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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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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素鸢走进里间,问道:“小姐,您可要准备去书房了?”
宣绫靖回过神来,这才想起晨起时,她就已经吩咐过午膳之后要用笔墨画画,让侍女们在皎卿阁收拾出一间书房来。
“先不去了。”
宣绫靖若有所思回了一句,缓缓转过身来,素鸢的视线正好落在她白皙的手上。
“咦,这不是那日谁遗失在府里的玉佩吗?”素鸢很熟悉这枚玉佩,那日小姐正是让她收拾的。
“不错。”宣绫靖点了点头,透过丝质帷幔往外间看了看,才缓缓递到素鸢手中,“你先随身收好。”
素鸢瞧着小姐有些郑重的神色,接过玉佩点了点头,才收在了怀中。
宣绫靖眉眼微展,起步往外走去,错身素鸢而过时,她嗓音压至气音说道一句,“这是尉迟的。”
素鸢瞳眸一睁,微闪疑色,小姐既然知晓是何人的,那日管家拿来询问时,却为何没直说。
可宣绫靖已经走到了外间,素鸢瞧了瞧仍在收拾屋子的侍女与候在门口的衾香,终不便多问。
宣绫靖踏出门外,径直朝一处走去,候在门外的衾香恭敬跟随在后。
素鸢也忙得加快几步跟上,可看着宣绫靖走的方向,素鸢心头不由又是一愣,这不是正是早晨小姐才吩咐收拾的书房的方向么?小姐先前还说不去了,怎么现在又往那边走着?
顾及衾香在场,素鸢也只好将疑惑都压在唇边,咽了下去。
刚到书房,宣绫靖还未推开门,便见另一处转角,管家正大步向着她而来。
宣绫靖不由停了步伐等候,管家近前,便立即奉上一封请柬,道,“郡主,这是前些日子杨国公府送来的帖子,当时郡主不在府上,郡王便吩咐先收下,等您回府后再交给您。”
“什么帖子?”宣绫靖随口问道一句,便拿过请柬瞧了起来,蹙眉道,“杨国公的寿宴请柬,送到郡王府自然该交到爹爹手中,怎么送来给我?”
管家回道,“郡主您放心,杨国公府送了两封请柬,郡王一封,郡主一封,说是郡主如今已另有封号,该到的礼仪自然要到的。”
宣绫靖这才点了点头,将请柬交到衾香手中道,“素鸢随我从北弥而来,尚不了解杨国公喜好,衾香,寿礼之事就交由你提前备好了。”
“是。”衾香恭敬接过请柬,应道。
“郡主无事,那老奴就先下去了。”见着宣绫靖已经吩咐妥当,管家行了行礼,便退了出去。
宣绫靖这才推开书房大门,里面本是一间空置的杂房,现在倒也布置的像模像样了。
一推开,还有一股淡淡的墨香。
宣绫靖走到书案前,瞧了瞧案上备着的宣纸,不由地蹙了蹙眉,“这宣纸怕是小了些。”
衾香连忙回道,“郡主,奴婢们也不太懂书画,备的纸是直接在郡王府寻管家取的。”
“不怪你们。”宣绫靖浅浅笑了笑,这事倒还真怪不得这些宫女。
她早听阿玦提过,云凌老将军喜爱收藏画卷只是沿袭了澜夫人的喜好,本身对丹青墨宝没有丝毫擅长。
所以,这整个郡王府备用的宣纸怕是都是书信大小的纸张。
这书信所用的宣纸,写信尚可,绘制大型阵图以及术式推算,就实在太小了。
宣绫靖无奈地摇了摇头,却又暗暗一笑,才略带几分叹息道,“衾香,你可知晓盛都何处有卖好一些的笔墨纸砚的地方?”
衾香回道,“奴婢以前曾陪傩娘姑姑出来置办过,知晓在离王府不远处的那条街道里正好有一家书画舫。”
“宫里都用那儿的纸张,想来应该是好的。”宣绫靖满意地点了点头,“书画舫,等会你带我去瞧瞧。这府里宣纸都是书信用,是得挑些作画用的。”
“是。”
“那你先去将请柬放回卧房,再帮我将衣柜里那件狐裘的披肩取来。”宣绫靖接着吩咐道。
“是。”衾香应了一声,随后道,“今日天阴,不知何时要下雨,郡主可要准备车马?”
