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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守则-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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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嫤萱近看才发觉皇上手上的伤口是如此的触目惊心,叶嫤萱尽量把动作放轻柔,减少顾辞渊的伤痛。
  顾辞渊见皇后小心处理他的伤口,温声道:“嫤萱,你无需如此,这一点伤痛朕还是受的住,你随心包扎便是。”


第38章 惟有绿荷红菡萏
  尽管皇上如是说,但叶嫤萱始终是放轻动作,直到包扎完,白色的纱布绕了好几层在手上才把鲜红的血掩盖在下面。
  叶嫤萱送了一口气,幸而皇上赏的是左手 而不是拿来批折子处理政事的右手。
  顾辞渊看碎了一地瓷片和掉了一地的糕点,又看皇后被茶水溅湿的披风,便有些后悔刚才的举动。顾辞渊站起来,轻轻抚摸着皇后衣裳上的湿处,已经没了那时尚且存有的余温,道:“都怨朕不小心,差点伤到你,披风湿了,快些脱下来罢,琮儿出生后,朕便差人精细的照顾着你的身子,好不容易没了大病小病的,可不要再着凉了。”
  顾辞渊说完便上前替嫤萱解开了身前披风的带子,月白色的雪狐披风便缓缓从嫤萱的身上滑落,顾辞渊把披风放在玫瑰圈椅上后,便解了自己暗黑色的上面绣着金龙的外袍给嫤萱围上。
  骤然暖和的嫤萱能感受到外袍上面有着皇上的余温,入殿这么久,原来衣裳上的丁香味已经被驱散殆尽了,如今这袍上的便全是殿内燃起的檀香味道。
  顾辞渊备至的关怀,让叶嫤萱的心里暖暖的,但想到兰贵人腹中的胎儿,叶嫤萱又有几分不虞,对着顾辞渊道:“皇上,今日殿里之所以只有贞淑服侍,贞婉和贞德俱不见身影,便是为着兰贵人一事,臣妾吩咐她们出去办事了。”
  顾辞渊了然,平日里他专心国事,对后宫的事心有余而力不足,一直靠皇后打理管制着妃嫔,他除了本身怀疑兰贵人之外,还出于皇后从来不隐瞒他任何事,也不欺瞒与她,他便是无条件的相信皇后的。
  顾辞渊“嗯”了一声,示意皇后继续说下去。
  叶嫤萱便接着道:“臣妾吩咐贞婉散布兰贵人怀有不祥之胎的言论,明个儿便会传遍整个后宫,不祥之胎的言论必定会使兰贵人自乱阵脚,至于,贞德,臣妾派她去给镇国公修书一封,明个儿皇上亦会听到钦天监的夜观星象紧急谏言,西六宫最西边有妖胎即将降世的定论,皇上,臣妾如此安排,到底是有些干预朝政了,还请皇上恕罪。”
  叶嫤萱把自己的安排全部和盘托出,不过,她心里是有些怕皇上怪罪她动用母族关系来插手朝臣一事。毕竟,自古帝王便都有猜忌之心,“后宫不得干政”乃是千古的遗训和警示。
  顾辞渊赞赏的看着叶嫤萱,瞧出了她脸上有几分不安,笑着道:“嫤萱为朕找想,采用迂回的方法替朕扫除障碍,你有天大的罪,朕也得恕。此方法甚好,嫤萱尽管安排,朕自当好好配合你,至于建章宫里的那个贱妇,朕目前是真的不想看到她了,更不要让朕对着贱妇和贱妇的孩子柔情蜜意,朕恨不得一杯毒酒三尺白绫赐死她。”
  叶嫤萱深切的感受到皇上对林氏的厌恶至极,说起憎恨林氏,她又何尝不是呢?对于皇上不喜欢的女人,厌恶的女人,她自当把她们连根拔起,让她们永无翻身的机会。
  叶嫤萱会意道:“臣妾明白皇上心之所想,臣妾会以“静心养胎,避过流言”的由头把林氏困在宫里,”想到了贤妃,便又道:“皇上,今天您便是指派了贤妃照料林氏的胎儿,未免贤妃受到牵连,臣妾便寻了由头不让林氏搬到昭阳宫去了,让贤妃去建章宫“照料”林氏。”
  顾辞渊点头,道:“这样也好,贤妃是个谨慎细心的人,皇后,具体始末不必详细告知贤妃,让贤妃好好在建章宫监视着林氏,便说是朕的意思。”
  叶嫤萱心想贤妃确实如皇上所说心细如尘,此事有她参与也好办许多,不过,这么一年以来,贤妃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到底是增长不少。
  叶嫤萱道:“是,臣妾会吩咐贤妃在建章宫监视着林氏。臣妾会让贤妃事无巨细的禀告林氏的一举一动。”
  顾辞渊微微叹道,没有了适才的愤怒和天威,道:“本着今天朕要好好陪皇后守岁的,却被这个贱妇的事情烦扰着,现下朕与嫤萱不说这些个糟心事儿了,让宫女把地上的碎渣扫了,朕与嫤萱要好好说些儿知心话,心意相通的一起度过这年的最后一天。”
  叶嫤萱见皇上语气轻快了不少,便唤了贞淑她们进来。
  ·
  贞淑,刘德全进来的时候便发现了地上的狼狈以及皇上手上醒目的纱带,隐隐的还闻到淡淡的药酒味。
  刘德全自是担忧的问道:“皇上,娘娘,这是怎么回事儿,皇上您的手怎么受伤了要是太后娘娘和各宫娘娘问起来奴才该怎么交代呐?”
