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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县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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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槙也根本不和他争,只是道:“太子殿下,你回头看看。”
朱询回过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他带领的金吾卫外,竟已围了一圈锦衣卫,个个手中持有弩箭,正瞄准他和金吾卫。
他的面色才真正的变了。
“现在,还请太子殿下束手就擒吧。”朱槙平静道。
朱询面色转了又转,锦衣卫早已调离了宫中,朱槙是怎么让他们潜伏进来的。这人实在是心思诡异!
而这时候,不远处快步走来一个太监,他也没走近,就在人墙外跪下来:“靖王殿下,太后娘娘有请。”
这宫里的事闹得这么大,淑太后肯定是听到了,两个儿子自相残杀,她能不管么!
朱槙自然不会这时候走,道:“母后有话,不妨来这里说吧。我却是走不开的。”
那太监却继续道:“靖王殿下,太后娘娘说了,她三尺白绫已经系好。您若不去,她便自尽了断。料想来,您有亲生母亲的尸骨铺路,这登基之事,走得也算平坦吧!”
淑太后在威胁他!
朱槙知道,淑太后之所以没有前来,就是想以死相逼,让他放过朱楠。
但是放过朱楠,这怎么可能!他已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太监似乎看出了朱槙的心思,加了一句:“太后娘娘说了,这绝非恐吓。奴婢也真的说一句,太后娘娘的三尺白绫,的确已经结好了。”
李凌心中瞬间有些波动,低声道:“殿下,这恐怕真的不妥。”
儒家历来以孝治天下,倘若太后真的因此而死,朱槙就算登基,也要花费大量的力气清理文官和言官,他们这些人是不怕被杀的,而且他日史书工笔,在他殿下身上留下来的,必然就是千古骂名了。更何况,朱槙本来就是篡位上位,历朝历代以来,凭篡位登基的,哪个有不不被骂的?
李凌不想,也绝对不忍心让殿下背负如此骂名。
更何况,就算不说这些,那也是殿下的亲生母亲。殿下平日就算是不理会她,无视她。但逢年过节,还不是搜罗东西哄她高兴。他怎么会真的不在意淑太后。
朱槙闭了闭眼睛。
他不想发兵逼宫,就是想出其不意,让淑太后在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定下乾坤。
但是眼下,却是有人早就算到这一环了。否则,单凭淑太后本身,是没有这样的智慧的。
就算是别人早就算好的,他也不能,真的让淑太后去死。
淑太后说出了,她就是做得到的。
朱槙看了李凌一眼,李凌跟了他十年了。对他的一言一行都有体会,眼下锦衣卫包围金吾卫,是绝对占优势的。只要他替朱槙制住朱楠,等他回来即可。而李凌虽略弱于朱槙,却也是一流的身手。
他立刻也从大腿间抽出一把刀,在朱槙离开的瞬间,又挟住了朱楠。
朱槙看了眼朱询,示意旁的另两个人,他们也大步上前,朱询本立刻就想跑,但看到锦衣卫寒森森的箭簇,知道自己真的跑恐怕就是个死字,还是慢下了脚步。瞬间就被两个大汉制住了。
朱槙才带着两列军队,大步朝着坤宁宫走去。
坤宁宫内,一切都十分寂静。
朱槙带来的人很快将坤宁宫包围住。
他跨步走了进去,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迎头盖脸就是两巴掌。
朱槙被打得歪过头去,沉默了一下,摸了摸嘴角,才慢慢地转过头。
淑太后正站在他面前,她眼眶发红,浑身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再扑上来,再给朱槙两巴掌。
“你……你长出息了!”淑太后颤抖地道,“你这孽畜,竟然要篡你哥哥的位!你心里还有没有先帝,有没有我,有没有祖宗礼法!”
朱槙听了平静片刻,随后才重复了一下淑太后的说:“孽畜?”
