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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归-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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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么?
瑞嘉郡主同霍小王爷有婚约的事儿,就连他这样的小厮都知道。
既然有婚约,干嘛还来纠缠他家少爷!
京城里的贵女脸皮可真够厚的!
傅韶昀冷声道:“在下有要事,请郡主让一让。”
这话在他看来已经足够难听,就差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一声好狗不挡道了!
偏偏裴锦歆像是听不懂一样,她打量了一下重九手上提着的盒子,笑道:“傅公子是要去我大姨父府上么?”
倒不是她有多聪明,但有些道理她还是懂的。
大姨父虽然是傅公子的表叔,但更是恩师,他中举之后是应该亲自上门道谢的。
傅韶昀道:“正是。”
裴锦歆又道:“我大姨父是公子的表叔,说来咱们也算是亲戚呢,以后我叫你傅哥哥好么?”
其实她更想叫一声“昀哥哥”,又怕太过分了吓到对方,还是叫傅哥哥好了。
傅、哥、哥!
傅韶昀头皮一阵麻,觉得鸡皮疙瘩从头顶长到了脚后跟。
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女孩子!
沅表妹够大方的吧,一直以来都只唤他“傅表兄”,燕子和他一起长大,都只叫一声“哥”而已!
他脸色微变道:“郡主莫要玩笑,在下出身卑微,高攀不起。”
裴锦歆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脾气连白芍和菡萏都拿捏不好。
傅韶昀态度这般冷淡她还是没有生气。
只是听傅韶昀说什么“出身卑微”顿时就急了,忙道:“傅哥哥,如果换做是元沅呢?”
元沅?沅表妹?
傅韶昀一听这个名字心里就软得不行,一双秀美狭长的眸子里盛满了柔情,整个人越好看得不行。
他柔声道:“沅表妹不一样。”
女孩子天生对这样的事情敏感,裴锦歆心里顿时酸得不行。
傅哥哥果然是喜欢元沅的!
她忿忿道:“自然是不一样的,因为她马上就要嫁给霍骁了!”
傅韶昀怒道:“请郡主莫要胡说八道!”
明明霍小王爷是她的未婚夫,她却硬要把沅表妹和霍小王爷扯在一起,这女孩子简直太可恶了!
裴锦歆道:“皇帝姑父把赐婚圣旨都给霍骁了,只不过消息还没有传出来罢了!”
傅韶昀一字一顿道:“我、不、相、信!”
裴锦歆被气笑了:“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不相信就自己去靖南侯府打听!”
傅韶昀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伸手把裴锦歆划拉到一边,快步朝侧门那边走去,重九提着礼物也追了上去。
裴锦歆被傅韶昀推搡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白芍和菡萏忙上前搀住她。
白芍气鼓鼓道:“郡主,傅公子看着温柔斯文,怎的这么没有礼貌……”
裴锦歆拧了她的胳膊一把,厉声喝道:“闭嘴!”
白芍不敢吱声了,讪讪地看了一眼像鹌鹑一样缩着脑袋的菡萏。
这小蹄子果然比自己奸诈,这种时候坚决不开口。
良久,只听得她们向来骄纵跋扈的郡主幽幽叹了口气道:“不要怪他,他也是一时情急,等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郡主今日可真是温柔大度!
白芍和菡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板心缓缓升起……
而傅韶昀和重九早已经坐上了驶向苦水胡同的马车。
重九见自家少爷脸色很不正常,小声安抚道:“少爷,郡主肯定是胡说八道,您千万不要相信……”
傅韶昀清冷冷地嗯了一声,再不说话。
他表面看起来很平静,其实早已心乱如麻。
他当然希望裴锦歆是在胡说八道。
沅表妹生性活泼,最不喜欢拘束,连靖南侯府她都觉得是深宅大院住着不舒服,何况是定北王府?
二殿下对沅表妹的心思一开始他没有意识到,后来也渐渐明白了,可沅表妹从来没有给过二殿下好脸色。
如果她真是那种恋慕权势的女孩子,嫁与嫡出皇子岂不是更好?
可……方才裴锦歆说得清清楚楚,赐婚圣旨!
这么说是皇帝陛下硬把沅表妹赐婚给霍小王爷,而不是她自愿的么?
元表叔和姨祖母又是怎么想的?
