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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倾谢-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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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个时代,荣誉比生命更重要,它可以让自己整个家族都变得辉煌起来,可以改变后人的命运。
  王子伦隔着遥远的距离凝视着秦少阳,他的脚下,无数士兵在厮杀,在嘶吼,在流血牺牲,只为冲突敌人最后的防线,打开那扇紧闭的大门!
  关门旦破,无人可阻!
  王子伦很清楚这一点,那是士兵们的荣耀,他唯一的敌人,就是秦少阳。
  所以他飞下城楼的那一刻,只有一个信念:取他性命!
  秦少阳也明白,这很有可能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战,也是这一生的最后一战!
  一对夙敌再次缠斗在一起,又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见证了英雄与英雄之间的互不相容,也见证了英雄间的惺惺相惜。或许以后,少了这个对手,会很寂寞。但必须,必须有个胜负了。
  王子伦自小习武,精通十八般武器,尤其擅长骑射。而枪,正是他最趁手的武器。此时,他就在用枪,打一场他自己的战斗,属于他和秦少阳之间的战斗。这场战斗延续了他们父辈的纠葛,所以这一次,一定要让彼此都不留遗憾。
  “你爹赢了我爹,但这一次赢的人一定是我。”秦少阳厉声道。
  王子伦傲然一笑:“你错了,赢的人是我。”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秦少阳说完,双腿勾住了王子伦的双肩,随后旋身扭。王子伦快速地把手往地上一撑,身体飞转两圈,趁着秦少阳收不住势,一脚蹬出,脱离了他的掣肘。
  风云苦斗,雷电争锋。
  胜负未知。
  就在战场局面开始有所好转的时候,羊肉轰隆的马蹄声踏碎了倾世王朝所有人的美梦。他们一个个怔忪了,手里的枪几乎握不住。成百上千匹骏马从关内正面压来,穿着曦月王朝盔甲的士兵雄赳赳气昂昂地坐在马上奔腾而来。他们唇边的冷笑,和傲然的气势,仿佛是用敌人的鲜血描画而成。
  恐惧和胆寒开始一点点从他们的脚向上爬。
  王子伦也没料到还有骑兵伏击,就像秦少阳早料到他们会破关而进,所以清理好战场,在这里让骑兵对他们展开最直接而不可逃脱的围剿。
  火势极凶猛,顺着城墙一直往城楼方向席卷而来,那可以抹煞一切、侵吞一切的热浪冲着苍天怒吼,是让人不能忽视的绝对力量。
  这火原本是他们的助力,但现在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重重和包围之下,入关的部分士兵恐怕再难脱身,关外的士兵也难以近前支援。等到大火熄灭,关内战斗结束,关外士兵成了一盘散沙,也只有被全部歼灭的命运等着他们。
  熊熊火光照红了半边天,也印红了王子伦的脸。
  那张有着坚毅线条的脸,渐渐地没了表情。
  秦少阳站在他身前一丈远的地方,淡淡地说:“现在你觉得,胜负如何?”

第一百二十章:你我都中了他的计
  王子伦凝视着那一支骑兵,片刻后,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腾,巨大的惊讶和愤怒在他心中凝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他突然张弓,瞄准了骑兵中的带兵首领。一箭射出,挺直坚韧的长箭,带着磅礴之力,撕裂宇宙!
  那人早已看到王子伦杀气凛然的那支箭,明知自己要闪躲,却怎么也挪不开身体,仿佛那股杀气凝实了在禁锢他,让他不能动弹。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那支简明立即穿透了他的身体,结束了他的生命。那支取了他性命的血箭依旧笔直地飞了出去,穿透后面两个骑兵的身体,力量才全部消散,颓然落地。
  倾世王朝士兵们看得目瞪口呆,一个个无声而又敬畏地看着王子伦。
  但他们的惊讶没有持续多久,秦少阳的得意也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已有骑兵冲杀到跟前,却挥刀斩向曦月王朝士兵!
  战局再次被扭转!
