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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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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了想方长玥刚才的神情,应该并未注意到是帝师令,又左右瞧了瞧,好在周围只有欣沐轩的几名宫女,但那些宫女因着害怕也只躲得远远的,才微是松了口气,招手唤来几名宫女,吩咐将方长玥送回飞鸾殿,她才转而对慕亦弦道,“殿下,这帝师令,还是算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殿下这话若真传了出去,臣女恐怕……再难安宁了。”

    太后本就想借方长玥来试探她和慕亦弦的关系,就连连安王也意图让假的杨菁阙寻机试探,若是真让慕亦弦为她用了帝师令,那岂不是……和上一世一样了?

    慕亦弦神色淡淡,并未作声,只将帝师令缓缓收回了怀中。

    宣绫靖微是愣了愣,以为他是默许了,便也没在多言,正准备回屋看看李世旋的情况,却哪知,慕亦弦已然径自坐在了风亭中,淡淡开口道,“郡主解开了阵眼?”

    他墨眉微敛,星目如夜,气息冷冽如同薄薄冷雾环绕周遭,情绪看不真切。

    宣绫靖微是一愣,这才终于想起来慕亦弦的到来本就是她着素鸢去请的,若不是意外发生了李世旋这档子事,他们所聊的事情,本就该只是如此。

    回头瞧了瞧殿内,见着有条不紊地人影晃动,她才松了松微皱的眉头,随着慕亦弦的眼神示意坐了下来,回道,“据殿下上次送来的最新阵图,可以看到当初被素鸢刻下了七十七的那棵树确实已经偏离了原本的方位,由此可以证实,那阵法确实是转动的。而根据八卦合心之法,臣女将外围八阵与核心内阵都看做齿轮的话,那么,按臣女推测,只有在外围八阵与核心内阵的阵眼都在咬齿轮咬合即我们当初感受到了那种失明的区域,然后通过双阵阵眼同时触发,才能避免被阵法传走,顺利入阵。”

    宣绫靖瞧了瞧正认真听着的慕亦弦,心头兀的拂过一阵熟悉的涩意,上一世听她讲解阵法时,他也是这样一幅冷寂却又入神的表情,抿了抿唇,她才又继续道,“所以,臣女今日派素鸢去前朝请殿下,也正是为了这双阵眼之事,因着阵眼实在无法单凭这图纸所绘瞧出,所以,恐怕需要臣女与桑莫再次前往凝洄树林,才能当场推衍寻找。”

    慕亦弦神色冷寂,深邃的眸底似有不明的幽光时起时伏,良久,才淡淡问道一句,“可有把握寻到正确入阵之路?”

    宣绫靖薄唇轻抿,想及她着素鸢去请慕亦弦的本意,想要尽快解开这一切心结,挣脱暗藏在心底深处的眷恋与不舍,不由水眸一怔,如有烟雾弥漫开来……

    亦是良久,她唇瓣忽的咧开一抹莞尔动人的浅笑,轻柔自信,还有一股说不出的坚毅,“不出七日,必能找出!”

    慕亦弦凝视着她眉眼的视线一瞬地怔住,眸中霎那恍惚过一抹回味,紧接着又浮现出那一抹如同月华冰凉的悲戚清冷,神思不知游走在何处,他的右手已经不知不觉又覆到了左腕的烛心镯上,摩挲在指腹间熟悉的纹络才让他心神渐渐回敛沉冷下来。

    “那就今日子夜出发。”慕亦弦薄唇微动,神色冷冽,不知想到了什么,莫名地有一股寒意透体而出,却并非是针对她的。

    宣绫靖暗暗蹙了蹙眉,心神有一瞬难以捉摸地不宁,无处细辨。

    慕亦弦却已离开了风亭,背影挺拔地离宫而去。

    看着他颀长而笔直的身躯,宣绫靖无形之中感到了一股心悸的压迫,心头先前那一瞬划过的不宁霎那又涌上了心头,明明能切实感受到,可却只有莫名之感,难以捉摸透彻。

    等到慕亦弦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忽然想到另一个问题。

    若是今夜出发,那李世旋该如何安置才好?

