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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赋-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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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徽背后字字听得清清楚楚,亦明白知道这便是对方是在趁机奚落自己了,一时气得脸红脖子粗的,可惜朱桃说得句句有理,她就是有心,也是一字反驳不上,当下唯有将脸挂成寸长,躲到人后去,作只缩脖子的鸵鸟算了。
子规见了这一幕,早已是笑到仰倒,说不出话来,好在朱桃会意,又听得屋里叫人,只冲她挤了挤眼睛,也来不及说上一句,又赶紧地进屋里去了。
齐妈妈亦被其言行惊到,当下见其走后方道:“好一块辣手的生姜只不知这姑娘是谁?”
子规边笑边道:“不就是那位肚子吃到鼓起,才肯停下碗筷的朱桃姑娘喽”
齐妈妈一听也笑了:“乖乖,原来是她也难怪,那许多饭,原来不是白填下去的呢”
子规听后,更是大发一笑,直笑到身颤气喘方才止住。
第七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第七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却说子规与齐妈妈来到拢香院,见内外都是人,皆笑容满面,正准备进屋去寻少岚,就见芩如摇摇摆摆,由屋里出来了。
当下子规便上前来,笑着叫了一声:“芩姑娘”
芩如一瞧,也笑了:“好丫头,今儿打扮得鲜亮怎么,也来给你主子贺喜?”
子规笑着回道:“是啊,芩姑娘早来了?想是来传老爷的话吧?”
芩如自是一脸春色,喜不自禁道:“可不是?老爷一大早就接到信儿,这会子淮安府的查大人也已经到了,老爷正陪着说话呢还有几位宫里来的内相官,也一齐在元平院里。想来老爷今儿可要累坏了”
子规只是笑:“姑娘今儿一脸喜色,就跟着老爷忙点累点,心里也高兴不是?”
芩如嗔了一句道:“哪儿呀我们是那外围的,正经心里乐开花儿的,里屋坐着呢你快进去吧,也给说句好听的,今儿大*奶心情好,人人都有赏呢”
子规笑笑,便带着齐妈妈进屋里去了。刚打开新换上的大红织金撒花喜重重夹缬绸,就见那宁娥正房里,袭地满铺着红毡,桌上,案上,小几上,触目可见之处,皆是各式花瓶,有细瓷法花牡丹花梅瓶,青花蟠龙天球瓶,亦有镀金画珐琅牡丹纹瓶,画珐琅玉堂富贵图瓶,等等,满插着早起新送来的大朵娇艳欲滴的各色牡丹和玫瑰之类,当下一言也不能尽述。又有各式大小香炉里,浓浓焚着百合宫香,将屋里熏得香气宜人,正对大门位置,摆设了一张填漆戗金云龙纹大长案,上面皆是园外各处送来的种种珍贵礼品,金银古玩,各式精细之物,满列于案上,只一眼看去,便觉得耀眼之辉,只叫人咋舌。
子规将这里扫过一遍便罢,这些东西于她,都是带着血腥气的恶物,除了提醒她这安家不公的富贵外,一无他用。
那少岚眼尖,本也是坐到无聊了,一见子规到了,立刻就叫道:“子规,过来这里”
齐妈妈本还想细瞧那堆宝山,无奈少爷发了话,只得依着子规,一起来到少岚身边。子规先问过一声,便见那两排座位上,皆已换上的一色的红缎绣百子放筝图椅褥,满安府的女眷,个个端坐着,显见得是都已经早早就到了。
宁娥正上位坐着,身穿大红遍地锦牡丹暗花纹通袖袄,翠蓝宽拖凤纹织锦缎宫裙,上面系着碧色同心结长穗儿宫绦,又是几个各形各色的玉佩,端的是彩绣辉煌,玉翠玲珑。头上自不必说,金灿灿的各色发簪,钗链让人目不敢视,流光溢彩的各色宝石细镶精嵌,上面一座凤冠自不必说,果然是莲子大的明润玉色珠子,一颗颗整齐垂挂下来,颤巍巍地,欲要开言,又有口难辩的样子。宁娥这会儿自是满脸喜气,春风拂面般的和煦,笑容得体,大方不拘,只是眼角眉梢,略有疲意。
再看其身后,书桐一身新装,正直立守着,且是满脸堆笑,只为小心伺候,吴申家的和谢堑家的亦围在身后,不时凑至宁娥耳边,陪笑着说上几句,宁娥似听非听,也不放在心上。
这时子规见宁娥也望见自己了,赶紧上来磕头行礼,垂下头来只是说:“恭喜大*奶”
宁娥笑起来,掉脸对书桐道:“你看你看,我说这丫头打扮起来是不错的,今儿见了,可不真是如此?”
