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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宠之一品佞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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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的!闻柒抬头,死死瞪着,恨恨磨牙:“我不介意吃苦头,只是不连本带利地还回去,老娘可就不答应了!”
说完,左手下滑,探进秦宓腰间,触手的温热近乎灼人,她咬牙,一紧一扣,同时抬右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骤然双手收力,狠狠一拉,对准秦宓的脖子就一口下去。
这才是闻柒,连本带利,她从不吃亏。
窗外没有月色,雪停了,纸窗前落了一层厚雪,笼在烛火里,划出莹白的浅光,丝丝温柔,反照窗台,映得人妖娆,紧紧相拥,脖颈交缠,静谧柔和极了。缓缓,一滴血落,没入水中,晕开妖治的纹路,似夜昙花开。
他不曾动作,久久,抬手,轻拍她挺直的背脊,微微侧头,唇贴她耳际,浅浅的气息倾洒,声音温柔入了骨:“爷便知道,你这猫儿不会听话。”手顺着她的背脊落在她腰上,轻轻揽着,他俯身,亲吻了她的发,安抚的语气,“乖,爷让你一次,你莫要再闹。”
他不出手,任她狠狠地咬,直至满嘴温热的血腥,冲昏了她头脑,轰鸣一般的躁动。
这个男子,他若对谁温柔,那个人便注定要万劫不复。闻柒想,他太会攻心,所以,她只能攻身,她抬眸,见缠绕秦宓脖间的手臂裸露,斑斑点点的疹子,这便是她节节败退的果子,不是好果子!她侧脸望去,视线相缠,她道:“秦宓,老娘和你誓不两——”
骤然,所有嚎叫偃旗息鼓,她瞪大了眼,张嘴发不出声,腰腹一麻,身子一软,便跌在了秦宓怀里。
她想,世上最阴毒的武功不是九阴真经,是葵花点穴手!
秦宓捧起她的脸,额头相触,声线温柔,似哄:“这话爷不爱听,以后不准你放肆。”
誓不两立?他不喜欢,自然,不容许。
秦宓细细凝视,眸间全是闻柒的影子,瞪着眼,张着嘴,眉间拧紧,有些凶神恶煞。
天杀的!
“不许在心里骂爷。”秦宓抬手,笼了笼闻柒额前的发,唇边噙笑,“你这猫儿总是这么不识好歹,爷次次纵容你,你还这般跋扈,让爷身上见了血的,爷只让你活了,爷对你还不好吗?”
好?次次嘴上便宜,咯牙!
闻柒再瞪,眼里冒火。
秦宓失笑,只觉着心痒,细细看她的脸,微微蹙眉,拾起水中玉莲子,捧了水,替她擦拭,玉莲花拂过她的脸,一寸一寸,然后是脖子,手腕。
他温言细语:“猫儿,不要任性,爷会对你好。”
猫儿?操?眼又瞪大一分。
天知道,闻柒这辈子、上辈子,最恨的,就是猫!恨不得将之人道毁灭!
无疑,闻柒是任性的,难训的,一身野性。心头微暖,秦宓只觉得欢喜,眼角笑意更甚,揽着闻柒的肩,安置在怀里,轻轻拂着她的脸,动作如此轻柔。
秦宓说:“这次是我不好,很快就不疼了。”
他眼里,溢出了一种近似温柔的东西,闻柒嗅见一股气息,微醺,忘乎所以。
果然,别样温柔,太要命。
相拥久久,一瞬凝旧,窗前,雪融,润了夜昙花,地上水漫过浓艳丹青,晕开花纹。
殿外,脚步踌躇,欲前又止。
“说。”
内殿,秦宓轻言一字,轻轻冷冷。
梁六上前,压低声音:“爷,衣服备好了。”推开门,敞开一条门缝,捧着女子衣裙上前,刚走一步——
“出去!”
声音极冷,不由分说的命令,爷,恼了。
梁六脚下一顿,立刻转身,眼角只见了一片狼藉,水漫寝殿,木桶中,闻家姑娘伏在爷身上,衣衫不乱,只是尽湿。
梁六大发誓,毫无看头,除了奸情,只是那玩意用鼻子都能嗅得到好吧,哪用偷窥,爷恼个什么?