    她昏迷之前,执著要交代的便是不要送她回李家,李家不安全,可若是她不在宫中,那将李世旋安置在宫内亦是不安全。

    郡王府?

    宣绫靖微是顿了顿,随后也否定了过去。不管如何,郡王府也是北弥降臣之所,李世旋既然在李家都活得那般小心翼翼,若是沾上了与北弥降臣勾结的嫌疑,只会对她的处境雪上加霜。

    那只能是……?

    宣绫靖倏地一愣,她脑海之中,竟是忽然闪过了那一座府邸——府!

    安全之地,在她心底,最安全的地方,竟然是……慕亦弦的府吗……?

    顾不得心底这一刻翻涌的究竟是什么滋味,她抬眸瞧了瞧前方,早已没了慕亦弦的身影,心绪一凝,当即提步往外小跑而去。

    可此刻慕亦弦的身影早已消失无踪,她即使去追,也根本追不上,可等她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竟然下意识地跑到了芳菲池,上一世,慕亦弦与她都常去的地方。

    这是宫内颇为偏僻的一处温池,引的是皇宫后山山顶的一处天然温池之水,小小湖面上常年氤氲着热腾腾的雾气,三面假山嶙峋,形成天然的壁障。

    而此刻,她正僵立在入口的青石小路上,芳菲池旁此时并无任何景致,只有一池孤零零的温泉,和三面环绕的假山。

    明明没有任何旖旎风景,可她脑海中却遏制不住地回响着一首诗句来。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与之同时,还夹杂着难以抑制的酸楚,梗在心头,呼吸生痛。

    “满庭桃花,常年为卿开。”

    上一世,这芳菲池的景致比之此时此刻,绮丽美妙得多,因为,慕亦弦为她在这芳菲池四周移栽了一圈的桃树,因着温池常年温和,桃花的花期也比寻常长了数月,可以经历春夏秋整整三季。

    云雾如仙,芳香扑鼻,硬生生将这孤零零的温池假山改成了胜似人间仙境。

    这芳菲池,正是他送与她的十八岁那年的生辰之礼。

    “人间四月芳菲尽,云雾轻香始待卿。”情不自禁喃喃道一句。

    目光怔忪,脚下的步伐更是情不自禁地一步一步向着雾气氤氲的温池而去,似乎仍有芬芳怡人的桃花清香隐隐缭绕鼻尖。

    触手探了探温池的水,熟悉的温暖。

    整个宫里,她最熟悉的地方,莫过于此地了。

    她蹲在池边,一只手轻轻探在温暖的水中,双眸微合,似有无限惬意舒展在姣好沉静的面容之上。

    氤氲在池边的雾气缓缓将她整个人笼罩,周身的温和,像是一个温暖舒适的梦境,将她渐渐包裹,隔绝了外界的纷扰。

    不知过了多久,宣绫靖沉浸回味在熟悉的梦境中,直到,突然,一道清冷淡漠的嗓音从旁侧传来,“郡主怎么在此?”

    那冷冽的声线,生生将周遭雾气之中的温暖寸寸逼退。

    宣绫靖下意识地循声看去,便见一道颀长孤寂的身影缓缓从雾气之中踏步而来。

    雾气的朦胧,恍惚地让她一时迷失在今夕何夕之中。

    直到,那一双冷寂如夜,没有半分柔和的双眸随着身影引入眼帘,她才陡然清醒过来。

    这不是上一世的慕亦弦,不是将她当成了心中执念的阿弦……也不是需要挣扎在爱恨之中难以挣脱的阿弦。

    他们……只是政敌。

    宣绫靖迅速地压下心头所有的回味与怀念,更是将怔忪与涩意生生逼退回心底,而后,抿了抿唇瓣,才终于缓缓站起身来,“臣女是追着殿下离开的方向而来。”

    慕亦弦定定瞧着她,良久无声。

    其实,他早在她踏入门口的青石小路时,就已经发现了他,可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有出声,静默地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蹲身拂着水面……

    瞧着她难辨情绪的双瞳,瞧着她低垂臻首的发顶,瞧着她默念那一句奇怪的诗句时……的悲凉叹息。

    直到,看着越来越浓郁的雾气渐渐将她整个人包裹遮掩的好似再难看清之时,他才陡然出声。

    淡漠寂然地敛了敛墨眉,瞳中更是幽光难辨,他才终于又薄唇轻动道,“何事?”

