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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谋:帝后攻心-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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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砰”的一声,合上门的声音。
直到那人走了,他才敢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盯着门看了许久,才按着那道清冷的声音所说,擦干了身上,又用他的破旧的衣服仔仔细细把地板擦干净了,才敢换上那一身他从不敢想的新衣裳,生怕弄出一个小褶子,让那人又说出嫌恶他的话来。
他惴惴不安地一直拉着衣服,生怕有哪一处歪了,走到外面时,他还来不及说话,那道清冷的声音又对着他道,“你肚子叫好久了,可吵死了,快把这些吃了。”
然后,他被按着坐在正正规规的桌椅前,面前,是一碗热腾腾的面,热气扑的他的脸都控制不住的红了起来。
然后,他听见那道清冷的声音里传出的一丝笑意。
“哎呀,果然还是个孩子,这么容易害羞,肚子饿了叫,不是很正常嘛。”俨然忘了她也不过只比她大四五岁。
他刚想解释一下他不是害羞,可想到她声音里的那一丝笑意,他又默认了,那一丝笑,他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感觉很暖很暖,比那滚烫的暖水澡还要暖,仿佛空洞了十年的心,一下子被什么填满了。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一种满足,有人认真认真对待他,和他说话,会因为他产生除了嫌恶以外的情绪,是他浑浑噩噩这十年来,心底深处一直奢望的念头。
而为了这一丝满足,他便决定以一生报之。
所以,等那道清冷的声音告诉他说,“好了,带上这些走吧,可别炫耀惹了别人眼红抢了,我可不是善人会再给你。”
他没有求她收留他,沉思的太深也忘了说一句谢谢,就呆呆愣愣走出了那一方小院,走入了天寒地冻中。
他不傻,知道她是在提醒他财不露白,所以走出院门后,他虽然满心的不忍,还是找了块泥泞地,在里面打了好几个滚,把那一身新衣服的生生弄成了污垢满身,再看不出一丁点儿光彩来。
因为他要活着,而且,还要长长久久的活着。
活着守护她,哪怕她不知晓。
他绕到这座府邸的前院看了牌匾,知道了是蔺府,又从街坊邻居那儿好几番打听,才终于知晓了那道清冷声音的闺名。
蔺澜杼。
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躲在蔺府的周围,只要蔺澜杼离府,他都会偷偷跟着,他知道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但至少,也要尽全力保护她,哪怕是付出性命。
他暗暗守了蔺澜杼一年,趴在狗洞的洞眼里,看见她行了及笄礼,收到了她大哥送她的及笄礼,那清浅一笑,让他不知所措地沉迷了进去,以致于竟被他们发现了踪迹。
“哎,怎么是你,你怎么又弄得像个乞丐模样了?不是给你了好几件衣服么?”
像个乞丐模样?
难道在她心里,我并不是乞丐嘛?
他承认,那一瞬间,他的关注点跑偏了,甚至还带着点小雀跃。
随后,意识到她和他大哥居高临下站在他面前,他慌得手足无措爬了起来,拼命掸着身上的灰,这一年的暗中守护中,他知道,她很爱干净,而现在,他太脏了。
“我……刚刚摔了一跤,衣服……衣服弄脏了……”
他不知道自己解释了些什么,只是看着她面上一闪而过的忍俊不禁,他那一刻便觉得,哪怕自己的回答像个小丑,他也愿意。
可紧接着,一把利剑却逼近了他的脖子,森森寒气让他下意识地一顿哆嗦。
“你跟了澜杼一年,想干什么?”
她的大哥怎么会知道?
他听闻这一声质问时,心底瞬间惊慌,而蔺澜杼面上的惊讶却比他更浓,道,“大哥,你说什么?”
“我刚算了算他的命相,发现他竟暗中偷窥了你一年多!”
她大哥的回答,让他浑身一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一个快要绝望的冬夜,冷得彻骨。
而这一刻,他的绝望并不是来自于他大哥的压迫与脖子上利剑的威胁,而是,他怕,从她的声音里,听出愤怒与误解!
“我不是!”他慌忙大吼了一句,只知道不能让她误解,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我只是怕她有威胁!外面,外面坏人很多!”
