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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倾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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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卿容小姐啊。”她掩嘴一笑,“走路可要小心呢,莫要神游天外。”是沈千鹤。
  卿容看到她就有些气闷,鉴于她与皇甫熙越的关系,她又不想说出带刺的话,也就默然不语。
  沈千鹤看出她的不悦,也识时务地让到一旁,道:“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卿容小姐自己小心着吧。”
  卿容没搭话,径自走了。
  这一夜,卿容辗转难眠。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的事,让她有些缓不过来了。兰妃为什么要找她说那样的话?试探吗?她这样直言不讳,就不怕被有心人听去,闹出事端?或者说,她就那么放心她,知道她不会去揭发?按照她话里的意思,是一定要让皇甫熙越当皇帝的了,可是,怎么当?她和曦月王朝的复辟,有关吗?
  越想越乱,没有头绪。每个人的心思都如此难以揣摩,尤其是那些聪明人。越是聪明,就越是会想很多平常人想不到或者不敢想的东西。
  “咻——”一支短箭突然破空而来,力道十足地钉在桌子上,惊得卿容不敢动弹。然而这支短箭飞过来后,夜又恢复了沉寂,四面八方悄无声息,好像这支短箭是早就钉在那里,根本不是刚才飞过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周遭依旧没有任何声响,只有卿容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卿容才敢慢慢下了床,走到桌子旁查看那支短箭。
  月光下,那支短箭的顶端闪着寒光,仿佛在警告身边的人,不可接近。
  卿容看了一会,在箭尾羽翼处发现了一张小纸条,轻轻用两根手指夹下来,展开,上面是整齐的蝇头小楷:小心兰妃,防备皇甫熙越。
  落款是月。
  月。月……
  不知为何,卿容突然有点心痛,拿着纸条的手轻轻抖了抖。
  月……与她有关吗?
  她的身世之迷,是不是要逐渐揭开了?可是她不想。她压抑着自己的好奇心,只求安乐一生。她内心总想,哪怕自私一点,不去理会这个身体从前的一切,是不是就能过得自由一点?知道的太多,必定不是件好事。这从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身上的血迹,和兰妃所说的“与天下人有关”,都可以看出。
  太过重要的秘密,会束缚人,牵绊人,让人永失安乐。
  不知道自己与谁有关,就可以自由地,去在乎想在乎的人……
  卿容发了好一会呆,将那纸条收了起来,又想把短箭拔出来,奈何那短箭深入其中,凭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拔出。
  罢了,卿容回到床上,轻叹一声,安然睡去。
  次日,卿容醒来时,那支短箭已经不在原处了,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坐在桌边,手中拿着的正是那支短箭。
  卿容惊叫一声:“皇甫熙越,大清早你进我房干什么?”
  皇甫熙越头也没回:“这是王府,我想到哪里就到哪里。”
  “那你也要讲道理吧,这可是女子闺房!还有,你觉得在别人睡觉的时候闯进来很合适吗?”卿容抱着被子缩在角落,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是丫鬟进来后发现了这个东西,我才来的。”皇甫熙越回过头来,举起那支短箭给她看,眉目间的凝重让卿容有些讶异。
  卿容适时表现出慌乱:“这东西?在我房间发现的?”她抱着被子跳下床,走到他身边去看那支短箭。昨夜不曾点灯细看,也就没有观察到上面的花纹。箭杆上的繁复纹路虽然有点陌生,但卿容竟然看出了些许熟悉感。这诡异的熟悉感让人心中不安,却不能表现出来。