  叶嫤萱道:“这是适才皇上与本宫饮茶时,不小心打碎划伤了手,若太后和各宫主子问起来,刘德全你边说皇上无大碍便可,其余的点到为止,不必多说。”
  刘德全听皇后如此说,语气里还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警告之意,刘德全伺候皇上多年,对早年便嫁于皇上的皇后脾性也很是了解去,不论皇上怎么弄伤了手,皇后的意思便是让自己隐瞒着实情,甚至混淆后宫诸人的眼睛。
  刘德全遂恭敬道:“是,娘娘的吩咐奴才明白了。”
  叶嫤萱又对着贞淑道:“贞淑,差人来把地上的碎瓷片打扫干净吧。”
  ·
  夜渐渐地更深黑起来,像一张黑色的帘幕遮住了巍峨富丽堂皇的皇宫内苑。
  叶嫤萱和顾辞渊二人坐在暖和的炕椅上,桌上摆着冒着淡烟的青梅酒,珍珠翡翠汤圆、鸡蛋羹、梅花香饼、香薷饮、玫瑰酥、七巧点心等一些吃食。
  顾辞渊用右手端起青梅酒,轻轻的呷了一口,赞道:“萱儿这手艺还真的未曾变过,春日里的味道和这冬日里的味道让朕喝了之后便仿佛感受到萱儿对朕的心意,和萱儿在一起,朕真是畅快至极!”
  叶嫤萱已是习惯皇上时不时冒出来的蜜语,玩笑道:“皇上非得喝了臣妾煮的热酒才感受得到臣妾对您的心意,那平日了萱儿真心以待皇上便感受不到了?倒让萱儿有几分委屈了?”
  顾辞渊爽朗一笑,捏了捏叶嫤萱的脸蛋,问道:“萱儿的几分委屈是多少?朕看你那脸上写着对朕的不满,偏生这委屈的表情让朕怜爱不已。”顾辞渊说着,便拿起桌上的梅花香饼凑到嫤萱的嘴边。
  叶嫤萱的脸微微泛红,有几分羞怯的道:“皇上……”
  顾辞渊便趁着这个空闲,把精巧的梅花饼喂进了嫤萱的嘴里,嫤萱有几分怔愣的吞下了饼,嘴角还留下几分屑末。
  平日里叶嫤萱很是注重自己的仪态,一言一行,吃饭做事都是仪态万千,优雅大方,何曾让碎末渣滓残留在嘴角,也只有与皇上独处的时候,皇上便会不经意之间的玩笑于她,她每每便不知道拿皇上如何办才好。
  顾辞渊看嫤萱有几分羞恼的模样,便笑着给她拭去嘴角的屑末,道:“来,萱儿,做朕身边来。”
  叶嫤萱和顾辞渊中间是隔了一张炕桌的,原本一人坐在一张炕椅上便是有余,若两人坐在一张炕椅上却便有些挤了。
  顾辞渊没等叶嫤萱斟酌,便微微用了巧劲儿,用右手把嫤萱带到怀中,叶嫤萱慌乱之中便趴在了顾辞渊的怀中,额头撞到顾辞渊的胸膛上,双脚离地,整个人便是坐在了顾辞渊的膝上,脑袋枕在了顾辞渊的怀里。
  叶嫤萱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安稳的在顾辞渊的膝上坐着了,如此看来,便还有几分小女儿家的娇小依人之感。
  叶嫤萱羞恼道:“皇上这是作甚,臣妾可不是皇上的什么娇美的宠妃,如此……”叶嫤萱挣扎着要从顾辞渊的膝上下来。
  不过顾辞渊用着巧劲圈住了她的腰身,倒让嫤萱的反抗毫无作用,反而像在与夫君撒娇的娇妻一般。
