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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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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绫靖并未立即开口回答,反倒是等聂君厝回过神来,收敛了浑身气势之后,才转而看向阿九,突兀地问了句,“阿九……南君可信否?”
阿九根本没有料到宣绫靖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来,如此情形,如此问她,分明就是看穿了她与南君之间的异样,阿九竟是如同一个被抓到糗事的孩童,刷的涨得脸颊微红,久久忘了回答。
倒是聂君厝“厚颜无耻”地突然握住阿九的手,笑着赞了句,“长公主好眼力,朕当然可信了。”
呆在南乔这些天,宣绫靖还从未从聂君厝口中听到如此不掺虚假,不掺君上威仪,如此情真意切甚至是欢喜雀跃的话来。
惹得宣绫靖不由更是诧异地瞧了阿九与聂君厝一眼,这一刻的聂君厝,竟是再无半分被困多年,脾气阴沉凶戾的乖张来,反倒像是个平平凡凡,温馨度日的平民百姓,只握着阿九的手,便已此生足矣那般。
宣绫靖更是从未在阿九脸上瞧见过如此小女儿家羞赧的神色,颦蹙皆嗔,怡人心神。
“咳咳!”瞧着眼前这二人竟如同忽略了她的存在,宣绫靖不由地重重咳了一声,阿九才惊得抽回手,嗔怒地瞪了聂君厝一眼,旋即终于恢复了宣绫靖熟悉的那个清冷淡漠的模样。
聂君厝竟是穷追不舍地抓了过去,更是眼神紧紧盯着那人,竟是一刻也不愿错过。
“没想到,南君竟还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宣绫靖有意加重了“孩子气”那几个字,言下便是在提醒聂君厝收敛些。
“咳!”聂君厝面色讪然地轻咳了咳,竟是引以为荣地感谢道,“长公主谬赞了。”
宣绫靖根本不理会聂君厝,瞥了一眼已经恢复了沉稳的阿九,才道,“那便先说正事吧。”
“困住南君的那个阵法,据本宫对阵法的了解,应该是早已失传的命阵,那命阵主对紫微帝星,当时所指,便是东渊那稚子先帝。而那稚子先帝亦是命中有劫。所以,困住南君的命阵,应该就是在剥夺南君的气运,妄图改变稚子先帝的命劫。”
聂君厝本还含笑的面色霎那寒了下来,双瞳更是浸满了阴鸷之色。
宣绫靖瞟了他一眼,才又继续道,“可自从阿九告诉本宫南君的真实身份后,本宫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通……”
先前,听阿九说及南君的真实身份时,她心中划过的浓重疑色便也正是此事。
“什么问题?”聂君厝阴沉地问了一句。
“这种罕见的命阵,以牺牲一人拯救一人,那契合阵法的能支持紫微帝星不灭的牺牲者,自然不是随便选之,若不身负能与紫微帝星呼应的帝气,必会徒劳无功。可当初,太后指明所要之人,乃是当初的南乔二皇子……若非阴差阳错变成了南君,那命阵绝无可能产生作用……”
“南乔之帝当初并未退位,甚至连太子都未立,太后如何能确定南乔二皇子便是契合之人?又是如何,阴差阳错换成了大皇子后,那命阵竟也成功运转?”
宣绫靖顿了顿,眸光陡然深晦了许多,“难道……仅仅只是,巧合?”
“巧合?”聂君厝唇角阴沉至极,沉默片刻,却又陡然嗤笑一声,“这世间,哪来的如此多巧合!”
宣绫靖沉默地盯着聂君厝,不再多说。
聂君厝笑声收敛之后,才眸色柔和地瞧了一眼阿九,随后视线回落到宣绫靖身上,意味深长地道,“原来,这就是长公主让阿九跟踪我的原因……”
阿九面色陡然赧然,聂君厝原来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图,那时竟是有意戏弄她不成……
宣绫靖此刻倒是没再注意阿九的神情,只深晦地敛了敛眉眼,“本宫的初衷,倒没有这么深……南君在疏兰苑阵内,有意提醒刺客之事,让本宫觉得……南君也许是要借此名正言顺除去念太妃了……本是好奇南君的动机,才让阿九去查探查探……”
聂君厝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峰,直接问道,“那知晓朕身份之后的目的呢?”
