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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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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你祖父弟弟家的孩子,名字叫做元潇,你该称呼他为堂兄,就是你之前见过的小哥哥,待会儿你们又可以见面啦!”老夫人忍着笑拍了拍她的小脸,两个小冤家见面肯定还有得乐呢!
  元、宵?豆豆一听这个名字有点晕,元宵不就是南方人说的汤圆嘛!之前光屁股那家伙可不就是一颗大白汤圆么!
  宅子最东边的院里,今日丢了大脸的潇小爷,回屋后重新洗了个澡,气呼呼倒在床上蒙头大睡,任凭两个小厮怎么说都不愿意搭理人。
  年纪和他一般大的书砚性子毛躁,刚从外面回来便听说自家小爷今日吃了亏,撸起小胳膊就往外冲,嚷嚷着要去找“野丫头”算账。
  另一个小厮书墨则大上两岁,性子也沉稳得多,一把拉住他压低声音道:“你也不嫌丢人,人家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你这么去打人家一顿小爷不是更没脸了?”
  “那就这么算了?”书砚十分不满意。
  “你真以为小爷打不过人家啊,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小爷身边有好几个暗卫,那本事可大了去了,要是小爷真遇到什么危险人家还会不出手?别傻了吧唧的尽添乱!”书墨说罢使劲儿弹了书砚脑门上一指头。
  “书墨哥,你又欺负人!”书砚捂着脑袋,痛得眼泪都差点流出来。
  两人正说话间,老夫人派来传话的丫鬟到了,书墨赶紧上前招呼,替自家爷把过去吃饭的事情应了下来。
  不料书墨刚一走进内室,一个大大的枕头便冲着他飞了过来,他往旁边一闪,枕头砸在了紧跟在他身后的书砚脑袋上。
  “哎哟,我的爷,您没睡着呀,奴才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再被您和书墨哥敲几下以后还怎么在您跟前儿伺候?”书砚咧着嘴都快哭了。
  元潇掀开被子坐了起来,皱着眉头道:“谁让你们自作主张了?小爷今儿根本不饿!不饿!咕噜……”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大声叫唤起来,两个小厮想笑不敢笑,主仆三人脸都红得像猴子屁股一样。
  “爷,咱是大男人,不和丫头片子一般见识,老夫人难得有这样的雅兴,您就去一趟?”书墨十分了解元潇的性子,半拉半拽地把他哄下床,迅给他浑身上下收拾利落。
  等他们一行人来到正房暖阁,老夫人和豆豆已然在座,菜也基本上齐了。
  元潇身着月白锦袍头戴白玉冠,虽然还没有长开显得有几分稚气,但五官已经完美得无可挑剔,在人前显得斯文有礼,完全不似之前和豆豆吵嘴打架时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
  豆豆暗暗撇了撇嘴,姑姑说的果然没错,这些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向来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从小最擅长的就是装!
  元潇也没闲着,他一进门就瞅见了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儿,模样娇俏甜美,乖乖巧巧地坐在老夫人身边,哪里看得出是那个用弹弓打鸟,看见男孩子的光屁股都不脸红的野丫头。
  他悄悄翻了个白眼,祖父说的的确有理,看起来越是温顺的女孩子,历来就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从小最擅长的就是装!


第五章 扁豆堂妹
  老夫人哪里会看不出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她指着元潇笑道:“豆豆,快来见过你元潇堂兄。”
  豆豆微微嘟了嘟小嘴,站起来福了福身道:“见过堂兄。”
  元潇自然看见了她的表情,微微一笑还了一礼道:“堂妹有礼。”
  老夫人见两人极是斯文懂礼,丝毫没有记仇的样子,觉得很欣慰也很有意思,她点点头道:“都是好孩子,坐下吃饭吧!”