  王子伦痛苦地看着那个从骑兵中冒出来的年轻将军,他一刀斩下同行的另一个带兵将军,而后嘶声叫道:“用我骨血,卫我山河!抛我头颅,保我妻儿!”
  骑兵们的齐声呐喊响彻云霄:“用我骨血,卫我山河!抛我头颅,保我妻儿!”
  “将军令我们潜伏在叛军中,只为求此机会立下战功!兄弟们,杀啊——”那年轻人又激愤喊道,他年轻的面孔上,是血气方刚的激情和豪迈,那种年轻热血,令王子伦心神恍惚。
  “杀啊——”一声又一声,震破乾坤!一声又一声,刺破苍穹!
  一股股骑兵冲杀而下,曦月王朝步兵无力抵抗,一个个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倒下,片刻工夫,就血流成河!
  秦少阳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显然他做梦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出。
  曦月王朝在倾世王朝安插的密控、卧底数不胜数,却没想到,皇甫熙越这手段玩得更加炉火纯青,更令人心惊胆寒!他已经没有别的希望了,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提枪上马,奋力厮杀!
  那一边王子伦也已跃上战马,他一言不发,迎着秦少阳,一枪刺出!
  战鼓齐鸣,将军百战死;号角齐呼,壮士十年归。
  熊熊烈火还在燃烧,在叫嚣,在狂妄地嘶吼。沿着城墙燃成一圈,形如火蛇。灼人的热浪逼得人不敢靠近,但有的人却不得不一步步退到火浪中去。他们眼中的恐惧和害怕最终化为了绝望,绝望让人没有力气握住手中的兵器。最后,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刀剑盾枪,举着双手,被赶到了一起。
  只剩下秦少阳和王子伦仍旧厮杀在一起。
  年轻的将军一箭发出,帮助王子伦提前结束了这场战斗。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们,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坠马倒地,看着那个面目坚毅的将军在火光冲天的背景下,笔挺的背和深邃的眼。
  这一场景,凝刻成了永恒。
  王子伦却缓缓闭上了眼,只为不让热泪充盈眼眶,最终滚滚而下。
  岐山被烧得一片狼籍,好在事先挖出了一条沟渠阻隔火势,使得大火不致蔓延到整座山。但岐山关口几乎是完全被烧坏了。
  等到大火熄灭,已是深夜,王子伦派一万人留守野山休整关口并且掐断叛军通往睢州的道路,又派遣韩觅带领一万人火速赶往皇城,解睢州燃眉之急。他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马立即向东支援皇甫熙越。
  发号施令的时候,王子伦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跟韩觅讲,这让兴致勃勃的韩觅有些委顿。本以为自己会被奉为救世主,至少也要被高看两眼,可王子伦似乎反而很不待见他,这让他又有些莫名其妙。
  王子伦要走的时候,韩觅终于按捺不住拦住了他,看着他剑眉星目,朗朗英气的脸庞,问:“将军,您为什么看上去好像很讨厌我?”
  王子伦盯着他看了好一会,这个年轻的将军只看到眼前的功绩,看汪以别人背后的牺牲,他不怪他,要怪只能层自己。
  所以他说:“我没有讨厌你。只是,我以为你在秦少游军中。为什么你在秦少阳这里?”
  虽是问句,却似乎根本没打算得到他的回答 ,王子伦转身就走。
  “将军!王爷一早的安排,就是让我跟着秦少阳!难道您不知道吗?”韩觅在他身后急切地喊道。
  王子伦后背一僵,猛地打马而去。
  皇甫熙越,皇甫熙越!你说过的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死,一定会替我守住这个王朝,是在愚弄我嘲笑我的愚蠢吗?我早该知道,你不可能把这样艰巨的任务交给我,自己去更有胜算的地方;我早该知道,你不会……你不会那么简单!
