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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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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风斓缩在那张贵妃榻上,将自己不小心被月光照到的脚尖,悄无声息地收了起来。
如她所料,轩辕玦在这个时辰带领龙骑营众人反攻京城,说明他现在很安全。
这是她最庆幸的事。
而丫鬟和侍卫们太过忙乱,也没有注意到她就躲在这张贵妃榻上,借着明暗阴影的掩护蜷缩着。
她仔细听着丫鬟们的说话声,试图从中找到些许线索。
“咱们怕是完了,我在宁王府待了整整十年,才做到二等丫鬟的地步。原以为什么时候能做到一等丫鬟,也是件光荣的事,现在……”
这话的口气极其绝望,吓得那几个小丫鬟哭得更狠了。
“别哭了别哭了,叫人看见先把你们几个犯晦气的杀了!还是找找沈侧妃吧,若是能找到她,宁王殿下总是需要几个丫鬟来照顾她的呀!”
这话说得众人都停止了哭声,沈风斓心中一凛,把身子伏得更低了。
她连呼吸都不敢太过用力,生怕被听见。
“对,你说的对,我怎么没想到呢!”
那个绝望的二等丫鬟立刻兴奋了起来,朝着院子里奔去。
“沈侧妃一个妇人家又怀着孩子,必定跑不远的!我若先找到了她,便可让殿下允许我伺候沈侧妃一同逃离!”
其余几个丫鬟不甘示弱,纷纷朝着院子里头跑去……
沈风斓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分明就躺在这屋子里头,却没有人发现她,都是那些人因为想当然的心理。
见床上无人还做了伪装,便认定她已经逃跑了,朝着外头去搜寻。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还敢这么大胆地待在屋子里头。
沈风斓正是利用了他们的这种心理,隐蔽在这个最危险、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殿下,沈侧妃不知何时逃走了!殿下还是快离开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凭借那些城防军的战力,根本不足以完全抵挡虎骑营和龙骑营。
而今便可听见,长街之上的刀兵之声,越来越近了……
“殿下,快走吧!前门已经被龙骑营的人堵住了!”
一个身上带着血的侍卫,飞快地跑进来,噗通一声半跪在地上。
他受伤太重,已经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了。
宁王却一把将先前的侍卫拨开,“府中戒备森严,她身子又不方便,能跑到哪里去?”
说着亲自朝那处小院大步走去,侍卫无法阻拦。
“殿下!”
他在身后大喊,却只看见宁王毅然的背影。
小院之中,久久搜寻找不到沈风斓的丫鬟们,已经无心再找。
她们悄悄收拾起自己的首饰和包裹,希望能在危机的时候,带着细软自己逃离。
外面或许有危险,总比在宁王府待罪来得好。
反正她们找不到沈风斓,宁王是不可能带走她们了。
沈风斓趁机从贵妃榻上起身,悄悄地朝着床的位置挪动,最后又躺到了床上。
那些枕头被她整齐地摆到了床柜上头,用幔布盖住。
她平躺在被子里头,就像方才用枕头堆砌起来的身形一样,纹丝不动。
室中唯有这张床,是方才丫鬟和侍卫搜过的。
即便一会儿还会有人来搜,也绝不可能想到,她竟然又躲回了床上。
果然,才没一会儿,又听见了脚步声朝着这处院子而来。
“殿下,殿下!”
竟是宁王亲自来了,惹得那些丫鬟们见了他,恨不得飞扑上去。
哪还有心思收拾细软?
“这屋子内外,和院中各处角落,可都搜寻过了?”
沈风斓并没有长翅膀,可能怎么就这样不见了?
宁王亲自走进了屋子里,那丫鬟忙道:“床上堆了枕头,沈侧妃必定跑到外头去了,我们便把院子里头都找遍了,还是没能找到她!”
宁王的目光在屋子里巡视了一番,果然看到床上有一个隆起的人形。
沈风斓聪慧灵秀,拿枕头代替自己这种事,她的确想得出来。
“那这屋子里,可都搜过了?”
宁王的目光落在屋中几处可以藏人的地方。
床底下,衣柜里,屏风后,乃至是……
他看到角落里头,有一张不起眼的贵妃榻,随着月光照射的角度露出了小小的一角。
若非月光足够明亮,照清楚了这一角,旁人未必能看到那里有张贵妃榻。
光明之处越是明亮,阴暗之处就越是阴暗。
宁王大手一挥,一众侍卫进得屋来,把各处可能藏人的地方全都搜了一遍。
除了那张床。
因为丫鬟们说了,她们看过,床上是枕头堆砌的人形。
“殿下,没有发现沈侧妃的踪影!殿下,别管了,还是快走吧!”
