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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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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帝不是誓死诛杀北弥皇室吗?他们不是生死仇敌吗?何时来的“以前的称呼”?他们何时……如此相熟了?
打量、探究、好奇的视线,更是难以自控地徘徊在他们二人之中好一会儿,才在慕亦弦下一句寒沉的话语中,暂且压了回去。
慕亦弦瞬间明白了她话语未尽的深意,剑眉渐渐拧紧,寒冽顿生,“阮寂从曾提过,他年幼之时,曾在竟乎绝望的寒冷里感觉到一丝温暖,那人施以他的那一碗夜宵,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滋味,而他一直在寻找当年的救命恩人。”
“难道此人,竟正好是……风引穹不成?”静穆王收敛了好奇打量之色,眉目渐渐浮现寒意,凝重道。
此地的皆是洞悉局势的聪明人,风引穹若是对阮寂从有恩,风引穹如此落败,阮寂从绝不会看之任之。
而眼下,阮寂从的失踪,聂成祈的失踪,恰恰说明的此事!
“若真是如此,眼下,当真是要做最坏的打算了。”宣绫靖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思量片刻,才又道,“阮寂从知晓黑铁卫的习惯,也许只是避开了追查,等南乔大事落定,我让阿九派人前去追查一番。眼下,找到聂成祈是首要之事。”
慕亦弦不着痕迹点了点头,不过静穆王尚不知晓东渊四公主当年之事,还不知聂成祈在这其中究竟有什么作用,故而有几分疑惑地瞧了应合点头的慕亦弦一眼。
可慕亦弦并没有什么解释,只眉目微寒,慑人之意霎那流转黑瞳之中。
静穆王收了疑惑的神色,这才又沉吟地道,“东渊之事,起源于老七府中的名伶歌儿姑娘的提议,不论她是与风引穹有关,还是与阮寂从有关,此次事情,和她必定脱不开关系,若是阮寂从遍寻无踪,不妨从她身上下手。”
宣绫靖不禁眉眼一愣,歌儿姑娘?
当初她让素鸢去验证调查过,这歌儿姑娘,不正是李府的大小姐,李轻歌吗?
当初,只以为这李府各处攀附,是为了稳坐乱中,格局只限于一府安危,没想到,这李轻歌竟然和这件诸国大乱之事,也扯上了关系!
“李府和风引穹还是阮寂从,也有关系?”宣绫靖不禁惊疑沉凝道。
静穆王诧然地瞧了宣绫靖一眼,似乎不解她对东渊李府出口如此熟悉的模样,随后,才颇有深意地道,“和李府有没有关系尚且不知,不过这歌儿姑娘确实是李府之人,此事,我与老七这段时日才刚刚查出,没想到,北弥长公主竟有如此广的耳目?”
宣绫靖不置可否地颔了颔首,才更有深意地瞥了一眼尉迟晔,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他静穆王身边的谋臣,都是她北弥安插之人,对东渊朝臣了如指掌,似乎也并非难事。
静穆王自是明白了她这一眼的深意,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收敛了眉峰里的深晦。
如今他东渊之主都与这北弥长公主“尽释前嫌”了,他一个逍遥王爷,管这么多作何?
思及此,静穆王这才悠然地耸了耸肩,噙着几分笑意,对着慕亦弦道,“臣此次前来通报东渊朝局之事已尽,皇上还请尽快回国主持大局。”
随后,才视线一转,落到宣绫靖身上,“此次本王受尉迟兄邀请前来北弥做客数日,不知北弥长公主欢迎与否?”
看着静穆王闪着几分揶揄与狡黠的眸子,宣绫靖忽的感觉,这静穆王怎么像是寻着借口偷闲呢?
