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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妆[金推]-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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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这番话实在出乎了意料,云姒神色一僵。云婵未再理她,转而扬音叫了宫人进来:“把她给我带回端庆宫禁足去,不必宣扬,替她向尚食女官‘告个假’,就说我把人留下了,让她陪我在端庆宫说说话。”
    “诺。”候在殿外的宦官拱手一应,入了殿不由分说地将云姒往外架。
    云姒当即有点慌了神,倒也没强作挣扎,只冷眼看着云婵,恨意森森语带轻蔑:“堂姐真是自讨苦吃……待得陛下知道了,我昨晚所诉堂姐的罪名便坐实……倒是多谢堂姐替我成事!”
    她 的口气有点发虚,听似毫无惧意,实则已是心生恐惧,想威胁着云婵收回方才的吩咐——她当然是要怕的,敢玩“阴谋”的人,多半是仗着对方不敢来硬的与之较 量,暗中抗衡才多胜算。如今云婵却毫不顾忌后果地要把她禁足,她自然要担心进了端庆宫会出什么事,再直接点……云婵既能毫不顾后果地此时禁她的足,焉知下 一步不会是赐死了了事?
    “这就不劳堂妹操心了。”云婵微笑着看着她,“端庆宫是个好地方。他们自会收拾出个舒适的屋子让堂妹住着,你就安心等上一等,等着看陛下如何‘发落’我,可好?”
    。
    云姒没有任何挣扎余地地被宦官带走了。云婵注意到,宣室殿的宫人虽未敢阻拦,但却在疑惑间有些窃窃私语。
    想来这事就算是自己着意说了“不必宣扬”也会让霍洹知道,避也避不得,不如推着它早日出个结果。
    索性就在宣室殿里等着了。
    殿外风和日丽,随着午时临近,阳光愈加的耀眼了,坐在殿中看着都觉外面亮得一片白光,反倒衬得殿里有些森冷,甚至会觉得那冷意往骨头里沁。
    不知道是自外向内的冷意还是自内而外的心寒,也说不清这寒冷是因为对云姒的失望,还是对未知的结果生出的恐惧,云婵怔神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回了回神,满心就只在意一件事了:云姒的话,霍洹信了多少……
    她不肯用阴谋与云姒一较高下,是不想愧对于霍洹、不想让自己和云姒一样“下作”——下作到为了男人去算计自家人。
    可不用阴谋、直接禁足了云姒,她能做的就只剩了硬碰硬、去和霍洹直接解释……
    有多少胜算,她不知道。
    掂量来掂量去,时而后悔自己方才之举,时而又觉得那是唯一的法子。末了,云婵一咬牙,狠下心告诉自己:“就这么办……无愧于心便好,他若宁肯去信云姒的鬼话,就当自己先前瞎了眼了,那还能否留在宫里又有什么关系?”
    于是心里就没了担忧,平心静气地继续等着他下朝回来。不耐难免,以手支颐靠在桌上,另一手无规律地敲着桌面,长甲在木面上敲出“笃笃”轻响,心中直腹诽今日的早朝怎么格外地长。
    这番从容不迫在那声“陛下驾到”灌入殿中时一扫而空,当即心思又乱了,大是希望他再晚些回来。
    强定了心,云婵站起身迎到殿门口去见礼,眼见那抹玄色走近了,垂首福下|身去:“陛下大安。”
    “小婵?”他在她面前一驻足,遂一颔首,“来得正好。”
    而后,在他说出“朕有话跟你说”的同时,她恰好说了“臣女有事禀陛下”。
    二人均是一默,窘迫间有点微妙的好笑。少顷,云婵抬了抬眸:“陛下先说……”
    她想,他多半也是要说云姒的事。
    “昨晚你堂妹来宣室殿了。”他说着顿了一顿,云婵不住地偷眼打量他的神色,心中愈加忐忑,不愿多猜又忍不住去猜他下一句要说什么。
    “朕知道你兴许和她相处得还不错,但她心思不正,你还是不要多召她去端庆宫了。宣室殿,朕之后也不会让她再来。”
    “什么?!”云婵一惊,蓦地抬起头看他。
    霍洹只道她是不愿意,沉了一沉,解释道:“这事你必须听朕的。若不是怕你因此和家里生隔阂,朕都不会让她再留在宫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霍洹:我有事跟你说……
    云婵:我有事跟你说……
    霍洹内心:艾玛好怕说了你会生气哎……
    云婵内心:艾玛好怕说了你会生气哎……
    云婵:好吧你先说……
    霍洹:我觉得你辣个堂妹心术不正哎你当心着点……
    云婵:……哦!
