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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门-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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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么?”
  柳青门莞尔一笑:“再忙也不能没时间招待姐姐不是?”她唤盈盈:“盈盈,给姐姐倒茶!”
  柳媚摆一摆手:“不渴,别忙了。我听说了,晚上你家容相公接你去见见人,你这会子必然要忙着收拾一番的。”她往床边坐了,招手让跟着的小姑娘上前。
  柳青门望着那小姑娘一愣:“姐姐,这是”
  “郭姐姐新买回来的,从前那个名字难听,请容相公给重起了一个,现在叫怜音。”柳媚让怜音原地转了个圈,笑道,“你瞧瞧这身段,是不是还不错?过几年,必定更好些。”
  “容相公给起的?”柳青门冷哼一声,“怎么他这么有闲情逸致?”
  柳媚噗嗤一笑:“哎呦,你怎么什么醋都吃?他能给起名字,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你不知道,郭姐姐喜得真是——!”
  “郭姐姐喜欢就好。”柳青门抬眼打量那丫头一眼,“姐姐把人带给我看,是做几个意思?”
  柳媚笑一笑,说道:“你晚上不是要出去吗?我都听说了,去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不是我今晚早就答应了徐公子那边,我还真得去凑个热闹呢!”
  柳青门心里明镜一般,指了怜音问道:“姐姐是想让我把她也带去?”
  柳媚笑着把手一挥:“别赖我,可不是我的意思。”她瞥怜音一眼,笑道:“她要去哪儿,管我什么事?是郭姐姐想让她去,又不好意思跟你开这个口!”
  “她能去做什么?”柳青门烦躁起来,“我自己还是头一次去呢!万一闹出什么来,难道我能护着她?”
  柳媚刚把身子直起来,还没说话,就听怜音抢着说道:“姐姐带我去吧,我很听话的,绝对不会给姐姐惹麻烦的。我还学过琵琶,要是姐姐愿意唱歌跳舞,我可以给姐姐弹个曲儿的!”
  柳青门本是去拿了书要打发人的,忽然一怔,反身看着她:“你会弹琵琶?”
  怜音点了点头:“小的时候,跟着家里的婶娘学过。”
  柳青门闻言,不由的一阵恍惚:“是跟着婶娘学的?”
  怜音不明就里,又点了点头。
  柳青门怔怔半晌,终是松了口:“你既愿意去,就去吧。”
  怜音行了一礼:“谢谢姐姐栽培。”
  “好了,你答应了,我这里的事就算忙完了。”柳媚站了起来,向怜音招了招手,“走吧,别打扰你青门姐姐了。”
  她二人刚走到楼梯口,就听柳青门说道:“姐姐,你把怜音给我留下吧,一会儿我给她画个妆容,换件新衣裳。”
  柳媚哑然一笑,托了怜音的脸仔细瞧了一瞧,笑道:“怎么,你就这么投你青门姐姐的缘分了?也不是什么天生的绝色不是?”
  柳青门淡淡一笑:“怜音这两个字不好听,以后改叫美英吧!是《诗经》里的好意头。”
  美英连忙的道谢。
  柳媚收回手,笑道:“随便你吧,反正我得回去了,晚上还有好一通闹呢!”
  说着,不紧不慢地走了。
  入了夜,容佩竟亲自坐了马车前来接她,柳青门见了容佩,一时有些恍惚,后者便笑她:“几日不见,你连你新成的相公都不认得了?”
  柳青门愣了愣,嫣然一笑:“看你亲自来了,我这是高兴的。”又让美英上前:“这是美英,你见过。”
  容佩看了看美英,眉梢一挑,说道:“不是叫怜音的么?怎么改做美英了?”
  “我改的,怎么,你不喜欢?”
  容佩笑着伸出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拂,笑道:“喜欢,当然喜欢了。”
  美英便唤他作“容公子”。
  容佩听了,便向柳青门笑道:“怎么她唤我容公子?你们墨阕阁一点规矩也不教的么?”
  柳青门冷笑一声:“既然你这么喜欢这过家家的戏码,我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她指一指容佩,吩咐美英:“唤姐夫好了,他是我的东卿,那么生分做什么?”