梁六忍着低压,吸了口冷气,放下衣裙,转身出去,顺带合上门。
爷突然出手,指尖一点,锁了门,严严实实,衣裙掠起,划过长弧,落在他掌间,单手搂着怀里的人儿越出了水中,侧躺软榻,水花蔓延,湿了红色狐裘。
秦宓扬手,落下重重纱帐,他轻解衣衫,肩头微裸,锁骨若蝴蝶,欲飞。
闻柒一愣,一抖,眼都眯了,脑袋放空,做了两辈子最蠢的一个举动:闭上眼。
她素来贯彻美色当前,能看就看,能摸,赶紧的。独独这次,没出息地天旋地转,口干舌燥,闭紧了眼当乌龟,耳边闻见男子轻快的笑声,她猛然睁眼,一张俊得一塌糊涂的脸便撞进眸间,撞到了心坎,微疼,乱了呼吸,她愣愣地忘了闪躲或者防备,一双眼便由着秦宓支配,看着他的眼,他的唇,他一身极致艳丽的袍子,水湿的花纹活了般渲染妖异,她想,这样华丽的颜色、繁杂的色染蜀绣,也唯有这个男子能不被这等张扬的靡丽夺去光泽,她想到了一种贴切的形容,红尘世俗里唯一的贵族。
是的,怕是再也没有谁能将这样骚包的袍子穿得这样贵气逼人。闻柒开始想入非非,你说,扒去这身行头又是怎样的光景?想着,身上一凉,她露出了半个肩头——
“夜里寒,你不能穿着这身湿衣裳。”他指尖擦过她肩头,凉凉的,他气息微乱,声音竟有些哑,“冷吗?”
冷?不,她热,一把火直接烧到了她脸上,血气上涌,热血沸腾热得很。顿时她目瞪口呆,眼珠子一溜,望见了一只手,在她衣领处,覆在她光裸的肩上,却丝毫不带*,如此好看的手,除了秦宓,别无他人。
他在干什么?
那只手缓缓下移,落在了她腰间,捻着束腰的玉带,轻轻摩挲
哦,他在脱她的衣服,正在犹豫从哪下手。
闻柒倒抽一口冷气,抖着睫毛,半眯媚眼,挑着望去,一张笑颜勾人。
秦宓薄唇轻抿,微敛了笑,似乎苦恼,手指慢捻:“解了你的穴道你又该闹了。”
所以?
闻柒瞪眼,只见秦宓抬手,灯芯拈灭,黑压压昏天暗地,她浑身一僵,黑暗中,秦宓的气息近了,腰间一松,玉带垂落……
风卷起流苏,芙蓉帐里,一度魈魂。
半响过后,帐中一声嘶吼。
“秦宓,你丫的流氓!”
地动山摇……
昏昏暗暗里,隐约只见一个小人儿上蹿下跳,一个猛扑,按住男子,一脚踹出,卷了流苏,一扯——
咚!烛台倒,燃起火光升辉,顿时,亮如白昼,浓烟弥漫。
火光四起,一个须臾,灼灼夭夭,火势大作,蔓延。
她说:秦宓,哪里逃!
他说:闻柒,抱紧我。
殿外,夜深人静,更声响。
一炷香后,芊熹殿里,宫人慌忙来报:“皇上,出事了。”
内殿,案桌上摆了一盘棋局,炎帝执白子,芊妃执黑子,纤细的手指落下一枚黑子:“皇上,该你了。”
嗓音清幽,女子一身大红宫装,略施粉黛,一双重瞳浓墨不染,微微黯紫。
炎帝未抬头,落了一子,道:“说。”
宫人回:“含章殿走水了。”
炎帝猛然抬头,满眼精光,语气急促,忙问:“秦宓呢?”
芊妃落子的手微微一顿,几不可闻。
含章殿大火,秦宓该如何?是天灾?还是*?可有局中局?或者连环计?如何能不做思量,这宫中,风吹草动都可能掀起波涛汹涌,何况含章殿里宿的是秦宓,那个有能力翻覆大燕朝堂的男子。
炎帝慌乱,催促:“快说,秦宓呢?”
