晕染成一坨,她还是小心的将纸条抹平,夹在了自己的书本里。
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心情:“用膳。”
左右都是不太平,她又有何惧?无愧于心便是!
“明日且有一场硬仗要打。”魏元音的筷子顿了顿,骤然道,“对了,白日桃花的来源查出来了没?”
藏在暗处的马力顿时就是一身冷汗,他就是多事!怕祁安公主心思重,特意从隔壁撸了桃花过来制造些意趣给公主宽心,却没想反而给公主殿下添了疑。
“不曾。”茭白应道。
魏元音看了一眼不急飞走的苍鹰,若有所思地笑了笑:“那便算了。”
也不知为何,魏元音这一觉倒是睡得反而是几日以来最安稳的时候,心中隐隐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便觉得踏实了很多。
夜深人静,远在皇城外的一处陋宅里,一道端正风雅的身影立在窗前。
“都安排下去了?”语气中竟然还带了几分叹息。
“是。”隐藏在黑暗中的人干巴巴地应下一声。
“起风了。”人影摇摇头,似是有无尽的感慨,“要怪,就怪她自己不该回盛安吧,偏偏淌进这一摊浑水。”
“倘若她知道那件事……不怕她不肯帮咱们,您这样做……”
“你错了。”人影轻声否认,“摄政王必须倒台。”
“是。”
“且让我看看……摄政王还会如何护她吧。”
黑暗之中的随从逐渐隐去,连人影也开始静默地望向皇城的方向,一切,都走向未知。
四月初一,风和日丽。
魏元音将将睁开眼便问起时辰来。
她慢条斯理地将调羹在一碗血燕窝中慢慢搅动,心思却没有放在面前满桌的吃食上面。
“殿下这是怎么了?”茭白忍不住和露白悄声细语,“从一大早就心不在焉的。”
露白却是摇头:“兴许是要有什么事。”
“昨日陛下便劝殿下去同敬询太子妃求情,莫不是那边许了,殿下在等着从这寿安宫出去?”
“这里面的意思岂是你我可以揣摩的。”露白示意茭白不要再说,干脆又将咸菜往魏元音面前递了一碟,撤下燕窝,呈上巴掌大的一碗熬出油皮来的浓粥。
“殿下,您多少得用一些。”
魏元音望着面前的粥碗,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便拾起银箸,先挑了一筷子咸菜,还没能入嘴,便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来人!请祁安公主前去太后面前!”进来的却是一众侍卫,将魏元音围了个严严实实,比前日太后将她拘在寿安宫中的架势半分都不差。
“这是做什么?”露白抢先站到了魏元音的前头,“不可对公主殿下不敬!”
茭白也是连连皱眉,这架势,太后可丝毫没有想将她家公主放出去的意思。
“太后懿旨!谁敢抗令!”侍卫长将腰刀抽出一寸以示威严。
“露白。”魏元音将筷子放下,款款起身,不卑不亢地看着这前来抓她之人,语调清淡,“我随他走一趟就是了,你们等着。”
“小姐!”情急之下,茭白连一声公主都顾不得了,“您不能去!”
