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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是我白月光-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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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陵摸了摸脑袋,差点忘词儿,“臣弟过来,是因为宋先生说,公主长期住在此处,于礼不合。”
商姒冷冷扫他一眼,“与我无关,你问你二哥。”
迟陵苦着脸,被迟聿拽着领子,丢了出去。
迟陵委屈极了,灰溜溜地跑去找了宋先生,宋勖也没办法,扶着胡须对迟陵道:“四公子,臣若有办法,当初在长安便能劝回主公了。主公平日冷静,可一到公主身上,就总、总……有些,一言难尽。”
宋勖想,商姒确实是个不错的姑娘,他留守长安时,早就对她彻底改观,那时也不见得商姒如何受了刺激,怎么最近就这样了?
宋勖沉吟道:“论关系,沈熙与公主更熟悉些,四公子不妨去问问沈熙如何?或许他会知道什么?”
迟陵一听沈熙的名讳,连忙摆手道:“上回商鸢那事儿都还没彻底揭过去,沈熙自己也未必干干净净,我也不好去招惹他,省得哪日又惹了一身麻烦,那便是百口莫辩了。”
也是,两人相对陷入沉默。
可没过多久,昭王寝宫便传来了消息。
公主晕倒了。
昭王当即震怒,命王宫所有太医诊治公主,得知是旧疾发作后,迟聿又亲自喂了商姒吃药,可无论怎样服药,商姒都没有醒来。
他坐在床边,脸彻底失了血色,“这是怎么回事?”
太医瑟瑟发抖,无人可以解答,他们并非庸医,只是遇到这等疑难杂症就彻底没了办法,就在殿中气压低迷时,侍卫来报道:“禀王上,沈熙沈大人求见。”
迟聿皱眉道:“宣。”
没过多久,沈熙就走了进来,他先是看了一眼床榻上昏迷的商姒,语气沉重道:“王上可还记得,上次在长安,公主受了剑伤?”
迟聿不置可否,沈熙复又道:“问题就出在这箭伤上。”
“何意?”
“当日箭上萃了毒。”沈熙语气微沉,垂下眼道:“后来虽然清了余毒,但箭伤差点伤及心脏,往后即便痊愈,也会留下病根。”
“此病根与旧疾叠加,当初的药,便也不再管用了。”
☆、让步
迟聿没有想到; 事情居然会这样。
过了许久; 他才听到自己有几分干涩的声音; “可有找那易太医再看过?”
沈熙点了点头; “易太医说; 配置新的药还需一段时日; 药材难寻,臣和宋大人已派人四处去搜寻; 只是还有一句话; 臣不知当不当说。”
“说。”
沈熙道:“其实; 当初那要也只有镇静止痛之功效; 于公主而言,除了减轻痛楚外,并未有何实际上的帮助。王上与其催人研制药,不如早日找到药到病除之法; 否则长此以往……”
长此以往,她会吃不消的。
沈熙方才跨进屋里时的第一眼; 便已确定她又瘦了。
眼睁睁地看着她日渐消瘦下去; 若她留在迟聿身边便是如此结果,那他何必还反复退让?
沈熙想到这些; 不由得有些生气。
照顾一个活生生的人而已; 商姒又不是什么无理取闹之人; 迟聿为什么连这些最基本的都照顾不好?
照顾不好也就罢了,外面还有一些不好听的流言蜚语,人人都道公主与昭王起了争执; 商姒初来王宫,若因为传言步步维艰,那又该怪在谁的身上?
“恕臣僭越,臣想再提醒王上一句,臣与公主自幼相识,熟知公主性子,公主不喜对人示弱,她若有何不适,绝不会主动对人提及,只会默默忍耐下来,除非是让她肯放下防备之人,她才会坦诚相待。”沈熙憋着一股火气,说话也故意往难听处说,“此病到底也还是需要公主主动配合,公主长于冷宫,本就体弱,还请王上体恤一二,万事迁就些。若与一个女人这般计较,王上又还有何度量可言?”