“你不是孽畜是什么!”淑太后对大儿子向来都是维护的,十分激动地道,“你当我不知道吗,你方才在殿中,杀了皇后,又胁迫你哥哥退位。你怎么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我早知道,你看你哥哥不顺眼,你谁都敢杀,连你哥哥指给你的王妃你都能杀了。你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如今这样,你还不是孽畜,那就是你连畜生都不如!”
朱槙分明面容平静,但是那腰间受伤的痛,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泛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伤口裂开了,还是在这瞬间,他受到的污蔑和伤害,远比这伤口更痛!
如何不痛,这可是自己亲娘。是这二十多年来,他虽然心中有所抱怨,却也是在孝顺着的亲娘啊!
但是她却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他!
“你还有脸站着,你给我跪下!”
淑太后只当儿子是油盐不进,她手中不知何时拿了戒尺,狠狠地挥向朱槙的膝盖。
其实这点痛,对于朱槙来说并不算什么,但他还是突然就跪了下来。随后才开口:“母亲知道王嫱是我杀的?”
“我怎么能不知道!我,我还替你隐瞒呢!”淑太后说到当初那位靖王妃,更是气得浑身都发疼,“就怕你哥哥听了会多心,会以为你是不喜欢他给你赐的婚。但你怎么能——怎么能死不悔改,怎么能如此混账,如此的冷血。你哥哥对你,还不够好吗,你为何就是不能善罢甘休,非要篡位不可!你哥哥的身体,可是才好不久的!”
朱槙听着,面色越来越冰冷,眼中几乎如寒冰一般了。他突然笑了说:“母亲既然知道皇兄的病才好不久。那可又知道——我遇到了什么,皇兄又对我做了什么?”
“你皇兄能做什么,他还能杀你不成!”淑太后毫不迟疑地道,眼泪滚滚而下,“他自小就文弱,也不如你机敏。待你一向又好,你为了你的帝位。就能这么污蔑他不成!你……我没你这个儿子,你这个冷血无情的畜生,谁你都能下手去杀,去污蔑!要是早知道有今天,你出生那会儿,我就……就该一把掐死了你!”
她最后说的话,那已经不是一个母亲能说出来的话了,那简直是诛心了!
淑太后因为朱槙谋逆的事气急了,朱槙竟然敢杀皇嫂,她觉得朱槙下一步就是杀朱楠了。
毕竟皇后都杀了,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朱槙听到这里,心中冷得麻木,却是终于笑了:“当初要我镇守边疆的时候,母后怎么不说我冷血无情!要我除去萧太后的时候,为皇兄夺取皇权的时候,怎么就不觉得我心狠手辣!现在,用不到我了,就开始骂我是个畜生了!”他一句比一句的声音厉声,一句比一句冷。
最后道,“要是没我这个畜生,朱楠如何能好生坐在他的帝位上,而您,又怎么能坐在太后这个位置上。你们说我畜生,那你们,又能算什么!”
淑太后被儿子突然起来的气势吓倒。抿了抿嘴唇,竟一时没有往下说。
“你……你竟还有这么多的鬼话。你对你家里人,也能这般冷血吗!”
朱槙听后不再说什么,而是大笑起来,他从腰间取下了那把匕首,突然扔在了淑太后面前。
他要做什么?淑太后一时猜不到。随着儿子越走越近,她吓得摔倒在地上。“你……你要弑母不成!”
朱槙蹲了下来,告诉她:“这是刚才,我杀皇后的刀。给母亲看,只有一个意思——从此后,我与你恩断义绝。你自从后,不管生老病死,都与我无关!生养之恩我也报完了,从此开始,我再也不欠你的!而下次你若再阻拦我,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说完之后,他站了起来。看也不看地上的淑太后一眼,头也不回地,退出了坤宁宫。
第63章
门外守着的朱槙亲兵方才已经听到了门内的动静,见殿下面无表情地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靖王殿下……”
朱槙淡淡道:“派人将坤宁宫包围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
那人应喏,立刻吩咐了手下,又快步地跟上了朱槙。“殿下,方才属下听到里头您和太后……您可还好?”
