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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一品佞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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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秋冉一时怔忡,便握着闻柒的手,缓缓起身——
“啊!”
又是一声尖叫,姬秋冉重重坠地,四仰八叉。
闻柒眨眨眼,一脸无辜:“哎呀,手滑。”笑着俯身,拾起地上那手绢,缓缓擦着小手,动作漫不经心,未曾抬眸,道,“本宫还没有受封呢,何必行此大礼。”扔了手绢起身,冷冷睥睨趴在地上的姬秋冉,抬抬手,“平身吧,莫折煞了本宫。”
姬秋冉小脸又是一白,扯着嗓子嘶叫:“闻柒!”眸子猝火,似乎要溢出刀刃,扎人的凌厉,忿忿不平,“你是故意的!”
闻柒耸耸肩,笑着:“你不瞎嘛,那怎么就看不出来,燕湘荀瞧不上你呢。”
“贱人,你——”
闻柒不疾不徐地断了姬秋冉到嘴的惊叫谩骂:“这般苦苦纠缠可不是淑女所谓,那日送来未央宫的《妇德》、《女戒》都读完了吗?该好好读些书了,瞧瞧这模样。”盈盈一笑,眸子微敛,掠过地上女子,“怕是明日燕宫便要传出姬国公府六小姐遭常湘王拒绝,颜面扫地,当众撒泼,不知道秋冉县主的脸面还能剩多少,姬国公府还兜不兜得住?”
“闻柒,你闭嘴,闭嘴!”金步摇晃荡,妆容凌乱,平素里温婉动人的秋冉县主此刻便同市井妇人,撒泼撕扯,“本县主绝不放过你,你——”
“吵死了。”闻柒掏了掏耳朵,一脸百无聊赖,“罢了,今儿个天气好,本宫心情甚好,便给你指条明路吧。”不待姬秋冉吱声,她俯身,凑近了眸光,一紧一凝,尽是暗红,喧嚣的蛊惑倾出,“乖,瞧着我的眼睛。”
姬秋冉骤然安静下来,愣愣地盯着闻柒的眸,眼神渐进空洞。
“乖,本宫和你们主子有些体己话要说,都退下吧。”宫人机械般退了,闻柒轻笑出声,眨眨眸子看着姬秋冉,浓浓蛊惑,“想不想当常湘王妃?”
姬秋冉木讷地颔首。
“那可要听话哦。”白润剔透的手指托起姬秋冉的下巴,闻柒掠起指尖拂着她的脸,有一下没一下的,手指一顿,她望进女子眸中,字字缠绕耳边,“回姬家,带上那龙纹玉佩,去求皇上做主,去金銮殿上诉一诉你一腔柔情,让圣上看看秋冉县主如何非君不嫁,让文武百官看看常湘王殿下如何予你情意绵绵,让大燕臣民们看看什么是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姬秋冉喃喃重复,失了神,任人摆布。
闻柒打了个响指,起身,摆摆手:“乖,去吧。”姬秋冉愣愣走远,闻柒招招手,那小白蛇乖顺地蹭过去,耷拉着脑袋趴在闻柒掌心,她笑着揉了揉小白的肚子,“有好戏瞧了,你家主子的主场。”她叹气,“哎,他该怨我狠心了。”又笑了笑,“这孩子,总不省心是不?真真是操碎了本宫的心啊,放心,本宫自然会护着本宫的好皇儿。”掩着嘴,乐呵呵地笑了。
小白大人吐吐信子,舔着闻柒的手掌。
素日来,炎帝缠绵病榻,今日于衍庆宫召见常湘王,不大片刻,消息便传到了琉华宫。
“娘娘,圣上召了殿下去衍庆宫面圣。”
元妃脸色大变:“所谓何事?”
宫人战战兢兢,掐着公鸭嗓,颤抖:“一旨赐婚,秋冉县主为常湘王妃。”
元妃骤然打翻了茶杯:“出事了。”她起身,极是慌乱,“快去凌国公府请老国公进宫。”
“奴才这就去。”
一声冷笑,元妃拂了拂头上的金步摇,轻念:“皇上,你终归是弃了凌国公府。”那金步摇,曾是炎帝封赐四妃之首的聘礼,她缓缓取下,摇头嗤笑,“闻柒,你好算计啊。”
帝王之家,最容不得猜忌,众叛亲离,那个女子,才是赢家呢。
已近午时,最是春日大盛时,衍庆宫阴翳沉冷,照不进一丝光亮,沉寂久时,忽而炎帝一声怒斥:“放肆!”
