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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归-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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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皇子方才揭开盖子见到能照出人影的稀粥心里是很不舒服的,心里也生出了极大的同情。
  结果被小和尚这么一闹,把他弄得好像成了欺负人的恶霸一般,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听到豆豆让小和尚过去吃糖,四皇子伸出手拍了拍他圆滚滚的小脑袋:“放心,爷保证绝不碰你的饭,去尝尝姐姐给你的糖。”
  小和尚小心翼翼地看着四皇子,见对方一脸的真诚,终于还是忍不住那糖的诱惑,放开小手走到了豆豆跟前儿。
  只见那莹白如玉的手掌上,几颗淡绿色的薄荷糖静静地躺在那里,就算他是一个从来没吃过糖的人也感觉这东西味道一定不错。
  小和尚很想尝一尝这薄荷糖是什么滋味,可又不好意思伸手从豆豆手里拿糖吃,一时间竟愣在那里。
  这孩子可真有意思,看起来也就五六岁,竟然都知道害羞了,哪儿像自家的肥筇筇,脸皮厚得跟什么似的。
  豆豆拈起一颗糖直接塞进了小和尚嘴里,笑道:“是不是挺好吃?”
  四皇子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儿,戏谑道:“元二你真是傻得可以,糖刚入口还没化呢,人家哪儿知道好不好吃。”
  小和尚只觉得一阵清凉,就好像……就好像山风吹进嘴里一样,紧接着就觉出了一股甜丝丝的滋味,一直甜进了心里,比他吃过的所有野果子都好吃。
  他又狠狠瞪了四皇子一眼,使劲儿嘬了一口糖才道:“女……姐姐才不傻,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四皇子一噎,臭和尚,小爷就不该同情你!
  见他又吃瘪,豆豆咯咯笑了起来,把剩下的糖一股脑儿塞进小和尚手里:“小和尚,姐姐今日没有准备,身上只带了这几颗糖,全都给你啦。”
  小和尚眼眶热热的,小声道:“姐姐可以叫我悟心。”说罢走到一旁把薄荷糖装进一只小碗里,十分珍惜地放进碗橱中。
  豆豆和四皇子都觉得心里堵得慌,觉得自己简直没办法再在厨房里待下去。
  一旁的悟心却重新把锅和粗陶碗拿起来,把米缸里剩下的米全舀出来,看样子是真豁出去了,打算给豆豆他们做一顿饭。
  豆豆快步走到他身边制止道:“悟心别弄了,姐姐不饿。”
  悟心脾气很是执拗,直接往锅里倒了些水就开始淘米。
  豆豆无奈地和四皇子对视了一眼,这孩子心眼真实,几颗糖就收买了。
  四皇子轻咳了一声道:“悟心,你多大了?”这个问题他早就想问了,小和尚在他眼里也就五岁左右,居然会做饭,还真是挺厉害的。
  悟心把锅里的淘米水熟练地滗了出去,这才答道:“我马上就八岁了。”
  什么?四皇子和豆豆同时吃了一惊,这么一丁点儿大的人居然有八岁!
  但惊过之后两人愈心酸起来,从来都吃不饱的孩子,你还能指望他长多高多壮。
  豆豆道:“那你们吃的粮食都是谁布施的?”
  悟心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只是每个月的十五县城里汪记粮行的伙计会到这里来送一次粮食,也就刚刚够师傅和我吃一个月的。”
  豆豆把四皇子扯到一边低声道:“你身上带钱了没有?”
  四皇子挑眉道:“你想给小和尚钱让他多买些米?别傻了,他肯定不会要的,而且你觉得这地方就算是有钱能花得出去?”
  豆豆郁闷了,这地方除了悟心和他师傅,连半个人影都没有,有钱没钱的确一个样。
  见她有些呆愣愣的,四皇子好笑道:“平日还总说我笨,我看你才笨呢!方才小和尚不是说了么,是县城里的汪记粮行给他们送的粮食,咱们回去后就去找这家粮行,多给些钱,让他们每次多送一些不就行了?”
