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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归-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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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母亲不是……”豆豆觉得孙燕其实比自己还惨,她毕竟从来没有得到过,也就不知道失去的痛苦,三岁的孩子虽然还很小,对父母的印象其实很深刻了。
  “沅表姐,我害怕……我有一次听到表舅说母亲从前是他的未婚妻,我母亲那么善良,可他们为什么不要她了……呜呜……”孙燕再次痛哭起来。
  傅承祥的未婚妻!豆豆的脑海中像是划过一道闪电,她瞬间便想起了顾朝的话。
  ——当初傅承祥可是早有婚约的,据说那未婚妻还是他的远房表妹,最终照样被傅、贺两家逼得退了婚事,所以他们都是为了自身利益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咱们不得不防。
  难怪傅家会在孙燕失去父母之后把她接回傅府!
  孙燕的母亲被无端地退了亲事,想必之后嫁的人家门第也就寻常,绝不可能是什么高门。惨遭变故之后孙燕无依无靠,傅家适时伸出援手,这便算是赎罪?
  以傅家的能力,让孙燕过得好一些不难吧!可傅家那些女人几乎以磋磨她为乐。
  豆豆忍不住直犯恶心,傅表兄如此光风霁月谪仙般的人,怎会有那样一群不堪的家人。
  她拍了拍孙燕的小手道:“燕子别哭了,既然是表叔写信让你回去,他必然会照顾好你,等事情办完了你就给我来封信,我让人去长沙府接你。”
  “沅表姐,我真的还可以再来找你?”孙燕怯怯地看着豆豆,像是要分辨她的话是否可信。
  在烛火的照耀下,豆豆的眸子如星光般璀璨,“燕子,过去的事情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但我们的将来在自己手里,我等你回来。”
  我们都是曾经被命运抛弃的孩子,但我们不能抛弃自己,我们要勇敢坚强快乐地活下去!


第一百零五章 韶昀心意
  花好月圆八月半,又是一年中秋时。
  一入秋老夫人便开始安排人收拾行礼,打算中秋过后趁着寒风未起天气晴好之时动身前往山东。
  远行最怕的就是雨雪天,何况他们此行又俱是老弱妇孺,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选择一个好天气是重中之重。
  虽然两个哥儿未足周岁,但都养得十分活泼壮实,出行已经不是太大的问题。
  各种因素叠加,庄子里今年的这个中秋过得十分简单,丝竹管弦一应皆无,连老夫人都觉得没意思,只带着大家随意尝了几口月饼,赏了一回月便各自散了。
  豆豆的视线却被不远处的一袭青衫翩然所吸引。
  自从那日送孙燕离开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傅韶昀。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傅韶昀仿佛比之前清瘦了许多,在清辉月色掩映下整个人竟然有了几分萧瑟的感觉,像是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傅表兄,好几日都不曾见到你,在忙些什么呢?”豆豆轻笑着走到傅韶昀身边。
  傅韶昀温润如玉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意:“大概是马上就要见到表叔了,心里有些紧张,这几日便抽空把从前的功课整理了一下。”
  豆豆当然不信,她虽不敢自诩聪明绝顶,却也从来不会害怕别人考校功课,何况是傅韶昀?
  然而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说话不顾及别人感受的小孩子了,弯了弯唇道:“今日乃是中秋佳节,小妹可否去傅表兄那里蹭口茶吃,顺便蹭几分月色赏一赏?”
  自从住到这里来豆豆还未曾去过他居住的院子里,这让傅韶昀颇感意外,十分开心地笑道:“荣幸之至,沅表妹请!”
  傅韶昀住的是宅子最东边的院子,这是一个专门为男客设的客院,当初元潇到老夫人庄子里住的也是这个地方。
  在偏厅落座后,重九手脚麻利地给两人上了茶和点心,和采青采桑一起乖觉地退了出去。
  “信阳毛尖?表兄这里果然有好茶。”豆豆端起茶赞道。
  傅韶昀不以为意:“我母亲祖籍信阳,也是从小喝惯了的。”他挑了挑眉头又笑道:“其实我觉得不及表妹之前送来的好茶多矣!”
