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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归-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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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势这般紧急,他不能毫无顾忌地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任何人,一旦他真的失去知觉,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就算没有人趁机要他的命,等他醒过来的时候说不定大周朝的江山都早已经变天了。
他不敢赌,输不起啊!
勤勉惯了的人躺的时间长了浑身上下不舒服,但他还是十分认命地合上了双眼。
刘顺把永泰帝之前吩咐的话交待下去后又折返回内室,见他已经躺下了便不敢出声,轻轻走到床边打算替他掖一掖被子。
这种时候能不经通报就走进内室的人唯有刘顺,永泰帝道:“事情吩咐下去了?”
刘顺忙回道:“是的,陛下。”
永泰帝嗯了一声,又道:“小顺子,你觉得此次朕中毒会是谁做的手脚?”
刘顺的手顿了顿,有些忐忑道:“陛下,奴才愚钝……”
永泰帝嗤笑道:“愚钝的人如何能在朕身边待三十多年,说吧,朕赦你无罪。”
刘顺只好道:“奴才忝为御前大总管,陛下的一饮一食都是奴才的责任,奴才可以保证陛下寝宫中绝对是干净的。”
其实永泰帝中毒这件事情刘顺比谁都想不通。
皇帝陛下连喝口水都有人试毒这话不是吹嘘的,能够送进皇帝寝宫的水和食材全都需要经过层层把关,厨子和近身伺候的,还有那些侍弄香料的,打点衣物的的宫人,全都是他仔细挑选的。
从前各宫娘娘也曾收买过陛下寝宫中的宫女太监,但那些人都在不甚重要的位置上,顶多传递点小道消息,根本不可能接触到陛下的衣食住行。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永泰帝从小就是个生活很有规律,很遵从自己习惯的人。自从大婚开府之后,他的习惯同样一直没有改变。
除了正妃和侧妃之外,他从来不去其他侍妾的居处。
不去用饭喝茶,更不可能去过夜。
兴致来了想要宠幸某一名侍妾,也是着人去把那名侍妾接到自己的居处。
这个习惯一直沿用至今,住进乾元殿这七年多,除了裴皇后和三妃的寝宫,他从不踏足其他妃嫔的宫室。
永泰帝去皇后和三妃的寝宫时,喝茶用饭不可避免,闻到娘娘们用的熏香也不可避免,刘顺却不可能去扫主子们的兴。
譬如说娘娘们亲手为陛下烹一盏茶煮一盏羹,他总不可能每次都跳出来说让奴才先尝一尝,那样的话他估计也活不到今日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陛下心里皇后和三妃都是跟了他二十多年的人,都替他诞育了子嗣,比寻常的女人们多了一分亲情,也可靠得多。
陛下寝宫绝对没有问题,皇后娘娘和三妃宫中也不太可能出问题,所以刘顺想不明白皇帝陛下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但同时,想要查出问题出在哪儿,范围也就小得多。
可怀疑几位女主子的话,让他怎好开口。
他这点小心思如何瞒得住,永泰帝睁开眼睛冷笑道:“只能保证朕的寝宫?那你这个大总管也做到头了。”
刘顺吓得噗通一声跪下道:“陛下,奴才觉得这件事情总出不了皇后娘娘、贵德贤三位娘娘的宫中。”
永泰帝道:“瞧你这点出息,起来吧。”
“奴才谢陛下。”刘顺赶紧谢恩,扶着床边站了起来。
永泰帝又道:“那你再说说看下毒的会是她们中的谁?”