  豆豆更郁闷了,明明自己比宇文小厮聪明,生活经验也丰富得多,今日怎么就傻成这个样子!
  她点点头道:“就这么办。”(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各有缘法
  大殿右边的耳房中,玄真大师和元徵相对而坐,两人聊得十分投契。
  大师和从前一样,多半都在认真聆听元徵的话语,自己则很少插话,但每每说上一句都充满着智慧,让人折服。
  只是他看起来虽然精神矍铄,整个人却比十多年前又瘦了一大圈,一身朴素的僧袍像是挂在骨架上一样,显得空空荡荡。
  元徵看得心里有些抽痛,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大师。
  出家人往往很能体会在家人的想法,而在家人却很难理解出家人的追求。
  玄真大师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却并不在意,只微微笑道:“宗之小友今日所携之少年男女俱是大贵之相,不妨让老衲猜一猜他们的身份?”
  大师竟有这样的兴致?元徵不由得好奇地点了点头。
  玄真大师转了转手中的数珠道:“少年性情似有些浮躁,却难掩眉宇之间的贵胄之气,看年纪大约十五六岁尚未及冠,必是龙子无疑。”
  元徵赞道:“大师果然了得。”
  “至于少女……”玄真大师说起豆豆,竟有些迟疑起来,“这名少女神清骨秀,性格活泼却不失纯良,只是面相……”
  元徵心里一紧,这么多年来他只知道玄真大师精于佛法,却从未听说他竟还会相面。
  但这样的得道高僧是绝对不屑于夸大其词的,他既然这样说了必然就是真的精通此道。
  他急切道:“大师,小女的面相有何不妥之处?”
  小女?大师笑着摆摆手道:“宗之莫要紧张,老衲观此少女面带雏鸟失巢之相,所以断定她绝非你的亲生女儿。”
  元徵这才平静下来:“大师所料不差,只是这么多年来元某早已视其为亲生骨肉,不敢期盼她将来大富大贵,惟愿她一生能够平安喜乐,还望大师能指点一二。”
  大师捋了捋颌下雪白的长须道:“指点谈不上,此女虽则有失巢之相,但此生际遇颇佳,况且她既已做了宗之的女儿,老衲相信你定能护她周全。”
  元徵还想多问几句,耳房门口响起了一阵脚步声,他只好把话咽了回去。
  很快就见豆豆端着一锅米粥,悟心端着两小碟咸菜,四皇子拿着一摞粗瓷小碗和几双筷子,三个人一起走了进来。
  悟心把咸菜放在木桌上,双手合十对玄真大师和元徵道:“师傅,施主,斋饭已经备好了。”
  玄真大师微微颔,闭上双目念起了经文。
  见此情形豆豆嘴角微抽,这位大师还真是虔诚,连用饭都不忘了先来上一段斋前经。
  她心里越同情小和尚悟心了,遇到这么个全副心思扑在修行上的师傅,难怪都八岁了也没吃过几顿饱饭,看起来和五岁的筇筇一般大。
  豆豆肯定不会等着悟心来伺候他们,她手脚利索地拿过勺子,把几只粗瓷小碗都盛满了米粥。
  元徵和四皇子两个虽然平日里饮食十分讲究,此时也不好多做挑剔,默默端起粥碗喝了起来。
  唯有小和尚悟心捧着小碗吃得格外香甜,今日的粥比平日的稠多了,吃起来果然大不相同,很快他一碗粥就下了肚。
  趁大家不注意,他还迅伸出小舌头把碗边残留的粥渍都舔了个一干二净。
  其实这样的小动作怎会瞒得过豆豆几人,只是大家都觉得小和尚真是挺不容易的,哪里还舍得取笑他。
  然而,这动作同样也没能瞒过玄真大师。
  他念完经文一抬眼便看见了悟心正在卖力地舔碗,摇了摇头道:“悟心,出家人不可贪食,亦要注重仪态。”
  悟心把碗放在木桌上,低着小脑袋道:“是,师傅。”
  老和尚你甭这么刻薄好不好!喝这么丁点儿粗鄙的米粥能叫贪食?
