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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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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夕玦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了。

    慕亦弦不置可否地扫了阮寂从一眼,而后看向了桑莫,“阵中,发生了何事?”

    桑莫这才将阵中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包括闻人越被毒逼得内息全失,被逼得退无可退时,以铜钱心血手段布下的……风水法阵,更包括之后,突然一瞬扩散开来,如同海市蜃楼那般强势又虚幻的阵影,最后,则是桑莫自己的推断。

    “殿下,我觉得……那西殊大皇子布下风水法阵时,似乎有些奇怪,我感觉他最后成阵之时,手似乎抖过一下,而那阵,就临时改动了,而随后不久,就出现了西殊大皇子的援力,也许,是西殊大皇子感觉到了有人来援,才会临时改变原本想要布置的阵法,只成了个不堪大用的风水法阵。”

    听闻桑莫对虚阵的描述,慕亦弦并未联想到阵中祖屋之前的那阵法,毕竟如今世上阵法一途本就衰落,早已罕见上古阵法流传下来,而且借用古阵的虚阵之法早就失传,若非是闻人越偶然得到了五音铃,宣绫靖也无古阵借助布下虚阵。

    就连桑莫,也对虚阵一无所知。

    桑莫话音一落,阮寂从又接着道,“殿下,来援西殊大皇子的,只有一人!属下发现了几具误闯阵中身死的侍卫尸体,伤势都是一剑毙命,不过那伤痕处明显后来用侍卫的剑补过,以至于查不出原本致命武器的特点,不过此人既然有意遮掩,想必,也在盛都之中。”

    慕亦弦淡淡点了点头,赞同了桑莫与阮寂从的推测,可此刻,他脑海中,却有更重的疑虑,让他眸光幽寂难明。

    核心阵中,月宁郡主所表现出来的让他起疑的种种举动……

    那木盒里,那一张看完便因年岁太久化作灰尘的记载……

    如果,那纸上所记载的,并无虚假,那这一切……尽需重辨了!

    灵虫生而赋灵,谓之灵物之气……灵虫百用,不尽相同……烛心炼镯,附以幻灵,灵虫入体,可带而往生,真幻之界,一心之辨,真则落定往生,幻则命途天定……

    那一长篇记载,洋洋洒洒重现在眼前,可却将他本就一直心生探究的烛心镯,更加罩上了一层迷雾……

    而对于这一层迷雾,他心中隐隐有了几种推断,但无论哪一种,都需要进一步验证。

    唯一不需验证的,便是那首句的,灵物之气。

    也就是说,那祭司都不明所以的灵物之气其实乃是所谓的灵虫附带的气息,而既然灵物之气不知怎么在他的经脉里,那不用多想,那所谓的灵虫就在他的体内,也应证了后面那句的“入体”二字。

    敛尽游走的神思,慕亦弦才终于寂然又吩咐一句,“派人去北弥,查一查原先云府云夕玦,从小到大事无巨细,以及,她与北弥皇室的亲疏关系!”

    “郡主怎么了?”桑莫疑惑地随口一问。

    慕亦弦星目敛了敛,透出丝丝寒冽深晦的意味,“她,以救命之恩要挟本王,他日,放北弥余孽一命。”

    阮寂从肃然领命,而后却又道,“既然郡主能如此要挟殿下,想必和北弥余孽关系匪浅,何不直接抓了云府满门,胁迫北弥余孽现身?”

    慕亦弦不置一词,却忽然,淡淡看向了阮寂从,而这沉默平淡的视线,却让阮寂从浑然脚底后背发凉,一身刺骨的寒意。

    直到阮寂从受不住地恭敬出垂下头,“属下失言。”

    慕亦弦才轻敛剑眉,视线回落到左腕的烛心镯上,视线微微沉寂下去,冷声道,“加快速度,一月之内,查到神匠墨辛所在!”