  皇甫熙越,你不是应该恨我怪我吗,为什么要这样做……
  咸腥味从嘴里流出来,蜿蜒成一道小溪,从嘴角缓缓滑落,王子伦不顾一切地快马前行,只想马上赶到他的身边,跟他并肩作战,哪怕生的希望渺茫,也还可以同生共死,这样就不枉他们这些年兄弟一场。
  我不会让你死的,尤其是让你一个人去死。
  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后面的随从似乎在喊着“将军,您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不宜这样赶路”,但,谁听得到呢。
  王子伦只知道,他必须不断前进、前进,必须赶到他身边去。
  就这样,跋涉了一夜。汗水在铠甲里粘腻成恶心的模样,整个人都虚脱到了极点。王子伦却感觉不到疲惫,感觉不到倦怠,他只知道要向前,只要他没死,就不可能停下来。然而,天蒙蒙亮的时候,远方出现了一面熟悉的旗帜,红底白字,飘扬在半空,龙飞凤舞一个“陈”字。
  王子伦猛地停下了马。
  他凝视着那面旗帜,久久没有动弹。待后面的随从几乎气息奄奄地跟上来,他又突然纵马而去。刚刚喘了一口气以为可以休息的随从随些从马上摔下来,正要抱怨,一眼瞥见那面旗,大喜道:“将军!”
  王子伦面色铁青:“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斥候似乎没有想到王子伦会这样问,一时无话,王子伦没办法等下去,甩下一句“带我去见陈一鸣”,已然策马而出。
  等他见到陈一鸣,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你什么会在这里?”
  陈一鸣脸上的欣喜凝固,有些不解地反问:“将军此话何意?”
  “你们在祁水遇袭了?”
  “没错。”陈一鸣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认真地回答,“我们一到祁水就中了埋伏,三部人马都陷入了战局,唯有连将军部安然无事。我听从您的命令,查看了您交给我的书信,按照您的脱身之策,顺利摆脱了叛军纠缠。然后集结四部军队,打着我的旗号,绕开常林山,一路奔向岐山。堪堪行到此处,就遇到了您……有什么不对吗?”
  王子伦额头青筋暴起:“我交给你的书信,是这样交代的吗?你是不识字,还是瞎了狗眼!把信拿出来!”
  陈一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暴怒的王子伦,被吓了一跳,心中又是委屈,忙把书信掏出来递给王子伦,他身侧的几位将军也纷纷交头接耳,揣测着出了什么事。
  王子伦看着那张薄薄的纸上熟悉的字迹,向来挺拔稳重的身躯站立不稳般地摇了摇,久久说不出话来。
  “将军,怎么了……”陈一鸣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不是您亲手交给我的吗?”
  王子伦看着他,有些艰难地说:“不是,书信被人调换了。”
  陈一鸣大惊,顿时变了脸色:“怎么会……我中计了?我……”
  “我们都中了他的计了。”王子伦脸色愈发苍白起来,他低声道,“这封信是离阳王写的。”
  陈一鸣不解,王子伦却不说话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才对陈一鸣道:“你和几位将军一同接手我带的这些人,他们连续作战奔波,已经十分困乏。这里不能久留,你可绕回常林山,分兵埋伏,小范围同追兵作战。切忌恋战,以骚扰和牵制为主。岐山已经打通,粮草会运进来,大可放心。但是,一定要警惕北面的耶律沐泽,此人多疑且小气,不足为患,但他毕竟带着一万人,又有作战优势,到底不能让人放心。”