这次刘顺是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就是一个伺候人的太监,擅长的是察言观色,顶多玩弄一点小小的权术,可真遇到大事儿时哪里及得上朝堂中的重臣。
尤其是这种大案子绝对不能信口开河,怎么着也得寻那些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员才查得清楚。
永泰帝也不想为难他,摆摆手道:“皇后和贵妃说话又又要来了,你出去迎一迎,朕先睡了。”
刘顺喏喏退了出去。
果然,大约一炷香之后,姜贵妃和裴皇后前后脚到了。
刘顺不敢怠慢,亲自陪着两位娘娘走进了内室。
裴皇后坐在了之前的椅子上,气色虽然比之前略好看起来依旧是憔悴得很,眼睛里满满都是担忧。
姜贵妃的眼皮依旧是肿的,只是洗漱之后看起来清爽了不少,她吩咐曲莲去兑了些温水,亲自拧了帕子想给永泰帝擦一擦脸和手。
刘顺心里一紧,赶紧道:“贵妃娘娘,奴才方才替陛下擦过了的。”
开什么玩笑,陛下装晕本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被贵妃娘娘擦来擦去的不露馅儿才怪!
好在姜贵妃的精神本就不好,听他这样说也就罢了。
裴皇后对刘顺道:“刘公公,你也在这里守了好几个时辰了,这里有本宫和贵妃,你下去歇一歇吧。”
刘顺不好太过执拗,只好退出了内室。
他离开后裴皇后又对尺素和曲莲道:“这屋子太小,人多了有些气闷,你们俩去外间候着,别让人随便进来打扰。”
曲莲刚想询问一下姜贵妃的意见,尺素不由分说挽起她的胳膊把她拉了出去。
姜贵妃不笨,自然知道裴皇后有话想同她说,索性十分干脆道:“皇后姐姐有话请直言。”
撇开平日那些争风吃醋的想法不提,在三妃中裴皇后最欣赏的就是姜贵妃。
这女人看似并没有特别显眼的地方,却能够让宇文昭宠爱了二十年依旧不见冷落,的确是有旁人比不上的长处。
她又转头看了看床上一动不动的男人。
索性就利用他最宠爱的女人试一试,楚随的药在他身上到底管用不管用。
第二百四十七章 又听墙角
裴皇后的打算正中永泰帝的下怀。
在他看来以自己目前的状态听皇后和贵妃说话,和听墙角也没什么区别。
听墙角不是什么好习惯,但不可否认这的确了解事情真相的渠道之一,简单而且直接。
当然,听到的谈话内容究竟是真是假还需要仔细判断。
裴皇后在心里赞了姜贵妃几句后,语气有些幽怨道:“贵妃妹妹,于大周朝千千万万的子民而言,陛下是一国之君,可于咱们姐妹而言,陛下不仅是皇帝,还是咱们的夫君,是咱们的天……”
相处了二十年,姜贵妃当然知道裴皇后并不是个普通的闺中怨妇,今日用这样的语气说出的开场白,真的只能听听而已,绝对不能当真。
换做平日她可能会有耐心和她周旋,互相暗讽几句也是常有的事儿,可今日她是一点兴致都没有。
反而是裴皇后那一句“咱们的夫君,咱们的天”,真是戳到了她的痛处,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
见她掉眼泪裴皇后也呜呜咽咽哭了起来,一时间内室里的气氛从憋闷转为哀伤,任谁见了都感慨床上的男人倒是个有福气的,妻妾对他都是一片痴心。
可惜今日永泰帝这个“有福气”的男人却是无福消受这份“福气”。
他默默念道,女人就是女人,不管遇到什么事儿总要先哭上几嗓子。
把他想听的那些话先说了不好么?要哭回去自个儿屋里慢慢哭去!
又过了好一阵,永泰帝觉得自己快要忍不住了,裴皇后才吸了吸鼻子道:“贵妃妹妹,你说陛下突然就这么人事不省,该不会是遭人暗算了吧。”
其实她说的几乎是所有人心里的想法,永泰帝又不老,平日也是身强体壮的,除非被人暗算否则怎么可能突然晕厥。
姜贵妃当然也是一样的想法,可暗算一国之君这种事情一来不容易,二来她们都是随侍的人,真要论起来全都有嫌疑。
所以这还是永泰帝倒下之后云霓山庄中第一次有人把这份怀疑说出口。
姜贵妃抹了抹眼泪道:“可如果是遭人暗算的话,太医们不应该什么都看不出来啊?”