    宣绫靖不再看温池半眼,半垂着头,也不露眼中情绪分毫,沉静道,“李姑娘昏迷之前,特意嘱咐臣女说李府不安全,让臣女千万不要将她送回李家,可臣女今夜要随殿下前往凝洄,实在不知该将李姑娘安置在何处才算稳妥,所以,臣女想请殿下将李世旋安置在殿下府上养伤,不知……可否?”

    慕亦弦淡淡瞧着她因微垂只能看清睫羽的眼,不知在思量什么,兀的,突然问道一句,“郡主对此地……熟悉?”

 第一百三十九章怀念,故旧之地

    宣绫靖心底一紧,眼眸轻微一颤,难道她刚刚的神情泄露,被慕亦弦看见了吗?

    心中微微警惕,更是迅速定下应对之法,面上却反而不再遮遮掩掩,反而方方地抬起了头,故意将本已压下的怀念回味再次浮上了眉眼。

    她眉黛如画幽远沉静,唇畔微抿,流连感叹,“触景生情,想起了故旧之地,殿下勿怪。”

    “北……弥?”慕亦弦神色冷淡,越发难见情绪,幽瞳如雾,审视着她的神色,摩挲着左腕的动作却一刻不停。

    宣绫靖越发抿了抿唇,好似要掩藏住溢出唇齿的苦涩无奈,自嘲地笑了笑,“臣女因自小体弱多病,曾经在一处别院静养多年,那里,也有这样一池温泉,三面环山,自成壁障,常年雾气缭绕,而那四周种着满满的桃花,借着温池的暖和,花期总是比寻常外界的要长些,芳香悠长,清宁怡神。”

    真假参半的回答,正好解释她之前的神情。

    而此刻的说法,她也不怕慕亦弦去查,阿玦身子虚弱,每年她确实会将她接到常年暖和的地方居住一段时日,对外,就连云凌也不知那地方究竟在何处。

    如此的回答,慕亦弦的神色仍是没有半分变化,只淡淡点了点头。

    二人之间的气氛一时之间沉默下来,因着二人均无动静,四周的雾气又渐渐向着二人四周弥漫而来。

    温暖的水雾笼罩周身,因着热气扑面,宣绫靖的面颊渐渐绯红起来,再加上慕亦弦静静看着她的视线,一时间让她忽然有些不自在起来。

    就在宣绫靖想要开口提醒他刚刚她所问的安置李世旋的问题可否之时,慕亦弦凝滞良久的身形终于动了。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符,递到她面前,淡淡道,“郡主子夜之前在郡王府静候。”

    待宣绫靖接过,他便不再言语,兀自大步离开了。

    宣绫靖这才垂眸看向手中的符鉴令,东渊的符鉴之令,每位皇族之人都会拥有,背后所刻的数字则代表着在皇室之中排位第几,这符鉴令等同于皇族之令。

    而慕亦弦所给她的这符鉴令,背后所刻,正是十五,而这枚小小的符鉴,便可代表东渊。

    他虽然没有应允将李世旋安置在府,可却给她此物,是让她以他的命令去安置李世旋吗?

    还说到今晚在郡王府静候,看来,也是让她以此符鉴自由出宫了。

    宣绫靖定定瞧着手中的符鉴,脑海中忽然想到一件事来,兀的,她唇角微微勾了勾,溢出一抹意味深长来。

    这符鉴,来的倒是时候。

    宣绫靖迅速回了欣沐轩,稍稍整理了一番,便带着李世旋一同出了宫,出宫门时,示意宫门守卫所看的,正是慕亦弦所给的符鉴令。

    而马车一路前行,所走的方向,却正是李府所在。

    李府家主此刻并不在府上,前来府门口招待她的正是李府的当家主母,萧念晴。

    这萧念晴与静穆王的母妃萧若云和王驽的夫人萧连锦正是同一辈,只是这萧念晴是旁系远亲所出,所以这李府也算和萧国老一脉只能说有些亲缘关系。

    而李世旋却是李府庶出,和萧太妃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故而当时傩娘会说,李世旋和萧太妃只能算做是有些亲缘。