宫人顾不得擦额头冷汗,连连回答:“火势太大,未见六王爷踪影。”
炎帝蹙眉,若有所思,严寒的冬日,眉间竟沁出细密的汗来。
含章殿大火,秦宓失踪,这火烧得太诡异,若秦宓知晓,非他放任,这火如何烧得起来,那么,若不是无意,便是有心。
炎帝一丝也揣度不出,千万思绪揪在眉头,越拧越紧,宫人战战兢兢,越等越心慌,小声请示:“皇上,这火是救还是不救?”
炎帝突然反唇冷笑:“救,当然要救。”又落了一子,他罢手,看了看窗外光景,眉宇一舒,神色精明,“夜里东风,含章殿向东,火势太快,传朕旨意,常钰王领御林军三千,前往含章殿救火。”
夜里东风,火势太快……
八个字,各种其意不得而知,宫人似懂非懂,只道:“遵旨。”
炎帝起身:“摆驾含章殿。”
一行人,打灯出了芊熹殿,徒留棋局,未解。
芊妃执一子,素手拈着,落下,只一子,满盘大胜,她冷笑出声,轻哼,勾唇嘲弄:“老东西,过得可是太安逸了?”
扬手,拂了棋盘,芊妃起身,看着窗外光景,凝向含章殿的方向,久久出神。
年轻宫人拿了件披风:“娘娘,风大,当心着凉。”她是芊熹殿的掌事女官,宫里都唤一声十初姑姑。
女子只是轻笑,依旧凝着昏暗夜色,遥望那一点远处的火光,伸手,纤长的指挽着夜风,她道:“今夜刮的是西风呢。”痴痴一笑,“那老东西还敢盼夜里东风,火势大作。”
十初姑姑言:“皇上许是盼着东风,最好将含章殿连同六爷一起烧个干净。”
天灾也好,*也罢,西风东风皇上要扇风,何人点火,谁计较,便是*,亦能成天灾。
“皇上啊,要扇一把风,一把东风,最好燎原了含章殿呢。”芊妃轻嗤,眼角微挑,邪魅,“老东西,痴人说梦。”
“皇上自然动不得六爷。”十初姑姑微微迟疑,抬眼察言观色,方才道:“娘娘不去见见六爷吗?”
芊妃摇头,唇边一抹笑:“不急,他要了我的玉莲子,我可要好好想想问他讨要些什么。”
转身,女子黯紫的眸,妖异了容颜。
传闻炎帝宠妃,紫眸妖艳,惊了世俗,宠冠六宫,非世家出身,无人知晓出路,只唤陌芊荛。
这夜,西风乱舞,燕宫缭乱,漆黑的天际,升起了火光,浓烟在蔓延。华乾殿外,两盏宫灯被风吹着摇摇晃晃,西厢寝殿关紧了门户,一行宫人打灯照来,华妃宫装曳地走在前头,轻扣殿门,唤了两声:“小七,小七。”
殿中无人响应,一片静谧。
“可在?”闻华裳轻问,依旧无人作答,殿中却亮着烛火,抬手,推开殿门。
骤然,门开,烛火熄灭,望不清里头光景,只传出闻柒的声音:“姐姐,我正要歇着呢。”懒懒的,带了几分惺忪,还有些嘶哑。
闻华裳细细看了看,借着殿外宫灯隐约只见流苏飞起,落了纱帐,脚步便停在了殿门口:“那便好。”
闻柒打了个哈欠,嗓音昏昏欲睡:“姐姐可有事?”
“方才你吵着嚷着要掀了含章殿,这会儿含章殿走水了,姐姐不放心你便来瞧瞧。”闻华裳拧了拧眉头,前半夜对被那猫儿闹得心有余悸,后半夜对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心惊亦心慌,显然的*,她各种揣度,最担心的便是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
闻柒听罢,哼成一声肆意的笑,听着很是欢快,道:“哟,走水啊,真是老天开眼呢。”
她倒是毫不掩饰她的幸灾乐祸,丝毫嘴上功德都不留,一吐为快的嚣张,泄愤般。
闻华裳更是担忧,语气苦口婆心:“莫要乱说话,你与六爷无冤无仇,那猫儿也指不定是谁弄巧成拙了,六爷那闹不得,你就多避着些,省得惹上是非。并非姐姐性子软弱,只是宫里息事宁人才能过得轻松些。”
闻柒连忙回话,接得顺溜:“姐姐说得是,狗咬我一口,我怎么能回咬一口呢。”
这大燕宫中怕是也只有这一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地胆大包天,六爷的是非,到了她嘴里,话成了家常,无关紧要,恶言相向。
实在胆大……闻华裳头疼,轻斥:“说的什么话?”
