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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太可怕了怎么办[重生]-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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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到他微乱的呼吸,感受到他掌心烫得惊人的温度,灼热得仿佛要烫伤她的肌肤。
  他的气息笼罩住她,沉香木的香味萦绕,初妍甚至能感觉到微凉的佛珠垂到她面上。她不适地想让开他手,他的手却牢牢罩住她,始终摆脱不开。
  直到手心的温度慢慢退去,他才放下了手。
  烛火的光亮乍然入眼,她不适地眯了眯眼。再睁眼时,他已不在她面前,立在东墙的书架前,背对着她。初妍眼尖,发现他双肩紧绷,耳根通红。
  满心的羞窘忽然滞住,她呆了片刻,愕然泛上心头:他……难道是在害羞?宋炽居然会害羞?
  在初妍的记忆中,也许是自幼修禅的关系,宋炽清冷寡欲,几乎很少有情绪的波动,哪怕是当初被陷害,被打入地狱,滔天的恨意都深藏心底,从不形诸于色。甚至今儿功法反噬,抱她于怀,待他清醒,也是冷定平静得叫人牙痒。
  他会因为她亲了他一口不自在?
  初妍不敢相信,他发烫的掌心,红通通的耳根又容不得她不信。
  有时候,人心就是如此奇怪,他不自在了,她的羞恼窘迫反而消散很多,紧紧攥着的手慢慢松开,轻声问道:“阿兄,刚刚的保证可够了?”
  宋炽似乎呛了下,清咳一声,半晌才答:“够了。”说话比平日慢了许多,低哑了许多。
  初妍又问:“那你答应我的事?”
  宋炽道:“我会安排。”
  初妍知他一诺千金,心下稍松,疲累涌上,开口道:“时辰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阿兄还是早些回去吧。”
  宋炽没有说话。
  初妍微微皱眉。平时这个时候该是宋炽弹琴,可今儿他杵在书架前,不打算弹琴,似乎也听不出她送客的意思,不打算马上就走。
  罢了,随他。初妍不想再理会他,决定抛下他,自己回内室。
  “妍妍……”才走一步,宋炽听到了身后的动静,叫住她。
  初妍脚步一顿。
  宋炽却又没有下文了。
  初妍道:“阿兄若无其它事,我先去休息了。”
  宋炽问:“你不是想练《胡笳十八拍》吗?”
  初妍道:“我累了。”这会儿谁还有什么心思练《胡笳十八拍》?
  “累了?”脚步声从后传来,她被人从后握住肩膀,强制转过身。下巴被两根手指轻柔地抬起,对上了他亮若星辰的黑眸。
  他的神色恢复了素常的平静,眉目平和,飘逸出尘,低着头,细细地打量着她娇柔动人的面容,不放过一丝表情。
  初妍“嗯”了声:“今天发生太多事了。”
  宋炽默然片刻。今天确实发生了太多事,足以颠覆他曾经的二十余年人生。
  自从幼时目睹过那人为了发泄私欲,不顾廉耻,行出荒诞不伦之事后,他便深深厌恶男女之事,世俗之欢。
  他一直深信,哪怕沉浮俗世,博取功名,争权夺利,自己也终有一日会回归青灯古佛之畔。却不曾想,阴差阳错之下,会让一个女孩儿闯入他的人生,将一切扰乱。
  他该觉得困扰的。她毁了他的功法,扰了他的修行,乱了他的人生,他为了负责不得不承诺娶她,哪怕她根本不稀罕。
  然而,当她羽毛般的亲吻落到他颊上时,一切都变得不再重要。
  她那么软,那么香,轻易让他回忆起,就在几个时辰前,幽暗的竹林中,清风徐来,她雪肌半露,脸儿绯红,眸中含泪,偎依在他怀中,柔软的小手握住他,温柔地抚慰他时的**滋味。
  他几乎立刻就有了反应,不得不挡住她的视线,慢慢平息。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偏偏心中没有丝毫厌恶,反而隐隐庆幸,她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她比母亲更为绝色动人,惹人觊觎,他却不是病弱无能的父亲,他能护好她。
  心中暗涛汹涌,面上却一派平静。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目光在她形状漂亮的淡粉色樱唇上停留片刻,放松了她。
  初妍转身就走。他望着她毫不留恋的模样,心中生起些微不安,眉头微皱,再次叫住她:“妍妍,你当真愿意嫁给我?”
