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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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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风斓眸子微眯,有了一个很恶毒的猜测。
  “贤妃?”
  宁王点了点头。
  “那个时候,贤妃就住在那里——”
  他指向了正殿左边的偏殿,那里在大火的时候没有受到波及,不过事后圣上还是封锁了整座宫殿。
  又将他送到了贤妃膝下,一起挪到了掖庭宫居住。
  沈风斓嗅到了某种阴谋的气息,以贤妃的心计,如果萧贵妃想越过她对宁才人下毒手,她不可能不知道。
  两个人同住一宫,只有宁才人的正殿着了大火,贤妃则安然无恙……
  “所以你明白了吧,当时如果萧贵妃真的死在熊掌之下,我是绝对不能出手相救的。我要让贤妃以为,她的谎言我信了。”
  从小到大,贤妃从来没有正面告诉过他,他的母妃是被萧贵妃害死的。
  却总是若有若无地暗示他,让他去仇恨萧贵妃,和萧贵妃所出的晋王。
  年幼的宁王的确被她蒙骗到了,一度仇恨萧贵妃,仇恨晋王。
  再看到他们母子在圣上面前得宠的程度,越发憎恨。
  直到他慢慢长大,慢慢有了自己的势力,才开始派人去调查那桩陈年旧事……
  沈风斓不可置信,这才明白,为什么贤妃对宁王非打即骂。
  认贼做母这件事,宁王一开始不知道,但是贤妃自己是从头到尾都知道的。
  她也会心虚,也会害怕。
  所以她要百倍地欺压宁王,那个小小的少年……
  让他不敢反抗自己的话,不敢质疑自己的命令。
  可惜,宁王并不愚蠢,没有就此成为她的傀儡。
  这大约是,不幸之中的万幸。
  “殿下既然知道,当初之事是贤妃所为,为什么不向圣上讨回公道?”
  宁王看着自己满手的灰尘,那一层厚厚的灰,把时光埋藏得太深。
  也把真相一点点消弭。
  “没有用的,父皇未必不知道真相,他只是不想说而已。母妃在死之前,被人诬陷与一个侍卫有首尾。父皇下令软禁之后,当夜宫中便起了大火。”
  “她至死也没能证明自己的清白,父皇不信,没有人信。甚至在她死了之后,连葬入皇陵的资格都没有……”
  京郊那座荒山之上,一座孤坟,便是一个女子的一生。
  无法想象,一个少年寄养在自己的杀母仇人膝下,要如何强压住心中的仇恨,对她毕恭毕敬。
  还要任她打骂,不能还口。
  身为高高在上的皇子,只有宁王一个人苦得令人不忍述说。
  这天家尊荣,不要也罢……
  沈风斓几乎有些哽咽,她转过了身去,假装去看椅背上的花纹。
  “殿下别太伤心了,如果宁才人泉下有知,一定希望殿下能够快乐地活着。”
  “不。”
  宁王道:“母妃一定希望,我能够拥有更多的权势,能够越来越强大。直到有一天,我可以光明正大为她报仇!”
  “这就是我在贤妃身旁,一直隐忍的原因。为了给母妃报仇,不管是活得像条狗一样狼狈,还是像条蛇一样冷血无情,我都得活着。”
  他活得太不容易,好在走到了今日,贤妃或是平西侯,都得忌惮他三分了。
  沈风斓也是今日才明白。
  “原来殿下一直汲汲营营,在朝中结党争利,都是为了……”
  她忽然有些自责。
  一直以为他是天生好利之人,又或是被贤妃教养成了一个面目。
  原来他的初心,只是为自己报杀母之仇而已。
  “你以为我是为了争夺皇位,是吗?”
  宁王自嘲地笑了笑,“我是想争,哪个皇子会不想要那个位置?皇位我要,贤妃和平西侯的命,我也要。”
  “还有你。”
  沈风斓转身看他,“殿下要的太多,就不怕最后掌控不得,一无所有吗?”
