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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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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有几分小聪明,知道自己方才的话惹了众怒,所以拿道义来压他们。
“胡说八道,谁说我们不杀人了!”
二当家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作为山匪,不杀人这种名声传出去,可不是什么好事。
只会让别的山头,觉得他们软弱可欺。
大当家微微俯下身去,朝大老鼠道:“不招惹我们的人,我们当然不杀。像你这样背后诋毁我们的,不杀了你,我的兄弟们能服气吗?”
大老鼠吓得连忙爬起来,跪地求饶。
“大王,我交过路费,我交两倍的过路费!要不你们把这些丝织品都拿走也行,给我们留匹马回去就行了,大王!”
大当家哈哈大笑。
“东西都在眼前,我想拿什么不行,凭什么要听你的?你敢拿我们当猴耍,就得付出点代价!”
那大老鼠眼见活不成了,竟然抬头朝天大呼。
“大人啊,快救命啊!再不出来我可就没命了!”
大当家脸色一变,只见附近的山林中,不知何时埋伏了众多士兵。
他们听见呼声之后飞快上前,那身手灵活的模样,全然不像是本地的窝囊屯兵。
他忽然反应了过来。
这是京城来的兵!
“不好,有埋伏,快跑!”
他们丢下了商队,朝着天悬峰的方向跑,却被一大股兵力挡住了去路。
并非无意,反而像是早就知道,他们会往这边跑。
这种被敌人牢牢掌握了底细的感觉,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绝望。
大当家大吼一声,“杀出重围去,只要回到山上,他们奈何不了我们!”
这种早有预谋的埋伏,和巨大的人数悬殊,让他们失去了殊死一搏的能力。
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逃。
只要能逃回山上,他们便有卷土重来的希望。
两方的人马立刻交缠到了一处,兵戈之声铮铮作响,在山谷中回荡。
……
沈风斓忽然从梦中惊醒,这才发觉,屋子里一片昏暗。
轩辕玦不知何时,已经起身了。
他怎么把窗帘都合上了呢?
沈风斓慢慢起身,穿好了衣裳之后,趿着绣鞋打开门。
屋外的阳光格外热烈,她眯着眼睛手搭凉棚,抬头看了一眼太阳的位置。
这个位置,都快到做午饭的时辰了。
沈风斓不禁好笑,怀这一胎她竟懒散成这副模样,能睡到这个时辰。
她朝着四周一望,那笑意忽然僵在了嘴角。
不对。
这个时间,寨子里怎么会这么安静?
轩辕玦又去了哪里?
“你醒啦?”
十三大夫在隔壁的杂物间煎药,见沈风斓出了房门,笑着和她打招呼。
“你先喝点粥,我给你煎着安胎药,你吃了饭再喝。”
“安胎药?”
山上药品短缺,大家受了伤都舍不得用药,这安胎药更是很难才能配出一副来。
十三大夫曾经告诉她,因为药材不够,所以不能让她天天喝安胎药。
要把药材留到危急之时。
现在是什么危机之时?
“是啊。王公子说你昨夜没睡好,你平常从来不会睡得这么晚还不起身的。我寻思着怕是你腹中的孩儿不好,所以赶紧给你煎了药。”
她昨夜的确是没睡好,可睡到现在的主要原因,分明是轩辕玦把窗帘子合上了。
“十三大夫,那他人呢?大家呢?寨子里怎么这么安静?”
十三大夫嘿嘿一笑。
“下山做买卖去了。你不知道吧?昨儿那卖丝织品的根本没走,是诳咱们的。想趁着今天咱们不注意偷偷过路,被咱们的人发现了,大当家带人揍他们去了!”
沈风斓眉头微蹙,又问道:“昨日不是说,和官家的队伍一起走吗?那官家的队伍……”
“官家的队伍是真走了,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的。”
怎么可能真走了?
陈执轼如果知道他们在山上,是绝不可能离开的。
“那我相公怎么也去了?他……他怎么把我一个人留下了。”
沈风斓觉得事有蹊跷,想问个明白,又怕引起十三大夫的怀疑。
便略作羞涩的模样,低着头笑了笑。
十三大夫果然没有怀疑,道:“大当家是让他别去的,让他在山上照顾你。可他犹豫了好一会儿吧,又说我在这照顾就行了,他下山去帮忙。”
轩辕玦能放心十三大夫在这照顾她,是不是也代表着,他心里也是信任天悬峰的人的?