魏元音压下心头的一丝不忍,扭头看向自己三位侍女:“放心,我便是这样走出去,也会安然无恙的回来。”
“让公主殿下去。”月白冷静地站出来,审视着这些将她们围住的人,“太后懿旨一下,不出半刻摄政王也会赶来,公主殿下不会有任何不妥。”
不是她相信摄政王,而是她相信自家小姐不会做无准备之事。
“这才乖。”魏元音微笑颔首,而后便微微抬起下巴,矜傲地走出人群,“麻烦带路吧。”
这些侍卫却是不曾将魏元音带到寿安宫正殿,而是直接去往回音宫的方向。迫不及待的想要定她的罪,竟然是连回寿安宫都等不及,却不知到底是发现了什么。
想到郭嬷嬷临别前沉沉看她的那一眼。
“太后于我亦是有恩,若不是心知你是个良善的孩子,不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连这一面我都是不肯见的,多的,更不会去做了。”
竟是不能确定郭嬷嬷会帮她到如何地步。
她成日在寿安宫中,虽是说要将殷承晖中毒之事调查清楚,却半个字都摸不到,连宫门都不得踏出,更遑论是调查线索了。
于是,她便和郭嬷嬷说,希望她能劝动林太后去搜一搜回音宫内外。
此举确实有破釜沉舟之意。她也仅仅是猜想自己宫中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却不知是何物,只想着是经此一遭,能明明白白的逮到这样一个机会来亲手洗刷冤屈。即便搜出毒药,只要太后不当场斩了她,她也会想办法翻身,如此自损八千之举却是不得已而为之。
魏元音看着面前的宫门,微微阖眸。
如同铁桶一般的禁卫军,各个手持利器,不清楚的,怕是要以为太后准备审问什么穷凶极恶之徒。
她深吸一口气,将如同擂鼓的心跳压了一压,才稳稳地向前迈了一步。
第六十一章
回音宫内亦有侍卫分列两行,齐齐看着魏元音走进。
而魏元音的目光则落在了匍匐在地上浑身狼狈的侍女身上。
她盯了一会儿那已经头发乱糟糟; 原本姣好的面容已经肿成猪头的侍女; 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再看太后身边之人准备兴师问罪的架势; 又有了然; 许是回音宫的宫人。
“太后。”魏元音低眉顺眼行了礼; 只觉得如今这一幕怪眼熟的。
两天前; 不也是这样三堂会审的架势,不过是在寿安宫罢了。
“魏元音!”林太后掷地有声; 半分都不肯再和她客气; “如今人赃俱获;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林太后双目微眯; 带着锐意的寒光将魏元音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恨不得生剐了这便宜公主。
魏元音却是不疾不徐:“祁安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好一个问心无愧!”太后猛地拍向几案,茶盏都随着她的动作震了震; “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 皇家何曾对你不住; 犯下大逆不道之罪竟还敢道是问心无愧!”
魏元音顺从地跪下:“何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太后明示,切莫为了祁安而气坏了身子。”
她抬起头直视起太后的双眸,带着一股少女的倔强; 内里却是觉得冰凉刺骨。原本还亲亲热热的叫着音音,后来便成了祁安; 如今便连名带姓的呵斥。
倘若只是心生芥蒂不肯再亲近她便是算了,她当一如既往地敬着; 可如今,高高在上的太后是一心想让她死。
不在意她是否大逆不道,只要太后认为她大逆不道就足够了,根本连一丝一毫的心软都不会再给她。
“这可是你回音宫的侍女!”太后连征询的意思都没了,“她亲口供认是你命她长期在皇帝的饮食中添加不明粉末!”
魏元音将目光再次移到那显然饱受刑罚的侍女身上,在触及到对方恼恨的视线时微微一怔。
“我何时给你下了这样的命令?”她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起这侍女来,“你叫什么?”
“殿下!”那侍女顿时哭哭啼啼又满是哀求,“榛叶这才知道,您让奴婢放的是□□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重罪,您就认了吧,好歹……好歹还能有个……。”
“榛叶又是何人?”魏元音不由分说地打断她。
侍女消声片刻,显然是被魏元音的反应给弄得失语,张了张嘴才又泪眼婆娑地将那猪头脸凑了上来:“殿下!奴婢心知您责怪奴婢,可奴婢对您忠心耿耿,您切莫因为事情败露就不认奴婢了啊!”