  美英依言唤了一声姐夫。
  柳青门甩袖率先就往马车边走,却被容佩一把拉住。容佩压低了声,亦是冷笑,说道:“你别怪我,我可听说了,这些日子林三在你那儿住的很是勤快,怎么,你们想着要做真夫妻了?”
  柳青门闻言,脸色猛然一变。
  容佩却大笑一声,拉了柳青门的手,往马车边走去。


第79章 
  百香楼的大门口张灯结彩; 一顶软轿停在了百香楼的门口; 跟着出来一个青年公子; 那公子理一理衣摆抬脚就要往门内走; 却被另一个公子唤住:“成极兄,好雅兴啊!”
  那青年公子寻声回头; 向着来者作揖笑道:“源圭兄; 亦是雅兴不浅啊!”
  那一人姓冯; 名庸; 表字成极; 开封人也。另一人姓甘,名润,表字源圭,襄阳人氏。都是来建邺游玩时结识。
  甘润笑道:“嗨,论雅兴; 你我哪里比得上容老九?别看他平时一副不近女色的假正经模样,居然突然来了个金屋藏娇!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这棵铁树开了千年花!”
  他话音未落,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容佩的声音; 他笑道:“源圭; 成极,又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
  二人急忙转过身子望去; 就看见容佩从马车上扶下一名女子; 那女子披一件深青色的披风; 伸出一双青葱般的纤纤白玉来放在容佩的手中。
  她轻盈地跳下马车,抬起头,对着成极和源圭二人站立的地方粲然一笑。
  一瞬间,如佛前盛开万盏宝象莲花,灿烂不可逼视。
  冯庸轻咳一声,转过脸去。
  甘润亦是轻咳一声,目光落在了一旁容佩的手上,笑道:“九哥,说的哪里话?我这是在惊叹你这棵千年的铁树总算是开了花,委实可喜可贺!”
  “哦?可喜可贺?”容佩闻言笑着转过头,“青门,你说,该喜该贺么?”
  柳青门抿唇一笑:“你若愿意且喜且贺,也没什么该不该的。”
  容佩朗声大笑,他挽了柳青门的手,向冯庸和甘润走了过去,笑道:“来,二位,让我替你们引见引见,这位是姑苏来的柳小姐,小字‘青门’。我有幸,现做了她的东卿。”
  冯庸笑嘻嘻一揖:“请问小嫂子,是哪两个字?可有何典故?现在芳龄几许?”
  柳青门侧过半身来隐在容佩的身后,淡淡笑道:“白居易有诗‘青青一树伤心色’,诗题就叫做《青门柳》。”
  冯庸还要问,容佩长臂一伸,将柳青门揽入怀内,他轻笑道:“成极,我的人,你也要调戏么?”
  冯庸脸上一僵,他勉强一笑:“不敢。”随即倒退两步,让出了路。
  容佩揽着柳青门往里面走。
  青门便回头看了看,说道:“你这样大庭广众的,就给人家脸色看,不怕将来他记恨你?”
  容佩轻笑一声,低头看了看她,笑道:“你不是说,我是万岁身边的红人么?既是红人,我还会怕那些个?”
  柳青门瞋他一眼,轻笑了起来:“你不在乎,我更不在乎了,不过白问一句罢了!”她向美英招了招手:“走快些,一会儿你落单了,可不认得!”
  美英答应一声,急忙低了头,跟了上去。
  甘润指一指美英,愕然道:“容九真个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玩起双宿双飞的把戏来了?”
  冯庸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多言。
  百香楼二层的一间包厢里,暖香霭霭。
  除了柳青门与美英,在座间的,还有淑椒院的香芷c孟玉,琪郑楼的郑薄姬c郑秋禾姊妹,其余坐着的,皆都是来建邺游历的公子贵族,与容佩上下几许年纪,都是正值青春的岁数。
  容佩做东,又兼他平素从不亲近女色,难得来参与这种宴会,一时他们便凑着热闹的都来向他敬酒,又都偷偷的要看柳青门。
  “容九哥哥,你雅量,慢饮我这杯吧!”一个淡绿色衣裳的年轻公子凑了过来,向容佩笑着说道。他天生一副好面皮,那眼中透着几分俏生生的灵动,很是招人喜欢。
  容佩不知从哪儿抽出扇子,不轻不重点在那年轻公子的手腕上,笑道:“冕旭,几时来的建邺?怎么不知道先来告诉我一声?”