  豆豆和元潇虽然都很饿了,但吃起饭来并没有好意思狼吞虎咽,席间反而是老夫人最为活跃,不断问着两个孩子各种问题,渐渐他们俩也放开了,说得高兴吃得也香甜,看似没了规矩,却多了宅门中难得一见的温情。
  老夫人特别开心,甚至还小酌了几杯,不过很快便有些不胜酒力,她嘱咐两个孩子早点回房休息,自己则扶着吴妈妈回了房。
  老夫人一走,豆豆不想,更不敢和汤圆堂兄多待,给赵妈妈使了个眼色就想开溜,不料元潇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算盘,笑道:“堂祖母这里的饭菜就是可口,为兄一不小心便多用了些,此时回房休息未免早了,堂妹又刚来对这里还不熟悉,不如我带你出去玩儿?”
  赵妈妈知道今日姑娘得罪的正是这位小爷,哪儿敢让她随他出去,刚想开口拒绝,元潇又道:“妈妈不要着急,堂妹年纪小,我这个做堂兄的如何会和她计较,天黑前我亲自送她回房。”
  见人家如此大度,赵妈妈不好说什么,豆豆自然是十分不乐意,无奈元潇根本不容她拒绝,拉起她的小手便走了出了暖阁。
  小厮丫鬟们刚想跟上,元潇摆摆手道:“你们都别跟来,我和堂妹不过就是在宅子里走走消消食,都各自回房去吧!”
  他都这样说了,下人们如何敢有异议,只好各自散了去。
  豆豆一看这情况心里直毛,汤圆堂兄你别做得这么明显好不?傻子都知道你想报复我!讨厌的吴妈妈,偏给自己穿了这么一身,所有的武器全都被留在了房里,看看自己只有人家一半大的小拳头,她觉得此行实在危机重重……
  两人很快便来到了花园里,豆豆一直低着脑袋不说话,元潇像是能听到她心中所想一样,呵呵冷笑了两声道:“怎么,野丫头怕了?放心,小爷还不至于那么小气,这是堂祖母的宅子,打了你岂不坏了小爷的名头?”
  豆豆还是不说话,但明显松了一口气。
  元潇心里暗笑了一声道:“野丫头,原来你也是元家的孩子,你真名儿就叫圆……豆豆?”
  豆豆根本没听出元潇话中的机关,倒也不想隐瞒,抬起头用亮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道:“我今日才做了元家的孩子,豆豆是我的乳名,我还没有正式的名字。”
  元潇毕竟大了几岁,经历的事情也多,一听便知道豆豆的身世可能有些蹊跷,看来她大概是个遭父母遗弃的女孩儿,怜惜之心顿起,胸中的怒火似乎也淡了许多。
  他倒也没真想打人,就是想着怎么也得把野丫头的衣裳给她扒了,吓唬吓唬她,可这份怜惜改变了他的心思。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豆豆道:“堂妹干嘛穿粉色的裙子呢?你那么活泼好动,而且皮肤那么白皙,穿绿裙子肯定更好看!”
  豆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汤圆堂兄这是在夸自己?
  见她小嘴张得圆圆的傻乎乎看着自己,元潇有些小得意地坏笑道:“看你瘦得浑身没有二两肉,还圆豆豆呢,穿上绿色衣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扁豆!”
  豆豆一下子就火了,就说这家伙哪儿有那么好心,还关心自己穿什么!
  “你这个大白汤圆,还好意思笑话我!”豆豆握紧小拳头朝元潇招呼过去。
  元潇可不想在宅子里和她动手,一闪身从旁边溜了,豆豆一拳打空气得大叫道:“你不但是个大白汤圆,还是个黑芯儿的,黑芝麻馅儿的大白汤圆!”