  初妍停住脚步,他还是不信她吗?
  也是,自己的表现,怎么都不像是心甘情愿的。他本就是个疑心重的人,就这么信了她才奇怪了。
  初妍没有正面回答,只红着眼睛看向窗外:“我们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嫁给谁?”
  女儿家的名节何等珍贵,他虽没有要了她的身子,可所作所为,早已毁了她的清白。若她没有前世的经历,死死抱着贞节之念,只能选择嫁给他吧。
  宋炽望着小姑娘伤心委屈的模样,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
  数日后,又逢休沐日。卢夫人陪嫁的庄子出了点问题,管事处理不好,宋炽决定亲自跑一趟,和卢夫人说了,把初妍也带上,散散心。
  卢夫人见兄妹和睦,欢喜不已,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宋炽的要求。
  庄子在京郊,从阜成门出去,还要行十多里路。因要当日赶回,一行人早早就出了门,到卢夫人的陪嫁庄子时,已将近午时。
  正当春耕时分,农田中一片忙碌。宋家的马车驶过时,不少庄稼汉子都好奇地看了过来,不免议论几句。
  这一片地几乎都是卢夫人的嫁妆,平时都交给庄头管理,佃户们极少看到主家来人。
  马车中,香椽好奇地将帘子掀了一条缝,看着外面连片的农田。不知名的野花在田埂上摇曳,孩童们钻来钻去,帮着拔草,耕牛在农人的驱赶下埋着头犁地。
  香椽惊叹:“这些地一眼望不到头,都是夫人的嫁妆吗?”
  初妍“嗯”了声。卢夫人嫁妆丰厚,当年宋炽被逐出宋家,身败名裂,多亏了卢夫人的嫁妆,才能在最艰难的时候支撑过来。等她进宫时,他却说她需要用钱的地方更多,把这些嫁妆都划到了她名下。
  香椽笑道:“夫人这么有钱,等姑娘出嫁,一定会给姑娘嫁妆备得丰厚。”
  初妍笑了笑,没有答话。她不是宋家的女儿,怎么会拿卢夫人给的嫁妆?
  这些日子,她一边等宋炽带她见宋姝,另一边也在做着其它准备。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马车一直驶入庄子,惊动门口一群散养的鸡鸭扑楞着翅膀四散,栓在门柱上的大黄狗汪汪叫着试图扑上来,却被项圈上的绳牢牢拽住,急得在那边乱叫乱跳。
  庄头老婆李娘子忙喝令庄丁斥住大黄狗,免得惊了贵人。见马车在一片空地上停了下来,她快步走了过去。
  车门打开,梳着双丫髻,穿着青绿比甲的香椽跳下车来,向车中伸出手。
  如雪的柔荑从车内伸出,轻轻搭在香椽的手上,随即,车内探出一张鲜艳妩媚的娇颜,晶莹如雪的粉颊上,柳眉如画,秋水盈盈,一瞬间,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彩都落到了她身上。
  李娘子看得呆在了那里,等到车中小佳人扶着小丫鬟的手下了车,才反应过来,局促地将双手在裙上擦了擦,迎上去行了个万福礼:“见过姑娘。”
  初妍向四周环视一圈,见庄中屋舍整齐,绿树成荫,篱笆环绕,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除了庄子上的人,没看到旁人,她含笑问道:“你是李娘子吧?我阿兄呢?”宋炽骑马来的,走得比她还早,应该早就到了。
  李娘子道:“奴家正是李氏。大公子在厅堂见几个佃户,处理契书,吩咐奴陪姑娘四处转转。”
  初妍问:“这里有什么可玩之处?”