半躺龙榻,这大燕帝君,满脸狰狞,怒极,案前,常湘王双膝跪地,背脊挺得笔直,沉而不乱,道:“父皇息怒。”
炎帝笑意冷沉,尽是威慑:“息怒?不尊皇命,不敬国君,老十三,你好大的胆子!”抿唇,僵冷至极,“朕问你,这赐婚,你承是不承?”
燕湘荀伏地,高声道:“儿臣恕难从命,请父皇收回成命。”
“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他连道三个好,字字阴鸷,眸子一凝,冷肃,“十三,你胆敢抗旨不尊?”
丝毫不曾示弱,燕湘荀抬起眸,直视圣颜,嗓音铿锵有力:“姬秋冉,儿臣绝不会娶。”
“大胆!”
一声怒喝,炎帝大手一挥,那明黄的圣旨便砸在了常湘王脚下,炎帝怒极反笑:“有恃无恐,你当真以为朕不会拿你如何?”
“父皇一国之君,即便是摘了儿臣的脑袋,谁又能置喙。”燕湘荀不疾不徐,将圣旨拾起,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毫不犹豫,“请父皇收回成命。”
“冥顽不灵!”炎帝冷冷一哼,“那朕就问你最后一次,这旨,你接还是不接?”
接,这谋逆叛乱的罪名便坐实;不接,这抗旨不尊又该当何罪。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总归比不过大燕万里河山,多年荣宠,一夕便能覆没。
燕湘荀如何不知,他的父皇,在等着他抗旨不尊,只是,这龙纹玉佩,除了那个女子,如何能予与他人,久久,沉声,他道:“儿臣——”
“皇上!”
话不过半,金公公慌忙而近,伏于炎帝跟前:“皇上,金銮殿出事了。”
出事?倒是赶巧。炎帝静默,而后,道:“说。”
“秋冉郡主携了常湘王爷的龙纹玉佩,由百官陪同着,姬将军恳请面圣为秋冉郡主讨个说法。”
炎帝似笑,眸子冷冷睨着燕湘荀:“圣旨已下,朕一言九鼎,断不可收回。”他冷然以对,问,“你可敢当着文武百官抗旨不尊?”
金銮殿之上,百官之前,他若抗争,这家事,便成国事,此一招,置他于不顾,大抵,深得龙心。
燕湘荀不语,拾起那明黄圣旨,转身便出了衍庆宫,赴金銮殿。
身后,炎帝大笑出声:“摆架金銮殿。”
大燕常湘王,何来孤勇,何此不顾一切?
这可就要问问闻柒了……
华清宫里,梨花树下,一张软榻,两人相对而坐,中间摆了一把案桌,一壶茶,一碟塞外进贡的南疆菱,闻梦里剥着,闻柒吃着,好不悠闲自在。
林小贱从殿外匆匆而来,唤了声:“主子。”
闻柒趴着案几,对着玉蝶,里面全是剥好的菱角,塞了一个放进嘴里,笑弯了眸子,漫不经心地应了一个字:“嗯。”
那厢暗潮汹涌,这厮乐得自在,动动花花肠子,搅翻了燕宫的天,林小贱喟叹不已,道了六个字:“一切如您所料。”
一招不差,全叫这位主给谋准了,真真是惊悚人啊,她倒好,不甚在意,甚是专注地等着闻梦里剥好的菱角放入玉蝶,然后拈着往嘴里送,笑弯了眼儿含糊不清地回了句:“哦,是吗?”