  “大西北的小扁豆,哥哥回去睡觉喽!”元潇的声音渐渐远去……
  老夫人回屋饮过醒酒汤,洗漱之后便直接躺到了床上,豆豆那张酷似儿媳顾氏的小脸却不停在她脑海中萦绕,她这才想起元蕙那封烫手的书信还没有看。
  “梅香,把烛台取过来,灯芯儿拨亮一些,翠姑扶我起来靠一靠,躺着怪难受的。”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
  两人赶紧依她吩咐做了,老夫人靠在大迎枕上道:“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明亮的烛光下,老夫人终于打开了那个让她心神不宁的方胜。
  半个时辰后,吴妈妈见老夫人还是没有动静,大着胆子轻轻敲了敲门道:“老夫人,您想要歇下了么,让奴婢进来伺候。”
  “翠姑,进来吧。”屋里传来了老夫人略显嘶哑的声音。
  吴妈妈很快便来到了内室,见她还没有休息有些嗔怪道:“您上了年纪本就不该饮酒,偏偏醉了还不肯休息。”
  “我睡不着,过来陪我说说话。”老夫人对吴妈妈招招手,示意她坐到身边来。
  “翠姑,你在我身边多少年了?”老夫人往床的里侧靠了靠。
  “老夫人,奴婢今年都整四十了,打从七岁上便学着在您身边伺候,奴婢啊也算是跟着您享了半辈子的福。”吴妈妈替老夫人掖了掖被子笑道。
  “翠姑,我今日留下这孩子你是不是有些想不通?”老夫人阖上了眼睛,沉声问道。
  吴妈妈略微一愣,伸出手端过一旁小几上的温水给老夫人喂了一口,这才正色道:“是有些想不通,不过您这样做自有您的道理,您喜欢豆豆姑娘,奴婢便会把她当小主子看。”
  “我今日是有些任性,还没有和徵儿商量便把事情定了下来,唉……他们夫妻俩估计又要闹别扭了,可是……翠姑,我真是喜欢这个孩子,宅子里几十个人伺候着我,屋子看似住得满满的,我的心却空落落的,今日两个孩子陪着我用饭聊天,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老夫人说着突然睁开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了出来。
  吴妈妈赶紧取出丝帕给老夫人擦了擦眼泪,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酸楚,几十年来,她看着老夫人一步步从嫁入高门的新媳妇熬成了如今的老封君,看似风光无限,其中的辛酸又有谁能明白。
  “老夫人,二老爷孝顺,您决定的事儿他没有不从的……”吴妈妈本想好好劝慰主子,可这话连她自己都不信,根本没法儿继续说下去。


第六章 祖母心事
  “是啊,徵儿是孝顺,打小儿我就告诉他,他是次子,靖南侯的爵位和他无缘,别的勋贵家不能承爵的孩子,要么就是勾心斗角兄弟阋墙,要么就是整日斗鸡走马花天酒地,成年后蒙恩荫寻个差事,一代代就这么混老了,混死了……”老夫人说着愈哽咽起来。
  “老夫人……”吴妈妈有些无奈,知道主子这是憋得狠了,今日借着酒劲儿泄一下也好。
  “徵儿他大哥虽然也是我一手带大的,然而隔层肚皮隔层山,我对他再好他也和我这继母亲近不起来。当初我在侯府中吃了多少苦徵儿小小年纪便全看在眼里,硬逼着自己弃武从文,十七岁高中状元,大周勋贵中独此一份……没人知道他到底吃了多少苦,他都是为了我……
  徵儿少年得志,偏偏在家事上如此不顺,已近而立之年膝下却只有一个病弱的女儿,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老夫人眼神开始迷离,嘴里的话也渐渐含糊不清,吴妈妈拧了热手巾给她擦了脸,伺候她躺下并熄了烛火,自己悄悄退出了内室。
  深秋的夜透着一丝寒凉,宅子里除了值夜的家丁和婆子,其余的人早已进入了梦乡,躺在外间软榻上的吴妈妈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元蕙姑奶奶的信上说了什么她并不感兴趣,但这个小姑娘豆豆无疑将会在老夫人母子、婆媳之间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三十多年,她比谁都了解主子的不易,表面上看富贵盈门儿孙满堂,其实从来没有一个嫡亲孙子孙女能承欢膝下;整日种花美其名曰修身养性,其实无非是打寂寞时光而已,说来还不如她们这些平凡的妇人。
  她只是一个忠于老夫人的奴婢,没有影响二老爷和二夫人的能力,只盼着他们能看在豆豆姑娘和二夫人那么相似,又是个活泼可爱的孩子的份儿上,应了老夫人,圆了她的梦。
  第二日一大早,赵妈妈带着豆豆来给老夫人请安。
  一向早起的老夫人却因为昨晚没休息好还在床上歪着,听说豆豆来了便让梅香把她带进了内室。
  老夫人的屋子收拾得素雅而极有品味,所有的家具摆设俱是精美不俗,豆豆一走进房间立刻觉得自己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她从小在大西北的卫所里长大,虽说姑父如今已经是正六品的百户,这些年立下许多军功,得到的赏赐和战利品都不少,姑姑又颇能持家,所以家里从来都不缺钱,但真正的好东西在那样的地方实在罕见得很。
  老夫人见她一副好奇的样子对她招招手道:“豆豆过来祖母这里。”
  豆豆哒哒地跑到了床边,老夫人抚了抚她的小脸道:“昨晚睡得习不习惯?被褥够不够暖和?”