傅府通往苦水胡同这条道路两年来傅韶昀走过无数次。
从来没有觉得哪一次如同今日一样漫长。
漫长得能把人所有的希望都摧毁得一干二净……(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表叔都懂
秋天是京城一年中最美的季节。
天高云淡,风清气爽。
北方的秋天很绚丽但也很短暂,不久以后寒风渐起又该入冬了。
人生行乐须及时,美好秋色莫辜负。
不时有奢华富丽的马车朝城外驶去,车里坐着的大多都是京城里富贵人家的女眷,都是去往京郊的别苑或者田庄里赏秋景的。
随风传来一阵阵愉悦的笑声,给秾艳的秋色点缀出些许灵动,路边的行人脸上也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傅韶昀的心情是灰色的。
他温润如玉的表情在出了靖南侯府之后便再也维持不住,彻底碎裂了。
姨祖母慈蔼温和,为人向来坦荡,可今日一见面他就现了她略带歉疚,欲言又止的神情。
他立刻意识到瑞嘉郡主的话并不是在胡说,皇帝陛下真的给沅表妹赐婚了。
他瞬间就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接下来姨祖母的话他几乎都忘了。
只记得她回答自己的那一句。
——昀哥儿,陛下的赐婚圣旨是真的。
他不怪元表叔,不怪姨祖母,甚至不怪沅表妹。
喜欢沅表妹,想要娶她为妻是他自己的事儿,不管是什么结局他都要去承受。
元表叔和姨祖母对他那么好,几年来嘘寒问暖指点学业,亲儿子和亲孙子也不过如此。
而且,他们从没有反对过把沅表妹许配给自己。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帝陛下的旨意任何人都不敢反抗。
总不能让他们为了自己去违抗圣旨,被皇帝陛下问罪。
他用最平静最温柔的声音说了这么一句——姨祖母,替我向沅表妹道喜,我祝福她……
到现在他还记得姨祖母听了这句话后呆滞的表情。
是啊,任何人听到心上人要嫁别人的消息都不该像他那样平静。
他平静?
他不生气不伤心?
一开始他只觉得自己心碎了,而说完那句话之后他觉得自己的心彻底空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靖南侯府的。
也不知道自己在路上走了多久。
恍然间才现,日头竟已偏西了。
明明他离家时还是早晨,何时竟已至黄昏?
“少爷,咱们出城都老半天了,您这是要去哪儿……”重九觉得自己又累又饿又担心,两条腿走得都快断了。
再说天一黑城门可就关了。
带着少爷夜不归宿,明日他肯定会被老夫人和夫人打板子的!
去哪儿?
他该去哪儿,能去哪儿?
傅韶昀一张俊颜满是颓色,整个人像是刚刚经历过暴风雨的花枝,零落残败却又异常艳丽,美得让人心颤。
重九走到他身旁,拽着他的袖子小心翼翼道:“少爷,您要是难过就哭两声,哭过就会好受一些的……”
他知道少爷喜欢元二姑娘,可他理解不了这份感情有多深。
不都说天涯何处无芳草么?
元二姑娘再漂亮也已经种在了别人家的园子里,少爷又何必单恋一枝花。
难过了就哭一阵,反正都出城了也遇不到熟人。
傅韶昀苦笑道:“爷不难过,因为再难过她也回不来了……”
重九长出了一口气,爷不难过就好。
他揉了揉自己空空的肚皮道:“少爷,咱们一天都没吃饭了……”
傅韶昀抬头看了看,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家又小又简陋的面馆,对重九道:“去那儿吃碗面。”
去那种小破面馆吃面?重九下巴都快惊掉了。
少爷从小就特别爱干净,那种面馆连他这个小厮都不会去好不好!
然而,不等他收回下巴,傅韶昀已经迈开长腿朝那家面馆走去。
小面馆生意冷清得很,一个客人也没有。
“小二哥,来一大碗面和一壶酒。”傅韶昀也不嫌桌椅不干净,直接寻了一张靠窗的桌子坐了下来。
“得嘞,您稍等。”那小二哥见他长相俊美衣着不俗,也不敢多问,应了一声退下了。
“少爷——”重九追进小面馆,立在傅韶昀身侧。
“坐。”傅韶昀指着身边的一个条凳,让重九坐下。
重九不敢执拗更不敢嫌弃,赶紧坐了下来。
面和酒很快就到了,傅韶昀伸手把酒壶拿在手里,示意小二哥把面条放在了重九面前。
重九肚子早就饿了,可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光喝酒就饱了?