  如果他能放下对皇位的执着,放弃对平西侯府势力的渴求,也许他早就能杀了汪若霏,杀了平西侯。
  可他没有那么做。
  归根到底,他还是放不下权力。
  宁王道:“失去的太多,所以想得到的,也就多了起来。”
  这话竟让沈风斓无力反驳。
  “不必急着拒绝我,你还年少,终有一日,你会知道到底谁更适合你。”
  他一点都不介意,等她想通的那一日。
  沈风斓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她叹了一口气。
  “殿下若是不想娶妻,谁都逼迫不了你。不过我今日是奉贵妃的命来劝你的,你可别说漏了嘴,一定要说我劝过你了。”
  宁王忍不住露出了笑意,只听沈风斓又补了一句。
  “还是苦口婆心的那种劝!”
  “放心吧,苦心婆心,用心良苦,几欲涕下……”
  他说得一脸不正经的样子,沈风斓连忙解释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只是不想逼迫殿下做自己不愿意的事,并无其他心思。”
  “真的没有吗?哪怕是一点点?”
  宁王笑意越发深了起来。
  他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在误会解释开的瞬间,沈风斓眼底的疏离,一下子如阴霾驱散。
  在她心中,还是对自己真心相待的——朋友。
  他不介意,慢慢来。
  “殿下快走吧,若是让贤妃知道你来了此处,定会疑心于你。”
  贤妃此人用心歹毒,令人胆寒。
  相比之下,宁王只是争权夺利罢了,并没有坏到那个程度。
  “来不及了,她早就疑心于我了。”
  两人慢慢地走出了宫殿,又将那只早已败坏生锈的铜锁,扣了起来。
  “殿下说的,难道是汪若霏的事情?”
  “嗯。平西侯和贤妃都不是等闲之辈,我再如何隐瞒,也难保分毫破绽都不露。他们已经有所怀疑,只是找不到证据罢了。”
  沈风斓心中暗惊,此事主要是由南青青下的手,宁王不过是配合。
  这样都逃不过平西侯和贤妃的眼睛……
  幸好,她让南青青把汪若霏杀了。
  若是留她性命,后患必定无穷。
  “那他们可曾疑心到青青的身上?”
  宁王一面走,一面压低了声音。
  “这个倒没有,南青青身怀有孕,终日待在福王府中。她从前性情又柔弱,谁能想到,她敢做这样的事?”
  他一开始找到南青青,也纯属偶然。
  而后发现,眼前的女子与从前判若两人,早就不复怯弱模样。
  她就像死过一次般,脱胎换骨了。
  “不过,她现在的性情,连我都有些担忧。她那般憎恨汪若霏,大约也知道,汪若霏此举是在为我和贤妃办事……”
  “不!”
  沈风斓很快反驳了他,“青青没有那个能力,也不会去那样想。汪若霏已死,她不会再迁怒到别人头上。更何况我告诉过她,是贤妃指使的汪若霏,与你无关。”
  她盯着宁王,正色道:“青青不会对你怎么样,也请你不要因为一丝怀疑,就去伤害她。”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宁王看着她,像是一只被占了领地的小猫一样,炸开了一身毛刺。
  她待南青青,是真的好。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放心吧,我只是随口一说。你不希望我伤害她,我便不会。只是若有朝一日,可能受到伤害的那人是我,你会这样维护吗?”
  沈风斓想也不想,便道:“那是自然。你救过我性命,我岂能见死不救?不论你与晋王之间谁胜谁负,我都不会让你们任何一个,伤害对方的性命。”
  见宁王沉默不语,她又补了一句。
  “你的仇敌是贤妃,是平西侯,晋王并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便是萧贵妃也没有。同是兄弟,你不会做那等泯灭人伦的事的,是不是?”
