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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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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成祈早就浑身悸痛地缩成了一团,额上冒着滚滚冷汗,双唇都褪成了惨白之色。

    他俊朗的眉宇拧成一团,面上交织着痛苦与疑惑,虽是痛得满头冷汗,可他的视线,却紧紧地盯着那染血的冰棺,盯着那冰棺内抽搐不止,痛到已经无力嘶叫只剩呜咽的女子。

    他视线执著地盯着那冰棺,却忍着痛楚,一字一顿地道,“这女子……到底是谁?”

    他虽是没有看向宣绫靖与慕亦弦,但可想而知,他此刻所问的人只能是他们。

    宣绫靖与慕亦弦的视线一瞬凝到他苍白痛楚的面上。

    慕亦弦薄唇紧抿,宣绫靖水眸复杂。

    顿了顿,慕亦弦才淡淡开口道,“应该是……。”

    聂成祈神色一怔,宣绫靖不由解释道,“先前你也瞧见了,其实四公主生下孩儿那晚,也正是南乔念妃才东渊诞下二皇子的那晚,那匆匆出入产房的宫女就是交换了孩子的人。那晚,应是南乔念妃生下了死胎,而你……应该正是四公主的孩儿。”

    “这……怎么可能?”聂成祈口舌干涩,声哑地低问了声。

    可他的语气中,却听不出多少反驳质疑之色,反而,满是沉郁的心痛与不忍,好似早在这一场场一幕幕的回忆中,已然有所预感。

    “……”宣绫靖瞧了瞧他怔然又神伤的面色,终究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慕亦弦视线回落到那冰棺内,神色幽寂地黯淡至极,眉眼如墨滴,越加浓郁越加深邃,幽幽无光。

    可无需言语,宣绫靖也能感觉到他此刻的自责。

    未陷入幻境之中前,她师父的那些话,再加上这幻境之中所见所闻,足以推断出一切过往了。

    东渊四公主的生母一生执著于摆脱灵虫的宿命,终在临终之前,研究出了方法,而东渊四公主便按着其法,将灵虫一分为二,有益的部分赠与了慕亦弦,剩下的有害部分则全全留在了自己体内。

    原本,四公主以为自己的孩儿当真是死胎,可临到生机所剩无几之时,她师父发觉了四公主孩儿仍旧存活于世之时,四公主才不能不承受如此残忍的镇压之法,所有一切……也不过只是为了她孩儿不受此难……

    宣绫靖无声握住了慕亦弦的手,却忽然被慕亦弦反握的更加用力。

    而此刻,站在冰棺之前的她师父又是开口道,“北君,将你之血滴于这四枚骨钉之上。”

    她父皇转过身来,依言照做,而东渊四公主神思涣散的瞳眸却忽然勉力地一点一点汇聚神光,凝在她父皇的身上,惨淡的薄唇无力地微微动着,“北君……帮……帮我……找到……找到他……”

    “朕答应你。”

    东渊四公主唇角勉强地咧开一抹笑容,绝美,却又凄凉。

    薄唇再次微微咧动,却再无声音传出,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可从她坦然的神色间,却能明白她的满足与无悔。

    薄唇闭合之时,她的眼眸久久凝着她父皇,而后才一点一点闭合起来,像是无声的告别。

    在她眼眸彻底闭合之时,她师父才又拿起那最后一根骨钉,递入了她父皇手中。

    她父皇将骨钉全全握在手心,又从手心生生拔出,那骨钉上浸满了她父皇的血,红色的血光蔓延在骨钉的纹络上,像一朵妖冶的罂粟,让人窒息。

    而她师父接过那骨钉,面上满是悲悯与无奈,终究,还是抵在四公主的眉心,狠狠刺透了下去!

    “啊……你们住手!住手!”聂成祈忽然发疯一般的冲了上去,可却根本碰不到他们一丁点儿。

    “住手啊!!”聂成祈发疯一般的往上扑,却只能一次一次扑空。

    慕亦弦只能上前制住他,神色冷寂沉抑。

    宣绫靖定定看着他疯狂的神色,一字一顿地道,“祈王!这是幻境,这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这是幻境!你被幻境摄了心神了!冷静下来!”