  李娘子道:“后山老丁家租了一片山地,种了不少果树,这会儿桃花梨花都开了,倒是好看。”
  初妍心中一动:“我们去看看。”宋炽不会无缘无故带她出来,更不会随意安排一个人带她转悠,多半和宋姝有关。
  李娘子建议道:“后山路远,乡民粗鄙,路上怕有人冲撞了姑娘,不如坐了马车过去?”
  初妍应下。
  后山果然不近,马车曲曲折折走了不少路,四周渐渐看不到什么人家。
  等到了地方,果见山上大片果林,梨花若雪,桃花如霞,一片片夹杂着,好看之极。果林旁,围了一圈篱笆,里面小小的数间屋,一只大白鹅正在篱笆围成的院中昂首阔步地走来走去。
  李娘子道:“那里就是丁家,我们过去讨杯水喝吧。”
  初妍看了她一眼,应下。
  李娘子就走到篱笆门前,大声叫道:“三娘,三娘。”
  一道清脆的少女声音从屋里响起:“来啦。是李婶子吗?”屋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梳了两条大辫子,穿着靛蓝色粗布衣裳的窈窕少女。
  初妍目光落到少女身上,心顿时重重一跳。
  那少女十四五岁年纪,生了两道英气勃勃的浓眉,浓眉下,一对妩媚的桃花眼黑白分明,隆鼻薄唇,身姿挺拔。忽略微黑的肌肤,仔细看五官,除了一对眼睛,竟和宋思礼像了六成。
  她几乎一眼就确定,这个小姑娘才是真正的宋姝。她曾听说宋思礼和宋炽的父亲宋成义长得很像,想来宋姝容貌像父亲,只有一双眼睛随了卢夫人。
  难怪宋炽会选她冒充宋姝,原来是因为这对眼睛。想来宋姝小时,许多人都看到过她,知道她生了一对桃花眼。
  宋炽竟将宋姝藏在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之处。他既然早就找到宋姝了,为什么不带她回去,反而要找她冒充?
  初妍百思不得其解。
  耳边听到一轻一重的脚步声,她的目光落到宋姝足上,心里一个咯噔。小姑娘走路一瘸一拐的,赫然跛了一足。
  她的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究竟怎么回事?
  宋姝也看到了初妍,好奇地打量了她几眼,露出惊艳欣羡之色,问李娘子道:“李婶,这位是?”
  李娘子道:“这位是宋家的大姑娘,夫人的嫡亲女儿。”
  这一带人都是租的卢夫人的地,自然知道这个夫人指的是谁。宋姝忙向初妍行礼:“见过大姑娘。”
  初妍侧过身避开她礼,笑着道:“不必多礼。”心里却不是滋味:对方明明该是真正的宋家千金,却落魄如斯,还要向假冒她身份的自己行礼。
  李娘子也笑道:“姑娘过来看梨花,顺便来你家讨杯水喝。”
  宋姝露出明媚的笑来:“姑娘看得起我们,快进来吧。”打开了篱笆门。
  丁家不大,小小的厅堂平时也充作饭堂,两边墙上挂着几张兽皮,正中摆一张破旧的八仙桌,四面四张条凳。
  李娘子见初妍注目墙上的兽皮,笑道:“老丁和他儿子二郎都是打猎的一把好手。这兽皮都是他们的战利品。”
  正说着话,宋姝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粗瓷碗过来,赧然道:“家里只有白水,姑娘休要嫌弃。”
  李娘子笑着和她寒暄:“怎么没见其他人?”
  宋姝道:“爹爹和大虎哥去山中打猎了,娘在看顾果园,一会儿就得回来了。”
  初妍讶然:“大虎哥?”