    萧念晴看见被素鸢和衾香以及另外两名宫女抬进府门的李世旋时,眼中的轻蔑与杀机一闪而逝,宣绫靖这才明白李世旋所说的李府不安全究竟是何意。

    李府当家主母想要杀她,她如果昏迷着被送回李府,恐怕,只能任人摆布,死路一条了。

    就在宣绫靖准备说话之时,从里屋院内正走出来一个带着面纱的女子,身姿曼妙,可见姿容,可嗓音尖锐,瞬间破坏了美感。

    “这个贱人是死了吗?真是晦气,死了还不赶紧丢出去!”

    见着所有人都不为所动,那女子双眉一横,怒喝道,“你们是聋子吗?本小姐让你们把人丢出去,没听见吗?!”

    “姝儿。”萧念晴和声唤了一句,止住了李心姝的怒喝,“不得无礼,这位是月宁郡主,旋儿受了伤,郡主是特意送旋儿回府的,还不来多谢郡主。”

    李心姝整个面容罩在面纱之下,并不能看清神色,可只见她的眼神,也能看出其中的轻蔑与嘲笑来。

    “哦,你就是月宁郡主啊,倒是有几分姿容。多亏太后照拂,封了你郡主吧,否则怕是要被卖到春兰院那些下贱的地方去了。”

    “你——”素鸢当即怒斥一声,却被宣绫靖眼神示意止住。

    宣绫靖好似不甚在意地勾了勾唇角,轻笑一句,“春兰院?听李姑娘如此信口拈来,看来十分熟悉,应该是常来常往吧。不过既然姑娘话里都看不起那地方,还是少去为妙。至于本郡主,就不陪李姑娘同去了,虽然罩着面纱,但看李姑娘这身段,也知必是倾城之姿,小心遇上不法之徒才是。”

    “呵呵!”李心姝冷笑了两声,却并未怒火冲冠,反倒是挑了挑眉,更是不屑,“郡主好一口伶牙俐齿,但愿太后会照拂你一辈子吧,若是失了保护伞,不知郡主还能不能如此了。”

    “多谢李姑娘提醒。”宣绫靖噙笑,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才又看向萧念晴道,“李夫人,我今日前来,是受所托。”

    说着,故意从昏迷不醒的李世旋怀中取出了符鉴令,这是还在欣沐轩时,她就提前放入的。

    萧念晴和李心姝看见她从李世旋怀中取出的东西瞬间瞳孔不受控制地一震!

    宣绫靖却故作不知,继续道,“让臣女将李姑娘送回李府,并嘱托臣女寻个手脚机灵细致的人好好照料。”

    萧念晴很快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定定盯了李世旋一会,眼中满是沉色,片刻,却全全掩下,只满面温和地笑道,“麻烦殿下和郡主了。请郡主转告殿下,臣妇一定会派个手脚麻利的丫鬟好好照顾旋儿的。”

    宣绫靖却回以温和的笑,摇了摇头,而后视线一挑,看向了此刻仍在震惊之中的李心姝,轻柔道,“李姑娘与我萍水相逢,倒也转着弯的好心提醒我居安思危,可见是个外冷内热心善之人,不妨,就李姑娘来贴身照顾世旋吧。”

    “你说什么——让我照顾她?”李心姝终于回过神来,当即不假思索地怒驳道。

    宣绫靖只做未闻,仍是面向着萧念晴和煦地笑着,“不放心李姑娘,臣女也不敢随意指派个人照顾世旋,倒时出了岔子,怕是难辞其咎,只能拜托李夫人与心姝小姐了。”

    说着,她又将符鉴令当着她们的面塞回了李世旋的怀中,扭头对着衾香吩咐道,“衾香,你也留在此地,好好与李小姐一同照顾世旋,切莫出了任何岔子,若是世旋多伤了一丝一毫,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起。”

