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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韶华-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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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忙道:“阿蒙年轻气盛才会如此,想当初儿臣也是一样的,儿臣年幼的时候,与弟弟们还会打架呢,如今却知道亲情弥足珍贵。”
宫殿里一片寂静,赵坚并没有回应。
赵豫也不敢抬头。
一个年少的太监站在殿外道:“皇上,杜大人,马大人求见。”
只是很短的功夫,几位重臣陆续都到达了。
齐伍是最后才来的。
赵坚也最信任他,坐在龙椅上看着他道:“乾县是包荣在管制,朕当初封他为县令,也是看在他父亲的忠勇,结果如此疏忽,几十人埋在县外都不知晓,你说当不当斩?”
齐伍没有犹豫:“当斩。”
皇子受伤,这没有任何疑义。
赵坚气还不能消:“乾县紧挨着华城,朕让廖太守调遣三万兵马巡防周边,却也并不太平,且阿蒙凯旋,这么大的事情他定有所闻,竟不曾谨慎行事,叫人钻了空子,这太守也不要当了!”他传令下去,“给朕去乾县拿了他的乌纱帽!”
这桩事一下就牵连很多人。
赵坚又问众位大臣的意见。
赵豫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也听得更仔细。
然而就有人不长眼睛,越是敏感的事情越是要提,有位何大人道:“定然不是大周的手笔,先不说如何调兵遣将深入我大燕,乾县这种地方,若不是熟知地形,又知晓二皇子行事作风之人,根本就难以设下埋伏,依臣看,兴许是为私怨。”
那简直是挑拨离间了!
赵豫大为恼火,他没有看何大人,可何大人平常与谁走得近,他是知道的。
赵坚喜怒不露,与杜云壑道:“此事一定要查得水落石出,依爱卿看,派谁去最为合适?”
其实谁卷入其中都是危险的,这就好像踏入了一个不知深浅的漩涡,若是可以,只怕朝中官员大半都要回避。
杜云壑沉吟道:“论断案公正,裘大人当之无愧。”
此人现任大理寺卿,不曾归于大燕时,便已闻名天下。
赵坚倒也赞成:“便让裘大人前往乾县罢。”
此事议完,众位官员依次退出正殿。
酉时末,天色已暗,远处有几朵乌云,竟好像是要下雪了。
何大人与杜云壑道:“国公爷将裘大人举荐来,倒不怕他给你结下梁子,不过裘大人的脾气只怕是要弄得天翻地覆的,那是唯恐天下不乱。”
杜云壑淡淡道:“我只凭本心,试问公正严明,谁能与裘大人比肩?”
何大人笑了笑,转身告辞。
屋檐下,齐伍就立在杜云壑身侧,他看着渐渐墨黑的天空,一个字都没有说,擦着杜云壑的衣袍消失在了前面。
若不是他已经知道真相,曾经也把齐伍当作朋友,然而今时今日再面对他,却是说不出的滋味,也许人总是要还债的,杜云壑大踏步的离开了。
宁封看着他两人的背影,眸色深沉,他早前卜卦便得知大燕会有离乱之祸,他虽不是神通,却也习得师父七八分的本事,就拿卦象来说,十有八九是准的,眼下看来,他没有错,就是不知根源在哪里,正想着,耳边听得一声讽笑:“国师大人有预知之能,是否早得知我皇弟有飞来横祸?”
宁封朝来人行礼:“殿下,是宁某失职。”
赵豫拉了拉袖子:“既失职,你不如再行卜卦,或可得知是何人设计伤我皇弟!”