  四皇子看不下去了,把粗瓷碗往桌上一放,张嘴就想和大师理论几句。
  “大师,您不能这样说悟心。”不等他出声音来,豆豆先开口了。
  元徵挑眉看着自家二闺女,这样的反应完全在他预料之中,但他根本也没打算制止,就想看看她会怎样应对。
  玄真大师哪里会计较这些,对几人笑了笑,端起粥碗开始用饭。
  简直太气人了好不好!四皇子和豆豆面面相觑,都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玄真大师用饭很快,不一会儿他就放下了碗筷,悠悠道:“请小施主随老衲来。”
  说完他站起身走出了耳房。
  虽然玄真说的是“小施主”,但所有在场的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豆豆而非四皇子。
  豆豆和元徵交待了一句便追了上去。
  两人一直走到大殿后面的一棵百年老松前才停下了脚步。
  “小施主是否觉得老衲对悟心太过严苛了?”玄真开门见山道。
  “是。”豆豆回答起来也毫不含糊:“悟心已经快满八岁了,个头儿还比不上我五岁的弟弟,大师是悲天悯人的得道高僧,难道就如此吝惜把您的慈爱之心分一点给悟心么?”
  玄真道:“小施主着相了,悟心乃是出家之人,和你的弟弟本不是一路人,怎能相提并论?何况吃苦乃出家人的本分,也是修行之必然。”
  豆豆嗤笑一声道:“世间的事情都讲究个你情我愿,大师选择苦修这条道路自是心甘情愿,可悟心呢?他只是一个不满八岁的小男孩儿,您凭什么觉得他是自愿的?”
  她这样咄咄逼人玄真并不生气,十分平和道:“小施主的话很有道理,但是你大概没有注意到悟心的头顶,他并未授戒。”
  嘎?这是什么意思?豆豆一脸的疑惑。
  玄真大师微微笑道:“女施主大概不知晓,像悟心这样的小沙弥,其实还算不得真正的僧人,只要他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豆豆冷笑道:“说得轻巧,他打小儿就没离开过您,怎么可能愿意离开。”
  玄真依旧不生气:“所以说,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悟心与我佛有缘,佛门就是他的归宿。”
  豆豆沉默了,她方才脑子一热觉得悟心只要离开文殊院,离开玄真大师就可以过上吃饱穿暖的日子,却忽略了他自己的感受。
  所谓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其实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玄真大师这里再清苦,也是悟心心中最安乐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不可执着
  豆豆有些懊恼,佛法她半点都不懂也从不感兴趣,更想不明白世间怎会有人有福不享却甘于苦苦修行。
  她知道的是悟心离不开玄真大师,就如同她早已离不开自己身边的亲人们。
  可真的要任由悟心也走上大师这样清苦修行的人生路,她的心里又不好受了。
  方才在厨房里,悟心吃糖的时候脸上露出的笑容是那样真实而美好,完全是属于孩子的童真,让人不忍心抹去。
  “大师,您能让悟心过得好一点么,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就像您说的,他现在还未曾授戒算不得真正的僧人,等他长大了……”豆豆渐渐说不下去了,既然打算一辈子修行,哪里还有长大了再开始的说法。
  玄真叹息道:“小施主有一颗仁心,将来必有好报。你也不必太为悟心担忧,世间修行的人何止千千万万,别人能行,他也一定能。”
  豆豆抿抿嘴道:“不瞒大师,我之前还打算回县城之后去寻汪记粮行,让他们每次给您和悟心送粮食的时候多送一点,现在看来这也是多此一举了。”
  玄真赞道:“小施主悟性极高。”
  这也算悟性?