一边的侍从闻言大骇,连忙对沈熙摆手,示意他别再说了。
夭寿哟!当着王上的面这么说,是不是非要这活阎王发怒不可!
沈熙无声冷笑,不再说话,男子一声淡青色长袍,垂袖站在此处,姿态不卑不亢,像凛凛的青竹。
沈熙的眉冷而淡,那内侍看他如此,也是冷了一下,复又重新打量起他来。
这才忽然发现,这位从长安来的大人,也颇为气度不凡。
迟聿坐在床边,将沈熙的话反复想了两遍,头一次,他没有一丝一毫地怒意,却因为那一句“公主不会轻易对人卸下防备”而微微黯然。
他不由得抓紧了商姒的手。
若说之前是怀疑,如今却已经笃定了,为何前世她去世得那么早,才十年,花信之年的她却已饱受病痛的折磨,可他对这一切却浑然不知。
若前世没有中箭伤都只能活十年,可如今病情恶化,她又能坚持多久?
迟聿不敢再想下去。
他低头看着床上少女紧闭双眸的睡颜,轻轻为她拢了拢发丝,过了许久,才道:“从即刻起,昭告天下,寻名医为公主治病,若有人能为公主治病,孤必封侯赏千金,若名医来自其他诸侯国,孤可五年不对其宣战。”
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
商姒醒来时,夜色已深,窗边只有一盏油灯迎着风,灯芯不住地飘摇着,她借着月色,隐约看到身上放着的一条手臂,压得她有些难受,她微微动了动,那只手臂的主人立刻惊醒,腾地站了起来。
他动作之大,反将她吓了一跳。
商姒仰头看着迟聿,一对秀丽的眉微微拧起,月光洒上少女精致的侧脸,将肌肤照得近乎透明。
她一身细蚕丝织就的柔软寝衣,在月光下反射着莹亮的光泽,那微微露出的锁骨,显得整个人又瘦又小,长发落在肩头,发梢被窗外的风吹得微微晃动。
“你干什么?”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迟聿这才回神,复又坐了下来,想碰她,却还是忍住了,只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头还有晕。”她浑不在意地笑了笑,掀开被子,就要赤着脚下地,才走了两步,整个人又被迟聿拎回了床上,“你又要干什么!”她有些生气,瞪着他。
每次都把她拎来拎去,抱来抱去的,她去倒杯茶喝也不行吗?
她不知自己的眼神此刻显得有多不耐,迟聿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又直接动手了,没有事先问过她愿不愿意,心底有些后悔,又试图解释道:“你既然头晕,便不要下地了,想做什么,我替你做。”
他顿了顿,又补上三个字,“好不好?”
商姒:“……”
这是……吃错药了?居然还会问她肯不肯?
她低下头沉吟了一下,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可头顶那束目光宛若火燎一般,哪怕不抬头,她都有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只好勉强道:“我渴了……”
迟聿连忙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来,端到她的面前。
商姒将茶一饮而尽,见他又盯着她看,不自在道:“我、我还有点饿……”
迟聿又命御膳房立刻开始准备夜宵,宫人先端来了糕点,迟聿将糕点递到她面前来,柔声道:“御膳房正在热菜,你先吃糕点压压肚子。”
她还没开口,他又立刻道:“要不要我喂你?”