裴皇后道:“遭人暗算不一定是下毒,还有……你知道有些手段就是能够悄无声息地要人命的。”
姜贵妃心里暗惊,道:“皇后姐姐指的是巫蛊之术?”
裴皇后抿了抿嘴道:“传说前朝时的确有人懂这个,只是到了本朝后渐渐就无人提及了,可也难免会有遗漏,我真是担心,万一陛下真是……咱们该怎么办?”
姜贵妃咬着唇瓣,仔细思忖着裴皇后的话后才道:“皇后姐姐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看陛下的面色别说是中了毒,连生病都不像,比从前在宫里的时候还要红润几分。”
裴皇后偏过头仔细观察了永泰帝一番,气色果然是好得不能再好了。
香梦沉酣的药性楚随是同她说过的,服用之后虽然会陷入昏迷,但面色同常人无异。
看来宇文昭的确是中毒了,只希望这一次莫要再醒过来才好。
躺在床上的永泰帝快要被这俩女人弄哭了。
竟然能想得到巫蛊之术?
大周朝开国之后太祖爷明令禁止任何人使用这样的手段害人,一旦有人沾惹,惩罚之严苛令人发指,所以一百多年来根本没有人敢去碰触,渐渐连谈论的人都没有了。
亏得他的皇后能想得起这个,莫非真的是病急乱投医?
而且他知道自己最近气色极佳,比在宫里的时候好多了。
姜蔓蔓明明是个极聪明伶俐的女人,难道不清楚这是他在云霓山庄休养生息半个多月的成果?
吃得好、睡得好,不用每日上早朝,不用批阅奏折到深夜,天天和侍卫们打马球,打完马球又泡汤,气色不好才怪了!
可惜裴皇后和姜贵妃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依旧各怀心思看着他。
又过了好一阵,裴皇后终于道:“身为皇后和贵妃,咱们不能像寻常妇人一样只知道悲伤哭泣,得拿出办法应对。”
姜贵妃眉头一皱:“皇后姐姐的意思是……”
裴皇后站起身走到床边,叹道:“我已经让人暗中去寻访名医,陛下如果能够顺利度过这一关当然最好,万一……我是说万一,贵妃妹妹可有想过该怎么办?”
这话听起来是有些无情,换做一般的男人八成立刻就要发火。
老子还活着呢你就想着遗产,简直找死!
可永泰帝很能理解裴皇后的想法,身为一国之后当然不能像寻常的妇人那样,必须着眼于大局。
姜贵妃摇了摇头道:“我没想过那些,更何况就算事情到了那一步,不管哪位皇子继承了大统,老四一家也不会少了富贵安稳。”
裴皇后一点都不相信她的话,哪个皇子不想当皇帝,哪个妃嫔不想做太后,都到了这个时候姜狐狸还这般警惕。
她温声道:“也是,不管怎么说你也比我好,将来求一求新帝,他总能放你出宫颐养天年,儿孙绕膝也没什么不好。”
这话倒也不假,从来只听说过太妃离宫去儿子府里荣养的,至于皇太后,只有终老皇宫一条路。
姜贵妃终究是个心善的人,被她一说心里就有些酸酸的,道:“皇后姐姐,陛下并没有立储,二殿下终究是嫡出皇子,是最有资格继承皇位的……”
裴皇后止住她的话道:“不瞒妹妹说,恒儿打小儿就聪明努力心气儿也高,从前我也是有那个心思的,毕竟身为嫡出皇子,真是由不得他不去争。
可现在不一样了,终归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恒儿的性子是扭不回来了,遭了陛下厌弃不说,他自己也没有了那个劲头,反正我是什么都不敢想了,就盼着他们一家平平安安。”
宇文恒和林瑟瑟之间的事情并未公开,其他人都不知晓他被圈禁的缘由,可姜贵妃是元湘的婆婆,这件事情她是知道一部分的。