  并且这却短箭制作精良,材料上等,看得出不是一般人家能用的。
  “昨天晚上,没有异常?”皇甫熙越看着她,目光深深。
  卿容有些心虚,没有去看他的眼睛,只说:“睡得熟,没发现什么。”
  “听说昨天母亲找了你。”皇甫熙越突然换了个话题。
  “是的。”卿容知道瞒不过他,也不打算隐瞒,“你们母子,都野心不小呢。”
  “她跟你说了什么?”皇甫熙越锐利的目光扫过来,那其中有凌厉,有质问,还有一点紧张。
  卿容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这样一来,卿容反而有些慌乱了,不知该坦诚相告,还是敷衍了事。这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
  一向面无表情的楚浣脚步匆匆地走进来,俯身在皇甫熙越耳边说了几句话,卿容看到皇甫熙越眉头皱起来,然后他立即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说:“卿容,呆在你的房间不要乱跑,我很快回来。”
  卿容应了一句,走到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轻关上了门。
  不知道又是什么让他烦心的消息,是否战场传来了消息。她总是什么也不能做,看着他们东奔西走,为着可说不可说的阴谋阳谋,殚精竭虑。
  卿容有些疲倦地坐在桌边,不自觉又想起昨晚那张纸条,那端正的字迹不断在眼前闪现,突然就像一道闪电划进脑中,卿容一下子懵了。
  她拿了笔墨,写下“皇甫熙越”四个字,然后拿出那张纸条,放在自己写了字的纸旁边,只一眼,整个人便再也动弹不得。
  两张纸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第一百一十四章:还有我在,为你守护
  皇甫熙越回到卿容房间的时候,卿容已经发了两刻钟的呆,所以她有点麻木地扭头看向了皇甫熙越。
  “卿容,马上收拾你随身物品,我们立即启程前往睢州。”皇甫熙越有些担心地看着卿容,他脸上少有的明显表现出了忧虑,这让她有些回过神来。
  “怎么那么急?你听到什么了?”卿容问。
  “子伦的心腹将领蒋学瑛千里迢迢到离阳来找我,难道会有好事吗?前线战况紧张,我必须马上赶到睢州。”皇甫熙越没有正面回答,卿容却听出了事态的严重。
  见她有些醒悟,皇甫熙越一边叮嘱一边转身要走:“我还有一些事情必须亲自处理,你先收拾自己的东西,我会来接你的。”
  卿容心神恍惚,不知为何,拉住了他。
  皇甫熙越回头看着她,眉头微皱,好看的脸庞上写满了疑惑:“怎么了?”
  卿容看着他,那仿佛可以承载整个星空的深眸,看着看着,好像自己被吸入其中,堕入难以摆脱的黑暗,只能期待能够途径些许光亮。那双眼,能够叫人沦陷。
  “卿容?”皇甫熙越又轻轻叫了一声,卿容“啊”了一下,松开了手。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吗?”皇甫熙越回想起之前那个话题,语气变得凌厉,“我母亲跟你说了什么?”
  卿容摇摇头:“不,不是她,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哥哥……”
  “那好,这件事以后再说。至于子伦,你不必太过担心,他武艺出众,勇猛过人,不是一般的虾兵蟹将就可以打败他的。秦少阳、秦少游兄弟俩,玩心计在行,若说带兵打仗,那绝对不是子伦的对手。”皇甫熙越拍拍卿容的手,“何况,还有我呢。”
  卿容看着他:“真的吗?你会帮他的对吧。”
  “没错,我会保证他的安全。”皇甫熙越一笑,天地间仿佛失去了光亮,只剩下这一盏,唯一的明灯——永远值得信赖,可以依靠。
  卿容看着他,疲倦的心有了栖息之所。
  过了一会,她也握住了他的手。
  一个时辰之后卿容再次见到皇甫熙越时,他身边还站了一个一身戎装的魁梧男人,那男人面容十分憔悴,疲倦写了满脸。见到卿容,他马上行了个军礼,脸上露出些许笑意,掷地有声地叫道:“小姐!”
  卿容勉强笑了笑,说:“你就是蒋学瑛吧?”
  “末将正是!”军营里待惯了,总是这样规规矩矩,此时反而显得拘谨。卿容见他憨厚,也不想再拐弯抹角,立即问:“前线如何?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么紧急要来找王爷?”