商姒立刻拒绝道:“不必了。”
迟聿只好罢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小口小口地咬着糕点。
商姒心不在焉地吃着糕点,身边的男子无声无息的,身影坐在一片黑暗中,也不出声打扰她。
他今日待她,未免也太过顺从了。
都有一些不像他了。
可谁又知道是为何如此转变,或许是因为她大病刚醒,他良心发现,今夜才勉强依着她了些。
商姒不是那么好哄之人,她看似好相处,实际上心硬起来,比什么都冥顽不灵。
她这样想着,将咬了一半的糕点放下,淡淡道:“我不喜欢吃这个。”
迟聿连忙起身,走到门口去,“来人,再去换几盘糕点来……”
“不必了。”商姒打断他,淡淡道:“我虽然饿,却没有食欲。”
迟聿蓦地噤了声,转过身来,黑眸深深地看着她。
黑暗中,他的眸子也亮得如宝石一般,莫名闪烁着一些意味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果然,床上的商姒抬起了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不想住在这里。”
“多住在这里一日,我便一日没有食欲。”
仿佛是在报复,商姒毫不犹豫地说出这样的话,带着一股近乎刻意的笑意淡淡看着他,她想看到他脸上会有什么不同的表情,是失落,还是浑不在意,还是对她再次挑衅的愤怒,她在报复他那夜对她的再次侵占,那是她恢复记忆以来的第一次被强迫,他始终理解不了她的痛楚。
迟聿眼中倒映着她眼中的冷淡,仿佛是被毒蛇咬了一口,极力盖住的伤口到底渗出了血来,他偏过头,只道:“明日,我让人送你去西欢殿。”
这回换成商姒默然了,他这样的态度让她不适应,就好像一拳砸在了棉花上,对他没有什么用,反而将她自己也弄得闷闷的。
商姒索性不再和他周旋了,兀自扯过被子躺了下来,闭上眼,一副又要睡了模样。
迟聿想叫她起来用夜宵,但说了是依着她,现在也不好叫她起来,只好又作罢。他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感觉她的旧疾仿佛要传染到他身上来了似的,最终,他只是发出一声沉闷的叹息来。
商姒第二日一早,就住进了西欢殿。
西欢殿迎来了新的主子,姣月和蓝衣也终于能重新在身边伺候着,姣月来到昭国,跟着本地的姑娘们学了一手,每日便热衷于给商姒梳昭国女子惯用的发髻,再装饰以金钗玉环,华美衣裙,任外面传得如何,看到她家公主,也定会被美貌所慑。可商姒却无心给别人看,只问道:“姣月,我那日昏迷之后,你可知又发生了何事?”
姣月道:“奴婢只知道从前的药无用,所以世子大怒了一番,太医们都束手无策,最后还是沈大人进去说了什么。”
商姒皱着眉,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上回太医就跟她说过,箭伤会落下病根,她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果然这回和前世一样。
其实前世还要更严重些。
当初并没有这么好的环境,南宫多年杳无人烟,也不会有人在意一个罪人的生死,哪怕她身边的姣月跪着去求宫中的其他人,磕头磕得头破血流,也没有人愿意对她伸出援手。
与其说是不愿意,还不如说是不敢。一个罪人,一旦有人贸然帮她,就会洗不脱嫌疑去。而迟聿继位之初,朝野上下都在搜寻意图复国的叛党,蛰伏多年的康黎日渐升官,这样一个前途无量的人,也在后来选择了宫变了,如此局势之下,人人避她如蛇蝎。
除了沈熙。
她一直最为不待见的沈熙,却成了扶持她余生的唯一一人。
商姒还记得,在那个无边黑暗的风雨夜里,是谁冒着大雨悄悄潜入,将温暖的手掌递了过来,并告诉她,他会保护她。
☆、过去
端明五年; 深秋。
虎贲将军康黎; 联合朝中数名大臣; 在帝王下江南巡游之际; 发动宫变。
宫变那日; 皇宫烧起了熊熊大火; 无边黑烟遮蔽了湛蓝的天空,殃及花草鸟雀; 将士包围皇宫; 一路出其不意地进攻; 并将软禁南宫的废帝救出。
宁王迟陵奉帝令率兵入长安; 镇压叛乱,宁王手下精锐无数,以司马绪为首老将,斩落无数将士; 一时竟镇住了局势。
宁王正欲屠戮叛党之时,却收到帝王加急谕令; 令宁王活捉废帝及叛党众人; 至于其余将士,若能招降; 一律不杀; 以示皇恩浩荡。
但; 乱象之下,废帝身中流箭,岌岌可危。
彼时宁王高踞马上; 听将士如此禀报,倒是浑然不在意道:“区区罪人,何足挂齿,不杀他已是皇兄仁慈,随便找个大夫止了血,就抬回南宫罢。”
那将士却迟疑道:“商述此刻已昏迷不醒,王爷,若这人当真撑不过今夜,王爷又该如何对陛下交代?”