    霍洹:你刚才想说啥?
    云婵:没事了【抬手】
    【霍洹茫然地伸出手去对击】
    云婵&迷茫地霍洹:耶!


☆、第51章起落 
    云婵仍目不转睛地望着他;看得他有点不自在;轻咳了一声松了下肩膀,继续解释道:“这个……昨晚她来宣室殿;做了些事,朕就不细说了,此事听朕的就好。”霍洹睇一睇她;“你方才想说什么?”
    “我……”云婵一懵;而后哑哑道;“臣女想说……臣女方才把阿姒禁足了……”
    “阿姒?”这回换作霍洹一懵。昨晚压根没问云姒的名字。是以他压根不知云婵说的是谁。
    “就是臣女的堂妹……”云婵干笑道;“原因……和陛下方才所言差不多。臣女也正不知该拿她如何是好;陛下这么说……便听陛下的吧。”
    她说着垂下眼眸,眼底有些惊喜也有些未散尽的慌张。说到底;还是大松一口气——不管云姒说了什么,他没信云姒的话就好。方才的决断也很合适,既扰不到她、又扰不到他,还不会让她和家中生什么隔阂。
    “哦。”霍洹淡看着她一点头,又看看搁在案头已放凉的茶,“来了又一会儿了?”
    “是……”云婵颔首承认,嗫嚅着又说,“来时阿姒还在,所以……直接着人把她带走了。”
    。
    并没有过问云姒被送回尚食局时有什么反应,云婵只觉得这种事当真让人烦不胜烦。她宁可多几个外人来做这样的算计,她也就不必留什么情面,争个你死我活就是了。
    偏生是自家人,纵使不能退让也要留着分寸。亏得霍洹看得清楚,若不然,只怕波折还要多些、孰胜孰负也当真不可知。
    “长公主重情分,所以格外累些。”在她叹了许多声气后,白萱奉了静心的茶来,笑着劝道,“不过也只好这样,毕竟那边还有老夫人呢。长公主别时时想着就是,这事到此也就算止了,多想不过是给自己徒增烦扰,没用的。”
    “我知道。”云婵应了一句,继而又一声叹息,“就是觉得真是防不胜防,从前的袭氏也还罢了,如今这是我本家堂妹……原该是我受婶婶之托照顾她,现在她却反手来算计我。这长公主做得没意思,宫里人多事杂,出宫又出不得。”
    “若 不然……长公主去求一求陛下,给长公主也另赐府邸得了——从前是怕长公主出了宫会被冯家人为难,可现在皇太后都不找长公主麻烦了,冯家也未必敢做什么。” 白萱犹犹豫豫地出着主意,想替云婵解了这困境。顿了一顿,又补了一句,“再说,明宁长公主比长公主还小些呢,也赐府出宫了……”
    正说着,寝殿殿门处的珠帘一挑,二人循声望过去,恰见霍檀滞在门口。
    “说曹操曹操到。”云婵一笑,招呼霍檀来坐。见霍檀面色不好,生怕她是方才听了一句半句的生了误会,连忙道,“你别多心,方才白萱提你,是因说起我该赐府出宫的事罢了。”
    “我知道。”霍檀点点头,却仍是萎靡不振的样子。看看白萱,咬了咬唇说,“你先出去。”
    白萱施礼告了退,霍檀这才落了座,看着云婵,几度欲言又止,斟酌了好久才道:“我……我方才听御前的人说,云姒姑娘昨天三更半夜去了宣室殿……”
    “是。”云婵颔首承认,却不明白她为何提及此事。
    “我……”霍檀面上有些奇怪的不自然,默了默,道,“她为什么会这样……她也喜欢皇兄么?”