  “那您呢?”陈一鸣问。
  “我带这四万人去支摇王爷。”王子伦交代完这一切就不想再说话,陈一鸣也识相地闭了嘴。
  王子伦离开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如果南阳城攻不下,你们就马上撤退到岐山关内,据关自保,不可再战。”

第一百二十一章  决胜:这天下属于倾世王朝
  南阳城外,向西联通的大道小路已经被皇甫熙越切断两天了,秦少游无法与其他人互通消息,也不知道他们情况如何,心中很是窝火。在请示过那人之后,他已决定在今日,分兵围剿,彻底歼灭皇甫熙越的两万人。
  当然,秦少游不知道的是,此时皇甫熙越也已经决定了就在今日一决胜负。
  过去的两天,皇甫熙越巧录用地避开秦少游的锋芒,坚持小股士兵骚扰,拒绝大军作战,这让秦少游恨得牙痒痒。
  可是秦少游也知道,皇甫熙越粮草不足,若是近期内不分出胜负,就会不战而败。所以他稳下心来和那人商量对策,力求用最小的代价,吞掉这两万人。
  南阳城内外,三颗心蠢蠢欲动而又被按捺住,默默燃烧。
  英雄与英雄之间的对决,从来就不是平铺直叙可以记录的。
  这天一早,天边铺满了朝霞,大片大片的红色和淡黄色糅合在一起,组成绚烂而不刺眼的金光,投射万物。朝霞如夕阳,似血,如魂归天外后的哀鸣。
  皇甫熙越立在大军前眺望着不远处大气磅礴的南阳城,坚固的城墙,高耸的城楼,还有城门上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南阳城”三个字全都映入他的眼帘。只是现在,那上面驻守的是敌人的士兵,插着的是敌人的旗帜,炫耀的是敌人的国威!南阳城十万百姓,全部掌控在秦少游手中!
  皇铺熙越就这样深深地望着远方,一动不动,凝固成雕塑。
  他的银盔铠甲在霞光下闪着柔和的光,钢铁般的意志竟像多了几分柔情,让人能够亲近和信赖。斜飞入鬓的双眉凝成凌厉的神态,勾魂摄魄的凡凤眼此刻满是狠绝,桃花般的唇,勾起一抹冷笑,自有一种倾揽天下霸气。
  秦少游,任你的军师有通天才能,也不会让你抢走一座城池、一个百姓!
  这整个天下,都是属于倾世王朝的!
  皇甫熙越突然跨上马背,锉锵有力的一声“出发”,行军的号角在所有士兵心中一同吹响!
  骑兵散开,步兵隐匿,没有人知道,这是皇甫熙越最大的豪赌。
  云霞还未散开,南阳城下已经列出了一个矩形方针,红底旗帜上绣金黄色的“越”字,迎着风,被吹得猎猎作响。旗下是一匹毛色鲜亮的棕色骏马,马上那人,银灰铠甲闪闪发光,长枪在手,直指城门。他的目光深邃无边,有慑人心魄的威力。
  “咚咚咚——咚咚咚——”战鼓齐鸣,越来越快,越来越响,急切得像是黑白无常在索命。
  “呜——呜——呜——”号角由北向南依次吹响,一气呵成,气势惊云。
  那鼓声和号角声的中间,是排列有序的步兵方阵,一样坚毅的脸庞,一样坚定的目光,他们直视着前方,遥望着城门,心中是死战不退的信念!这五千人,拿着最精良的武器,守着最严格的纪律,有着最强的战斗力,是万众挑一的精兵强将!
  他们的统帅,是皇甫熙越。
  城下等候不多时,城门缓缓打开,秦少游胯下白马步伐沉稳,保持着合适的速度,向他们走来。
  他的身后,是动作整齐划一的士兵,昂首挺胸,傲然前行。
  一个一模一样的方针出现在皇甫熙越面前,只是大得多,也威风许多。至少出动了两万人,看来,是要以雷霆之力将他迅速而彻底地击溃。
  秦少游挑枪立于马上,笑道:“区区五千人,有如羊入虎口。”
  他还是那样骄傲,但和以前不同的是,他已经有了不可一世的资本。
  这么多年的躲躲藏藏、提心吊胆,为的不就是今天么?这么多年咬牙坚持,为了复仇吃尽苦头,不就是为了现在么?这么多年,终于苦尽甘来!也终于有机会,向真主的罪魁祸讨债!