宁王皱了皱眉,面上闪过一丝狠戾之色,“那与本王何干?”
那将士连忙噤声。
宁王扫了一眼天边,天边已经没有浓烟,可见大火已经被扑灭,今夜之后,他必然会重新受皇兄嘉奖,他身为藩王,功高并不是好事,若能弄死这个废帝,得几句口头上的训斥,也未必不是坏事。这样想着,宁王越发不在意了。
而帝王返回长安后,便大肆彻查朝中乱党,手段之雷霆,令满朝文武胆战心惊,为避免结党营私之嫌,无人敢游走串门,甚至早朝过后,大臣们都是各自沉默着,匆匆回了府邸,唯恐惹了半分忌讳。
帝王回寝宫后,接见了宁王,兄弟二人说了一会儿话,到了临走之时,帝王却忽然叫住了宁王,漫不经心地问道:“南宫那人……应该安置好了罢?”
宁王皱了皱眉,他没有听到下人来禀,也不知道商述是死是活,只好答道:“臣弟已命人将他重新关了回去。”
“朕听说,似乎是受伤了?请了太医了没?”
宁王垂下眼,只好如实答道:“臣弟只命人给他包扎了,并未让人请太医探望,皇兄是要派人过去看看么?”
帝王点头,“这件事就由你去安排。”
宁王应下了,出去之后,也随口对太监提及找个太医为南宫那位看病,可无人真正把这事放在心上,此事于宁王和帝王,也算告一段落了。而那传口信的太监到了太医院,却发现今日值班的太医被太后叫去诊脉了,那太监素来喜欢偷懒,便也没有再继续找人。
于是,南宫的废帝,渐渐被人遗忘了。
可废帝被人抬回南宫的那一夜,确实是流了许多血,痛苦不堪。商姒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风雨声,掺杂姣月细微的呜咽声,商姒的眼睛转了转,忽然艰难道:“姣月……”
姣月连忙扑了过来,“公子!姣月在这里,你有没有事?”
商姒看着姣月哭花了的脸,勉力笑了笑,哑着嗓子道:“别哭了,镇日为我哭来哭去,看起来好像我活不过今日似的。”
姣月哭得越发大声,拼命摇头道:“公子不要说这样的话,你不会死的,你若死了,姣月也不独活了。”
“你这样好的年华,还有大把的日子够你度过,为什么要陪着我呢?”商姒低头咳了咳,喘息得重了些,唇边鲜血淅沥,姣月连忙拿帕子过来,抽抽搭搭道:“奴婢永远是公子的奴婢,从公子将奴婢从王赟手上救下的时候,奴婢就想跟着公子一辈子。”
一辈子啊。
别人的一辈子太长了,商姒觉得自己,恐怕活不到那个时候。
她在黑暗中深深地注视着姣月——这个跟了她五年的姑娘,无论是富贵还是贫贱,都跟随在身边的姑娘。商姒坐了一会儿,终于又晕了过去,这一回,她晕得不是很久,耳边还能听到那些雷鸣声,直到手腕上感受到了一抹温暖,随即男子低沉的嗓音响起,“别怕,我会救她的。”
商姒吃力地睁开眼,便看见床头坐着的男子,他有一双风流的眼睛,来自士族家风的熏陶。可商姒看到这张脸,脸色却猛地一变,怒喝道:“你来做什么?”