听他之前的意思,和连安王一同调查出了名伶歌儿的身份,也就是说,这连安王分明不像外界传言那般,趁东帝不在,夺取了盛都皇城的控制权。
宣绫靖忽的想起当日刚从山洞出来时,慕亦弦曾笃定的说东渊无妨。
原来,他竟是早有安排,而连安王也不过是配合作戏,难怪传来的消息中,连安王始终只是控制了盛都皇城,却迟迟不曾自立为皇。
“自是欢迎。静穆王既然来我北弥做客,就让尉迟陪同静穆王殿下好好看一看我北弥的锦绣风光。”宣绫靖应了声。
见静穆王满是满意的神色,宣绫靖这才又看向慕亦弦道,“静穆王先前所言有理。”李轻歌,也许是个突破口。
慕亦弦淡淡点了点头,寂然幽深的视线忽的落在她的眉眼间,怔怔间竟是出了神。
宣绫靖不禁愣住,同时,心口间似乎还若隐若现几分羞赧。
阿弦这般不带遮掩的瞧着她,好似在他冰凉的双眸下,有一团火在渐渐燃烧,渐渐熏暖了那一双冷瞳,熏出了一圈又一圈缱绻浓情的涟漪。
就在宣绫靖想要避开之时,却听慕亦弦忽的低浅开口道,“照顾好自己。”
他的声音,惯常的清冷、孤寂,可如今,却在这清冷孤寂之下,悄无声息地染上了他少有却又是全部的柔和与执著。
宣绫靖眉眼忽的沁出浅浅的温柔,似水波,荡漾生花,她薄唇轻咧,嗓音柔和,带着弥补上一世遗憾的回味与满足,“好。”
静穆王又是诧然地瞧了那仿若自成一个世界的二人一眼,最终,却只默默勾了勾唇角,同时瞧了尉迟晔与素鸢一眼。
那眉眼神色里,提醒的意味,除了素鸢看不明白,尉迟晔霎那明了,不着痕迹瞧了正关切看着宣绫靖的素鸢一眼,温润瞳眸里,柔情似水,悠悠流淌。
……
而此刻,南乔宫中。
在南乔太上皇意图废黜南君,重新登临帝位之时,聂君厝在阿九的相伴之下,却是势如破竹,直闯入宫中。
双方对峙于封禅祭台处,南乔太上皇面色霎那僵硬难堪,上一次被这逆子强逼退位的场景瞬间汹涌在脑海。
“不孝逆子!”南乔太上皇愤怒地躲在三万亲羽卫身后嘶吼。
“父皇何必动怒,您喜欢安乐享福,朕便让人好好伺候您,绝不让您不满意半分,南乔天下,朕自当好好治理,难道非要向您当初那般向他国求和依附,求一个虚假的盛世太平?!”
聂君厝眉峰凌厉威严,掷地有声地反驳道。
而他这一句反驳,瞬间群臣共鸣应和。
当初南乔太上皇委曲求全、投诚他国的作为,早已民心尽失,如今听他命令的,不过是那只认虎符的三万亲羽卫。
而聂君厝此刻所拥之兵,却不再是上一次借助北弥的五万之众,而是南乔之兵,南乔早已压抑将心良久的诸多将士!
自是一呼,群臣应。
南乔太上皇面色越发难看,可却并不甘心,更是怒吼道,“你逼死念太妃,逼走祈儿,这就是你自诩的孝子?!”
群臣闻言,面色顿时各异,惊疑不明地看着聂君厝。
聂君厝面色刹那沉凝如水,威仪猎猎。
“父皇听谁胡乱嚼的舌根,刺客数月来频繁刺杀母妃,朕为了保护母妃,不惜让自己深陷险境数月,母妃为救朕,被刺客要挟逼迫自戕在天牢,朕亦是心肝俱裂,万分沉痛,亲自手刃了那刺客亦无法抒解分毫,只恨不能时间重来,阻止母妃做出傻事……”
聂君厝此刻所言,俱是当初就已安排好的,当初告诉群臣的也是如此。
群臣见他神色悲痛,便也渐渐收了疑色。
聂君厝才又继续道,“至于大皇兄,前段时日,刺客逃狱,朕在追赶途中,亦被贼人重伤,醒来便已立刻命人去寻,逼走一说,完全是无稽之谈!”