当然不意外,这不,都在她掌心转着呢。
闻梦里轻笑:“少吃些,积食不好。”可是那剥菱角的动作可没停。
闻柒笑嘻嘻应着。
嘿,还真是惬意啊,掀了朝堂,多少有点觉悟啊。林小贱摇头,还是继续一五一十:“姬国公与秋冉县主携着龙纹玉佩那么闹了一遭,文武百官为证,常湘王当众抗旨不尊,毫无缓和余地,放言绝不娶姬家之人,炎帝大怒不顾凌国公百般求情,当着百官便治了常湘王忤逆犯上的罪,直接便削了常湘王在内史六部的权以示惩戒。”
☆、第十八章:黄雀在后
“姬国公与秋冉县主携着龙纹玉佩那么闹了一遭,文武百官为证,常湘王当众抗旨不尊,毫无缓和余地,放言绝不娶姬家之人,炎帝大怒,不顾凌国公百般求情,当着百官便治了常湘王忤逆犯上的罪,直接削了常湘王在内史六部的权以示惩戒。”
闻柒眸子一跳,亮了:“内史六部?”她抛了个菱角在嘴里,咬得嘎嘣作响,眼儿都笑眯了,“老东西好狠的心啊,一出手就是釜底抽薪啊,这不仅是要架空燕湘荀,还要给凌国公府换一换水啊。”
大燕谁不知道,这掌管燕宫内史六部的,那是凌家的腹地,炎帝此番,可不就是釜底抽薪。
“何人接管内史六部?”一直沉默的梦里道了句,依旧垂着眸子,莹白的指尖沾了些许灰黑,极是专注地拨着手里的南疆菱。
闻柒摊开手掌,接过闻梦里递过来的吃食:“若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太子太傅秋乙孺秋大人。”
林小贱一听,贼笑了:“主子英明。”
闻梦里笑着抬眼:“你怎知道?”
闻柒捏了个菱角,瞧着那晶莹剔透,映得眸子潋滟:“大燕朝堂,四大世家的朝臣门生占了近半数,除此之外,即能堪当大任的又能得炎帝信任的屈指可数,左右不过几人。”扣着手指,一下,一下,扣了第四下,她将那菱角含在嘴里,“右相为人刻板一成不变,虽忠心耿耿,却是文官出身,便是内史六部中的兵部他便术业难攻。左相千禅月一人便握了朝堂近四分的财务,内史六部这样富得流油的职务,以炎帝生性多疑的性子段是不可能再交付给左相。定侯远在封地,且仅善带兵打仗,更不适合,剩下的便只剩顺天府副丞晋大人、宣慰左使云大人还有太子太傅秋大人。”微微停顿,眼角拉出斜长的弧,邪邪上扬,“而炎帝,有心为太子铺路。”
字字珠玑,不差分毫,精准得简直叫人心惊。
“你都算准了。”闻梦里凝眸,看闻柒,道,“可是你?”
这一旨赐婚,绝非偶然,如此筹谋攻计,不费兵卒,亦血雨腥风,这啊,是闻柒的一贯喜好。
她不否认,笑得洋洋得意:“我不过是给了炎帝一根杆子,他就顺着往上爬了。”鼻子哼哼几句,“当自个是母鸡啊,给了个坑就下蛋。”
不过一块龙纹玉佩,瞧瞧,多会借机生事,多会找坑下蛋。
“内史六部,”他沏了一盏茶,放在闻柒手里,“你可是想要?”
闻柒灌了一口,动动手指,敲着玉碟:“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闻梦里失笑,果然,炎帝那只螳螂,被闻柒这狡猾的黄雀算计了,那釜底抽薪哪里逃得过这渔翁得利。
闻柒喝饱了,半躺进软椅,端着玉碟子吃得很欢,时不时道上一句:哎哟,不错哟。
这都第多少盘了,南疆进贡了不过几碟,这才片刻几乎全数进了她的肚子。
闻梦里接过她手里的碟子:“闻柒,不许再吃了。”
闻柒往案桌上一趴,眨巴眨巴大眼,盈盈泪光就要溢出,可怜兮兮地瞧闻梦里,控诉:“你虐待我。”
闻梦里嘴角隐隐一抽:“可是秦宓不让你吃,方才躲来我这?”
闻柒立马摇头,义正言辞:“什么话?你姐姐我这么怂的人吗?”
不是吗?躲墙角的林小贱沉思了。
闻柒睁着眼,说瞎话:“这不是我家弟弟孝顺,会心疼我的纤纤玉指。”瞧瞧梦里那双手,剥菱角剥得黑不溜秋的。
她嘴里没一句厚道话。
闻梦里无奈:“闻柒。”
闻柒也无奈:“乖,喊姐姐。”
他摇头失笑:“你不过比我大了片刻。”
闻柒不以为意:“一刻为姐,终身为姐。”大言不惭之后,这心酸的泪水说抹就抹,拂着袖子掩面欲泣,“咱娘死得早,老爹又只想着打仗,那会儿你才多大,可是我含辛茹苦地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拉扯大,当爹又当妈,我容易吗我?”