书桐不开口,那吴申家的媚笑着接话:“大*奶说得没错,我上回来,,见子规姑娘穿了一套大*奶的旧衣,喝当真是好个模样就是头上素净了些,今儿好了,头上也带上了,倒真叫好看了。”
宁娥点头,先叫子规由地上起来,再招手将其叫至身边,细细打量道:“好孩子,是该个模样。你说你平日里只是邋遢,放着这新鲜衣服不穿是个什么缘故?好好的如花年纪,你是不在意的,实告诉你吧,说没就没了,等到我这时候,想鲜亮也不能够了。”原来宁娥已被众人的恭维话说得不耐烦了,见子规过来,正好指着她错开话头,也散散心里郁结。
当下其筝听后先就不依了:“好嫂子,你说得什么?你比我也不过大得有限,如何就不能打扮得鲜亮了?这如今现是一品夫人了,待过两日大哥回家来探亲,你正该好好捯饬呢也闪闪他的眼,莫不只有京里才有好人?人都说,清山静水,才养得出美女呢”
宁娥脸红了,她越想岔开的话,就越是避不开,当下忍下一股气去,又指着子规道:“说这丫头呢,如何扯到我身上?要我说,这头上还是素了些,小后生家怎么这般不爱花?”说着顺手就从身边小几上正设着的一个金珐琅冰梅纹瓶里,满插的牡丹花丛中拽下一小朵含苞待放的碧玉色的来,交到书桐手里:“去,给那丫头带上,这大喜日子的,头上不该光秃秃的。”
齐妈妈听了笑道:“安大*奶,你不知道,就这,还是我死活替她带上的,人家还不领情,只说带了这些,路都不会走了呢”
宁娥听了,只是啐了一口道:“好个扶不上墙的波答子货,我只问问你,头上带钗,如何碍着你脚上的事了?”
子规不好意思,脸也红了,见问着自己,不得不答道:“大*奶,你不知道,我这头上是轻松惯了的,一点重量受不得,稍一点点饰物上头,就重得受不得了。哪里比得大*奶,那沉甸甸的凤钗端端坐于头面,竟能稳稳不移丝毫,半点不损奶奶体面,心里只是佩服,到底一品诰命夫人,不是人人能争得上的。”
这话说到宁娥心里,甚是解气。可不是说?那里就有一位海棠色娇滴滴娘子,坐下后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偏就是心里不服气呢
当下宁娥也不让书桐动手了,又将那花拿回手里来,嘴里只是嗔子规道:“我就偏偏不信,戴朵花带能把你压趴下了?来,过来,我就亲手给你插上,看你还敢不敢不戴”
子规自是依从,便走至宁娥面前,轻轻低下头去,眼光过处,正见书桐冷面。
宁娥玉手轻推,花入云鬓,宁娥边动手边道:“这花原叫绿香球,初绽口时只是浅绿色,待开放时就成了粉色了,不过现在正好,碧玉一样的色泽,正合你戴。”
子规抬起头来,微微笑道:“大*奶如何?想是丑不堪视了。”
宁娥抿嘴而笑,将她推到中间,只问少岚道:“岚哥儿这看着,觉得如何?”
不待宁娥开口就问,少岚已是看呆了,看那丫头低眉顺,最是绿艳闲且静,清冷一枝出凡尘。到了这会儿,他的心里是真有些挂住这丫头了。
乾娘冷眼看着,忽然不合时宜地咯咯笑出声来,口中直道:“大*奶这是什么意思?想是要把这丫头推给岚哥儿了?朱槿,这下你可有饥荒打了”原来乾娘听了子规刚才的话,心里憋气,说出话来,就跟子规绊腿子下套。
朱槿尚未接话,其筝先不满地开口道:“二嫂又来这玩笑开得够了,别再提这事了我上回已经说过了,岚哥儿只是少人伺候,不过是跟大嫂借个人罢了,二嫂子只顾嘴上说得痛快了,若叫祁老爷知道了,不说是玩笑,倒说我们这里带着岚哥儿,不教他好处,倒挑唆着他学坏了”
乾娘哼了一声,正要再说,其筝不理会她,掉脸对宁娥道:“大*奶这里说话,还该外头去看看,一会儿贺喜的人就该都到了,也不知道花厅里准备得怎么样了?”