沈熙面对她如此不加掩饰的怒意,却十分自然地解释道:“我来救你。”
“救我?”她冷笑,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咳了血。
沈熙脸色微变,连忙将她搂了起来,商姒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伸出双手抵着他道:“你干什么?”
“你的伤口没包扎好,不想死,就乖乖的别动。”沈熙沉声吩咐姣月道:“快去打一盆热水来,还要剪子,包扎用的布条。”
姣月忙不迭点头,连忙去准备了,很快就拿着那些东西折返回来。
沈熙又冷静地吩咐道:“姣月去外面守着,我在此处的消息不可走漏。”
他一身绛红官袍,腰悬玉带,衣袂上带着淡淡的熏香,可见身居高位,高不可攀。
商姒不由得讽刺地笑了,他如此是新朝炙手可热的大臣,当然不能与她平白扯上关系。如今这世上,除了姣月,谁又待她真心呢?
沈熙一转头,便看见商姒这幅神情,不由得顿了顿,但时间紧急,他来不及犹豫,便不由分说地把商姒按住,伸手去扯她的衣裳。商姒吓了一跳,连忙捂着衣裳不住地挣扎,怒道:“你做什么!为什么要脱我衣裳!”
沈熙也不由得有些生气,他冒险过来救她,她居然还磨磨唧唧的,连个衣服也不给他脱?沈熙压抑着怒气,冷声讽刺道:“怎么,你还以为自己是陛下,如今是被冒犯?你我都是男人,脱个衣服怎么了,是脱衣服重要,还是丢掉性命重要?”
商姒脸涨得通红,无论如何也不给他脱掉衣裳,因为挣扎,胸口的血越发汹涌,将沈熙的红色官袍染得暗红,她疼得直哆嗦,断断续续道:“你、你出去!我自己……包扎……”
沈熙懒得与她啰嗦,直接爬上了床,压着她去扒她的衣裳,很快,商姒便露出了光滑的肩头,那般瘦削的锁骨,滑腻的肌肤,无论如何也不像一个男子所有……沈熙的动作不由得放缓了,目光微微下滑,在触及那隐约一片隆起时,遽然烫手般地松开了商姒。
他吓得跳了起来,脚步踉跄着直往后退,撞得桌子哐哐作响,用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看着商姒
“你!”他隔了许久,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是女子?”
商姒捂紧身子,无力地伏在床上,过了许久,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心如死灰,隐瞒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连姣月都不曾发现,却被沈熙发现了。
沈熙根本不算好人,若他将此事告诉迟聿……
她不敢想。
外面电闪雷鸣,雨声淅沥,只有两人的屋子里,气氛却显得格外压抑。
沈熙手指动了动,方才碰到了她的身子,仿佛还隐约残留着那淡淡的细腻触感。
她居然是女子。
能独自坚持到现在,身为男子,沈熙都万分佩服,可此刻他却发现,这是一个柔弱无比的小姑娘,独自瞒过了所有人,活到了今天。
借着闪电的光,沈熙对她瞥了一眼。
从前为何没有发现,披散着长发的她,分明如此柔婉迷人,如此美丽动人。
心仿佛被什么都东西击打了一下,有些闷闷的,有些酸涩,他心软下来,低声道:“方才,是我冒犯……”
她仿佛受惊了,睁大眼睛盯着他,久久不语。
他叹了口气,“这件事,我会帮你保密。”他走到她身边来,蹲下了身子,耐心地同她道:“但是,你今日的伤一定要包扎好,不如我教你,你自己来做如何?”
商姒缓慢地点了一下头,迟疑道:“你……真的是来帮我的?”
这可是沈熙,处处与她作对的沈熙啊。
沈熙不应该恨不得她死了才好吗?