梨花带雨花一枝,掩面泪流人断肠,这真真是要揪酸了人心。闻梦里声音一软,哄着:“闻柒,我会对你好的。”
含辛茹苦?一把是一把尿?当爹当妈拉扯大?呵呵,桂嬷嬷曾说过一嘴,八少啊,十岁前都是养在闻将军的军营里。
闻柒嘿嘿笑了,拍了拍闻梦里的肩,一脸慈祥:“真乖,那给我剥菱角。”
闻梦里眉头一皱:“这个吃多不得,南疆天雪山的水寒气太甚,南疆菱又是生在最为冰寒之地,性属阴凉,女子不宜多食,莫要贪嘴。”虽是如此说,只是手上剥菱角的手未停下动作,那白嫩干净的手指都黑了。
诶,有人孝顺的感觉爽歪歪啊。
闻柒二话都不说,懒得像只猫,没骨头地躺着吃。
“秦宓。”
沉默里,闻梦里忽然开口,道了两个字,停下手里动作,看着闻柒,她漫不经心:“嗯?什么?”
似乎思忖,他沉吟了良久才继续道:“他并非你的良人。”眸光灼灼,有些冷硬的言辞。
闻柒将盘子放一边,很认真地思考,然后点头,一本正经地道:“确实,他胆敢造反,连东西都不给吃。”
避重就轻,转移话题……这般抱怨的语气,却袒护得如此理所当然。闻梦里无奈叹了一声,眸中不霁:“荣帝登基,封南诏娆姜为后,封后之日,东陵芷将凤冠送去了秦王府,秦宓只言了一个字。”
闻柒眸子忽然一亮,来了兴趣:“什么?”
“烧。”
她笑了,摩挲着下巴,感叹:“原来还有这么一茬,宓爷威武啊。”
好个东陵芷啊,嗯,闻柒记下了。
她啊,斤斤计较的性子,怎生那句并非良人的话便半分听不进去,闻梦里轻叹,抓着闻柒被菱角染脏的手细细擦拭:“秦宓生性薄凉,东陵芷势在必得,北沧大势未定,闻柒,天下男子万千,你偏生挑了生若惊华,便注定要绝世旷古,受一番红尘俗世的坎坷与磨难。”他执着她的手,深深看她,声音竟低沉到嘶哑,“除了秦宓,他人不可吗?”
确实,秦宓是劫,闻柒是个聪明人,知道有个词叫万劫不复来着,她点头,很诚恳,只道:“确实,树大招风。”闻梦里似乎还想说什么,闻柒一把握着他的手,咧着嘴笑,“咱不怕,偷偷告诉你。”勾勾手指,附在闻梦里耳边,神秘兮兮地说,“咱有龙虎令傍身。”眸子一转一转,便绕着闻梦里的脸瞧,堆满笑意的眸,神色难辨。
“龙虎令……”轻喃了一句,他若有所思,久久,对上闻柒染笑的眸,“以后莫要轻易与人说此,免招来杀身之祸。”
杀身之祸?你会吗?闻柒摇头,郑重其事:“不是轻易,因为你是闻梦里。”忽然抬手,指尖附在了梦里脸上,有些微凉。
闻梦里怔愣,须臾,一把扣住了闻柒的手腕,如此大力,她甚至觉得有些疼了,也不动,就那样看着他:“便是我也不能看看这面具下的容颜?”
他眸间闪过一眼慌乱,很快,便平静如水,将碟子里的吃食放进她掌心,松开她的手,他说:“我怕吓着你。”
闻柒瞧着自己的掌心,一笑过后,继续吃:“我觉得总有一天,你会愿意给我看。”
闻梦里沉默,那眸光,落去别处。
这时,正是日上三竿,华乾殿里,不乏热闹,对影成几人,饮起了酒。哦,确切来说,一人自饮自得。
“乙孺,来,陪我喝一杯。”男子自顾小酌一口,眸子都眯了,“这江南的离人醉甚好,便是衍庆宫的酒水也比不得这华乾殿呢。”
这般好杯中之物,唯有一人了,左相千禅月。
这华乾殿的酒水自然是好,只是秦宓的眼神也确实是冷,那被唤作乙孺的男子正襟危坐,双膝跪地,只道:“属下告退。”
此人,正是太子太傅秋乙孺,而立之年,正当盛宠,便是对着大燕帝君也不曾行此大礼。
秦宓眼睑微抬,并未说话,秋乙孺便会意,起身告退。
千禅月方喝了两杯,抬头人都走远:“诶,这老古板怎生走了。”
老?您老莫不是忘了,自个还虚长人几个年头?