宁娥点头笑道:“我是忙不过来了,幸好这里有你在,倒还能帮上我许多。大妹妹,你也别托懒,好歹要帮我招呼周全才是。”
二人一来一去,话里只当乾娘是个死的,不存在一般,那乾娘本就一肚子窝火,这时更要发泄出来,当下站起身来,口中狠道:“这里横竖没我什么事,我又何必在这里打眼地惹人嫌?罢了,我今儿头疼,不出去待客了,若有人问,只说我躺下了,只怕就要死了呢”说完一甩手中罗帕,转身就向外走去。
宁娥与其筝对视一眼,心里皆忽然冒出一种不好的感觉来,何为一语成谶?有时候,冷不妨自己说出来的话,自己原是不觉得的,可是倒叫别人看出苗头来,也是身在此山中的缘故吧。
其兰不满地看着乾娘向外走去,悄悄对其筝道:“大姐姐你看看二嫂子,这成何体统?也就是大嫂子好性儿,若换了我,必要跟她好好计较计较”
其筝只是好笑:“若真换了是你,如何好好计较?敢是冲上去拉住她,就打她一顿么?”
其兰愣住了,其筝爱怜地拍拍她,口中劝道:“算了,各人运数,又何必强求?她心里只是不愿,硬留她下来,只是冷言冷语,反倒叫人看了不痛快,不如叫她去了,咱们这里倒松快许多。”其兰听后,点了点头,到底还是不甘心,又鄙夷地向乾娘背影送一对白眼,方才罢了。
第八章 开帘见友下阶拜
第八章 开帘见友下阶拜
却说乾娘因受不住宁娥之喜,赌气自回荐红院去,子规见满座人中,竟无一人出言相劝挽回,再加上与苏云东分析出张家定是将颓之势,知道乾娘在这安家园子里,只怕不会再有好日子过了。可惜的是,她本人并不自知,还一昧以惯常态度,高傲而不甘俯首做低,亦不懂拉拢成派,这样下去,除了被剿作困,还能有何下场?蠢矣,悲哉只是时候未到罢了,子规冷冷在心里想,等机会来了,张乾娘, 你就陪着你爹,先下去给我家人陪葬吧
这里宁娥便叫吴申家的跟着其筝,先去外间花厅打点。其筝遂对少岚道:“岚哥儿,你这里坐着也无事,不如跟我前头去吧。”
少岚推说腿疼,就不去了,却对朱槿道:“好姐姐,你跟齐妈妈,去花厅给嫂子帮把手吧,她只一个韵波跟着,前头人多事杂的,只怕是忙不过来,你们去看着点也好。”
朱槿知其弄鬼,心里有苦说不出,当着其筝的面,又不能说我不想去,只得看看其筝怎么说。
其筝自谓这不过是小事,有何不可?再者她满心亦疼少岚,觉得他愿意跟子规多玩一会儿,也无不可,看子规模样,倒不是那种不知理乱来的。当下便对朱槿笑道:“岚哥儿今日倒心疼起我来了,也罢,齐妈妈留下吧,朱槿就来帮帮韵波吧。”
朱槿心里再不情愿,当下也只能跟着就走了,只是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子规一眼,子规笑对,心想你自然心里有那个想头,只是我才不愿意呢只当人人都跟你们一样,想做姨娘?
少岚见朱槿走了,心里大感轻松,便由椅子上站起身来,满屋乱窜起来。
这里宁娥与其兰,便叫谢堑家的,领着书桐,丹杏,并朱桃几个,又二门外叫来几个小厮,将这里种种礼物收起,都叫送到后头楼上去了。
谢堑家的边看小厮们抬箱子,边随口问了一句:“大*奶,要不要挑好的,去元平院里,给老爷过过目,也涨涨喜气?”