  皇甫熙越,你的命运将和王子伦一样,被我们兄弟握在手心,一点点地,捻碎。
  “兵,在精不在多。”皇甫熙越淡淡地回答,然后手一扬,身后士兵全部开始小跑,除了整齐的脚步声,听不到任何的喧闹,而阵形被打乱后很快又有了新的模样——
  那是一个圆阵,外厚里薄,大部分兵力集中在外围,显得中间空空荡荡,不堪一击。但很快,它又和一般圆阵有了区别,因为四角分别探出一根短线,十来个士兵呈两列延伸出去,宏观上看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没等秦少游看出什么端倪,圆阵开始向前推进,盾牌手在外,后面是枪兵、剑兵,最核心的地方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这个圆阵笔直而快速地向前推移,很快就接近了城墙上弓箭手的射程。
  皇甫熙越却在此时下令停止,弓箭手先发制人,朝秦少游的矩形大阵射出箭雨。
  成百上千支箭一起发射,遮蔽了小部分日光。皇甫熙越迅速撤到后方,右手挥出,不知隐藏在何处的两股骑兵飞奔而来,迅速从圆阵两翼插入,步兵有条不率地让出道路,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一点梗塞和阻碍。
  待秦少游下令两侧包抄圆阵,皇甫熙越的步骑混合军已经形成,他们以三人为单位作战,骑兵冲杀,枪兵为骑兵补漏,剑兵殿后,站立成三角阵型,像小锥子插入秦少游的大军之中。
  这个锥子阵型作战十分便利,没有明显缺点,一时间,秦少游的士兵倒下大片。
  秦少游冷静地观察着,一边向城墙上增兵,一边指挥分出几股小队,绕出战场向周边搜寻。这个小动作就算被皇甫熙越看到,他也无可奈何,毕竟人数是缺陷,他没有足够的人来拦截所有士兵。秦少游认为,在人数绝对优势下,所有的小伎俩小技巧都是徒劳无用的,十万大军倾巢出动,把他两万步骑混合军剿杀干净简直是捏死蚂蚁一样简单的事。虽然在那人的主张下,他采取了较为保守的应对方式,但那并不代表,他会一直这样保守下去。
  皇甫越熙,你老子的债,你一定要还!
  秦少游嘴角的冷笑,和秦少阳如出一辙。
  但是他的笑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战场上出现了一些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变数。
  城下,东西南北出现了四个明显的小圈子。说是小圈子,其实它们还在不断扩大。这在城楼上看得特别清楚。
  其他地方都厮杀缠斗得激烈万分,并且因为曦月王朝人数优势以及城墙上弓箭手的掩护,倾世王朝方面还略占下风。唯有这四个小圈子,秦少游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一场场单方面屠杀,他的士兵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病残,被敌人徒手甩出,一瞬间就从鲜活的人变成一堆堆血肉模糊的东西。
  十几个恶魔般强大又残忍的士兵还在不停地厮杀,他们极度嗜血,因为敌人喷溅出的鲜血而欢呼,因为身上沾满了热血而欣喜,嘴角是张狂的狞笑,手边是狠厉的虐杀。
  他们不像士兵,甚至不像人,而是彻彻底底的,魔鬼!
  当然如果秦少游目力和记忆力都是足够好的话,他会发现那就是原本组成圆阵四角几条短线的十来名士兵。
  秦少游大为震怒,随手拎起手边一支长枪向其中最强壮的一个投去,不过是刹那之间,那支枪就与那人有了直接的接触。让秦少游大跌眼镜的是,由他自己亲自投出的枪竟然硬生生拦腰折断,无力地倒在了那人脚下!
  那人抬起脸望着他,露出嘲讽而又鄙夷的神情,那是满当当的不屑。
  “这是什么人?刀枪不入?”秦少游与左右对视,一个机灵的士兵立即转身跑去向那人问计。
  机灵士兵刚刚跑开,另一个士兵更加慌乱地跑过来,他脸上满是汗水和污垢,还混杂着一些血迹,嘴唇都在抖动:“报——将军,将军……张将军和周将军率领的小队同时遇袭,被……被……”
  秦少游心里冒出不好的预感,怒道:“被什么?快说!”