子淫父妃,不好说更不好听,宇文恒这辈子真的是没有指望了。
她也不好再劝,只默默叹息不已。
永泰帝藏在锦被下的大手微微动了动。
自己的女人是什么样的性情他清楚得很,看来姜蔓蔓的嫌疑可以洗脱了,但裴皇后的话他却不相信。
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后宫也一样。
没有哪个皇后会喜欢从前的妃嫔地位和自己一般高,甚至需要仰人鼻息度日。
第二百四十八章 田庄密议
永泰帝不相信裴皇后母子已经放弃了对皇位的追逐,但同样相信自己绝对不是在凤翔宫中的毒。
裴廷瑜此人说不上聪明绝顶,但行事却向来稳妥周密,她就算是要对自己下手也会尽量把关系撇清,绝对不会轻易被人拿住把柄。
他把前来云霓山庄避暑之前的事情又仔细回想了一遍。
那一日穆应非和霍骁前后脚去御书房求见,他留了霍骁一起用午膳。
午膳前他对霍骁提了一句最近时不时会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那是他第一次对人提及自己有些神思倦怠的事儿。
那一日距离现在差不多一个月,就说明那些人给自己下毒是在一个月之前。
一个月之前……
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似乎特别多,先是双妃之争,后又是两个女儿选驸马的事儿,所以他也没有心情召幸那些新人。
为了瑞映的婚事去过翠微宫几回,说是去看张良媛,其实用膳安歇都在贵妃那里。
之后德妃那里去用过一次膳,贤妃那边也去过两次,这么说来问题就出在那两个女人身上。
究竟是王娉婷还是马芸蔚?
王娉婷心机手段都属一般,王家有钱却无权,她们母子并没有太过强硬的靠山,自己也从未表现出想要立恂儿为储的意思。
至于霍家,霍大将军本就是个老滑头,且不说他会不会现在就开始站队,就算是站了他也绝对看不上性情鲁莽的恂儿。
所以单就王娉婷的立场而言,应该做不出对他下毒的事情,因为就算他被毒死,王家也没有那个本事扶持恂儿上位。
那么就是马芸蔚。
他当初之所以不想让霍文茵做三皇子妃,目的就是不想让怿儿在军中的势力进一步扩大。
马岩虽然是白虎营主将,终究还是隶属霍大将军麾下,只要不让霍家和怿儿联姻,单靠一个马岩成不了什么气候。
没想到马岩竟会把独生女儿嫁进霍家,而且还是嫁给一个记在嫡母名下,纨绔不化的庶子为妻。
这么一来,怿儿娶不娶霍文茵似乎都一样,反正他依旧得到了霍家的一部分支持。
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虽然是一国之君,也不可能连霍家一个庶子的婚事都随时放在心上,算是让人钻了个空子。
如果单是这样,他不至于怀疑怿儿,毕竟他也是自己一直看好的储君人选之一。
可方才听了公孙神医的那些话,他只觉得从前一直小看怿儿了。
这孩子表面温和乖顺,其实也是早就野心昭昭。
明知宇文荻那个老东西同自家一脉早已水火不容,他晋封亲王爵位是怎么回事儿,偏还要和他有所瓜葛。
更有甚者,宇文昊从前和宇文荻有所勾结的事情他们几兄弟都是知情的,他竟然都没点忌讳,还是说……
他们早就达成了某种协议,私底下已经把他的江山瓜分了?
亏得他还如此信任马芸蔚母子,此次前来避暑母子二人一个都没带,简直岂有此理!