  豆豆噗哧一声笑了起来,似乎从那次断了仙人掌之后,这位谪仙一样的表兄就学会了开玩笑。
  她之前送来的茶的确算是十分难得,因为从采摘、杀青、揉捻、炒制,全都是她一手包办,丝毫没有假手于人,世上一共只有五斤而已。
  但她毕竟只是个生手,制茶的经验几乎为零,虽然采摘的全是最好的芽叶,炒茶的火候、手法可以说是相当的生涩,比起傅韶昀常喝的信阳毛尖肯定差得多了。
  “谢表兄夸奖,可惜全都被我送人了,想要再喝不知得等到什么时候了。”豆豆依然是那个带着小傲娇的姑娘,谦虚的话语不用指望从她嘴里说出来。
  “这么说来我也算是有福之人了?”傅韶昀直视着豆豆的双眸,两人凝神片刻后都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他那散去阴霾更显俊美的脸庞,豆豆轻声道:“傅表兄,我以为你会送燕子回去的。”
  傅韶昀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似乎连声音都带着一丝苦涩:“我的确是该亲自跑一趟,可……沅表妹,说了你可能不信,那是我的家,我竟然不敢回去。”
  他说的十分含糊,可豆豆偏偏听懂了。
  傅承祥一定是也给傅韶昀写了信,内容一定比孙燕的那封详实得多,也惊人得多。而且那晚听孙燕话里的意思,她并不知晓傅家当年舍弃她母亲的原因。
  这次她回去,据说是因为她的母亲,那么又会是什么事呢?
  豆豆十分担心孙燕,但也知道这事涉及傅家的**,她一个外人打听这些是非常不礼貌的,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沅表妹,我从小和燕子一起长大,她一直活得很累,很难……我说这些话可能让你过于为难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多帮帮她,一切等我,等将来我能做主的一天。”傅韶昀清亮的声音第一次变得有些嘶哑,艰难地开口道。
  豆豆轻轻摇了摇头,“傅表兄,燕子是我的好姐妹,我当然愿意尽我最大的努力帮她,可你觉得我能帮得了些什么?等你能做主,是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她十一岁,不小了。”
  她并不是要故意和傅韶昀过不去,只是想要告诉他一个事实,孙燕已经十一了,随时都可能被李氏和贺氏随便处理出去,他不能一直这么干打雷不下雨,得赶紧有所行动。
  她的意思傅韶昀当然也明白,但现在有些话不方便和豆豆讲得太清楚,他颔道:“沅表妹,你尽管放心,燕子此去有我父亲照顾,祖母应该也不会再为难她,只是……”只是希望你能一辈子都对她这么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娇丽明朗的女孩子似乎在他心里占据了越来越重的位置,虽然不至于“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但每次和她在一起,或者不经意之间想起她,心里总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松愉悦。
  傅韶昀非常清楚自己的心意,他喜欢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但这事急不得也不需急,他不过十四,她也只十一,尚有大好的时光让他去奋努力,让她去徐徐绽放。
  最让他庆幸的是,这个第一次让他心动的女孩儿有强大的背景,他自然是不在乎这些的,但祖母、母亲、傅家那些人……他绝不愿意再重走一遍父亲的人生路。
  “喂,只是什么呀?”豆豆哪里知道傅韶昀在想些什么,忍不住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就算你是谪仙,呆的时候也一样是很傻的好不好!