  顾辞渊轻笑,挑起嫤萱的下巴,道:“朕记得以前在端王府,朕与萱儿独处,你便坐在朕的膝上对着朕说着知心话儿,撒个小娇,如今怎么不行了?还冤枉朕的膝上坐着什么个娇美宠妃,若怎么说也罢,皇后便也是朕的爱妻了。”
  叶嫤萱听他说起以前,确实响起了以前在端王府他们琴瑟和鸣,心意相通的快活日子,那时候没有贵妃,没有贤妃,也没有颜昭仪,没有叶荣华,只有他们二人的王府,只有她们二人的日子。
  叶嫤萱便也柔顺的把身子靠在顾辞渊的怀中,顾辞渊大手放在嫤萱的胸口旁边,道:“来,让朕好好感受一下皇后的心意,看皇后这心里装有多少委屈?”
  叶嫤萱道:“只要皇上真诚以待,对臣妾不离不弃,臣妾怎堪谈委屈二字?”


第39章 卷舒开合任天真
  顾辞渊轻笑,挑起嫤萱的下巴,嫤萱眼中的柔意自是如水光盈盈一般展现在他的眼里。
  所有的情意便化作一个深情的热吻,冰凉的嘴唇眷恋的触碰在一起,在空气中砸开朵朵盛美的热花下来。
  顾辞渊轻啄嫤萱的耳垂,柔情开口:“朕定不负如来不负卿。”
  ·
  大年初一的早晨,大雪已停,和煦的冬阳慢慢划开银装素裹,梅花上的雪化作点点珍珠,在细腻的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耀耀生辉。
  顾辞渊用牡丹玉质梳轻柔细致的给嫤萱梳着身后如同瀑布一般的秀发。
  秀发上散发的是嫤萱惯用的玫瑰精油的气味儿,不簪一钗的发梢,更添几分清丽动人。
  “皇上,让贞淑来替臣妾梳发吧,您的手还伤着呢。”嫤萱柔声开口道。
  顾辞渊唇角微钩:“朕伤的是左手又不是右手,不用担心,如今朕也不用上朝,替萱儿梳发也是朕的一大乐事。”
  嫤萱眉眼含笑,姣美的脸上有着几分柔媚,细声开口道:“皇上,一会儿还要去给母后请安,如今时辰也是不早了,皇上,不如……”
  顾辞渊的食指轻点嫤萱的娇唇,有些安抚的道:“放心,朕很快的。”
  顾辞渊说完便熟练的绾了一个飞天髻,比起贞淑的手艺也不差多少。
  紧接着用头油为零落的碎发固型,华贵的珠钗插入发间,牡丹琉璃逐月步摇流苏坠于耳间,娥眉轻扫,朱唇微点,镜中便是一个雍容美艳的人儿了。
  顾辞渊笑道:“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朕的皇后十年日一日的美丽,在朕看来,放眼整个后宫,朕的无人能及皇后的妆颜。”
  叶嫤萱娇嗔他一眼,道:“皇上想说自个儿手艺精湛,便是拐着弯的夸臣妾了。”
  顾辞渊道:“朕说得便是实话了,哪里又什么拐着弯了,你一天的脑袋里面尽是装着些什么了。”
  叶嫤萱玩笑道:“皇上妃妾众多,臣妾哪里知道皇上这夸人的话说了多少遍了。臣妾亦是有自知之明,自也是不敢高估自己在皇上心中的位置。”
  顾辞渊拨弄着嫤萱耳畔的流苏道:“不敢高估?那皇后,朕便与你找个时间教你好好高估高估?”顾辞渊咬着声音靠近嫤萱,清热的气息喷洒在嫤萱的脸上。
  叶嫤萱微微一怔,随即笑道:“皇上,咱们还是快去圣宁宫拜见母后罢,别让她等久了,再说了,皇上和臣妾不是还有好戏要看,还有好戏要演么?”