“人话。”
闻柒答得很坦荡,隐约暗光里瞅见她一脚踢上了流苏,撒泼发狠似的。
毋庸置疑,她与六爷,缠了是非纠葛。
闻华裳不多问,只苦劝:“你这丫头,还有几日闻家行大丧,你便安生些,莫再惹出什么乱子,别嫌姐姐念叨,姐姐说的话你记着点。”
行大丧?尸体都没有,燕修那厮吃饱了撑的?
闻柒冷哼,没说话。
里边人不给反应,闻华裳无奈地轻叹一声:“夜深了,姐姐不扰你了,你好生歇着。”
关了门,一行人走远,殿中忽然亮起了烛火,一声巨响,床榻摇晃,流苏曳动,虽不曾翻天覆地,却也地动山摇,随即床幔被一脚勾起,露出榻上光景,一小小的人儿压着容颜绝美的男子,手脚交缠,衣衫凌乱,视线相对,都燃起了火光,却满满是对方的影子。
“爷,你猜狗咬了我一口,我会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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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得没力气,加上存稿也就这么多,首订如此字数,我郑重说一声:不好意思。后半夜我才能码字,白天得陪着爷爷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他们吃不消,身边得有人看着,若是字数不多,原谅我,丧事期间,我只敢保证不断更。
☆、第一章:共枕而眠
“爷,你猜狗咬了我一口,我会怎么办?”
闻柒一声轻笑,抬脚,压住了秦宓的腰腹,一个打挺,坐在了他身上。
秦宓一声微不可闻的闷哼,声音有些暗哑,低沉得好似久酿的离人醉,久久喘息,才道:“回咬一口。”
闻柒摇摇头,一只手按上秦宓胸膛,顺着肌里下探,慢条斯理恰似撩人,笑道:“回咬一口?那多亏,既然沾了一嘴毛,怎么也得多咬几口。”
话落,反手一转,扣住秦宓腰腹,闻柒扯扯嘴,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脸上红疹已微不可见。秦宓抬手,指尖落在她唇上,而后不动,轻语:“别咬脸,爷还要见人。”他看她,眼眸落了浓重的墨色。
唇角微凉,丝丝入扣,蹿上心头,一个咯噔,闻柒额角一跳:丫的,这男人要不要时时刻刻无时无刻都勾人得这么惊世骇俗。
她突然发现好想对这厮越来越没抵抗了,怎么回事?不妙啊。唇边似乎那抹凉意散不去,她舔了舔唇,又觉得舔完了口干舌燥,娘的,坑爹得紧。
闻柒不爽,甩脸,龇牙:“滚你丫的,老娘嫌你脏。”吼完一把推开秦宓,还后跳了几步,离得远远的。
嫌脏?那还次次动嘴。
秦宓垂眸,撩开蜀绣彩锦的袖摆,一张妖孽的脸凑近,细细嗅了嗅,眉头皱了:“确实脏,爷身上全是你的痕迹。”没有脂粉,没有半分女儿家气息,全是她肆意张狂留下的痕迹,嗅不见何种气味,只觉得挥之不去缠绕于他,几番隐忍都不得安宁,秦宓抿唇,“梁六,打水来,爷要洗澡。”
殿外,梁六飞檐走壁,落在门口:“是,爷。”
靠之,当自个家啊!闻柒对着殿外吼:“打哪来滚哪去!”
梁六嘴角一抽,吞了口怨气,一个两个,都难伺候,他眼望四天,来个充耳不闻,看云里月亮星星数着雪花玩,任殿中剑拔弩张。
“秦六爷莫不是被含章殿的浓烟糊了脑袋?擦亮你的眼瞧瞧,这是老娘的地盘!”闻柒跺跺脚,面红耳赤大声嚷,“你丫的再赖着不走,我敢烧了你的含章殿,就不怕把杀人和放火都做全了。”说着一脚踹过去。
秦宓顺势一个侧身,斜躺在床榻里侧,单手撑着下巴,甚是闲适:“你若有那能耐,爷也由着你,性子太野的猫,还是放养得好。”
放养?合着这位爷逗着她当宠儿玩?怎么?还有圈养?擦!闻柒一把扯碎了流苏,狠狠砸在秦宓身上:“你才是猫,你全家都是猫,老娘最讨厌猫见一只杀一只,见两只杀一双,杀你个全家不剩一个不留!”