  宋姝脸蛋飞红。
  李娘子帮她解释道:“大虎是丁家的二郎,我们三娘自幼被丁家收养,等及笄后,两人就要成亲了。”
  这不是童养媳吗?初妍一愣,心中更不是滋味了。宋炽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嫡亲妹妹嫁给乡间莽夫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老处男阿兄,给一丁点糖就化了(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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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初妍端起粗瓷碗,望着碗中的清水,久久难以下咽。
  通过宋姝和李娘子的话,她一点点拼凑出了宋姝的经历。宋姝被拐的时候太小,在拐子家打骂着长到七岁,被卖给了顺义一家大户人家做丫鬟。年纪小做不了什么,主人家就安排她在厨下帮忙打杂,后来有一次被倒下的门板砸到了脚,没法再干活,就被主人家便宜转卖给了猎户丁家做童养媳。
  一年多前,他们所居的山林遭了山洪,一家四口正当彷徨无计,偶遇去顺义办私事的宋炽。宋炽见丁家父子都是一把好力气,又懂得种果树,就把他们介绍到了这里,说这里正好有一片果林缺少人打理。丁家一家四口就这样安置了下来。
  怎么可能这么巧?以宋炽的心计,想必早就知道了宋姝在那里,只不过一直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把她安置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初妍忽然就想到前世宋炽告诉她的身世,说她是在猎户家被找到,是猎户从牙婆手中买下,打算给儿子做童养媳的。
  还真是如出一辙。不同的是,前世,他把她带回了宋家;今生,却让真正的宋姝依旧留在丁家。
  这说明了什么?
  初妍想着,手心冰冷。
  宋姝浑然不知,提起宋炽,满是感激,多亏了宋炽,否则他们一家没有现在这样安定的日子。
  初妍听不下去了,蓦地站了起来。
  宋姝吓了一跳:“宋姑娘,你怎么了?”
  初妍勉强笑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宋姝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道:“瞧我,差点忘了,马上就该吃午饭了,我还一直拉着姑娘说话。”
  初妍道:“无妨。”顿了顿,忍不住问道,“你还记得的父母家人吗?”
  宋姝摇了摇头。她被拐卖的时候才三岁,早就没了印象。
  初妍心中恻然,谢绝了宋姝送她,匆匆回了马车,倚着车壁,心事重重。
  午膳的时候,她终于见到了宋炽。宋炽宽袍大袖,站在廊下的阴影中,正和一个气宇轩昂的陌生青年说话。
  那青年二十余岁模样,银冠束发,玉带围腰,穿一件暗青色交领斜襟织锦袍,浓眉大眼,身姿魁伟,只站在那里,便有一股铁血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不知怎的,初妍看着他,竟隐隐有几分熟悉之感。
  听到她回来的动静,两人都看了过来。青年锐利的目光落到她面上,蓦地现出激动之色,跨前一步就要开口。
  宋炽抬手阻止了他,做了个手势,示意所有下人都退下去。
  初妍心头猛地一跳,隐隐察觉到什么。
  等院中只剩三人,那青年再等不得,激动地唤道:“悠然。”
  悠然,是初妍的本名,姬家悠然。初妍怔在了那里,心跳得越来越快。
  青年三两步就到了她面前,虎目含泪,伸出手来就是一个合抱,将她高高举起,送到上方。初妍措不及防,吓得惊叫一声。
  宋炽不悦的声音响起:“浩然兄,你吓到她了。”
  青年忙不迭地放下初妍,见到初妍惊魂未定的眼神,手足无措,委屈道:“悠然,我是哥哥啊。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哥哥这么抱你?”
  哥哥,忠勇候姬浩然?果然是他!
  猜测被证实,初妍莫名生起啼笑皆非之感。她日日盼着与家人重逢,却万万没想到,和心心念念的家人重逢居然是这样一个场景,她这位哥哥实在是……似乎缺根筋?她摁了摁眉心,无奈道:“可我已经长大了。”
  姬浩然挠了挠头,神情愧疚:“是啊,哥哥太久没有见你了,忘了我们悠然已经长大了。”他期待地看向初妍,“你还记得哥哥吗?”