他是气没处发,宁封当了靶子。
宁封仍旧平平静静:“殿下稍安勿躁,裘大人已去乾县,早晚会抓获凶手。”
可只怕到时候,他的太子之位就要不保了。
虽然赵坚没有直说,但他看得出来,父皇已经起了疑心,怀疑此计是他所出,毕竟赵蒙是他的强力对手,他回来是有威胁的。
那何大人更是口口声声,把矛头指向他,父皇商议完事情,也没有再见他。
赵豫面色阴沉。
“殿下失了方寸,恐怕要中别人一箭双雕之策。”宁封突然道,“宁某是相信殿下的清白的,还请殿下有自制之力,莫丢弃皇子的大度。”
脑中划过一道闪电般,赵豫心头一惊,领悟过来,略是颔首的道:“国师大人果然有大智,刚才是我失礼,还请国师大人大量,莫怪罪。”他一摆手,“为赔罪,国师不如去我那里坐坐罢。”
宁封拒绝了:“衙门堆积了许多事务,请殿下担待,宁某不得不告辞了。”
他恭敬的告退。
赵豫眉头拧了起来,这国师也是奇怪,若说为谋富贵,却只愿居住在八仙观,连官职都不要,可若说他云淡风轻,做了左都御史,却又日理万机,也不知到底是为什么,他摇摇头,负手走了。
在用饭席间,杜云壑去了宫里,众人都怀疑是有大事,杜若,杜凌陪着谢氏等了又等,却不见杜云壑回来,谢氏瞧见天色暗了,催着两孩子各自回去。
杜若担心杜云壑,心事重重。
玉竹提着灯笼走在最面前照着路,将将从一道门进去,猝不及防有个人影立在那里,把她吓得差点掉了灯笼,高声就要叫。
那人冷声道:“你这样要吓到主子。”
玉竹一下就闭紧了嘴,她惊魂未定的回头道:“姑,姑娘,是王爷。”
贺玄吗?
杜若有些吃惊,抬起头。
果见他就在那里,穿着一身的黑衣,在夜色里像鬼魅般,唯有一张脸如玉俊美,把所有目光都吸引上去了,她怔了怔,轻声道:“你怎么这会儿来了?”
“你父亲是不是去宫里了?”
“是。”她答。
“我在等他回来。”贺玄把身子靠在白墙上。
那是她住的庭院。
四周长满了花草,到处都是嫩绿的枝叶与鲜艳的花朵,在月光下都有几分旖旎。
她瞧着他修长的身影,说道:“你要等父亲,是不是该在大堂等呢?我这里,我是要进去歇息了,刚才已经同母亲等了一阵子。”顿一顿又问,“你知道,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吗?”
“你想知道,就该好好问我。”贺玄挑眉。
杜若心想,她已经在好好问了啊。
贺玄却朝里面走了进去:“听说云志回来送了你一对兔子?”
她跟在他身后:“是,他在晋县买的。”
贺玄问:“你到底喜欢兔子,还是喜欢鹦鹉。”
她没想到他突然停下来,差点撞到他背上,忙往后退了一步道:“都很可爱的。”想到她因为他的追问不得已问他讨要,她又有一点赌气,“兔子毛茸茸的,比鹦鹉更可爱些。”
他嘴角动了动。
杜若说了又怕他生气,撇开话题道:“到底皇上为何把父亲叫去呢?”
他却不答,只道:“你的兔子呢?先给我看看。”
因为杜凌才拿回来,正经的兔窝是没有的,两只兔子养在一只竹编的簸箕里,正头靠头挨在一起睡觉杜若瞧见了又喜欢的不得了,蹲下来抱起一只道:“好看吧,好像雪一样。”
那兔毛软软的,怎么摸都摸不够,她把脸贴上去蹭了蹭。
他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眉眼是那么的温柔,总是满怀着一腔的喜悦,他忽然伸出手碰到她脸颊上。
她吓一跳,瞪圆了眼睛。
他指腹在她脸上一捏:“沾了毛了。”
第71章 071
好像她脸上真的有兔毛一样。
他眼神很认真,专注的盯着她,她的脸慢慢就红了,哪怕他的手已经收回去,她也控制不了蔓延的热意,别的人不知,可他怎么对过她,她心里清楚。
那是一种别样的情绪。
抗拒却又难以抗拒。
她蹲下来把兔子放回簸箕,低声道:“我要进屋歇息了。”
不远处就是她的闺房,屋檐下挂着鱼头灯,还是那次上元节他给她取下来的,原来她一直用到现在,想到她念旧的毛病,他眸中有些笑意。
大概很早前他送给的那支木雕羊,她还留着罢?