  这一回,宁王却没有回答她……
  得知了宁才人真正的死因之后,沈风斓愈发明白,为什么萧贵妃和晋王都如此忌惮贤妃。
  同时又对宁王感到深深的同情。
  宁王给她的那方帕子,她命浣纱拿下去洗净之后,送去了宁王府。
  因其中的原因不便说明,沈风斓也没有告诉底下人,那送去的东西是宁王的帕子。
  没想到送帕子的人回来,又带了一样礼盒回来。
  “宁王殿下说,多谢沈侧妃馈赠,他也有一样事物要送给您……”
  莫管事带着礼盒来回话的时候,脸都绿了半茬。
  他大概是以为,晋王殿下头上绿了。
  沈风斓为了表示心怀坦荡,当着他的面打开了礼盒。
  这一打开,她就恨不得赶紧合上。
  里头竟是一对玉搔头,是闺阁女子喜好放在枕下,头痒之时瘙痒之用。
  这东西也太私密了点吧?!
  沈风斓一抬头,便看见莫管事面色更绿了几分。
  得,这下真是说不清了。
  有此一例,往后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莫管事隔三差五就到天斓居来,禀报的都是宁王府又送了礼物来。
  他每来一次,脸色就更绿一些。
  要不是初冬时节,外头的青草都枯黄了,她还以为莫管事拿草汁染了肌肤。
  那些礼物样样精致珍贵,还都是些一看就很用心挑选的东西。
  接了几次之后,沈风斓忍无可忍。
  “下次再有宁王府的东西送来,你就直接退回去吧。”
  莫管事抬起头来,面色古怪地看了沈风斓一眼。
  “回娘娘,退不了,送礼来的人话一说完,丢下礼就跑。奴才上回命人追了他两条街,他直接飞到屋顶上去了。”
  沈风斓:“……”
  这意思是,莫管事早就背着她,试图把礼退回去了?
  她朝着窗外大喊了一声,“陈墨!”
  一道黑色的身影破窗而入,几乎下意识抬剑便朝莫管事而来。
  莫管事吓得瞪大了眼,一个不稳跌倒在了地上。
  陈墨一看是莫管事,狐疑地转头看了沈风斓一眼。
  后者施施然端着茶盏,慢悠悠道:“瞧你,怎么把莫管事吓成这样,还不快扶起来?我叫你是想告诉你,这几日你就到门房去值守吧。”
  “再看到宁王府的人来送礼,就算是打也要把礼给他塞回去,绝不收下。当然,不能把腿打坏。”
  腿打坏了,那人就回不去宁王府了。
  从晋王府暗卫中的翘楚,到沈风斓的暗卫,再到值守门房……
  陈墨的仕途,经历了一次黑暗的左迁。
  他原以为,这是一次完全没有挑战性的任务,没想到——
  两天之后,替宁王来送礼的那个人,叫做元魁。
  晋王府的大门之外,两道快得看不清的黑影,在半空之中缠斗了起来。
  看那身形、腿脚的路数,竟是出自一脉。
  晋王府的门房里头,一群人挤在窗户边上,边看边议论。
  “哎哎哎,你们说是咱们府里的陈墨能赢,还是宁王府的元魁能赢?”
  “以前在侍卫所里训练的时候,他们两个就是不相上下的排名,谁知道呢?”
  “宁王殿下也真是舍得,派自己身边暗卫的头号来送礼,果然是对咱们沈侧妃有非分之想!”
  众人说着,一只快腿忽然落到眼前。
  忙忙躲避之时,窗扉已经被替了个稀烂。
  看那脚上的靴子,应该是元魁踢的。
  众人愤愤不满,七嘴八舌朝房顶上大喊。
  “陈墨,快收拾他!竟敢把咱们晋王府的窗子踢烂了!”
  元魁和陈墨本是不相上下,无奈元魁怀里还护着一个礼盒,一下子受了掣肘。
  他慢慢落于下风,听见底下的人叫骂,不甘心地回了一句。
  “闭嘴,小心一会儿踢烂的就是你的脑袋!”