    她这话,虽是对着衾香交代的,可其实却是在警告萧念晴与李心姝。

    不管李心姝能不能听懂,至少,这李府夫人是个有心机的人,一定会懂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衾香当即应了是。

    随后,宣绫靖也不管萧念晴与李心姝是什么面色,又点了另外两名宫女也在此照料后,便只带着素鸢离开了。

    见着宣绫靖离开,衾香这才开口恭敬道,“夫人,不知世旋小姐的卧房在何处?奴婢等先将世旋小姐送回卧房休息。”

    萧念晴不露声色地随口唤了一名丫鬟,为她们引路,等到此地只剩下了萧念晴与李心姝二人,李心姝才眉眼一沉,愤懑地道,“母亲,您怎么能同意让我伺候那个贱人呢!”

    “姝儿!”萧念晴沉声唤了一声,眉目自成威严,“这是的符鉴令,你难道要母亲公然抗命不成?”

    “没想到这贱种竟然真的勾搭上了!该死的,这下,怕是更难把他们姐弟赶出府了!”李心姝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咬牙切齿道,“母亲,难道就这么算了?!”

    “姝儿,母亲教过你很多次了,遇事要沉住气!就算再看不顺眼,再没有足够的权势碾压之前,面上也要不露分毫,你看看你,刚刚面对月宁郡主什么态度?”萧念晴却没有应声,反而忽然沉声教育起李心姝来。

    李心姝更是不悦地皱了皱眉,嘀咕道,“她本来就是寄人篱下,还让不得人说。”

    “好了!萧太妃前几日和母亲提及,想要将你纳给静穆王殿下做侧妃,你这等性子,嫁过去怕是不能安宁,静穆王是个温和的性子,你这脾气也确实要好好磨一磨,李世旋那边,你就且先过去照顾着吧!”

    “什么——母亲!”李心姝当即一愣,不满地正要驳斥。

    萧念晴厉色瞥了她一眼,“够了!你先下去吧!”

    李心姝面色一僵,冷哼了一声,极度不满地扭头就跑了。

    等到李心姝跑远,萧念晴才重重叹了一口气,继而满目冷厉之色瞥了一眼先前衾香等人离开的方向。

    紧接着,从屋外款款走进来一人,朱钗摇曳,娉婷生姿,面上亦是罩着面纱,嗓音宛若黄鹂,悦耳动听,“母亲这是怎么了?神色如此不悦。”

    萧念晴瞥了她一眼,神色瞬间缓和多了,只蹙了蹙眉不悦地道,“歌儿啊,李世旋回来了,还带着的符鉴令……”

    听着萧念晴将刚刚的事情全全复述了一遍后,李轻歌轻和地笑了笑,“原来如此,难怪二妹刚刚如此生气,二妹若要嫁入静穆王府,这性子也确实需要磨磨,倒是个好机会,女儿倒是期待李世旋能早些醒过来,当好这个磨刀石了。不过这月宁郡主倒是有趣,可惜刚刚没能会上一会。”

    随后,李轻歌的视线微微凝了凝,语气莫名有些告诫的意味,“如今盛都已经是暗流涌动了,李世旋既然做到了这件事,这段时间,母亲怕是不能动她了,必须大局为重,否则,父亲那里……”

    “母亲知晓轻重。你放心吧。”萧念晴点点头,一副听女儿之命的模样。

    ……

 第一百四十章故意,混淆视听(一)

    而在李府内母女交谈的同时,离府坐上马车回郡王府的宣绫靖与素鸢亦是在交谈之中。

    素鸢倒是有些奇怪不解,“小姐,李姑娘昏迷前不是嘱托您千万不要将她送回李府吗?您怎么还是将她送回去了?”