说道愤怒激动处,聂君厝气息难继,呛咳几声,面上顿时涌现苍白虚弱之色。
群臣瞧着他面上果有虚弱之色,不禁信了九成。
阿九担忧地瞧了聂君厝一眼,虽然修养了几日才入宫,但她知道,他的身体尚未彻底康复。
见到众臣的反应,南乔太上皇面色铁青,冷哼一声,终于不再做口舌之争,催促着亲羽卫拿下这不孝逆子。
亲羽卫听令,留下数人贴身相护后,便向着他们袭来。
一时间,祭台之下乱成一团。
聂君厝面色本就还有些苍白,加上此刻的阴沉,越发显出几分阴冷病态的虚弱。
阿九实在看不过眼,唤了九伶楼的几人,青雨、青鸾赫然也在其中。
正要冲出,却被聂君厝紧紧扣住手腕,“别乱动。”
阿九清冷的眸光刹那落在聂君厝的眉宇间,囚禁发疯的这几年,虽然在他神色里刻下了几分阴沉与狠辣,可那双眸子,还是她熟悉的神采。
看着这双表面阴鸷冷厉的眸子,阿九从其中仿若仍能看到当初那谦谦君子,执笔为她作画时的温柔与宠溺。
“放心,这一次,我不会再离开。”阿九清冷的双眸定定对视着聂君厝,眸中涟漪浅浅,闪烁着少有的回味与失神。
——“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放任你离开我身边!姝浅!”
上一次,他问出此话时,她不曾直接回答,而此刻,这便是她的答案!
她,不会再离开!
聂君厝只觉对视着的那双眼眸刹那化为了漫漫星河,无数碎光潋滟夺目,心神情不自禁沉迷其中,再难移开视线。
“姝浅……”聂君厝情迷眼眸,满足而欣喜。
阿九浅浅弯了弯唇角,留下一抹清丽笑容,便是在聂君厝短瞬的迷离失神中挣脱而去,借机直冲祭台而去。
她的目的,并非交战,而是……南乔太上皇手中的虎符!
万人战局,纵然她们武力不凡,也偶尔捉襟见肘,不多时便负了伤,聂君厝眉眼越发沉抑阴鸷,视线关切地随着阿九,怒声命令着将士速战速决!
好在阿九她们终于冲上了封禅祭台上,以声东击西之法,避开了与南乔太上皇贴身护卫的厮杀拼斗,由青雨、青鸾等人缠斗侍卫,而阿九藏在一旁,电光火石之间,伺机夺下了南乔太上皇手中的虎符!
“亲羽卫,虎符易主,尔等还不放下兵器,难不成真要以下犯上,谋逆吗?!”
阿九高举虎符,运足内息怒喝一声,清冷的声音回响在这空旷的祭台,别有威慑。
亲羽卫同时回头,看见被她高举的虎符,只能缴械投降,南乔政乱终于平息。
而聂君厝看着在站在祭台的女子,英气逼人,自有威仪气度,眉峰里的担忧怒气终于被温柔与纵容全全替代。
最终,南乔太上皇只能万分尴尬地僵立在封禅祭台上,眼睁睁看着聂君厝一步一步踏上封禅台,相拥抱住那抢夺了虎符的女子,公告群臣,通告天下,封宁氏姝浅为南乔帝后,赐号,九浅,甚至颁令,虎符由帝后执掌。
第二百五十五章感慨,终返北弥
而宣绫靖这处,众人在无蜺山脚下的茶铺商量完毕后,便分道扬镳了。
慕亦弦携黑铁卫赶回了东渊,而宣绫靖、尉迟晔、素鸢以及静穆王慕亦临则回往北弥。
到达北弥皇城时,静穆王慕亦临并不愿暂住宫中或是驿馆,更是推脱了宣绫靖提议的接风宴,宣绫靖只好将他安置在尉迟府,吩咐尉迟晔好好招待,陪同游玩。
目送尉迟晔与静穆王的马车向着尉迟府而去,宣绫靖才吩咐车夫启程。
马车内,此刻只余她与素鸢。
而素鸢瞧着马车前进的方向,神情不禁怔了怔。
此刻马车所走的方向,并非入宫,而是……前往云府。
“公主,云老将军他……已经知晓了云小姐其实是您的事情……当初您在东渊皇城去世时,云老将军也没有离去,我与尉迟为了劝说云老将军离去,便将您身份之事告诉了他。”
瞧着马车缓缓停在了云府门口,素鸢才终于小声地道。
宣绫靖微是一愣,眉眼微不可查地颤了颤,却也只剩默默一声叹息。
于云凌老将军而言,那是阿玦,亦或是她,又有什么区别?