  傅韶昀清醒过来,俊颜隐隐有些烧,岔开话题道:“沅表妹,你不是要蹭月光么,咱们这就出去赏月。”
  豆豆疑惑地看着他那有些躲闪的眼神,小声嘀咕道:“我也没逼他做什么呀,真是奇怪。”
  傅韶昀用微笑掩饰住自己的窘迫,轻轻扯着豆豆的袖子走了出去。


第一百零六章 抵达青州
  中秋一过,元府一行人出前往青州。
  天高云淡,秋风送爽,马车仿佛也跑得格外轻快,二十多天后,他们进入了青州地界。
  青州地处山东半岛中部,“东方属木,木色为青”,故名青州。虽然不若杭州府那般富庶,但今年风调雨顺,此时秋收已近尾声,仍然能感受到丰年的余韵。
  很快行至青州城南城门处,但见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热闹之处完全出大家的预料。
  进城后十几辆马车汇入人流,度便再也快不起来了,直用了近半个时辰才驶离了大街。
  豆豆在车里闷坏了,好容易听得外面人声渐渐远去,她再也忍不住把车帘子挑开一条缝往外瞧了一眼,原来马车拐入了一条胡同。
  见四下里无人,她索性把脑袋伸出车窗,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和杭州的元府风格迥异的宅子,看来非常的朴素大气,完全是典型的北方建筑。
  大概是之前有人报了信,很快就见宅子中门大开,两排下人鱼贯而出。见马车已经驶将过来,下人们脸上都露出了喜色,不多时只见一身暗红色锦袍的元徵带着谢福夫妻俩面带笑意迎了出来。
  寒暄过后,一行人被迎了进去。
  这是座四进的宅子,不算很大但修建得十分整齐阔朗,前后连接着抄手游廊,名贵花草假山池塘一应皆无,只那些高大的树木很有些年份,即使在这样的深秋看起来也是亭亭如盖,可以想见在炎热的夏季定会十分荫凉。
  元徵一直亲自搀扶着老夫人,见她四下打量只好带着歉意道:“这里实在过于简素了,还请母亲多多担待。”
  老夫人朗声笑道:“只要一家人在一起,老婆子我住哪儿都舒服。”
  一年多不见,老夫人愈面色红润步伐稳健,连长途跋涉都不见疲累,显然是因为有了孙子的缘故。元徵暗道如今母亲是有孙万事足,自己总算能轻松一些了。
  到得正厅,元徵把老夫人扶上座,自己则重整衣冠双膝跪地,正式给母亲行了大礼,以感谢母亲这一年多来对妻子儿女的悉心照料。
  老夫人知道他的心意也不多拦,待他行过礼后道:“你该好好谢过阿朝,这一年多来带两个哥儿,她委实辛苦了。”
  要照从前顾朝的脾气,一准儿以功臣自居就这么坦然地受了元徵的礼,今日她却走过来止住了元徵准备向她行礼的动作,满含笑意道:“带自己的孩子,说什么辛苦。”
  这样大的变化让元徵吃了一惊,一年多不见,印象中既傲且娇的媳妇儿突然变得如此大气懂事,怎不让人心有戚戚焉?
  豆豆看着自家爹爹呆愣的样子,把一直巴着她不放的元渭递到元徵面前,翘着小嘴道:“爹爹,猜猜这是谁?”
  元徵揉了揉豆豆的脑袋,一年多不见,二闺女长高了,更标志也更贴心了,他本就不讲究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规矩,当年也没少抱婴儿时期的元湘,动作熟练地朝肉乎乎的元渭伸出了手。
  元渭这小子贼精又认生,根本不认识自家老爹哪里肯要他抱,胖身子一扭用小手死死抓着豆豆的衣襟不放,小嘴一瘪就扯开嗓子嚎起来。
  他这一嚎不得了,本来十分乖巧地靠在乳娘怀里玩耍的元泾也跟着咿咿呀呀叫了起来,一时间整间屋子热闹极了。
  儿子不给面子,元徵无奈地指着元渭笑道:“这个一准儿是老二。”又指了指元泾道:“这像老大。”
  豆豆朝元徵伸出大拇指道:“爹爹真厉害,可您是怎么猜出来的?”