侍卫急得不得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宁王还管沈风斓做什么?
那是晋王的侧妃,又不是他宁王的侧妃。
即便是他宁王的侧妃,以宁王的心性,在这种危急关头也是可以抛弃的。
兰公主和元魁,一个是他的亲表妹,一个是他最忠心的心腹。
他不也抛弃了么?
宁王的眉头蹙成了一团。
“就算是死,本王也要同她在一处!”
“殿下,你再不走,就真的没命再见到沈侧妃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殿下,过去的二十多年你都忍了,而今怎么就忍不住了?”
侍卫忍不住朝他大喊了一句。
元魁不在,兰公主也不在,必须有一个人来劝宁王。
可惜宁王没有半个妃妾,更没有父母亲人能来劝说他。
这侍卫只能冒着触怒宁王的罪名,忠言直谏,务必要劝宁王离开。
宁王听了此话,回想起自己往昔的隐忍,不自觉握手成拳。
空气都静默了片刻,床上的沈风斓小心翼翼地屏住呼吸,注意听床帐外的动静。
半晌,宁王大手一挥。
“走!”
他终是下定了决心,要先逃离此处。
侍卫们大喜过望,跟着宁王飞快地朝外奔去。
那些丫鬟们忙忙乱乱地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外头陷入了一片静默之中。
远远的,打斗的声响传来,混合着刀剑的铿锵争鸣。
两方的人马在打斗,她这个时候只能藏好,免得成为宁王手下之人的人质。
更要小心在混战之中,沦为刀下的牺牲品。
这个小院离宁王府的正房太近了,并不安全,故而沈风斓确认宁王的人走了之后,便慢慢地起了身。
她要退到王府中偏僻的位置,待外头的敌人肃清再出去。
月光明亮,满地白霜般地皎洁。
她垫着脚,慢慢走出屋子,朝着正房的反方向而去。
虽是头一次到宁王府,但王府的规制大同小异,宁王府与晋王府也差不多。
她按照自己脑中的路线走,没想到才转过小院的墙角,便被一只手拉进了怀中。
沈风斓吃了一惊,以为是轩辕玦,惊呼一声,“殿下?”
那人从墙角的阴影里走出来,面上带着比月光更冷的霜雪。
不是轩辕玦。
而是宁王。
沈风斓的眸子一下子暗了下来。
她没想到,宁王会在逃生的关键时刻,还浪费时间非要带上她。
“我就知道,你没有离开。”
宁王带着人走出小院之时,心中便有预感,沈风斓还在院中。
院外守卫森严,她是决计跑不出来的。
只是她到底在哪里?
他找不到,便只能装作离开的样子,在院外的墙角等着。
没想到才等了没一会儿,沈风斓果然从院中出来了。
“殿下,放了我吧!你既然不愿意把我当人质,又为何非要带着我离开?”
她不想离开。
她为什么要离开?
她在岭南经历了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和轩辕玦两个平安回到了京城。
而宁王却一心想着要带她走。
她知道宁王对她有真情,可他明知道不可能,为什么还要勉强?
沈风斓难得求人,更不会求敌人。
而此时此刻,她蹙着眉头看着宁王,求他放过自己。
宁王心中钝痛。
她求他,放了她。
原来一直以来,她不仅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甚至到了今日求他放过的地步。
这让他最后的一丝骄傲,都彻底被踩到了地上。
“抱歉。”
宁王终究没有答应。
“照顾好她,我们从地道离开,先到驿馆中去!”
驿馆离宁王府并不近,那条秘道也只有兰公主和宁王府的亲信知道。
现在晋王那边的人马全都朝着宁王府合攻,一旦他们到了驿馆那处,阻力便会小许多。
到时候再趁乱逃出京城,便容易多了。
“是!”