何况他家少爷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略喝两杯,平日里几乎滴酒不沾,今日是要借酒消愁么!
傅韶昀不想再说话,直接就着壶嘴就喝了一大口。
“咳咳……”可能是喝得太急的缘故,他剧烈咳嗽起来。
“少爷——”重九快急死了。
傅韶昀摆摆手:“爷没事儿,吃你的面。”
说罢是一大口酒灌进了嘴里。
很快一壶酒就见底了,他如玉的俊颜也泛起了红晕。
一双秀美的眼睛也红彤彤的,显然并不全是喝酒的缘故。
“再来一壶。”傅韶昀又对那小二哥吩咐道。
小二哥哪里敢拒绝,很快又送过来一壶。
重九哪里还敢给他喝,把酒壶抢到手里,红着眼睛看着自家少爷。
傅韶昀怒了,伸出长臂喝道:“拿来!”
重九抹了一把眼泪:“我不!”
主仆二人大眼瞪小眼,直接扭打起来。
“重九,放开手让他喝。”两人正僵持不下,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温润的男声。
重九和傅韶昀同时停下手里的动作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身绯色正二品官服,髻略有些散乱的元徵迈着大步走进了面馆。
他从袖中摸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扔给小二哥:“打烊!”
小二哥接过银子看向掌柜的,见掌柜没有意见他赶紧应了一声跑过去把店门给关了。
元徵走到傅韶昀身边,伸手抚了抚他的顶,叹息道:“昀哥儿……”
重九赶紧从条凳上蹦起来,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元大人。”
元徵伸手一指面馆的后门,重九心领神会走过去拽住小二哥,拉着掌柜的一起走了出去。
傅韶昀像是刚回过神一样,抬眼看着元徵,眼泪再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表叔……呜呜……”
俊若谪仙的少年,哭声也让人心碎。
元徵并没有制止他,伤心至极的时候,能哭出来才是最好的。
良久之后,少年的哭声渐止。
元徵用最柔和的嗓音道:“昀哥儿,你的痛苦表叔都懂。”
ps:某作者把自己写哭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半个故事(一)
元徵柔和的嗓音似乎格外能安定人心。
傅韶昀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虽然明知表叔从来不会撒谎骗他,可方才这句话他是有些不相信的。
表叔一定是因为同情他、可怜他才那样说的……
他同元家人相处了三年,但内宅的事情知道得不很清楚。
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表叔是个深情专一的好夫君,身边除了表婶这个结妻子,连半个侍妾通房都没有。
这固然证明表叔不是个贪花好色的人,更证明了表叔对表婶的感情很深。
他同顾朝接触得不多,再加上沅表妹似乎很不得她喜欢,他对顾朝也就没有了多少好感。
不过他的感觉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表婶好不好,表叔知道就行了。
他不介意在表叔面前流眼泪,但却不想表叔用一些言不由衷的话来安慰他!
想到这里傅韶昀道:“表叔,您不用特意安慰我的。”
元徵一撩官服下摆坐在了傅韶昀身边。
他也不为自己辩解,捋了捋下颌的胡须道:“你不好奇我是怎么寻到这里来的么?”