  初妍摇了摇头。
  姬浩然现出沮丧之色,随即换上笑容:“不要紧,能想得起来最好,想不起来也没什么。你能好好的,就是老天的恩赐了。”
  宋炽立在台阶上,开口道:“进来说话吧。”
  姬浩然又挠了挠头,懊恼道:“看我,你刚从外面回来,一定累了,我还一直拖着你站在这里说话。”
  初妍看了宋炽一眼,低声道:“无妨的。”心中疑惑丛生:她的哥哥看到她这么高兴,这么小心翼翼,宋炽找到宋姝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欢喜吗,愧疚吗?为什么不把宋姝带回家,反而要找她代替?
  三个人都进了屋子。其余人都被宋炽赶了出去,无人服侍,宋炽亲自从小火炉上提了铜壶,为兄妹俩各斟了一杯茶。
  姬浩然激动尚未平复,目不转睛地看着初妍:“那日我听你嫂嫂说了就想见你,可你在宋家内院,我实在见不到。”说到这里,他恨恨地瞪了宋炽一眼,“都怪这小子,推三阻四,不肯带你出来,不然哥哥早就见到你了。”
  宋炽将茶盏推给他,淡淡提醒:“妍妍前些日子一直病着。”
  姬浩然“咕咚”一口将茶喝下,“哼”了声:“那也是你们宋家没把人照顾好。”
  宋炽:“……”竟无言以对。
  初妍看着他们,面上不由露出笑来。
  “唉呀,终于笑了。”姬浩然表情一松,眼巴巴地看向初妍:“悠然,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到现在连声‘哥哥’都不肯叫?”
  叫“哥哥”吗?初妍恍惚了片刻,没有正面回答:“我现在还是宋家的姑娘。”
  姬浩然顿时蔫了:“我就知道你在生我的气。是哥哥没用,那个害你的贱人顶着侯府小姐的名头,占了你的位置,哥哥却不能马上为你报仇,还要捧着她,纵着她。”
  他确实没用,若是换了宋炽……初妍打住自己的念头,看了他一眼,幽幽道:“若娘的情况一直这样,你是不是要一直放纵红蓼,我永远也回不了家?”
  姬浩然怔住了。
  初妍又道:“若宋家有人欺负我,你是不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继续将我留在宋家?”
  宋炽忍不住呛咳了一声。
  姬浩然看向宋炽,一脸信任地道:“我再三拜托过知寒照顾你。”
  姬浩然可真会拜托人啊。宋家唯一能欺负成到她的人就是宋炽了!想到那两次被迫帮他纾解的屈辱,初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走吧。”
  好好的怎么开始赶人了?姬浩然满头雾水,茫然看向宋炽,宋炽别开眼去;他又看向初妍,却见初妍眼眶都红了,顿时慌了手脚:“好,我走,我走,你别哭。”
  走了两步,他回过头来:“妹妹你放心,若有人敢欺负你,你告诉哥哥,哥哥帮你揍他!”
  初妍不理他。
  姬浩然又道:“少则半年,多则一年,我一定接你回家。”
  初妍还是不理他。
  姬浩然的脸垮了,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我真走了?”见初妍板着一张俏脸始终没有反应,他唉声叹气,跑回初妍面前,可怜巴巴地道,“好妹妹,我今儿一早就动身,穿过大半个京城,还迷了两回路才找到这里。好不容易看见你。”
  初妍:“……”
  她忽然想起曾经听到过的传说:忠勇候武艺高强,作战骁勇,偏偏有个致命的缺陷——路痴。只要他出去作战,不管路多近,多熟悉的地方,必要配一个向导,否则,明明是出去围剿敌人,他能给你迷路迷到连敌方的边都摸不到。
  据说,有一回他带着手下的一队亲兵去操练,想着路近,便没带向导,结果越走越远,不小心就迷路迷到了鞑靼人的营帐。那还等什么?操练当即变成了实战,姬浩然直接就带着手下把这队鞑靼人剿灭了。
  后来才知,这队落单的鞑靼人的首领竟是鞑靼可汗心爱的幼子,因和兄长赌气,正打算独自去干一票大的,却倒霉落到了姬浩然手里。鞑靼可汗为了赎回幼子,不仅送了许多牛羊,还送回了好几个被他们扣留劫掠的大辉使节和边境官员。姬浩然无意间立下了不世奇功。
  初妍的脸上露出了点笑模样。
  姬浩然一看有门,再接再厉道:“你就让我陪你吃顿饭再走,好不好?”