“自是要探一探这南乔念妃与南乔当年那场李代桃僵的事情真相了。”宣绫靖意味不明地回答道。
“本来,本宫起初也只是怀疑当年的李代桃僵‘可能’有问题,但不巧,今日本宫刚好收到一则消息,太后身边的术士风引穹八年前竟是假死,连太后都不知真相,本宫便直觉当年之事绝对另有乾坤。那阵早已失传,只可能是风引穹早就为太后之子留下的阵法。”
聂君厝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宣绫靖扫了一眼阿九,便也没再卖关子,继续道,“明明是阴差阳错,却还是成就了太后的命阵目的,能达到如此的只有两种可能。”
“其一,有人早已为太后测算好了契合之人,而太后深谙宫廷,自能推测到南乔宫中情形,早已料到南乔会用不受宠的大皇子顶替,指明南乔二皇子只不过是掩人耳目。测算之事,不论是风引穹还是蔺翔,都能测算出。”
“其二,太后也不知究竟何人合适,也许,是多年前就有人告诉她南乔二皇子合适,而后,有人在南乔暗中悄悄推动李代桃僵之事,以达到太后也不知晓的目的。”
聂君厝面色阴沉讥诮地牵了牵唇角,满眸冷笑,“不管是其一还是其二,长公主所说的这个人……应该都是风引穹吧?这风引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朕当真有些好奇了?”
“虽说确实是指的同一人,可这先后的意味,就不大相同了……”宣绫靖语意深沉地提醒一句。
聂君厝冷冷扯了扯唇角,满是讽意,“看来,朕还要暂留念太妃一命了。”
听聂君厝明白了她的意思,宣绫靖这才拂过一丝笑意,问道,“南君的毒,如何了?”
“是个狠角色。”聂君厝讽刺地说到一句,“只可惜,朕在外为质多年,岂会如此轻易被人塞下毒药?朕若不想吞下去,便是塞到朕的喉咙里,朕也能吐出来,何况只是塞到了口中。”
“同样,便是有武功再高的人暗中盯着朕,朕也能感觉到一丝异样来……也许,这是为质多年唯一留给朕的保命直觉吧。”聂君厝后面这一句话,明显是对着阿九所言。
阿九顿了顿,这才明白先前在暗室,她究竟为何会被发现了。原来不是她漏了痕迹,而是他敏锐的直觉。
“既如此,那便要劳烦南君多费心了!最好能弄清楚风引穹到底想做什么?”
宣绫靖不禁想起风引穹拜访无蜺山后,无蜺山一片狼藉,师父也消失无踪的事情来。
……
翌日清晨,太阳尚还未冒出头,空气清新怡人,似乎还带着丝丝清凉的水汽。
宣绫靖本是准备前去长生殿与聂君厝商讨见一见念太妃之事,却未料,竟是在水月殿不远处的转道处,撞见了浑身带着湿冷之气的慕亦弦。
倒是不知他从何时就站在了此处。
“东帝。”宣绫靖远远打了个招呼,便不再上前,准备绕道而行。
哪知慕亦弦却忽然上前一步,二话不说扣住她的右腕,冰冷的触感霎那从肌肤直蹿入骨,冷得宣绫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东帝这是作何?”宣绫靖挣扎着想要抽回手,可那钳着他的手力道大的吓人,恨不得要将她的手骨都生生捏碎。
慕亦弦却没有半分动容,神色冷漠地掀开她的衣袖,而后,沉沉盯着她腕上的花纹,久久没有出声。
甚至在慕亦弦的注视下,宣绫靖分明的感觉自己右腕里的窜动感更是明显了些,就连肌肤表面都能依稀看见。
她也一直心有疑惑,不知这花纹,这手腕里的窜动,究竟是什么情况?难道,真是当初那阵法村落内,那祭司所说的什么灵物之气不成?