    “是。”阮寂从飞快应声,“已经有了线索,神匠墨辛前不久似乎在东渊边境出现过,属下正沿着这条线索在查。对了殿下,日前刚刚收到回禀,北晔是否为商逸,没有确实的证据核实其是与否,静穆王自从五年前救下了北晔,就一直暗中追查商府仇家的消息,两年前,静穆王找到了踪迹,并且为北晔报仇,灭掉了最后可能知道商逸长相的人,其他宫人,也没什么可疑的人。”

    “无妨,有西殊大皇子,就够了。”慕亦弦神色沉冽,冷声道。

    ……

    而另一辆马车中,素鸢正附在宣绫靖耳边,悄悄说着当日营救闻人越之时的情况,素鸢所说的,宣绫靖已是大抵猜到,故而并没有什么惊诧。

    反倒是最后,素鸢忽然欲言又止地问道一句,“小姐,那西殊大皇子……是不是八年前,与您一同救下我的那位小公子?”

    宣绫靖沉默地顿了顿,才点了点头,她本以为素鸢会认不出的,没想到素鸢竟然……认了出来?

    而再瞧着素鸢面上的犹豫,宣绫靖便知她究竟想问什么了。

    可宣绫靖却只能抿了抿唇,安抚地笑了笑,轻声道,“这些事,我另有打算,素鸢,你可千万不要擅自告知他。”

    “嗯。”素鸢点了点头,可接下来却又捏了捏唇,迟疑地再次附到她耳边,“可是小姐……他的头发,是白的……他好像是……”

    白发?

    宣绫靖瞳孔微微轻缩,接着素鸢的话便是下意识地无声动了动唇,依稀,正是“祝勐”二字。

    当初即墨郡的事情,以及同时盛都所发生的事情,祝勐所会的手段,都让她曾怀疑过祝勐会不会就是师兄,直到西殊使臣觐见那晚,看见师兄那如墨的长发,她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今,素鸢竟是告诉她……师兄是白发……

    当初压下的猜测瞬间便是再次涌入了思绪之间。

    更是不由地回想起连府,连悠月曾经问过她,阿越师兄的伤可好了……

    以及杨国公府,看戏之时,连悠月小声与阿越师兄交谈时,那被陡然打断的那一句“公子的脸和头——”

    当时,她以为是师兄的头部受过伤,如今想来,当时悠月想问的,恐怕是……头发了……

    理清楚这一切,宣绫靖忽的默默叹了一口气,瞧着素鸢面上的迟疑之色,微微安抚地抿了抿唇,神思才又沉浸下去。

    难怪,慕亦弦会这般针对师兄!

    明明阿越师兄在盛都之时,连擅长的卜卦以及风水之术都未露分毫,慕亦弦却与他争锋相对,几次三番暗中较量。

    恐怕根本不仅仅只是因着烛心镯而产生的怀疑,恐怕是阮寂从调查到了什么,让慕亦弦对阿越师兄是祝勐的事情产生了怀疑!

    甚至,她忽然心绪一惊,慕亦弦这次在树林设阵埋伏阿越师兄,就是想逼出阿越师兄就是祝勐的证据?

    不知被困期间,师兄暴露了多少……

    宣绫靖心口猛然紧了紧,可紧接着,却又无奈地笑了笑。

    慕亦弦从不是好糊弄之辈,既然已经怀疑到了师兄头上,恐怕,就算师兄这一次没有完全让他确认,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好在她让素鸢及时相助,能拖一时便是一时吧。

    一时间,马车内寂静下来,只余素鸢疑惑不解的眸光,以及,宣绫靖闭眸养神间,时不时逸出唇畔的一声叹息。

    她不曾忘记清合渠那晚,这一世与阿越师兄初次相见时的情景,可当初,师兄言说的是,他当初受了伤,才将事情全全委托与祝勐的……

    她可以理解阿越师兄是为了遮掩身份,并不全然相信身为“云夕玦”的她……

    可她无法理解,师兄为何会对身为“云夕玦”的她,心生冷冽针对之意……甚至,可以直言乃是杀机……

 第一百七十五章两清,互不相欠

    临到盛都周边,他们便又敛了行踪,由着出来之时的隐蔽方向,悄无声息地各自回到了各府。

    略略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府里便收到了从宫中礼庭府送来的请帖,还好她们赶回的及时。