  蒋学瑛看了皇甫熙越一眼,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默然表情,也就认真回答卿容道:“报告小姐,前线战况十分紧张,军营里的探子防不胜防,将军好几次因为被出卖而中伏,所幸不曾受伤,但是那些探子到现在还没有查出来。而且,叛军好像请了一个很厉害的军师,指挥作战简直神机妙算,将军十分头疼。原本,我方人数占优,但近来,叛军士兵数量不断增加,且装备精良、作战英勇,将军派人多番打探,好不容易才得到确切消息,说是叛军与周边蛮夷游牧民族组成同盟,那几个民族也开始派出精锐子弟加入叛军之中,所以,叛军一下子又在数量上取得了逆转。”
  卿容有些不解:“难道倾世王朝有正规军队还比不上那君乌合之众?”
  蒋学瑛面色凝重:“这……末将也认为,这支叛军简直像训练过的正规军,将军还认为,这支精锐部队至少训练了三年。”
  “三年?”卿容失声惊呼:“这是有预谋的?”
  皇甫熙越截住两人的对话:“好了,事不宜迟,立即赶回睢州。”
  卿容刚点了一下头,就被皇甫熙越抱住腰部,紧接着腰上一紧,才刚感觉到那双手的温度,下一刻已经腾空飞出,眩晕的感觉也立即铺天盖地般涌来……
  该死的,又来了。已经很久没有享受  过这样的待遇,卿容张嘴就想反抗,吐出来的却是一声干呕,吓得皇甫熙越低头看了她一眼,很是嫌弃地说:“忍着!”
  卿容大无畏地瞪着皇甫熙越,想要说话来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愤怒,却又被恶心的感觉堵住,憋得一肚子惆怅。好在就在快要无法忍受时,皇甫熙越突然减了速,须臾之间,两人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了一匹黑马上。
  黑马仰天长啸,四蹄活动几下,突然快速朝前奔跑起来。
  卿容听到皇甫熙越凑到她耳边轻声问:“还好吗?”
  微微回头,看到他的下巴,不知何时有了坚毅的形状。向下是不断起伏的胸膛,象征着强大的生命力。
  突然间有了依靠,突然间觉得安心。
  “还好。”卿容稍稍后仰,靠在他胸前,闭上了眼。
  皇甫熙越嘴角一声,戏谑道:“大小姐,你这可舒坦。”
  “就靠你了。”卿容难得这样放开自己,笑了,很多事情似乎也释然了很多。
  皇甫熙越没说话,腾出左手来将卿容圈在怀里,掌心紧紧贴在她腹部,右手还不忘驾驭着黑马风驰电掣向前奔跑,所有动作流畅而快速,游刃有余。
  在颠簸的马背上,卿容又开始胡思乱想。
  耳边是他的呼吸,身后是他的心跳,那一刻,她想,也许真的可以丢开一切顾虑,跟他在一起;也许真的可以放开所有猜测,也他坦诚相对。只是,他愿意吗?这会不会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这一赶路,歇下来时已经是午后。皇甫熙越把卿容横抱着下了巴,低头,看到这一双迷蒙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自己。
  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半晌,一个声音插进来,是蒋学瑛有些犹豫地提醒他们:“王爷,要进客栈吗?”
  “你先进去开房,叫人来把马带下去。”皇甫熙越头也没抬。
  “开房”两个字赤裸裸地刺激了卿容的神经,她往皇甫熙越手臂上狠狠一掐,“快放我下来!”
  皇甫熙越淡定地看着她:“你奈我何?”