他淡淡道:“二皇子在乾县被刺伤。”
原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杜若吃惊道:“有人要谋害他吗?谁有那么大的胆子?”
他不语。
杜若心想,定是没有查到呢,也不怪他不知,她道:“你原是为这个来见父亲。”此时她已松了口气,因感觉这不会与父亲有关联,她叮嘱他,“也许父亲会很晚才回来,你还是坐在堂屋等着罢,那里点着驱蚊香,不会被咬到的。”
不像庭院里,蚊虫很多。
女人就是不一样,此时还惦记这些,贺玄心里好笑,却也答应了。
他总不能真的一直待在她的院子里。
见他听话,杜若朝他一颔首便告辞走了。
门口挂着珠帘,她进去之后,那五颜六色的珠子犹自轻轻摇动着,发出些微悦耳的声响,曾经她年幼时好几次邀请他去闺房,他却并不愿意去,而今却是难求了,得等上一阵子。
他去往正堂。
杜若一觉醒来已是卯时,等到她慢条斯理洗漱用膳之后,天色已是大亮,去给母亲请安时,她问起贺玄,谢氏竟然有些惊讶:“我是听说他来了,可老爷却没提起与他商议什么。”
还有这种事,明明他在等着父亲的。
谢氏道:“怕是只说得一两句就走了吧。”
因杜云壑从宫里回来,很快就来内堂了,根本也没有耽搁多久。
只是为一两句话,他还要亲自过来,杜若有些莫名其妙。
母女两个去老夫人那里,而今赵蒙的事情已经传出来,皇子受伤,谁都忍不住要猜测一二,她们长辈说话,杜若就同谢月仪说兔子。
“它们早上起来吃了好些的青草,哥哥这回倒聪明了,随身就带了几大筐,我决定把剩下来的趁着太阳好晒晒干,到时候分一半给你。”
她又担心冬天:“现在草倒是多,就怕天气凉了就不成了。”
谢月仪跟着父亲什么地方都去过,笑道:“没事儿的,兔子也吃麦麸豆粉呢,去哪里都买得到。”
“真的呀?”杜若笑起来,“那可好了。”
两人亲亲密密的说话。
杜绣看在眼里,闷闷不乐,杜蓉本就不喜欢她,杜莺又是病恹恹的,且又清高,这府里唯有杜若是最好相处的了,可现在有谢月仪,杜若简直把她当亲姐妹,瞧瞧那兔子,她没有,反而那谢月仪倒是有一对,可见杜凌也是看不起她这个庶女!
那谢家也是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是杜家的一份子。
在这里住了那么久,都没有搬出去,不知用掉多少的钱财。
可她面上仍笑眯眯的与谢月仪道:“可羡慕死我了,你什么时候借给我养养啊?”
谢月仪自然不会拒绝:“你要喜欢,这会儿就抱走,我把喂得一并给你。”
因为哥哥做事疏忽,没有每个姑娘都送一对,杜若也有些抱歉,连忙道:“要不你抱我的去,这些兔子好养,我们轮流养着就是了,或者放在二姐那里,我们想看都可以去。”
这样谁都能欣赏到兔子的可爱,也能有喂养的乐趣。
反正这小东西就没个饱的时候,谁去拿两把草,它们都能吃个不停。
杜莺晓得她的意思,轻笑道:“我鼻子好,闻不得一点动物的骚气,这兔子虽然漂亮,可我宁愿离远一点儿。”她看着杜绣,“四妹既然眼馋,便让她借着养几日罢。”
杜若看她不怪罪,便不说了。
老夫人又提起农庄,夸赞杜凌:“刘管事说凌儿平日看着松散,可一旦做起事来,却是一点不打马虎眼。他今日可是去都督府了?总算也要当差了。”
谢氏笑道:“在马大人手下历练。”
老夫人点点头:“都是这么来的,老爷坐上都督的位置,都四十好几了。”
旁边谢咏听着,想到贺玄,脱口道:“可是贺大哥好年轻呢,都当王爷了!”