  顾辞渊淡笑点头,微微正了神色,不在玩笑于嫤萱。道:“皇后说的是,如此,刘德全便摆驾圣宁宫罢。”
  ·
  大年初一的早晨,按照大夏朝习俗,便是晚辈给长辈拜年的日子。
  太后居宫中之长尊,大年初一帝后以及妃嫔皇子公主们便是要来先给太后拜年。
  皇后居于太后之下,为六宫之主,初二是妃嫔领着皇子公主给皇后拜年,以彰妃德和感念嫡母之恩。
  待到初三便陆陆续续的王爷王妃进宫拜见皇上太后之后去给太妃们拜年,妃嫔等亲眷亦可以向中宫递呈拜帖,前去请安探望诸妃。
  **
  帝后下了銮驾之后,便相携走进了圣宁宫。
  较之昨个儿的圣宁宫,倒是多了几盆君子兰,多了几分彩意。
  顾辞渊牵着嫤萱走入内殿,内殿里面烧着红萝炭,暖洋洋的,诸妃已经坐在殿中陪太后说着话儿了。
  几位年纪小的皇子公主也都乖巧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糕点,偏生四皇子金贵着,被太后紧紧护在怀中,成了殿里的中心。
  殷兰福身笑道:“太后娘娘,皇上和皇后娘娘来了。”
  太后已经和妃嫔们喝了不久的茶了,说了不少话了,见帝后终于来了,心情才微微舒缓了一些,心里想到皇帝皇后难得同时来自己的圣宁宫请安,且这段日子,将近年关,皇帝忙着前朝的事儿,皇后忙着后宫的事儿,夫妻两个也许久没有说过知心话了,她便对两人晚到之事不加计较,毕竟,帝后和睦才是国之大幸。
  “儿臣给母后拜年,祝母后身体康健,万福金安!”皇帝和皇后便恭顺的给太后行了大礼。
  起了身了,妃嫔皇子们又行了万福礼,众人才又都坐下来。
  ·
  叶嫤萱微微看了太后一眼,太后眉头紧锁,有几分倦意,贤妃黛眉也是微蹙,似乎心里也藏着事儿,兰贵人就更不必说了,脸色苍白,看来昨晚便真的是一夜未睡了,叶嫤萱便想到昨日让贞婉散布的言论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
  太后在这里等着帝后,便是想到要与帝后商量兰贵人的事情。
  颜宛清今天一大早便听到宫里穿着兰贵人怀着不祥之胎的言论了,心下奇怪也不免窃喜,想到可以借此事让皇上好好疑心兰贵人腹中的胎儿才是,说不定,一不小心,这兰贵人的孩子什么时候就没了呢?
  颜宛清朝皇上那里看去,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皇上温柔似水的握着皇后的手,低着头像是在和皇后说着什么私密话,皇后不似平日里的端庄持重,面色微微染霞,看起来很是温婉可人。
  颜宛清按捺住内心潜滋暗长的嫉妒心,道:“皇上,今早臣妾听了一传闻,很是奇怪,说什么皇宫西边宫殿里天降不祥之胎,欲灭大夏基业的传闻,臣妾自是气愤,想要看看是哪个爱嚼舌根的宫女太监,竟想不到天降符纸,臣妾看了,便也顾不得捉住嚼舌根的人了,想到会不会……真的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顾辞渊对着颜宛清问道:“什么不祥之胎?朕为何从未听说过,昭仪,你继续说。”
  颜宛清看皇上有几分在意和好奇的样子,脑中便有谋算着东西,继续开口道:“臣妾今早来太后的圣宁宫拜年,原想禀告太后娘娘此事,结果竟不想太后娘娘与诸位姐妹们都已经得知了。”
  这边是颜宛清另一个觉着此事像是有备而来一般,兰贵人刚刚怀孕,这什么不祥之胎的言论便冲着她来了,她想不通一向不受宠爱的兰贵人她能得罪什么人?但这不是她应该去想的事儿,她应该想的应该做的便是推波助澜,能让兰贵人的孩子在这场阴谋算计当中没了才是最好不过的。
  陆岚也道:“臣妾也奇怪着呢,臣妾没有像昭仪姐姐一般见着什么符纸,但臣妾从昭阳宫一路到圣宁宫,也是听到不少关于不祥之胎的谣言呐,臣妾很是不解,这谣言到底指的是什么呐?”