终归,阿玦已经去世是无法变更的事实。
阿玦……
宣绫靖眉眼里翻涌着愧意与伤怀。
见宣绫靖神情怔忪悲伤,似乎沉浸在什么回忆中,素鸢便也没有出声打扰,以致于马车就这般挡在了云府门前。
直到守在云府门口的家丁上前来好言请他们离开,宣绫靖才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缓缓走下了马车,让车夫将马车赶到了一旁。
她的身体尚未彻底恢复,素鸢微扶着她,二人伫立在云府门前。
宣绫靖眉眼轻抬,视线落在云府那熟悉的牌匾上,当年,这云府二字,还是她父皇亲笔御赐。
北弥大地,她终于回来了。
可是,独独这云府之地,她却忽感沉重,不知该怀着怎样的心情踏入。
以往在北弥时,她素来轻纱遮面,故而此刻,这云府的家丁并没有认出她,只认出了素鸢,不禁熟络地道,“素鸢姑娘今日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素鸢有些关切地瞧了宣绫靖一眼,这才询问道,“云老将军可在府中?”
“在呢,奴才这就去为姑娘通报一声。”那家丁连连和善笑应了声,才麻溜地跑进了府里。
宣绫靖并未有其他举动,就一直神情沉浸地抬头瞧着云府匾额。
直到那家丁去而复返,“将军请二位姑娘前往花厅,奴才为二位姑娘引路。”
宣绫靖这才收敛了神思,随着家丁的指引而走。
云府的格局倒是没有太大的变化,宣绫靖一边随着家丁而走,一边关切地询问了数句。
“云将军这近来精神可还好?身体可还好?”
那家丁颇有些疑惑地瞧了宣绫靖一眼,似乎是在猜测她的身份,看了素鸢一眼后,才又飞速垂下头去,没有隐瞒,甚至还有些担忧地道。
“将军身子不大好,刚回北弥时,因着边境的不安宁,老将军心有牵挂,倒还精神矍铄,可后来,边境安宁了,老将军反倒有些精神不济了,平日清晨还会练练拳脚,如今只剩坐在亭子里,默默饮茶了。”
宣绫靖只觉心口被什么重重一击,钝痛之感刹那传遍全身。
云凌老将军对澜夫人的情谊,她早就听阿玦提过,如今,澜夫人早已仙去,阿玦又遭遇不测,再加上国家安定,云凌老将军已经彻底心无牵挂了吗?
心中隐痛担忧,宣绫靖脚下的步伐因着急切不由加快了几分,可走到花厅门口,瞧着云凌老将军那孤独落寞的身影,宣绫靖却又情不自禁滞住了步伐。
果如那家丁所言,老将军身形憔悴落寞,明显满是颓色,两鬓已然彻底斑白,华发满头,双眸更是浑浊暗淡,毫无半分生机神采。
宣绫靖只觉脚步重若千钧,僵立在花厅门外,不知进去了该先说什么。
安抚?还是解释?
也许对云老将军而言,都已经毫不重要了吧。
云凌放下杯盏之时,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似的,目光陡然往花厅外瞧了瞧,这才看见了呆立在门口的她们。
恍惚的神情先是一愣,旋即才立即起身迎上前来,浑浊黯淡的眸子里终于漾起了几分神采,关切道,“老臣见过长公主,长公主何时回得国?身体无碍吧?”