  “嗯,睡得很好,谢谢祖母关心。”豆豆笑眯眯点头道。
  “马上便是十月了,江南的冬天湿冷湿冷的,屋里又不烧炕,过几****元潇堂兄走了你便搬到祖母这儿,这屋子暖得很,到时候你和祖母一起睡。”老夫人柔声道。
  “汤……元潇堂兄要走了?”豆豆一听那家伙要走,一双眸子顿时亮了起来,直接把老夫人后面的话忽略了。
  “昨晚是不是又和堂兄闹别扭了?”老夫人虽然并没有让人打听两个孩子的事情,但小孩子家什么都写在脸上,她自然一眼就能看出来。
  “也没闹别扭,就是他给我取绰号来着,不过……我也给他取了。”豆豆掰着细嫩的手指,有些不好意思道。
  “豆豆啊,你很不喜欢元潇堂兄?”老夫人饶有兴致地问道。
  “嗯……也没有不喜欢,就是觉得他有些霸道,喜欢欺负人。”豆豆小嘴嗫嚅着,她心里也知道人家根本没有真的欺负她。
  “哈哈……祖母怎么听说都是你在欺负他呢?”老夫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豆豆红着小脸挠了挠小脑袋娇声道:“祖母……”
  一旁的吴妈妈见老夫人已经从昨晚的伤感中走了出来,觉得十分欣慰。
  “豆豆啊,女孩子立身于世,虽说自身要学会坚强,但过刚易折,更多的时候要懂得以柔克刚,遇到事情不一定只有横冲直撞这一种解决办法,与人相处更是这样。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祖母的话你现在可能暂时理解不了,但要好好记在心里。”老夫人怜爱地捏了捏豆豆的小脸,语重心长道。
  豆豆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看着老夫人,微微点头道:“祖母我明白了,我再也不和元潇堂兄闹了,他……好像也没那么可恶,人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豆豆这个美好的想法很快便被推翻了。
  五日后,元潇向老夫人辞行,吴妈妈带着豆豆把他们一行人送到了庄子外的官道上。
  这几日两人倒是没有再争吵,豆豆是因为祖母的话,元潇则是有事要忙,何况两人见面的时候都有旁人,大家都是会“装”的,如何还能吵得起来。
  不过鉴于两人从相识到相处,时间不长事儿却不少,豆豆实在对元潇没有太多的好感,此时见他要终于要走了,小脸上不免带出一些欢喜雀跃的情绪来。
  元潇本就极善于察言观色,一看她的小模样心里顿时不好了,他潇小爷就那么讨人嫌?别人送行不说两眼泪汪汪起码也有个依依惜别什么的,怎么到了扁豆这里居然还乐起来!
  他收回了已经跨上了马车的一条腿,三两步走到了豆豆面前,冲她微微笑道:“堂妹很高兴?”
  豆豆小脑袋立马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堂兄要走豆豆难过极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再能见到你。”
  元潇装出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皱着眉头道:“豆豆妹妹,本来呢,我打算从福建武夷山回来之后便直接赶回京里过年,堂祖母这边就不来打扰了,可一看你这么舍不得为兄,我勉为其难来杭州府和你一起过个年?”