魏元音被这又哭又闹的声音搅得头疼,抬手便揉了揉眉心:“非我不肯认你,我自打入主这回音宫,知晓姓名的侍女唯有我身边那三个罢了,平日里里里外外这么些人,可记不清你是哪一个。”
道了这一句,魏元音才恍惚觉得榛叶这个名字确实眼熟,这才又看向林太后。
“太后容禀,这侍女原本确实是我回音宫中的人,可我依稀记得不过待了几日,我用不顺手,便打发出去了,再也没有过任何接触。”
魏元音努力回忆着当初月白是否告诉她这叫榛叶的被打发去了何处做事,可她不上心的事情向来都是没个记性,竟一时半刻想不起来了。
“她如今在膳房做洒扫,也叫打发出去了?”林太后早就将这侍女的前前后后调查了个清楚,见魏元音竟然还在逞强否认,心头更是火起,“便是你为了让她有毒害皇帝的便利。”
“人既是我回音宫的人,我自然洗不清了。”魏元音苦笑一下,“却不知,太后您所言的赃物又在何处,可否一观?”
林太后微抬眼皮,给站在一旁的郭嬷嬷使了个眼色,郭嬷嬷立刻双手端着托盘到了魏元音面前。
魏元音假意和郭嬷嬷客气三分,却不动声色地打量起对方的神色,哪知对方依然不动如山,让她看不出分毫,她只好将注意力放在自己面前的托盘上。
托盘上是枚一寸高的小瓷瓶,用红绸塞着瓶口,通体雪白,看似虽不是什么名贵古董,但亦非廉价之物,不似榛叶这等洒扫婢女能消费的起的。
魏元音捏起瓷瓶仔细端详,又将红绸取出至于鼻端嗅了嗅,也没能分辨出个好歹,便又看向了榛叶:“是我将这药给你的?”
“是。”榛叶目不转睛地盯着魏元音手中的瓷瓶,既是肯定,又带着不自觉的恐惧和战栗。
便是大家看了她这等表现,也当她是没想到如此快就败露,心生恐惧,并未多想。
魏元音将瓷瓶安安稳稳地放了回去,仔细思索着之前薛行说与她那□□的来源与性状。性状看起来倒是不相离,只是那药因来源远疆,在大昭并不多见,所以普通代付便号不出是毒,可见这东西果真稀少。
若真有人能拿那药来陷害自己,这背后之人便值得琢磨三分了。
可以肯定的是,如今林太后也不过顺水推舟。
“我给了你几瓶药?”
“您说东西宝贵,便只有这一瓶。”
魏元音思忖片刻又道:“我是何日何时在何地将这东西给了你?”
“记……记不太清了……”榛叶没想到魏元音竟然还有心情质问,绞尽脑汁才道了一句,“大约是三个月前,就在回音宫。”
魏元音掂了掂瓷瓶的分量,眉头稍稍一皱:“父皇所中之毒,即便症状未显,中毒不深,可累积到如今这毒素,这一瓶可是不够的。”
“不……不是的……”榛叶听了又惊慌失措地否认,“您半月之前又给了奴婢一瓶,奴婢一时紧张给忘记了!”
“你说话颠三倒四,顷刻之间又翻了前面的供词。”魏元音唇角微冷,“实际上是信口开河吧!”
“够了!”太后冷声呵斥,“我看你这是要给自己翻供,生生将大罪让这侍女一人承担!”
魏元音呼吸一滞,随即自嘲一笑,嗓音微凉:“那就请太后通传太医院包括太医长在内的十八位太医验药吧,是不是□□,还尚未定论!”
太后冰凉地目光霎时射了过来,定定看了魏元音片刻,抬手便道:“好,你既然求个明白,哀家给你!传太医!”
殿里殿外步履匆匆,魏元音跪在地上身形不动如山,眼神晦暗难辨,看不出什么情绪。
等待的时间落针可闻。
“摄政王到!”霎时之间一声唱和。
突如其来的响亮声音惊的大部分人打了个激灵,不约而同地望向大殿门口。
只见门洞投进的天光之中,一道笔直的身影大步迈入,端正挺拔,赫然是殷予。
殷予方一踏入回音宫,目光便一丝不落地放在了魏元音身上,见她跪的挺直,连眸子都不肯回一下,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然后才看向太后:“皇嫂。”
“不敢!”林太后怒目相视,“摄政王来得倒是很快!”