  喂,你可是堂堂忠勇侯,这么死皮赖脸真的好吗?初妍深深觉得,自己一开始感觉到的雄姿英气,铁血肃杀一定是错觉,一定是!
  姬浩然到底还是没能如愿和初妍一起吃。初妍一句话就将他憋住了:“侯爷,你现在是外男。”和她一起吃饭,被人看在眼中像什么话?
  姬侯爷一颗心碎成了八瓣,午饭也没胃口吃了,直接纵马飞驰回京城,说要去太医院揪张院判,再去侯府帮太夫人好好看病。
  初妍望着他匆匆远去的背影,唇边忍不住现出笑来:她的哥哥,是把她放在心上的,真好。她离开宋家的计划就更无后顾之忧了。
  身后,似乎有一道视线一直粘在她背上,她回头,对上了宋炽复杂的目光。初妍心中生起几许歉疚,他是真心帮她的,她却骗了他。她的神情柔和下来:“阿兄,谢谢你。”若没有他帮忙与通风报信,今天她和姬浩然的这一面根本不会见到。
  宋炽注目她唇边未散的笑意片刻,淡淡道:“先吃饭吧。”率先往摆饭的东厢走去。
  “阿兄!”初妍叫住他。
  他看向她。
  初妍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接她回去?”这个“她”,他们心知肚明,指的是宋姝。
  宋炽神色冷了下去,沉默片刻,见初妍依旧蹙眉看着他,道:“你今日看到她了。告诉我,如果当初回宋府的是她,她应付得来吗?”
  初妍气绝:宋姝应付不来,当初没了记忆的她就应付得来吗?她隐隐觉得宋炽并没有说实话,却无从反驳,想了想,又问道:“你就任她嫁给猎户人家?”
  宋炽淡淡道:“她一足已跛,就算回府,能嫁什么好人家?宋府又是什么好地方?”
  初妍被他气到了,合着他不认妹妹还是为对方好了?所以合该她做替身,合该她到宋家面对一切?
  初妍气得胃口都没了,吃了几口就放下了。宋炽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拿起公筷,夹了一块她素日最爱的糖醋鱼给她。
  初妍拒绝:“我饱了。”
  宋炽没说话,又陆续夹了一块鸭脯,一颗乌鱼蛋,一块八宝豆腐。初妍的碗上很快堆得高高的。
  初妍恼了,抬高声音又说了一遍:“我饱……唔。”
  筷上的鲜笋没有落到她碗中,而是直接送入她口,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宋炽低柔的声音响起:“妍妍既然不肯好好吃饭,阿兄喂你便是。”
  初妍嘴被堵着说不了话,眼睛都睁圆了。
  宋炽拿起勺子,舀了一勺乌鸡汤,送到她唇边。
  还来?初妍瞪了他一眼,紧紧抿住唇,拒绝被喂。
  宋炽不以为意,微微一笑道:“妍妍现在不多吃点,一会儿怎么有力气继续生阿兄的气?”
  初妍道:“我不……”乌鸡汤被见缝插针地送入口中。她含着勺子,腮帮子鼓了起来,却不敢乱动,就怕一个不小心把汤漏出来,弄得满身满脸都是,那就糗大了。
  宋炽拿着勺子,耐心地等她,看着她喉口微动,将一口汤咽了下去,目光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打了个转,这才将勺子收回。
  初妍被他那一眼看得心头一颤,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又舀起她碗上的乌鱼丸送到她口中。
  小小的鱼丸,一口一个正好。初妍想拒绝,又被勺子堵住前路,只得努力将鱼丸吞咽下去。不等宋炽下一口送来,她连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警惕地道:“我自己来。”
  宋炽问:“愿意好好吃饭了?”