  豆豆一听小脸全酸了,“汤圆哥哥……”
  元潇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肩膀,刻意压低声音道:“小扁豆,多吃点儿,过年时争取长成个圆豆豆!”
  说罢他一闪身蹿上了马车,使劲儿朝大家挥了挥手,马车很快扬长而去,把豆豆气得咬牙切齿。
  元潇走后,老夫人果然把豆豆挪到自己的院里,祖孙俩饮食起居皆在一起。
  豆豆身边只有赵妈妈和采青两个伺候的下人,在老夫人看来显然不合适,又挑选了几个丫鬟到她身边伺候,豆豆觉得根本没必要,最终拗不过祖母,还是留下了两个十三岁的大丫鬟和一个八岁的小丫鬟。
  两个大丫鬟都十分美貌,一个名叫竹君,瓜子脸,一双杏眼清澈明亮,性格泼辣做事爽利;另一个名叫兰韵,鹅蛋脸,五官极其清秀,尤其是一双长眉入鬓,显得气质卓然。
  小丫鬟刚进元宅没多久,豆豆随着采青的名字给她取名为采桑,她性格单纯活泼,倒是和豆豆最合得来。
  一切安排就绪,老夫人准备着人去将元徵请到庄子里来商量豆豆的事。


第七章 又闹腾了
  大周朝的官员每隔十日便可以有一日休沐,老夫人算好日子打人去杭州城里请元徵,不料这里人还没出宅子,布政使府的管家谢福却亲自到庄子里来了。
  谢福家世代在老夫人娘家谢府为奴,连姓氏都是主家赐的,他从小便在元徵身边伺候,能力十分出众,对老夫人母子也极为忠心,自从元徵独立开府之后便在府里担任管家一职。
  平日里他忙着打理元徵府里的大小事宜,除了年节,很少有空来给老夫人请安,今日突然急匆匆赶来,让吴妈妈等人都有些不安。
  老夫人听说是谢福来了就知道一准儿是儿媳妇又出幺蛾子了,忙让人把他请进了屋里。
  谢福一进屋便急匆匆跪倒在老夫人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道:“老夫人,求您去府里一趟,奴才实在是没辙了。”
  老夫人一听这话心口便有些闷,吴妈妈赶紧上前替她顺了顺气,对谢福有些不满道:“小福子,你都三十大几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老夫人上了年纪,经得起你这样咋呼么!”
  谢福顿时涨红了脸,后悔得直揪自己的头,他膝行至老夫人身旁苦着脸道:“老夫人,都是奴才不懂事儿,您先消消气。”
  老夫人好容易顺过气来,她对一旁的吴妈妈道:“翠姑,你去找赵妈妈和竹君兰韵两个,让她们好好照顾豆豆,另外让人把马车备好,待会儿你随我进城一趟。”
  吴妈妈是老夫人的心腹,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把一旁伺候的几个丫鬟都带了出去。
  正房里很快便只剩下老夫人和谢福,她深吸了口气后示意他站起来回话,“说吧,顾氏又闹什么了。”
  谢福站起身来回道:“前几日莫神医到府上来,说大小姐的病有治了……”
  “什么!湘姐儿的病……”老夫人迫不及待地打断了谢福的话。
  “老夫人您别着急,听奴才慢慢道来。莫神医前几日回杭州来了,说大小姐的病他师兄答应给治,但那位公孙神医从不出诊,要想治病就必须让人把大小姐送到他府上,二老爷虽然不舍得,但为了大小姐还是应下了。不料二夫人得知后便闹开了,非说是二老爷容不下她们母女,想……”谢福说到这里自己都觉得烦得很。
  “有什么不好开口的,不就是怀疑徵儿想要纳妾,嫌弃她生不了儿子,湘姐儿是个闺女身子又弱么!这也值得你亲自跑一趟!”儿媳妇每次闹腾说的都是这些,这些年老夫人耳朵都听出茧子了,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老夫人,今日闹腾得格外厉害,二老爷的脸都被挠花了……后来不知二夫人又说了什么,二老爷一生气边说要……要休了她,二夫人也火了说是要和离,奴才见事儿要闹大,便封了二门,所以事情应该没有传出府……奴才实在是没辙了,只好亲自来求老夫人!”