过去的事太复杂,沈熙也不好在此刻解释给她听,只注视着她的眼前,坚定道:“我会保护你。”
“无论是今日,还是将来,我都会保护好你。”
那夜,沈熙真的救下了商姒。
他看着床上累得晕了过去的女子,重新为她盖好了被子,便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后来,商姒又很久没有见过沈熙。
但是,只要她有病痛发作,会从天而降的总是他。就算她身子安康,也能频频感受到他在暗处的照顾,他教人在南宫外放风筝,无人知道风筝是放给她看的;春天到时,她能在小院里捡到许多樱花,深秋之时,她又能捡到许多果子。
她靠着门板,抿着唇笑,忽然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过了一会儿,门那边也响起两下敲门声。
“谢谢你。”她隔着门,轻轻说。
沈熙微微一笑。
南宫里煎熬的岁月固然很令人难受,但商姒向来冰冷的那颗心,终于受到了些许安慰。
时日一久,她也不知道她与沈熙是什么关系,沈熙或许有家室,或许还有无限的前途,他在那群她不喜的人之间周旋,但那些她统统未想,这世上还有人肯对她好,于她已是极大的安慰。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回忆。
商姒也不一定是爱上啦,虽然孤男寡女这样很容易产生暧昧,但是商姒不是很容易就爱上一个人的性格。
她也真心实意地对迟聿说过谢谢,但是要说爱,她很难有这种勇气。
甚至前世对她来说,“爱”这个字根本不沾边,她想都没有想过。
☆、求援
商姒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抬眼望着镜中美人; 抬手拔下发间的钗子; 手指摩挲着钗尾。
迟聿真真是用心良苦; 上回她用自杀威胁过他一次; 他居然命人把她所有的首饰都磨钝了。
其实不到难以忍受的时候; 她哪里会这么简单就寻死。
能活着,对她来说就很好了。
其实她想过; 如果她一直没有前世的记忆; 那么这么懵懂地过着; 也未必不好。至少这一生已经比前世好太多了; 但她偏偏想起来了,那些事情如鲠在喉,实在没有办法忽视,她不知道怎么面对间接害死她的迟聿。
他就是前世那个人; 她和他都是重生的,那么应该摊牌吗?她不知道。中箭前的商姒曾经有那么一丝动心; 甚至会思念在外打仗的他; 可是中箭之后,她觉得如今还是与他分开为好。
可迟聿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商姒搬入西欢殿后的三日; 迟聿每日都会过来; 侍卫通传过后; 她若说不见,他就会在外面站着,问蓝衣她的状况如何; 再匆匆离去。一连三日下来,商姒身边的人都对他们的昭王产生了同情的眼神,好像是她欺负了他似的,商姒不由得有些生气。
装什么可怜?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死缠烂打?
“你让他别再来了。”商姒听到外面的动静,终于有些恼怒地姣月说。
姣月呆了一下,随即道:“公主,这不是王上,是……”
“是我!”少年挤开众人,笑着对商姒打招呼,“多日不见,公主过得如何?”
商姒看见迟陵便变了脸色,她腾地起身,有些恼怒道:“你来做什么?”
迟陵叹了口气,无比无辜道:“你能不能别每次见了我,都一副瞧见仇人的样子,我没招惹你啊……上回商鸢那时,你莫不是还惦记着?要不我再重新给你赔礼道歉?”
他越靠近,商姒的脸色越差,她最终抬起手臂了,指着门外道:“不用,你出去。”
迟陵一脸兴奋地进去,没想到马上又一脸委屈地出来,想他和二哥平时多威风,结果两个人都立刻不受待见了,迟陵坐在御花园的假山上,朝湖心丢着石子,丢一颗,叹一口气,正巧路过的迟妗见了,也爬上假山坐到了他的身边,笑嘻嘻道:“四哥!”
迟陵偏头瞧了一眼这丫头,笑道:“你过来做什么?”