  元徵心念一转戏谑道:“这你就不懂了,一般来说呢老大都比较老实,老二就奸诈狡猾一些,就像你和湘儿……”
  豆豆才不在乎,只捏了捏元渭的小肥脸笑道:“小渭呀,难怪咱爹爹这么厉害呢……”
  元徵顿时就是一噎,他压根儿没想起来自己也是老二。
  其余众人大笑不止。
  第二日,豆豆一早就来到了父亲的书房。
  她到书房来却不是来找元徵,而是来寻朱先生的,谢敏表姑拜托了所有在江湖上的朋友帮忙,几个月来还是没有小胖子的半点消息,要不是因为朱先生不住在元府,她昨晚就忍不住来找他了。
  如今的元府不如从前那样大,但外书房依旧布置得齐齐整整,朱先生和从前一样在西厢房做事。
  一年多不见,朱先生依旧是清瘦的身材,正坐在桌前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见豆豆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进屋里,朱先生朝她招招手,用和从前一样熟稔的语气笑道:“沅儿过来,帮先生把这笔账目算一下。”
  豆豆却根本笑不出来,直直走到朱先生面前道:“朱先生,小肥哥哥到底是不是程家和朱家的孩子,是不是您的外甥。”说罢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朱先生一听这话脸色也变得很不自然,他把豆豆拉到身旁的椅子上坐下,带着一丝苦涩道:“沅儿,小飞的确不是我妹妹的孩子……”
  豆豆抹了一把眼泪道:“那您是一早就知道的了?”
  朱先生从未觉得回答一个问题竟然这般艰难,回答得好坏与否甚至关系到了自己的人品问题。
  如果他说早就知道,说明自己根本不在乎血缘,可既然从前不在乎,为什么有了亲外甥之后就变了?如果说自己是事之后才知道的,那只能证明自己肤浅凉薄,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就这样不管不顾了?
  总之,在这件事上他朱祎就是里外不是人。
  沉默了半晌之后朱先生道:“沅儿,你相不相信先生的话?”
  豆豆迟疑了一会儿,用力点了点头。
  朱先生松了一口气,认真地看着豆豆的眼睛道:“我之前从未怀疑过小飞不是我的亲外甥,等我知道这事的时候,小飞已经离家出走了,我拜托了许多朋友去找他,可一直也没有消息。沅儿,这些年来我对小飞是不是真心的相信你能感受得到。”
  从前朱先生和小胖子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了豆豆脑海里,她惭愧地低下头,眼泪再一次流了出来。
  朱先生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沅儿,小飞一定会找到的。咱们就当他是出去历练,不管他是谁家的孩子,他永远都是我的好外甥。”
  “沅儿,你相信朱先生,他甚至把给小飞的产业都置办好了。”早已站在门口的元徵忍不住出声道。


第一百零七章 何为好人
  “爹爹?”听到熟悉的声音,豆豆扭头看了过去。
  朱先生立刻站起身向元徵拱了拱手:“东翁早。”
  元徵还了个礼微微笑道:“维章兄,一大早就被小女堵在这里,实在抱歉得很。”
  豆豆也站起来对朱先生福了福身:“先生对不起,是我性子太急躁,误会您了。”
  朱先生摆摆手苦笑道:“说来都是我家里的事情,倒是让东翁和二姑娘操心了。”
  “那这样,维章兄你先做事,沅儿,和爹爹去书房。”元徵朝朱先生点点头,拉着豆豆离开了西厢房。
  父女俩回到书房,元徵亲自拧了热帕子递给豆豆:“沅儿,把脸擦擦。”
  豆豆接过帕子小声道:“爹爹,小肥哥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呀,我还怕……所以没有写信告诉你。”
  元徵拧了她的小鼻子一下,“闺女啊,虽然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但也不能因此失去对人最基本的信任,那样你一辈子会活得十分辛苦。”
  豆豆点点头。
  “爹爹也拜托了许多朋友帮忙寻找小飞,你就放宽心好好儿待在家里等消息,咱们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相比天命其实元徵更相信事在人为,但面对年仅十一岁的女儿,他只能这样安抚她。
  “对了沅儿,你姑父调任辽东的事儿你该知道了吧?”老夫人对窦大勇突然升迁的事情尚且有怀疑,元徵不相信自己亲自教导出来的闺女得知姑父升官就只会傻乐,忍不住问道。
  豆豆擦了擦脸眨巴了几下眼睛:“难道爹爹觉得姑父如今是从四品,品级就快要和您一般高,不高兴了?”