朱槙却没说话。
这么多年以来,淑太后在他生命中的角色很复杂,她是他的母亲,但同时给他带来伤痛。生养之恩一直制约着他,让他无法真正的当断即断,直到方才淑太后那一番话,终于彻底的让他醒悟,对这个母亲失去了最后一点敬重和怜悯。
刚才的愤怒、激动在烟消云散之后,反而退却成了真正的平静。
他大步往前走,这乾清宫周围站着的已经是他的人了,一个个的士兵站在两侧,恭敬地等着他过去。他走在高处,将一切尽收眼前。
苍茫无垠的大地,天际阴沉,堆积浮云如卷如叠,唯夕阳浓厚的金光透过厚厚的云层,万千束地洒向大地,铺满了整个广场。这个他出身长大的地方,这个权欲的中心,这个一切的黑暗和肮脏酝酿的地方。
但是在夕阳下,它们显得如此的沉静和肃穆。
午门之外,他的军队和朱询的军队排列森宇,正在对峙,但没有人开战,大家也只是紧张地等待着。
而不远的前方,锦衣卫仍然对金吾卫呈包围之态。
但紧接着,朱槙眼睛一眯,发现了一丝异样。
不对!
虽包围和阵形没有变,但方才他走之时,李凌挟持朱楠立于庑廊之外,而现在却看不到李凌的踪影,朱楠也不见了。
李凌与他之间已有多年的默契,他是绝不会在这种时候挪动的,必会等他回来。
“殿下……”亲兵已经发现朱槙的神情瞬间严肃了,低声道,“怎么了?……咱们怎么不过去?”
朱槙却没有说话,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而朱询被两个大汉压着,正看到朱槙前来,他笑了笑:“叔叔这是怎么,皇位在握,怎的反倒不敢上前了呢。”
朱槙淡淡道:“这不是看到侄儿还好好的站着,心里不安吗。”他手一挥,大批的锦衣卫自他身后倾泻而出,将朱询等人再度团团围住,他又道,“不如我先送了侄儿上路再说吧!”
“靖王殿下且慢!”乾清宫内果然传来一个声音,只见一面容秀丽的少年走出来,身着金吾卫的飞鱼服。他身后的大汉正将李凌挟持着,拿着把雪亮的匕首放在李凌的喉咙处,同时从他身后出来一队金吾卫,皆也是以弩箭装备,正对着抓着朱询的两个大汉和周围的锦衣卫。
他们本来是准备攻朱槙个趁其不备,没想到他竟这般机敏。并不入圈套,只能他们先出来了。
竟然是薛闻玉!
薛闻玉竟然是太子的人!
朱槙眼神一冷,注意到李凌的手受了伤。
由于薛闻玉是元瑾的弟弟,且是薛让的继子,所以之前朱槙对他没有戒备。宫变时他仍被安排在乾清宫旁守卫,方才恐怕是早就潜伏在乾清宫中,一箭射伤了李凌的手将他钳制住。而他带来的人因为李凌被制住,自然是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叔叔,您现在觉得,将您的锦衣卫收起来如何。”朱询笑道。“否则刀剑无眼,我也怕伤了李副将。”
“怎么,侄儿该不会以为,抓住了李凌就能够要挟我了吧。”朱槙的嘴角却带着笑。
“叔叔一向是个重情义的人。您对您这些手下,那是如对兄弟一般啊。”朱询悠悠道,“李副将陪您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您怎么可能不在意他的生死呢。”
“殿下,您不用管卑职,眼下大局要紧!”李凌也大声道,“卑职一条小命,本也是殿下救回来的,为殿下死也无妨!”