    东渊的礼俗,临近年关的半月,将召所有在都的皇室入宫一同庆贺年关,直到在宫中将年节闹过,守岁那夜,才能各自回府,守岁过年。

    而为了彰显皇室气度,有功之臣以及家眷也可身沐隆宠被召入宫一共庆贺。

    云凌与宣绫靖虽不是东渊之人,但既然已被封了异姓郡王以及赐公主仪仗的郡主,自然是在受邀之列。

    随后,旨意亦是下到了连府,连悠月的手中。

    虽然西殊的国书聘礼尚未到,但大皇子既然已经言定了此事,顾及国体颜面,连悠月自然也该被邀入宫中。

    连悠月收到请帖之时,先是一愣,听闻送帖的嬷嬷解释了缘由,面色情不自禁地怔了怔,强颜欢笑地回谢了嬷嬷。

    再听闻这嬷嬷正是刚从平北郡王府而来时,连悠月忙得追问了句,“可是夕玦姐姐接的请帖?听闻夕玦姐姐这段时间一直在养病,不知气色可好些了?”

    “连姑娘心眼真是善良,老身看那郡主,气血还算可以,不过看起来倒是有些憔悴。”那嬷嬷也没心疑,随口回了回,便离开了连府。

    连悠月听闻夕玦姐姐已经回来了,一直藏在眼底不敢轻泻的担忧瞬间漾满了整整一对清澈的眸子,顾不得放下手中的请帖,便带着梓灵,没顾得上和爹娘打一声招呼,便飞奔地溜出了府。

    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平北郡王府,连悠月才终于累得扶着旁的一颗树直喘气,正要催促梓灵去让门口的侍卫通报一声,就撞见宣绫靖与素鸢正从屋内走出来,正要踏上候在门口的马车。

    “夕玦姐姐!”连悠月憋着一口气急忙唤了声,才又急喘起来。

    宣绫靖闻声往旁瞧去,便瞧见一旁的大树下正弯腰站着一个急急喘气的人。

    回来的路上,素鸢早就与她提过当初借五音铃的情况,故而,连悠月这番急色,她一见便知是为何了。

    面带柔和亲近之意地走近,轻轻拍了拍急喘的连悠月的脊背,见她还没缓过来,宣绫靖这才先转头看向悠月的侍女梓灵,“看悠月这模样,出府之时怕是急促,可与连大人或夫人支会过了?”

    悠月想问的事情,定然不方便她的侍女在场,她自然要先想个办法支开,这才故意如此问道。

    梓灵一愣,紧接着一慌,“哎呀!忘了!小姐跑得急,奴婢担心,就急忙跟了出来!”

    宣绫靖无奈地笑了笑,“那我派辆马车将你先送回府上,去与连大人或是夫人支会一声,至于悠月,我等会再亲自送回府上。”

    梓灵感激地福了福身,“那小姐就麻烦郡主了,多谢郡主,那奴婢这就先回府了。”

    等到梓灵离开,宣绫靖一边轻拍了连悠月的脊背,一边将她扶上了马车,有意让连悠月坐在了她的右边,以免胳膊上的伤势露了出来。

    她今日出府前有意换了件袖口宽大的袍子,又披了厚厚的披风,若不牵动,不会发觉左腕的伤。

    素鸢驾着马,几人这才离开了平北郡王府门口。

    素鸢的马驾得很慢,马车内很是平稳。

    连悠月喘息稍缓一些,便急急忙忙开口道,眉眼里真切的忧色恨不得凝出水来,“夕玦姐姐,他……怎么样了?”