而有一瞬,她却忽然感觉慕亦弦钳着她的手似乎颤了颤,而后便沉冷无声了下去。
可宣绫靖不知,在慕亦弦左手碰到宣绫靖的这一瞬,慕亦弦手腕内的气脉亦是再次窜动了起来,甚至比之宣绫靖手腕里的气脉更要猛烈。
而慕亦弦沉冷寂然的面色之下,却陡然眸色一深,恍若浓郁子夜,只剩寂然无光的无边黑暗。
心底霎那掀起的轩然大波,将他近乎死寂的心湖猝不及防激起一阵一阵涟漪波澜。
因为,在他钳住宣绫靖手腕的这一刻,那些曾经在他脑海里模糊闪过的画面,竟是再次一副一副地快速闪过!
那些,明明曾经只因为云夕玦而闪烁过的朦胧画面。
而此刻,脑海里的那些画面,明明仍是看得不清,可他却莫名感受到了一种熟悉的情绪,瞬间将他整片冰冷的心都彻底感染,就好似,那就是他曾经真真切切有过的感受!
——“你有过真心吗?”
——“云夕玦,你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
——“朕不允许,告诉你,朕要你活着,亲眼看着北弥再次覆灭。”
浓烈的情绪感染之下,慕亦弦已然彻底沉浸了下去,口中一句一句喃喃地随着情绪起伏言说着。
慕亦弦毫无自知,可宣绫靖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呆住。
第二百二十八章三年,命数限定
二人就这般沉默地僵持了良久,久到天际都隐约冒出了几缕柔和的阳光,阳光冲破云层,渐渐将空气里残余的水雾湿气驱散。
宣绫靖一直怔怔的听着慕亦弦毫无自知说出的话语,只觉整个右手都被钳得麻木,近乎要失去知觉。
而忽然,慕亦弦似乎已经回过了神来,面色沉寂下去,再不见一丝恍惚与思索之色。
可他视线沉沉如夜,一直留在宣绫靖右腕之上,神情极度难辨,冷冷开口道,“长公主可知,何为灵虫?何为灵物之气?”
可不等宣绫靖回答,他更是片刻不歇地继续道,“可知……灵虫生而赋灵,谓之灵物之气……灵虫百用,不尽相同……烛心炼镯,附以幻灵,灵虫入体,可带而往生,真幻之界,一心之辨,真则落定往生,幻则命途天定……又是何意?”
宣绫靖蓦然一愣,下意识地反问道,“你在说什么?”
他问的前一句,她大抵还听说过,可后面追问的这一长串,到底在说什么?
虽然不知他究竟再说什么,可听见这段话之时,宣绫靖心口却情不自禁地滞了滞,直让她有一种直觉,这句话,很重要。
灵虫入体,可带而往生?
宣绫靖迟疑地回忆着慕亦弦刚刚出口的话语,心更是猛烈颤了颤!
往生?可是指……她这一世重来?
那在梦境中,她看见的从烛心镯内一闪而过没入手腕的光芒,就是那所谓的灵虫?
心,噗通一声猛烈一跳!
明明只是暗下的猜测,可这一刻,宣绫靖只觉心跳加重,好似已经预感到了真相那般,心跳不受控制得激烈起来!
“这是——木盒夹层的东西?”心绪激烈难控,宣绫靖的疑问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可话出口,她才意识到此情此景的不适合!
她,现在并不是阿玦,怎么会知晓那木盒之事!
果然,她话音刚落,便感觉手腕上的力道陡然加重,慕亦弦的质疑之声更是紧接而来,但这一刻,他的嗓音却不再只是死寂无波的冰湖,终于多了几分急促。
“你怎么会知晓此事?!”