  沈栀婳微嗤,道:“本宫看你们一个二个的打着哑谜似的说话儿,平时见着挺聪慧的,这宫里怀有身孕的便是纪嫔和兰贵人,纪嫔住在皇后娘娘的坤宁宫,属中宫,自不是什么西六宫,至于西六宫,不祥之胎指的是什么,本宫想,其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颜宛清一向不喜欢贵妃与她争夺皇上的宠爱,如今贵妃把她按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了,先下颜宛清再看沈栀婳,也觉得顺眼不少,心里暗道:蠢人还是有蠢人的妙处的。
  颜宛清原本要开口的,竟不想江璇先她一步道:“难道这不祥之胎说的便是兰贵人腹中的胎儿么?”
  江璇故作为难之状,看着顾辞渊道。
  颜宛清观察着皇上的神色,脸上夹杂着隐忍的怒气,也有怀疑之态,颜宛清笑道:“妹妹可别乱说,虽然这不祥之胎指的是兰贵人腹中的胎儿,但是这传言也未必是真的啊!”
  兰贵人有些楚楚可怜的看向皇上,但皇上自顾着思虑颜宛清和江璇的话,并未朝她看来,心里有些失落,又气愤江璇和颜宛清二人,遂幽怨的看着颜宛清和江璇。
  若不是皇上太后在这里,颜宛清真的想翻个白眼给江璇,这么看着自己作甚,在几位皇子还尚未成年的时候肚子里揣着宝不是存心遭人嫉妒么?颜宛清心里嘲弄,不知道这林雪兰得罪的是皇后还是贵妃了?
  太后也知道矛头是指向兰贵人的,但无论怎么说,兰贵人还怀着皇上的孩子,总不可能因为空穴来风的言论就把兰贵人肚子里的孩子扼杀掉吧?
  太后这番想着,便听的宫人来报:“钦天监秦大人求见。”
  顾辞渊下意识的看了嫤萱一眼,叶嫤萱便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旁人或许看不出什么,但顾辞渊确实心知肚明的。
  顾辞渊沉声道:“宣秦辅进来。”
  钦天监秦辅昨个儿原是在家中与妻儿老母吃年夜饭的,年夜饭还没吃完,便接到了镇国公的密信,今早上便卡着皇上来圣宁宫请安的时间来了。
  一身官服的秦辅跟着宫人走进内殿,神色有些着急,似乎真的有什么大事儿发生一般,急得让他在大年初一这个时间点都要来求见圣驾。


第40章 风定池莲自在香
  秦辅步入殿中,拜道:“微臣给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各位主儿请安。”
  顾辞渊抬手道:“起来吧。”又问:“朕看秦卿你神色着急,不知有何要紧的事情前来禀告?”
  秦辅起身,正了正原本焦急的神色,说明他急着求见的目的,道:“回皇上,臣昨日夜观天象,昨夜臣偶观天象,发现了“荧惑守心”的大吉之象,微臣惶恐,臣发现这不吉的象说正是源于皇宫内苑之内,微臣认为,皇上要解此象,必得除其根源。”
  叶嫤萱开口问道:“秦大人说根源来自皇宫内苑,那么,你可推出根源的所在之地了?”
  兰贵人的心里有些发慌,原本今早上听到的谣言就是冲着她来的,紧跟着秦大人便跟着进宫了?这难道不是有人想要谋害她腹中的胎儿吗?