    宣绫靖意味深远地抿唇笑了笑,瞳眸微眯,颇有几分懒怠的气息,“有的符鉴令护着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素鸢愣了愣,继而点了点头,又疑惑不解道,“也对,不过倒是奇怪了,竟然会把符鉴令给李姑娘。”

    宣绫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才又道,“这下,怕是太后和连安王都要迷糊上一阵了。”

    “啊?”素鸢不解地抬了抬头,却见宣绫靖已经倚着车壁,闭目养神起来了,便将疑惑压了回去,也默不作声地靠着车壁闭目休息了起来。

    马车一到郡王府门口,云凌已经快步迎了出来。

    当初接风宴那晚之后,宣绫靖便被一直被禁足宫中,若非是请况太医悄悄来与云凌说过情况,怕是云凌早就急坏了。

    虽然早就知道了自己女儿无碍,可这一刻真真实实地看到,云凌才终于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宣绫靖定定看着满脸欣慰与感叹之色的云凌,忽的觉得短短数月,云凌将军苍老了太多太多,让她一直因着隐瞒阿玦的死讯而愧疚的心更加隐隐作痛起来。

    “爹,女儿不能承欢膝下,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嗓音莫名有些哽咽,宣绫靖勉强地勾出一抹乖顺体贴的笑容。

    “好好好。”云凌连声应好,“玦儿你这段时间,身体可还好,没什么大事吧?”

    “没有,感觉好多了,况太医的医术十分精湛。”宣绫靖抿唇安抚地笑着。

    “那就好那就好!”云凌连连感叹。

    可不待云凌多加欣喜,宣绫靖又道,“爹爹,女儿今夜会与离开盛都一段时间,若是有人来探,您便说我因心疾之症,往年每次年关之前,都会念佛静养修身,万不能被人打扰。”

    “又要离开……”云凌不由皱了皱眉,心有余悸地想起上一次也是随同离开,然后心疾复发生死一线的事情来。

    “玦儿啊……如今这盛都,已经暗流涌动了起来,东渊的局势,你与她有所联系,也应该是早有预料,这在其中的关系,你更应该是知晓的,多少双眼睛盯着手握重兵的,你万不可与他往来过密,小心遭了无妄之灾啊。”

    宣绫靖微是怔了怔,云凌竟然也知道……多方都在盯着慕亦弦的举动,只盼能寻个牵制住,甚至能将他如六年前倾力相助太后那般,为己所用的机会来。

    若是没有烛心镯,她也会如同当初竹林醒来之时决定的那般,不与慕亦弦有所交集,可惜,如今莫名生出烛心镯这一桩奇怪的事情,她不查清楚,实在是……放不下……

    可要查清,就必须和慕亦弦有所交集……

    沉默地顿了片刻,她才缓缓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勉强漾起一抹安抚的笑容,柔声道,“女儿知道,爹爹您放心,女儿还要与您一起回家,为您颐养天年呢,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又是宽慰了云凌几句,陪同云凌一起用了晚膳后,宣绫靖才终于回到皎卿阁。

    如今寒冬,凝洄树林又是常年雾障,比别处更是严寒,素鸢担心不已地在屋内专挑厚实的衣服,直到塞了整整两套棉绒冬衣,又带了三件厚厚的披风,才终于放下心来。

    而宣绫靖却静静地带着窗前,一分一分等着子夜的来临。

    ……

    宣绫靖将李世旋送回府时,本就是有意不加遮掩,就连符鉴令也是大摇大摆生怕旁人不知地展示了出来,而这般所作所为之下,便是为了她那混淆视听的目的。

    而正如她所愿,刚到入夜时,李世旋身怀符鉴令的消息便是不胫而走,也只能说,盛都本就藏不住秘密,更何况她根本就不曾要藏。

    而得到这则消息的人起初还不知缘由,一探之下,便知晓了白昼时欣沐轩所发生的一场纷争:

    李世旋被方长玥所伤,险些没命,如今仍在昏迷之中,当场撞见,之后,便传出月宁郡主奉之命,将李世旋送回府中好生修养的消息,月宁郡主在李府出示的符鉴令便是从李世旋怀中取出,如今那符鉴令仍在李世旋怀中。

    这场纷争,再加上宣绫靖那有意为之的事情,让不知实情的人瞬间将赠符鉴令和李世旋被方长玥所伤的事情联系起来。

    这李世旋与究竟是什么关系?为何会赠与她符鉴令呢?