嗯,这模样越发像炸毛的猫儿,会挠人。
秦宓执着那段流苏把玩,眸间是化了冰寒的流光,唇角浅掠,尽是戏谑:“那怎么才好,爷越来越喜欢猫呢。”
娘的,还耍着她玩,想她玩心玩计玩人玩了两辈子,这厮却让她栽了个大跟头,果然,出来混的都是要还的,矫情点说,一报还一报,一物降一物,尽管他妈的她很想否认。
她想,秦宓的亏她躲不掉了,吃定了。一咬牙一闭眼,她豁出去了,一把拽住秦宓手头垂下的半段流苏,用力一扯:“老娘不陪你玩了,秦宓,你到底要怎样,是要那一令天下的龙虎令还是我这闻家遗孤的命?要龙虎令你就做梦,别说我没有,就算我有,到了我闻柒的手里那就是我的东西,觊觎者不死不休。若是要我的命,干脆点,别玩这种猫捉老鼠你追我赶的把戏,有本事和我痛痛快快鱼死网破,就算打不过你,老娘拼了命也要让你脱一层皮。我要再怂,我就不姓闻!”
闻柒话落,手掌紧握,成拳,直接往那张俊脸上招呼,掠起青丝两缕,秦宓轻抬手,擒住了那皓腕,指尖轻抚,他抬眼,眸中碎了柔光:“爷倒希望你不姓闻,外头要闻家人性命的人太多,爷嫌麻烦。”
“别人要闻家人的性命干你屁事!”
吼完,手上用力一扯,流苏尽碎,暖帐烛台,朦胧的浅光里,纱幔缓缓垂落,锦绣芙蓉里,隐约遮着小人儿的侧脸,轮廓娟秀,画得出精致,是含苞欲放的蕊。
稚嫩的容颜,未能倾国倾城,隔着漫天飞纱,碎光斑驳里,他未知未觉,痴了。
何时,这猫儿成了他背脊的逆鳞,他全然不知,她倒能耐,叫他甘愿担了这触之即死的麻烦。
他道:“你的命,是爷的。”片刻沉吟,烛光暗影里温柔了影子,他抬手,将女子指尖藏在掌心,与她说,“爷舍不得。”
一眼凝成了她的影子,她在他眼里看得一清二楚,那是她的模样,她从未见过这样失神的自己。
勾魂夺魄,世间总有人逃得开,只是那人是秦宓,旁人还怎么幸免,他若动了心神地看你,就一眼,天塌地陷……
闻柒抓了一把额前的发,有些烦躁:“你丫的别这样看我。”美男计神马的,那是她的硬伤!何况秦宓这张变态美的脸。
嗯,秦宓便不看她,看着她的手腕,手指拂过那只余浅痕的红疹,细细地摩挲,那样魅惑的轮廓,那样温言细语:“既舍不得你的命,我便会护着,龙虎令你想要夺也好,抢也好,无所不用其极也好,你想怎样闹都由着你,惹了麻烦,爷给你担着。”他抬眸,“只是,别与我针锋相对,我不是你的敌人。”
他极少去掉那一身贵气,一个我字,凡尘了他。
闻柒指尖颤了颤,她想,完了,摊上大事了。
“我惹的最大的麻烦就是你,别说你爱上我了,我不信。”
调戏胡侃捉弄人的勾当她没少干,九分假里就掺一分真,说说情谈谈爱,骗死个人来不偿命,她混惯了,独独这次还真没有半点玩笑,认真得连自个都汗颜,直叫心肝颤抖,那话说得真靠谱:玩人玩心玩计都好,千万别玩风月,这玩意,要命。
“爷,你不会跟我来真的吧?”心肝又是一抖,“跟我玩情?”
秦宓微怔,神色恍然,眸间晕着朦胧,好半响:“那玩意爷不懂,爷只觉得你新鲜,爷还没玩够,别人自然动不得。”皱了皱眉,好看的唇抿成僵直的一条线,抬眼,不由分说的霸道,“你是爷的。”
他终归是不懂风月,将之当做了生杀予夺的念,怕是早晚要遭一番红尘的劫。
猝不及防,闻柒一把将他扑倒,双手缠上他的脖子,狠狠一勒。
哦,闻柒,就是他的劫。
她对着他,大吼大叫,手脚乱动,撒泼耍狠:“老娘不是宠物!”