    “幻境……幻境?”聂成祈疯狂的神色一点一点怔忪下来,只剩茫然地念叨着这两个字。

    宣绫靖担忧地瞧了一眼聂成祈,而后才又扫了一眼慕亦弦,却见慕亦弦扶着聂成祈,视线却定定落在了冰棺之中。

    冰棺内,鲜血从眉心溢出,像是一滴浓极的鲜血滴入了一盆清水之中,晕染开去,全是一片红色,而他们的视线,便也这般从清晰渐渐被红色染透。

    ……

    好似漫天的苍茫迷雾都被生生染成了红色,此刻,宣绫靖他们三人所处之地不见半点其他色泽。

    在这红烟迷雾中,他们再也看不见其他的场景了,只剩不知尽头的红茫蔓延在周身四处。

    聂成祈的神情仍旧有些恍惚,低沉,没有彻底恢复过来,宣绫靖皱着眉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却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与慕亦弦对视了一眼,二人均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慎重。

    就在这时,他们耳边忽然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声,可红烟并没有退散,整个世界仍然满是红色。

    而在这红色之下,渐渐浮现了一些朦胧的画面。

    还是这一处山脉洞穴,有一个人影悉悉索索进到了这洞穴之中,此人,正是风引穹。

    风引穹跑到了洞穴里,看见了这一副冰棺,似乎想要做些什么,却被那冰棺骨钉所附带的阵法所阻拦。

    风引穹呆在此地良久,似乎一直在研究这护着冰棺的阵法,可终究,还是阴沉着脸,铩羽而去。

    却在临走前,在这洞穴之外,停留了数日,似乎布置了些什么。

    宣绫靖神色沉冷地盯着这红烟迷雾里的情景,直觉接下来的画面,应该就是当初她父皇与慕亦弦在洞穴前会面的事情了。

    果然,眼前的画面转而朦胧之后,片刻又终于出现了人影,正是她父皇,而且,她还瞧见了尉迟晔陪同父皇走到了幽林尽头,离山脉尚有数十步,而后,她父皇便将尉迟晔遣离了此地。

    她父皇并没有入内,只站在洞穴之外。

    可大抵过了一日,就在她父皇想要离开之时,慕亦弦也出现在了此地。

    听不到她父皇与慕亦弦到底说了些什么,而后,两人便进了那洞穴之内,而慕亦弦看见那冰棺的情况后,勃然震怒,作势要带走东渊四公主的遗体。

    二人似乎发生了好一番争执,而后,整个山洞忽然传来了轰鸣炸响声,却是她父皇担心慕亦弦破坏了那棺,将整个山洞彻底炸毁了。

    洞穴坍塌炸毁间,她父皇与慕亦弦分路而撤,可等她父皇与慕亦弦统统离开后,这坍塌的洞穴内,却忽然再次出现了风引穹的身影,本该已经死了三年的风引穹。

    洞穴轰塌,地面碎裂,露出了地底那一条冰凉的地河。

    而在这红雾弥漫中,他们三人便看着那风引穹将冰棺顺着地河一点一点牵引带离了此地,牵引到了他们先前所见冰棺之处。

    这一幕幕,看得宣绫靖格外沉默,也许她父皇与尉迟都身中阵毒就是那风引穹离开之前在洞外布置的吧!

    她父皇呆的久,而尉迟只仅仅呆了一会,所以尉迟才幸免于难,没有与她父皇一样,多年前便死于阵毒之下。

    风引穹!