侍卫们扶着沈风斓,宁王当先走在前头,似乎不敢再看沈风斓一眼。
他只是隐约听见,沈风斓喃喃了一句什么。
“其实你真正爱的,只是被晋王夺走的东西,而不是我……”
……
街上一片混乱,不仅有士兵在厮杀,更有盗匪在到处烧杀抢掠。
靠近京城中心的位置,不知是哪家的大院,已经烧起了大火,窜到了半空中。
这些士兵不会打杀到百姓家中,何况城中心住的都是公侯官家,显然这是盗匪之祸。
詹世城看得着急,心里暗怕福王府会出事。
他恨不得立刻杀光这些黑衣人,而后迅速赶到福王府去,看看南青青的情形。
就在一片混乱之中,小巷里头,一个头巾裹在面上的瘦小老妇悄悄跑了出来。
瞧她走的方向,是往城中心而去的。
此刻黑衣人已经节节败退,退到了更加靠近宁王府的位置。
詹世城瞧见那不怕死的老妇人,眉头一皱,大喝一声。
“老人家,快回家去!外头还有盗匪流寇作乱,眼下不可上街!”
那老妇人一听这话,浑身抖如筛糠,又躲回了巷子里头。
詹世城策马狂奔,朝着宁王府的方向追赶而去。
此处巷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待确认詹世城走后,那老妇人又从巷子里走了出来,心跳加速。
她没想到,自己刚趁乱跑出来,就遇到了熟悉的人。
詹世城,那个帮着南青青,让自己被五个死士轮番欺辱的詹世城。
好在他没有认出自己来。
老妇揭开了裹着头脸的面巾,露出了一双怨毒的眼睛。
正是在秋猎之时,早该死去的汪若霏。
可惜南青青当时没有下定决定杀她,把她弄到了一处庄子上,后来才命人来取她性命。
这就被她钻到了空子。
她承诺被派来杀她的人,只要他不取她的性命,她便可以做那人的妻子,乃至是妾室。
那人不过是庄子上的一个屠户,从来没见过汪若霏这样细皮嫩肉的大家小姐,听她这样说,自然心动了起来。
“你一个烂货,如何做我的妻子?就做我的第四房小妾吧!”
那屠户可是知道她底细的,做妻子自然不行,不过把身子养好了,还是能在床笫上承欢的。
汪若霏为了活下去,自然什么都答应。
她养好身子之后,与那屠户交欢了几次,便设法在他的水里下了药。
而后逃出了那处庄子,却不想又被恶人抓住,把她卖到了边关的军营中做军妓……
她好不容易才从边关逃回来,现在心里最想的事,却不是报仇。
而是回家。
从前竟没觉得,平西侯府是一处温暖的所在。
而在历经沧桑之后,她开始想家了。
哪怕平西侯对她苛刻,哪怕老侯爷万分无情,哪怕她的兄弟也都亲情淡漠……
她还是想回家。
至少,她要靠着平西侯府的势力,才能有一丝报仇的希望。
若靠她自己,连活下去都未必能……
她一路顺着墙角,偷偷地朝着京城的中心地带而去,路上碰见几波正在抢掠的盗匪,也都看不上她。
一个又脏又穷的老妇人,杀她都嫌钝了自己的刀。
汪若霏就这样顺利到达了想到了地方,眼看平西侯府就在眼前,她不禁露出了笑容来。
正要朝家门走去,却发现侯府的大门的打开的。
她的笑意一滞,很快凝固在了面上。
今夜这样混乱的情况,平西侯府怎么会大门洞开?
家家户户都恨不得把门户封死,唯独平西侯府……
她意识到了不对,顺着墙根的阴影靠近了侯府,仔细听着里头的动静。
并没有刀兵之声,只有男子说话的声音。
“……去把平西侯那老匹夫找出来,还有老平西侯!”
这声音听得汪若霏毛骨悚然,她不禁捂住了嘴,顺着墙根坐了下来。
能在平西侯府中,称呼平西侯为老匹夫的,自然不是府中的人。
多半是那些穷凶极恶的盗匪了。
她的鼻尖,忽然嗅到了隐约的血腥味。
她不禁放下了手,细细嗅着这气息。
的确是血腥味,从侯府里头传出来的。
这么看来,侯府的护卫和下人,大概都已经死了……
“放开本侯!你们这群盗匪,若要抢便抢,本侯可以把钱财都给你们!”
熟悉的声音传来,汪若霏再度掩住了口。
她怕自己一时动情,会忍不住尖叫出声来。
“哈哈。”
先前说话的盗匪,冷笑了一声,走上前去把平西侯提了起来。
发觉他身上一股怪味。
“怪不得到处找不到这老匹夫,原来是躲到茅厕里去了!”