  元魁改攻为守,一心瞄着四周的环境,想着把礼盒放在哪里才好。
  只要把东西放在晋王府,他再迅速跑开,就算完成任务了。
  陈墨趁他分心,一脚飞到了他的头上——
  啪地一声巨响,一个人影从房顶摔了下来。
  底下众人忙走出大门一看,摔在地上的正是元魁。
  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还想踢烂我的脑袋,这下你被踢了吧,哈哈哈!”
  这群人多半都是一起从侍卫所出来的,当初各皇子出来分府建衙之时,他们也被分到了各处王府。
  旧年相识,彼此之间有竞争也有情谊,再聚首又是笑又是骂。
  元魁也不恼,哼了一声,瞪了那说话的人一眼。
  他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胸前已经瘪成了一团。
  “不好!”
  他忙把礼盒拿出来,打开一看,里头的东西果然碎了。
  这下不禁恼恨地看了陈墨一眼,“要不是为了护着东西,你当我真的打不过你?”
  陈墨双手抱胸,面无表情。
  “我们娘娘吩咐的是,不收礼,不打腿。”
  不收礼最好的法子,不是让元魁乖乖把礼带回去,而是直接毁在他怀里。
  让他想送也送不出去。
  元魁气得大骂,“你等着!”
  第二天,他又来了。
  听到了昨日那一场精彩战斗的消息,这一回,府中的暗卫几乎都跑去看热闹了。
  为了能够顺利看热闹,蒋烽主动向沈风斓提出建议。
  “娘娘,高手对决,这种事百年难得一遇,娘娘不去看看吗?”
  他当然得说服沈风斓去,沈风斓不去,他们身为贴身保护的暗卫,也不能随意离开。
  幸好沈风斓对武功这种东西,兴趣还是很大的,便痛快答应了他的建议。
  沈风斓带着云旗和龙婉,在门房里头透过窗子朝外看。
  其余的暗卫,索性就站在门口看。
  元魁的身影大摇大摆地,出现在对面的房顶上。
  陈墨一个飞身,两人在房顶脚踩着瓦片,稳如泰山。
  这般对峙,让沈风斓想到了华山论剑,武林争雄。
  只是今日的元魁,身上好像没有带着礼物。
  陈墨眉头一皱,“你是来送礼的还是来打架的?”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
  陈墨抱着剑,冷声道:“我是奉命来阻止你送礼的,没工夫陪你打架。”
  元魁一下子感觉受到了轻慢,当先一掌飞出。
  “就你话多!”
  他来送礼跟来打架,有什么区别吗?
  不跟陈墨打一场,这礼还就死活送不出去了!
  陈墨稳稳地长剑指出,正对上他的掌心,两方力道僵持着。
  那剑尚未出鞘,陈墨索性伸手一推,将剑鞘推了开去。
  与此同时,锋利的剑刃舞出!
  元魁匆匆向后一翻,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圆弧,将自己与陈墨的距离拉开。
  而陈墨踮脚踩着瓦片,飞快地持剑朝他攻进!
  哗地一声,元魁从腰后抽出了一把软剑,两把剑铮地一声碰在了一处。
  说时迟那时快,剑刃蜂鸣之声尚未停,二人又拉开了架势!
  沈风斓看得赞叹不已,忽然明白,为什么众人都想来看他们俩打架。
  连她一个外行人都看傻了,对于内行而言,想必能学到许多。
  这是看君打一场,胜过练十年啊!
  就连云旗和龙婉两人,盯着窗外的打斗,都目不转睛。
  沈风斓不由感慨。
  眼见两人只见互相拆招,一直过了一百多招都没能分出高下,底下有人就急了。
  “陈墨,打他,别客气!”
  岂料元魁一听这话,忽然挑开陈墨的剑,飞身朝着这一处来。
  众人嘴上骂得好,实际上除了陈墨,还真的没有人敢正面对上元魁。
  见元魁的身形朝下而来,连忙躲开。
  岂料元魁的剑不是对上众人,反而又对上了那扇门房的窗户!
  陈墨忽想起沈风斓在里头,连忙紧跟其后,要阻止元魁。
  沈风斓站在窗子里头,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元魁的剑已经飞快地刺来!