他容她无礼放肆,只拂着她不停扭动的腰肢,嘴角噙了宠溺的笑:“宠物比你乖多了,若是宠物挠伤了爷,爷早便剐了它。”
敢情她连宠物都不如!
“靠之!”骂完,闻柒拳打脚踢,毫无招式,纯粹撒泼。
秦宓皱眉,抬抬手,终是没动她,顺了顺闻柒乱成一团的发,哄着:“不许对爷无礼。”
不许?嘴里道着不许,却是谁任这人儿揉搓掐捏咬?在他不知晓时,就开始惯着她了,所她敢如此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地挥霍这等无赖本质。还很硬气地嚷嚷:“你当我是软柿子,想捏就捏啊!”
他确实太惯着她了。秦宓拧眉,放在她腰间的手忽然用力。
闻柒背脊一僵:“你在摸哪里?”
好看的眸极是专注地看她,秦宓道:“捏柿子。”
合着宓爷不惯着她的下限,也就捏捏她啊。
只是,闻柒是软柿子吗?是吗是吗?她抬起尊臀,狠狠一坐,撩起袖摆摩拳擦掌:“老娘跟你拼了。”
秦宓轻抬指尖,触在她肩头,闻柒身子一软,倒在了秦宓怀里,软了骨头般乖顺地趴着。
万恶的点穴手……
闻柒张嘴就要破口大骂,秦宓抱着她一个翻身,天旋地转后,她偎着他,枕着一方绣枕,秦宓蹭了蹭她耳边的发,声音很轻:“爷累了。”
这放软的姿态,闻柒想到了一种贵宾犬,最凶狠残暴、撒起娇来却萌死人的那种。
她咬牙:“那就滚!”心坎好像塌了一角,妈的,软趴趴的。
秦宓垂眸,有些倦色:“你烧了含章殿,爷今夜宿在这。”
片刻芙蓉被散,秦宓抬手,捻灭了灯芯。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瓜田李下……
闻柒脑袋一热,黑暗里眨巴着一双大眼:“有本事你别玩点穴。”语气百转千回那个十八弯,怎么就拿不稳呢?咬牙,她可劲挣扎,毫无章法地使狠劲,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乖。”一只手顺着她背脊轻拍,他轻哄,“别试图冲开穴道,你打不过爷,等有朝一日爷动不得你,自会任你作威作福,”拨了拨她的发,语气一沉“现下,听话。”
闻柒重重一哼:“等着。”眼一闭,养精蓄锐。她发誓,有朝一日定要骑在秦宓头顶作威作福,让她喊一声姑奶奶大驾,哦,她要在上,在上!
别瞎想,她闻姑娘很纯洁的,她只是要把秦宓压在下面,咳咳咳……当座骑!
诶,夜深人静,人总容易想入非非,闻柒一脑袋花花绿绿,全是秦宓各种被蹂躏的画面。
忽然——
“你在干什么?”声儿是颤抖的,闻姑娘慌了。
秦宓沉而静气:“就寝。”
闻柒声再抖:“手放哪?”
嗓音慵懒,邪魅而低沉:“抱你。”他紧了紧手,将小人儿整个抱在怀里。
闻柒炸毛:“秦宓!”
秦宓撑起身子,借着殿外的宫灯看着怀里的人儿:“不困?”
“手给老娘放开!”
原本缠在她腰间的手缓缓上移,拂过她背脊每一处,轻而撩人,秦宓俯身,贴着闻柒耳垂,气息温热,熏得他嗓音极是温柔,秦宓说:“爷发现,爷不嫌你脏了。”似乎想证明什么,指尖蹿进背脊,四处拂过。
一寸一燎原,这感觉,她只觉得像锅底的鱼,翻来覆去,怎生煎熬。声音都哑了,没了往日气势:“老娘嫌。”这话说得总归少了几分气势,磨了磨牙,唇边就是秦宓的心口,她有点心猿意马,就是不知道从哪里下嘴。
“再闹爷点你睡穴。”
哟呵,威胁她啊!闻柒张嘴,一口下去。
丫的,没咬到,她动弹不得,就沾了一嘴秦宓的气息,真恍她心神,闻柒不爽,从秦宓怀里硬生生抬头:“你丫的有本事——”
别玩点穴啊……
秦宓抬手,点了她睡穴,顿时,了无声响,只有浅浅的呼吸,熏软了心尖。
秦宓失笑:“真不听话。”伸手,将她抱紧了,眸间柔了所有冷峻。
微光漏进,照着地上破碎流苏,照着榻上相拥而眠的一双人,淡淡光华笼着他,而他,笼着她,夜,尤其静。
久时,殿外梁六道:“爷,可用打水?”