宣绫靖顿了顿,而后道,“备两把伞,走走吧,且当散步了。”
“是。”衾香这才恭顺退下。
素鸢终于寻得时机,微微松了一口气,走近几步,疑声道,“小姐,您要做些什么?”
宣绫靖神秘一笑,却闭口不言,大步走到书案后坐了下来,执笔、落笔,飞速在宣纸上写着什么。
“恐被调查,小心行踪,近日切勿联系外力……这是——”素鸢仅仅看了开头几个字,神色立时凝重僵住。
宣绫靖头也不抬,直到彻底停笔,将纸上未干的笔墨吹了吹,才折起来又交给素鸢。
素鸢神色凝重地接过,与玉佩一同藏在了怀中,这一刻,她终于知道小姐将那玉佩交给她意欲为何。
看回想着小姐在纸上所写的那一句话,素鸢却更加不解而担忧了,完全不知小姐从何得出的结论。
将东西收好,素鸢才小声问道一句,“小姐,您要我做什么?”
瞧着素鸢紧张而慎重的神色,宣绫靖兀的轻柔一笑,道,“不必紧张,放松些,其实也没什么问题,或许只是我太过敏感而多虑了。”
可素鸢神色丝毫不变,不由担心起日后的处境来。
宣绫靖又是安抚地笑笑,才道,“没事的。等会我随衾香出府之后,你便拿着那枚玉佩,以我的名义去一趟静穆王府,只说上次静穆王、北晔、连安王和西殊使臣来府后,府里丫鬟拾到了一枚玉佩,当离开的急,没来得及处理此事,如今回来了才想起来,特意让你去各府都问问,想要物归原主……然后,将那封手书交予尉迟……”
“是。”素鸢点头。
“还有……”宣绫靖忽的想起另一桩事来,不由接着道,“若有机会与尉迟单独相处,就问问,上次让他办的事情,如何了。”
“嗯。”
而后,宣绫靖又附到素鸢耳边小声叮嘱了一些事宜。
不久,衾香已然拿着一件披肩回到了书房,站在门口,恭敬回禀道,“郡主,请柬已经放回了您的卧房了。”
宣绫靖瞧了一眼素鸢面色担忧的神色,知晓素鸢因为那封手书之上的事情,只得睇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才转而看向门口,道,“嗯,那就出府吧。”
宣绫靖起身走向门口,衾香忙得将披肩为她系上,二人才向着府外而去。
而看着小姐与衾香离开后,素鸢亦是出府而去。
……
宣绫靖其实大略知晓衾香所说的那处书画舫所在,但未免不必要的麻烦,便故作不知地有着衾香引路。
随着衾香走了一两盏茶的时间,便到了那书画舫所在的街道。
只是今日出府,却再没听到任何有关杨菁阙的谣传,想必是传入了杨府耳中,已经派人压了下来。
书画舫所在的街道是东西走向,其尽头正好连着另一条南北走向的主街,而恰恰,这东西走向的尽头处,正对着九伶花奉阁的半个大门。
宣绫靖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九伶花奉阁,正待收回视线,眸光却陡然凝住。
尉迟晔!
尉迟竟然就在刚刚走进了九伶花奉阁!
宣绫靖神色暗紧,立时不着痕迹地到处随意转了转视线,却将临街容易藏人之处都细细瞧了瞧,这东西向的街道并无暗中查探之人。
只是另一条街道,她却不便去看。
“郡主?”衾香微微唤了唤看着不知何处出神的宣绫靖,神色间仍旧不卑不亢,丝毫没有探究之色。
“便是这处吗?”宣绫靖不动声色回过神来,视线微微扫过匾额,点睛文墨轩。
“是。”
宣绫靖神色微沉地又是瞧了一眼九伶花奉阁的方向,见着随后而入的一人,眼眸陡然沉了沉,虽是普通人的装束,但那人是——阮寂从!