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那个说走又没走的商队,应该是一个诱饵。
陈执轼他们用商队做诱饵,是想把天悬峰的人都引下山,控制住他们后救出沈风斓二人。
轩辕玦本不该下山的。
只要待在山上,就能等到结果,等到救援的人。
他却不顾自己的伤情尚未痊愈,就跟着他们下了山。
也许只是因为,她昨夜一个犹豫的眼神,一个试探性的想法……
她终究是不希望山上的人受伤,而轩辕玦选择了,成全了她的心愿。
“你怎么了?”
十三大夫见她愣神,便一边扇着炉火,一边同她说话。
“我跟你说啊,几个当家的都商量好了,把我排在我十三前头,第十二!你是读过书的人,算账又好,生得又美。日后咱们再下山掳人啊,只要把你带去,那些后生还不乖乖跟着咱们走?”
“就同他们说,上了天悬峰,就能娶到这么美的姑娘呢!那他们一定争着抢着上来!至于王公子啊,那就看他打得过谁了。咱们天悬峰上,除了我们这等有特殊才能的,其他的全靠打来排名次,没二话!”
沈风斓在廊下,随手捡了个马扎坐下。
天生丽质的美人,就算穿着粗布衣裳,随意地坐在马扎上,也显得极美。
逆着阳光,她的睫翼染上一层金黄。
“十三大夫,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不想待在山上,想回京城呢?”
十三大夫扇着炉火的手,忽然停了下来。
他正说得津津有味,没想到沈风斓没搭他的茬,反而说了这样的话。
叫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是,是哦。你们是京城来的,还是有钱有势的人家。你们还有家人的,我听你说,你还有一双龙凤胎的儿女是吧?”
一向话多到没人愿意听的十三大夫,忽然讲话不利索了起来。
沈风斓轻轻嗯了一声。
“那也是,我要是你们,我也想回去。谁愿意在这穷乡僻壤当山匪呢……”
他忽然颓然地把扇子一放,叹了一口气。
“十三大夫,你说你也曾游历大江南北,为何最后到这个地方落草呢?”
“我跟你们也差不多,这不游山玩水,游到岭南这个鬼地方了吗?以前听人说,岭南被定国公治理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多山匪了,全他娘是……”
十三大夫也想学着他们的样子,说句粗话来表达自己的愤懑。
想了想沈风斓肚里还有个宝宝,还是不要让宝宝听见这等有辱斯文的话了。
“定国公治理岭南是二十年前了,后来那些官员不作为,岭南又变成了原来的样子。我当时不知道啊,结果就被掳到天悬峰来了。当然了,当时掳我的不是他们这些人。”
不是大当家这些人,便是老一辈的天悬峰山匪了。
“他们听说我会看病,就说山上正好缺个大夫,就把我好吃好喝地留下来了。我也想跑啊,我也想回家啊!可我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怎么跑得了?”
别说是刚上山哪会儿,就算是现在,十三大夫摸透了天悬峰的地形,也跑不出这个地方。
“你山上来的时候,坐的那个竹篮,记得吗?那个东西啊,一开始就是给我准备的。天悬峰上,就连女人都彪悍得很,根本用不到那东西。”
沈风斓点了点头。
看四娘就知道了,以女子之身能居四当家之位,悍勇非常。
原来十三大夫和他们,也算得上是同路人。
沈风斓道:“当初天悬峰的老当家,没有让你离开。那现在,大当家大约也不会让我们离开吧。”
十三大夫从眼底觑了她一眼。
“那……那也不好说。”
他不是大当家,也不能全然猜测到大当家的心思。
唯有一点,全山寨的人都知道,大当家喜欢沈风斓。
与其说是喜欢,准确地说,应该是仰慕。
他从来没有想杀了轩辕玦,来把沈风斓抢到自己身边。
只是和她说话会脸红,对她的意见不自觉地接纳。
“你和王公子都是人才,可你们毕竟有那么好的出身,强把你们扣在山上,大家也不忍的。如果你真的这样想,等大当家他们回来,你就找他好好谈谈,我看能行。”
他这话一出口,沈风斓轻轻笑了笑。
“好啦,能行不能行,等他们回来再说。哎,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啊?”