秦宓冷冷一语:“你怎么还不走?”
千禅月小酌第三杯,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得了东西便赶我走,秦宓,你着实不厚道了些。”
这江南离人醉,他自是没有喝够本,自顾又斟了一杯。
“程六,去永乐殿。”秦宓拿起案桌上的书卷,不曾抬眸,那书卷泛黄,更衬得指尖剔透,葱白如玉。
千禅月手便顿住了,一脸愕然:“去永乐殿作何?”
秦宓不语,翻了一页书卷。
梁六会意:“属下这就去请常宁公主。”
常宁二字,叫千禅月握杯的手一抖,咬牙:“秦宓!”美眸一瞪,“我才小酌了三杯。”
这大燕,谁都知道,左相千大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常宁一句话,那句载入史册的经典语录:小月月,我的小月月啊……
只是这江南离人醉啊,叫他哪里舍得下心肝?
秦宓微微抬眸:“这壶酒爷赏你了。”微顿,薄唇轻启,又道二字,“带走。”
千禅月傻眼了,握着酒杯的手颤了颤,险些洒了这一滴一金的好酒。
梁六就问:“公子,可要将杯子一道捎上。”
这是待客之道吗?这是君子之举吗?不,这不是,堂堂一国左相如此不受待见,不应该拂袖而去吗?不应该痛心疾首吗?应该!
千禅月痛心疾首:“要。”抱着那盅离人醉,拂袖而去了,连杯子也紧紧捏在手里,走着便小酌了第四杯。
身后,秦宓冷冷淡然的嗓音传来:“莫要醉在路上了。”字字沉冷,“爷嫌麻烦。”
千禅月抱着酒,回头狠狠睃了一眼。
待人走了好半晌,秦宓放下手里的书卷:“她怎么还不回来?”语气很是怨念,深深眸色望着殿外,蹙了眉头。
诶,咱爷真是一刻也离不得那位。一左一右程大梁六交换了个无奈的眼神,程大道:“许是还在华清宫。”
秦宓眉头蹙得更紧了:“差人去唤她回来。”
“属下这就去。”
程大才刚迈了脚,爷说:“便说,”片刻沉吟,煞有其事地道,“便说爷心口疼了。”
哟哟哟,又疼上了。加上昨儿个,都疼了多少回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回闻主子听了都鞍前马后,又是揉心肝又是解罗裳,程大唯唯诺诺,从了:“是。”
程大走后,爷又执起那卷泛黄的书卷,从今儿个早上起,这都反反复复翻了多少次了,看了须臾便会抬眼瞧瞧外头。
这君心不归妾心难安的样子,梁六也是醉了:“爷既然不放心,怎生不告诉闻主子?省得去了华清宫爷这般……”梁六本想说茶不思饭不想来着,还是咳咳嗓子,换了个词,“这般寝食难安。”
寝食难安与茶不思饭不想有差别?惹得爷一个冷眼过去。
“爷的猫儿聪颖着呢,自然是知晓,由着她玩乐便是,爷给她盯着。”说到闻柒,宓爷才柔了眸底冷峻,却也只是半晌,又盯着殿外看,盼星星盼月亮盼闻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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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稿君飘过,瘦瘦一章,南子出门有事,若回来早,待我二更
☆、第十九章:万恶的大姨妈
“爷的猫儿聪颖着呢,自然是知晓,由着她玩乐便是,爷给她盯着。”说到闻柒,宓爷才柔了眸底冷峻,却也只是半晌,又盯着殿外看,盼星星盼月亮盼闻柒。
也是,闻主子那双眼,贼着呢,啥瞧不出来,再一番左思右想,梁六还是有所顾忌:“只是那萧亦莫,总归是个隐患。”
爷啊,引狼入室不妥啊,不妥!