    “应该没什么大碍。”宣绫靖回忆了一番阵内与阿越师兄匆匆一见的场景,又想及师兄先他们一步离开,想来应该不会有事,这才斟酌的答道。

    “那就好,太好了!”连悠月前一句问完,便是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眉眼期待又怯怯,生怕听到了不好的消息,此际听到宣绫靖说没有大碍,她憋得隐隐泛红的小脸才终于展开了一抹如释重负的轻松神情。

    简单而纯粹的笑容如同春上枝头的芬芳,瞬间弥漫在了小小的车内,瞧着连悠月面颊上那干净而妍丽的笑容,宣绫靖都忽然受到了了几分感染。

    从出了凝洄大阵,从逼着自己说出那是交易的话,从一路回来,就一直悄无声息压在她心里的沉郁,竟在这简简单单的纯净笑容间,无声无息消散了大半,满心轻松。

    连悠月开心了许久,才忽然仰着一双隐隐期待的双眸,羞赧地道,“夕玦姐姐,你说,他也会被从驿馆邀入宫中住到过年那日吗?”

    宣绫靖这才看到被连悠月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请帖,先是一愣,旋即却隐隐沉了沉眸光。

    太后,只是简单的请连悠月入宫庆贺年关吗?

    毕竟就连她都看得出,连安王府那件事,阿越师兄必然和连安王有所联合了,太后一向精明,不可能不会有此猜想!

    “当然会的。”可悠月生性单纯,她也不愿让这些事情染了她的纯粹,她自然不会提及,只浅浅笑着应了声。

    连悠月这才喜滋滋地垂下头,满是羞赧之色,待面上的红晕退了些,她才又道,“夕玦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呢?”

    “去一趟李府。”宣绫靖应了声,才亲近地摸了摸连悠月的头,道,“不过,先送你回府。”

    “嗯,谢谢夕玦姐姐。”连悠月乖巧地笑着。

    宣绫靖眉眼间的柔意更甚,将连悠月额上的碎片拨的顺了些,才又叮嘱道,“入宫暂住,虽然有好,但坏处也不可轻视,举止行为,千万要小心些,明日晌午就要入宫了,若是倒时不同路,记得唤名宫女将你带到欣沐轩去寻我。”

    一边叮嘱,一边将五音铃取出递还到了连悠月手中,毕竟这是阿越师兄送给悠月的东西。

    “嗯。”连悠月珍爱地接过五音铃抚摸,又欢喜地将五音铃挂回了手腕的红绳上。

    ……

    等将连悠月送回了府中,素鸢驾马的速度才稍稍快了些,直奔李府而去。

    到了李府,很是顺利就到了李世旋所住的地方。

    宣绫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衾香的举动,确实照料得不错,而屋内,李心姝正气鼓鼓地瞪着衾香,显然被气得不轻。

    李世旋倒是娴静地倚躺着,没有什么太大的神情变化。

    宣绫靖走进屋内,几人神情各异。

    宣绫靖没有错过李世旋安静如湖的眉眼里一闪而逝的愧疚,亦是没有错过李心姝眉目间瞬间泛起了愤恨与羞恼。

    唯独衾香,神色丝毫未变,不温不火,恭敬而疏离,缓缓屈身行了一礼。

    宣绫靖不着痕迹扫了一眼衾香,当初将她有意留在这里照顾李世旋,看来,是猜对了。

    暗暗勾了勾唇角,宣绫靖这才故作未觉那丝愧疚之色的漾着温和的笑容,看向了李世旋,“李姑娘,伤势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谢郡主。”李世旋温温和和地浅笑回道一句。

    李心姝当即一声嗤笑蔑道,“你当然舒服了!从来没被人这么伺候过,还能不好?”

    “二姐悉心照料,世旋自然不敢不好。”李世旋又是温温和和回道一句,当真看不见一丝脾气。

    而李心姝竟然没再还嘴,蔑了李世旋一眼后,便声称告退了。

    倒是让宣绫靖有些诧异地看了几眼,初见这李心姝,完全是个争强好胜,自命不凡的主,如今倒是懂得适当收敛了?

    略略一瞬,她又想明白了其中的曲折,不由地笑了笑,萧念晴倒是确有主母的气度,竟是用李世旋磨了磨自己骄纵的女儿的气性?