十三大夫站起来朝外看,一边招呼沈风斓,“你把药喝了,我下去看看,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沈风斓也站了起来。
“十三大夫,你别动。”
他忽然僵直了身子,“咋,咋回事?”
“你后头有人,我怕吓着你。”
沈风斓瞧他胆小的模样,不禁好笑。
“有……有啥人啊?”
沈风斓无奈地朝他身后看去,那里悄无声息地站着一个黑衣男子,高大笔直,面无表情。
“陈墨,他只是个大夫,不会武功的。”
陈墨点了点头,而后身形一闪,将十三大夫敲晕在地。
“娘娘,你没事吧?”
“没事,现在山上怎么样了?”
看到陈墨的那一瞬间,她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殿下和世子已经汇合了,大家都没事。那些山匪也被我们制服了,殿下吩咐不能伤他们性命。我们是来带娘娘下山的,即刻便可离开。”
除了在半山腰那个山洞接应的山匪外,山顶上他们都搜查了,只有沈风斓和十三大夫两人。
沈风斓默默端起药碗,慢腾腾地喝着。
陈墨抱着剑站在一旁,等她把药喝完。
那是十三大夫费了好大的劲,才配出来的几副安胎药,一大早就蹲在隔壁给她煎药看炉子。
她不舍得浪费。
“把十三大夫也带走吧,山上都没人了,不能只留他一个。”
“是。”
山下的山林中,士兵们看守着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山匪们,那个卖丝织的商队早就离开了。
轩辕玦和陈执轼站在树下,望着天悬峰的方向,等陈墨把沈风斓平安带回来。
“我们此番奉了圣旨出行,陈墨和风斓传回京的讯号,圣上已经看到了。老詹带着虎骑营的士兵出京,已经把长公主派出的刺客剿杀得差不多了。”
“老詹也来了?”
轩辕玦道:“那些南宁城内那些官员,是长公主买通的不假。但是那些刺客中真正精锐的,并不是长公主的人。”
是谁的人,他们心里都有数。
陈执轼叹了一口气。
“沈风翎至今下落不明,宁王这回是两手都没有落空。一边派人在岭南暗杀你,一边还能游刃有余,把自己的婚事搅黄。”
“什么?沈风翎不见了?”
轩辕玦眉头蹙起,“她不是住在晋王府么?难道宁王的胆子这么大,敢明目张胆对晋王府出手?”
晋王府守卫森严,就是因为如此,沈风斓才会把她安置下来。
而沈风斓离开京城,并没有带走原先的防卫,照理来说不应该出问题。
陈执轼提起沈风翎,也是一副讳莫如深的口气。
“别提这个了,殿下和风斓生死未必,这等小事,还有谁去在意?”
就连圣上和沈太师都不在意,如今京城中所有人的眼光,都聚集在岭南这片烟瘴之地罢了。
只要轩辕玦能平安回京,一切便会变得不一样起来。
“如今长公主府已经被查封了,长公主身在宗人府大牢听候处置。至于宁王那边……他没有直接参与任何行动,我们没有证据。”
轩辕玦冷笑一声。
“这个替罪羊找得可真好,长公主孤身一人,无夫无子,他竟然也下得去这个手。”
那到底还是他和宁王的,亲姑母。
天悬峰的那个方向,忽然走来一队人。
为首的正是陈墨和沈风斓,二人连忙迎上去。
“风斓,你没事吧?”
陈执轼见着沈风斓,见她一身粗布麻衣,精神倒还好,这才放心了下来。
“殿下说你又有身孕了?怎么每次有孕都没赶上好时候,让你白白遭罪!”
陈执轼懊恼地拍在树干上。
轩辕玦道:“是我,每次都是我连累的你。”
他看着沈风斓,眼底带着愧疚与懊悔。
沈风斓是为了来救他,才会身怀有孕却不得休息,还要经受这连番苦难。
他这样一说,陈执轼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再瞧他们夫妻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眼中只有对方的模样,不禁掩口轻咳一声。
“好了,咱们先回钦州城吧,到城里安顿下来再说话。”
陈执轼朝身后一扬手,士兵们将那些被捆绑的山匪押了起来。
“等一下。”
轩辕玦出言阻拦。
他走到大当家的身旁,后者用一种敌意的目光盯着他。
一向豪迈开朗,只在沈风斓面前羞涩的大当家,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
“把他身上的绳索解开,他是山匪,也是我们的朋友。”
“是,殿下。”
身后的士兵替大当家解开绳索,大当家狐疑地看着他。
“你到底是什么人?”