    “也许有些,也许只是因为嫉妒我。”云婵言简意赅地答了,不太理解地问了一句,“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是我开口帮忙,她才得以进宫的。”霍檀低头绞着裙带,淡粉色的带子在纤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姐姐怪不怪我多事……”
    “怎会?”云婵忙笑着安慰她,“那日是我婶婶出言相求,你不揽下这事,我多半也是要帮这忙的。再者……阿姒之举,莫说你料不到,我也觉得意外,就连婶婶都不可能提前知道这些。错只在她自己,你自责什么?”
    “那……那就好……”霍檀舒了口气,可算浮了些笑意起来,很快就双颊泛了红,轻轻言道,“我好怕姐姐会怪我,然后……指挥使大人也会怪我。”
    她这份心……
    云婵发现,但凡涉及了兄长与霍檀的事,她就只剩了叹气的份,所谓“有缘无分”大概就是这样令人唏嘘。依霍檀的身份,对哪个男人倾心至此大概都会是一桩美好姻缘,可偏是云意……帮着霍洹除世家之患、与冯家和皇太后水火不容的人,怎么能娶霍檀为妻……
    “姐姐,阿檀真的……很喜欢指挥使大人。”霍檀明眸凝望着她,说得十分认真,“若说阿檀倾慕于指挥使大人是一桩险事,那锦宁姐姐和皇兄……不也是?”
    云婵一滞,自知她拿出他们的关系作比,自己就没什么资格劝她,只好听她继续说。
    “锦宁姐姐能冒这个险,我也可以……”她一字一顿道,“姐姐还牵涉整个云家呢,我背后并没有那么多人,不过是母后高不高兴而已,或是一旦皇兄败了、指挥使大人难逃一劫,我要孤独终老而已……并没有那么可怕。”
    “这还不够可怕?”云婵蹙眉看向她,直不理解她是拿什么衡量的可怕与否。
    “并不比嫁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可怕……”霍檀道,眸中添了几分坚定,“所以……所以我想搏一把,不怕搭上自己的命。”
    云婵一阵静默,她又说:“更不怕搭上别的什么……”
    。
    看来这个秋天,是注定要“多事”了。
    一边是霍檀下定了决心要为云意搏上一把,另一边,是朝中又一次的“大动干戈”。
    大将军在入秋时大病了一场,于是皇帝借着让他安心养病的理由收了他的虎符。虽则加封了侯位,其子冯子沅也仍有将军位,但到底是明升实降,虎符的易主更让朝中一片哗然。
    这样的时候,禁军都尉府也总是难有清闲的。
    “兄长太劳累了。”云婵看着兄长直叹气。她请他十次,他都不一定能得空来一次。如今好不容易来了,却是连眼睛都难以睁开,面色也不自然地泛着白,不知道是多少日没有好好休息了。
    “没事。”云意不在意的一笑,遂叹息摇头,“这些事总要有人盯着——陛下这回是动了冯家领头的人,朝中的议论姑且不说,若冯家困兽之斗……事情就大了。”
    困兽之斗……比如谋反。
    就算霍洹手中的权已收得足够多,这样的事也并不是完全不会发生。冯家已是强弩之末,冯家的将来,只怕连三岁小孩都能摸得清楚。横竖都是一死,若想此时拼上身家性命搏上一把,实在正常。
    “可兄长总不能事事亲力亲为。”云婵苦心劝着,“不管为国、为家、还是为自己,兄长你总不能先把自己累死了……划不来。”
    她的口吻规劝中带着点揶揄的意思,云意听着,笑应了声“知道”,又说:“我当真没想把自己累死……能交给手下的也会交代下去,只是前几日出了些怪事,来得突然,自己不盯着总归不放心。”
    “什么事?”云婵脱口而出,转而立刻道,“兄长若方便说就说,不方便……就不说了。”
    “倒没什么不能说。”云意笑得无奈,“白白熬了四天,没查出什么线索,连起先的风声也淡了下去。全然不知是谁挑的头,弄得跟小孩子开玩笑似的,一时兴起闹起来,之后觉得无趣就没信了。”
    “……”云婵怔了怔,不觉更加好奇,按说云意在禁军都尉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经的事多了,应该谨慎,却不该有点风吹草动就大动干戈。
    甚至身为指挥使还亲自熬了四天,起初那“风声”得是多了不得的事?