  当此时,云旗不禁发出了咿呀一声。
  窗外的元魁听得这一声响,几乎是瞬间明白了,窗子那头的人是谁。
  那明晃晃的剑一下子改变了方向,可惜先前用力太猛,这一下难以完全收回。
  啪地一声,沈风斓在屋子里头,只觉得地震一般。
  整个屋子连地面,都抖了三抖。
  面前的窗扉,完整无缺。
  众人忙朝外头一看,只见元魁四脚朝天贴墙的姿势,牢牢地把自己拍在了窗旁的墙上!
  “你们这群龟孙,为什么不告诉老子屋里是沈侧妃……”
  为了不伤及屋中之人,他只能硬生生改了方向,把自己拍在了墙上。
  虚弱地道出这句“遗言”之后,他不禁昏迷了过去。
  众人吃惊地看了许久,面面相觑。
  良久,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狂笑……
  ------题外话------
  嗯,元魁是替宁王来搞笑来的。


第142章 照照你那副模样,配不配
  得到府中传去的消息,远在北疆的晋王,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一日,莫管事双手捧着一封信,一路小跑到天斓居的时候,脸终于不绿了。
  “娘娘,晋王殿下的信!”
  沈风斓正坐在榻上,看云旗和龙婉一人捧着一碗南瓜泥,用他们爹爹亲手雕刻的小勺挖着吃。
  听见莫管事送信的声音,忙让浣纱接进来。
  那一个厚厚的信封,像是沾着北疆的霜雪,又像是漫天的黄沙。
  带进来一股淡淡的寒气。
  她亲手接了信,浣纱把拆信刀拿了过来,平整地切开封口。
  里头的东西似乎不少,她把切口朝下一倒,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云旗和龙婉知道是自己爹爹寄回来的,便把碗放到了一边,专心地看着。
  沈风斓捡起信笺,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
  “听闻我不在京中这些时日,晋王府很热闹。”
  开头就是这么一句,把边关的苦寒之气都冲淡了,只余下陈醋的酸味。
  “听说陈墨把元魁打趴下了,我很高兴。等我回京,一定会给陈墨好好封赏。”
  元魁不是被陈墨打趴下的,是自己把自己打趴下的……
  接着往下看,那信中又提到了北疆的风土人情。
  “北疆寒冷,尤其是到了夜间,除了站岗的士兵之外,几乎没有人敢出门。我倒是出去过几次,这里的星空格外好看,还在沙地里捡到了星星模样的贝壳。”
  沈风斓这才看向信封里抖落出来的东西,果然有一只五彩斑斓的贝壳。
  想来是古老的河流,留下的被沙子侵袭的沙滩。
  不过小指尖大小,难为他怎么看见的?
  寒冷到这个程度,也不知这仗好不好打,他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许多士兵受不得寒冷,加之水土不服,都染上了病症。不过不必担心,京中带来的药疗效很快。我们暂时驻扎在玉陵城,伺机夺回玉面城。”
  果然。
  他信中没提他自己,也没提定国公父子,想来是无事。
  “这里还有一种颜色艳丽,会学舌说话的鸟。等我回京便带两只回去,一只给你玩,一只给云旗和龙婉。你瞧瞧这羽毛,好看不好看?”
  沈风斓拈起那根羽毛,小小的一根羽毛竟然色彩多变,尾部是翠绿色的,头部又是红色的。
  再留心一看,顶上还有些许红得发亮的橙色。
  想来他说的这种鸟,就是鹦鹉吧?
  两个孩子见了这根稀奇的羽毛,怎么想也想不出,是什么毛。
  院子里头有仙鹤,有鸳鸯,还有野鸭。
  都没有这么好看的羽毛。
  龙婉好奇地伸手来拿,沈风斓便递给了她。
  “这是爹爹寄回来的,别玩坏了。”
  “娘亲,这是什么毛?”