  豆豆摇摇头:“我只是大概明白了您的意思,修行的人必是不能太过温饱的,那样会消磨人的毅力和决心,也就失去了修行的意义。只是……”悟心岂不是一辈子都别想吃饱,一辈子都别想长高了?
  玄真笑道:“小施主不必多虑,等明年开春老衲打算带着悟心出去游历,大周信佛的人很多,化缘应该不是难事。”
  豆豆一听这话嘴角直抽搐,合着老和尚是打算带着小和尚出门学要饭?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在家里都饿肚子,靠要饭就能天天吃饱了?
  见她不说话玄真接着道:“小施主也算是与老衲有缘,这里有几句话要赠与你。”
  啥?不是说悟心的事儿么,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了自己身上?
  豆豆好奇地点点头:“大师请讲。”
  玄真道:“小施主面带雏鸟失巢之相,但好在失一巢得一巢,依旧平安顺遂了十二载。”
  雏鸟?失巢?豆豆这次连心都抽了,老和尚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你还不如直接说本姑娘一出世就被扔了,好在又被捡了,在亲人们的关照下无病无灾地长到十二岁得了!
  不过他之前只不过略微瞟了自己一眼,已经能看出这许多,竟还知道自己今年十二岁,的确是够有本事的。
  但她也知道,所谓的高人们用这样的话做开场白,后面说出来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她苦着脸道:“大师有话请直言。”
  果然,玄真又道:“你如果相信老衲的话,两年之内寻一清净无人之所在修身养性,余生定可平安喜乐。”
  豆豆抬眼看着玄真,老和尚脸上依旧平静无波,并没有像街上摆摊儿算卦看相的人那样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目的就是要说服人们相信他的话,从而达到骗钱的目的。
  可……两年之内寻一清净无人之所在,修身养性?
  他怎么不干脆说让自己就留在这残破的文殊院当小和尚……呃……小尼姑好了,反正他要带着小和尚去游历,这儿正好缺个看屋子的人。
  她嘴角一勾道:“大师的意思是我此去京城必定会遇到很大的麻烦,这个麻烦大到连爹爹都无法解决,所以我最好寻一个如文殊院这样的所在躲上两年再出去?”
  这女孩子果然很聪明而且够爽快,玄真大师微微颔道:“如果你不嫌弃,就留在这文殊院也无不可,我带悟心出去游历少说也得两三年,不会有人扰到你清修。”
  要不是相信自家爹爹,以他的人品和眼光所结交的朋友不可能是个骗子,豆豆都想飙了!
  这不是哄她看屋子是什么?她就不相信自己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进了京城能遇到什么天大的麻烦,老和尚何必这样危言耸听!
  “大师,您的意思是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麻烦我就应该像只乌龟一样躲在龟壳里,等到这传说中的麻烦彻底消失之后再伸出脑袋?”豆豆自己都觉得这话简直可笑。
  哪知玄真大师一本正经道:“你要这样说也无不可。”
  豆豆翻了个白眼道:“好在您说的是两年而不是二十年二百年,否则我是不是应该在这深山中躲一辈子,把可能威胁到自己的人直接熬死算了。”
  玄真笑道:“老衲说的就是两年。”
  这老和尚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那您说的麻烦到底是一件事儿还是一个人?”豆豆索性问得具体一些。
  玄真有些不明白这话的意思:“这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豆豆抚了抚下巴道:“如果是一件事,那我无论在这里还是在家里,只要不出去主动招惹大约都能避的开。如果是一个人,我躲两年他就会自己消失?该上门找茬儿的依旧会找上门来,所以……”她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
  玄真也笑了:“所以你还是决定回京,选择直面你所说的‘虚无缥缈’的麻烦?”