小孩子乱插话,谢月仪急得脸都红了,忙去拉住他,训斥道:“混说什么,王爷是王爷,都督是都督。”
谢咏是天真的孩子,眨着眼睛道:“不都是大官吗,王爷比都督好像还要大一点呢。”
谢月仪脸更是发红,生怕老夫人说弟弟没有规矩,但是老夫人很大度,家里又因谢咏在,连带着二房她内向的小孙子都活泼了起来,她笑道:“王爷是比都督的官大,所以你们的贺大哥是非同常人呢,你们长大了可要学他,把武功练好了,研习兵书,学得精了,自然就能当上大将军封王拜相的。”
谢咏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其实像贺玄这样的例子是极为少数的,要不是他父亲匡扶过赵坚却英年早逝,他自己又立下军功,这身份极难得到。
几人正说着话,有丫环过来禀告道:“章家送帖子来了。”
老夫人不用看,就道:“定是请我们去做客。”
自从杜蓉嫁到章家之后,他们还不曾去过,而今终于要请他们了,杜若跃跃欲试,问道:“是明日就请我们吗?”
老夫人扫一眼帖子,笑容满面:“说是后日,正当休沐,能一起过去。”
众人都很高兴。
老夫人便让姑娘们先行离开,只留下刘氏与谢氏。
刘氏仍惦念童家,想老夫人同意,好让杜莺嫁人,忍不住又提了一次,老夫人这阵子也让人去仔细查过了,童家的家世清白,童夫人的善心也是真的,其实也有几分意动,但她总是想着再等一等,能有更好的。
她太心疼杜莺。
刘氏的愿望又落空,走到外面忍不住求谢氏:“大嫂您不若劝劝母亲,童家真的很不错,莺莺的身体又不是很好,能嫁到什么样的人家呢?我不是急着要嫁她出去,只是怕越到后面越是不好,那就要后悔莫及的。大嫂,您就帮帮我罢,母亲向来也喜欢听您的话,”她眼泪掉下来,“我也就这一个心愿了。”
两个女儿都嫁出去,她胸口一块石头就落了地,毕竟杜峥还小呢,她也能喘口气。
谢氏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杜莺也才十五岁,并不是年纪很大。
也许是刘氏撑得太辛苦了!
她拍拍她的胳膊:“你也莫要着急,母亲难道不比你疼莺莺?她总有办法的,你且再等等。”
刘氏看她并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心想到底谁都瞧不起她,她说的话这家里没有谁是在意的,她叹了口气,极为失望的走了。
章家要请杜家做客,前几日杜蓉就忙碌上了,不止叫下人们没日没夜的打扫,甚至还亲自去检查窗棂这种暗藏污垢的地方,发现一点不好的,都要处罚下人,弄得人心惶惶。
章凤翼这日回来,又见下人们倒了水在擦拭青石板。
可那不过是走路的,要这么亮堂做什么呢?他眉头一拧,走到内室,杜蓉在看菜单,杜家难得过来,肯定是要吃饭的,她为此细心写了出来,谁喜欢吃的,谁不爱吃的,都心里有数。
但也不用看这么多遍罢?
连他进来都没有注意到。
章凤翼几步走过去,把菜单抢走,不等杜蓉反应过来,就把她抱在了腿上。
他作风豪迈,丫环们早就习惯了,当下立时走得精光。
杜蓉却恼火了,手猛地掐在他胳膊上,叫道:“你干什么,没见我在看东西呢?你怎么老是这样莽撞!”她极为的不悦,下手也重。
章凤翼龇牙咧嘴。
“你最近可是疯了?”他钳制住她的手,盯着她看,“你是不是在小日子?”