忽听得一声闷响,像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一个盗匪道:“老侯爷也找到了,躲在床底下呢,哪还有半点威严啊,哈哈哈!”
这群盗匪不找金银财帛,却费心把平西侯父子找了出来。
紧接着,便听见了一个沙哑的声音。
“诸位好汉,银钱都给你们,你们随便拿。何必杀人呢?何必……”
那是老侯爷的声音。
在汪若霏的记忆中,这个祖父一直很严肃,总是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没想到他也有这样低三下四说话的时候。
还是对着一群名不见经传的盗匪。
“钱财我们当然也要,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还是得先取了你们父子性命,我们才好翻找钱财去!”
平西侯听见受人之托等语,不禁惊恐了起来。
“你们……你们不是盗匪?是何人派你们来的,何人与本侯父子有这么大的仇?”
他说着,朝后瑟缩不已,缩到了老侯爷的身旁,父子两个紧紧依偎在一起。
看起来倒有些可怜。
“哼,你自己做过什么恶事,自己心里没有数吗?也罢,左右你们今日是要死的,就让你们死个明白!我们是受了宁王殿下的嘱托,特意来取你们性命的!”
为首的盗匪说着,一挥手,便让手下之人提刀而上。
“宁王,宁王……”
平西侯一面念着这两个字,一面朝后退,就像要把这两个字刻入心肺一般。
宁王竟然还留了这一手,就算他败逃而去,也要让人取了平西侯的性命……
哗啦。
刀口割破颈部的声音,依稀还能听见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而后听见老侯爷沙哑的求饶声,紧接着又是哗啦一声。
最后,只剩下了鲜血汨汨流动的声音。
汪若霏蹲在墙外,死死地捂住了嘴。
她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下来。
“走,把上房全都翻一遍。平西侯作恶多端,家中的不义之财想来不少,得赶快,别等军营来镇压,那就什么都拿不到了!”
府内脚步声四散,汪若霏趁着这个当儿,连忙从平西侯府的院墙下离开。
可这天下之大,她还能去哪呢?
平西侯不在了,老侯爷不在了。
侯府满门被屠尽,她已经没有亲人了。
她的双眼中,充满了迷茫无助,和死一般的绝望。
良久。
她忽然抬手,把面上的泪痕擦去,重新用头巾裹住了头脸。
而后,她的脚步游魂一般,朝着宁王府的方向而去……
宁王府中。
密道的入口在宁王的寝室,众人进了密道之后,便把入口封死。
因着行走的脚步过于急促,密道之中又黑暗,沈风斓好几次险些绊倒。
到最后,护卫几乎是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才免得她摔倒。
宁王索性接过了她,把她横抱在怀中。
“殿下,您这样会消耗太多体力的,让属下来吧!”
宁王自然不肯让旁人抱她,只道了一声无妨,便继续朝着密道里头走。
沈风斓被他抱在怀中,少了许多磕磕绊绊,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一直到走到密道中的开阔处,有两间屋子,沈风斓忽然开了口。
“兰公主说,她把风翎藏在驿馆的隐蔽处,莫非……”
宁王脚步一顿,朝一旁的护卫使了个眼色。
那护卫飞快跑进屋子里头,不多时便带出了两个女子来。
一个正是沈风翎,另一个看起来像丫鬟,约莫是在此处照管她的。
沈风翎似乎还搞不清楚情况,一眼看见一群侍卫,有些害怕。
待见到宁王怀中抱着沈风斓之后,她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朝着沈风斓扑过来。
“二姐!”
宁王朝后一闪,生怕她扑着了沈风斓的肚子。
沈风斓见她无恙,朝她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沈风翎这才发现,她小腹微凸,看起来是身怀有孕的模样。
她怎么会在宁王身边,她不是去岭南找晋王了吗?
被关在地道中许久的沈风翎,完全不知道外头已经天下大乱。
“带上她一起走。”
宁王朝身后吩咐了一句,继续朝着密道的出口赶去。
此刻驿馆之中,一众楼兰使臣正慌乱着,用旁人听不懂的语言互相交流。
他们真是倒霉,来大周送公主和亲,本是一件欢欢喜喜的好事。
没想到现在把公主弄丢了,京城也大乱了,公主的夫婿人选宁王,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外头兵马乱成一片,哪里是晋王的人马,哪里是宁王的人马,完全看不出来。
他们也只能把驿馆的大门关紧,谨防着混战波及到此处。
“不好啦,有盗匪趁机作乱,快随我去堵住门!”