    不过她对这李府之事并没有多大兴趣,只略略一想便抛到了脑后,只瞧了瞧李世旋的气血,见着当初那煞白煞白的要好上了不少,这才放下了担心,道,“当初你留下那些话,我府上终究是……降臣之府,将你安置我府上,怕是不妥,所以才只能还是将你送回了李府……你这伤还是要好好养着,病可不能马虎,免得日后落下病根。”

    但宣绫靖话音刚落,倒是李世旋欲言又止地嗫唇半晌,而后却终究神色沮丧地闭了唇。

    倒是宣绫靖有些不好意思地继续开口道,“李姑娘,那……符鉴令,可能要还回去了,若是姑娘仍旧不放心安全……我只能将姑娘接入郡王府安置了……”

    她与慕亦弦如今既然已经成了如今的只余交易的局面,这符鉴令,怕是要趁早还回去了,不然若是等到慕亦弦自己派人来取,闹得李府皆知,怕是对李世旋的处境更加不妥,由她悄悄交还,尚能将李府众人瞒在鼓中,让他们有所忌惮。

    李世旋倒是体贴温婉地轻轻笑了笑,“多谢郡主,世旋就知,这符鉴令,怕是郡主的办法了,我与素不相识,怎可会赠我如此珍贵之物。”

    听李世旋言下之意,宣绫靖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我与,也只是交易罢了,所以,这符鉴令,要及时还回去。”

    “交易?”李世旋眉眼微怔地愣了愣,有些不明白宣绫靖的意思,可随后却神色微微紧了紧,声音都带了几分急促,“郡主难不成为我换这符鉴令,与交易了什么?”

    “没什么要紧的,李姑娘,你不必多想,安心养伤便是。”宣绫靖浅浅笑了笑,只安抚道。

    而在她心中,却早已理清了一切,帮慕亦弦破阵,就算是交换了符鉴令,而阵内的相救之恩,便算换了那一句承诺。

    两清,互不相欠。迟来的二更

 第一百七十六章衾香,南乔质子(一)

    见李世旋先前还只是一闪而逝的愧疚,此刻已然全全漾了上来,宣绫靖心头的疑虑也不由地放大了许多。

    李世旋此刻若以为她是为了她的安危,而与慕亦弦交换了什么,那这片愧疚倒还说的过去,可最初她刚进门,李世旋眸底的那一瞬愧疚又是为何?

    李世旋不顾性命的以身救她,怎么说,也不该李世旋心有愧疚才对啊?

    宣绫靖觉得这李世旋比之最初更让她有些好奇了几分。

    李世旋对外表现的虽然是忍气吞声、温婉胆小的庶女,可她眸子里,却暗藏着一股坚毅!

    欣沐轩那天,方长玥虽然那般言辞轻贱她,她虽然表现的忍气吞声,不敢驳斥,可那时,宣绫靖却从她故作胆怯的双眸里,看见了一股少有的冷静。

    所以,当初她会觉得,李世旋是在与她一同看着方长玥那个跳梁小丑。

    此刻李世旋的神情表现,又让宣绫靖看到了她的另一面。当初,她以为李世旋是个暗藏城府与心机,不露锋芒的庶女,可此刻,她却看到了她的隐忍与真性情,似乎是……另有隐情?

    不过李世旋既然不说,她也不会强加探究,只叮嘱李世旋好好休息,李世旋将符鉴令递还与她的同时,却拒绝了她的建议,说是如今府上,因着符鉴令的影响以及郡主的办法,她的处境已经安全了许多。

    见李世旋如此坚定,宣绫靖也不再提让她换地方的建议,毕竟,平北郡王府对李世旋而言,确实不算是好地方,反而会带来更多潜在的危险。

    从李世旋那儿取走了符鉴令后,宣绫靖便径直去向了府,好在刚好在门口碰见了桑莫,听闻慕亦弦此刻不在府中,宣绫靖也免了与慕亦弦再行碰面,嘱托桑莫将符鉴令还给慕亦弦,又嘱托了几句话,宣绫靖这才回到了平北郡王府中。

    而府,慕亦弦傍晚回府时,桑莫便递上了宣绫靖送回的符鉴令。慕亦弦淡淡看着,幽寂淡漠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动,只淡淡将符鉴令收了起来。

    而桑莫却有些迟疑地道,“殿下,郡主还有几句话,她说,帮您破阵,算还了您借符之情,还请您,不要忘记您的承诺。”

    话音一落,慕亦弦整个人骤然沉冷地可怕,本还烧着暖炉的屋内,寒意一瞬铺天盖地,让桑莫都控制不住瑟缩地抖了抖。

    慕亦弦瞳眸幽沉完全不见情绪,只冷冷问了一句,“西殊大皇子回来没?”