迟妗凑过来,小声道:“我知道,四哥哥和二哥哥,如今都吃了公主的闭门羹。所以我过来安慰你啊。”
“你与其安慰我,不若去想办法帮我们弄清真相。”迟陵随口怏怏地说了一句,忽然被这句话提醒了,他猛地看向迟妗,“你这丫头,平日那么讨人喜欢,要不代我去接近接近她?”
迟妗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我啊?可是我……我听说公主有点凶……”
外面流言传了无数个版本,无外乎能与二哥较劲之人,是有多凶悍。
是啊,二哥那种活阎王都不怕,这公主肯定很吓人。
可迟妗也记得宫门外第一次看到商姒的情景,又觉得,传言也不可信。
迟妗纠结极了。
迟陵道:“她哪里是凶?她只是最近不待见我和二哥,你去对她示好,她与你无冤无仇,何必对你甩脸色?五妹妹,你听四哥的,她是你未来嫂嫂,你要是能讨好她,顺便解决现在的问题,将来二哥是不是会更宠你呢?你想想,何乐而不为?”
迟妗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她母亲出身卑贱,如今大哥在朝中有些艰难,若能讨好二哥,自然再好不过了。迟妗笑出一对小酒窝来,提着裙摆一把跳下了假山,便匆匆忙忙跑回了自己的寝殿,把最好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又浩浩荡荡地往商姒的宫殿里去了。
再说迟聿这边,昭王陛下日理万机,每日都在与大臣商议如何进军,只要歇息下来,便看着空荡荡的宫殿犯了难。想他当初,无论何时都能随意拥美人入怀,可如今,她将自己避如蛇蝎,还开始翻与他的旧账,迟聿想到这些就觉得头痛。
是以今日,沈熙站在下面禀报军务,正面无表情地说着,却总能感受到上方投注下来的尖锐目光,沈熙顿了一下,抬眼望过去,便和迟聿四目相对。
沈熙:“……”
……他是说了什么不妥的话吗?还是今日的仪容有问题?为什么迟聿看他的眼神若有所思?
沈熙被盯得莫名其妙,忽然间忘了词,陷入久久的沉默之中,身后的宋勖咳了一声,继续帮他把话接上了,沈熙又重新低下了头,摒除杂念,一门心思地谈论政事。
等到政事讨论完毕,众臣退下,迟聿忽然道:“沈熙留下。”
沈熙脚步一顿,身边众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人自从那回救了长安之后,主公就日渐对他器重起来,平日只是一些打杂的文官做的事情安排给他,后来甚至还让他参知军务,如今居然还要单独留下来说话?
他们看着沈熙的眼神不由得带了一丝凝重。
此人看来手段不可小觑啊。
沈熙却低着头,至始至终没有说话,等到殿中恢复安静,才抬头不卑不亢道:“敢问王上找臣何事?”
面前响起脚步声,随即一双金丝黑底的长靴落在了面前。
迟聿缓缓问道:“你最近可有和乐儿见过面?”
沈熙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迟聿道:“她不理孤。”
沈熙:“……”
虽然有些没面子,但迟聿确实是没辙了,不得不找上这唯一一个最有可能帮得上忙的人,迟聿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转过身道:“她说,孤凡事不过问她的想法,只将她视作玩物,孤哪里会这么看她?但与她再怎么说,都实在说不清,如今她连见孤一面都不愿意,你可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沈熙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迟聿,也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不理你,你心里没点数么?
沈熙叹了口气,“臣上回就说了,王上平日行事太过强横,此事的关键在于您,不在于臣。”
迟聿皱眉道:“她有事情瞒着孤。”
虽然商姒没有亲口说,但迟聿能很敏锐地感觉出来,肯定是有什么他没有想到的事情发生,所以才让原本已经很听话的她突然不待见他了,这样的转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若说他让她恢复公主的身份这件事,能刺激到她的话,那未免也太奇怪了。
大晔亡国这件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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