蔺澜杼先是愣了好一会儿,却忽然走到了他面前,脸上的清冷仿佛划开了,浮现了他从未见过的感叹与无奈。
她摸了摸他的头,而他的第一反应是,微微后撤了一步,怕脏了她的手,可还是迟了些,让她碰到了。
那一刻,他不禁满是懊恼,昨日应该去河里好好洗洗的。
“听着,你只是一直活得太过绝望和孤冷,所以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温暖,都会让他感觉格外厚重与珍贵,其实我给你的,只是一点点力所能及,微不足道的,并不需要你感恩戴德,你还小,出去好好闯荡一番,会有作为的。”
这是他第一次听她如此温柔的说话,可却比那般嫌恶又清冷的声音更让他觉得冷,因为,这些话,虽然温柔,却是在赶他走!
于是,他第一次鼓足了勇气大声而坚定的反驳,“我不管是微不足道还是厚重珍贵,我只知道,我偶尔也会遇见对我施以援手的好心人,可他们看我的眼神,和你不一样!”
“你虽然话里总在嫌恶我,可只要是对我说话,你的眼睛总是干净的看着我,不是怜悯,不是自我标榜,这样让我觉得,我活得真实!活得尊重!我也是可以活着的……”
可看着她忽然惊楞住的表情,他所有的铮铮言辞都熄了下去,忽然变得有些惴惴不安,“我……我不会打扰到你的,我……我就呆在外面,呆在角落里,可以吗?我能保护你!”
他充满祈求和希望地仰头看着她,看的脖子都酸了,可她没有回应,他也不想低回去。
良久,久到长时间架在脖子上的利剑都在肌肤上压出了一道血痕来,蔺澜杼才惊呼一声地道,“大哥,收剑收剑,这小孩都受伤了!”
等到蔺翔收了剑,蔺澜杼才细细定了他好一会儿,才终于叹了一口气,又摸了摸他的头。
“你这孩子,怎么连活着的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这让人怎么放心让你离开,要是你死在别处了,岂不是我的罪过了?”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他一听,慌得解释道,他不是在拿自己的命威胁她,唯独她万万不能误会。
看着他手忙脚乱地解释,蔺澜杼终于恢复了清冷的面庞,忍俊不禁笑了笑,才不顾他脏乱地拍了拍他的肩,道,“好吧,被你赖上了,那你做我们的弟弟吧,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啊?那叫你阿缘吧,相见就是缘,恩,既然是我们的弟弟了,那就和我们姓了,蔺缘,哎,大哥,你觉得好听吗?”
蔺缘如置梦中,思绪呆滞,只知道呆愣地点头,完全不知怎么忽然变成了认亲,可他心底却是雀跃又欣喜的,听着她清冷的声音飘荡在风中,只觉耳畔仿佛奏着一曲动听的乐曲,让他心旷神怡。
……
第三百四十一章番外:步步差错(殷杬二)
蔺缘不知为了他这一个弟弟的身份,蔺翔与蔺澜杼与族里的那些老迂腐做了多久的争执,因为,自从他光明正大地住进了蔺澜杼的那个小院后,蔺澜杼就为他请了一位教书先生。
他怕会让她失望,除却每日一起用膳的时候,全都放在了用功学习上,他如今已经十一岁,早已错过了启蒙的年龄,自然要加倍努力些。
每每看到阿杼姐姐满意欣慰的浅笑,他便觉得哪怕再累,也值了。
这样平淡却又幸福满足的日子,是他从来不敢想的生活,他心中甚至暗暗奢望着,能一直在这个小院里生活下去就好了。
然而,直到一次夜市,他陪着阿杼姐姐出去买东西时,看见阿杼姐姐明明目有歆羡,却只暗暗站在幽暗僻静的树下盯着远处的热闹时,他才意识到,阿杼姐姐的生活,并不像他以为的那般无忧无虑,阿杼姐姐其实很喜欢热闹,只是他们在蔺府的处境,却由不得她随心所欲。
蔺缘自那以后便暗暗下了心思,格外注意打探了一些情况,直到暗中意识到蔺翔所继承的一些事情后,他才明白,阿杼姐姐和蔺大哥的处境,远不如他此刻所见,这个小院的安逸,都是由蔺大哥一个支撑着。
而他的阿杼姐姐,虽然不知蔺大哥的具体处境,却时时刻刻担心着蔺大哥。
于是,他成了第一个发现蔺澜杼内心情愫的人,也是那时,他心里暗暗有了一个计划。
这蔺府,阿杼姐姐和蔺大哥住的都不舒心,他想让他们挣脱这种处境。
可惜,那时的他太过年幼,思想也不足够缜密,急于求成,只能想到了最老套的办法,下毒。
然而,蔺氏风卦,卦术虽偏阴毒,却也有实实在在的本事,他的毒根本没有起到任何成效,早已被提前预见,甚至他还被抓了个现行。
蔺缘下毒之事被当场抓住,蔺府主事之人勃然大怒,对他判了死刑,可却又没有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不知他们做了什么,明明没有被喂下毒药,也没有被殴打,可他浑身上下竟是疼得如同拆骨剥皮,痛到极致,却又偏偏晕不过去,只能生生受着!