宣绫靖吃痛得倒吸了口冷气,不由地蹙了眉眼,挣了挣手。
而这一次,慕亦弦竟没再强硬地制住,反是随着她的力道松开了手来。
宣绫靖抽回手,一边轻轻按压揉动着,一边不露端倪地斟酌着言辞反问道,“本宫与阿玦自幼相亲,无话不谈,知晓此事何有问题?”
“长公主毫无声息葬在断崖洞穴里,竟还能知晓外间之事?”慕亦弦冷冷反驳了句,显然是不信。
“东帝若是不信,本宫说再多亦是枉然。”宣绫靖无甚所谓地摇了摇头,却只浅浅噙笑,不再解释。
慕亦弦冷冷盯着她,似在分辨真假,又似在思索什么,眸色幽黑难明。
良久,他才又冷漠开口道,“长公主既然耳听八方,那可知此话何意?还有,长公主手腕上的花纹又是因何而生?”
宣绫靖心绪一瞬沉浸下去,脑海里不停地回响着慕亦弦所说的那一段话来。
“……烛心炼镯,附以幻灵,灵虫入体,可带而往生,真幻之界,一心之辨,真则落定往生,幻则命途天定……”
灵虫、入体、往生、命途天定?
其实,对于慕亦弦的疑惑,她心中已然有了大致的猜测,除却梦境里,师兄所说的那段关于师父的疑惑,她大抵都已经推测到了始终。
可是,想到昨夜慕亦弦所说的事情,她的心却好似被什么紧紧揪住,隐隐作痛。
她父皇,当真如此恶毒对待了阿弦的四皇姐吗?
若真是如此,阿弦看着她死便好了,为何还要如此麻烦的追随她来这一世?
——“……若不成功,那就算朕以一生换三年!至少,这三年里,还有她。”
宣绫靖不由回想起慕亦弦曾经说过的那段话……
以一生换三年?
再联想到阿越师兄的那一句“……如若失败,你们都会困在命数里,在阿靖死去的时间点,那个命数也会应劫,你也会万劫不复!”
结合阿弦所说的木盒里记录的东西……
宣绫靖呼吸骤然停了一息!
难道——
她这一世的重回,只有三年的时间?三年一过,她会如同上一世坠亡断崖的死劫一样,走入生命的结尾?!
难道——
如果这一世,她在和上一世的同一个时间点应了上一世的命劫,阿弦也会随之葬身在这一世不成?!
命途天定?!
这就是……所谓的命途天定?!
宣绫靖忽然想笑,想要悲愤大笑——
可她笑不出来,只有心口一阵一阵难以自抑的抽搐,将所有的惊悸、惶然、无力、自嘲一点一点凝实,一寸一寸刻入骨子里。
在她难以言说的情绪翻涌间,早已逝去的蔺翔恍惚地在思绪里划过。
他那在天牢时的疯癫与魔怔,将宣绫靖心底的记忆悄然唤醒。
“……已死……又生……生非生,死非死,梦醒皆散,化火为真,三年……噗!”
这是,蔺翔当初强行为她测算命数时的卦语,而测此卦后,蔺翔便被天机所噬,陷入疯魔。
三年……
蔺翔所测的卦象,亦是三年……
果然,她的推测,竟是真的吗?
三年,她这一世,只有三年的时间,甚至,还会将追随她踪迹而来的慕亦弦,也连累得万劫不复?!