而金吾卫的弩箭对准押着朱询的大汉,那两人不敢再押他,朱询就背手走到了李凌的旁边:“叔叔倒是有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只是不知道,您是否真的忍心,让他做你成功路上的垫脚石啊。”他抓住了李凌受伤的手,突然用力把伤口往下按,李凌一时没有防备,疼得惨叫了一声,瞬间脸色就白了。
朱槙一步一步地缓缓走近。表情仍然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笑容更加的冰冷:“朱询,你该不会真的天真到如此地步吧?你们仍然被我包围,大不了,我将你们全部射杀,亦算是给李凌陪葬了!”
饶是心中有十足的把握,靖王绝不会不顾及李凌的,朱询和薛闻玉都僵硬了一下。
毕竟朱槙究竟有多邪妄,大家心里都没底。万一这疯子,还真不管这跟了自己十年,几乎是兄弟一般出生入死的李凌呢?他刚才还亲手杀了跟自己无冤无仇的皇后呢!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朱槙眼眸一冷,突然上前以极其刁钻的角度一脚踢飞了匕首!他的脚力极其霸道凌厉,将那大汉都踢飞了几步。拉过李凌扔到包围圈,动作又快又急。
这一串动作发生得太快,旁人都还来不及反应,朱槙就已经退了回去。
“侄儿,我看你这身手,还需要好好练才是!”方才突然爆发,如果是常人,自然不敢冒险,朱槙仗着自己行军作战多年良好的身体素质,才敢如此大胆。
李凌更是感动不已,知道殿下这是为自己冒大风险了。
殿下若刚才稍微慢点,极可能已经陷入包围圈了!
朱询他们虽然抢占先机,但他们毕竟身手远不如朱槙,竟被朱槙抢了先机!
朱询脸色一青,他亦没想到会是这般。
“叔叔,您虽是救下了他。不过,恐怕是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啊。”朱询强忍着怒气笑道。
朱槙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看向了李凌。而李凌则苦笑了两声:“您方才……真的不应该救我。”
他们在李凌身上动了手脚!
朱槙冰冷的目光看向薛闻玉:“你做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只是刚才擒住李副将后,闻玉逼他喝了一杯有毒的茶罢了。一刻钟内,李副将就会毒发,七窍流血而亡。”朱询道:“不过我们也不是想要李副将的性命,那毒是有解药的,只是现在不能告诉叔叔解药在何处。当然,看在我与叔叔往日的情分上,解药自然可以给你,只需你带兵撤……”
“殿下不可!”李凌立刻大声打断他的话,“您已经走到了今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的!”
朱槙一时没有说话。
他大军压城,的确胜利只在一瞬间。只需要他不顾及李凌的性命,就可以赢得这场战役的胜利。
天边夕阳的橘光变得血红,将宫宇、汉白玉石阶都镀上一层浓重的颜色。
朱槙并没有沉思多久,就突然看到,那宫宇的飞檐昂起的背后,重峦叠嶂的宫宇中,有寒森箭光冒起。
他的瞳孔迅速地收拢,敏锐地察觉到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他的人事先并没有潜入宫中太多,否则就会打草惊蛇,故只够包围乾清宫。而这宫中仿佛还另有包围,而且人数不少。但是看朱询刚才的表现,他分明就不知道这包围的存在。否则不会劫持李凌同他叫板。
那么究竟是谁做的,又有什么目的?
朱槙突然看了,站在庑廊阴影下的薛闻玉一眼。
如果是这般的话,那他整个计划就变了,说不定他的关键信息已经被人泄露了。那他们反而有危险,不能在此久留!
“好。”朱槙嘴角忽露出笑容,却是看向了朱询,神色有些诡异,“我答应你,我们撤退。不过你需得现在就把解药给我。”
“这可不行,万一叔叔不能言而无信,我该怎么办!”朱询道,眉头又轻微地一皱。他好像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本以为会和朱槙有一场缠斗和恶战,但他怎会如此轻易地答应撤兵?
难道,他真是在意李凌的性命到了如此地步?