  那年轻公子嘿嘿的笑着,并不答话。
  容佩便指了他对柳青门笑道:“你认认,这是我们常一处的里头,最小的那个,姓宫,单名辰,表字冕旭。他啊,可是有个有意思的妙人呢!”
  宫辰向着柳青门腼腆一笑:“容九哥哥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
  柳青门掩唇一笑:“敢问宫少,家里是不是出过好几位宰相监国?”
  宫辰一愣,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容佩反手在他的头上拍了一下,笑道:“蠢材!她笑话你的名字呢!你别理她,越理越得意!”
  宫辰的脸一下就有些泛红了。
  柳青门莞尔笑道:“这可不能怪我,我听了宫少的名字,觉得很有意思,这才白问了一句。”她伸过手,从宫辰的手中拿走了他端着的那本酒,送到鼻尖嗅了一嗅,赞一句好酒,仰头喝尽了。
  她眼媚如斯,笑道:“宫少,若有得罪,我就拿方才那杯酒向你抵罪了,啊!”
  宫辰急忙缩回手,瞥一眼容佩,火烧屁股一样逃走了。
  柳青门望着宫辰落荒而逃的背影,放声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引来众人的侧目,连弹琴的孟玉亦停了下来,怔怔望向她。
  香芷坐起身,赔笑道:“姐姐,是为了什么如此发笑?”
  柳青门摆了摆手,笑得越发不可自已。
  席间一个青年公子站了起来,说道:“听说柳小姐是墨阕阁柳媚的妹妹,柳媚清音漫歌,我自中原都有所耳闻。柳小姐既是柳媚的妹妹,想来歌喉也一定不会差,今天夜色溶溶,还想请柳小姐为我等清歌一首,方不负今宵之良辰。”
  柳青门慢慢住了笑,定定地看着他。
  方才来闹酒的时候,她听见容佩说,此人叫,叫是了,叫作晁宁海来着。
  “晁公子想听我唱歌?”
  “是。”
  柳青门嫣然一笑,缓缓地说道:“那也不难,不过,我若唱了,晁公子也该拿出什么绝活来让我瞧瞧,这样才公平不是?”
  晁宁海猛然变了脸色,不悦道:“我是来消遣的,不是来卖唱的!肯听你唱一句,那是看在容九的面子上!你小女子耳,不要得寸进尺!”
  柳青门望了一眼容佩,笑着问道:“晁公子说我得寸进尺,相公,你说我是么?”
  容佩但笑不语,他端起一杯酒凑到嘴边,却也不是真的要饮。
  晁宁海随即越发不悦,猛地一拍桌案,怒道:“圣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你不要仗着容九的权势,在这里对我摆谱子!我晁宁海眼里可容不得沙子!”
  他一番举动,吓得在座的女孩儿都站了起来,个个垂着手,不敢说话。
  柳青门冷笑一声,说道:“晁公子可真会扯圣人之言,我也读过几本书,只不知道哪本书上的圣人教过,要让你晁公子来嫖妓取乐的?”
  晁宁海一时语塞,脸色更加难看了。
  郑薄姬突然出声笑道:“柳妹妹好才学,不过这样的好日子,还是不要故意的逗晁公子了,若是晁公子当真和妹妹赌气了,岂不是妹妹的罪过?”
  容佩亦负手在唇边,轻咳一声,说道:“青门,可以了。”
  柳青门凝视着晁宁海半晌,忽的展颜一笑,从座上站了起来,倒了一杯酒端在手里,袅袅娉娉走到晁宁海的面前。她笑道:“晁公子,是我口出狂言了,请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回吧!”