她的担忧,果然应验了!
宣绫靖默默叹了口气,只在心头期待素鸢能赶上,而后踏入了文墨轩的大门。
第七十八章监视,贵客是谁?
静穆王府。
素鸢脚程比宣绫靖与衾香要快,差不多也是两盏茶功夫,便到了。
“王府重地,闲杂人等不得擅闯!”
素鸢还未走近,静穆王府门前的侍卫见着她徒步一人而来,立时出声喝道。
“奉月宁郡主之命,求见静穆王。”素鸢拿出腰牌,回道。
那侍卫接过腰牌看了看,态度立时大好,将腰牌双手奉回,恭敬笑道,“姑娘稍等,小的立刻去为姑娘通传。”
不多时,那侍卫便返回道,“殿下在风亭,小的带姑娘过去。”
“多谢。”素鸢回了句,便跟着那侍卫而入。
走了没多久,便到了风亭,静穆王正在风亭内独自品茗下棋。
侍卫退下,素鸢走近几步,行礼道,“奴婢参见静穆王殿下。”
静穆王示意她进来,而后温和笑道,“无需多礼,不知郡主派你前来所为何事?”
素鸢从袖中取出锦帕,打开露出其内的玉佩,奉到静穆王眼前,“这是那日殿下与北晔大人去府里闲坐时,丫鬟们拾到的玉佩,不过那晚小姐便离开了盛都,所以不曾来得及处理此事,如今回府,特让奴婢拿着玉佩问问那日取过王府的诸位殿下、大人,想要给这玉佩寻回失主。”
“原来如此。”静穆王扫了一眼素鸢手中的玉佩,笑道,“让郡主费心了,不过这玉佩并不是本王之物。”
素鸢用锦帕将玉佩又盖住,才和声问道,“那不知殿下可否请北晔大人前来认认此物?”
“北晔嘛……”静穆王顿了顿,“他现在不在府上,本王记得那日去郡王府的还有连安王和那个西殊的使臣文越,要不姑娘先去他们二处问问?若都不是,等北晔回来了,我在让北晔去郡王府一趟?”
“这?”素鸢皱了皱眉,有些为难。
静穆王不由追问道,“怎么,姑娘有何难处不妨直说?”
素鸢顿了顿,才柔声道,“倒也不是,只是……当初郡主在欣沐轩养病时,北晔大人代殿下送来温养补品那日,奴婢好像见着那日北晔大人戴得便是这玉佩,所以才先来殿下这处问问。”
“哦”静穆王了然地点了点头,而后慨然笑道,“那倒也方便,你且将玉佩交给本王,等北晔回来,本王让他认认便是,若不是他的,本王再派人将玉佩送回给郡主。”
素鸢自然不肯,若不能见到尉迟晔,小姐的手书又如何交给他?而看那手书所写之事,时间紧要,自然是越早交给尉迟晔那臭小子,让他越早有所防备才好。
忙道,“殿下恕罪,小姐说这玉佩玉质剔透,光泽流转其内,并非凡品,此物怕是经过养玉人悉心养护过,许是有养身调气之用,而养玉忌讳气息斑驳,所以吩咐奴婢用锦帕裹着,以免杂了气息,这玉自从丫鬟拾到,便由着奴婢收拾,若再经旁人之手,怕毁了此玉的灵气。”
“养身调气?”静穆王细细念着这四个字,神色隐隐有些意动。
素鸢飞速瞥了一眼,便垂下头去,心头暗叹幸好小姐早有交代。
“北晔身子确实一直不大好,若真是他养身之物,确实不可马虎……那姑娘在此稍等,本王立刻派人去寻北晔回府。”
“麻烦殿下了。”素鸢从善如流。
见着静穆王唤来人,又吩咐人即刻去将北晔寻回,素鸢才微微暂松了一口气。