连定国公的世子,在他面前都要纡尊降贵,他绝不是普通的富贵纨绔子弟。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
“你,你是那个被歹人所害的晋王?”
轩辕玦点了点头。
“我的伤是你们治好的,斓儿在山上也多蒙你们照顾。世子对你们如此,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大当家想起他方才告诉那些士兵,不许伤了他们的性命,面色才好看了起来。
他嘀咕道:“你要走你说一声,我才不稀罕强留你们……”
而后朝着二当家等人看了一眼,示意轩辕玦把他们都放开。
轩辕玦道:“大当家,你还记得在山壁上,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大当家愣了愣,回想起他的问题。
“你是,你是说……”
“本王是说,如果你愿意过堂堂正正的生活,就随本王进城。还有你手底下这些兄弟,是要进城过正常人的日子,还是回到山上刀尖舔血——”
他看向那些被捆绑着的山匪们,朝士兵一挥手,示意他们解开绳索。
“你们,自己选。”
二当家等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
离开天悬峰,进城?
这是他们从前,想都不敢想的问题。
四娘皱眉道:“可是咱们大字不识一个,人穷志短,到了城里谁看得起我们?”
“可如果我们跟着王……不,跟着晋王殿下进城,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二当家看着轩辕玦,充满了信心。
有人犹豫不定,有人不敢摆脱现状,有人想跟着他们进城。
一时之间,天悬峰一百多号兄弟,头一次产生了异心。
“大家相信我们,跟我们走吧。”
沈风斓上前一步出言劝说,给了他们一个鼓励的眼神。
有了她的话,众人的意见一下子达成了统一。
“好,去!”
大当家大喝一声,“老子想进城很久了!”
轩辕玦:“……”
是谁在山壁上说,再也不想进城了来着?
------题外话------
轩辕玦:终于见到一个,比我还口是心非的人了。
沈风斓:(笑而不语)
第181章 暗恋者的惺惺相惜(一更)
从天悬峰脚下到钦州城,用最好的马走官道,走一日也走不到。
幸而路上有一处驿馆,众人夜间在那歇脚,士兵们和天悬峰的弟兄,便在驿馆外头扎营。
陈执轼从自己的马车上,给沈风斓和晋王,都拿了几件换洗的衣裳。
只是随行的人中没有丫鬟,只能让沈风斓自己梳洗更衣。
她还怀着身孕,没个人伺候怎么行呢?
她在房中梳洗的时候,陈执轼亲自在门外站着,看守的士兵拼命忍着笑。
他们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男女有别,陈执轼一定亲自进去伺候去了。
热水的温度恰到好处,水中还放了些山花的花瓣,带着淡淡的香气。
她把自己没在浴桶之中,分外享受这一刻的轻松。
待沐浴过后,她随手拿起架子上的衣裳,才发现陈执轼准备的格外用心。
那衣裳的尺寸正好,还是她一向喜欢的广袖样式,颜色淡如天空之蓝。
打开房门之时,陈执轼竟然还站在外头。
“轼表哥,你可知道蒋烽他们,跟浣纱和浣葛的下落?”
她一边擦着尚未及干的长发,一边同陈执轼说话。
陈执轼连忙把她扶进屋,“他们都在钦州等着,都没事。外头风大,小心吹了头疼。”
沈风斓朝外头看了一眼。
“正是因为有风,才要出去吹的。这屋子里头连个打扇的人都没有,头发多早晚才能干?”
他显然有点紧张过头。
“我是怀孕,又不是坐月子。”
陈执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没娶过妻,哪里懂这些?你就在屋子里待着吧,那些山匪里头不是有个女子么?我去叫她来给你擦头发。”
说着便朝外走去,却被沈风斓叫住了。
“不必了,一会儿就干了。四娘跟我们进城本来就有些不安,叫她来做丫鬟的事情,万一她多心了就不好了。”
沈风斓也不是没有丫鬟伺候,就过不了日子的人。
她理解大当家他们,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地方,必定是有忐忑和不安的。
门外,四娘站在那里,正打算叩门的手一滞。
听见沈风斓这话,她咳嗽了一声,将二人的注意力吸引到她身上。
“四丫头来了,求娘娘给点活干,赏口饭吃吧!”