  初妍点了点头。
  宋炽满意地摸摸她头,将手中勺子放回碗中。
  初妍正要拍开他不规矩的爪子,骤觉不对:“你刚刚喂我用的是你的勺子?”
  宋炽一脸平静:“有什么问题吗?”
  作者有话要说:  妍妍:……谁也别拦我,这回我要亲手打爆他的狗头!!!
  乒乒乓乓~
  阿兄一句“我又没用过。”淹没于暴打中。
  阿兄卒,全文完(手动狗头)^_^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づ ̄3 ̄)づ╭
  晴天 5瓶;uheryija 2瓶;西瓜、吃吃睡睡 1瓶~


第44章 
  半个月转瞬即逝。日子过得平静异常,初妍每日提心吊胆,好在,宋炽的功法反噬没有再一次发作。
  唯一不好的,宋炽停留在她身上的眼神明显变多。他不再满足于弹琴给她听,非要教她琴曲;会盯着她,不许她吃得太少;会每日问香椽和玉柚,她的日常起居;偶尔没人注意,还会看着她出神,看得初妍胆战心惊的。
  几次后,初妍学乖了,每日算好他下衙的时间就去卢夫人身边守着。
  在卢夫人的眼皮子底下,他纵有千般念头,也只能藏在心底。
  初妍偶尔会想,若她没有前世的经历,只怕早就轻易沦陷了吧。一个从来冷情的人,独独对你心怀牵挂,温柔以待,世上又有几人能抗拒?何况,阴差阳错之下,两人还曾有过那样的肌肤之亲。
  可惜,曾经的记忆太过鲜明。
  想到前世他的绝情,她心中酸涩涌起:她是真的曾经将他当作兄长般敬爱,全心全意地想要帮他一起复仇,甚至最初进宫陪伴卫昀,助他东山再起,也是她心甘情愿的。
  可最后一切尘埃落定,大仇得报,她疲累不堪,只想在宫中好好地度过余生之际,才发现,他是那么狠心,早就断了她的所有退路和依恃。
  他给卫昀下了药,她不可能有孩子,在宫中如断根的浮萍;他害了卫昀,帝位落入诚王手中,她失了庇护,到最后只能任红蓼摆布。
  以他的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一个没有孩子,失了夫君的后妃最后会落到如何凄凉的下场?可他依旧毫不犹豫地断了她所有指望。
  他压根儿就没有顾忌过她的处境。
  她曾经不解过,他对嫡亲的妹妹为何会如此无情?。
  在保定,他要为她伪造伤疤时,她疑惑过;在想起前世临死前,红蓼对她说的那句“你果然全都忘了”时,她不安过。可她一直不愿深想下去,前世和今生有太多事不同,也许只是巧合。他不可能对她这么残酷,让她前世所做的牺牲皆成笑话。
  直到那日见过宋姝,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他真正的妹妹,他不愿将她带回宋家,一直护在眼皮子底下。
  他从一开始就在骗她,骗她为了他,为了那所谓的母女之情,兄妹之情奉献一切。
  前世,她也不是他的妹妹!
  *
  四月中,山西大旱,宋炽奉旨前去赈灾。初妍松了一口气,她等待许久的时刻终于来了。她记得,前世,宋炽去了大半个月,直到接到卢夫人自尽的噩耗才匆匆回京。这一世,卢夫人好好的,他应该能在山西待得更久吧。
  这些时间,足够她以自己想要的方式离开宋家了。
  宋炽出发那日,卢夫人带着初妍,亲自给宋炽送行。宋家的其他人都只送到城门口,卢夫人依依难舍,决定多送一程,晚上若来不及回城,就歇在她名下的庄子中。
  等到宋家其他人返回,一行人从阜成门再度出发时,初妍发现,原本和她一辆马车的卢夫人没有上车,换成了宋炽。
  初妍吃了一惊:“阿兄怎么上来了,娘呢?”
  宋炽回身将车门合上,声音温煦:“我有些话要单独和妍妍说,和母亲临时换了车。”
  初妍警惕:“有什么话刚刚不能说的,非要……”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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