……
而与此同时,九伶花奉阁内。
尉迟晔走入阁内,便熟门熟路地直接上了二楼。
九伶花奉阁是盛都数一数二的歌舞坊,走近阁内,一楼正对面便是一个布置的华美精致的舞台,除了舞台,一楼整个都是待客的大厅,而在二楼,是三面的围栏,沿着围栏设置着一间间隔间雅座,正好能看见舞台。
此刻,舞台上正有一名伶人弹着一首轻悦怡人的琴曲。
尉迟晔正坐在二楼一处雅座上,眸光随意地落在一楼大厅与舞台。
紧随其后没多久的阮寂从进入大厅后,完全没有四处寻找的动静,反而迎着待客小二的招待,在大厅内寻了一张空桌坐了下来,好似真是一名前来听曲看舞的客人。
而在阮寂从的邻桌,却有一人不知是不是不小心,起身的一瞬间,将桌上的茶杯正好扫落溅在了阮寂从脚边。
那人连连躬身赔罪,阮寂从挥了挥手,不与追究的模样,而后,那人才满含愧疚的退去。
尉迟晔的眸光从他们简短的碰撞处一划而过,而后又随和地落在了舞台上。
阮寂从仍旧丝毫不曾打量四处,只悠然地品着茶水。
就这样静听琴曲片刻之后。
“大人,您的一壶雪香茗。”小二将刚沏好的茶端放在桌上,倒了一杯,推到尉迟晔面前,脸上满是熟络的笑容。
尉迟晔端起略尝一口,才道,“今日是每月伶颜姑娘演出的日子,伶颜姑娘应该在阁内吧?”
“伶颜姑娘在的,不过刚刚前一刻也有位大人要见伶颜姑娘,伶颜姑娘已经答应了要见,正在着装,大人怕是要等片刻了。”
“何人?”尉迟晔顿了顿,随口问道。
众人都知,伶颜姑娘是这九伶花奉阁的头号名伶,在盛都都已广传盛名,弹得一手好琵琶,每月这日,前来拜访之人确实不在少数。
可尉迟晔却知晓,伶颜虽盛名在外,但却甚少接见旁人,因为,九伶楼楼主从未现身,而伶颜便是代行的主事之人,伶颜会同意接见之人,定不会是寻常人等。
“这……”小二为难地摸了摸头,“小的还真不知道,不过那人衣着精致华贵,应该非富即贵。”
尉迟晔瞧了一眼小二确实茫然的模样,不由道,“没事,我随口一问,你先去招待别人吧。”
“那大人您慢用!”
待那小二离开,尉迟晔一边饮着茶,一边却有些出神地思量着。
虚浮的眸光仍旧不经意落在一楼的大厅与舞台上,却陡然,瞳眸一顿。
厅下那靠着廊柱的一人,眸光似乎似有似无地打量着二楼。
尉迟晔飞速地随着他的视线转头瞧了瞧,那视线所落之处,正好在舞台正上方的那一边。
而那边的围栏后因着视角的关系,并未设有隔间雅座,而是一排房屋,备给需要独间,独自听曲看舞的贵客。
那大厅中着装并不起眼的人,似乎正盯着其中一间房屋。
是在监视何人?还是随意看着?
尉迟晔微微顿了顿,在那人敏感的回转视线追向他之时,他又飞速地转开,而后故意随手地放下了一半的纱帘,只留下另一半刚好能看清舞台。
而尉迟晔所发现的那人,正是乔装打扮之后的阮寂从。
……
而文墨轩。
宣绫靖心神不在的随意瞧着画卷,又挑着画纸,迟迟没有决定买何种。
衾香沉默地候在身后,一语不发。
正在衾香刚要出声问上一句时,她们身前不远处,忽的传来一声疑惑而柔柔的嗓音,“郡主?”