沈风斓连忙招呼她进来。
“你怎么过来了?”
四娘一屁股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像触电似地跳起来。
“能坐着说吗?”
她不禁问着沈风斓,唯恐自己失了礼仪。
“坐下说。对了,我还没给你们介绍。这是四当家,天悬峰唯一的女子。”
沈风斓指着四娘,四娘朝陈执轼抱拳行礼。
陈执轼头一次见女子不行福礼,配上四娘那泼辣大胆的模样,这一礼倒也看得顺眼。
“这是定国公世子,是我的表哥。”
四娘诧异道:“那定国公是你的……”
“是我的二舅舅。”
四娘诧异地掩住了口,没想到传说中的人物,离她这么近。
一个是定国公的儿子,一个是他的外甥女。
他们还当着沈风斓和轩辕玦的面,讨论过定国公当年,在岭南的功绩。
而沈风斓当时为了隐瞒身份,什么都没有说。
“你,唉!你早说你是定国公的外甥女,我们谁敢把你强留在山上?你也把我们看得太没有道理了,定国公那样的人,我们心里也崇敬啊。”
沈风斓听她这样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四娘顺手从一旁拿了帕子,站在她身后,一面替她擦头发,一面说话。
“就算你不是定国公的外甥女,你瞧大当家那个样子,你说什么他会不听吗?”
陈执轼竖起耳朵,像是听到了什么佚闻。
沈风斓无奈地看了他一眼,眼中含着嗔怪之意。
他便站了起来。
“你们两个姑娘家说话,我就不在这杵着了。早点出来吃饭,我去看看饭做好了没有!”
说着便朝房门外走去。
他这一走,四娘更是感慨万千。
“怎么是个好男人都喜欢你?男人可真肤浅,就知道看脸!”
沈风斓正喝着茶,被她这样一说,一口茶差点呛到了喉间。
她忙放下茶盏。
“四娘,你在说谁?”
“还能说谁,那位世子爷呗!别说你看不出来,老娘活了三十多岁了,这点情况都看不出来,岂不是白活了?”
沈风斓把她推到一旁坐下。
“好了好了,不必擦了……”
陈执轼信步走出驿馆,二当家等人对他,倒是非常客气。
都知道他是定国公的世子,出于对定国公的敬仰,也想和他多说两句话。
只有大当家呆呆地坐在山坡上,朝着远处的山林眺望。
见陈执轼过来,他下意识地朝一旁让了让,给他留出一块坐的地方。
让完了之后,不免觉得好笑。
似陈执轼这样的身份,怎么会和他一起坐在地上呢?
没想到陈执轼并没有嫌弃,挨着他坐了下来,还顺口道了一声谢。
看来这达官贵人,也不都是仗势欺人的。
大当家心中暗想,至少他遇见的这三个,都不是。
“大家都坐在那里说话,你怎么一个人到这来了?莫非,大当家是后悔跟我们走了?”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都答应了……答应了晋王殿下,自然不会后悔。”
其实他心里真正答应的人是谁,众人心中有数。
陈执轼只是笑笑,没有说破。
“你喜欢她什么?”
“啊?什么!”
大当家像火烧屁股一样,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怪不得四娘说得那么笃定。
陈执轼没理会他的反驳,反而双手一张,随性地躺在了草地上。
“是不是觉得她很美?比这里的山清水秀,都还要动人几分。”
“是不是觉得她很聪慧?其实她还有很多才华,或许你还没发现。”
“是不是觉得她很刚烈?就算身处险境,她也有她坚持的自尊……”
大当家听得慢慢静了下来,也学着陈执轼的样子,摊开手脚躺下了地上。
哪怕他没说出名字,大当家也知道,他说的是沈风斓。
陈执轼毕竟是读过书的人,他说得很贴切,每一句都说到了自己心里。
大当家听了好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
他扭过头去,看着陈执轼。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陈执轼朝他看了一眼,不禁一笑。
“我和她是表兄妹,两家的关系亲如一家,从小算是一起长大。你才认识她多久?十天半个月罢了,我可是从小看她到大的。”
大当家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像是觉得陈执轼在跟他炫耀什么。
只听他接着道:“所以我比你更能体会,什么叫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什么水?”