  林雪兰紧紧的握住手里的帕子,担忧的往林雪梅那里看去,林雪梅神色也是微怔,心里不必林雪兰好多少,但是她却比林雪兰想的更多,林雪兰肚子里怀的原本便不是皇上的龙子,她怕的要是林雪兰正的生下皇子后她们俩的身份水涨船高自是不必说,但是这时时都是隐藏炸弹,万一被人知晓了,她们两个的下场可想而知。
  秦辅正色道:“回皇后娘娘的话,不吉之象的根源便是出在皇宫的西面,且尚未降临,一旦出世,必然危害到皇上,危害到大夏的千秋基业。”
  谁都知道,“荧惑守心”乃是千古以来之大不吉之兆,轻则皇帝丧命,重则改朝换代,江山易主。
  秦辅这话一出,林雪兰紧绷的心弦彻底垮塌了,锦帕跌落在地上,林雪兰惊慌失措的扶着椅子的把手才勉强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倒下去。
  不光林雪兰,众人也是一惊,毕竟大夏之前的魏朝亡国之前便是有人夜观天象,料准了有此一变,而此时,秦辅也夜观到了大凶之象,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重视,甚至,这不仅仅是皇室该考虑的问题了,更关乎到国体本身。
  太后听了谣言之说,又听了天象之说,本来对兰贵人肚里的孩子持了偏袒和维护之意,但现在来说,兰贵人的孩子再金贵儿能有皇上的身体重要么,兰贵人的孩子能比得上国家社稷,大夏几百年来的基业重要么?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太后心里已然下了狠心,但面色上却只有深深的忧虑,并未露出阴狠的心思。
  一时之间,殿中显得十分的寂静,人人都很清楚这天象之说源于何处,诸位妃嫔也都暗暗朝兰贵人看去。
  终于,沈栀婳清亮的声音在殿中响了起来,沈栀婳冷笑道:“皇宫西边,尚未降生,原来那些言论并不是空口胡说,原来真的是兰贵人你的孩子克着皇上,克着大夏了。”
  兰贵人被沈栀婳的义正言辞说的惊恐不已,左手捏着衣裙,右手抚摸着尚未显怀的肚子,眼中充满泪水道:“贵妃娘娘,事情尚未定论,您怎能冤枉臣妾肚里的小皇子,皇上,太后娘娘,臣妾肚里的孩子怎么会是不吉祥的灾星呢?皇上……”
  听的着兰贵人在这里楚楚可怜的哭诉着,顾辞渊只觉得恶心不已,头偏向一边,不做言语,仿佛思虑着秦辅的话。
  沈栀婳是真的怕这兰贵人肚子里的妖孽冲撞到了皇上,危害到皇上的身体,心里便是急切的想要铲除掉林雪兰肚里的孩子,一了百了的好,便起身朝着皇上跪下道:“皇上,臣妾请求铲除危害国体之本源,处死兰贵人肚里的孩子。”
  诸妃见贵妃如此,虽然觉得贵妃有些急切和冒失了,但却说出了她们的心声,不过是贵妃比她们多几分真心罢了。
  颜宛清见了贵妃表态,却又见贤妃和卫妃几人都按兵不动,便也歇了跟风的心思,毕竟皇上从现在开始不也没说什么吗?虽然皇上眉头紧锁,可是,君威难测,谁知道皇上心里怎么想的呢?
  林雪梅心里是极其怨恼了贵妃,复也起身跪下道:“皇上,纵然天象不可不信,但是兰贵人肚子里到底是您的亲生骨肉,您真的愿意在他还未出生之前便剥他的生命么?”
  叶嫤萱心里嗤笑林雪梅想动之以情的可笑想法,带着几分不虞斥责道:“梅贵人你这是做什么,皇上有说要处置兰贵人肚里的孩子了吗?你如此逼迫皇上居心何在?”
  皇后责怪的话语宁林雪梅心头堵塞,她哪里是逼迫皇上了,她身为雪兰的亲姐姐为妹妹着想难道有错吗?偏偏又听的皇后说道:“栀婳,你先起来,本宫知道你是为了皇上的身体着想,本宫亦然,但如此轻率的残害了兰贵人腹中的胎儿到底有欠考虑,你说是么?”
  叶嫤萱扶起沈栀婳,语气要比和林雪梅说话好了太多,叶嫤萱看了一眼皇帝和太后道:“皇上,母后,臣妾知道此时很是突然,但天象总归是要信的,臣妾倒是有个折中的法子,倒是可以试试看。”
  太后问道:“皇后有何办法?”
  叶嫤萱淡淡道:“不如让兰贵人先呆在建章宫修养这段时间不出宫殿大门,秦大人继续留意着天象,看是否有回转的迹象,本宫亦是不喜欢兰贵人腹中的胎儿受到伤害。”
  太后点了点头,倒是觉得此法可行,又问皇帝:“皇帝认为如何?”