永泰帝怒火中烧,胸口剧烈起伏,让守在床边的两个女人惊喜交加。
“陛下——”裴皇后和姜贵妃一起凑上前轻呼道。
永泰帝勉强把眼睛撕开一条缝儿,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
京城往南百里开外的一座庄子傍晚时分迎来了一群客人。
庄子的主人正是那位闵先生,此刻他和姚尚书并肩立在正房前,春风满面地躬身向来人行礼:“卑职等叩见殿下。”
宇文昊面色也很是好看,虚扶了一把道:“姚大人和闵先生不必客气,快快请起。”
说罢又朗声道:“大家也都起来吧,进屋里说话。”
一行人相携走进了正房。
分宾主落座后,宇文昊先对姚濂道:“姚大人,朝堂今日情势如何?”
皇帝陛下不在京中,早朝自然也就免了,但每日一大早各部堂官依旧会聚到内阁值房,同几位留守的阁老商议重要国事,之后再各自回衙门办差。
其实同上早朝也没有多少区别,无非是陛下不在场,少了些拘谨罢了。
听宇文昊询问,姚濂忙拱手道:“回殿下,陛下晕厥的消息甫一传出,很多朝臣都十分惶恐,但并没有大乱。”
宇文昊浅笑道:“这才刚开始而已,况且宇文昭手底下也着实有些干才,有他们坐镇,自然乱不起来。”
他嘴里的“干才”究竟指的是哪些人在座的人心里都十分清楚,那闵先生道:“殿下说得是,等宇文昭再也醒不过来的消息传出,由不得他们不乱。”
宇文昊道:“闵先生所言不错,用不了几日四处就该乱起来了,届时便只有本宫能够收拾这个乱局,这天下当由咱们一起共享。”
这话说得实在猖狂,但所有的人却没有分毫的怀疑,立刻站起身道:“不敢,卑职等人能够有幸追随殿下已然幸甚,实不敢有此大不敬的念想。”
宇文昊笑道:“卿等都坐。”
其实幕僚中也不是没有头脑清醒的人,只是见主子心情这般朗悦,实在不好扫兴,只能随班唱诺。
等宇文昊笑过之后,终于有一名姓段的幕僚言道:“殿下此番布局虽然周到,然卑职还是有些担心。”
宇文昊敛住笑意,正色道:“段先生请讲。”
段先生道:“卑职着实是担心万全都司那边……”
宇文昊挑眉看着他,心情很不爽地直接道:“段先生是担心廖指挥使还是担心鞑靼人?”
段先生只觉得额头汗津津,后背却冷飕飕的,站起来拱手道:“卑职的确是有些担心鞑靼人。”
能出现在今日这个场合的人全都是宇文昊最信得过的,但他们中也不是每个人都像闵先生和姚濂那样,行事毫无底线。
譬如这位段先生,从他父亲那一辈就支持宇文昊,他也赞成太子殿下夺回属于他的位置,但利用外敌这一点他一直都不赞同。
鞑靼人向来狼子野心,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一旦放他们进入大周国门,后果不堪设想。
而且夺得龙椅不代表夺得江山,至少三五年内大周朝的局势定然稳不下来,殿下哪里还有余力去对付鞑靼人?
他是担心请神容易送神难,偷鸡不成蚀把米呐!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两相对比
宇文昊对段先生这样的人既喜欢又反感。
这样的人非常忠诚,真正是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他们辅佐自己的原因和闵先生姚尚书那样的人不一样。
要成就大事需要他们的才干,更需要这份难能可贵的忠诚。
可每每到关键时刻,他们就会站出来喋喋不休。
鞑靼人祸害中原自前朝起就不是什么稀罕事儿,需要在这种时候说出来扫他的兴?
他摆手示意段先生坐下,道:“先生多虑了,本宫即将做大周江山的主人,千千万万的百姓也都是本宫的子民,又怎会不为他们考虑?”
段先生面色稍霁,重新坐下道:“卑职愿闻其详。”
宇文昊眼皮跳了跳,这姓段的简直得寸进尺,莫非他这个做主子的人还必须事事向他交待清楚不成!