不知道是何人大喊了一声,驿馆中驻守的兵士都跑去了前院。
楼兰使臣们也派了几个人去打听,原来趁着今夜混战,有不少盗匪正在打家劫舍。
他们打劫的还不是普通百姓家,都是朝廷官员的宅邸,甚至还有公侯之家。
驿馆里住着楼兰使臣,还有一些来京城觐见的官员,这身上的钱财都少不了。
说不定也会沦为他们的劫掠对象。
为首的使臣连忙调动起楼兰侍卫,让他们随着驿馆的士兵,一同去外头防守,免得被流寇趁乱打劫。
就在众人草木皆兵之时,却听见后院有响声。
几个使臣连忙带人到后院查看,这才发现,是宁王和他的一众侍卫。
他们正从一处水井旁边爬出来,看得使臣们目瞪口呆。
这不是兰公主上次掉进去的水井吗?
原来还有这等蹊跷……
“宁王殿下,您怎么到这里来了?这……”
为首的使臣看着他怀中的女子,越发惊恐起来。
“这不是晋王殿下的……”
“先别说这些了。”
宁王把沈风斓放了下来,沈风翎见状立刻凑了上去,紧紧挽住了沈风斓的胳膊。
她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她知道,眼前这样的情况,她只有跟着沈风斓才有活路。
没有沈风斓,宁王是不会管她死活的。
沈风斓看着她紧紧挽住自己的手,不免觉得有些讽刺。
她们姊妹之间,竟到了这等关头,才有难得的一次亲密接触。
“外头可有士兵把守?街上可有晋王的人?”
宁王镇定地提出问题,使臣一开始还有些愣神,后来才反应过来把自己知道的情况,毫无保留地告诉了他。
如他所料,驿馆靠近京城的北城门,这里并没有晋王的人马。
晋王的人多数还在宁王府的周围,以及南城门附近,还不足以伸手到此处。
驿馆中的守卫无暇顾及他们,更不敢阻扰他们。
毕竟寻常的人,哪里能知道今夜的胜败,最后花落谁家呢?
他们正在严阵以待,保护驿馆里的官员,防止外头的流寇入侵。
“从北城门出去,那里的守卫不算严密,我们……”
宁王顿了顿,紧接着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朝沈风斓看了一眼。
“去楼兰。”
京城待不下去了,他就只能往楼兰去了。
那或许是他唯一的东山再起的机会。
沈风斓却别开了眼,不再看他。
他既下定了决心,不顾她的意愿带她离开,就别指望能得到她的好脸色。
沈风斓这辈子最恨的,便是被人逼迫。
这一点,他知道,她也知道他知道。
为首的使臣当即兴奋了起来。
“殿下要去楼兰?那我们也一起走,路上还可以保护殿下!”
------题外话------
今天我是万更伊。
第216章 何人躲藏?
兰公主是宁王的人,这一点晋王很清楚。
何况现在兰公主下落不明,他们留在京城不会有好结果,倒不如趁乱与宁王一起离开。
宁王也是需要他们的。
需要他们作为路引,带他去楼兰。
宁王点了头后,一行人从驿馆小院的后门出了街,朝着北城门而去。
为了尽快离开京城,便选择纵马而行。
沈风斓却怎么也不肯上马,只是捂着小腹不断后退,目光如沉水。
“不行,萧太医说我不能骑马,我的孩子不能有事。”
她倒退着朝身后走了两步,没有人敢阻拦,也没有人愿意阻拦。
一个胎像不稳的孕妇,跟着他们亡命天涯,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别说一路上风霜雨雪她承受不住,便是从驿馆策马到北城门短短的距离,她腹中的胎儿都有可能死去。
“殿下,她说的对。这样下去母子具亡,反而耽误了殿下的时间。殿下,咱们快走吧!”
亲近侍卫劝说着宁王。
几个楼兰使臣也急着劝说他,“殿下,快走吧!你要带着她,就是让她死啊!”
在密道之中,他可以抱着沈风斓走,让她不至于在黑暗中摔倒。
可在马上,他如何护得了她周全?