    “没有。”桑莫摇了摇头,因着寒意,语速都不由加快了几分,“阮寂从说没看到西殊大皇子回来的踪迹,难不成……那西殊大皇子意识到身份暴露,直接回国了?”

    “不可能。”慕亦弦双目幽寒如潭,视线落在自己左腕的烛心镯上,薄唇微动,寒意凝实,“他的目的尚未达到,不可能半途而废。”

    ……

    而事实,也正如慕亦弦所言,在慕亦弦与宣绫靖启程回都的前一日早晨,闻人越刚刚赶到无蜺山脚下。

    路上,他花了一番波折,才解掉了阮寂从下的压制内息的毒,而后才能全速赶路,潜入了北弥境内,到达了无蜺山脚下。

    可自从无蜺山半腰往上走,他随来温润沉稳,随和从容的神情却一分一分凝固下来,直到满是凝重之色。

    无蜺山一路而上,毫无阻挡,本该有阵法的地方,没了阵法,本该有风水法阵的地方,也没了风水法阵,无蜺山顶上,树木断折,屋舍倒塌,狼藉一片,像是发生了一场大战。

    而一直隐居于无蜺山的师父,不见了踪影,他寻遍了整个无蜺山,也没寻到丁点蛛丝马迹。

    闻人越温和莹润如琥珀的双瞳间凝满了沉冷之色,整个人本来柔和无锋的气息也瞬间满是铮铮锋芒,隐隐待发。

    双拳渐渐收紧,似乎都能听见咯吱咯吱的骨骼声响!

    谁敢毁了无蜺山?他一定不会放过!

    师父,一定不会有事!

    目光一寸一寸扫过被毁得一片狼藉的无蜺山顶,闻人越沉着俊朗的面庞,瞳孔缩得紧紧的,冷厉、愤怒、回味、怀念,种种复杂的情绪交织成一片。

    闻人越沉默地站在这一片狼藉之中,就这般一动不动地维持了一个时辰,才终于神色全然敛尽,在满面让人心慎的沉寂之下,飞快离开了无蜺山。

    ……

    东渊盛都,平北郡王府,皎卿阁。

    宣绫靖与素鸢前脚刚回郡王府不久,后脚,衾香以及其他派去李府照料李世旋的宫女也跟着回到了府上。

    听衾香回禀了缘由,宣绫靖大抵也明白了李世旋的体贴好意。

    衾香以及那些宫女怎么说也是太后赐给她的,明日便是受邀入宫,同贺年庆的日子,若是将这些宫女继续留在李府,难免不会落人口实,让人趁机煽风点火,说她根本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之类的。

    李世旋虽然是忍气吞声的李府庶女,但却并非没有头脑,既然她将衾香一众遣回,想必是对自己的安全有了足够的把握,宣绫靖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问了问李世旋的身体状况,便打发了那群宫女退下休息,只将衾香留了下来。

    诸人退尽,空荡荡的外间一下子只剩了她们三人,屋内扑哧扑哧的暖炉依稀作响,宣绫靖神色淡静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暖炉,一语不发。

    她在等着衾香开口。

    衾香刚被派到欣沐轩时,举止疏离恭敬,不卑不亢但却也没有丝毫讨好亲近之状,更从没有逾越半分本分,可方长玥大闹欣沐轩之时,衾香却一反常态地拼命相护,这已经不仅仅只是本分,明显逾过了她一直固化的分界线,向她这边偏移了太多。

    心中大抵有了猜测,离开盛都安置李世旋之时,她才故意将衾香留下来照顾李世旋,从李世旋被照顾的情况来看,衾香对于她的命令完成的十分不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殷勤,根本与不温不火,恭敬疏离的衾香完全不符。