  龙婉把小羽毛在脸上蹭了蹭,痒得她咯咯直笑。
  云旗伸过手来,在那羽毛上头捻了捻,似乎想看它掉不掉颜色。
  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看得沈风斓不由好笑。
  “那是鹦鹉的羽毛,是一种会学人说话的鸟。你们爹爹说了,等他打胜仗回来,就给你们带鹦鹉回来玩,好不好?”
  会说话这三个字,无疑让两个孩子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可还从来没有见过,会说话的动物。
  沈风斓把信放下,忽看到信封里头还有一个小小的纸包,小得像一个玩具似的。
  云旗也注意到了,见那上头只用细绳打了个结,便伸手将绳子一拉。
  蓬地一下,一大股孔雀蓝的纱丽,像是花朵骤然盛开一般。
  把母子三人都吓了一大跳。
  她伸手拿起那纱丽,这才发现它极长极大,却又极为轻薄。
  折叠起来,竟然可以塞进不足巴掌大的小纸包里,一拉绳子就膨胀了出来。
  她忙拿起信笺,见信中并未提及此物,狐疑地翻了过来,果然看到了恶作剧般的三个字——
  “哈哈哈,吓着了吧?这是北疆的特产,女子用以遮挡阳光的。我特意选了一件天蚕丝的,薄的吓人,给你玩赏。”
  什么给她玩赏,分明是故意吓唬她。
  沈风斓撇了撇嘴,将那纱丽展开,按着自己记忆中的模样裹上。
  等她将头发和脸都松松散散地裹起,只露出一双美目在外之时,云旗和龙婉已经看呆了。
  孔雀蓝色的纱丽,衬得她肌肤欺霜赛雪,又平添了一分神秘感。
  若不是她那双幽谭般的眸子格外醒目,一时之间,只怕是林中的花妖狐媚现了形。
  浣纱她们站在一旁,也忍不住赞叹了起来。
  “娘娘穿这个真好看,真像异域的美人!”
  “殿下真会挑,知道娘娘穿什么最好看。”
  沈风斓听她们说的夸赞,不觉斜睨了一眼过去。
  这一眼更不得了,看得人仿佛被勾了魂似的,失了分寸。
  再看一眼,沈风斓已经解下了纱丽。
  “你们都喜欢?赶明儿我让殿下多带些回来,你们一人一件,岂不好?”
  浣葛笑道:“我眼睛小,哪有娘娘穿得好看?也就是红妆眼睛大一点,约莫能穿得起来。”
  “红妆哪里去了?”
  众人都围在这里看热闹,红妆这个最爱热闹的,怎么反倒跑没了影?
  见沈风斓这样问,众人吃吃地笑了起来。
  “娘娘还说呢!这个丫头趁着殿下不在家,心都野了!”
  沈风斓好奇地细问,才知道原来自陈墨和元魁在府门前一战之后,红妆这丫头就动了春心。
  要说起来,天斓居中浣纱、浣葛和红妆,这三个大丫头年纪都不小了。
  也该是时候嫁人了,没得耽误了青春。
  便对浣纱和浣葛二人道:“她动了春心,那你们两个呢?你们年纪也大了,是时候该寻一个婆家了。若有中意的,说出来我替你们做主。”
  两个丫头原是编排红妆呢,没想到沈风斓把话说到了自己身上。
  “我们做丫头的,年纪越大越吃香呢,不急着出嫁。”
  浣葛说着推了推浣纱,“浣纱比我大,要嫁也是她先嫁。她先嫁了人,我就是娘娘身边一把手了!”