他原先是不清楚,可娶了杜蓉什么都知道一些,杜蓉在那个时段,脾气就有点暴躁,他是不敢惹她的,可现在,好像比那种时候还要不好。
杜蓉道:“不是。”她拿过菜单又看起来,“你要是饿便使人上菜罢,我一会儿就来。”
他不动,把手忽地伸进她腰间一摸,却是没那个东西,就有些着恼了:“那你最近怎么这么对我?不冷不热的不说,就是父亲都怕你了,刚才在衙门遇到我,说你在家里搞得天翻地覆的,哪里有那么多的地方要打扫?你就算嫌弃父亲不干净,也不用把他的卧房打扫两次罢,父亲看得都怕了。”
杜蓉手一顿,抿着嘴唇。
她的脸色忽地有些白,章凤翼看着,想到最早前她甚至还让花农种花种树,甚至把格局不好的地方都拆了,就因为要请杜家的人来。
他一下就有些明白了。
她是为这件事而焦躁。
章凤翼重新坐下来轻声道:“你可是后悔嫁给我了?”
杜蓉心头一震。
他皱眉道:“假使如此,也不算晚。”
她回过神:“怎么会!”
是她当初义无反顾的要嫁给他,而今怎么会后悔。
“那是因为岳父吗?”章凤翼不屑的笑,“你如今还怕他吗?他不满意我,不满意章家,我是知道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这样的性子,你以为他会过来?”
“不,他也许就会过来的!”杜蓉甚至可以想象到杜云岩令人厌恶的样子,“他指不定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这里不好,那里不好……”
哪怕是当着章执的面,他也会不管不顾,费尽心机的去羞辱章家,她其实一点不想请杜云岩来,然而他名义上始终是她父亲,她不能在帖子里强调的说,不准他来。
她的脸颊因为那种气愤变得很红。
章凤翼看着她,眸光渐渐温和下来,伸手轻抚一下她的头发道:“就算如此,又怎么样呢?我不怕你父亲挑剔,他再说什么我也不会生气的,父亲那里我会好好与他说,让他不要跟你父亲争吵,你们家里人难得过来一趟,总不能闹得不好收拾。”
“……我们忍一忍就过去了。”
他竟是分外的体贴。
那张带着七分不羁,三分张狂的脸,此时是那么的温柔,杜蓉眼睛有些红了,半响道:“你到时也不准乱说话,我得让祖母,母亲,姐妹们不要担心我。”
“是,我等会儿就去寻凤翔他们,叫他们也给你规规矩矩的!”那是他三个弟弟。
“什么叫给我?”
“就是给你,你如今就是我们家姑奶奶!”他一把将她整个抱起来,“我刚才说的话都算数,但也不是无偿的……得把这几日的都补回来。”
也不管她拳头怎么捶,怎么嗔,他力气大,稳当的就把她抱向了内室。
只见那当隔断的屏风上一会儿就被甩了一套的裙衫上去。
一会儿又是男人的衣袍。
五颜六色交织出了凌乱的风景。
第72章 072
杜绣养兔子养了一天也觉好玩,想到唐姨娘这阵子一直在偏苑孤苦无依的,便抱了去看看她,顺带说说话。
唐姨娘见到她来,心里还是有几分欢喜的,忙让丫环去沏茶,又端上自己亲手做得绿豆糕,笑着道:“这东西放不住,你吃两块,坐一会儿便走罢。”
每回都是催着她离开,杜绣心里有气,要不是惦记唐姨娘总是生下她的人,她还懒得来呢,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明亮的阳光下,她秀眉颦着,嘴唇撅起来,很有些少女的娇气,让人忍不住要哄一哄她,唐姨娘心想,她这个女儿越长越漂亮了,只是可惜顶着个庶女的身份,不知将来要嫁到哪里去呢。
这多数要依仗老夫人的疼爱。
“这兔子你没去给你祖母看看吗?”唐姨娘柔声道,“我是不觉得新鲜的,往前我们家也养了好几只呢。”只是穷的时候都卖掉了,自己家反而一只都没吃成,那时候恨不得揭不开锅盖,直到她来了杜家。
杜绣撇撇嘴儿:“三姐早抱去给祖母看过了。”
要说讨好的本事,她是没有杜若来得好,每回都是晚上一步的,她端起茶水喝,刚刚入口只觉一股涩意苦到了嗓子眼里,扑的一口就吐了出来,嫌弃的叫道:“这是什么茶叶,怎的那么难吃!”