    而聂成祈双眸呆怔地看着这些画面,看见慕亦弦出现在其中,不禁回头怔怔盯了慕亦弦好一会。

    而慕亦弦却是神色沉冽,难辨情绪,只能感觉极度的沉抑。

    就在宣绫靖心绪起伏之时,他们眼前早已恢复了寂静的漫天红雾里,忽然再次有了动静。

    可这一次,却不再是任何画面的出现,而是一道人影缓缓从这漫天红雾里向他们走来。

    她身着大红的衣衫,裙摆逶迤,处在这本就漫天红雾里,根本看不到边际。

    她双眸似火,熠熠闪动着光泽,步履如莲,亭亭生姿。

    待她彻底从那漫天红雾里走出,走到他们的面前时,他们才辨认出这人是谁。

    东渊四公主。

    可此刻站在他们身前的东渊四公主却比他们在记忆中所见的多了几分邪气与魅惑,明明面无表情,却给人一种一朵染血的罂粟,活生生摇曳在他们面前的感觉。

    宣绫靖细细感觉了一番,慎重地提醒了慕亦弦与聂成祈一句,“这,好像不是幻觉。”

    慕亦弦眉峰微凛,点了点头,却隐隐将他们二人都护在了身后。

    聂成祈诧然地瞧了慕亦弦一眼,而后才神色复杂地看向了那东渊四公主。这才是……他的生母?

    “孩儿,我的孩儿。我终于感觉到了你的气息。”

    就在他们暗暗提防间,那面无表情的东渊四公主面上忽然浮现浓浓的思念与悲伤,如火跳跃的眼眸只余痴痴执著之色,全全倒映着聂成祈的身影,一边喃喃倾诉着,一边好似情不自禁地一步一步向着聂成祈而来。

 第二百四十七章灵虫,垂死挣扎(一)

    东渊四公主的思念与执著似乎感染了聂成祈,聂成祈神色一怔,便只余浓郁的孺慕之情,也情不自禁一般要往前走去。

    宣绫靖与慕亦弦此际并没有阻拦,可就在聂成祈与那东渊四公主不足一步之遥时,那衣袂本就红艳的东渊四公主衣衫越发红了起来,像是她情绪的写照,如火在熊熊燃烧,越来越旺。

    他们周身所处的红雾迷障也越来越浓,亦像是受到了那激动情绪的感染。

    这一切,本没有什么异常,可宣绫靖忽然发觉东渊四公主那一双如火跳跃的眼瞳里,有一瞬闪过一丝挣扎之色,极其短暂,却刚好被她收入眼底。

    此刻,那东渊四公主满眸的思念越发要溢出水来,根本让人无法怀疑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期待与爱怜,可刚刚那短瞬的挣扎之色,却在宣绫靖的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相比于现在这幅妖冶模样的东渊四公主,她反而觉得方才那短瞬的一刻挣扎,更像是她在这段幻觉记忆里所见的东渊四公主,灵动里带着温婉,活泼中又带着端庄。

    “等等!”就在那东渊四公主要搂住聂成祈之时,宣绫靖陡然一声制止,而与之同时,慕亦弦竟也发觉了不妥,身形飞快,已然将聂成祈往后拉离了数步。

    聂成祈的神色仍旧痴痴迷惘失神地落在东渊四公主身上,慕亦弦陡然刺了他几步穴道,聂成祈面上拂过痛楚之色,才陡然深吸一口气,终于回过了神来!

    聂成祈惊疑地抬头瞧了瞧神色严肃的他们二人,“刚刚……怎么了?”

    随后视线不期然落在他面前那神色失落、伤心,却又掩不住思念与期待的女子身上,定定扫了一眼那女人的容貌,聂成祈不禁有些哑然失声,“这……不是……不是……”

    他惶然又无措地求证似的看了一眼宣绫靖。

    宣绫靖却是谨慎地摇了摇头,小声地提醒了句,“有些不对劲,先别轻举妄动。”

    聂成祈狐疑地扫了宣绫靖一眼,又迟疑地瞧了瞧那神色悲切的女子,那一双望着他的眼睛,里面跳跃的火苗像是再向他倾诉着浓浓的思念与爱怜,让他的心一阵一阵随之抽搐发酸。

    “别看她!”宣绫靖低喝了声。

    聂成祈迟疑地顿了顿,才垂下视线,默不作声。

    见聂成祈低下头,不再看她,那站在他们面前的红衣女子神色越发失落、无助,凄婉伤心地道,“孩儿,我是你娘啊……我就知道,北君答应我的事情,一定会办到的,我的孩子,你终于被找到了,娘在这里苦苦等了十几年,便只是想亲眼见你一面啊……孩子,我是娘啊,你看看我,看看娘,让娘也好好看看你,好吗?”