  顾辞渊看着皇后道:“就按皇后所说的做罢,这段时间,兰贵人,你就呆在建章宫里“好好”养胎吧。”顾辞渊隐忍着内心的怒气才勉强跟兰贵人说了一句话,倒不是说有多生硬,只是没有感情罢了。
  怀着身孕略微敏感的林雪兰如何感受不到皇上的冰冷,皇上到底还是嫌恶她了,害怕她腹中的胎儿威胁到他自己,威胁到他的江山,林雪兰觉得什么灭国之兆什么“荧惑守心”简直是无稽之谈,尚未出世的婴儿到底能懂什么?又能做什么?
  林雪兰揣测着到底有谁要害她,宫里不论有皇子的或是没有皇子的,在她看来都很有嫌疑,尤其是处处针对她的贵妃。
  尽管林雪兰心里万分不情愿,但是皇上都如此说了,她又能够说什么,便泫然欲泣的开口道:“皇上,臣妾知道了。臣妾一定好好呆在建章宫,来证明臣妾的清白。”
  叶嫤萱又对着贤妃道:“贤妃,你便去兰贵人的建章宫帮着照料兰贵人,可好?”
  秦若曦以为兰贵人既然背上了不祥之胎的天象之说,便是很难翻身了,肚子里的金宝玉变成了不值钱的石块,如今皇后还让自己去照料兰贵人的胎儿这又是何意?
  秦若曦知道如今当着众人的面自是不会言明用意,如果真的有什么用意皇后自会单独对她言说的。
  秦若曦笑道:“是,臣妾定会去建章宫好好照料兰贵人的孩子的。”
  *********
  果不其然,如同秦若曦心里想着那样,从太后宫里出来皇后便邀了她同行。
  叶嫤萱也是顺便接走了四皇子和二公主。
  冬日也是明朗的,叶嫤萱左手牵着冰雪娇俏的顾娇,右手边是有几分闹别扭的四皇子。
  太子和大公主便是随着皇帝去了乾清宫父子(女)赏前些日子西域进宫的珍稀古玩去了。
  皇后走在前面,秦若曦稍微慢了一步跟在后面。
  秦若曦看着前面的母子三人亲和的画面,是羡慕不已的,上天几乎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叶嫤萱,但秦若曦不羡慕叶嫤萱的皇后之位,而是羡慕她儿女双全的福气儿。她什么时候才能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呢?
  步入坤宁宫,叶嫤萱便让宫女们嬷嬷们带着琮儿和娇儿去寝殿暖着身子了。
  叶嫤萱请贤妃进了正殿,淡笑道:“贤妃,你坐吧,本宫请贤妃你过来,想必你也料到了本宫是有话想对你说。”
  秦若曦颔首,温和道:“臣妾猜的不错的话,便是兰贵人的事情了?”
  叶嫤萱抿了一口桌上的清茶,道:“是,本宫要说的正是和兰贵人有关。”
  叶嫤萱轻轻抚摸着桌上紧致的绣了梅花的锦布,道:“你可知兰贵人肚子里怀的不是皇上的孩子?”
  秦贤妃震惊的望着皇后道:“娘娘是什么意思?难道兰贵人是……做了……”秦若曦咬着嘴唇,根本说不出后面的话来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后宫四起的谣言,秦辅的天象之说,便都有解释了,这不是说明不仅皇后知道,皇上也是知道林雪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了?
  叶嫤萱知道秦若曦心里想着什么,便道:“不错,皇上也是事先知道了,至于本宫让你去照料兰贵人,便是让你好好的监视着兰贵人的一言一行,记录下来送到本宫的坤宁宫来,当然,这不仅是本宫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贤妃,你可能做到?”
  秦若曦心里有几分喜悦,事关重大,皇上却能让皇后透露给她,可见,皇上还是信任她的,秦若曦便道:“是,臣妾一定不辜负皇上和娘娘的心意。”


第41章 菡萏香销翠叶残
  建章宫
  林雪兰有几分憔悴的坐在玫瑰椅上面,原本怀着孕便难受,眼下这脸色也变得更是苍白了。
  林雪兰央央道:“姐姐,你说我怎么好端端的就被禁足在这建章宫里了,明明是金贵的龙胎,如今当成了没用的烂铁了,这是什么事儿啊!”
  林雪梅也微微叹息,但她心里更忧虑的是事情败露了可怎么是好,原本得知雪兰怀有身孕,她们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选择铤而走险,把雪兰肚子里的孩子说成是皇上的孩子,这个孩子比明面上的都还要晚几日,但正是因为晚了不过几日,才不容易被察觉。
  林雪梅便安慰道:“妹妹你也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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