宁娥摇头道:“我原也是这样想,不过刚才芩姑娘来说,老爷的话,不必如此,他也没心思看,那里正陪客呢若有很不错的,等过两日开了楼上库房,芩姑娘亲身来挑了,再给老爷看吧。若只是一般,也就算了。”
谢堑家的陪笑献媚道:“这话可是真真的了咱家老爷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那皇帝老儿的家当都是过过眼的哪里看得上这些。不过我们奴才看着,倒真如宝贝一般了,只是件件都好,那眼珠子转上去,就是说不出的舒服。”
少岚正围着那长案打转寻事玩乐,听见这话便笑了,只说:“这妈妈说得好,你这世便赶紧修修福祉,若到下世也修成荣嫂子这样,到时候一件不少地,全叫人照样给你也送一套全的来就是。”
说得谢堑家的不好意思起来,口内讪讪然道:“若要大*奶这福气,我就现在修起,直修上三世也不能够,岚少爷敢是笑话我了。”
宁娥笑道:“行了行了,这种话我听也听出茧子来了,还不快走呢今儿事多,不得托懒闲聊,过了今日,我必好好赏你们就是。”
少岚听见,又有话说了:“嗯,这便是妈**福气来了。”
宁娥捏捏少岚的小脸,笑着就走了,当下拢香院里众人散开,各领其职,各司其事去了,一时间院里空空荡荡,人去院静。姿姨娘那里也悄没声息的,想是哥儿在睡觉,一时也无人去打扰。
子规见少岚只在那屋里兜来兜去,便上来推开他,口中笑道:“岚少爷别在这里捣乱,只剩下咱们在这里做什么呢?不如还去前头花厅找你筝姐姐去吧,也别叫朱槿担心。”
少岚将身子一扭:“少来我好容易逃出空来,平白去寻那麻烦做什么?哎,齐妈妈,你回柳清院去看看,我跟子规园子里逛逛去。”
齐妈妈经过这一上午,心里已对子规颇有好感,又知其不会带着少爷乱行,便对子规道:“姑娘好生看住少爷,也是没法,他偏就只听你一个人的,我们这里追赶着,也不中用。”
子规笑道:“妈妈放心,我必不让他生事,你只管去吧。今日园子里人多,岚少爷也不敢乱跑,横竖是乱逛罢了。”
齐妈妈当下便真的回柳清院里去了,子规这便对少岚道:“好,你把人都赶光了,咱们这里杵着,做什么呢?”
少岚这时却突然狡黠地一笑:“子规,你说沙雸这个人怎么样?有趣不有趣?”
子规一愣,心里顿起警意,口中小心回道:“我怎么知道?少爷问得奇怪,我不过只见了那人一面,又没说上几句话,这问题我哪答得上来?要问好坏,只有少爷自己知道。”
少岚只是哈哈一笑:“要我说,他这人自是有趣之极。唉,早上真是倒霉,不过才刚刚才跟他说上两句话,就叫朱槿拉走了。这会子咱们还找他玩去吧?”
子规见对方如此说,略感安心,要说去找苏云东,她心里自是乐意,且是求之不是呢可是她不比少岚,不得不有所顾忌,当下劝道:“岚少爷算了,他正经是个乐师,这会子小戏班子正在花厅里准备上戏呢,咱们这一去,不是添乱?再者,你筝姐姐和朱槿在那儿呢,若她们见了,又要训你了,该说你叫着不来,倒为个小乐师跑过来捣乱。”
少岚手一挥,开口就道:“不怕我实告诉你,沙雸他也不只是乐师,你家二少爷请他来,亦当他是个清客,早上他自己不也这样说?他若有意呢,就教好小戏子们唱上几曲,若不高兴,只管自己闲着,也没人敢强他,这原都是安二爷许了的。他原是个不爱热闹的人,今儿安家大操大办,他只怕不一定会去应酬。咱们这会子只去他下处寻他,保不齐他就在那儿。”
子规一听便乐了,到底少岚是个孩子,她也不比他大上多少,虽是经过风霜历练的,这时候还是显出玩性来,当下点头便道:“好,岚少爷这个主意好”过会又想起什么来,便小心地又添上一句:“咱们还该悄悄的,不然人见了,又该说我领着少爷不干正经事了”
少岚满不在乎地回道:“这怕什么?还不许我见人了不成?左右在这园子里,我又没有惹出什么事来,见个清客怕什么你想是叫朱槿吓的,不过无妨,总是有我呢我护着你便是”
子规看着一脸大义凛然的少岚,嘴上只是忍俊不住道:“看少爷这样儿,倒有几分爷们的做派了”
少岚听见这话,大不以然:“我自然是个爷们,响当当顶天立地的不过你们总是当我小孩子罢了怎么样,你去不去,再不走人来了”
子规望着对方,心里忍不住又一次想起自己的弟弟钟儿来,若钟儿还在,怕不就是这般蛮横又贴心的模样?看着个小毛孩子,嘴上却要逞强,最是那眼里的倔强,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当下子规与少岚快步溜出拢香院,少岚熟门熟路的,就朝儒定外书房方向,苏云东的下处行去。