  “两队人都被……活埋了!”士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颤抖,,亲眼目睹的一幕幕,过电影般在他眼前滑过,唯有胆寒,能够深刻地描绘他此刻的状态。
  秦少游大声咆哮着:“什么?怎么可能!外面的地形我不是没去察看过,全是平地!你再胡说八道,军法论处!”
  “将……将军……是真的,一冲过去就中了陷阱……一个巨大的抗……前面的落下去,后面的收不住,加上骑兵从后面冒出来冲杀……惶恐推搡踩踏之下,几乎全被推进了坑里……”士兵战战兢兢地汇报着,双腿抖得像筛糠一样。
  “……然后他们把我们的人活埋了?”秦少游双目圆睁,几乎快要暴出了眼眶。
  “很多很多装满土的袋子,从林子里抛进大坑……很快就,就把抗给填平了……”士兵说不下去了,整个人瘫在秦少游面前。
  秦少游一脚踢开他,大步下了城楼,这一下,他不得不亲自去找那人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烈帝承安四年,止戈散马
  烟尘滔滔,黄沙滚滚。
  突然起了风,吹来了无数不知从哪儿来的沙尘。
  风,愈吹愈猛;沙,愈扬愈高。
  整个战场被狂沙笼罩,渐渐地,站在城楼上已无法看清全局。
  皇甫熙越的嘴角露出一抹笑,他自己并不知道,此刻他的侧脸是多么令人心醉。
  这场战役注定被记入史册,他的名字,也注定被铭刻在这个王朝是了光辉的地方。
  黄沙还不断被吹到战场中,曦月王朝士兵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敌人已经逐渐撤退,趁着狂沙隐逸到黄沙后去。
  当他们发现自己身边已经没有敌人,不断向前推进也依然接触不到敌人的时候,他们迟疑了,纷纷立在原处,或者向城门方向退。秦少游手下大将向真不敢擅作主张,立即下令收兵回城,并且让城墙上的弓箭手时刻戒备,警惕敌方行动。
  没有人觉得这场风沙来得可疑,所以谨慎如向真,也没有将它联想到“阴谋”中去。但是没多久,他就因为他想象力不够丰富,付出了足够惨痛的代价。
  听到士兵汇报战况的秦少游和那人一同快步走出。那人白袍在身,站在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之中,显得如此飘逸出尘。他柔软而顺滑的墨色长发一直垂到腰际,被风一吹,与衣裾一翩然起舞,衬得他仙人一般。
  此时,秦少游和他凝望城外的滚滚黄沙。
  “这风来得巧也罢了,沙从何而?”秦少游有些疑惑地看着他,“北面山谷里确有黄沙,但也不至于被吹到这里来吧?这风真够邪门儿。”
  “太巧,就不是巧了。”他淡淡地说了句,“谨慎一点,据守城门,不要中了皇甫熙越的计。大的方向可以猜到他的用兵战略,但这些细节,就不是我能够预料的了。”
  “是。”秦少游低头道。
  那人正要转身回屋,突然头顶上一个东西飞快掠过,在他脚下投出细长的阴影。
  他和秦少游同时抬头,却见四五支箭从空中飞进城内,每支箭上带着一面旗,红底黑字,看不清楚写的是什么。
  秦少游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特别难看,招来最近的士兵吩咐道:“马上叫厉锋派人把这些东西全部收起来,不要让百姓拿去,快去!”
  “是,将军!”士兵领命而去。
  头顶上的箭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将他和他所立之处投出一大片阴影。
  “这是什么把戏?”秦少游愤愤然看着他,有种憋着气吐不出的感觉,“若不是现在沙尘太大,我必亲自领兵出城,将这群狗东西一网打尽!”
  “将军,这是……这是箭上所带之旗……”一个士兵面带惊慌地跑来,将那红底黑字的旗呈给秦少游。
  秦少游接过来一看,眼皮控制不住地跳了跳,他默默将那旗递给那人。
  “援军已到,里应外合,秦少游死于南阳!”他念出这行字,终于无法再保持淡然,立即对秦少游下令:“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这些东西!同时马上出兵驱散他们!动作要快!”