傅韶昀哪里有心思说这个,轻轻摇了摇头。
元徵道:“是你姨祖母不放心你,你一出府她就让人跟着,又给我送了口信。”
傅韶昀大为动容,元表叔母子俩对他真的是……
元徵见他不说话继续道:“偏今日陛下早朝之后又找我有事儿给耽搁了,好在还是及时寻到了你。”
这一点傅韶昀毫不怀疑,表叔本就是个一诺千金的君子,何况他连官服都没有换,髻都是凌乱的,可想而知方才他有多着急。
只是他一听“陛下”两个字心里就不舒服,喃喃道:“表叔,陛下为何要把沅表妹指给霍小王爷?他不是有未婚妻的么?何况沅表妹都不认识他。”
元徵唏嘘不已,心里又酸又涩。
这孩子是真喜欢沅儿,都这种时候了还在担心沅儿是被陛下逼着嫁给小王爷的,怕她不会幸福。
他思虑了片刻后决定把实情告诉他一部分:“昀哥儿,沅儿同霍小王爷很早就认识了。”
傅韶昀苦笑道:“其实我早该猜到的,如果不是沅儿自己愿意,谁又能逼得了她,只是我一直不愿意承认。”
元徵越心疼了:“昀哥儿……”
傅韶昀摇摇头:“表叔,我好后悔……
我明知沅表妹不在乎那些虚名,明知她喜欢热闹,喜欢自由自在……
相比一个功成名就的夫婿,她更在乎朝夕相伴相濡以沫。
我和她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错过了多少机会。
我为什么要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书,我应该每日都陪伴她四处游玩,陪着她说话……
没有了她,我还要功名做什么……”
元徵难过极了,这孩子实在太聪明。
他不过是说了一句沅儿同霍小王爷早就认识,这孩子就听出了问题的关键。
无论是亲人之间还是男女之间,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光靠那一眼的惊艳和一时的好感,能有多深的情谊。
自己当年之所以错过了,这也未尝不是原因之一。
只听傅韶昀又道:“表叔,您别担心我,更别用那些大道理劝我,我什么都懂……我没钻牛角尖,也没打算自暴自弃,我只是……”说着又哽咽起来。
“昀哥儿,你还是个孩子,不用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太懂事的孩子总让人措不及手,元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表叔不会对你说什么天涯何处无芳草,因为不管过去多少年,眼中出现多少繁花,心里的那一朵始终才是最美的。
也不会小看了你这份年少时的萌动,不会说等你阅历更加丰富之后会觉得这样的心动算不了什么。
年少时这样纯粹的喜欢很珍贵,值得你一生去珍惜,去回味。
只是,表叔希望你不要妄自菲薄。
表叔之所以看重你,正是因为你身上那一份担当。
看着你,就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傅韶昀止住了悲伤,抬眼看着元徵:“表叔……”
元徵淡淡一笑:“表叔并不是贪恋权势的人,但有的时候手中没有权势,连保护最亲最爱的人都做不到。
和你说这些,不是让你去做一个追名逐利的人,而是要让你认清楚自己努力的方向。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失去本性,失去初心。”
傅韶昀道:“表叔,我一直以您为自己努力的方向,可我……”
元徵十分肯定道:“昀哥儿,你将来一定会比表叔更优秀,但前提条件是不要一直沉溺在悲伤里,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傅韶昀肩膀垮了下来,他觉得自己一点心气儿都没有了。
元徵叹道:“方才表叔说你的痛苦我全都懂,你仿佛有些不信,那么我现在给你讲个故事。”
傅韶昀再次抬起头看着元徵:“故事?”
元徵笑着点点头:“确切地说是半个故事。”
傅韶昀有些摸不着头脑,讲故事为什么只讲半个。
元徵道:“因为剩下的半个现在的你不适合听,等时机到了你还愿意听的话,再来找我。”
傅韶昀道:“表叔请讲。”
元徵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着越昏暗的天色,温声道:“曾经有一个男孩子,他出身显贵之家……”
他说到母亲是继室,不得父亲宠爱,上有元配嫡兄,下有宠妾所出的弟妹,傅韶昀已经知道表叔说的男孩子正是他自己。
表叔的身世他听祖母说过,但出于妇人之口的事情多半围绕着内宅,有很大的局限性。
不过是后门内院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妻妾争宠,兄弟争锋的故事。
但他知道以表叔的本事,如果真是在乎那个只剩下空架子的爵位,现在的靖南侯只会是他。
表叔深沉而睿智,并不是个喜欢追忆过去,向年轻人倾诉心事的人。
所以,即使在这个他需要静下心来舔舐伤口的时刻,他也觉得机会难得,很愿意听一听表叔的“故事”。
他甚至都没有出声打断元徵,坐直身子仰着头,比刚开蒙时第一次听老师讲课的时候还认真。
元徵转过身仔细看了俊美的少年一眼,继续道:“我今日和你讲的不是男孩子怎么励志怎么上进的事儿,而是关于他那一份深埋于心底的恋慕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半个故事(二)
元徵对顾夕的感情早已被他尘封在自己心底最隐秘的地方。
他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把它忘却,也不想忘却。
但既然是尘封,他就从未想过再把它翻出来。
更不用说是拿出来和年轻人谈论。
可看着自己十分欣赏的孩子遇到了同样的困扰,他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不仅仅是为了开解傅韶昀,对他自己来说也像是一种解脱。
经过这一番讲述,他或许会真的把曾经的执念彻底放下了。
而傅韶昀一听表叔要讲的“故事”竟然是关于他的感情,兴致越浓起来。
原来表叔恋慕的人并非表婶,原来看似事事如意的表叔也有求而不得……
元徵看着少年人瞬间亮起来的眼眸,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说好的伤心呢?绝望呢?