宣绫靖的情绪忽然难以言说的低沉下去,就连面对慕亦弦时想要伪装陌生的心思都不再为继。
这一刻,她满眸悲戚无力地瞧了慕亦弦一眼,这一眼里,充斥着慕亦弦从未见过的复杂。
理不清这一眼里,到底交织了多少情感,可这一眼,却让慕亦弦心口从未有过的一震,紧接着却是连他自己都极度迷茫地柔和了下去。
就好似一湖冰泉被春风吹皱,又好似一块冰凌被掌心捂化。
明明他都不懂这一番变化究竟如何而来,可这一种柔和却好似早在多年前就悄无声息地融在了他的骨子里,无需他控制,便能悄然冒出头来,如春风化雨,润物无声。
宣绫靖再次怔怔抬头时,对视而上的便是慕亦弦这番神情茫然间却情不自禁满是无边深情的视线。
她的心,更是骤然一酸,充斥着难言的苦涩与挣扎。
“长公主可知,为何你我手腕之上,会有一模一样的花纹?”慕亦弦兀的再次开口,可这一次,他的嗓音里却带着他自己都毫不自知的柔和,虽是很淡,宣绫靖却一听便觉。
可此刻,宣绫靖仍旧沉浸在那般惊天的推测里,悲痛之感尚未褪尽。
听闻慕亦弦此话,她面上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丝思量,而并非惊讶。
慕亦弦不动声色将她这幅反应看在眼中,入夜浓黑的眸光里转瞬划过一抹幽色。
旋即,才见宣绫靖好似晃过神来,故作惊诧地反问了句,“东帝手腕之上,也有花纹?”
“不错。”慕亦弦并未质疑宣绫靖所表现而出的惊讶,只淡淡应了一声,便将手腕的衣袖撩开,将手腕上的花纹完完全全露了出来。
更不待宣绫靖开口,他情绪难明的冷冷道,“朕本以为,是戴了烛心镯便会出现花纹,但朕昨日已经让旁人用两枚烛心镯尽皆试过,却不曾在出现过!”
听闻慕亦弦此话,宣绫靖脑海里霎那思绪飞转起来,一个念头陡然在脑海里闪过,也许……
念头一起,宣绫靖心绪都隐隐澎湃了几分,暗下压了压,她才迅速打着腹稿,理了理思绪后,才终于故作思量地开口。
“如果……本宫告诉东帝,这花纹乃是诅咒,东帝信否?”
“……”
慕亦弦沉沉地打量着宣绫靖的眉眼,似在辨认她是否在戏弄他,可打量良久,却丝毫不见那双充满了沉稳与笃定之色的眼眸有半分闪烁与退缩。
宣绫靖唇角勾着一丝浅浅的沉稳笑容,满是明媚风华的眉眼里,这一刻,满是坚毅之色。
可透过这一双清透坚毅,甚至闪烁着风华与神秘感的眼眸,慕亦弦却一瞬有些恍惚,有些错觉,他的心底,竟是情不自禁地淌过了一道名为熟悉的浅流。
如果说以往因云夕玦而产生的那些恍惚与错觉的感受,与他而言好似隔着一层雾障,让他能有所感觉,但却很少能时时刻刻感觉真切,那么如今,对视着宣绫靖,这一层阻隔的雾障就好似彻底消失了那般,让他每时每刻地感觉都真实真切,都能轻而易举地感同身受!
二人之间的氛围陡然沉默凝滞良久,路过的宫女都小心翼翼,窃窃私语地撇过一眼,便飞快逃离。
素鸢与尉迟晔不知因何正往水月殿而来,所见的一幕,便正是着二人沉默相对。
素鸢与尉迟晔对视一眼,素鸢脚下步伐一点,人影便以迅速掠到了宣绫靖跟前,将人牢牢护在身后。
“小姐,您没事吧?”惊忧之下,素鸢也顾不得称呼的问题,径直唤道。
可她这一声,却让慕亦弦冷淡里带着莫名的寂然瞥了她一眼。以往,她唤云夕玦,亦是唤的小姐。
“我没事。”宣绫靖小声地安抚了素鸢一句。
尉迟晔这才刚好走到此地,温润如常地作了一揖,可谦和的嗓音里暗藏着不容忽视地防备,“东帝,我国长公主大病初愈,东帝有何要事,不妨等长公主身体康复些再行商议。”
第二百二十九章诅咒,合作如何?