  秦少游草草应了一声,转身大步而去。
  在城门口待命的向真接到秦少游的命令,立即带兵出城,循着弓箭射来的西北方追击。然而好像预知到他们的行动一般,等他们走到半途,那方向的弓箭突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西南方。向真斟酌了一会,果断兵分两路,南北齐进,去完成他“驱逐”的命令。
  风还是那么猛烈,沙却没有那么多了,逐渐能够看清较远处的东西。向真心中大喜,这样的情况对他们来说有利无害。毕竟人多势众,只要对方搞不子小手段,那么全歼两万人是迟早的事。
  然而等他带兵赶到北面,那地方除了高高的土坡,哪还有人?皇甫熙越的上千弓箭手无声无息地撤离了。
  向真正在迟疑,却听得西北两面杀声一片,隐匿在丛林里和土坡后的大批骑兵急速闯入曦月王朝军队中,将那军阵撕裂出一道道创口,一下子就打乱了整肃的队形。向真强自镇定,退到后方指挥,试图让慌乱四走的士兵集合到一起,冷静应战。但他已是有心无力,来去如风的骑兵对步兵占据绝对优势,他们又是借着土坡俯冲而下,更加锐不可当。不多时,向真带来的一千人被全部歼灭,无一遗漏。
  南面的情况也是一样。
  更加严峻的情况是,箭和旗还在源源不断地射入城中,秦少游猛地想起在之前的对战中,皇甫熙越似乎刻意不让弓箭手放箭,这使得他在当时的对战中更加陷入被动,但也为此时的“惊喜”做好了铺垫。
  皇甫熙越……你究竟能想多远?
  秦少游没注意到自己额上已经有冷汗渗出,尤其是在士兵不断的汇报中,他的心也渐渐往下沉。
  “将军……城内发生了几起暴动!有几个年轻人自称离阳王手下大将,潜伏在南阳城只为今日里应外合,将我军全歼!他们得到很多人的响应……”
  “将军,城南的大暴动已经无法镇压,大批百姓涌上街头,向城门扑来……有人在城中宣扬,开城门者赏千户侯……”
  “将军,城北的暴动已经扩大,兄弟们要镇压却不能杀人,枉死上百人……有人在城中造谣,说我军在驻军南阳前坑杀百姓数万人,煽动百姓与城外士兵一同……”
  “将军,向将军所带两千人被全歼!”
  “将军……”
  秦少游拍案而起,他看着那人,眼里已经冒出熊熊烈火:“我要杀了他们!”
  “杀谁?”那人冷冷地看着他,手中无剑,双目却似要刺透秦少游的胸膛:“杀了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还是出城去杀皇甫熙越?”
  “难道就这样无辜牺牲我们的人吗?”秦少游实在忍不住,生硬地顶了回去。
  “你若没有把南阳城百姓当做自己人的觉悟,那复国遥遥无期。”那人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秦少游呆立在原地,久久无言。
  次日,秦少游带着士气低落的八万人从南阳城撤出,向西推进不过百里,遇到伏击不下六次,折损数千人。
  再过一日,岐山失守,秦少游被杀的消息传到了秦少游耳中。紧接着,埋伏在祁水堵截陈一鸣的赵过传回消息,追击陈一鸣到常林山后被对方连连斩杀数千人,于是退守祈水静候将令。没等秦少游大发脾气,北面耶律沐泽退兵的消息彻底将他的如意算盘打翻。
  这一场本以为万无一失的围歼战就此黯然落幕。
  皇甫熙越在这场战役中崭露头角,一举成为朝野上下人人称颂的大功臣,民间称其为“离阳战神”。这场斗破苍穹的战役,因为从王子伦和皇甫熙越从常林山分兵,史称“常林之战”。
  与此同时,趁机扑向睢州的先锋军先是带兵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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