    “究竟什么事?”云婵追问出来,云意又一笑,答了两个字:“巫蛊。”
    云婵陡然一凛。
    虽然是神鬼之事,但这两个字,从来都不是小事,没有哪个官员敢小觑,云意自然也不敢。
    “有人……诅咒陛下?”云婵惴惴不安地问道,情不自禁地为霍洹担忧。
    云意暗瞪她一眼,终究没把调侃她心系霍洹的话说出来,只一扶额:“不知道……起先是听说皇城里有人施巫蛊,我一来怕是有人诅咒陛下,二来也担心是冯家布了什么局要生事,半点都没敢耽搁地查下去……却是一点起色都没有。”
    他一声叹:“当真奇怪得很,那日突然传得厉害,我连缓禀一刻都不敢;而后又音讯全无……可陛下已经知道了。再查不出事情来,谨慎起见,只怕皇城里某些贵戚是要被搜查了。”
    “闹得这么大?”云婵暗惊,思及从史书上读到的巫蛊案,打从心里觉得不寒而栗。
    这样的案子里,只怕是难免有人要含冤而死的;又或者事情过去后有人翻案,当日办案的官员便在劫难逃。
    “兄长小心行事……”她气息长沉,从回思中挣脱出来,叮嘱道。
    云意点头:“我知道。”
    而后皆是无话,心底都有些许不安,一下下地涌动着,无穷无尽。
    作者有话要说:#相对于现在可以用各种网络推手黑人……巫蛊真是单纯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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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巫蛊
    秋意初袭长阳的时候;一场巫蛊案汹涌而来。
    这案子起的实在蹊跷得很;最初,是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捡到了一个人偶。他自然不知这是什么;拿去问家中长辈,父母一见便傻了眼,那扎了数根银针的人偶;分明是为巫蛊所用。
    按说,事情到了这一步就该没有下文才对——这样的东西不该有人会留着,理应寻个无人的地方偷偷摸摸烧了,免得惹祸上身。
    可事情偏巧传进了坊中武侯的耳朵里;当晚带人将那一家人搜了个底儿掉;搜出了那人偶;分毫不敢耽搁地呈进了禁军都尉府。
    于是;上面所书的八字很快就查了出来,是皇帝的八字。
    。
    “这案子奇怪。”叶澜再进宫时,头一句话说的便是这事,“听说了没有?那人偶最初是在街头捡到的——多不合理,诅咒圣上的巫蛊,无论是何人所制,都该小心翼翼地藏着才是。若前些日子轻而易举地让禁军都尉府查了出来就已不对头,如今,竟直接扔在了大街上。”
    “那户人家什么来头?”云婵轻声问道,叶澜一喟:“指挥使大人在查。我昨日问了夫君,听说也不是什么能结交到权贵的人家,大约当真只是意外捡到了那东西——多当真是有人在其中布了什么局,倒更像是有旁人在暗处盯着,见谁捡了去,就带人去搜。”
    所以是谁捡去都无妨,这事都是能挑出来的。
    “那就不好查了。”云婵侧卧在榻,手搭在面前矮几上,拈起一块腌得晶莹的蜜饯端详着,“这事从一开始就奇怪,透了风声又转而消失,现在……又是露了证据还是无头绪。”
    她言罢,抬眸看向叶澜,见她一副悠哉哉的样子,小心地问道:“会和你叶家有什么牵扯不会?皇太后想动大长公主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不 会。”叶澜一摇头,十分笃定,“起初搜到那人偶,我也担心是有人要栽赃我叶家,但仔细想来又绝不会是。”她抿起一笑,神色复杂了些,话语幽幽地又道,“世 家的事离你远些——盘根错节,什么事都可以一触即发。冯家若要找叶家的麻烦,直接挑事并不难,这般吊人胃口似的安排搁在叶家身上……冯家又不是闲得无事可 做。”
    “那就只能是要除什么没有世家支持却又值得冯家费些心思的人了。”云婵心里担忧顿生,按捺着看向叶澜,问她,“你能想到谁?”