而朱槙却淡淡道:“你若是不答应,我现在便射杀了你们,我看这么多人给他陪葬,倒也不亏了!”
“既然如此,”旁边薛闻玉突然道,“我们给殿下就是了。”
朱询突然回过头,看着薛闻玉的目光一寒。
而薛闻玉却继续道:“解药就留在午门墙上的石槽中,殿下退出时便可自取,如此一来,我们也不担心殿下出尔反尔。而殿下亦可全身而退,如何?”
“殿下,您何必如此!”李凌的脸色已经隐隐发青,肺腑之间传来一股剧痛,他强忍着疼痛,又是后悔又是自责。更是要阻止朱槙做出如此荒谬的举动!
朱槙却不再管他,伸手一扬,沉声道:“退!”
包围乾清殿的都是精锐,完全以朱槙唯首是瞻,他一声令下,锦衣卫便立刻往外退。
“殿下恐怕要快些,否则,李凌的伤怕是挺不住了。”薛闻玉站在原地说。
朱槙撤退的速度极快。不过片刻的功夫,朱槙就带着人马,退出了乾清门。他外面的军队太和门和午门纷纷退去。恢弘的军队如潮退去。而作为防御方的金吾卫、羽林军本是严阵以待,抵御他们的进攻,看到他们的动作也不敢松一口气。更是眼睛紧盯着他们,生怕他们会突然反扑回来。
门外早有八匹战马的马车接应,李凌被人扶上车,紧接着朱槙也上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瓷瓶,打开之后立刻灌了李凌服下。他被呛得咳嗽了两声,吐出了一口乌血。
“殿下,您这般为我,我就是活下来,又有何颜面!”李凌恢复了些力气,立刻在朱槙面前跪了下来。“属下情愿实在乾清殿外,也不愿意您被我牵累!”
看到李凌还有力气说话,朱槙就放心了。看来薛闻玉他们给的是真药,毕竟这时候没必要再惹他。
朱槙扔了瓷瓶,摇了摇头:“不要自责,我亦不是全为了你。”
他摊开掌心,只见掌中竟是数道纵横交错的划痕。有些血迹已经干涸,有的却是还在流血。李凌看得一惊,立刻问:“殿下,这是怎么了?这是……”朱槙怎么可能会受伤,并且看这划痕,好像是他自己划的!
朱槙平静道:“方才我去淑太后那里,与她发生争执,一时不察她殿中竟点了安神香。我便一直伤自己克制药性。若非如此,刚才是决计救不下你的。”
“可是……太后娘娘是您亲生母亲,怎么就忍心,给您下这样的圈套!”李凌听得一时愤怒。
朱槙心道,她有什么不忍的!他说:“这却未必是她,她一向愚蠢,没有这样的心机,这应该是朱询动的手脚。”
“但您……”李凌仍然不理解,朱槙竟然方才一直没让他们看出异样,那就是能勉强克制这药性才是,“您当时再忍耐半个时辰,我们便能拿下帝位了,到时候您就是这天下至主!何必因此而中途放弃!”
“没这么简单。”朱槙道,“我决定撤退的真正原因,是因为薛闻玉。”
“什么?”李凌完全不能理解,这和薛闻玉有什么干系?
“你无法理解吧。”朱槙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同时心中翻腾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大概是既带着一种背叛的愤怒,又是一种刺激和冲动。但无论是什么情绪,都让他无比的想要把那个人抓住。“先去定国公府再说!”
而此时,马车突地一下停了。
外面有人跪下:“殿下,我们中了埋伏!”
朱槙面色一沉,果然如他所料!薛闻玉……恐怕是得到了他的兵力部署图!