原来再优秀的少年郎也不能免俗。
听说别人和自己一样失意,或许比自己更失意,心情就会好上许多。
算了,他才不和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们斤斤计较!
他重新坐回条凳上,轻声讲述起来。
“男孩子四岁开蒙,九岁的时候被选为皇子伴读,和年龄相仿的十几名男孩子一起拜了同一名先生,每日都到先生府上求学。
先生学识渊博,要求十分严格,男孩子好强执拗不服输,除了随大家一起念书之外,每日回家用功至五更天。
谁都说他天资聪颖,读书过目不忘,又有谁知道他比常人多花了多少心血。
时间久了男孩子就有些精力不济,甚至在上课的时候打起了瞌睡……”
说到这里元徵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像是想起了最甜蜜的往事一般。
傅韶昀觉得自己的心情都随着这个笑容好了许多。
“先生很喜欢这个聪敏好学的男孩子,但对他的要求也是所有学生中最严格的。
他毫不留情地用戒尺打了男孩子的手心,并把他撵出课堂,让他在院门外罚站。
先生的府邸中下人来来往往的,虽然他们面无表情地自顾着做事,但男孩子爱面子,还是觉得丢人极了……
他在院门口待不住了,躲到了墙角的一株老梅树背后。
孰料他刚刚松了口气,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她是先生的女儿,那时刚刚六岁……
男孩子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因为女孩儿就像是花间的精灵一般美丽可爱。
从此以后男孩子更喜欢到先生家了,不仅仅是为了求学,更是因为这个女孩儿。
甚至好几次他故意在课堂上打瞌睡被先生责罚,为的就是能再遇见她……
几年后,女孩儿长得越耀眼了,更让人惊艳的是她的才学,比起很多所谓的才子都不遑多让。
先生的官职越来越高,十几个男孩子都长成了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却再也没有机会去先生府上求学。
男孩子读书更加用功了,不管是为了母亲还是为了女孩儿,他都必须有一个最好的前程。
可他努力了,也做到了他所能做到的最好的,却失去了最想得到的……”
元徵的表情很淡然看不出半分的痛苦,但傅韶昀却体会到了那份深深的无奈和遗憾。
“昀哥儿,表叔和你说这些,不是想告诉你他有多惨多可怜,因为他的人生并没有因为失去挚爱而黯然失色。
而是想告诉你,错失所爱固然遗憾,但不要绝望。
因为你才刚刚十七岁,不要因为一个遗憾而让今后的人生路上全都是遗憾。”
傅韶昀抿抿嘴道:“表叔,昀儿……”
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自然能听出表叔所说的先生就是当朝辅顾阁老,女孩儿是表婶的孪生妹妹,如今的武宁侯夫人顾夕。
表叔果然比自己更加痛苦,因为他可以说是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孩儿从一个女童成长为豆蔻年华的少女。
得不到也就罢了,偏偏还娶了心上人的长姐为妻,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妻子还长了和心上人一模一样的脸。
每当他想要遗忘,伤口想要愈合的时候,那张脸就不断地提醒他,你恋慕的人已经永远失去了。
元徵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表叔知道现在就让你放下一切是不可能的,但相信你总有一天能做到。”
傅韶昀点点头,又道:“表叔,我真的还能听到另一半故事么?”
元徵:“……”
这孩子是被气傻了么!
他厚着脸皮把陈年旧事翻出来絮叨,是给他增加生活乐趣的么?
当他是说书先生?
要不要他去买些瓜子儿泡壶茶?
讲完之后还来上一句“欲听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元徵没好气道:“方才就和你说过,等时机到了,你还愿意听的话再给你讲另一半。
现在天都快黑透了,要是再不走的话就进不了城了。
你自然不在乎,我明日可还得上早朝呢!”
傅韶昀挠了挠头:“哦。”
杭州府元宅豆豆居。
豆豆的第一次葵水终于结束,她又一次泡进了净房的大浴桶里。
女孩子长大了烦恼真是多,从今以后她这颗扁豆每个月都要经历这么一次,还让不让人活了!
“姑娘——”净房外又传了了胖麦穗儿的叫声。
最近这胖丫头整日瞎叫唤,她都快被烦死了!