宣绫靖循声瞧去,不由回了回神,那出声唤她之人刚好从楼上下来,手中正拿着一把玉骨的折扇,十分小巧的把玩之物。
而那人因着宣绫靖到抬头,辨认清楚后,立时不动声色地将手上的物件塞入了袖口内。
宣绫靖不着痕迹地将她这番举动收入眼底,而后,才笑了笑,故作不见地回了句,“杨姑娘。”
这出声唤她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杨国公府的嫡女,如今盛都谣传里的中心人物,杨菁阙。
而且,杨菁阙此刻身旁并无随行的侍女,显然是孤身一人来此。
不过,瞧着杨菁阙这番柔美轻松的神色,眉眼处带着丝丝风情,丝毫没有被谣传所困扰。
“郡主。”杨菁阙走近,刚要屈身施礼,便被宣绫靖出手拦住,道,“杨姑娘无需多礼。”
杨菁阙柔和笑笑,明白宣绫靖的意思,便只颔了颔首,算作施礼。
“郡主怎么在此处?”施完礼,杨菁阙才开口道。
宣绫靖随手抖了抖手中正拿着的宣纸,笑道,“挑些作画用的宣纸,府里的都是些小尺寸的书信用纸,不大适合。”
杨菁阙立时眉眼一展,风情无限,更显几分亲近,笑声道,“菁阙对作画也算有些研究,郡主可有挑好宣纸?若没有中意的,菁阙倒是可以推荐一种。”
宣绫靖也不推辞,应道“那倒要麻烦杨姑娘了。”
见宣绫靖应承,杨菁阙便盈盈走到摆放各类画纸的案前,埋首一边瞧着,一边问道,“郡主你是要作何种画作?写意还是工笔?”
宣绫靖随着她的脚步走近,应道,“算是工笔吧。”虽然她不是画画,但阵法图重在细节处,自然不能是写意。
杨菁阙点头思了思,便拿起了一种宣纸,建议道,“这种纸作画不错,渗墨速度适宜,对墨的浓淡程度的掌握要求较松,郡主画时也就不必细究墨的浓淡程度了。”
宣绫靖倒是没有那么多挑剔,接过瞧了瞧,便点了点头,转头吩咐衾香道,“那便要这种,衾香,你去与店家说说,装上一些。”
衾香应声去柜台处与店家交涉。
等到衾香装好宣纸回来,她们一同走向文墨轩门外,杨菁阙突然问道,“对了,郡主可收到家父的生辰请柬了?本该亲自送到郡主手上的,只是前几日派送请柬时,正逢郡主在外祈福,便只能交托给郡王府的管家代为转交。”
“已经收到了。”宣绫靖回道。
“那便好。”
此刻她们已经走到了文墨轩门外,杨菁阙正与宣绫靖笑说着些什么,宣绫靖也一声声随口应着,视线却不着痕迹地时不时转向九伶花奉阁那处。
第七十九章文越,九曜手令
九伶花奉阁内。
因着厅下那人的举动,尉迟晔不由也时不时注意向了二楼那一排房屋。
借着纱帘的视线阻挡,他也偶尔短暂地瞧一眼那厅下之人。
而后,脑海中不由地回想起先前一楼大厅内,那短暂的茶杯碰撞事件。
他记得,那人是在他之后才来,可他进来后,却已经有目标一般地时不时看向那处,像是早已探过前路。
若真如此,那只能证明,先前那撞他的人,很有可能也是监视之人,而这番中途换人盯梢,明显是为了降低被监视之人的防备。
这种监视方法太费人力,但却能更有效率。而他们这番手段,更加能证明他们所盯梢的人,极其重要。
会是谁呢?尉迟晔不由好奇地想了想。
而在他的目光再次不经意划向那一排房屋处时,正好看到伶颜戴着薄薄的面纱,姿容优雅地从后间走出,向着那一排房屋走去。
尉迟晔下意识地转头瞧了一眼大厅内的阮寂从,却见阮寂从正装作无意地抬头瞧了一眼,而后又收回了视线。
尉迟晔却知,先前小二所说的伶颜姑娘答应要见的贵客,极有可能正是被阮寂从以这番手段监视的人。
尉迟晔心神立时一紧,怕伶颜所要见之人会是与九伶楼势力有关的人。
虽不知楼下厅中那人究竟是何人所派,但尉迟晔还是有所担心,怕因为一点点疏漏,误了长公主的大事。
不由地,尉迟晔起身走出几步,唤道,“伶颜姑娘?”