  老夫人一听儿子的脸被挠花了,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自己生养的儿子是什么人她还能不知道?几十年来啥时候和人动过手!做官的人最在乎的就是脸面,年底正是衙门里最忙的时候,顾氏这是想要闹什么!
  “老夫人,车备好了。”外面传来了吴妈妈的声音。
  “走吧。”老夫人快步走出了正屋。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来到了布政使府邸。
  府外和外院都一切如常,看来谢福封了二门这件事情做得很及时,老夫人略微松了口气,在吴妈妈的搀扶下走进了内院。
  此时的内院看起来也恢复了平静,丫鬟婆子们俱都四散去做事,倒没有人聚在一起胡乱议论,老夫人转头对身后的谢福道:“小福子,你和你媳妇儿都是好的,内外院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你们老爷这些年也亏得有你。”
  “这都是奴才份内的事儿,当不得老夫人夸赞。”谢福客气道。
  老夫人摆摆手,缓步走进了元徵设在内院的书房。
  书房不大,却布置得十分明朗洁净,靠近窗子的地方有一个青花瓷小鱼缸,一身青色儒袍的元徵背对着书房门站在鱼缸边,似乎在给养在里面的几条锦鲤投食。
  老夫人一看他还有心思弄这个,一直提着的心倒是放下了不少。
  “徵儿,娘来看你了。”老夫人站在书案旁轻声道。
  元徵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背部一僵,却并没有敢把头转过来,继续朝鱼缸里投着鱼食。
  “谢福做事越来越不靠谱了,多大点儿事情居然把娘都惊动了。”只听得他用柔和的嗓音说着,仿佛今日根本没生那些事情。
  老夫人怎会不了解自己的儿子,遇到的事情越是艰难就越是这样淡然的态度,就是怕她这个做娘的担心。
  她快步走到元徵身边强行把他拉转过来面对着自己,果然那白皙的右边脸颊上有几道深深的红痕,虽然已经清洗过上过药,还是刺眼得很。
  老夫人眼圈立刻红了,颤抖着手想去抚摸儿子的脸颊。
  元徵轻轻握住母亲的手,淡笑道:“娘,没事的,过几日便好了。”
  “徵儿,母亲不想问今日你和顾氏到底生了什么,只想知道你是怎么打算的?”老夫人直视着儿子的双眸,正色道。
  元徵把她扶到一旁的官帽椅上坐下,自己则立在一旁长叹了一口气道:“还能怎么办,我和她是陛下赐的婚,想要分开谈何容易?何况湘儿都八岁了,怎么过不是过,在一起能过十年就能过二十年、三十年……”
  “顾氏呢?她又是怎么想的。”老夫人道。
  元徵苦笑着摇了摇头。
  老夫人顿了顿,想到了孙女儿的事情,忙问道:“听谢福说湘姐儿的病能治了?”