刚才他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不敢硬抗,这次变数太多,他和李凌又都身受伤害,留下去会不会被人瓮中捉鳖很难说。而顾珩带着京卫用以防守保真卫,裴子清是早已赶赴山西帮助清虚,他们二人不能接应,所以当时并不宜恋战。
他走出马车,抽出了长刀,面色阴沉地一扫四方。
军队从四面撤退,真正跟着他的是三千兵力,看这埋伏,五六千怕是有的。
他脸上露出些许冷酷。厉声道:“都给我杀!”
而留在定国公府的元瑾,不知怎么的,心中莫名地不安起来。
她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丫头送进来一盘香瓜,元瑾拿银签子吃了两块,却是毫无胃口,只觉得是味同嚼蜡。
“闻玉去宫中做什么?”她突然抬起头,问徐贤忠。
徐贤忠就道:“世子爷许是去帮太子殿下的。”
“不对。”元瑾皱了皱眉道,“他虽是金吾卫副指挥使,却未曾上阵带过兵,为什么会让他去?”
“这……老朽却也不知!”徐贤忠说,“应该是太子殿下要求的吧!”
元瑾更觉得可疑。朱询向来做事都是两手准备,若是他胜了还好,若是他败了,那她和薛闻玉还没暴露,就是最大的一枚棋子。他为什么会让薛闻玉去?
徐贤忠就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薛元瑾见他不答,立刻起身开门走了出去。却发现门外竟是极其训练有素的侍卫,身着重甲,以长刀挡住了她的去路。“二小姐,请您回去吧,世子爷说了,要属下们必须保您的平安。”
而元瑾注意到,他们分明就是金吾卫的人。
薛闻玉竟堂而皇之的,让金吾卫的人来看押她!
那必是防着她要做什么事的!
元瑾突然回过头看着徐贤忠:“你们究竟在做什么!”
徐贤忠看实在是瞒不下去了,才道:“二小姐,我们不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请您回房中去,老朽定将事情给您讲清楚,可好?”
话说到这个地步,元瑾都不用他解释,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了。
薛闻玉的胆子竟然这么大,竟想趁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她还是先走回了屋中,简直是气急了,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各方势力都不够到位,薛闻玉怎么能做这么冒险的事情,他有什么等不及的!元瑾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一会儿,才问:“你们究竟有什么把握,敢做如此大胆之事?”
徐贤忠不敢继续瞒她,反正到了这一步了,二小姐就算知道也阻止不了。
“其实之前只是时机未到。眼下靖王和太子对峙,太子全心放在对付靖王身上,没有注意到我们的动作。我们将金吾卫的人换成了我们的精锐。且有兵部侍郎李如康坐镇紫禁城。再加上,我们手中有了您得来的朱槙的兵力图,对付朱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徐贤忠顿了顿。
“这一年,或者是近半年来。”徐贤忠说,“皇帝残暴无度,时常无故苛杀言官。已有许多文臣对此不满。而世子爷因是最正统的血脉,先太子爷的遗孤,因此得到了不少文官的支持。您放心,只要世子爷这里成功了,便再无阻碍。”
元瑾沉默许久。
不管徐贤忠怎么说,他们的行为分明还是冒险的。他们的兵力比不过朱询和朱槙,他是想取朱询而代之,定是要经过非常精密的,一环都不能少的算计。他一个人根本完不成。
“我必须要去看看。”元瑾深吸一口气。
她说完仍要往外走,徐贤忠立刻要站起来阻止她。“二小姐,您不可!”
但是元瑾打开门之后,却没有任何动作,而是僵在了原地。
徐贤忠紧跟在她身后,看到门外之人,也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个身着冕服的高大男子正站在门外,绯红衣裳却被血染成暗红色,他英俊的面容平日温和,眼下沾了血迹,却显得十分邪妄。他淡淡开口了:“我的靖王妃,你究竟想去哪里?”
元瑾震惊地眼睛微张,后退了一步。
朱槙来了,为何还浑身是血!