爷不以为然,眼都不抬:“龙虎令由着他惦记,不惦记爷的女人便好。”爷心不在焉,瞧了瞧泛黄书卷,又瞧了瞧殿外,嗓音沉闷,“都两个时辰了,她还不回来”眉头蹙得更紧,薄唇一抿,“再差些人去华清宫。”
这去请的人还在路上呢……这热锅上的蚂蚁,急啊!梁六冥思苦想着,甚是识趣,问:“爷可是心口疼得厉害啊?”
嗯,这幌子,打得好,打得妙,打得呱呱叫!
爷抿着的唇微微上扬:“嗯。”
爷,您好歹也捂着那‘疼痛的心口’来说瞎话啊。诶!梁六不再多言马不停蹄,唤了老十‘八百里加急’传话去了。
而后,爷又捧起了那书卷,时不时翻翻,时不时盼君归。
爷到底在看啥呢?孙子兵法?天下史志?梁六踮脚,正欲偷窥——
爷道:“程三,研磨。”
梁六低头,忽然心情有点哀怨,嘴里道:“是。”心里闷:爷啊,十年不记得属下的姓也就罢了,连排行都不记得,这就真的伤人了。
“齐六。”
“是,爷。”梁六内心那个激动:爷,终于记得属下的排行了,姓氏神马是浮云,浮云!
爷放下笔丢了张宣纸过去,道:“水过一指,先七分火候,炖半个时辰,再温火煨着。”
梁六双手接过,瞧了一眼,似乎是方子,偷瞄一眼:“爷,您真,咳咳咳……”清了清嗓子,梁六盯着爷的脸,迟疑着问,“当真心口疼了?”不是苦肉计吗?梁六纳闷了,这脸色瞧着不错啊,用闻主子的话说,面色红润有光泽啊!
爷懒懒靠着软椅,眸子半敛,柔了碎影:“这是给爷家猫儿的。”
闻主子病了?那厮坑蒙拐骗的,瞧着浑身是力啊。梁六想着,问:“可用属下去请白二来给闻主子瞧瞧?”白二那医术,放眼四国也是数一数二的。
爷眸子半敛,只丢了两个字:“多事。”
额?梁六囧了,泪了,低头一看,那方子,他不认得方子,就认得几味药,当归,芍药,红参……是补血的。爷看得啥书,开得啥方子啊?他是粗人,不懂啊。
外头,叶十道:“爷,闻主子回来了。”
梁六一慌:“爷,来了!”脑门在冒汗,急火燎原的,“爷,心口疼啊。”眉毛一挤一挤,打眼色:爷,捂着心口啊。
秦宓很淡定,抬抬手,吩咐:“程大,抚爷去榻上躺着。”轻咳了一声,脸苍便白了些许,美人病颜。
梁六颠颠地上前,搀着爷去榻上躺着,眸子扫了一眼案桌,余光瞟见那陈旧书卷的一角,瞧见了两个年代久远的字——妇经!
梁六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载到在爷身上,然后背脊就一冷,冰天雪地了。
嗯,爷怒了。梁六低头,战战兢兢,脑中盘旋着两个硕大的字:妇经。不由得感叹,爷,有种!
这才刚躺下,宓爷衣襟半褪,一阵风卷过,只见一个人影一把扑上床榻,捏着娇滴滴的嗓子:“小宓宓。”
这句与常宁公主那句‘小月月,我的小月月啊’有异曲同工之妙。梁六一抖,掉了一身鸡皮疙瘩,抬眼瞧爷,半垂眼睫颤了颤,然后便见一只白嫩的小手捧住秦宓的脸,乌黑的一双眸子细细端详,闻主子咋舌:“瞧瞧这小脸白的,告诉小的哪疼了?小的给揉揉。”
这厮,不乖的时候让人咬牙,乖的时候让人捶胸,梁六正欲捶胸,秦宓一个冷眼过去,梁六低头,道了句‘属下告退’,走人,侧眸,一个偷瞄,瞅见爷将那双捧着脸的小手揣进怀里,放在心口上摩挲,软绵绵的声音说着:“这儿疼。”
梁六锁上门,在外头五体投地,捶胸顿足:节操,节操都去哪了?
里头,纱幔高高挂起,秦宓半依床榻,衣衫凌乱,眸子盈润出一抹哀怨:“怎么才回来?”