    “……这就多了去了。”叶澜笑着一耸肩头,“冯家得罪了多少人你也知道,天怒人怨。现下谁要找他们的麻烦都正常得很,他们想除谁,也都正常得很。”
    。
    又过两日,事情进了一步。
    又发现了一个人偶,和上一次的过程如出一辙。不同之处只在于……有了上回的事,这次捡到人偶的人没有等着武侯来搜查,直接就将人偶交给武侯了。
    东西同样呈进了禁军都尉府,彼时云意刚从北镇抚司回来,一见那人偶便阴沉了脸。扫了一眼上面的八字,取了只木盒将其装起来。上了锁,拿着盒子往外走:“召二百人来此候命,我入宫面圣。”
    策马疾驰而过,在通往皇宫的宽敞道路上扬起一片淡黄色的尘土。云意心中的疑云愈发重了,按着前几日查到的事情……牵扯到的那人已经算是“匪夷所思”,这回加上这一个人偶,此事就更加奇怪。
    入了宫门,往宣室殿去的路上,一时甚至都不知该如何禀此事——其中还有许多环节解不开、找不到合适的解释,可若不禀也不行,先前查到的证据算是足够了,隐瞒不得。
    在宣室殿前候了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原本正在殿中禀事的朝臣就都退了出来,宦官一揖,请他入内。
    云意走进殿里,若常一揖:“陛下。”
    “坐。”皇帝点了头,遂抬眼看向他,目光划过那木盒时稍稍一怔,“那是什么?”
    云意又一颔首,上前将那木盒呈了上去,钥匙也搁在了一旁。在皇帝打开它之前,先了一步道:“请陛下屏退宫人。”
    皇帝眉头稍挑,抬手示意宫人皆退出去。而后才拿起了钥匙,在锁眼里一转,信手打开。
    “这是……”他的目光在那血红的八字上狠狠一滞,“什么时候时候发现的?”
    “方才。”云意如实回道,“前几日那个,原查得差不多了。寻到了制蛊的巫女,她在禁军都尉府到前一刻服了毒,但仍是问出了是受何人之命……”
    他始终没说出那人是谁,视线落在皇帝正拿着的那人偶上:“本想请旨先搜此人,只是这人偶一出……便觉得不能是那人了。”
    “是谁?”霍洹皱起眉头,将那人偶搁回盒子里,问他,“若没有这人偶,你想查谁?”
    “臣原想请旨搜明宁长公主府。”云意抱拳,禀得简短。
    “明宁?”霍洹一愕。再度看向那人偶,当即也觉得不该是她。
    许久的安静。君臣皆沉吟着,想从所知之事将此间的来龙去脉想个清楚。须臾,霍洹缓慢道:“你说先前制蛊的那巫女已经死了?”