  “我……”卿容才说了个话茬,已经被皇甫熙越抱着走进客栈,几乎只在一瞬间,卿容就感觉到自己被众多暧昧和探询的目光射了个稀烂。条件反射地把头藏在皇甫熙越怀里,努力不让人看到脸,卿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烧了起来,她尽可能控制自己的音量对皇甫熙越怒道:“再让我丢人你就死定了。”
  皇甫熙越越发笑如春风:“我很期待。”
  卿容见口战失利,一时也不知如何应对,再被客栈里窃窃私语的声音刺激,心一狠眼一闭,张嘴就朝皇甫熙越胸口咬下去。
  皇甫熙越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但双手纹丝不动,脚下也依旧平稳,在众人面前就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一样。卿容则是下了狠劲拼命咬,得不到皇甫熙越的反应更是不肯松口,直到嘴里渗出鲜血。
  卿容猛地松口惊呼道:“啊……”
  抬眼对上那双平静双眸,她有些慌张地问:“你……你也不会叫疼的吗?”
  “不疼。”皇甫熙越鄙夷地看着她,“咬累了吗?”
  “不疼?流血了!”卿容什么也顾不上,扒开他胸前的衣服去看那伤口,只见两个牙印深深地嵌在皇甫熙越白皙的胸膛上,粘稠的鲜血从伤口缓缓流出,留下骇人的痕迹。
  卿容轻轻地用手去碰那伤口,才刚接触到,自己忍不住缩了回来。
  皇甫熙越听到她带着哽咽的声音:“疼吗?”
  “一点点疼。”老老实实回答。
  “还不快放我下来!”卿容轻轻拍了他一下。
  皇甫熙越看她着急的模样,也不跟她作对了,听话地把她放在地上。
  卿容这才发现他们已经进了一间房,门也不知被谁关上了。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一个面带微笑,一个敞着胸膛。
  发现气氛有点不对,卿容立刻借口“拿药和纱布”跑出门去,剩下皇甫熙越一个人笑得得意。
  两刻钟后,卿容指着皇甫熙越胸口的纱布叮嘱道:“不能碰水。”
  没人回答。
  抬头,一张完美无瑕的脸由小到大,无限接近了她。

第一百一十五章:天下太平,你我何求
  “喂,皇——”话没说完就被彻底堵回去了,卿容脑子里只剩下那种柔软的触感,带着男性特有的狂野气息,在她尚未做好准备的时候,突然狂风暴雨般侵虐而来。
  双眼轻轻闭上,卿容耳边只剩下了他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呼吸声,那么轻柔,又缠绵,仿佛彻底融合在了一起。
  呼吸渐渐地有些不顺畅,带着抗拒和接纳,复杂的心理,逐渐地失去阵地。
  他的双唇和她的双唇紧紧贴在一起,在交汇,在纠缠,在拼命表达。就在她有些无法完全敞开内心去接纳这样的热情时,他突然霸道地侵入,舌头好像也沾上了他平日里的狂傲不羁,席卷一切,侵吞了她的所有。
  他的手抱着她,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紧,好像要把她融入骨血,将两个人变成一个人。
  紧紧贴在他的胸口,身不由己地被他探索着,追逐着,渐渐地忘记了那些犹豫和不安,原本有些向外推他的手也老实下来,无力地放在他肩下。
  那一刻,她以为,他们是可以相爱的。
  这两人纠缠了好一会儿,皇甫熙越才渐渐放轻手上的力气,离开她的唇瓣,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
  卿容不知如何是好,简直连手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了。皇甫熙越没说话,径直将她抱在怀里,低声说:“只有这时候你才像你这个年纪的人。”
  “你也没有多大。”卿容打了他一下。
  “哎——”皇甫熙越瑟缩了一下,嘴里吸着凉气,表情痛苦。
  “啊……我忘了,你,你没事吧?”卿容立刻缩回手,紧张地看着他,有些心疼,有些自责。
  皇甫熙越满意地笑了,用知足的语气说:“还不错。”
  卿容才反应过来,被他骗了,就是说,一个从小练武的人,就是被咬了一口,也不至于那么脆弱吧!她真笨,竟然会上这种当。卿容有些恼怒,想要挣开他的怀抱,却被更用力地抱住:“恼羞成怒了?要走了?”