    众多听闻传言的人都在暗自猜测,而这则消息迟早也会传到宣绫靖最想传入的那几人耳中。

    只可惜,传言之中的主人公李世旋此时此刻仍在昏迷之中,难以验证,众人也只能任凭猜测。

    当然,也有人旁敲侧击通过李世旋的父亲李枢炯来打探消息的,只是李枢炯不知存得什么心思,只漠然摇头,表示完全不知。

    而传言之中的另一位主人公慕亦弦也在入夜时分听说了传言,正是阮寂从偶然听说后,惊诧向他验证真假之时。

    慕亦弦从阮寂从口中听到这完全失实的传言时,微是愣了愣,完全未料到那一枚小小的符鉴令竟然暗中了一场风波。

    而当即,脑海中响起宣绫靖所说的那句话来,“殿下,这帝师令,还是算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殿下这话若真传了出去,臣女恐怕……再难安宁了。”

    再难安宁么?所以故意借符鉴令,祸水东引,将旁人的注意力都转到李世旋身上……

    随后,他双眸幽沉,寂然间闪烁着几分深晦,意味不明地淡淡赞了句,“混淆视听,倒是有几分心计。”

    阮寂从微一思量,双眸转深,“殿下说的……可是月宁郡主?”

    慕亦弦只淡淡扫过一眼阮寂从,并未置一词,可接下来的话,却验证了阮寂从的猜测。

    他眸如暮霭,幽沉难明,嗓音冷冽,更难辨情绪,“既然郡主帮本王解阵,那本王也助她一臂之力好了。”

    话音不落,他冷冽丢出一物,“惊楚,去飞鸾殿传帝师令,方长玥那双手,就此废了。”

    应声屋内多出一道人影,可阮寂从却疾声道,“殿下,三思!”

    不待慕亦弦开口,阮寂从已然决绝跪了下来,“殿下,此令若是传出,那殿下与镇南侯就是公然为敌了。如今东渊局势已经暗流汹涌,殿下就算无意皇权,也不该四面树敌,请殿下三思。”

    慕亦弦却是居高临下瞥了阮寂从一眼,神色淡漠,双瞳幽冷,似有无数凌厉冰霜蕴藏其中,只让人透体生寒,心惊胆战,他嗓音淡淡,却无形之中蒸腾出无边杀气,猎猎鼓动,直让人窒息。

    “敌人?他们算什么敌人?”

    他双目微挑,转眸瞥向北弥的方向,如夜的双眸乍然惊现无边无际恨意,铺天盖地,不留一丝让人的空荡,绝然坚毅的沉冷杀机一寸一寸凝结成冰,誓不罢休。

    阮寂从浑身一寒,只觉喉咙如同被什么东西生生扼住,难以。后背湿冷,透心透骨的凉意直冲而来,好似让身上的每一寸骨头都生生冻僵,再难动弹。

    他知道,这是殿下对北弥的杀机。

    良久,阮寂从才终于感觉浑身一轻,整个人竟是无力的有些,再难以出声阻拦。

    而慕亦弦却已然大步走出了屋外,只将一物丢向了正候在屋内的惊楚。

    惊楚一接,便飞速闪身离去。

    直到桑莫从屋外走来,阮寂从才终于从那一瞬的惊天冷厉之中回过神来。

    “阮统领,这是怎么了?”桑莫不解地斟了杯茶。

    阮寂从却是无奈地抿了抿,叹息地将刚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桑莫也随之无奈地笑了笑,却比阮寂从多了几分了然,“你上次不是说,月宁郡主被禁足宫中的那件事颇有蹊跷,也许是太后有意为难月宁郡主,试探殿下的反应吗?”

    “嗯。”阮寂从点了点头,“殿下推测,月宁郡主帮他解阵来往过密,让一些人起了别的心思。”

    “你不是一直在帮殿下追查神匠墨辛的踪迹吗?”桑莫突兀地又道一句。

    “这二者有什么关系?”阮寂从不明所以。

    桑莫笑了笑,“这二者其实是一个意思。对殿下而言,也许,月宁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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