  豆豆道:“大师,因噎废食这样的事儿我是不会做的,虽然我的确是个懒散的人,但我从不畏惧麻烦。”
  玄真目光中透出一丝欣赏:“小施主果然不凡,但你记住老衲的话,天下之事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做人做事切忌太过执着。”
  豆豆心里都扭曲了,一个一辈子执着于苦苦修行的老和尚劝自己不要太过执着?真是醉了!
  她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谢大师指点,我记下了。”
  玄真看着眼前生机勃勃的女孩子,思绪仿佛回到了几十年前,曾经他也有过这样的无所畏惧,但那些早已随着时光流逝了。
  他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愿小施主一切安好。”
  豆豆打趣道:“大师,将来如果你带着悟心到了京城附近,一定给我捎个信儿。”
  玄真看着豆豆道:“佛家讲求缘分,只要缘分到了,不去京城也能遇到。”
  还是喜欢故弄玄虚!
  不过也无所谓了,豆豆对玄真大师笑道:“想必爹爹还有问题想和大师讨教,小女子就不打扰了。”
  说罢也朝玄真大师双手合十拜了拜,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禀性难移
  文殊院乃清修之地不便多做停留,申时一到元徵便向玄真大师辞行,下了山后一行人骑上马折返回县城。
  天气晴好,初冬的暖阳照得人浑身懒懒的,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放松了手里的马缰,任由马匹在官道上缓步前行。
  侍卫们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和元大人亲近,把他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地问着各种问题。
  豆豆骑着一匹枣红马,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四皇子则是因为午饭根本没吃饱情绪不佳,骑在马上也是懒得说话。
  初一十五见主子们没精打采的,更不敢说话了,默默跟在四皇子和豆豆身后。
  大约走了三四里之后,四皇子看见前面有一名侍卫嘴里似乎在咀嚼着什么东西,感觉自己越饿得不行。
  他拉住马缰转头对初一十五道:“你们俩中午吃的干粮还有没有剩下的,弄些来给爷填填肚子。”
  初一十五两个差点跪了,自家殿下打小儿就喜欢吃有汤水的主食,就连点心也只吃精致软糯的,御膳房的御厨们做出来的某些干点心他都嫌嗓子硌得慌。
  他们中午留在山脚下,午饭吃的就是从客栈里带出来的白面馍馍,虽然也不算很硬,可怎么看也不像殿下能吃得下去的。
  初一大着胆子打开包袱,指着里面只剩下一个的馍馍道:“殿下,奴才们中午吃的就是这个。”
  四皇子实在是饿得狠了,伸手把包袱拿过来一抖马缰,快追上了前面的豆豆。
  “喂,元二,中午就喝了一小碗白米粥你不饿么?”他伸手拍了拍豆豆的肩膀,把白面馍馍递了过去。
  豆豆一看就笑了,难得这家伙今日这般细心,怕自己嫌他握过马缰的手不干净把馍馍弄脏了,还特意用一块雪白的丝帕垫着。
  她看着四皇子道:“你自个儿吃吧,我留着肚子进城去吃好的。”
  四皇子瞪了她一眼:“你比本皇子还挑食,不吃我可一个人独吞了。”说着迫不及待地把白面馍馍凑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难怪元二不乐意吃,味道果然不咋地!
  四皇子勉强把馍馍咽了下去,苦着脸道:“爷今儿算是遭了大罪了,照得出人影的粥喝了,干得能噎死人的馍也吃了,这回看谁还敢说爷成不了大器!”
  这人简直无药可救了!豆豆都懒得搭理他,依旧是情绪不高。
  见她这个样子四皇子也不吃了,小声道:“喂,你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小和尚?”
  豆豆睨了他一眼,难得他还能猜中自己的心事。
  四皇子又道:“有什么好想的,玄真大师虽然对他要求很严格,但绝对是这世上最关心他的人,何况咱们不认识他的这八年中,他不也好好的么?”