泡茶的丫环很是委屈的道:“姑娘,姨娘这里也只有这种茶叶了,奴婢也没有办法,莫说茶叶,就是日常的饭菜……”
唐姨娘一下就打断了她:“你混说什么?还不去把那碧螺春拿来,都伺候我多少年了,竟还分不清茶叶,这些陈旧的拿来做什么?”
那丫环磨蹭着走了。
杜绣却听出了一点端倪,她朝唐姨娘仔细看一眼,发现她的脸色很不好,人也瘦了,又看看这屋子,就算是夏日,也透着一股霉气,沿着壁脚,还长了绿色的青苔出来,那可是在家里面啊,又不是外面。
看来唐姨娘是受到了苛待。
她眼睛瞪圆了:“小舅本来就是被冤枉的,你受牵连被送到这里,但也不是犯了错,这些人竟然这么对你吗?”
那虽是姨娘,可往前哪样没有用好的呢?再说,唐姨娘可是她的生母,就算看在她的面子,府里的下人也该给几分面子的,现在竟然如此嚣张,那是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见她生气,唐姨娘道:“好了,好了,你发什么火,只不过是那丫环愚钝沏错茶而已,能有什么大事儿。”
她这姨娘倒是一位的忍让,杜绣低头瞧瞧绿豆糕,暗想莫不也是什么陈旧的豆子做的,她也不知吃了可会不舒服,当下没坐会儿就走了。
唐姨娘狠狠训斥了那丫环一顿,那丫环叫桃仁,以前跟在唐姨娘身边吃香喝辣的,没有受过苦,而今被发配到这里,很有些不习惯,她抽泣道:“姨娘您过的日子怎么也得让四姑娘知道啊,他们实在太欺负人了,夏天的料子没说送几匹来,就是厨房那里的菜,有些都是馊的,隔夜的了,奴婢也是看不过去……”
最近是越发的过分,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整呢。
瞧着灰暗不透风的四壁,唐姨娘微微闭起眼睛。
刘氏这般懦弱的人绝不会想到要对付她,而老夫人这种出身,是不屑于此的,杜蓉已经嫁出去,便是不嫁出去,她火爆的性子,哪里能有什么龌蹉手段,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她呼出一口气,端起那苦涩的茶水喝了起来。
杜绣抱着兔子直往前走,杜云岩正当从衙门回来,瞧见往常见到他就甜蜜蜜喊着爹爹的女儿竟然都没有发现他,委实有点奇怪,便叫住了他。
见是父亲,杜绣又换了笑脸:“爹爹呀,您忙完了吗?可累吗?”
有时候她会给杜云岩捶捶肩。
还是一贯的孝顺,杜云岩揽住她肩膀:“不累,你爹爹可是做大事的,又不是底下那些小吏要东奔西走的。”他伸手摸摸她怀里的兔子,“这谁给你弄来的?我还喜欢小兔儿吗?”
说到这个杜绣就委屈:“是大哥从晋县买来送给三姐跟表姐的,我问表姐借了玩几日,很快就要还回去的。”
杜云岩听了就有点不高兴,杜凌这小子既然买了兔子,怎的也不给他女儿捎一对?他冷笑道:“不过是个兔子,不是稀奇玩意儿,你要喜欢,我明天给你买两对来,好不好?比这还好看,这什么破落兔子。”
他拎起兔子耳朵就要扔下去。
杜绣看见了,连忙拦住:“哎呀,这不行,您把兔子弄疼了,表姐会怪我的!”她顿一顿,“而今我可不敢得罪她!”
吓得跟什么似的,杜云岩挑起眉毛:“她不过是寄居在这里的,你怕她干什么,你是杜家正经的千金小姐,她什么东西!”