一时二人到了地方,子规打眼细瞧,原来这里本是儒定外书房后头,小小几间退步,林木葱郁,虽则已是肃杀的秋天,这里却依旧佳木笼葱,各色常绿树种,环抱四周,绿意盎然,生机灼灼。
子规跟在少岚身后,向里走去,见是一色的水磨砖墙,清瓦花堵,倒是好个清爽下处,只是里头静悄悄的,并不闻一丝声响。
少岚管不了那许多,上了台阶就叫了一嗓子:“沙雸”并无应答,仍旧是无人在一般安静。
子规心有所盼,东哥哥,若你真在,岂不是好?因此也管不了那许多,也跟着少岚叫了一声:“沙雸”
这下屋里有了反应,脚步声轻起,接着便是大门打开,吱啦一声,一个玉色身影飘了出来,面上只是疑虑与警惕,但一出来见是少岚当前,子规在后,立刻又笑了出来。
“哈哈,沙雸,你再想不到,是我吧?”少岚见苏云东真在屋里,得意之极,兴奋之极,知道自己猜对了,还是在子规面前,让他心花怒放。
“你们怎么来了?今儿园子里可热闹坏了,怎么偏到我这冷僻地方来了?”苏云东轻轻走到二人面前,也是笑眯眯的,心里脸上,皆是开怀。
“哎,什么热闹?我不爱看,也不愿意去凑,倒不如来寻你,接着刚才的话,有那新鲜有趣的笑话,再说两个来听听吧”少岚笑对苏云东道。
苏云东听了之后,只是皱眉:“说是说得,只是我现在腹中空空,没有力气。”
子规听了心疼:“沙雸,你为何会觉得饿?还没用早饭不成?”
苏云东无可无不可地耸耸肩道:“我向来如此,想起来便叫来些东西吃吃,今儿厨房里只是忙,我又不愿去麻烦别人,总是冷眼,看也看饱了,不如躺下来睡一会,熬过这一阵子就好了。”
少岚听后,摸摸自己肚子,好像也觉得有些饿了,当下便眼巴巴地朝子规望去。
子规笑了:“怎么你们不知道?这园子里我最熟的地方,就是大厨房”
第九章 一汪圆月散柔馥
第九章 一汪圆月散柔馥
却说苏云东因园内今日事多,厨房里必是忙碌不堪,也不愿意叫东西来吃,因而腹中空空,少岚一时也觉出饿来,便都看子规。
子规见二人神色皆是可怜兮兮,心里得意,嘴上乐道:“看你们二人愁样只当什么大事呢,原来是想好东西吃了?不知道我是大厨房出身?早告诉我呀,必不至如此算了,不跟你们计较了,快快就跟我来”
少岚一听,脸上直笑开一朵花来,苏云东也笑了,心想今日有口福了,从来自己还没尝过这丫头的手艺呢不知行不行,还是别太早得意的好。
当下子规也不多话,立刻带上这二人,脚下如有神助似的,行步急急如飞,左冲右闪,避开忙路,直插小道,不一会儿,三人就站到了那两棵熟悉的老槐树下。
“杜鹃小螺子宋妈妈”子规笑嘻嘻地站在大厨房门口,冲着里面就喊了起来。
“哎呀呀,我的天神看看这是谁来了?贵脚怎么今日有空踏贱地了?”小螺子第一个冲了出来,手中湿漉漉地,显见得是正在洗菜,见是子规外头立着,嘴里便就玩笑起来。
“小螺子,今儿什么好菜?”子规不理会她的嘲戏,探着身子向里看去,小螺子正准备再取笑上几句,一见其背后还站着两位爷,嘴头子立刻锁上了,再看其中一人,正是少岚,更是转身就走,冲进屋里方叫了个响彻云端:“岚少爷来啦”
宋妈妈正在里间上灶,忙得不可开交,刚才子规那一声叫唤都没听着,不过小螺子这一下是冲进耳里了,想不听见也不行啊,这音量在这儿呢整个大厨房里,就没一个听不到的。
“岚少爷怎么来了?今儿真是喜事一桩接一桩呀小螺子才说了句真话,当真是贵脚踏上咱们这贱地了”宋妈妈出来,先冲子规笑了笑,便对少岚殷勤招呼道,过会方见着其身后还站有一人,生得清俊,一身白衣,腰上不偏不移地别着支玉笛,端得是仙风道骨,不同凡人。
“这位少爷是。。。”杜鹃也从里面小心地走出来,看着苏云东就问。
“我可不是什么少爷,闲人罢了。”苏云东对她一笑,杜鹃的脸立刻便红成个经霜的柿子,羞难自禁,一下又躲回厨房里去了。
“他是我的朋友,沙雸”少岚对宋妈妈解释道。
宋妈妈笑成一朵花样:“原来是岚少爷的朋友,快来,快进里面来吧。”
“宋妈妈,我今儿过来,原是为这两只饿狼而来,这里有什么吃的没有?”子规笑着对宋妈妈问道。
“哟,都这个点了,二位爷再等等,一会儿花厅里就开席了,到时候什么山珍海味吃不着?这里都已经弄得大概齐了,差不多的菜也已经都送上去了,就剩一二道热火候菜,这会儿炒好了,也就全了。”宋妈妈心里好奇,这岚少爷果然如人说得那样,是个淘气爱玩的性子,放着上好的酒席不用,到这脏兮兮的厨房里来寻食?