  豆豆道:“那个样子真的算是好么?不过是最简单的薄荷糖,竟能让他那般珍惜。”
  四皇子取出水囊喝了一口水,擦了擦嘴才道:“元二,今日你给小和尚吃薄荷糖本是好意,但我瞅着怎么反而像是害了他呢?”
  豆豆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字一顿道:“我、害、了、他?”你有病吧!
  四皇子一本正经道:“你想呐,他本来是个连糖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的小和尚,每日能喝碗稀粥都满足得不得了,今日你却给他吃了糖,他从此以后就知道原来世上还有比稀粥更加美味的东西,难道会一点改变都没有?”
  豆豆惊到了,面前这人真是那个纨绔皇子?
  见她一脸的惊讶,四皇子带着一丝小得意道:“贪念就是这样产生的,就好比朝中那些贪墨的官员,谁不是先尝到甜头后才放手一搏的?”
  豆豆惊艳了,面前这人可以做大周储君了!
  细细想来,今日的四皇子简直让她刮目相看。
  步行上山、主动帮忙拿碗筷、喝清粥吃馍馍,看起来是没什么了不起,可这些事情换做从前的四皇子,谁又敢相信?
  更别提他还说出了方才这番极其通透的话。
  这家伙在不知不觉中难道脱胎换骨了?
  谁料她还在感慨,四皇子把手里剩下的馍馍随手一扔,一带马缰道:“元二,这馍馍难吃得要死,咱们赶紧去城里最好的酒楼要上一桌好菜,再喝上几杯解解乏。也不知道这小县城里有没有什么好的戏班子……这一趟简直要人命了。”
  果然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豆豆都懒得再看四皇子一眼,一踢马腹迅朝元徵和侍卫们追去。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已经从南城门进入了县城,行走在城里最繁华的街道上。
  此时酉时已过,街上大大小小的酒楼已经忙碌起来准备迎接客人们的到来。
  “元大人,这一家的菜做得不错,我那天吃过的。”四皇子熟门熟路地来到街边最大的一家酒楼前,停下不肯走了。
  元徵心里挂念着老夫人,哪里肯在外面用饭耽搁时间,沉声道:“客栈里的饭菜做得也挺好,回去吃。”
  四皇子不干了,骑在马上一动不动。
  明明之前元大人答应过晚上他做东请大家好好吃一顿的,怎的又变卦了!
  元徵皱了皱眉头道:“本官是答应过今晚请大家吃饭,可没说过在哪儿请,回到客栈让大师傅做几桌上等席面,保证让大家吃饱喝足。”
  侍卫们俸禄不算高,平日里哪儿有闲钱吃上等席面,一听这话都欢呼起来。
  不等四皇子反应过来,他连人带马就被大伙儿簇拥着离开了酒楼门口。
  方才这一幕着实热闹,吸引了好多人驻足观看。
  其中就包括了正在这家酒楼二楼雅间里准备用饭的二皇子宇文恒和傅韶昀。
  “傅兄,怎的今日元大人出行竟没叫上你?”宇文恒看着对面脸色不甚好看的傅韶昀,轻声问了一句。
  自从四弟装病回了青州府,他和元二姑娘之间似乎就越来越熟悉。
  两人虽然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连自己都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同寻常,何况是面前这个陷入情网中的少年。
  自己似乎小看傻愣愣的四弟了,万一真让他入了元二姑娘的眼,做成了元大人的女婿,通往龙椅的道路上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强敌?