  元徵靠在椅背上弯着手指敲了敲桌面:“好好说话。”
  豆豆吐了吐舌头,正色道:“一开始我以为是姑父立了大功,后来仔细一想这事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哦?”元徵眼皮一抬。
  “四年前您和我讲过的,陛下……哦,现在该说是先帝了,先帝生平最喜征伐,那时候爹爹还在浙江替当今圣上筹备了许多的粮草,可是后来先帝身体就不行了,征伐之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如今大周基本无战事,西北那边也就是有一些匪患,姑父再厉害,所立的军功也不足以让他连升三级,所以……”豆豆接着分析道。
  元徵好笑道:“你总不会认为是为父在其中出的力吧?”
  “爹爹,真不是女儿小看您,您虽然本事够大,可毕竟是个文官,军方的事情……”豆豆嘿嘿笑了起来。
  “你姑父升迁这件事为父也有些疑惑,不管是定北王还是福王,和为父都没有任何交情,如果硬要拉扯上一点关系,那就只有你祖母那边了。”元徵抿了一口茶道:“你祖母和已故的福王妃倒是有几分交情,但也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
  豆豆道:“那咱们就不用胡思乱想啦,姑父是靠着军功一步步升起来的,定北王的情况我不清楚,但福王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去他封地就职总不会是坏事。”
  “好人?这话从何说起。”元徵饶有兴致地看着豆豆。
  “您想呀,他可是一位亲王,一辈子却只有福王妃一个女人,即使没有儿子也不续弦,那还不是好人?”豆豆回答得理所当然。
  元徵无奈地摇了摇头,女人和男人的想法从来都有天渊之别。一辈子痴情于妻子,充其量只能证明他是个好丈夫、好父亲,这和他是不是个好人并无太大干系。大奸大恶之人也有痴情种,流芳百世的人家里也未必没有三妻四妾。
  沅儿虽然聪慧过人,但毕竟年纪还小阅历不足,有这样的想法也不足为奇。
  “你姑父这时候大概还没到任上呢,就不用替他操那么多心了,倒是你,这一年多都做了些什么,和为父说一说。”
  “我还那样呗。”豆豆凑到元徵身边笑道:“爹爹,我好像犯了多管闲事儿的毛病了。”
  见父亲一副好奇的样子,豆豆把谢姣和孙燕的处境讲了一遍,意思很明显,就是让元徵适时拉谢姣的父亲和傅家一把。
  元徵假意训斥道:“你以为你父亲是内阁辅臣还是吏部尚书?就算是,你这样到处给人封官许愿,也太不像话!”
  “爹爹——”豆豆扯着元徵的衣袖娇声道:“女儿敢和您打赌,等您任期一满肯定立马就会被陛下召入京中,内阁嘛,您大概资历不够,吏部尚书那肯定是妥妥的。”
  “妥、妥、的,你想得倒是美!”元徵在豆豆腮边拧了一下,心里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吏部尚书这个位置是永泰帝宇文昭给他的许诺,连现任吏部尚书致仕的时间都安排妥当了,不管二闺女是随口一说还是经过仔细分析推断出来的,都足够吓人的。
  豆豆厚着脸皮道:“他们都是祖母的亲戚,就是我不提,祖母肯定也希望您能帮他们一把呀,又不是和您要多高的位置,就是挪一挪,挪一挪而已。”
  元徵捋了捋刚蓄起来的胡须笑道:“为父就不明白了,谢家表叔是因为任职的地方太过于偏远,你为了姣表姐能嫁个好人家所以瞎操心。傅家又是为了什么?总不会是我闺女看上傅家表兄了?”