“反正我不想惹她。”杜绣轻声道,“她爹爹也是官呢。”
谢彰是户部主事,比杜云岩是小了一个品阶的,杜云岩不屑的呸了一声:“你等着,我给你买好的兔子。”
他拔脚走了。
第二日正是休沐日,众人一大早就起来了,都聚集在老夫人的正房,老夫人瞧一眼杜云岩,心里想着原以为这儿子不去,她也松口气,谁料他非得来了,倒是担心起来,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几句:“你往前跟章家不对付,这回去,别给我闹事!”
杜云岩被老夫人压制的厉害,不得不服软,笑嘻嘻道:“我能怎么闹事,我就是去看看蓉蓉的。”
他是要去看看这大女儿在章家过得怎么样。
老夫人眉头皱了皱,没有再说,临走时与杜云壑说要他好好盯着。
众人陆续往外面停着的马车走去。
谢月仪跟谢彰,谢咏走在一起,他们的母亲早逝,谢彰又当爹又当娘的,那姐弟两个与父亲十分的亲密,一家子说说笑笑。
杜云岩瞧见,看到那三口都穿着华丽的衣裳,一点不像当初来时的落魄,那谢月仪头上戴着的金簪玉簪都很漂亮,价值不菲,可见他们从杜家拿了多少东西,而他呢,身为杜家的二老爷,取个几十两银子,都要同老夫人禀告。
这样下去,杜家的家业都要落到外人手里了!
他慢悠悠从后面上来,朝着谢彰道:“谢老弟在我们杜家住的可习惯?”
谢彰晓得他是什么人,并没有好感,但面上还是过得去的笑道:“多谢您关心,一开始气候是有些不惯,现倒是觉得长安很好了。”
杜云岩一下就来气了:“什么长安,你是住在我们家里,不过看起来你是没有什么不习惯的吧,只怕比你以前在家里还要习惯呢!”说着看向谢月仪,“你头上戴的四季花金簪是哪家铺子打的,打了多少钱?不想谢大人俸禄竟那么丰厚,手头那么阔绰,这东西我而今都买不起送予我女儿呢!”
这其实是谢氏送给谢月仪的,谢月仪听出他话里的讽刺,一下子白了脸。
杜云岩又嘻嘻一笑:“我们杜家厢房是多,整个长安城都晓得,你们要住多久就住多久吧,到时候谢姑娘嫁人,谢少爷娶妻都可在这里办的。”
他扬长而去。
谢咏年纪小,尚有点迷糊,谢月仪的脸从白又变红,她拉住谢彰的胳膊,差点啜泣起来。
谢彰脸色自然也不太好,他本来也不想常住,只是谢氏挽留多住了一会儿,想着慢慢寻找住处的,可杜云岩竟然如此羞辱他。
只他是个云淡风轻的人物,到底没怎么动气,低声与两个孩子道:“这事儿莫告诉你们姑母,月仪,知道吗?”
谢月仪点点头。
只她走到马车里时,头上的四季花金簪已经不见了,杜若初时没觉察,只等到车行了一半,目光扫过谢月仪的头时,才发现,奇怪道:“你早上不是戴了那支簪子出来的,跟你衣服很是相配呢,怎么没了?”
“我放起来了,总觉得太重。”谢月仪笑一笑,“下回再戴。”
她来长安得时候惴惴不安,生怕与几位姑娘合不来,可后来消除了这种心思,然而现在她才知道,她总是不一样的,杜云岩觉得他们沾了杜家的便宜,别的人兴许也是这么想的,她低垂下头,很有些难受。
杜若当然不知道,她正很期待的去与杜蓉会面,谁料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有那么一瞬的安静,很快整个街道都响起了洪亮的脚步声,还有马匹的嘶叫声。
那像是一支军队。
她拉开帘子问外面的丫环。
“是要出城的。”玉竹道,“我听几个人说,要去乾县。”
赵蒙是在乾县被刺伤的,那定是为那桩事了。
淡青色的帘子里,露出小姑娘半张脸,远远看去,粉白的像三月的桃花,宋澄骑在马背上,心里好像被刺刺了一下。
母亲自从被赵坚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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