他暗暗咬了咬牙道:“之前本宫便对诸位说过,二十年前鞑靼人向我大周献上降表,本来可以好好休养生息,然而老天不予机会,这些年鞑靼诸事冗杂灾害不断,各部落争斗得也十分厉害,国力比起战争刚结束时并无太大的进展。想要再次对我大周朝形成威胁谈何容易?
所以此次右贤王其克巴图只同意派兵三万参与此次突袭,加上本宫的私兵三万,一共六万人马而已。
你以为他那三万人能惹出多大的事情让本宫无法收拾?再者,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江山易主岂能没有鲜血和杀戮?
更何况起兵的日子已经定好,万全都司离京城虽然不算很远,加急信件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到得了的,先生莫要书生意气。”
他这些话段先生无法苟同,这和书生气根本没有半文钱的干系。
就算鞑靼人此行的目的并非图谋大周江山,可三万鞑靼骑兵闯入大周领土,就按每人杀戮五名百姓来计算,那也是十五万无辜百姓丧命。
这还是他说得少了,以鞑靼人的凶残暴戾,怎可能每人只杀五个人。
那可是活生生的几十万条无辜的性命,怎可能嘴皮子一动说放弃就放弃!
他正想再劝说宇文昊几句,身旁另一名幕僚拽了拽他的衣袖,忧心道:“殿下,段兄也是担心您吃了鞑靼人的亏,另外,卑职同样觉得不可不防。”
宇文昊长眉一挑:“陈先生有何高见?”
陈先生拱手道:“殿下,几个月前鞑靼在右贤王其克巴图之外又多了左贤王巴音赛罕,右贤王在西左贤王在东,殿下虽同其克巴图交好,然西边有霍大将军牵制,除了这三万人马,他断断不可能再有人马驰援,所以毋须太过紧张。
反观那巴音赛罕,此人二十年来恍若销声匿迹,甫一出现便成为位高权重的左贤王,如今他驻守东鞑靼,与我大周辽东都司相毗邻。
殿下,论及路途远近,辽东距离京畿比西北如何?论及兵力多寡和主将经验,永福公主比霍大将军如何?”
此言一出,整个正厅中变得寂静无声。
霍大将军手中最精锐的军队莫过于的四大营,而距离万全都司最近的朱雀营也有好几千里,就算是骑兵急行军也需要差不多十日才能抵达,加上军报送抵西北也需要好几日。
而他们此次举事乃是突袭,并不打算做长时间的拉锯战,所以霍大将军那边不用太过担忧,等他的援军抵达万全都司,他们这边大局已定。
而辽东都司则不然,虽然永福公主驻扎在沈阳中卫,都指挥使司设在东宁卫,距离万全都司不算太近。
但广宁卫离万全都司却非常近,且驻军人数在整个辽东都司来说数一数二,真要驰援万全都司并不算困难。
突袭同样也怕腹背受敌,京畿附近有近十万的驻军,如果两相夹攻,鞑靼人无所谓,可宇文昊好不容易豢养的三万私兵很容易就被包了饺子。
至于兵力多寡和主将经验,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过脑子。
时下男子看不起女子早已形成风气,永福公主能征善战在幕僚们看来也只是个传说。
别说同霍大将军相比,寻常的武将肯定都比她有本事,不过是仗着福王殿下而已。
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纵然能骑马射箭,真的上了战场又能战几时?
可正是因为永福公主乃是女流之辈,她绝对不是巴音赛罕的对手,加之辽东都司驻军的数量本就不及西北霍大将军处,一旦她发兵驰援万全都司,辽东的守备就必然松懈。
巴音赛罕虽然有一半的汉人血统,可他另一半的血统乃是鞑靼老汗王的,必然是能征善战野心勃勃。
万一他趁着辽东都司守备松懈突袭,带领大军一路挥师南下,万里江山可谓唾手可得。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殿下辛苦经营几十载,别最终让巴音赛罕做了渔翁。
因为陈先生的一席话,正厅中的气氛变得有些压抑。
良久之后宇文昊才道:“陈先生的话不无道理,可……本宫觉得此时不宜考虑那么多。”
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是被陈先生的话影响了,他的目标是做大周朝的皇帝,如果好处全被巴音赛罕得了,他难道要做一个流亡的皇帝?