  他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生。(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成功埋刺
  傅韶昀是个聪明绝顶的少年,单就读书而言,宇文恒虽然也足够优秀,比起他来还是有所不及的。
  但两人截然不同的成长环境决定了他在算计人心方面绝对赶不上宇文恒,起码现在的他赶不上。
  和宇文恒认识几个月来,两人几乎是朝夕相处,尤其他们还整日在一起切磋棋艺,越觉得投契。
  傅韶昀虽然心里清楚和皇室中人不可深交,但还是不可避免地被二皇子吸引,如今两人也算是能说得上话的朋友了。
  毕竟面对这样一个才华出众、见识广博、性格温和,在自己面前丝毫不拿架子的皇子,任何人都没有办法拒绝他的友情。
  而且并不是他真的喜欢攀附权贵,只是身上还肩负着重振傅家的责任,能和一名很有希望成为储君的皇子相交,好处显而易见。
  更何况,他并不觉得自己一个小小的长沙府同知公子有什么值得二皇子算计的。
  反观那位四皇子,之前威胁的话就不说了,单是不学无术这一点就让他看不上。
  一个人只能凭着身份在旁人面前耀武扬威,没有任何拿得出手的本事,想得到他傅韶昀真正的尊重,这根本做不到。
  然而,让他既心酸又想不通的是,沅表妹那样通透的人,竟然和四皇子相处得极好,虽然只是短短的时日,两人却已经像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就算是和他相处,她也没有这样放松自如。
  这里面一定有他没有注意到的东西。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其实四皇子也有过人之处?
  方才沅表妹和四皇子一起骑在马上从楼下经过,虽然两人之间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他却能感觉得出来他们之间的默契。起码沅表妹已经把四皇子视为了可以信赖的人。
  要知道她表面看起来虽然大大咧咧,真想得到她的信任却是极其困难的。
  刚才四皇子在表叔面前一副撒娇耍赖的模样,他看了都觉得不寒而栗,可沅表妹眼中却满满都是笑意,那显然不是敷衍,更不可能是嘲讽,而是真的开心了。
  他从来都不是笨蛋。
  虽然表叔不乐意让皇子做女婿,沅表妹也不喜欢嫁入皇室,但主要的原因无非是不想掺和储位的争夺。
  所以像二皇子这样的他反而不担心,越优秀,越有可能当上储君,表叔就越不可能把他当作女婿人选。
  反观这名纨绔四皇子,就算他再得圣宠,皇帝陛下也必然不会把江山托付给他。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在沅表妹面前反而有了竞争力。
  试想一下,如果他也是一名疼爱女儿的父亲,面对长相俊美,注定一辈子富贵之极,又几乎不用承担任何风险的皇子,也是会心动的吧。
  何况沅表妹并不是没有手段的女孩子,将来把四皇子的心拢得紧紧的完全有可能。
  尊荣、清闲,这样的生活其实真的挺适合沅表妹。
  毕竟还只是一名十五岁的少年,傅韶昀虽然尽量压抑,酸涩的情绪还是难免流露出些许。
  听到二皇子的问话,他心里更不好受了,闷声道:“表叔访友想带的只有沅表妹,至于四殿下,大约是凑巧遇上的。”
  宇文恒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世上哪儿有那么多的凑巧,明明就是自家四弟厚着脸皮凑上去。
  要说老四这个人,确实是文不成武不就,人又懒散不求上进。但最大的优点说好听了就是能屈能伸,说难听点就是没脸没皮。
  只要是他想要结交的人,不管人家怎么嫌弃,怎么甩脸子,最终都能被他磨得没了脾气。
  那位狂傲霸道的霍小王爷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他们几兄弟谁都想拉拢他,最终却只有老四得了他的青眼。
  果然老四也未必是真的没有野心,否则他会愿意在霍小王爷面前那样低三下四的?
  看来真是他父皇的血脉,对至高无上的地位都是有想法的。
  宇文恒目光微闪道:“傅兄大可不必烦心,皇子们在婚姻大事上是半点都插不上话的,一切都有父皇和母后做主,四弟此举也不过是徒劳而已。”
  他这话听起来的确是在安抚傅韶昀,可对方会怎么想就怪不得他了,呵呵……
  果然,傅韶昀脸色更不好看了。
  他冷笑道:“表叔本就是侯府嫡子,回京之后马上就会是大周的吏部天官,沅表妹身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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