在痛不欲生的受罚过程中,他昏黄黯淡的视线里,便看见蔺澜杼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已经疼得听不太清什么声音了,不知道蔺澜杼和蔺府的主事人究竟说了些什么,随后,就见蔺澜杼在祠堂前噗通跪了下来。
那一刻,他的心好似被生生剜着,浑身的痛不欲生都再难比之分毫,自责与懊恨顷刻之间将他彻底淹没,不留喘息!
都是他,连累了阿杼姐姐!
“唔!”阿杼……姐姐……
他想发声,却发现一张口,只剩难以忍受的痛苦呻吟。
他怕蔺澜杼担心,只能立刻咬死了嘴唇,任凭口里血腥味蔓延,哪怕痛的再狠,也不愿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他这一痛,就痛了整整两天,这两天里,他几番几乎痛的要晕厥,却又被那主事之人以更加残忍的手段生生维持着他的清醒与神智。
可这些痛,于那一刻的他来说,却全都是微不足道的,因为蔺澜杼也在这冰冷寒潮的地方,跪了整整两天。
直到第三日,蔺翔闻讯赶了回来,不知蔺翔和那主事之人说了些什么,不久后,蔺缘身上的痛苦便渐渐消失了,而蔺澜杼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晕了过去。
蔺缘永远都记得,在蔺翔抱着蔺澜杼离开时,那一记警告他的眼神。
冰冷、无情,甚至充满了杀意。
他想,如果不是因为阿杼姐姐,也许,蔺翔会一剑杀了他吧!
其实,待他身上的痛苦消失,彻彻底底看清阿杼姐姐跪在地上的虚弱与狼狈状时,那一刻,他也想杀了他自己。
虽然是生活在同一个小院里,蔺缘与蔺翔其实并没有任何交集,唯一的交集,就只剩蔺澜杼,而如今,蔺澜杼因为久跪晕倒,蔺缘和蔺翔就更没有任何一个字的交流了。
回到他们的小院后,蔺缘便自责地请罪跪在了蔺澜杼的房门前,房门紧闭着,屋内是何情形,阿杼姐姐究竟如何了,他一概不知,内心的煎熬,好似一把利刃,一刀一刀把他的心戳的鲜血淋漓。
直到第二日蔺澜杼醒来,蔺翔才终于在蔺澜杼的嘱托下,出门冷冷吩咐了蔺缘一声,回去休息。
吃一堑长一智,蔺缘经过了这一次事情,终于不敢再冒失莽撞,可他心里的计划却从没有放弃,反而更加缜密而全面的筹划了起来。
阿杼姐姐在蔺府过得并不舒心,甚至受制于人,他一定要让他们自由,哪怕自己身死!