  “爹爹——”豆豆难得害臊了一回,“您乱说什么呢,人家是想要帮燕表妹,她在傅家寄人篱下生活得很艰难的,要是您能把傅家表叔也弄到京城来,我不就可以就近照顾她了嘛!”
  寄人篱下?元徵的心不由得紧缩了一下,沅儿这是……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豆豆的脸色现并无不妥,这才松了口气道:“嗯,这个可以考虑,不过也要徐徐图之,总得等为父回京再说。”
  京里五六品的官员多如牛毛,到时候给傅承祥安排个不扎眼的位置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旁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不过,他最喜欢的还是看二闺女被他逗得炸毛的模样。
  “昨天你傅表兄一下马车,啧啧,把府里那些丫鬟们眼睛都看直了,难道我闺女和他相处这么久竟没有看上?他要才华有才华,要相貌有相貌,不应该呀?”元徵杵着下巴,一副想不明白的模样。
  豆豆是真炸毛了,刚想和父亲争辩几句,书房外传来了如玉环相叩般动听的声音。


第一百零八章 表叔试探
  “哎呀,我就不影响爹爹和傅表兄说话,先走啦。 ”豆豆脸皮再厚也只是一名刚满十一岁的小姑娘,才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被父亲反复打趣,不等元徵同意便把后门扯开一条缝往外一夹就溜了出去。
  元徵暗自好笑,自家闺女真真儿是长大了,从前那个大大咧咧的小不点儿,不知什么时候竟也像大姑娘一样懂得害臊了?
  “庆儿,请表少爷进来吧。”元徵饶有兴致地坐直身子,朝外面吩咐道。
  书房外的少年却正在经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紧张。
  元徵这个名字从记事起就不停地萦绕在傅韶昀的耳畔,在惊才绝艳的表叔面前,他父亲傅承祥本来也算荣耀的进士出身几乎不值一提。
  昨日初次见面,元家一家人重逢,一大群人热热闹闹又哭又笑的,他倒也没有多少感觉,今日则完全不同。
  尤其是他清楚自己对沅表妹有了那样的心思后,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单独面对表叔了,越是想表现得优秀一些越是觉得自己紧张得手心都直冒汗。
  所幸他人长得实在太好,又有良好的教养做底子,勉强把平日的形象维持住了**分。
  一袭青衣,不张扬,不晦涩。丰神如玉的姿容,文采飞扬的气质,一切都让人观之难忘。
  “韶昀见过表叔。”傅韶昀强压住心里的紧张,翩然行至元徵面前,一揖到地。
  元徵笑道:“昀儿免礼,坐下说话。”
  “谢过表叔。”见表叔如此平易近人,傅韶昀暗暗松了口气稳稳地坐了下来。
  看着眼前这个逸出众的男孩子,向来对晚生后辈要求颇为严格的元徵也不禁微微颔。
  虽然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会面,元徵对傅韶昀却并不陌生。
  最近几个月来,老夫人给他的的来信中多次提及这个优秀的侄孙,甚至以请他指点功课的名义随信还送来过几篇傅韶昀写的文章。
  虽然以他的年纪和阅历来看,傅韶昀的行文笔法还略显稚嫩,却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灵气和风华。
  尤其是老夫人在信中很明显的几次暗示,她似乎是看上这个男孩子做未来的孙女婿了,而且是二孙女婿。
  以一个父亲的眼光来看,傅韶昀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婿人选,长相、才华、教养、气度无一不是顶尖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家世。
  元徵想做的是名臣信臣而不是招皇帝忌惮的权臣,不需要也绝不会用女儿们的婚姻来换取利益。所以傅家这样的家世是非常合适的,既不会让女儿嫁过去过苦日子,女婿想要有好的前途还必须讨好他这个岳父。
  当然,现在就把二闺女的终身大事定下来为时尚早。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任何人都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有看走眼的时候,他元徵也一样。
  至于顾朝担心过的傅家贺家的问题,只要他的位子坐得稳稳当当,他们巴结他还来不及,根本不用担心。
  而且沅儿才十一岁,向来又是个主意大的孩子,将来要想一生安稳幸福,婚事肯定得她自己肯,还有她的身世……这些都是必须考虑的因素。
  但这些并不妨碍他先试探一番眼前这男孩子的心思。
  “昀儿,在杭州府你姨祖母的庄子上住得可好?”元徵笑道。
  傅韶昀重新站起来回道:“侄儿住得极舒服,姨祖母、表婶和沅表妹对侄儿都十分照顾。”
  元徵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话,面上略带一丝担忧道:“沅儿性格太过于活泛,闹腾起来简直不像个样子,我有时也是头疼得紧,听说还拖累你摔了胳膊,如今可痊愈了?”