  元徵听母亲提到这个,眸子里有了一丝光亮,他点点头道:“莫神医好容易打听到公孙神医的下落,亲自跑了一趟,总算是得到了准信儿。只是公孙神医那边提的要求,不但要让我们把湘儿送到他那边去,而且据说要想彻底痊愈至少得用五年的时间,所以阿朝……”
  “徵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用这些话来敷衍我,顾氏再怎么不像话她也是湘姐儿的母亲,别说五年,只要能痊愈,就是二十年那又如何!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事儿?”老夫人有些怒了。
  元徵一听这话顿时有些头大,有个太过于敏锐的母亲真的是……
  老夫人见他不肯说,站起身来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说我自个儿去找顾氏。”她一拂袖走出了书房。
  “哎,娘……”元徵拦不住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八章 婆媳深谈
  老夫人急匆匆走出书房,脸色虽然不能说是十分难看,但吴妈妈伺候她这么些年,自然能看出她其实已经很生气了,赶紧走上前搀住她的胳膊道:“老夫人,奴婢扶您到花厅,这一路赶得急,您还是歇一歇。”
  “你随我去朝云院,去找顾氏讨杯茶喝。”老夫人直接吩咐道。
  “老夫人,您想见二夫人,直接让人请她来不就好了,您是婆婆,又是难得到府里一趟……”自家主子遇到这样的儿媳妇,她这个做下人的都觉得难受。
  老夫人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略带一丝嘲讽道:“她要是个懂事的,也就不会混到如今这个地步,当朝内阁辅顾熙年都教不了的闺女,我一个妇道人家哪儿有那份本事。”
  吴妈妈不好再劝,只好扶着她朝府里的主院朝云院走去。
  朝云院正房里,盛年盛颜的元二夫人顾氏正斜倚在美人榻上,纤手托着玉腮,柳眉微蹙樱唇微抿,一双明眸媚色天成,蓄着满满的泪水似坠非坠,美则美矣,但哪里有半分当家主母的威仪。
  大丫鬟碧荷立在榻旁,显得十分无奈。
  她是顾氏的几个陪嫁丫鬟出嫁之后才到顾氏身边伺候的,对主子从前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在她看来顾氏的命已经是好到了极致,出身尊贵容貌绝色,夫婿年轻有为且洁身自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还没有儿子,可顾氏不过二十多岁,有的是机会啊,真是搞不懂她整日在闹什么!
  今日顾氏给元徵脸上挠的那几爪子,连她这个丫鬟看着都心惊,娇花软玉一样的美人,动起手来和那些村妇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她最大的长处便是人很机灵但从不多事,虽然对顾氏有些行为十分不认同,但她知道自己人微言轻,顾氏根本不会听她的,她只需默默忍受住美人垂泪外加各种絮叨即可。这也是她能长久在顾氏跟前待下去的原因。
  “碧荷,玉颜膏给老爷送去了么?”榻上的美人儿突然话了。
  碧荷正在胡思乱想,顾氏绵软的声音让她身子一抖,赶紧回道:“送了的,只不知老爷用了没有。”
  “罢了……”顾氏翻了个身转朝里侧,嘴里喃喃自语。
  “夫人,夫人!”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鬟小跑着进了屋里。
  “嘘……轻点儿,慌脚鸡似的!”碧荷瞪了小丫鬟一眼。
  “碧荷姐姐,赶紧让夫人起来,老夫人来了,已经到院门了!”
  “什么?”顾氏本来就醒着呢,一听这话直接坐了起来,赶紧对碧荷道:“替我抿一抿头,再看看我的衣裳……”
  “不必了,又没有外人,何必讲究那么多!”老夫人沉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顾氏急忙连蹦带跳下了榻,匆匆来到老夫人面前行了个礼,“儿媳见过母亲,请母亲上座。”
  看着这虽然慌乱得不成体统,行动之间依旧美轮美奂的儿媳,老夫人心里不由得冷笑,芯子坏掉的绣花枕头,再美又有什么用!
  “你们都下去。”老夫人半点面子都不想给顾氏留,直接吩咐道。
  要是往日,顾氏根本不怵老夫人,无奈今日闯了祸,她不敢出言顶撞,只能由着吴妈妈带着碧荷几个退了出去。
  “母亲今日是……”顾氏见老夫人不出声,试探着问道。
  “除了当年进门的那一杯媳妇茶,我这个做婆婆的连水都没喝过你一口,当年不是盛传‘大周京城有双娇,顾家门里争朝夕’么?今日便让老身欣赏一下顾家大小姐的茶艺,去煮壶茶来。”老夫人淡然道。
  顾氏本来做好了被训斥一顿的准备,谁料想老夫人给她来了这一出,好在她本就是爱茶之人,向来又十分讲究生活品质,屋里茶具、茶叶、泉水都是现成的,她向老夫人微微福了福身,莲步轻移至一旁的案几。
  不多时水开了,老夫人看着她娴熟优雅的动作,轻轻开口道:“顾朝,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么?”
  顾氏纤手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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