而就在尉迟晔出声唤伶颜的同时,从九伶花奉阁门外突然跑入厅内一人,飞速瞧了一眼,匆匆又跑上二楼,气喘吁吁唤道,“大人,殿下让您即刻回府。”
同时,伶颜诧异地循声看过来,嗓音如黄鹂一般清脆悦耳,疑道,“北晔大人?”
尉迟晔迟疑地蹙了蹙眉,“殿下可有说何事?”
“不知,殿下只吩咐让您回府,好像是月宁郡主派人来了府上之事。”那人大喘着气,急声道。
长公主?尉迟晔暗紧心神,心知定是有事。
而此刻,伶颜正好疑着眉眼走近,施施然屈身一礼,恭敬却不显疏离,和善又不显谄媚地道,“北晔大人唤小女何事?”
尉迟晔瞧了一眼静穆王府的侍卫,又瞧了瞧伶颜,只得看向那侍卫道,“你先出去等我,我与伶颜姑娘转告几句殿下的话,便回去。”
那侍卫又叮嘱一句,“殿下让您尽快回府呢,可耽误不得。”
等尉迟晔又道了一句“不会耽误”,那侍卫才先行下楼。
这一番动静,阮寂从的视线早已转到了他们这处。
尉迟晔不经意扫了一眼楼下,视线掠过舞台划过阮寂从,而后又看向伶颜,才道,“姑娘也听见了,殿下唤我回府,只能长话短说了,还请姑娘随我一同下楼,一边说。”
伶颜迟疑地敛了敛眉眼,刚要回头瞧了一眼那排房屋方向,尉迟晔压着嗓音,迅速低沉喝道,“别看!”
伶颜眉眼一惊,陡然明白了什么,眉眼处缓缓漾上几分温和,才道,“大人请。”
尉迟晔与伶颜一楼转道下楼,借着转入楼梯那短短的离开阮寂从视线的时间,尉迟晔用极快而轻的嗓音正色道,“厅下有人监视你要见之人,那人是何身份?”
伶颜迟疑地思量片刻,才同意低声道,“手持九曜手令之人。”
“什么?”尉迟晔无声惊回一句,而后匆匆掩下,慎重道,“那恐怕不能如此见了。”
九曜手令便是号令九伶楼的令符,尉迟晔手中便持着长公主给予他的一枚,才能事先在东渊代替宣绫靖主持局面。
如今竟然又莫名跳出来一枚,怎能不让尉迟晔大吃一惊!
可仔细瞧了瞧伶颜不似开玩笑的神色,尉迟晔只能暂且压下心头疑惑。
转入走向一楼大厅的这半侧楼梯,尉迟晔才敛下所有神思,笑着问道,“隔几日便是杨国公的生辰寿诞,殿下想请姑娘前往杨国公府献艺一曲,特让我来问问姑娘可能赏脸?”
伶颜愣了愣,而后歉疚回道,“恐怕要让静穆王殿下失望了,连安王殿下已经先行邀请了小女。”
阮寂从不着痕迹瞧着他们二人走下来,视线虽未从舞台上转向他们分毫,但心神却已经屏着去听。
刚好伶颜与尉迟晔从他身旁不远处经过,便听伶颜正歉疚地道,“麻烦大人转告殿下,小女答应连安王在先,下次若有机会,再为殿下亲自抚上一曲,以示歉意。”
而后尉迟晔道,“无妨,殿下也只是想为杨国公的寿宴助助兴,连安王既已邀请了姑娘,自然也达成了殿下的意愿。”
随后,尉迟晔随着侍卫离开,而伶颜回了二楼,却再没出现在那排房屋之前。
阮寂从神色微沉地盯着那排房屋,不多时,便见着一人从内打开门,走了出来,而那大开的门内,除却那走出的一人,再无其他人等。
可那走出的人,神色随和淡静,虽身处这般闹坊,却好似闲庭漫步,有一种说不出的悠闲自得,从容自在。
这人,正是宣绫靖的师兄,如今的西殊使臣,文越。
……
文墨轩门口。
正与杨菁阙笑谈着闲话的宣绫靖自从瞧见那静穆王府匆匆而来的侍卫,才略略松了心神。
可瞧着尉迟晔随那侍卫离开不久,便又见着阿越师兄从内走出,立时眉心暗暗一紧,心头飞速闪过另一个念头。
慕亦弦就算要调查即墨郡另一方势力,调查北弥潜入东渊的势力,也不会这么快直接将目标锁定在尉迟的身上。
慕亦弦先前在万佛寺将计就计时,就是在针对西殊,此刻,阮寂从所在跟踪查探的人,不会是……阿越师兄吧?!