    既然有如此不符,那只能证明,衾香有求于她。

    现在,按捺不住的自然该是衾香,她,有的是耐心。

    衾香微微垂头立在下首,虽然并未抬头,她也能感觉有一道温和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的身上。

    而这道视线虽然温和,可有一种说不出的内敛贵气蕴藏其中,让她浑身紧绷,丝毫不敢放松轻视。

    这一道温和的视线里,分明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穿透力,在温温和和无声无息间,就能洞穿一切,让她无处遁形。

    宣绫靖并不说话,只眼神瞧了瞧素鸢,素鸢领会了她的意思,便静悄悄地走到了门外,以防有人偷听。

    衾香知道,郡主这番举动,是在暗示她,可以说了。若是错过这一次机会,也许,就真的没机会了!

    衾香面上沉默,心头早已汹涌不断,犹豫挣扎。

    宣绫靖也不急,仍是神情懒怠地拨弄着暖炉。

    终于,衾香面色绝然一闪,扑通一声跪在了宣绫靖的面前,沉沉叩了一首,才道,“请郡主,帮帮我主子!”

    “主子?”宣绫靖斟酌地思量了会这二字,才意味深晦地道,“你的主子,是谁?”

    “郡主可听说过,南乔质子?”

    “南乔二皇子……聂君厝?”宣绫靖想了想,迟疑地道,上一世听说过,不过按她所听到的消息,这南乔质子不是在太后执政后一年,东渊北弥正开战期间,被送入东渊为质后没过一年,就疯了么?

    “正是。”衾香向来冷淡的的眼中沉痛之色浓郁至极的闪过,“奴婢恳请郡主出手相助,奴婢万死也会报答郡主大恩!”

    宣绫靖审视而探究地盯着衾香面上的决绝神色,良久没有出声,直到衾香有些焦急之色,她才淡淡开口道,“何事?且先说来听听。”却并未直接应承。

    “请郡主,帮奴婢破解一个阵法!”衾香又是重重叩首,这次,却伏跪于地,久久不起。

    宣绫靖神色淡然沉稳地看着她叩在地上久久不起的头,心里却忽然有些好奇……衾香一个小小的宫女,竟也有阵需要破除?

    这东渊宫里的水,当真是深浅莫测,就连个小小的宫女,也如此神秘。

    “何阵?”宣绫靖气定神闲地问了问,并未透出太多情绪。

    “南乔质子所住庭院,宅基之下的阵法,具体情况奴婢也不知,只知在宅基之下,暗藏阵法。”衾香愤愤地道。

    宣绫靖却突然勾了勾唇角,眼眸微眯,眸光狭长而幽深,视线一瞬不瞬落在衾香身上,意味不明地道,“依我所看,你并不懂阵法,怎么会知道宅基之下暗藏阵法?”

    这衾香,分明是有意遮掩着什么。

    衾香兀的一愣,完全没预料到郡主回突然如此直接质疑,面上瞬间满是犹豫之色。

    宣绫靖却不甚在意地忽而轻笑了笑,“我不会逼你,你也可以不说……但你要清楚,南乔质子所住的宅院,宅基暗藏玄机,那必然是太后首肯的事情……按我的处境,我的身份,没有必要的原因,我不会自寻死路,与太后公然作对。”

    衾香猛的一咬牙,“郡主!请您一定帮我主子,除了您,没人能帮他了!”

    “这世上,懂阵法的并不止我,在这东渊,不是还有另一人吗?”宣绫靖抿唇笑了笑,并未应承。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衾香便是克制不住的愤怒至极地低吼道,“郡主,谁都知道,六年前,和太后携手联合,才把稚子推上帝位,他们都一伙的。正如郡主所言,在东渊,除了您,就只剩身边的那个桑莫知晓阵法之事,说不定当初那宅基的阵法,就是他布下的!否则,还有谁懂阵法这些!”

 第一百七十七章衾香,南乔质子(二)

    虽然衾香的怀疑合情合理,但宣绫靖倒是觉得,桑莫不会做下如此恶毒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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