慕亦弦视线寂然划过尉迟晔,却并未多言什么,只一瞬,便又回落到宣绫靖的身上。
宣绫靖一语不发,慕亦弦更是视线紧盯,素鸢与尉迟晔一时不清楚先前此地发生了何事,全全浑身紧绷地提防着慕亦弦的一举一动。
可浑身紧绷防备的同时,素鸢清透的眸底却不由自主地划过一抹迟疑。
她还记得,当初东渊那晚,她拼命想要抢回“小姐(云夕玦)”的尸身时,慕亦弦那副面无表情却更让人心神巨颤的死寂,就好似天地崩塌,心死灯灭,再难动容半分的躯壳。
她更知道,如今东渊帝后,正是云夕玦,而东渊中宫凤鸣殿里,偌大的宫殿,众多的宫人,全全供奉着那一枚小小的牌位。
她不知,慕亦弦和还是云夕玦的长公主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慕亦弦那般对待,甚至罔顾所有非议之声,将一个死人立为一国之后!
可她担心……长公主会不会和东帝一样动了情……
他们之间,可是有着至死方休的杀意啊!
尉迟晔不着痕迹扫了一眼素鸢,更是将素鸢的迟疑忧色看入了眼里。
可宣绫靖与慕亦弦却并未注意到他们二人的神情,宣绫靖在等慕亦弦的回答,而慕亦弦,似在斟酌相信与否。
四人就这般沉默对峙片刻,慕亦弦冷淡的声音才终于缓缓响起,“什么诅咒?”
素鸢与尉迟晔一片茫惑,可却没有多问,仍旧满心防备地盯着慕亦弦。
而听到慕亦弦这一句话的宣绫靖,唇角却悄然绽放一丝浅笑弧度,信了便好。
“那边有一座风亭,东帝随本宫去那处相谈吧?”宣绫靖虽是开口询问,可不等慕亦弦回答,便已先行一步向着那边走去。她了解阿弦,既然他信了,那必然会跟来。
到了风亭处,宣绫靖这才示意素鸢与尉迟晔先去水月殿内等她。
素鸢与尉迟晔先是不放心,可宣绫靖语意坚决,他们也只能满是担忧地离去。
待素鸢与尉迟晔已经离开,宣绫靖才终于收起了面色的浅笑,换做一副凝重的忧色,语气亦是分外沉重,“死咒。”
“死咒?”慕亦弦辨不清神色地敛了敛眉峰。
“不错。身负此纹,将在两年之后的某一日,应了死劫。”
宣绫靖面上仍是一片沉重,但心底却难以名状地叹了叹,她如此说法,除却那花纹的寓意是曲解,其他的也都算是事实了吧。
也许,这死劫尚余一线生机呢?
这是她心底暗存的侥幸,亦是她不舍阿弦追随她而来,却被她连累陷入死劫的心疼。
她记得,阿弦那句话里,有一句“真则落定往生,幻则命途天定”,虽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既然命途天定是一种可能,那前一句落定往生必然也是另一种可能!
那么,这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改变之法!
而她,故意曲解花纹为诅咒,便正是为了这一丝生机!
想及此,宣绫靖终于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打算。
“既然东帝与本宫同负死劫之咒,不妨暂且放下仇怨,先将这死咒之谜解开如何?”
慕亦弦寂寂然扫了一眼宣绫靖的眉眼,没有说话,可宣绫靖却一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本就要杀她,既然她会应死劫,岂非正好?
可是……
宣绫靖心口滞了滞,却只能默默自嘲的笑开。
阿越师兄的话,已经明明白白,她若如上一世应劫,阿弦也会万劫不复!
这关乎阿弦的性命,她一定要去找到破解之法,她绝不容许出现一丁点意外!那就必须让阿弦先放下对北弥皇室的仇恨,以免阻了她的进程。
而要让阿弦暂且放下,就只能拿烛心镯来做文章了……
宣绫靖思绪暗暗定了定,这才噙着一丝胸有成竹的笑意,嗓音至浅,却带着莫名的诱惑。
“如果……本宫说,这诅咒,也和烛心镯有关呢?”
慕亦弦瞳孔霎那一缩,冷冽的视线里都悄无声息染上了一分沉色,“可是与所谓的‘灵虫’、‘灵物之气’有关?”