第二次的计划,几乎可以说是完美,只可惜,天不遂人愿,并没有眷顾怜惜他们,反而残忍地让他们几乎绝望心死。
在他安排的蔺翔与蔺澜杼同时挣脱蔺府眼线,他自己留下周旋拖延蔺府主事之人的计划中,本已经接近成功,却没想到偏偏这时候,蔺府的仇家寻了上来,蔺澜杼还未与蔺翔碰上,却被蔺府的仇家抢了先。
蔺翔久久没有在约定地点等到蔺澜杼,只好先回了蔺府。
蔺翔回到蔺府时,见到的是几乎奄奄一息的蔺缘,可他面色沉冷的如冰,并不是顾及蔺缘是为了帮他们离开才被蔺府主事之人责罚至此,而是顾及蔺澜杼的下落,才顺手救下了蔺缘。
而蔺府主事之人见蔺翔回来了,便也没再追究蔺缘,只面色阴沉的离开了。
蔺翔救下了蔺缘,等蔺缘稍稍恢复了神智,便焦急追问蔺澜杼的安危,而蔺缘听闻他们没有如计划的碰见离开,整个人更是如遭雷击,面色惨淡至极。
蔺翔与蔺缘匆忙按着蔺澜杼离开的路线去查,也只找到了一些打斗和逃跑的痕迹,还有零星的蔺澜杼散落的首饰和衣角布料。
那一刻,蔺缘面上血色尽失,刚刚清醒过来尚未恢复的身体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他目光哀沉绝望地盯着蔺翔手中的剑良久良久,自裁谢罪的念头便也在他脑海里盘旋了良久良久。
然而,蔺翔的忽然晕倒,让他不得不打消了念头。
阿杼姐姐的失踪,蔺翔的晕倒,蔺缘哪里还顾得上自责自杀,忙的将蔺翔送回了府上,一边低三下四央求蔺府主事人派人去外面寻找蔺澜杼的踪迹,一边悉心照顾着蔺翔。
因为他知道,阿杼姐姐在意蔺大哥。
蔺翔因何莫名昏迷,蔺缘暗探许久,才终于偶然偷听到了。
原来是蔺府主事人怕蔺翔与蔺澜杼叛逃,趁着上次他下毒,蔺澜杼跪地为他求情时,要挟蔺翔答应了受制于他们,才肯放过了他。
蔺翔中了毒,每隔一个月必须要秘制解药才能压制的毒,如果叛逃蔺府,只有必死无疑。
蔺翔受制于了蔺府那群老家伙,他想帮他们逃脱的计划不得不打消了。
因为他肯定,阿杼姐姐为了蔺大哥的安危,绝对不会再逃离半步。
甚至那一刻,他心里没由来的害怕,他怕阿杼姐姐得知蔺翔因为他下毒那件事付出了如此代价后,会恨他,后悔收留认下了他……
蔺翔过了七日才终于醒过来,可蔺澜杼的下落却一直没有消息。他们寻她寻得几乎要发疯,蔺翔在那些老家伙的影响下,似乎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时常会在他们悉心维护美好宁和的小院里怒火大发,毁了蔺澜杼一直细心呵护的花花草草。
蔺缘心中越来越自责,情绪也几近在自责中崩溃。
本是美好宁和的小院,仅仅只是少了一个人,就已是面目全非,再寻不到半点温馨舒适。
直到三个月后,蔺澜杼被一个陌生人送回了家中。
蔺缘心中太过自责,不敢上前,只敢缩在角落里远远看着,最后,反倒是蔺澜杼发现了他,走过来安慰起了他来。
阿杼姐姐的安抚,让他心中的自责越来越沉,悔恨恨不得铺天盖地,到最后,他口中只剩下了反复的一句话来,“还好你没事!”。
这一次的波折过后,蔺府这个小院似乎又恢复以往的日子,只是蔺缘却明显发现了问题,那就是蔺翔的情绪似乎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有时候甚至是在蔺澜杼面前,都险些控制不住。
蔺澜杼因为蔺翔的情绪不定,心情也有些低落担心,可蔺缘被蔺翔冷声警告过决不许告诉蔺澜杼他中毒受制于蔺府那些老家伙的事情,蔺缘也只好默默陪着蔺澜杼。
蔺澜杼想出府散心,他便寸步不离地陪着,却哪知,又一次遇见了前来寻仇的人。
蔺缘尚还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哪里能够抵挡得住那么多人,眼见明晃晃的刀向着蔺澜杼挥去,他想也不想只能整个人挡在了蔺澜杼的身前!