    东渊四公主的声音越发苦楚、无助、甚至透着一股太过珍视的小心翼翼,直让宣绫靖与慕亦弦都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敏感了……

    聂成祈迟疑地一点一点抬头,视线正要对上东渊四公主时,东渊四公主激动地热泪盈眶,让宣绫靖有一股错觉,她忍不住想要冲上来抱住久别多年不曾见过的亲生孩儿……

    宣绫靖一瞬不瞬盯着她的眼睛,却再没有发觉有如同先前那短瞬的挣扎,恍若只是错觉。

    “孩子,娘终于见到你了……孩子,太好了,太好了,不枉娘受了那些苦楚,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娘就放心了……放心了。”

    东渊四公主的声音已然有些喑哑,哽咽的哭泣声,只让人感同身受。

    宣绫靖与慕亦弦对视了一眼,二人眼中皆是犹疑之色。

    宣绫靖微微敛眉,无声问了问,是否可信。

    慕亦弦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沉冽的眼中,一片深潭,可他抓着聂成祈的手却并未松开分毫。

    “娘……”聂成祈神色怔忪地哑声唤了唤。

    东渊四公主盈盈流连在眼眶的泪珠刷的一下淌了下来,那泪啪嗒一声滴在地上,明明没有声音,却仿若清脆地落在了他们的心上。

    聂成祈眉宇染上了一片心疼之色,情不自禁地扒着慕亦弦抓住他的手,想要冲上去抱住那小心翼翼却又满是爱怜与思念的母亲。

    东渊四公主小心翼翼的亲近、思念与爱怜,聂成祈的挣扎与触动,直让宣绫靖与慕亦弦感觉他们二人成了阻止他们母子相亲的坏人。

    宣绫靖蹙着眉头,却并没出声让慕亦弦松开聂成祈,反倒是敛聚心神,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周围的坏境来,想要看看能否发现什么破绽。

    可这漫天遍地都是氤氲的红雾,让人根本看不到远处,就连脚下所站,也因浓郁滚滚的红雾而根本无法看清。

    聂成祈眼见扒不开慕亦弦的手,便也不再努力,只整个人拼命地向前冲去,那东渊四公主更是满眼心疼地看着慕亦弦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口中喃喃道,“孩儿,别怕,娘来救你,你别动,小心胳膊……”

    一边说着,她一边满是心疼地往前挪着步子。

    慕亦弦一时也辨不出到底有没有问题,也只能死死抓住聂成祈,却并未阻止东渊四公主的靠近,但却仍是有些防备地盯着她。

    那东渊四公主好似这时才认出他来,视线怔怔落在他面上良久、良久,才忽然喃喃迟疑地道,“你的身上……好像有那一半灵虫的气息……你是……十五弟?”

    喃喃几声,她才忽然欣喜地抬头道,“是你吗?小十五?”

    慕亦弦霎那愣了愣,沉寂的面色虽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可宣绫靖却能发觉他如子夜的眸子里浅浅划过了一道波澜,似水纹荡漾。

    “是。”顿了顿,慕亦弦才简短开口应了一句。

    那东渊四公主思绪似乎也停了一瞬,才感慨地笑了笑,“你都这么大了,四姐离开前,你才几岁……也是,我的孩儿如今也都这么大了……”

    说着,她的视线才又爱怜地落到聂成祈的身上,有些疑惑又有些不满地道,“小十五,你拉着我的孩子做什么,让我抱抱他……我等了十几年了,就是等这一刻啊……”

    东渊四公主微微往前俯了俯身,浑身上下无不透着一股浓浓的亲昵母爱,眼眸更是透着无尽的期待与爱怜,“孩子,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告诉娘好吗?”