她看两侧的金吾卫,连人影都没有,难怪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不知是不是被他杀了。
“殿下怎的从宫里回来了?”元瑾笑了笑。
“自是来看看我的靖王妃的。”朱槙继续笑道,“这里是待不下去了,跟我一起走吧。”
元瑾心跳如鼓,反而笑了笑:“离开此处去哪里?”
朱槙却是不答,而是说:“怎么,难道王妃不愿意跟我走吗”
“殿下哪里话,只是不知道殿下怎么会突然让我离开。这定国公府里,怎么的就待不下去了?”
元瑾在说着的同时,暗中立刻给徐贤忠比一个手势,示意他赶紧从侧门出去。
朱槙听得笑了起来。
朱槙平日的温和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现在的他满是邪妄,笑容也冰冷了起来。一步步地朝她走过来。
元瑾终究还是变了脸色,知道他要撕去那层伪装了!她后退,转身就想逃跑。但是在元瑾要逃跑的时候,早已有准备的朱槙已经跨出一步,一掌打在了元瑾的颈侧。她的身子一软,顿时晕倒在他的怀中。
朱槙将她打横抱起,看着她细嫩的脸蛋,淡淡道:“都把我弄成这样了,还想跑?”
既然已经是他的妻,是他的人,那他离开京城的时候自然是要带走的,怎会再留给旁人!
虽然还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背叛他,但是他会把她关起来,好好审问。
朱槙抱着她走出房门,已经有人在接应,恭敬地喊了声:“殿下。”随后撩开了车帘。
朱槙把人抱了进去,让她枕着自己的腿昏睡着,道:“连夜出城。”
属下应喏,车帘放下,马车立刻飞驰在道路之上。
第64章
元瑾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她的后脑闷痛不已,揉着后脑勺坐起身,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一张架子床上,一副透光的月绡纱帘子放下来挡着,她能透过帘子影影绰绰地看见屋内的光景。屋内陈设非常简单,几乎就只摆了几个箱子,屏风隔开一个外间,外间不过一个炕床,也是什么都没有。这是哪里?
元瑾想起被朱槙打晕的场景。她已经确定朱槙撤兵了,并且他知道了她背叛的事。但是他没有杀她,甚至没怎么跟她废话,就直接将她打晕带走了。他想做什么?
元瑾闭了闭眼睛。
这里陈设既然简单,那就必不是朱槙在山西的老巢,恐怕他们现在还没有到太原地界,只是找了个地方暂时歇脚。
那她现在能做什么,跑得掉吗?
元瑾现在非常不放心薛闻玉那边。他现在在做如此大胆的谋逆之事,成则坐拥天下,败则死无葬身之地。她如何会不担忧。必须要回去看着才行。
更何况,现在落在朱槙手里,下场怎么样还很难说。
元瑾下了床,走到隔扇站定,透过雕花的缝隙往外看。这是一座普通的民居建筑,房子修得整齐严实,屋外站着许多守卫,皆是朱槙的亲兵,看来想要逃脱那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她摸了摸自己的大腿侧,以防万一,她暗中在自己身上放了把匕首。
她一摸便摸到把坚硬之物。没想到朱槙竟没叫人搜自己的身,那匕首还在。她将匕首取出放在怀中,才盘坐在外面的炕床上等起来。
日头越来越高,屋内光影变幻,这么久都没有半个人过来,这屋内又全无米水,元瑾已经是有些饿了。难道他打定的主意是饿死她?
元瑾正胡思乱想到这里,就听到门吱呀一声开了。
她瞳孔微缩看向门口,却见只是两个十六七岁的丫头,手里端着托盘,走到她面前来微一屈身,将盘内的东西一一放在桌上。酱卤的羊肉,热腾腾的鲤鱼煨豆腐,汤色已经熬成奶白了。一碗面条,只撒了些葱花,汤色清亮,香味扑鼻。
元瑾早已饿了,闻到这香味自然食指大动,只是她仍然没有进食,而是警惕地抬头问:“靖王呢?”
两人却并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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