听着这满是关切之语,宣绫靖心口不禁更是艰涩生痛,所有的话滞在唇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匆忙敛了敛心绪,宣绫靖才终于满是复杂低沉地开口道,“云老将军,是我……没有保护好阿玦……”
云凌眉目间悲痛之色一闪,似乎还漾着道不清的哀沉与复杂之色,旁人难以企及。
宣绫靖触及这双满是沧桑的眸子,心口不禁缩了缩,才听云凌满是悲痛无奈地叹息道,“此事怪不得长公主……是玦儿她的命数如此,这是玦儿的命数……逃不过,终究还是……逃不过啊……”
听着云凌这般感慨,分明早有预料的模样,宣绫靖不禁一愣,这才陡然想起当初在东渊殊月台,蔺翔与祝勐为阿玦测过的命数。
已死之人,命陨之相,曾有高人为其改命,遮天之眼,逆天偷命……
当初只顾着为素鸢满府报仇,她也没有深思,如今想来,能请人为阿玦改命,云凌老将军怎么会对阿玦的命格毫不知情呢……
只是不知,云凌老将军可知道心疾之症的缘由?
她记得,当初在天牢,蔺翔疯癫之时,曾说澜夫人的心疾之症,甚至是其后代的心疾之症,俱是蔺翔暗下的诅咒,就是为了逼迫澜夫人与他在一起。
宣绫靖顿了顿,看着云凌老将军面上的沉痛,终究不忍心再揭一次澜夫人逝世之痛,只叹息低沉地道,“老将军,我可能去为阿玦上炷香?”
云凌感慨地叹了叹,才道,“苏钰,带长公主去吧。”
一直侯在门外的管家连忙应了声。
宣绫靖却是怔了怔,明白云老将军心中之痛,便也没在多提,只关切地叮嘱云凌老将军注意身体,切勿过度神伤。
……
随着苏钰管家前去拜祭时,宣绫靖目光不禁在香案之上的牌位上凝了凝。
香案上,除了澜夫人与阿玦的牌位,竟然还有一个无名牌位,只刻了一个日期。
十月二十九。
这个牌位,她在东渊的郡王府也曾见过。
这个牌位,是为谁而立?
又为何和澜夫人、阿玦的牌位放在一起?
宣绫靖不禁疑了疑,但也没有太过深思,毕竟这是云凌老将军的私事。
默默上了几炷香,在此地呆了近半个时辰,宣绫靖才转身离去。
离开云府前,宣绫靖仍是前去又陪了云凌老将军一会儿,才启程回宫。
坐在马车里,宣绫靖的脑海里却满是阿玦的牌位,与上一世在竹林看见阿玦尸身之时的悲痛。
那竹林之阵,到底是谁布置的?!
她早已让九伶楼的人去查了,可竟是时至今日,仍旧没有查到半分痕迹。
难道……是他们调查的方向有问题?
宣绫靖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但此时,马车正好在宫门处停下,宣绫靖只好暂且压下了思绪。
走下马车,便见一道明黄的身影正欣喜期待地等在宫门前。
面如冠玉,俊朗非凡,虽还带着一分稚嫩之气,但明显已能看出骨子里的威仪气度。
“弘璟。”宣绫靖往前走了几步,眸光瞬间柔和温暖,素鸢噙着笑,并未上前打扰。
“皇姐!”宣弘璟雀跃地应了一声,迎上前来,连珠似的关切问道,“皇姐身体可彻底康复了?怎的面色还有些憔悴?”