“不用。”
也是,都搂着人姑娘睡了,哪里还会嫌脏。梁六不做声。
“含章殿如何?”言语冷了冷,褪去了温柔,却似乎刻意压低了。
梁六道:“炎帝怕是想借着东风对爷不利,又加了把火,任愈烧愈烈,含章殿面目全非。”
这是找虐的节奏,闻家姑娘能放火,别人能吗?这世间,他家爷就惯着那一个作威作福。
声音一冷,森寒尽现:“去煽些风,随了那老东西的愿。”
瞧,这就是自不量力的后果,这风一煽,还不烧大燕个体无完肤。
“闻柒。”一声轻喃,融了所有冷漠。
梁六转身的步子一顿,细听,这是爷?那个温柔那个似水啊,哪有半分刚才的杀伐。
似乎呢喃,很轻,声音极是柔和:“爷会对你好些。”又似哄骗,极尽了温柔,秦宓道,“你乖。”
梁六叹气,百炼钢成绕指柔,闻家姑娘能耐啊。
☆、第二章:爷要正名
似乎呢喃,很轻,声音极是柔和:“爷会对你好些。”又似哄骗,极尽了温柔,秦宓道,“你乖。”
梁六叹气,百炼钢成绕指柔,闻家姑娘能耐啊。
冬夜漫漫,一处静谧一处喧嚣,子夜时分,衍庆宫中金公公急报:“皇上,不好了不好了。”
炎帝一盏茶微洒:“发生什么事了?”
金公公步伐慌张,腿一软跪倒:“含章殿的火势太大,这会儿已经烧到兰陵宫了。”
炎帝眸光一沉,大惊:“兰陵宫怎么会烧起来?”
金公公战战兢兢:“像是含章殿燃着的流苏被风卷到了兰陵宫,这才让火燃上了,这会儿,只怕要不了多久兰陵宫西侧的三宫六院都要染上火星子。”
这把火烧得好生嚣张,似要将这燕宫焚了去,虽曾煽风点火,只是祸于含章殿,那么兰陵宫之火……炎帝一声冷笑,满眼阴鸷:“今夜刮的西风,兰陵宫在含章殿的东侧,这流苏卷得可真好啊。”
毋庸置疑,炎帝借了‘东风’祸含章殿,却有人借了含章殿祸燕宫,一环扣了一环。
“皇上,不是天灾,是*。”
*……这大燕皇宫、天子枕榻,有如此能耐的便只有一人……果然,含章殿的火哪里动得了秦宓一分,反而任他将计就计,他既动手,怕是要翻天覆地,这把火……炎帝瞳孔骤然一紧:“井干楼!”炎帝拍案而起,打翻了茶盏,大喊,“快,快把井干楼里的东西都搬出来,快!”
“井干楼?”金公公一怔,随即身子骨一软,惊道,“如此火势,又有东风助纣,*为之,皇上,怕是来,来不及了。”
炎帝身子重重一跌,瘫软在座,金公公连忙上前搀扶:“皇上。”
“秦宓,你可真好手段啊。”炎帝一掌拍裂了案桌,指甲深深陷进了皮肉。
燕宫钱财十分,井干楼八分,一把火便烧了国本,这等手段……
这大燕,他一人之力,无所不知,亦无所不能。
西风肆意,天际亮如白昼,燕宫的火烧了整整一夜。后,史记有言:大燕炎禧年间,冬月年关,宫中大火,毀殿十座,宫十三所,院楼数目不详。
次日,东阳普照,燕宫依旧处处沉冷,人心惶惶,若嗅仔细了,闻得见那尚未散去的焦灼气息。
“诶,你瞧见了吗?”
华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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