    “是。”
    “认了罪、供出了明宁?”他又问。
    云意仍是答道:“是。”
    “那这一个,不一定是她做的。”霍洹语中一顿,“但上一个未必不是。”
    云意稍一愣:“陛下的意思是……”
    “若疑明宁长公主,就去查。”皇帝神色平淡,“调你禁军都尉府的人就是了,不必理会冯家更不必理会皇太后,若有人阻拦,按规矩办。”
    “诺。”云意拱手应下,心绪却陡然复杂。
    搜明宁长公主府……
    。
    银月挂天边,这晚薄雾蒙蒙的,更衬得秋夜寒凉。皇城里比平日更静谧了些,得了信的人——纵使是皇亲贵戚,也都识趣地选择了闭门不出,免得平白惹祸上身。
    各府里都要丫鬟仆妇在低声细语地传着,均道今晚怕是要有大变数——禁军都尉府的人已堵了明宁长公主府的各处大门,眼见着剑拔弩张,自当今圣上继位后,但凡被禁军都尉府如此查了的各大世家……没有几个有好果子吃的。
    只是这回,是位长公主,皇帝同父异母的妹妹。
    。
    云意已按兵不动地等了半个时辰,眼前的大门仍紧闭着。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从门缝里,依稀能看出府中灯火通明。
    手下禁军已催促了几次,门始终没有打开。便有个总旗提议硬闯,云意摇头:“她是长公主,等。”
    这话说得镇定,握着缰绳的手却有些出了冷汗,湿腻腻的,在手心里沁出一片。好像盼着这大门赶紧打开,让他们趁早查完;又禁不住地希望一直别开才好……
    他并不想搜到明宁的什么罪证。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眼前朱红的大门,打开了。
    漆黑的夜色中,霍檀一袭宝蓝色曲裾被暖黄的宫灯映得华丽明亮,面上的白妆也画得精致,薄唇朱红,显是刚上好妆。
    走在她前面照亮的两名婢女迈出了门槛、退到两旁掌着灯,霍檀的脚步却就此停住,站在门槛内一步的地方,抬眸看向了云意,一言未发。
    云意翻身下了马,上前两步,在石阶下定了脚,一揖:“长公主安,臣奉旨搜查。”
    “听说了。”霍檀神色淡泊地睇着他,“大人奉皇兄的旨办案,我不该耽搁,但方才已就寝,穿着亵衣、未施粉黛来见大人,实在不妥。”
    一片安寂,此道门外候命的数十禁军没有一点声响,连云意也没有回话。
    霍檀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再度停在云意身上,搭了侍女的手迈过门槛,走下石阶、一直走到云意面前。声音压得极低,语不传六耳:“我有两句话要和大人说。”
    云意稍一滞,遂道:“长公主请讲。”
    “第一句,那巫蛊不是我下的——陛下是我兄长、皇太后是我母亲,我不会害他们,卓卿君信不信?”她的声音虽然很轻,却一字字落得很稳。云意沉了一沉,回道:“长公主,臣奉旨办事……”
    “我知道。”霍檀低笑了一声,描绘得修长的黛眉间尽是轻松,“我没问指挥使大人信不信明宁长公主,我只想知道……卓卿君你信不信阿檀?”
    “我……”云意神色慌了,与她目光一触,怔了一会儿,平静下来,“我信。”
    “好,第二句话,是对指挥使大人说的。”霍檀轻哂短暂,很快将笑容尽数敛去,“我的府大人不能搜,因为……我倾慕之人说了信我,朝中之事盘根错节,我不能让大人搜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来,毁了这番信任。”
    “……阿檀?”云意心生惊意。她这话,怎么听都像是……承认了这事?可就如他方才的答话一样,云意当真难以相信,霍檀会下蛊诅咒皇帝和太后。
    “来人,一个都不许放进来。”霍檀一壁说着,一壁转身往回走去。到了门槛前,复又侧首看了云意一眼,续道,“除了指挥使大人伤不得,旁人……只要能拦住便是,死活就不必管了。”
    作者有话要说:【系统提示】:【明宁长公主府】已部署【太阳花】
    【系统提示】:【明宁长公主府】已部署【豌豆射手】
    【系统提示】:【明宁长公主府】已部署【玉米加农炮】
    【系统提示】:【明宁长公主府】已部署【坚果墙】
    【系统提示】:【明宁长公主府】已部署【土豆地雷】
    【云意看着眼前弹幕,狠一踩烟头】:够了!有一大波禁军正在靠近!