宣绫靖感慨温柔地笑着,“无妨的,皇姐只是路途劳顿,休息几日便好了。”
说着,宣绫靖探出手,习惯性地想要摸摸弘璟的头,才发现竟是够不着了。
五年未见,弘璟竟是长得比她还高了。
脑海里,对他的印象还是五年前分别之时,弘璟抓着她,说一定要活着时的固执与坚决。
他们二人一边话着家常,一边往宫内而去。
临到一处分岔口时,宣绫靖不禁瞟向另一处,刚要开口,便听宣弘璟道,“皇姐路途劳顿,先去梳洗一番吧,弘璟知道皇姐回宫第一件事必是祭拜父皇母后,已经安排好了,等皇姐梳洗妥当,弘璟在与皇姐一同前去。”
宣绫靖心中不禁满是感慨,定定瞧着弘璟,“弘璟果然是长大了。”
随后,便是依言先去梳洗整理了一番。
再到宗堂时,宣绫靖已经换了一身素净的衣服,面上也染了几分伤怀。
脑海里,在那冰棺中所见的父皇容貌不停在她眼前闪过,仿若父皇还活着。
微微紧了紧拳,掌心微微传来刺痛,她才怔然回过神来。
“走吧。”宣绫靖深深吞吐了一口气,才打起精神,向着宗堂而去。
宗堂内,正如弘璟所言,早已布置好了香案用具。
宣绫靖一语不发地点了香,敬了香,才跪倒在蒲团上,重重叩着首。
宣弘璟默默随着她,也敬香跪在一旁叩首。
宣绫靖欣慰地瞧了一眼已然长大成人的弘璟,才在心中默默感慨道,“父皇,女儿答应您的事情,女儿完成了。如今,弘璟也已长大成人,有了肩负一国重任的担当,父皇母后,您们放心吧。”
“父皇、母后,弘璟想你们了。”
宣弘璟却忽然一声低语,让宣绫靖一直强忍的悲戚霎那涌上心口,眼眶一瞬泛起了红。
……
第二百五十六章悠月,不期而遇(一)
翌日,天还蒙蒙亮,宣绫靖刚刚醒来,素鸢便微含喜色地来报道,“公主,九伶楼主传来消息,说是南乔大事已定。”
闻言,宣绫靖本还惺忪的眉眼霎那多了几分喜色。
当真是个大好的消息。
不过眼下他们所得知的消息是阿九怕她担心,快速传来,内容也简练并不详细,故而,阿九在南乔封后的消息尚未传到其他各国。
宣绫靖若是知晓,此刻的喜色只怕会更浓。
迅速洗漱整理了一番仪容,宣绫靖并未吩咐传膳,反倒是起身向外走去。
素鸢有些疑惑,却也没有多问什么,只默默跟着。
直到走到了宣和殿的后屏,素鸢眉眼间才拂过了然之色。
宣和殿,是北弥众臣朝议之殿,而此刻,宣弘璟正高坐庙堂之上,侃侃统御朝臣。
宣绫靖站在屏风之后,静静瞧着小皇弟游刃有余的模样,眉眼间不禁拂过几丝赞赏与欣慰。
宣绫靖又是扫了扫殿堂之下,辨了辨朝服,当初她为小皇弟挑选的四名太傅如今也已经各任其职。
听小皇弟商议朝政之时,对这四位太傅虽颇有依仗,但也有自己的见解之时,宣绫靖才终于放心地勾了勾唇角,转身又悄悄离开了宣和殿。
这四位太傅,陪同小皇弟游历各国,教导之事,当真功不可没。
宣绫靖回到自己宫中,等到临近下朝之时,才命人传膳,又命人前去请了宣弘璟。
宣弘璟到来之时,眉峰里满是机灵之色,笑盈盈地瞧着宣绫靖,“皇姐觉得弘璟可还胜任?”言语间,竟尽是求赞扬之态。
宣绫靖也没有什么惊诧之色,明白弘璟是知晓她了先前藏在宣和殿后屏,不禁顺着夸了句,“皇姐自是相信弘璟,亲眼瞧瞧弘璟站在朝堂之上统御群臣,指点江山的姿态,皇姐也满是自豪。”
宣弘璟眉宇漾着笑,坐到了宣绫靖身边,宣绫靖为他夹了他小时候爱吃的菜,才嗓音微变,带了几分深意地道,“弘璟你要明白帝王之术,懂得权衡,善于纳谏,可以依仗朝臣,但却不可尽听。”
宣弘璟见宣绫靖说得认真,便也敛了几分嬉笑之色,认真点了点头,“皇姐,弘璟知道,这些年,太傅陪同弘璟一同游历世间,确确实实教了弘璟不少,功不可没,弘璟虽然对他们多有依仗,但也不会封闭自己的耳朵与眼睛,更不会封闭自己的思想。”
宣绫靖欣慰地点了点头,这才又菜递到宣弘璟的碗中,神思有些回味之色,取笑道,“你幼时最爱吃这什锦玉萝,还不爱吃这里面的配菜,惹得每每用膳,都要宫女全部帮你挑出,如今,倒是不挑食了?”