“阿音有何不妥之处您责罚她也便罢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殷予的眉眼向来好看,只是太过严肃,如今沉着一张脸同林太后说这一番话,更是让人心生惧意。
林太后却是丝毫都不惧:“不妥?她是大逆不道之罪!摄政王想包庇她,莫非就是你这乱臣贼子想要谋逆上位!”
霎时,殿内‘嘶’声一片。
魏元音嘴角更是抽了抽,太后果真是气急了,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果然,殷予的面色霎时阴沉下来:“太后还请慎言!”
“慎言?”太后猛然站了起来,“一而再再而三不肯放权给皇帝亲政,将成安王打发至偏远地区,殷予,你不是想谋朝篡位又是想什么!”
整个环境安静极了,听了这般话,几乎所有人都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好让这些位高权重之人将自己忘个干净。
只有魏元音,猛然回头看向殷予,目露担忧。
她知道,殷予从来都没有这种念头,倘若想要篡位,殷承晖吊儿郎当这么多年,根本无心当这劳什子帝王,却偏偏要被人这么戳着心窝子质疑。
但凡有点脾气的,只怕要当场暴怒。
果然,殷予面似寒冰:“既然太后如此说,我便还政于皇帝,退摄政王之位,让其亲政。”
“不要啊!皇叔!”殷予话音刚落,从外面就扑进来一个明黄色的身影,直接抱住了殷予的大腿,“皇叔,你不能不管我啊!”
定睛一看,正是殷承晖那厮。
太后面上瞬间有些不好看,对着皇帝怒目而视,恨其不争:“承晖,你给我起来,这是做什么!”
也不知道殷承晖从哪里真情实感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心酸至极地看向林太后:“母后,儿臣是什么脾气秉性您素来知道的,为何偏偏一定要逼儿臣理政啊。皇叔事必躬亲,亲力亲为,有条不紊,事无巨细,井井有条,哪里需要儿臣捣乱啊!”
自打殷承晖一出现,回音宫中气氛骤变,如今皇帝又语不停歇说了这么一大串,众人都有点茫然。
太后几乎要被气晕过去,她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竟然都让这不争气的儿子给搅和了,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谁,他为什么就是不明白!
再看殷予,轻而易举地就把殷承晖从自己身上拎走,语调没有半分起伏:“不会,可以学。”
然后走到魏元音身边将她从地上拽起,拦腰抱住:“陛下已经长大了,切莫再连累别人。”
殷予看着怀中目瞪口呆的少女,眉眼柔和起来。他们谁都不欠这皇家的,又何须再做那许多多余的事情。
“太医来了。”魏元音看着所在角落里的老头,轻轻拽了下殷予的衣襟,示意他停下。
第六十二章
殷予的动作顿了顿,心中的怒火和糟糕的情绪让他无法再理会这些人; 可理智不容许。即便他不在意; 怀中的少女还等着要一个真相。
魏元音拽着殷予肩膀的一丁点布料,从他怀中滑下来; 便看着太医浩浩荡荡地跪在地上; 或是茫然或是惊恐; 全然不知究竟为何兴师动众。
林太后定定看了一会儿殷予和魏元音; 又扫过所有太医,目光捉摸不定。
“诸位太医不要愣着了; 快快看看这究竟是什么药。”殷承晖总算抓住了一丁点不用处理公事的希望; 总想着赶紧把此事了结好让殷予消气。
他见郭嬷嬷不动; 又去看林太后:“母后。”
林太后望了望这满殿的人; 再看一如既往没什么出息的幼子,闭了闭眼睛:“随意吧,哀家乏了。”
她抬起手; 立刻有人过去搀扶。
魏元音目送着这位笑傲了两代后宫的女人; 莫名看出来几分萧条。
殷予却懒得看; 抬手让人将搜出的□□呈上来供诸位太医一一分辨。
“这……”最先品尝的是太医院院正,他沾了一丁点白色粉末,仔细在鼻端嗅了嗅; 许久才皱了一下眉头,又用舌尖小心地沾了一下; 才皱着眉去看其他人。
在场十八位太医,每一个人都用不同的方式一一分辨; 最后才整齐划一地朝殷予几个人行礼,颇为不解。
“陛下,摄政王,公主殿下,这瓶中装的,应当是普通的糖粉。”
“不可能!”榛叶瘫坐在地上,神情崩溃,声嘶力竭。
魏元音指尖微微动了一下,看了看榛叶难以置信的模样,又将目光定在太医院院正手中的瓷瓶上,若有所思。
“只是糖粉。”殷予似是轻笑了一声,但是不带感情,更没有什么温度,他目光划过瓷瓶,又落在已经惶恐至极的榛叶身上,“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去污蔑祁安公主,本王的未婚妻呢?”