  晁宁海重重哼了一声,把脸一扭。
  柳青门便把手中的酒往前又递了几分,笑道:“晁公子说的是,您愿意听我唱歌,那是给我面子,抬举我,是我年轻不懂事,不该和您这般胡说八道的。”
  晁宁海涨红了脸,只不说话。
  柳青门轻叹一口气,放下酒杯来,故意的思忖片刻,笑道:“既然晁公子不肯原谅我,大概是嫌弃我没有诚意。可我实在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赔罪的,唯一能看的,倒是只有舞了。”
  她向容佩伸出手,笑道:“相公,接你常佩戴的匕首一用。”
  容佩笑道:“你要那物什做甚?”
  柳青门抿一抿双唇,走过去,俯身一把抽出容佩佩戴在腰间的一把匕首,她将匕首取了出来,迎着灯烛之光看了一看。那匕首上的寒气便顺着匕首流淌下来,衬在她白玉的手上,有股妖艳的杀气。
  “别!”宫辰突然叫出声来,“别划伤了你自己!”
  柳青门同他眨了眨眼,笑道:“宫少实在太小觑我了。”她转头望向美英:“美英,你给我以琵琶伴奏,可好?”
  美英走出座来,抱起一旁的琵琶,问道:“姐姐要什么曲子?”
  “既是以匕首起舞,不妨弹奏《十面埋伏》。”
  郑薄姬笑道:“柳妹妹要做舞,我和秋禾妹妹很愿意为你伴奏。”
  柳青门向她欠一欠身,笑道:“那便有劳两位姐姐了。”
  美英弹琵琶,郑薄姬击鼓,郑秋禾伴长箫,顿时传来《十面埋伏》铿锵的乐曲。
  就见柳青门如蛟龙一般一跃而起,挥舞着匕首踩着鼓点之声跳了起来,学的是楚霸王于垓下长夜慨叹。她手持匕首,几次从晁宁海的面前滑过,刀尖差一点就抵上了晁宁海的面。
  晁宁海勃然大怒,几次想要起身走开,却又被柳青门的匕首逼了回去!
  一舞下来,柳青门冷笑说道:“晁公子,我给你赔罪了!”说罢,顺手拿起刚才的那杯酒向晁宁海的面上泼去!


第80章 
  酒水顺着晁宁海的面上滚了下来; 晁宁海抹了一把脸; 勃然大怒:“女人!你——”
  就听“啪”地一声; 是扇子重重磕在桌面的声音。
  “晁宁海; 你醉了。”容佩凉凉说道,他挥一挥手; 吩咐自己的小厮; “扶晁公子回下榻处休息; 同他家人将; 要用什么醒酒药材; 只管同我要就是。”
  他的小厮沉声应一句是,上前就要扶晁宁海。
  晁宁海一把挥开那小厮,半起身来怒视容佩,说道:“容佩,你别太过分!我晁宁海可不是那等怕事的软骨头!”
  容佩轻笑一声; 说道:“我知道你不怕我,你在京中做的那几件事情,打量着并不是猜我不知道,而是不怕我的缘故。这也罢了,只是”
  他执起扇子指了指柳青门; 笑道:“她如今是我的人; 莫非,你要跟我计较么?”
  晁宁海瞪一眼柳青门; 后者却正含着几分笑意; 只管拿了一条丝帕擦拭那把薄刃的匕首; 便重重哼了一声:“卖笑卖唱的贱妇!跟你计较,恐辱我晁家的声名!”
  柳青门亦是轻笑,忽的举起匕首对了烛光,她笑道:“晁公子,叫你走时你便走,否则别后悔到时候走不了!”
  郑薄姬亦放下鼓槌,从鼓后走了出来,软语对晁宁海说道:“晁公子,改日薄姬单独招待您宴饮,算是今日的赔罪,您看可好?”
  左边柳青门冷冷的,右边郑薄姬软语相告,前后又有一班同僚旧友看着,晁宁海气得脸色青了白c白了青,猛地一捶桌面,起身说道:“容佩,此事没完,你且等着!过几日,看你还逍遥得了!”