宣弘璟许是想到了幼时之时,面上拂过一丝腼腆之色,随后才又感慨道,“五年游历生活,太傅也让弘璟体验过不少民间疾苦,有些人,有一口吃的便已心满意足了,宫中锦衣玉食,又怎能再过挑剔。”
宣绫靖噙着笑盯着宣弘璟,风华自敛的眉眼里,满是包容宠溺之色。
一场早膳,便是在说说笑笑地感慨里度过。
借着用膳时,宣绫靖向宣弘璟提到了东渊静穆王在尉迟府做客之时,虽然静穆王推辞了接风宴,但他们作为东道主,该尽的地主之谊,该显的国风,自是不能少。
当即,宣弘璟便下诏前去尉迟府对静穆王以示欢迎,自是也表明静穆王既是不喜繁杂喧闹,他便也不多费周折惊动朝臣,只邀请今晚入宫私下小聚一番,尽尽地主之谊。
用完膳后,宣弘璟便回去批阅奏章了,而宣绫靖重新整了整仪容,带着素鸢,二人径直出了宫。
九伶楼在北弥自是也有据点,宣绫靖直奔九伶楼而去,而接待她的,竟也是熟人。
伶颜。
坐到了隔间后,宣绫靖也没有拐弯抹角,径直道,“当初我让查探的我们初入东渊陷入阵中的事情,如今,可有查到什么?”
伶颜仍是一袭轻纱遮面,漾着几分疑色道,“此事颇有些蹊跷,暗下我们已经派人从多个方向展开过调查,可都没有什么收获。”
“你们查了哪些方向?”宣绫靖拧着眉,问了句。
伶颜回道,“起初,是单从东渊的方向,毕竟那阵法设在东渊盛都的必经之路,我们曾怀疑此阵是针对东渊而去,后来,我们又思考会不会有谁意图破坏北弥投诚东渊的和睦,意图诛杀北弥降臣家眷,挑起两国,甚至,我们还曾追查过桑莫、云小姐、素鸢姑娘和您是否有什么仇家,可全都没有查到什么线索,实在是蹊跷。”
“你们将每个人都假设为那个阵法的目标,追查过?”宣绫靖不禁更是沉了眉眼。
她起初以为九伶楼是着重在慕亦弦的身上,亦或是两国争端之上,毕竟那时期正是北弥投诚东渊,两国关系的时期,所以没有针对他们个人调查过。
可如今听伶颜如此一说,却是全都调查过了?
可纵然已经调查的如此全面,仍旧毫无线索,是否更加说明了此事的背后,也许还藏着更深、更不为人知地目的?
宣绫靖皱了皱眉,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量之中。
当初,她藏在阿玦的车队之中,除却见过她容貌之人,并无人知晓她的身份,所以那阵法,应该不会是针对她而来。
至于素鸢,季府灭门惨案后,她早就利用刺客让太后以为季府已经全部被灭了口,而且时过八年,且不说素鸢容貌大变,太后也不会为了这小小的一桩事情,耗费心神如此年月。
至于阿弦与桑莫,她不知详情,无法得出结论……
毕竟当初在东渊,因着忌惮阿弦的黑铁卫,静穆王与连安王暗下不知动了多少次杀机。
可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静穆王与连安王身边,好像并无人知晓阵法……
就连太后为他孩儿布置的扭转命格的命阵,都是极其生疏的外行人所刻,最后的血腥大阵,也是借用的桑莫之手。
他们身边,应该并无人足以布下那个竹林之阵。
那个阵,虽然算不得高深,可也不是粗浅略懂之人能够布置的。
至于桑莫,宣绫靖觉得,他应该不至于会有什么生死仇人。
而至于阿玦,她素来身体虚弱,深养府中,甚少与人结识,更不该会惹下什么仇敌……
宣绫靖微微揉了揉额角,实在不知,这简简单单的一桩竹林阵法之事,竟似完全寻不到任何踪迹了?
除非,对方只是孤身一人,踪迹太过容易遮掩,可要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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