  “你才恼羞成怒。”卿容反驳,“快放开我,不是要休息吗,好好休息啊。”
  “你在这里,我才能好好休息。”皇甫熙越故意凑到她耳边轻声说。
  耳边有痒痒的感觉,卿容一把推开他的脑袋:“给我老实点!”
  “我已经很老实了。”皇甫熙越暧昧地说。
  卿容警觉地瞥了他一眼:“赶紧放开我,不然,咬你!”
  皇甫熙越认真地看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仿佛闪动着光芒:“卿容。”
  卿容看着他,突然笑了。
  皇甫熙越依旧看着她。
  卿容伸出手靠在他唇边:“嘘——听我说。”
  “你一定想说什么吧,我大概也能猜到。你是个让人摸不准的人,我想没有谁能真正了解你的内心。这样的你,很孤芳自赏,一定就很孤独吧。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了解更全面的你。”
  “如果有一天,你此生最大的心愿只能实现一个,那一定是要这江山。这是我现在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努力不去面对这个事实,这个对我来说有些残酷的事实。我看得到你的才能,看得到你的野心,却拼命想要遮住这眼睛,告诉自己没看到,告诉自己不知道。我是懦弱,对我自己,也对你。
  我没有信心。现在也是一样。
  我不能阻止你做什么,但我想尽我所能,告诉你我不愿意你去做的事情。”
  “是因为我不够理解你吗,所以不去支持你想做的事情。皇甫熙越,我不想有朝一日,我被放在你心里与那锦绣河山相对比衡量,我不想……看到又次支离破碎的自己。我不想得到又失去,这样的得到是真的得到吗。你也不会理解我,理解我奢望的爱情,这对你来说,太难了,即便……是从前那……些人。我不怪你。你理应走自己的路,你理应更辉煌。”
  “就像你母亲说的一样。”
  “我比你更加不能理解这个不讲道理的时代,不能忍受尊卑,不能接受听天由命。你要知道,我是不受束缚的人。我只是,只是自私了。不想看到乱世流离,不希望去承受那些必将到来的痛苦。就算不为哥哥和熙烈考虑,就算只为我自己考虑,假使有一天,你得了天下,我在你身边,也依旧渺小。”
  “我无法与你站在一起,并肩俯瞰,你的天下。”
  “皇甫熙越,这是我不能爱你的原因。”
  “皇甫熙越,这是我不爱你的原因。”
  两行泪从她眼中滑落,像逝去的星辰,那双眸只剩下黯淡的夜空。
  没有星辰,天空也会失去色彩,没有光亮,没有希望、只有黑暗,和无尽的空荡和虚无。
  皇甫熙越看到她离去的背影,没有说话。
  良久,他的嘴角突然绽开一个笑容。是自嘲,是讽刺,是痛。
  回到睢州那日,皇甫熙烈带着文武百官在城门迎接。卿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皇甫熙越手中的圣旨,那上面说,让皇甫熙越统率十万精兵,前往辽州支援王子伦。所有粮草及后勤事宜,交由骠骑将军方镇西全权负责,一定要确保后方稳固,最大限度支持前线作战。
  这是说,皇甫熙越取得了兵权?
  皇城周边几部军队中的精锐单独抽调,重新整编成一支部队,交由皇甫熙越全权统率。这说明什么?说明皇城周围一下子都成了皇甫熙越嘴边的肉,并且还有人专门给他镶了利牙。
  卿容有些恍惚,不明所以地看着皇甫熙越,他却是镇定自若,应答自如,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此刻,皇甫熙烈正握着他的手说:“皇弟,事不宜迟,你休息一日,后天就要启程。朕把这倾世王朝,都交给你了。”
  卿容看向皇甫熙烈,那张已经长成了成熟模样的脸,熟悉又陌生。他还是那样,俊秀又儒雅的模样,只是多了几分憔悴和疲惫,看上去更有一种力不从心的感觉。卿容从他的平静和淡定下,看出了许多无奈和黯然。
  他们几个人有多久没聚在一起了,把酒言欢,像小时候一样亲密无间。没有了,自从他当上皇帝,一切都变了。兄弟远走不说,剩下一个胜似兄弟的王子伦,却还有尊卑之礼阻隔着他们。这些无奈,谁会懂得。人们看到王座上的光环,看不到底下的阴影。何况他是一个不想当皇帝的人。
  卿容突然有些愧疚,她有多久没有为他考虑过了。什么时候,天平就彻底倾斜,他不也是她的朋友吗?