☆、第53章 厮杀
    秋风随着渐深的夜色;刮得愈发凛冽了。
    平日歌舞升平道尽繁华的皇城都似乎沉浸在一股肃杀中,街道上没有人,各府邸里,也鲜有人还有心思召歌舞。
    人人都紧绷着一根弦;不住地差人出去打听明宁长公主府的事——必定要弄个明白才好,说不准……明日早朝时,时局就完全定了呢。
    那是一场并不算公平的厮杀;明宁长公主有命在先:指挥使伤不得。是以前来抵抗的侍卫们难免畏首畏尾;时常剑至一半又急忙收回来。
    可反过来说……又似乎是公平的;禁军都尉府那一边,唯一可以不担心丢了性命的人,也是同样的“畏首畏尾”。
    手下禁军皆不知指挥使今日是怎么了;若说是顾忌对方长公主的身份;实在不合他的性子。他就是因为不惧这些才格外被皇帝器重,以如此快的速度被搁在了指挥使的位子上。
    可他确实在顾忌什么……下手明显轻得很,过招时能挡开的,便不伤,能伤的便不取性命,当真招数狠、不得不取性命的……则必定来得痛快,一刀致命,必留全尸。
    很快,厚重的府门就被撞了开来;而后没过多久,眼前的道路也被“清”了出来。鲜血染红了绣春刀,绣着飞鱼纹的赐服也沾了许多血点,几个功夫稍差的已然有些气息不稳,片刻前还优雅静谧的前院,此刻已红了大半。
    下一进院子的门前,始终有两名侍婢模样的女子静立着。眉眼低垂着,眼观鼻、鼻观心,心无旁骛地站着,仿佛眼前厮杀均与其无关。
    云意驻了足,刀护在胸前,沉声而道:“去禀长公主,凭她府里这些人比不过禁军都尉府。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便是熬过了今日,明天陛下要问罪她跑得了吗?”
    两名婢子这才抬了抬眸,屈膝端端正正地一福,遂转身向里走去。
    这第一进院子里,双方仍对峙着,谁也不敢疏忽半分。霍檀的人只想着决不能放他们进去,云意则忍不住地分一份心去想……霍檀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消得片刻,那两名婢子行了出来,仍是站在方才的位子,恭恭敬敬地福身回说:“长公主说了,天明之后,是死是活皆是她自己的事,与指挥使大人无关。纵是难逃一死,指挥使大人今日也别想入府。”
    ……她当真以为她府里这些人能挡得住他?
    他只带了二百人前来不假,可若把禁军都尉府上下加起来……怎么也有上万号人,就算没什么功夫,也足以生生拆了她这长公主府了。
    “长公主究竟何意?”云意看过去,却不是看那两名婢子,视线直入下一进院,恨不得能将这长公主府看穿、直接看到霍檀才好,“陛下之事姑且不提,皇太后是长公主生母。长公主若说巫蛊非她所下,大可入宫同皇太后说个明白,如此殊死抵抗,徒增嫌隙。”
    何止是“嫌隙”,谁听了霍檀方才那话,都足以认定巫蛊就是她下的。
    两名婢子同时静了一静,少顷,看起来较年长些的那人抬了头,口气平平静静的,回话说:“指挥使大人不必再劝。长公主的意思,是目下局势纷杂,谁都有要护的人。大人苦苦相逼,兴许害人害己。”
    这话说得直让听者云里雾里,一面觉得有隐情,一面又全然猜不出这隐情究竟是什么。
    云意沉了沉,收刀回鞘,而后索性挥手示意手下全部退下。
    自有人觉得惊诧,上前要询问,却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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