听听这语气,简直就是要软化了心肝,哎呀呀,闻柒捂着心肝儿笑得眉飞色舞:“咱爷千呼万唤、十万火急的,小的哪敢不从命,这不归心似箭、马不停蹄,一路小跑着来的,瞧我都累得跟那什么似的。”脑门上,确实有几滴汗还没干。
秦宓就着袖子给她拭了拭额角的汗,揽着她在怀里:“你不能跑。”
闻柒脑袋一拱,不以为然:“谁说的。”
他道:“妇经。”嗓音不温不火。
晴天一道雷,闻柒外焦里嫩了,愣神了许久,抬眸,眨巴眨巴眼:“爷,您不会今儿个大半天都在捉摸那玩意吧?”
爷点头:“嗯。”俊彦悱恻,眸光淡然,“有几处没看懂。”
闻柒泪了,谁把咱家爷教坏了?她高声骂娘:万恶的大姨妈啊!
事情是这样的。昨儿个正是三更半夜时,美男在侧,某人心猿意马,辗转反侧,忽而哗啦啦啦,一个热血沸腾血脉翻滚,可惜没往脑袋上窜,往下涌了……
闻柒睁眼,眨巴眨巴,侧了个身子,这一动,血流成河……她往后缩,再缩……
秦宓一把揽住她的腰,睡眼迷离,嗓音惺忪:“怎么了?”
闻柒想了想,措辞很严谨,道:“我近日好像有血光之灾。”
秦宓睡意全无,捧着她的脸看了看:“莫说胡话。”
三更半夜,血光之灾,秦宓惊了,闻柒也惊了,大呼一声:“靠,没有弹力苏菲防侧漏,我可怎么办?”这河东狮吼,就差捶胸顿足。
听听,这都开始说胡话了,爷急了,抱着闻柒起身,借着暖玉的浅光细细看她,摸摸她的脸,又探了探她额头,声音都颤了:“闻柒,乖,告诉爷,哪儿不舒服了?是不是哪里疼了?”
闻柒沉思,嗯,丢人不能丢大了不是?眸子一转,哇靠,一抹红色映入眸中,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宓爷的袍子……闻柒支吾,笑着打商量:“爷,我觉得,嗯,我觉得呢,觉得你应该,应该去洗个澡。”
秦宓不明所以,闻柒翻了个白眼,往被子里一钻就闭眼,挺尸,作状蚊子哼哼:“衣服脏了。”
秦宓微微一愣,眸子掠过月白衣角出那一抹殷红,眼眸半阖,暖玉升烟里,越发美了容颜,忽而添上了一抹绯色,耳根子也微微泛红了,他却未语,起身,给闻柒寻来衣裙,又将她连人带被抱在怀里,解了衣衫,一件一件给她换上,动作缓慢,很是笨拙,却不疾不徐。
闻柒没胆,全程挺尸。
唤人送了热水,闻僵尸任凭秦宓折腾,挺尸挺着挺着就昏昏欲睡了,眼皮子正在打架,秦宓凉凉的唇天落了下来,闻柒下意识伸出舌头去舔,惹得他轻笑了,温柔得暖了这夜,道:“爷家猫儿长大了,”俯身贴在她耳边,“可以……”
后面几个字,细语轻言,丝丝入扣,惊了闻柒所有瞌睡,眸子一瞪,她一声河东狮吼:“宓爷,你流氓。”小脸一垮,泫然欲泣,眨巴着眼,“小的给跪了。”
看吧看吧,宓爷变坏了,调戏玩良家闺秀,又捉摸上妇经了,那玩意露骨程度、私密程度……闻柒膜拜,拱手:“爷,小的给跪了。”
秦宓抬抬手:“免了。”一把搂住闻柒的腰,一个辗转,她便躺在在秦宓怀里,她蹭了蹭,挣扎,秦宓抚着她的肩,“不需要跪,安生地躺着便好。”
听听,这都是什么荤话!闻柒拍了拍秦宓搂在腰上的手,直吆喝:“诶诶诶,青天白日孤男寡女的,影响不好。”看吧,她是良民,还知道影响呢。
秦宓轻笑:“爷觉着甚好。”手又紧了几分,凑得极近,他微微仰首便能亲吻她唇角。
闻柒甩白眼,咬牙嚷嚷:“这是白日宣淫。”脑子一转,无数花花肠子都在闹腾,全是黄色泡泡,老脸一囧,越发地吼,“昏庸无道啊,纵欲伤身啊,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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