    聂成祈皱着眉,愠怒地扫了一眼慕亦弦,又是挣了挣胳膊,却还是没有挣脱,这才就这般回答道,“成祈。”

    他没有提自己的姓氏,怕触及他生母的伤神。

    东渊四公主很是满足欣慰,反复喃喃念叨着,“祈儿,祈儿。我的祈儿。”

    “小十五,你别伤害我的祈儿。”忽然,东渊四公主又是担心地看向慕亦弦紧紧抓着聂成祈的胳膊,护犊之情顷刻而出。

    “四皇姐……”慕亦弦剑眉微凛,浅浅唤了一声,随后,却是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宣绫靖。

    他早已发觉宣绫靖在暗中打量周围的坏境,也在观察他这四皇姐是否有问题。

    可此刻,对视这慕亦弦的疑惑,宣绫靖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地方,她并没有感觉到危险,唯一有些异样的,便是这妖冶的与东渊四公主气质神韵大不相符的红衣女子。

    可她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却尽是东渊四公主该说之语,该有之情,实在让她不知该如何做出判断。

    就在他们两难之时,忽然,一句极其艰难低哑的声音从那红衣女子口中传出,“别过来,她不——”

    刚说一半,却又戛然而止。

    可这戛然而止的话,却足以让深陷两难的宣绫靖与慕亦弦做出判断!

    慕亦弦与宣绫靖同时后撤数步,聂成祈也被慕亦弦一把拽到身后,彻底隔绝了那红衣女子的视线。

    那红衣女子眼见他们的举动,面色漾出更浓的失落与伤怀,甚至还怀着失望与怀疑,泫然落泪,定定看着慕亦弦,悲愤质诘地道,“小十五,你做什么啊,把我的孩子还给我啊!小十五,四姐等了这么多年,这点小小的心愿也要成为奢望吗?”

    慕亦弦眉峰沉厉,幽瞳如墨,荡漾着寒冽,却并未出声。

    宣绫靖不动声色地睨着仍在惺惺作态,妄图动之以情的红衣女子,等她话音落下,才冷冷果断地道,“别演了……你不是四公主!”

    不待那红衣女子挣扎反驳,宣绫靖便是眉眼一跳,尽是笃定之色,“你,应该是……四公主体内的那灵虫吧!”

    那红衣女子面上的失落与伤神,种种情绪一瞬僵在脸上,周遭流转的气息也一瞬沉默下去。

    良久,无人出声,聂成祈更是迟疑不定地看着那忽然沉默的红衣女子。

    那红衣女子就这般僵立在那,半晌,才忽然抿了抿唇,神态尽改,眉眼轻蹙,生出无尽忧愁,“当真是无趣呢……”

    摇了摇头,她才又唇角一勾,满是妩媚,一颦一笑,衬着那一身本就张扬的红衣,更显妖冶,“你这女子,倒是有些眼光,等会就留你在这陪我好了。”

    随即,她眉眼一瞥,看向慕亦弦与聂成祈,染上了几分怒气,可衬着她这番妩媚神态,反而更像是嗔怒,“至于你们俩,我被困在这里等了这么多年,该好好回报你们了。”

    说着,她轻轻嗅了嗅,像是嗅到了什么怡神美味的气息,嗓音柔美却透着一股凉透骨的阴冷,“多久没有闻到的气息了,多么熟悉的气息啊!好了,离家出走这么多年,也该好好还回来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灵虫,垂死挣扎(二)

    她话音一落,慕亦弦浑身便涨开一道凌厉慑人的气势,那红衣女子不适地抖了抖,才似赞似怒地道,“小十五,可别恩将仇报才是呀,这灵虫,你倒是用的舒适,这武力,怕是当今难寻人与之匹敌吧,用了这么多年,难道不该物归原主了吗?”

    “物归原主?”慕亦弦沉冷地反问了一句,“你算何物?非人的虫子,也敢变成四皇姐的模样,该物归原主的是你!你若有本事,自己来取!”

    说着,慕亦弦已然双眸金芒熠熠,浑身冷厉的气劲,直逼那红衣女子。

    “坏我好事!”那红衣女子面色陡然狰狞,看向慕亦弦,满是阴邪的杀戮之气。

    扫过聂成祈时,那双火光跳跃的眼睛,更像是噬人的火苗,贪婪而渴望地只想将聂成祈一口吞掉!

    聂成祈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只觉那一眼让他毛骨悚然,心有余悸。

    而话音一落,那红衣女子已然率先向着聂成祈冲袭而来,一瞬尖细的指甲,直冲聂成祈脖颈而去!