  皇甫熙烈亲自打断了她的愧疚:“卿容。”
  “皇上……”卿容抬头看着他,迷雾般的双眼让他愣了一下,只一会,他又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是那样湿润的模样,一如从前:“好久不见你了,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这一次回到睢州,就进宫来吧,陪陪朕,跟朕说说话。茗儿也想你了,时常在朕耳边念叨。”
  卿容扭头看着皇甫熙越,后者点了点头,她便道:“是,卿容也极想念皇上。”
  皇甫熙烈点点头,笑容那样和煦。
  清和宫。
  一别多年,清和宫还是当年的样子。屋子里的摆设完全没有变,近墨轩的书在皇甫熙越离开的时候就全部被带走,只剩下那一个个高大华丽的书架,静静伫立在原地,仿佛在守望,在等待……
  卿容抚着纤尘不染的桌椅,十分慨叹。
  皇甫熙越背着手,也有些惊讶:“没想到皇兄这样顾念旧情,臣弟十分感动。”
  皇甫熙烈摸着手边的椅背,落寞地说:“你走了,子伦也不再那样常常伴在身边朕一个在这深宫,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是这样抱着回忆走来。真真个岁月如梭,没想到这样难熬的日子,也一下子就过去好几年了。上千个日夜,呵……倒是委屈你了。父皇当年那道圣旨,真让朕没脸见你。”
  他说话的时候,卿容都仿佛能够看见寂寞的影子在他身边环绕。回想当年初次见到他,温文尔雅的书生,奈何现在成为了天下之主,背负着重任,没有自由可言。这,也并非他选择的生活啊。
  人人都如此艰难,如此不如意,怪得了谁?唯一可以责备的,是这个时代吧。
  卿容下意识去看皇甫熙越,正遇上他看过来,眼中的深意卿容读不懂,然后他说:“皇兄,这三年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我等兄弟,还有何求何欲?”
  皇甫熙烈的眼中仿佛燃起了一朵花,他好像还是少年时的模样,对一切都充满了希冀,觉得拥有美好和希望。他问“你不怪朕?”
  皇甫熙越缓缓地摇了摇头。

第一百一十六章:用我骨血,卫我山河
  虽然皇甫熙烈给了一天的休息时间,但皇甫熙越还是第二天就立即启程了。他不要大张旗鼓地摆排场,只让卿容和皇甫熙烈送行,身边跟着的依旧是楚浣。
  卿容看着日光下熠熠生辉的铠甲,有点恍惚,有点怅然。
  向来贵族穿着的他,脱下了上等的丝绸,换上了沉重的铠甲。眼光闪烁,叫人分不清楚是铠甲的光,还是太阳的光。那光亮的中心处,是星目灼灼的他,薄薄的嘴唇微微扬起,噙着自信和狂傲的笑容,那是一种睥睨天下的霸气。
  卿容看着那头乌黑柔顺的长发迎风飘起,看着那个年轻的男人跨上战马,号角长鸣,是他放飞自我翱翔的起点;金鼓铿锵,是他抛头颅、洒热血的征途。那个年轻的王爷,几年前还是个养尊处优的王子,几年后,已经是马背上的将领。带着同样年轻热血的士兵,去护卫他们的锦绣山河!