宁王静默不语地看着她,空气仿佛都凝滞了起来,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属于他和沈风斓的时光,走到这一刻,就真的再也走不下去了。
沈风斓以手护在身前,沈风翎紧紧地缠着她的手臂,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放手……”
她安抚似的拍了拍沈风翎的手,而后顺着驿馆后院的墙,慢慢地坐了下来。
“我哪都不去。殿下若是非要带我走,那就带走我的尸体吧!”
她从袖中摸出一把金剪,轻轻巧巧地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面上还带着笑意,眼中却一片冰冷。
这把金剪是她在宁王府的小院里拿到的,藏在袖中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这下果然用到了。
“我知道,再艰难的境地,你也不会寻死的。”
宁王看着她手中的剪子,那剪子太过锋利,抵在她白皙的脖颈上便现出了血痕。
“是啊。”
沈风斓弯了嘴角,嗤笑一声。
“可我沈风斓这辈子最恨受人威胁,殿下若非要我们母子一尸两命,随你死在逃亡的路上。那我不如死在这里,至少收尸的时候,说不定还能有人认出我来,送我回晋王府。”
就算死,她也不想死在宁王的身边。
她冷笑的神情仿佛刺痛了他,他双手握紧成拳,一时进退两难。
带她走,或许会害死她。
不带她走……
他如何甘心?
占有和爱不能两全之时,最考验人的意志。
“殿下!”
耳畔依稀传来喧哗之声,分不清是盗匪流寇的声音,还是晋王的人马。
侍卫高声呼喊他,他必须做出最后的决定。
“沈风翎。”
忽然被叫到名字的沈风翎,朝后瑟缩了一下,躲在了沈风斓的身边。
宁王面无表情道:“扶她进去,报上身份,驿馆的士兵会护你们安全。”
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放弃了心中的占有欲。
像是怕自己会反悔似的,他撂下这话,转头便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朝着北城门而去。
身后一众使臣和侍卫快马跟上,扬起了一阵烟尘。
“咳咳……”
沈风斓舒了一口气,却被烟尘呛到,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二姐,二姐你没事吧?”
沈风翎打量了四周一眼,试图把沈风斓扶起来。
“对了,安胎药,你袖子里不是有一瓶安胎药吗?”
她把沈风斓扶进驿馆的后院,在井台边上坐了下来,随后在她衣袖中翻找。
果然找到了一个小小的白瓶。
她正要打开喂沈风斓吃药,忽见沈风斓目光怪怪地看着自己。
“二姐,你怎么了?是我啊,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
她当然知道这是沈风翎。
只是觉得她如今的神态,和从前完全不同了。
从前她不会搂着自己,更不会对自己这么关心,更不会叫那一句二姐叫得如此自然……
沈风斓不禁一笑。
“我让你好好待在晋王府,王府中的侍卫我几乎都没有调动,只带走了二十几个人罢了。宁王他们是如何抓到你的?”
沈风翎虽不知她为何提起此事,却十分羞愧。
若非是为了保护她,沈风斓完全可以把晋王府的侍卫都带走,岭南之行或许会更顺利一些。
不至于像如今这般,怀着一个胎像不稳的孩子。
以她在晋王府的金尊玉贵娇养,怎么可能胎像不稳?
唯一的可能便是,在岭南受了太多的伤。
“不是他们进府抓我的,是我自己笨,我蠢,我又蠢又坏!”
沈风翎提起此事,想到自己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道之中那两个月,整个人几乎要崩溃大哭。
她把如何被丫鬟诱骗出府,再如何被那丫鬟用迷药带走,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沈风斓。
话说完了,眼泪也落下来了。
想到沈风斓身子不适,她忙擦干了眼泪,把小白瓶里的药丸倒了出来。
“二姐,你先吃颗药吧,先别说话了。”
沈风斓忽然从井台上站了起来。
“二姐,你……”
她看起来丝毫不像方才在宁王面前那么虚弱,反而气定神闲的,只有脖子上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不用吃安胎药了,我的孩子好得很,方才只是骗他们的。”
大概是沈风斓底子好,又或者真的是有神佛保佑。
她怀着云旗和龙婉的时候,也受尽了波折,孩子却生得很轻松。
生下来之后,对于云旗是不是傻子的问题,也折腾了好一番。
事实证明,孩子不仅平安健康,还早慧异常。
而现在肚子里这一胎,就更加稳健了。
在岭南跋山涉水,受伤、爬山崖、钻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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