大当家没读过书,自然也没听过这句诗。
陈执轼来了兴致,同他细细解释。
“这句诗的意思就是啊,你看过了大海的广袤,你就不会把别的小溪流放在眼里了。你看过了巫山上的云,就知道别的地方的云,没什么好看的,简直算不上是云了。”
“这说得太对了!”
大当家实在没想到,陈执轼说话句句贴近他的心思,叫他恨不得引以为知己。
他很想和陈执轼描述一下,自己对于沈风斓的那种感觉。
那绝不是四娘以为的,单纯对她美貌的觊觎。
那不是一种觊觎,甚至不掺杂任何杂念,只是一种……很单纯的喜欢。
看着大当家手舞足蹈,似乎想跟他比划点什么,又说不出话的模样,陈执轼哈哈大笑。
他完全能理解对方的感受。
这也算是某种,同病相怜了。
“我告诉你吧。本来她是要嫁给我的,两家父母都愿意亲上加亲。可是后来圣上赐婚,把她赐给了宁王……”
“啊?宁王又是谁?王公子不是晋王吗?”
陈执轼摆了摆手。
“那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一时跟你说不清楚。反正她刚嫁给晋王的时候,我觉得晋王配不上她,对晋王也没什么好气儿。”
大当家却不服气他的话。
“世子,你这是嫉妒心作祟!我看他们两天生一对,般配得很!”
陈执轼白了他一眼。
他们两不是应该同仇敌忾吗?
大当家怎么还替轩辕玦说起好话来了?
“你不知道,那个时候的晋王殿下,跟现在还有些不一样。是有风斓在他身边,他才变得越来越好……”
大当家想了想,“也是。谁娶了她,都会想变得更好更强大,来保护好她吧。”
两个人仰在山坡上,聊得尽兴起来饭都忘了吃。
驿馆的正堂之中,一桌山野饭食,看起来倒十分可口。
轩辕玦道:“吃罢,别打扰他们两说话了。”
他口中的他们两,指的就是陈执轼和大当家。
难得大当家遇到陈执轼,两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吃饭算得上什么大事?
沈风斓正要开口,让护卫们把饭食送过去,便听得轩辕玦微酸的话语。
“别给他们留菜,饭也不留。”
陈墨在一旁听着,一向木楞的面上,也浮起了一丝笑意。
好像看到轩辕玦这副模样,一切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平静一般。
“来,你多吃点。”
轩辕玦假装没看见,朝沈风斓碗里夹了一筷子肉。
……
次日一早动身,又行了大半日,总算在天黑以前进了钦州城。
詹世城和蒋烽等人,都在城中等候,却只有浣葛一个上来搀扶沈风斓。
眼中含着泪意。
“娘娘,你终于回来了!”
沈风斓当下觉得不好,“浣纱呢?”
陈执轼不是说,他们都没事吗?
眼见瞒不过,陈执轼走了上来,亲口同她解释。
“陈墨和蒋烽他们汇合之后,为了找到你和殿下不择手段。浣纱主动扮作了你来吸引刺客,他们才能到那个山崖底下,找到了你们藏身过的山洞。”
“那她现在呢?”
“你无需太过担心,萧太医诊治过了,伤得虽重,却没有性命之忧……”
他是怕沈风斓受到刺激,所以先前不敢告诉她。
“浣葛,带我去看看。”
众人暂住在了钦州府衙的后院,东边厢房里,沈风斓一走进去,便闻到了浓重的药味。
她每次身怀有孕,对气息就格外敏感,这股药味令她感到恶心。
她强忍住了干呕的冲动,扶住浣葛的手,慢慢走了进去。
萧太医正坐在一旁的书案上,似乎在写着药方。
见到她进来,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娘娘,你可算回来了。殿下还好吗?你还好吗?需不需要我……”
沈风斓朝他摆摆手,萧太医又把刚跨上的药箱放了下来。
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是白操心,如果沈风斓他们真的有受伤,早就有人把他拖去看诊了。
床上的帘子一动,只听见浣纱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娘娘,娘娘!”
那声音越听越不对劲,浣葛连忙上前拉开了床帐,浣纱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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