  说罢威胁的话,对着柳青门怒哼一声,大步出去了。
  柳青门仰头打了一个老大的哈欠,起身走到容佩身边坐下,懒懒地托了腮只管发呆。
  容佩对郑薄姬点一点头,后者便吩咐再次弹唱起来,不一会儿,便又热闹了。
  笙箫之间,听不清楚他人的言语,柳青门便将那把匕首递还给容佩,挑眉笑道:“敢问一句,方才那个姓晁的,是睡了你老婆还是睡了你小妹?要他这样的当众出丑?”
  容佩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嘘了一声低笑道:“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小心我杀你灭口!”
  柳青门啐他一口,从他手中夺过扇来展开扇了一扇,说道:“我才懒得管你那些事呢!往后你也千万不要讲给我听,省得叫我惹麻烦!”
  她指一指正在穿梭着倒酒的郑薄姬,问道:“薄姬亦是你的人?”
  容佩凑近柳青门,狎昵般的笑着问道:“你吃醋了?”
  “你发疯了?”柳青门推一把容佩,横斜他一眼,冷笑道,“别总把自己当情圣,你啊,差着远呢!”
  她正欲起身,却被容佩一把揽了入怀,贴着耳朵低笑道:“我就你一个外室旁置的,只你冰清玉润神仙姿,别人都比不了!连晋王世子新娶的世子妃,我见了,都比不上你半分!”
  本那前一句倒也罢了,柳青门听了后半句,骤然恼怒起来,她使劲将容佩一推,愤然道:“容九!你过分了!”
  她将衣袖一拂,刚踏出去半步,就被容佩拽住了使劲一拽,脚下一绊,差点栽倒在地上。
  仍是容佩搂住了她,点一点她的鼻尖,笑道:“你怎这么容易恼?叫我如何是好?”
  柳青门冷笑一声,深吸了一口气不想理他。
  容佩抱着她,笑问道:“你看我冕旭老弟,人生得如何?是不是比你那知心的情郎林三还好看几分?”
  “皮相罢了,就是他是潘安再世,又与我何干!”
  “是与你不大相干。不过跟你那林三倒很是有关系。”容佩笑道,“林三没跟你说过吧,他要娶的小姐,就是宫辰最小的姐姐,他们可是姻亲的兄弟呢!”
  就感觉到柳青门忽然猛地一颤。
  “宫辰的大姊是宫里最得宠的贵妃娘娘,宫辰的其他几个姊妹也是洛阳远近闻名的名花,不知能不能盖过你柳氏青门的风光?”
  容佩捏着柳青门的下巴将她的脸对上自己。
  不出所料,一滴泪正从她的眼角缓缓滑落。
  容佩咬牙道:“真是气人啊!真想将林三那厮从你心头连血带肉的挖出来,扔掉c烧掉!”
  “你有何可恼的?又无半点真情。”
  “看你窝囊,所以恼怒罢了。”容佩啧啧两声,摇了摇头。
  柳青门笑了一笑,叹道:“你活得跟个没有七情六欲的神仙一样,哪里懂得我们凡人的疾苦?情,并不是我愿意落谁身上,便落谁身上的。”
  容佩看她良久,松了口:“走吧,夜深了,送你回去。”
  柳青门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回首望了一眼。
  画着九曲黄河万里沙的屏风之前,宫辰亦正望向这边,他看了一眼柳青门,忽的红了脸,缓缓地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柳青门只觉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她转过脸来轻叹一声,跟着容佩走了出去。
  长清楼里孤冷寂寥,漫长的夜晚似乎总也望不到尽头。
  柳青门坐在黑暗之中,望着床幔上的绣花,怔怔地不出声。盈盈垂着手站在一旁,犹豫良久,说道:“小姐出去后不久,林三公子就回来了,还带了小姐要的那些东西,只是他听说小姐是跟容公子出去的,便走了。”
  “他是不高兴了。”
  盈盈噘一噘嘴,她本想说几句不好听的话,可若是她说了,姑娘势必会心里更加难过,便又将话咽了回去。
  盈盈觉得自己的手忽然被人拽住了,跟着就听到一阵压抑的哭声从耳畔传来,哭声凝滞苦涩,带着某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难以排遣。
  那是柳青门绝望的泪。
  她与林琰假装得了温存夫妻,却假装不了世事的艰辛。见了宫辰,她才彻底的明白了,为什么林琰一定要娶宫家的小姐为妻,为什么半点希望也不给留给她——宫家能给林琰的,实在要比崔家能给的多太多。
  情在这些世宦子弟的眼中,实在没有前程来得重要。
  次日清晨,柳青门是被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吵醒的,她哭了大半晚,现在头疼欲裂,实在难受,只得微微撩起床幔,把眼眯开一条缝。
  恍惚看见柳媚坐在床前的椅子上,正和美英说着些什么。她二人面前还杵着个人影,恍恍惚惚的也看不清,正要起身看个清楚,盈盈已经过来了:“小姐醒了?我给小姐大洗脸水去!”