才不要搭理她!
豆豆无奈地把脑袋整个沉进水里。
胖麦穗儿很快就跑进了净房里,小肥手伸进浴桶里拽着豆豆的细胳膊道:“姑娘,二老爷派来接您的人到了!”
“什么?”豆豆从水里钻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不是说好了你家主子亲自来接我的么,怎的会是爹爹派人来?”
胖麦穗儿忙把一旁的干帕子递给豆豆:“不知道啊,奴婢一听说京城侯府里派人来就来寻姑娘了。”
豆豆接过帕子擦了擦脸道:“你去看看来的都是些什么人,我自己穿衣裳就行。”
“嗳!”胖麦穗儿应了一声又跑了出去。
豆豆把帕子一扔,一双美眸笑得眯了起来。
大白汤圆果然不是爹爹的对手。
不过显然赐婚圣旨是真的求下来了。
自己和他算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了?
只是,他不来的话,回京的路上就没有人陪她说笑,自己一个人也不好四处游玩。
真是无趣得很呐!
ps:早上单位开会,更新晚了一会儿,请大家谅解~(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十八暗卫
豆豆换好衣裳后来元宅外院。
刚迈步走进正厅就被几个女孩子围住了。
“姑娘——”
“姑娘——呜呜……”
哭的哭,笑的笑,叫的叫,豆豆只觉得自己的小脑袋都晕了。
两只细胳膊也被几双手占得满满的,都快不是她的了。
“喂——我说你们几个,先把手撒开,有话慢慢说嘛!”胖麦穗儿挥舞着小肥手,愣是用自己的大嗓门儿把女孩子们的声音给盖过去,把豆豆解救出来。
豆豆笑道:“采青、采桑、降香、柳叶儿,你们怎的全都来了。”
她话音刚落,四个女孩子不管方才是笑的、哭的还是叫的,全都齐声痛哭起来。
胖麦穗儿抚额,难怪姑娘当初离京的时候只带自己,她们几个根本不中用嘛!
小胖丫头得意极了,小肥下巴也抬得高高的。
哼!别看屋里的活儿她做得不如她们几个好,如今姑娘身边最得用的丫鬟是她胖麦穗儿!
她这一得意,正厅中立刻传出了一声嗤笑。
这声音好生熟悉!
胖麦穗儿这才张开圆滚滚的眼睛朝那二十几名侍卫打扮的男子望去。
方才她一进正厅就被采青她们围住了,根本没有顾得上往侍卫们那边看,不是说来接姑娘的全是二老爷派来的人,难道还有熟人么?
她这一看不要紧,那二十多名男子中,除了个五六个眼生的外,其他全都眼熟!
其实也不是全都认识,她只有福气见过他们中的一两个,只是他们的气质如出一撤,全是冷漠寡言神情木然,一看就不像是寻常人。
眼生的那几个都随在吴金贵身边,是很寻常的那种官宦人家的侍卫,他们显然是二老爷派来的人。
而她有福气见过的那一两个中,就有霍小王爷身边的第一暗卫惊风。
方才那一声嗤笑显然就出自这位最不像暗卫的第一暗卫惊风大爷。
胖麦穗儿早就知道惊风大爷的脾性,才不想和他一般见识!
她随便数了数,这一群人一共十八个。
难道是先帝当年送给主子的十八暗卫?
胖麦穗儿险些给跪了!
主子这是闹哪样?
他真是把姑娘放在心尖上了,就算是宫里的娘娘们出行也用不起这么大阵仗的护卫。
十八暗卫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一起执行过同一个任务。
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胖麦穗儿完全想不出来大周朝谁有本事同时对付得了十八暗卫。
大周朝虽不敢说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却也天下太平,姑娘从杭州府返京如果走水路只需半个多月,陆路也顶多一个月,主子至于么!
“小麦穗儿,一年多不见模样一点儿没变,越像个小屁孩儿了……”惊风大爷实在忍不住,又打趣了两句。
胖麦穗儿气鼓鼓道:“一年多不见你居然都老掉牙了!惊风臭老头儿!”
另外十七名暗卫常年木然的面庞也因为他们俩毫无营养的对话嘴角可疑地抽搐了两下。
大家都是暗卫,区别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旁的豆豆听到“惊风”两个字立刻来了兴趣。
她把采青几个扒拉开,朝十八暗卫那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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