    聂成祈倒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一个转身躲了过去,又被慕亦弦当即拉到身后,护了起来。

    一招落空,又被慕亦弦接下来招招阻拦,那红衣女子面色越发狰狞,再不见一丝柔和温婉之色,反倒像是一只嗜血的厉鬼,只为索命而来。

    聂成祈惊疑地看着那红衣女子前后变幻的脸色,心中却不可抑止地翻过难言的心痛。

    不是为了眼前神色狰狞杀戮的阴邪红衣女子,可却又说不清的好似是因为这眼前之人而触动心神。

    而此刻,那红衣女子躲入了周围的红雾迷茫之中,神出鬼没,偷袭而来,一时间,就算是慕亦弦,也拿不下她。

    虽然无法制住她,但慕亦弦却也能游刃有余,将宣绫靖与聂成祈统统护的安然无恙,心神尽敛,全全注意着周遭红雾的动静,烟雾一动,他便迅速反击,一时间,那红衣女子也是无法越过他,袭向聂成祈。

    宣绫靖眉黛微蹙,视线虽是注视着周围的红雾,可思绪却在沉浸中飞速转动,她相信,阿弦定能护他们周全,所以此刻,她能够完全放心地彻底沉浸心神思考。

    那红衣女子的目的很是明显,起先假冒四公主,便是在诱惑聂成祈靠近她,现在袭击,亦是在于聂成祈,可想而知,聂成祈对她必然大有用处。

    回想起先前在那女子眼中闪过一次的挣扎,而后又挣扎着说出那半句阻止话语的声音,宣绫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而后飞快拉了拉慕亦弦的衣袖,极为小声飞快道一句“拖住她”。

    慕亦弦不着痕迹地点了点,越发谨慎地注意着周围的情况来。

    而此刻,那红衣女子因为次次失利,情绪越发狰狞而暴躁,影响之下,整个空间本还宁和的红雾都渐渐汹涌滚动了起来,浓郁的迷障,恨不得要将他们的视线都彻底剥夺。

    宣绫靖眼见慕亦弦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在这浓郁的雾障遮掩下,一把拽过聂成祈的手,只向着聂成祈做了一个噤声的举动,而后便咬破指尖,在聂成祈的手心以血为墨,勾画了起来。

    这是那灵虫的幻境空间,想要布阵,自然不是寻常之阵,而此刻,她所布置的阵法,却是以她的心血之力,画在聂成祈的手心之上!

    她记得,师父以前曾经教过她一个小型的阵法,凝生阵,可以短暂激活人的生机。

    而此刻,她所要布置的便是这凝生阵,既然东渊四公主的意识在这灵虫体内仍旧存在,那只要能借此强大她的生机,应该就能短暂压制住着灵虫。

    在她不动声色地画完阵法之时,慕亦弦与那红衣女子已然交手百招有余。

    此际,那红衣女子一招而退后便又彻底隐没在了浓郁滚滚的红雾之中,而慕亦弦则仍是全神汇聚的提防着她的下一次袭击。

    宣绫靖不着痕迹地再次拉了拉慕亦弦的衣摆,而后,才在聂成祈的手下划下最后一笔,而这最后一笔,却并没有再耗用她的心血,而是直接划开了聂成祈的掌心,鲜血从划痕下溢出,将画在他掌心的阵纹练成一道道流转顺畅的阵力。

    红雾滚滚之势越来越凶猛,不知那红衣女子将会从何处袭来,反而是这等待的时间,更让人觉得难熬。

    终于,那滚滚红雾里兀的冲出一道鲜红刺目的身影,她虽是袭向慕亦弦,可她那噬人的贪婪目光,却是死死盯在聂成祈的身上!

    而此刻,就在慕亦弦与那红衣女子接招之际,慕亦弦却是身形陡然一晃,抓着聂成祈的手,以硬受那红衣女子一招的代价,将聂成祈那画着阵法的掌心印在了那红衣女子的身上!

    那红衣女子愤怒地一退,神色狰狞地愈发噬人,可忽然,她扭曲狰狞的面色拂过挣扎变幻之色!