危急关头,眼见那把刀就要砍在他的脖子上,藏在暗处的云凌不得不现身,击落了那把刀,救下了他们。
而那把刀掉落过程中,滑落在蔺缘的胳膊上,刹那血流如注。
而紧接着,蔺缘面上却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痛,手腕也是撕裂的剧痛,可他却整个人呆住了,意识到是谁打了他后,他瞬间变得手足无措,慌得六神无主。
阿杼姐姐从来没有打过他,这一巴掌让他心里顷刻间充满了恐惧。
他一直做错事,害的阿杼姐姐平白跪罚晕倒,又害的阿杼姐姐孤立无援被仇家追杀,更是害的蔺大哥身受剧毒,受制于人,长时间的自责和懊恨,加上此时的这一巴掌,瞬间将他心里一直拼命按捺着的懊悔与恐惧统统唤醒了出来。
他顾不得手腕的鲜血如注,噗通一声几乎绝望地跪在了蔺澜杼的面前,卑微又小心翼翼地拽着蔺澜杼的衣角,根本顾不得思考阿杼姐姐为何打他,只满心恐慌,仰着头一味的哀求道歉道,“阿杼姐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你若是想出气,打我骂我,甚至杀了我都行,只是千万别……”不认我……别不要我……
第三百四十二章番外:物是人非(殷杬三)
蔺澜杼本是被蔺缘不要命的举动惊住了,忧愤交加之下,才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便狠狠给了蔺缘一巴掌。
她本意是想责怪蔺缘如此冲动莽撞,却哪知,蔺缘的反应竟是如此的大,绝望又恐慌,反倒生生将她又吓了一跳,旋即眸色又加深了些。
自从她被云大哥送回蔺府,她就一直觉得蔺府那个小院里似乎有什么不对经,无论是气氛,还是环境,总有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
直到此时,听见从蔺缘口中一股脑的吐出的这些话,她才终于明白,原来这段时日,蔺缘一直活在自责里。
她不由地深深叹了一口气,素来清冷的面上满是复杂又无奈的神情。
“阿缘,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我和大哥都明白,你只是出于好心,想帮我们脱离蔺府的控制,也许……是我们没有这个命吧……其实呆在蔺府也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少了点自由罢了,没关系的。”
蔺澜杼的这些话,非但没有安慰住蔺缘,反而让他更为难受。
他想说,不是的不是的,至少是有关系的,因为他害了蔺大哥中了毒。
可是,他不能说,不管是出于蔺翔的警告,还是他害怕蔺澜杼后悔认识他,他心中纵然再咆哮懊恨,也没有说出口,只能沉默自责地垂着头。
蔺澜杼见他埋头不语,以为他是在思考她的话,便一边扶起他,一边从怀中取出药来为蔺缘处理着手腕上的伤。
“还好只伤了手,阿缘你要记住,我是认了你当弟弟的,你要是当真在此丢了性命,让我这个做姐姐的如何自处?”
“你这伤,就由我来为你上药、包扎,直到愈合,当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给你赔罪,我不该打你那一巴掌,记得每日换药来找我。”
蔺澜杼一边说着,一边冷着脸,提醒他记住教训似的有意用力压了压他手腕处的伤。
蔺缘微微“嘶”了一声,才闷闷地点了点头。
他并不想欺骗他的阿杼姐姐,所以对于这句话,他只能不做回答,因为,哪怕是再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他也还是会做同样的选择。
蔺澜杼将他手腕上的上包好,才走到一旁在他们危机时刻现身击溃了所有敌人的云凌。
“云大哥,多谢。”
“无妨,我送你们回府吧。”
蔺缘这才第一次认认真真近距离地看了看这个被阿杼姐姐称作云大哥的人,上次阿杼姐姐被仇家追杀,也是被这个人所救。
一身正气,相貌周正,看起来倒是十分可靠稳重之人。
但他明白阿杼姐姐心里的那个人其实是蔺大哥,所以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阿杼姐姐会嫁给云凌。
而这一切的变数,全归于那一日的莫名巨变,而后,一切皆是物是人非。
那一日,他正在跟着教书先生学习,不知为何,忽然听到一阵剧烈的打斗声。
等他冲出来时,所见的便是云凌抱着阿杼姐姐似要离开,蔺府的一群老家伙正围在游廊里,不知在做些什么,而蔺翔,却仿佛失去了神智般,竟是招招向着阿杼姐姐而去!