而阿越师兄来九伶楼……又是想要做什么?
宣绫靖暗暗蹙了蹙眉,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郡主没备车马吗?那郡主是要回府还是去何处?可要菁阙送上您一程?”
宣绫靖迅速回过神来,笑着摇了摇头,“多谢杨姑娘好意,我身子本就虚弱,太医嘱咐我要多走动走动,这才未备车马,我走回府便可,反正也没多远路途。”
“郡主既要调养身子,菁阙若乘坐马车,将郡主独自留在此处,那也太不顾礼数了,那菁阙便陪同郡主走上一程吧。也算沾沾郡主身上的福气。”
宣绫靖听到最后一句,诧异地笑了笑,和声道,“杨姑娘客气了,哪有福气之说?”
杨菁阙眉眼一柔,瞳眸里满是水波涟漪,润泽柔美,“郡主刚从佛寺回来,自是身带佛气庇佑,菁阙能碰见郡主,正好沾沾郡主身上的福气,还望郡主不要见怪才是。”
听她这番言说,宣绫靖不好再推辞什么,只好应了她的请求,二人一同向着郡王府走去。
……
静穆王府。
尉迟晔大步而来,拱手微施一礼,道,“殿下匆匆唤属下回府,不知有何要事?”
静穆王朗声笑道,“可不是本王寻你有事,是月宁郡主身边的侍女素鸢姑娘有事。”
尉迟晔这才看向素鸢,眸色温润但却又几分恰到好处的疏离,不露丝毫熟悉的痕迹,道,“不知郡主有何吩咐?”
素鸢忙得上前几步,将着之前对静穆王的解释又说了一遍,才打开手中的锦帕,问道,“这可是北晔大人之物?”
尉迟晔面上一喜,意外道,“竟是落在了郡王府,我寻了好些日子都未寻到。”
静穆王更是喜形于色,不掺丝毫虚假,欣然道,“真是北晔兄你的玉佩啊!郡主说这玉有几分灵气,怕是有养气之用,若真是北晔兄的,那郡主此番真是帮了大忙了!”
“不错。”尉迟晔满含谢意地接过素鸢双手捧上的玉佩,“真是多谢郡主了,还请姑娘代我转达谢意。”
“大人客气了。”素鸢微福一礼,又道,“既然已经物归原主,那奴婢便回府回禀郡主了。”
静穆王慨然一笑,尉迟晔温和道,“那我送姑娘出去吧,也算谢姑娘为我这玉佩跑这一趟。”
静穆王觉得尉迟晔此话不错,点了点头,“也对,北晔你便送送素鸢姑娘,让管家准备辆马车,送姑娘回府。”
“是。”尉迟晔应了声,静穆王便先行离去。
素鸢暗自一喜,想起小姐之前交代的若有机会的事来。
素鸢随着尉迟晔的指引向外走着,趁着无人,压低声音问了句,“小姐让我问你,上次交代你的事情,可有进展了?”
“昨日听闻郡主回都,我便时刻备好了,只得寻个机会交给郡主。”说着,尉迟晔飞速递给素鸢一物,素鸢动作一晃,书信便已经不着痕迹地收入了袖中。
见此,尉迟晔才又漾起几分担忧地道,“郡主这几日心疾之症可还好?”
“还好,这段时间没有发作。”素鸢回道。
尉迟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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