  傅承祥对傅韶昀要求十分严格,每次见面必然先问功课,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位表叔一来就谈论沅表妹,正好戳中了他的少年情思。
  “早已经痊愈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怪不得沅表妹。”虽不至于语无伦次,耳根却早已泛红。
  元徵眼眸中划过一丝了然,看来这小子对二闺女果然是有那么点意思的。对家有两名标志女孩儿的父亲来说,既要防止小子们轻易把女儿的心勾了去,也不能一味的严防死守,把好的人选错过了。
  “昀儿,你的基础非常好,所缺无非是阅历和实务。你今后不需再像从前那样一味关门刻苦攻读,随在我身边多看多问,学问必然会有所长进。要知道今上最是务实,看重的不仅仅是锦绣文章。”既然是不错的苗子,元徵不介意多说几句。
  傅韶昀再次站起身来道:“多谢表叔提点。”
  闻名天下的大才子元徵都想不明白的问题,窦大勇和元蕙夫妻就更想不明白了。
  两人成婚十年来,除了一开始生活有些拮据,元蕙的日子过得一直很是舒心,当然,也不是没有半点烦恼。
  除了思念千里之外的豆豆,她最担心的就是战争把她来之不易的幸福毁了。
  窦大勇出身寒门,能升到正六品全是自己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
  自从嫁给他那一日起,元蕙就从没打算做什么高官夫人,只要夫君能平平安安,一家人和和美美,她就是一辈子留在大西北做个百户的媳妇儿心里也是满足的。
  调到辽东都司任从四品宣抚使的军令来得实在太过于突然,就好像一个人明明刚刚吃饱,感觉很舒服,天上却又掉了个大馅饼直接塞到他的胃里,那种饱胀到想要吐的滋味真的不算美好。
  但老话说的好,身正不怕影子斜,窦大勇一辈子没有做过半件亏心事,虽然有些舍不得离开经营了十年的小家,夫妻俩还是高高兴兴收拾了行礼出前往辽东上任。
  辽东离西北非常远,而且窦大勇也是需要和新的百上任户进行一番交接之后才会离开的。
  所以之前元徵才会和豆豆说此时估计窦大勇还没有到达任上。
  然而事实上,给窦大勇的任命书上说得清清楚楚,限他十月初一以前必须到任。
  此时已是九月下旬,拖家带口一路疾行的窦大勇已经顺利抵达了辽东都司东宁卫。


第一百零九章 辽东福王(一更,求首订!)
  福王是宣德帝一母同胞的兄弟,嫡出的身份在当初的一众皇子中显得格外尊贵,加上他又是小儿子,在母后那里比宣德帝受宠多了。
  本来以他的身份,在选择封地的时候,大周富庶的地方几乎可以任他挑选,绝不会沦落到苦寒偏僻的辽东,当时看起来几乎等同于配了。
  宣德帝当初虽然既是嫡出又是皇长子,登基的过程却并不顺利,加上当时北边的鞑靼人也在蠢蠢欲动,大周朝内忧外患,岌岌可危。
  为了巩固大周的基业,福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辽东这个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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