  “你醒了?”柳媚转过身来一看,噗嗤一下乐开了,“哟,你这是都做了些什么?两个眼睛肿得跟俩水蜜桃似的!你还要不要见人了?”
  柳青门正觉得眼睛不舒服,听了柳媚的话,急忙捂住了脸,侧过身去,背了二人重重往床上一倒。
  柳媚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哎,多大的人了?一不高兴就甩脸子给人看?还不快起来看看,新伺候你的人到了!”
  “谁送来的?”
  “还能是谁送来的?你还有几个东卿?”
  柳青门闷闷半晌,说道:“你叫她走!”
  “你不要?”柳媚见柳青门摇了摇头,笑叹道,“走便走吧!就是白费了林三公子的一番心了!”
  说着,吆喝着要赶人。
  “等一等!”柳青门翻身坐了起来,“你说是谁叫送来的?”
  柳媚伸出手指勾了一勾,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走了过来,那丫头面容身段都很肖像当年容易的模样。柳青门对着那张脸,顿时没了脾气,半掩着面容对那小丫头笑了一笑。
  “是三公子选的人,他让我转告你,这是容易的幼妹,小的时候分别被两个人牙子买了。容易后来找到了这个小妹,一直悄悄的去看她。现在交给你了。”
  柳媚笑问道:“妹妹,容易是谁?”
  柳青门只觉自己哭得酸涩的眼中再次滚下滚烫的泪来,她哽咽半晌,方说道:“容易,是是从前为我死了的,实心眼的傻姑娘,我”
  柳媚叹了口气,扒着她眼皮看了一看,说道:“这下彻底难消肿了,一会儿叫丫头给你拿冰敷敷。”
  “你过来。”柳青门向那小丫头招了招手,握住她的手,问道,“多大了?叫什么?”
  “十二岁了,叫平安。”
  柳青门哽咽着点一点头,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发,问道:“留下吧,好么?”
  平安伸出手,轻轻揩去柳青门脸上的泪,点了点头。
  柳青门一时激动难平,伸出双臂将平安抱住,把泪却藏在了小丫头的衣服前。
  盈盈打了水来,亦是不住地抹泪。
  “哎呦,这一大早的,你这里就快被眼泪淹了,真是”柳媚啧啧两声,说道,“对了,这人虽是林三公子挑的,却当真是容九给你的啊!”
  “这话是什么意思?”
  “林三买了这丫头要给你,容九跟他不知道说了番什么话,硬是加了一百两,把丫头买到自己名下了。”柳媚吃吃笑着,“大概是他俩闲着没事,尽磕牙了!”
  柳青门噙了泪抬起头:“毛病!”
  “谁说不是呢!”柳媚把手一摊,往外面走,“快些起来弄弄你那桃子眼睛吧!宫少递了帖子给你,说是想亲自为你做幅画像呢!”


第81章 
  “柳小姐为何要以扇掩面?是不舒服么?”宫辰一手提了衣摆从榻上下来; 一手急急去挽柳青门的手。
  柳青门微微侧身; 避开了宫辰探出来的手; 冲他笑了一笑:“昨晚回来受了凉; 眼睛肿了些,怕宫少看着嫌弃; 所以才特地的遮一遮的。”
  “你; 哦不; 柳小姐; 你不要这般的客气; 我还有事要求你呢!”