“也许吧。”宣绫靖模棱两可地笑笑,才又道,“本宫只知,烛心镯内藏有灵虫,而灵虫入体,才会在腕上形成花纹。”
其实此种说法,只是她的推测,并未有切实的证据,但此刻她说来,却尽是笃定之色,而目的,自是要让慕亦弦深信不疑。
“长公主的意思是,这烛心镯其实是归属于你的?”慕亦弦敛了敛眼眸。
“当然,本宫从未说过此物不属于我。”宣绫靖缓缓道,唇瓣的笑意越发见深。
“那镯上的刻字,何解?”
“刻字之事,东帝之前不是曾说过,阿玦告诉你的故事了吗?”宣绫靖不答反问。
慕亦弦霎那沉默,只余视线沉冷地打量着,良久,才终于出声道,“那长公主想要如何解这诅咒?”
“先找到本宫的师父。”宣绫靖迅速地回道,不待慕亦弦发问她师父与烛心镯之间有何关联,她便是又接着道,“东帝可能不知,本宫的师父,与那凝洄村落有所关系。”
她这一句话,才将慕亦弦的疑虑彻底抹净,终于默认了她的提议。
送走了慕亦弦,宣绫靖才转道回到水月殿内,却见素鸢与尉迟晔早就满是担忧地看着殿门口。
宣绫靖不由安抚地笑笑,才道,“你们寻我何事?”
“没什么大事,只是今日正好准备向皇上禀报我们要在南乔暂留一段时日的事情,皇上一直担心长公主的安危,长公主既是不即刻赶回北弥,可要传些报平安的手书?正好一道传回去。”
“原来是为了此事。”想到弘璟,宣绫靖眉眼里不由柔了下来,“手书我昨夜便已写好了,正要让阿九传回北弥呢。青鸾,去将我昨夜写的手书取来给尉迟。”
青鸾领命去取,素鸢这才紧紧皱着眉头道,“公主,东帝没有为难你吧?”
“没事,只是有些要事,要与东帝合作,日后免不了多有交集,你们,可千万别说露了。”
素鸢神色犹豫地闪了闪,四下看了看,才道,“公主,您看东帝对云小姐的安排……如果,如果让东帝知晓您其实就是……会不会让东帝消了对北弥皇室的杀意?”
宣绫靖怔了怔神,随后却又苦涩地笑了笑,也许吧,如果不是放弃了仇恨,阿弦怎么会随着她来这只有三年期限的一世呢?
可如今,不知是不是师父的从中作梗,阿弦早已没了上一世的记忆,没了他们上一世的情谊,他的仇恨,他的杀意,还能放下吗?
难道,还要再让他经历上一世那番的挣扎痛楚吗?
宣绫靖默默叹息了一声,早在这一世苏醒之时,她便已经下过决定,不愿再让他陷入那般痛楚挣扎的矛盾里。
若他尚有上一世的记忆,已经放弃了他的杀意,她也许会心中雀跃窃喜。
可如今,除却多了一个谜团重重的烛心镯,与上一世又有什么区别?
阿弦,仍是上一世那个誓要诛杀北弥余孽的阿弦,如果再与她纠缠一处,岂非再走上一世的老路吗?
“东帝说,我父皇死前曾在他四皇姐的墓前亲口承认,毁了他四皇姐的尸骨,甚至建造极阴恶穴,困她灵魂,诅咒她不得超生。”
“什么?”素鸢不敢置信地一惊。
“不可能!”尉迟晔却当即喝道,“先皇仁厚明德,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
“我也不愿相信,可东帝说,是我父皇‘亲口’在墓前承认,他没有必要胡编骗我!”宣绫靖有意加重了“亲口”二字。
可尉迟晔却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神色怔忪,喃喃道,“……墓前?”
“嗯?”宣绫靖犹疑地凝了神色异常的尉迟晔一眼,不明所以。
可尉迟晔却仍旧陷入莫名的怔然之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直到素鸢诧异地推了推,他才面色微微泛白地轻轻咳了咳。
“长公主,六年前,先皇驾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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