那样和现在的他又有什么区别?
可转念一想,他实在不需要考虑那么多,如今江山还在宇文昭手里呢。
而且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万一此次行动失败,他宁可毁掉大周朝的江山也绝对不让宇文昭安稳当皇帝。
他想当皇帝,可没说过想当大周朝的皇帝。
大周朝早已经让他厌烦之极,什么宗庙,什么父皇,既然他们早已经舍弃了他宇文昊,他又何必还顾及所谓的姓氏血脉。
陈先生有些诧异,太子殿下的情绪瞬间竟然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是想到什么了?
宇文昊道:“咱们行事不必好高骛远,什么事儿都还没做成就去考虑将来,小心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闵先生和姚濂对视了一眼,他们最不喜欢的就是如陈、段这样的人,想做忠臣孝子何必跟着殿下混,去找宇文昭讨官做岂不现成?
所幸殿下并没有被他们蛊惑,头脑清醒得很!
闵先生道:“殿下,目前咱们只等云霓山庄那边传来好消息,另外,方才卑职已经接到了穆少将军那边的飞鸽传书,说那人暂时没抓住,不过他一定不会让殿下失望。”
第二百五十章 特殊笄礼
宇文昊有些不敢相信闵先生的话。
在年轻一辈中,穆应非的能力绝对是数一数二的,抓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妇人竟这般吃力?
闵先生见他似乎有些不满,忙解释道:“殿下,霍家的实力不容小觑,穆少将军……”
宇文昊摆摆手,淡然道:“告诉穆少将军一切尽力就好,能抓则抓,抓不住便罢了,不耽搁大事为要。”
闵先生应道:“是,殿下。”
宇文昊又吩咐道:“慕将军那边能够应允按兵不动已是最好,云霓山庄那边一有消息便着袁将军即刻发兵,值此关键时刻诸君务必警醒,小心行事。”
袁将军正是南大营的守将,是镇南将军穆坚的嫡系,从南大营发兵至云霓山庄自是及不上东大营方便,但慕将军那边宇文昊始终不敢全然相信,只要他不破坏自己的计划便是万幸。
一众幕僚齐齐应诺。
距离京城几百里外的一个普通的农户家中,正在举行着一场特殊的及笄礼。
没有高屋华堂,没有锦衣华服,没有贵客盈门。
虽然身处的环境非常简陋,情势也十分危急,一声素色衣裙的顾夕眸子却依旧如春水般动人,说话的语气也温婉如昨。她从朱巧儿手里接过簪子,仔细地插在了钟离倾心的发髻上,笑道:“倾心早已经有了小字,今日便算是礼成了。”
钟离倾心道:“颖懿谢夫人。”
朱巧儿也笑道:“奴婢恭喜钟离姑娘及笄。”
顾夕看着两个衣着简素的豆蔻少女,忍不住哽咽道:“倾心,今日是你十五岁生辰,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父母一定会为你准备一场盛大的及笄礼,实在是委屈你了……”
钟离倾心是钟离夫妇的老来女,从小就备受父母兄姐的疼爱,及笄礼怎么可能不受重视。
顾夕不免又想起去年女儿那场盛大无比的及笄礼,心里更加酸楚得不行,总觉得对不起准儿媳。
七月初的时候她带着钟离倾心离开京城,在通州上了客船之后便沿着大运河去往江南。
一路顺风顺水,一行人很快便抵达了湖州。
钟离倾心的父母博学多识却一点也没有时下文人身上的清高酸腐气,待人十分真诚热情,让顾夕对长子的这门亲事更加满意了几分。
很快钟离倾心和裴锦程的婚事就正式定了下来。
顾夕生在京城长在京城,说起来这还是她三十多年来第一次离京远行。
她本就对江南的风土人情十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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