  “你要替我做画像,是我的荣幸,怎么成了宫少来求我了?”柳青门在锦榻对面的雕海棠花的椅子上坐了,对宫辰伸一伸手,“宫少; 请坐。”
  又吩咐盈盈:“倒茶来,请宫少用茶。”
  “不必麻烦”宫辰在锦榻上盘腿坐了,笑道,“我是真心实意的来求柳小姐的,还请小姐仔细的考虑考虑; 不必眼下就答应我。”
  柳青门将团扇从面上移下几分; 含了笑说道:“我知道宫少久在京都奉职,难道近日左迁了建邺不成?”
  宫辰从盈盈手上接过茶; 托在手中; 笑道:“小姐何必取笑?实不相瞒; 某此次前来,是办一件家事——特为送家姐前来成婚的,皇上娘娘开恩,特特恩准了半年的假。”
  柳青门执着团扇的手顿了一顿,随即颔首笑道:“这是喜事,要恭喜宫少与令姐了。”
  平安端了一水晶盘洗得干干净净的杨桃进来,说道:“这是媚姐姐叫送来给小姐的,说是新得的新鲜物,叫请小姐和宫少都尝尝。”
  柳青门点一点头:“放宫少面前吧!”
  她挪开团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随手将腕上戴的一只翡翠玉镯转了一转。
  宫辰望她良久,笑叹道:“小姐是沉鱼落雁的貌,某越看越是喜欢。”
  柳青门横斜他一眼,闲闲一笑,说道:“令容九哥哥乃是我的东卿老客,难道宫少不知道么?”
  宫辰大笑起来,说道:“别人兴许我还不知道,容九哥哥的秉性我是最知道的!他啊,是指日就可飞升做神仙的,岂肯流连人间美色?依我所见,柳小姐不过是借着他打幌子呢!”
  柳青门闻言,嗤笑一声,点头道:“宫少果然毒辣。”
  “我也知道,这里爱慕小姐的不止我一个,只是小姐你左右徘徊,到底还是要选定一个,不是么?”
  “若我不选,又当如何呢?”
  宫辰闻言,沉思良久,叹道:“我知道,小姐虽非龙凤,却又龙凤之傲。只是世事艰难,并不是小姐以一己之力能够抗衡的。若多一人辅弼,岂不是更好?”
  柳青门轻笑道:“眼前不正得了容九来辅弼我么?”她摇一摇头,起身走到宫辰坐的榻上和他并肩坐了,笑道:“宫少难得来一趟,不要再说那些伤神烦恼的事情了。宫少不是说想为我做幅画像么?想画幅如何的?”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
  柳青门莞尔一笑,点头说道:“昨日容九无意和我提起,宫少最善洞箫,又好丹青,若是这些日子能不吝指教我一番,那便是感激不尽了。”
  宫辰笑道:“原来如此,好说好说。”
  次日晌午过后,宫辰亲自来接柳青门,前往他此次落脚之处做客。
  宫辰此次陪伴待嫁的宫三小姐前来建邺,住在舅家裴氏在建邺的一处闲置宅邸里。那宅邸建在护城河边,河里往来船只,河畔总有渔家吆喝着卖鱼卖虾,十分的热闹。
  因此处离墨阕阁不远,宫辰便陪着柳青门一路沿河走了过来,笑道:“想不到小姐雅兴,肯亲自走一走。若是有十分的兴致,明日我请小姐踏春,可好?”
  柳青门微微一笑:“过几日吧!你日日陪着我,难道不会腻么?”
  宫辰因笑道:“小姐时时刻刻的爱说这些酸话,叫某都无以应对了。”
  柳青门点一点头,笑了:“那便不说了。”她指一指河畔卖鱼人家,笑道:“此处市井气息甚浓,往来船家亦有趣,难得裴家的闲宅置于此处,真可谓是中隐隐于市了。”
  “哪天早上你赶早来,还能看见卖花的小妹儿c卖茼蒿的姨婆呢!”宫辰拉着柳青门往一户渔家走,对她笑道,“本来我想请九哥哥来我这里住的,他说这里吵得很,所以不肯来呢!”
  柳青门掩唇一笑:“他是最没趣的。”
  宫辰携着柳青门上了一只泊在岸边的渔船,将袖子往上挽了一挽,亲自的挑拣那些鱼篓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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