“我没有……不是……”意识到自己将会落得什么下场,榛叶的眼泪也不是之前那边故作楚楚可怜,是真的不受控制的惊恐。
“所以,是谁?”殷予凛冽的目光几乎要将人冻住,弥漫出的杀气令人喘不过气。
听到摄政王这声诘问,榛叶顿时面露恍惚,甚至是对于下场的恐惧,但依然喃喃道:“没……没有谁,一切都没有谁。”
魏元音垂下眼帘,若说让她这么容易说出来必是不可能的,能洗刷自己的嫌疑已经不易。
“那你为何污蔑于我?”
她只这一句话,仿佛启动了什么机关,榛叶立刻抬起头,目露恨意,仿佛当下便能将魏元音剥皮扒骨:“你不过是个养女,若不是陛下认养你,现在只是个孤女罢了,凭什么高高在上!仅仅是不如你意便将我打发去膳房。”
“仅仅这样?”魏元音定定地看着她。
“是。”榛叶自知时日无多,毫无避讳地露出真实情绪,“这皇宫不是你赵郡,你封了公主也不一定就可以胡作非为,原本这里头的腥风血雨是你一个乡巴佬想象不到的。”
“关进天牢。”殷予冷淡地吩咐。
他全心全意都放在了魏元音身上:“你无须在意。”
“我没有在意。”魏元音摇摇头,“她说的是对的。”
这后宫之中原本就是腥风血雨和勾心斗角,如今如同殷承晖在位时这般空旷已经是举世奇葩,所以她之前并不很当回事,毕竟那些她名义上的后母再多也与她无关。
可她还是妨碍到别人的利益了。
这些人处心积虑,或许也不仅仅就是冲她而来。
她将手塞进殷予的手心里,坦然笑道:“春日还未过去,多少单薄了些,手冷。”
殷予默不作声地将白皙柔软的小爪子仔细包好。
榛叶被侍卫押送离开,其余的人四散离去,回音宫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看不出是否少了一个膳房洒扫的侍女,也看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叔。”殷承晖还是踟蹰地看着殷予,口中发苦,“既然事情过去了,您就别……”
“你以为我是在置气。”殷予笃定地打断殷承晖,扭头对魏元音道,“这几日你都没落个安生,先去休息吧。”
魏元音心知殷予有事要交代,点点头便朝着内殿去了,顺便嘱咐殷予的人将月白她们从寿安宫接回来。
眼见魏元音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线里,殷予柔和的面色一点一点的冷了下来:“承晖。”
“皇叔。”青年皇帝的声音有点抖,他从来都没有这般没找没落过。
“或许是我插手太多了。”原本想着带着皇室度过前世的那一劫,可皇室的劫难却始终来自于自身,前世没有他,殷承晖还不至如此玩世不恭,少了份责任到底是少了担子。
“不是的皇叔,您做的一直都很好,侄儿自愧不如。”殷承晖少了在林太后面前做戏的成分,真心实意地惶恐起来,“您不要为此事寒了心,我宁愿立刻写了诏书退位让贤。”
“殷承晖!”殷予寒着脸一声怒喝,“你这是想将我置于不义之地!”
“皇叔……我确实不是这块料子。”殷承晖欲哭无泪,“我一直都不想,从未想过……根本不明白父皇究竟是怎样个想法,我只想当个富贵闲人,安安稳稳做个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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