  风猎猎地吹,飘扬的大旗上那个“越”字如此醒目和耀眼,就像他,从来都是人群中的焦点。
  他这一生,都注定要辉煌,要璀璨,要光芒万丈。
  卿容还在怔忪,皇甫熙越却在马上俯视着整装待发的士兵,一行行一列列,整齐又庄严地肃立在他面前。他们年轻的面孔上是激动、是期待、是兴奋,是对立功的渴望。他们的眼中充斥着他们自己也说不清的自信和傲然。此刻,这些地位并不崇高的士兵,成为了天底下最不可忽视的存在。
  一个士兵是孤军,十个士兵是弱小,三千士兵是护卫,十万士兵,就是长城!
  他们是国家的顶梁柱,是国家最可以依靠的长城!
  是他梦想的通行证。
  皇甫熙越笑了,他突然伸手将卿容拉上马背,待她回过神来,才看到眼前成千上万排列整齐的士兵。他们一个个披甲带枪,手中还拿着盾牌,就这样一个一个像雕塑一般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纹丝不动。看着他们的双眼,仿佛能够灼烧天地!看着他们的面容,好像可以震慑苍天!
  一行行一列列,一直延续到远方的地平线上,欲与天公试比高!
  那种眩晕的感觉让人无法忽视,卿容突然有些激动不能自持,这就是,天下吗?
  这就是手握重兵、权倾天下的感觉吗?
  难怪,这样让人念念不忘,让那些大好男儿忘记自己,如飞蛾扑火秀般,追求着,争夺着……
  这时,皇甫熙越一抬手,士兵们整齐划一地举起手中长枪,“嘿”地一声,震天动地!
  左边军阵的士兵嘶声呐喊:“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中间军阵的士兵高声齐呼:“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右边军阵的士兵大声喝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然后,所有的士兵大声喝道:“用我骨血,卫我册河!抛我头颅,保我妻儿!”
  风声嘶鸣,却敌不过这响彻云霄的万千呐喊!所有一切阴谋诡计,明争暗斗忽然变得那么渺小,只有这,这天地间最震慑灵魂的声音,最具有穿透性的作用。
  卿容的眼睛模糊了,皇甫熙烈的眼睛也模糊了。皇甫熙越的目光却更加坚定,他看着他们,拔出腰间佩剑,大声说:”卫我山河,保我妻儿!兄弟们,我们不但要保家卫国,还要把自己也平安完整地带回来,带给我们的老父老母,带给我们的兄弟妻儿,带给我们的家庭!没有你们,就没有天下百姓;没有你们,就没有倾世王朝!你们,就是我倾世王朝的家国天下!”
  “倾世王朝!倾世王朝……”
  余音不绝。
  卿容抬头看着他,此刻,他是那样意气风发。靠在他的胸前,可以听到他有力的心跳,那是他把握自己命运的心跳。
  “呜——呜——呜——”
  吹响号角,敲响战鼓!
  “王爷,该启程了。”一个中军司马跑过来提醒道。
  “好,走!”皇甫熙越低头看着卿容,“等我回来。”
  “等我,凯旋而归!”他的眉宇间满是傲然。
  卿容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下了马,看着他与皇甫熙烈拱手道别,然后调转马头向前走去,这一去,再也没有回头!
  那个坚毅的背影,卿容永远记得。
  他终究是要去寻他的天下,不是她,不是任何人能够阻挡的。
  大军徐徐向前推进,皇甫熙越带着眼下这一万步兵从大道开往辽州,其他还有五万骑兵早已从侧面奔赴战场,剩余四万人皇甫熙越早有调度,各自分工,暂且不表。这一番惊天大战,再度爆发。
  卿容和皇甫熙烈回到了睢州。
  卿容住在了清和宫,从前的摆设丝毫无变,倒也亲近自然。只是时时忧虑前线情况,常常坐立难安。又是担心皇甫熙越无法救援不及,王子伦出了什么意外;又是担心皇甫熙越路上遇袭,毕竟他没有真正带兵的经验。
  重重忧虑之下,竟然又病了。
  好在皇甫熙烈和韩茗每日前来看望,三人稍叙闲话,回忆幼时趣事,日子还不算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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