  “呸,别叫我啐你。”
  浣纱有些面红,骂了浣葛一句,便没了动静。
  沈风斓隐约想起,从前听古妈妈说过,浣纱是许过人家的。
  后来她随着嫁入了晋王府,那门亲事也就没再提起。
  按照别家的规矩,陪着小姐出嫁的丫鬟,日后都是伺候小姐和夫婿的通房丫鬟。
  轩辕玦并无此意,沈风斓更没有这个打算,故而浣纱和浣葛,她们是肯定要嫁的。
  “你不好开口,改日我问问古妈妈就是了。若是你从前许的亲事好呢,就再联络起来。门第家私都不必过分看重。”
  “只要人品端正,为人上进便是。你们就如同我的亲妹妹一样,我给三妹什么,将来你们出嫁也会给什么。”
  浣纱和浣葛都惶恐起来。
  她们自然知道,沈风斓待她们俩,并死去的柳烟,都亲如姊妹。
  没想到她真的把她们,跟沈风翎一样看待。
  亲如姊妹这种话,在主仆之间说来,是形容感情极深。
  可又有几个主子能做到,真的像姊妹一样对待呢?
  在沈风斓这里,却不是说说而已。
  二人忽然哽咽了起来,目中含泪,欲言又止。
  沈风斓连忙打断,“好了好了,这个毛病多早晚才改?没出事也要哭,我可不爱看。”
  说着挥了挥手,让她们退了下去。
  她可不想听那些肉麻的话。
  与此同时,天斓居高高的屋顶之上,一个身着红装的女子出现了。
  她颤颤巍巍地挪动着,身子摇摇晃晃,生怕自己落下房顶。
  直到她身形晃动越来越厉害,站在房顶上寸步都挪动不得,面上现出了惊恐之色。
  此人正是红妆。
  她是特地跟着陈墨上来的,没想到在陈墨脚下犹如平地的房顶,对自己而言如此难行。
  想要趴到房梁顶上保持平稳,又怕被人看见了出丑。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
  不远处高高的梧桐树山,交相掩映的树枝里头,陈墨双手抱剑看着她。
  他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倒是蒋烽在一旁看了,嘿嘿一笑。
  “人家小姑娘喜欢你呢,巴巴得连房顶都追上来了,你躲在这做什么?”
  说着拧开腰上的酒袋,仰脖喝了一口,又递给陈墨。
  陈墨接了过来,正要喝一口取取暖,便听得对面房顶上啊地一声尖叫。
  死要面子的红妆,终于从斜斜的屋脊上滑了下来。
  他迅速将酒袋一甩,飞身而出,将红妆滑落的身形卡在了屋脊上。
  再晚一点,她就要掉到院子里去了。
  红妆吓得不轻,抬眼一看,可不正是她要找的陈墨吗?
  可陈墨只是用脚把她卡在屋脊上,一点要扶她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底下院子里的一众婆子丫鬟,听见红妆凄厉的大喊,都朝顶上看来。
  一面看,一面指指点点地议论什么。
  “陈墨,你……”
  陈墨冷淡道:“你再不爬起来,我就走了。”
  红妆笑着朝他抛了个媚眼。
  “人家才不信呢,你救了我,怎么会忍心让我掉下去呢?”
  陈墨对她的媚眼毫无反应,只是当即松开了脚。
  “啊——”
  红妆吓得大喊了起来,底下的一众丫鬟婆子,看着也紧张不已。
  好在陈墨只是吓唬了她一下,很快又伸出脚去,把她固定在了屋脊的边缘。
  红妆颤颤巍巍地侧过脸,看见了院子底下黑压压的几个人头,却分不出到底谁是谁。
  她现在总算知道,陈墨不是同她开玩笑了。
  便再顾不得形象,七手八脚地爬了起来,勉强在屋脊上站定。
  嗖的一声,陈墨没再管她,飞回了梧桐树的树梢上。
  红妆不雅地趴在瓦片上头,看着陈墨飞去的衣角,心生怒意。
  这个不识趣的呆木头,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她朝着那处树上大喊,“陈墨,你等等我,你跑那么快做什么?”
  沈风斓听说了红妆和陈墨的事情,红妆原是晋王殿下的通房丫头,也怪不得陈墨避之不及。
  她自己又不敢直接说出来,只能和陈墨你追我赶,妾有情而郎无意。
  古妈妈知道沈风斓要给浣纱议亲,又提到浣纱从前许了人家的事,便把那户人家的事告诉沈风斓。
  “那原是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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