    而同时,聂成祈印在她身上的掌印,忽然泛过一道如同月华的清辉,从一点点,无声无息蔓延开来,又陡然变得强盛,宛如一道神圣佛光,霎那驱散了一切阴邪。

    整个红雾迷茫的空间都在这强盛的清辉之下恢复了起初的稀薄白茫,轻烟缭绕,宛如仙境。

    而那面色仍在挣扎变幻的红衣女子的衣饰也竟如同褪色一般,自裙摆而上,一点一点由红色变成了白色,如同一朵妖冶的罂粟转眼变成了一株亭亭而立的清荷,出尘不染俗世气,就在她的衣饰彻底变成白色之时,她扭曲挣扎的面色也终于恢复了平静。

    那白衣女子神色怔怔恍惚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渐渐汇聚转落到了他们三人身上,最后落在聂成祈身上,定睛一颤,便再也移不开。

    她情不自禁地走近几步,轻颤不已地抬起手,似乎想要轻轻抚一抚聂成祈的面颊,可先前那红衣女子的噬人凶戾,却让聂成祈下意识的躲闪开去。

    白衣女子的手只能悬在半空,失落落地停在那里,却能轻而易举看出仍在轻微的颤抖。

    她无助而惶惑地看着聂成祈,随后,却又求助似的看向了宣绫靖。

    她知道,眼前这三人,只有宣绫靖身上有阵法术数的气息,只有宣绫靖会阵法,那给予她生机的凝生阵,又以她孩儿同源血脉之力吸引她战胜灵虫的办法必是出自宣绫靖之手。

    宣绫靖收到那求助的眼神,不由开口向着聂成祈解释道,“祈王,现在这人,确实是你的母亲。”

    聂成祈一瞬怔住,心中先前那一抹不知缘何的心痛触动终于落到了归处。

    眼见着二人母子相认,宣绫靖不由后退了些,关切地看了看慕亦弦的伤势,慕亦弦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碍事,宣绫靖才微微放下心来。

    而聂成祈神思有些恍惚,有些怀念,又有些情怯,顿了顿,才终于抓住那仍旧悬在半空轻颤的手,涩哑地唤了声,“娘。”

    “哎!”东渊四公主瞬间喜极而泣,激动得不能自己,刚想冲上去搂住聂成祈,聂成祈亦是想要接住她的亲近与怀抱。

    可东渊四公主却又忽然顿住脚步,尴尬地停在半途,歉疚又无奈地道,“孩子,原谅娘无法抚养你长大,甚至现在,就连抱抱你也不可以。”

    苦涩地笑了笑,东渊四公主才又欣慰又满足地道,“孩子,娘能神思弥留之际见到你一面,此生足矣。”

    聂成祈怔然地看着他娘又悲又喜的神情,明明恨不得冲上来紧紧搂他在怀,可却只能苦苦忍着的挣扎,情不自禁地问道,“为何不能亲近?”

    东渊四公主盯着他,柔声地安抚道,“孩子,娘已经去世了……现下你们所见,不过是娘的最后一丝残念……这里,终归是那灵虫的地盘,虽然借由你的同源血脉与凝生阵让人短暂清醒,可这到底是那灵虫的身躯……靠的太近,尤其是眉心,他便能趁机转到你的体内,借由你体内的子虫继续活下去,若真如此,娘这些年所受的苦,岂不是白费了……”

    东渊四公主轻轻抚着聂成祈的手,满眼的怜爱只差溢出水来,“孩子,娘早已去世多年了,不要执著于此,娘的心愿,也不过是希望你能好好活在这世间,不受灵虫所累,这也是你祖母努力了一生的执念……”

    说及此,东渊四公主忽然猛的按住自己的头,神色满是痛苦挣扎之色。

    宣绫靖心中一紧,怕是那灵虫再与东渊四公主争夺控制权。

    慕亦弦也神色警惕沉冽地盯着。

    只剩聂成祈关切又心痛地想要上前,“娘,您怎么了?没事吧?您怎么了?”

    可他欲要上前的步伐,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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