“阿杼姐姐!”蔺缘不明所以,只能惊呼了一句,却被不知何人打晕了过去。
而等他再醒来,周身只剩浓郁至极的血腥味和满院的尸体。
阿杼姐姐不知所踪,蔺大哥也不知所踪,他只能随手取走了蔺府里还遗留的几本卦术风水相关的书籍,匆匆离去。
蔺缘听蔺澜杼提过云凌的名字,多番打听,才终于寻到了云大将军府。
只是他寻到时,云府正张灯结彩,准备明日举办婚事。
他不敢置信,只能寻到阿杼姐姐问个究竟,可蔺澜杼却仿佛换了一个人般,不顾他的质问,只道,她意已决,若是祝福,他则还是他弟弟,若是阻拦,往后便只做陌生人。
这样的话,对蔺缘来说最是致命,他又如何还敢细问,只能咽下了所有的话,草草说了祝福之语。
随后,他便在云府附近置了处宅子,隐匿身份的住了下来,只告诉了阿杼姐姐他的住处。
这一住,便是将近一年,他虽告诉了蔺澜杼他的地址,蔺澜杼却从未来找过他。
而他时时刻刻关注着云府的动向,生怕他的阿杼姐姐受一丁点儿的委屈。
而这一年中,他所听到的,皆是云将军与澜夫人是如何恩爱,可他却怎么也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如果阿杼姐姐会如此轻易忘记蔺大哥,那当初,他是不是也应该试上一试,他是不是也曾有机会告诉阿杼姐姐,他一直不敢表露的心意?
他宁愿相信阿杼姐姐仍旧喜欢着蔺大哥,至少他放弃的心甘情愿,而绝不会像现在这般,心有不甘。
可传出的澜夫人怀孕的消息却是将他心底的不信一点一点击得更碎。
虽心有不甘,可事已如此,他也只能越发注意着阿杼姐姐的安危来,尤其是每当有大夫进出云府之时。
再后来,听闻澜夫人诞下一女,母女平安,他一直吊着的心也终于往下落了落,纵然心中暗藏遗憾,可只要阿杼姐姐过得美满,他也就满足了。
可却未想,意料之外的一封书信,将他默默关注,平静生活了一年的时光激起了波澜。
这是一封来自蔺澜杼的信。
一年不曾与阿杼姐姐有过联系,可想而知他收到这封书信时,是如何的欣喜若狂,可信中的内容,却将他的喜悦用极寒的冰水一下子浇透。
信中言明了一切原委,包括蔺翔失控之时所下的咒,也包括蔺澜杼准备利用自己的女儿为蔺翔消劫之事,也嘱托了他帮她照顾好蔺大哥,也别为她迁怒责怪旁人。
看着这封信中字里行间的死志,那一刻,他控制不住惊慌地冲出了家门。
他想去找阿杼姐姐,想去劝解她,可云府满府紧张以及士兵匆忙的举动,让他心口一滞,知道阿杼姐姐已经行动了。
信中,并没有提及阿杼姐姐会在哪里,他也是急的问天无门,只好暗暗注意着云凌的动静。
毕竟云凌已经派出了重兵去搜,比他一个人漫无方向自然要快得多。
好在没过多久,便有士兵来回找到了阿杼姐姐的踪迹。
未免被云凌发觉,加之阿杼姐姐信中所托的郑重,蔺缘谨慎之下,只好等云凌他们走了好一会儿才远远追上去。
可他的这一份慎重,却让他日后追悔莫及。
因为他赶到之时,正好看见云凌丝毫不顾夫妻之情逼得阿杼姐姐丢了性命,如果他能早一点赶到,哪怕是丢了性命,也要救下阿杼姐姐!
哪怕只是早那么一点点……
可是再没有这个一点点了,他的阿杼姐姐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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