“我就是不爱凑那热闹才躲到这里来,好妈妈,你别吭声,我们不惹麻烦,吃完了保证就走,一点多余的事儿也没有”少岚公子脾气又上来了,说句是就不让别人说不。
“岚少爷,你看这话说得,我们不是不想招待你,才不是说了,请还请不来的贵客呢,只是这里脏乱简陋,如何能让二位小爷在这里凑和呢?再说,准备好的菜,都已经交出去了,这里可没有现成的了。”宋妈妈赶紧陪句不是,因见少岚脸色不好的缘故。
“宋妈妈,你不知道他的脾气,这小少爷就是这样,不要紧,没有现成的,我来弄几个就是。你们都忘了,我原就是这里出去的?”子规自信满满地开了口,宋妈妈这下方笑了。
“好姐姐,真的?上回好说歹说,你就是不肯应允,今儿我得算一偿夙愿了”少岚一听子规要亲自下厨,心里是又高兴,又舒坦,只是那本就有些咕咕作响的胃,感觉更加饿得受不得了。
苏云东站在子规身后,听她一言一颦,皆是出自真心,知道她在这里,方是真正的放松自如,心里为她高兴,嘴上遂对少岚道:“祁二爷,看来咱们二人,今日是有口福了。我没吃过子规姑娘的菜,不过看祁二爷这话里意思,想来是佳肴无疑了。”
子规在这里是毫无戒心的,听见这话,转过脸来对他就是嫣然一笑,那笑容堪比三月春花,又如初暑新荷,让苏云东心里,眼里,满满地都只有一个她来。
“行了,你们外间随便坐坐,我进去看看有什么能弄的。”子规说着便从头上拔下支金簪子来,放进一旁正乐呵呵看着自己的宋妈妈手里,口中说道:“妈妈收下这个,今日我来做东,大家都尝尝看,看我的手艺如何退步没有?”
宋妈**手如触电一般,猛地就缩了回来,口中直道:“这如何使得?你只说你上灶,我没意见,不过这簪子我不能拿。上回你来,我不是拍胸脯说过,什么时候来,我老宋一定请你还在乎这一餐饭不成?”
子规笑着将那簪子硬塞进宋妈妈手里:“好妈妈,收下吧。当着你这个明白人,我也说句敞亮话,我在那地方,自然要比这里厚实得多,一句话说得好了就有赏,这些不是?原我也不在意些东西,妈妈你是知道我的,留着只是无用,不如拿出来请大伙吃一顿好的,来得实在”
宋妈妈还是不收,只将子规的手握住又推了回去:“好姑娘,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们老相识,不过这点东道还是做得起,不就是二位小爷还有个你吗?说不得,有好的你只管拿就是”
正在二人推推搡搡,都要为对方费钱之际,一双手从她二人背后静静伸了出来,一小锭银子正正坐在那白晰光滑,并无一丝半点劳碌痕迹的手上。子规一惊,回头一看,原来是少岚,鬼鬼祟祟地送上这东西来,嘴里只是不耐烦道:“快快,姐姐快动手银子有得是”
子规回头,与宋妈妈相视一笑,正是呢,放着财神爷不求,倒去寻那看门的小鬼?小螺子后头站着,嘴里嘲笑道:“看你们二人倒好笑,怎么?见了这银子就张不开嘴了?老宋,你接不接过来?你不接我可伸手了啊”
宋妈妈快手一把就将小螺子推回了厨房,边冲少岚笑笑,边不好意思地在身上正系着的围裙上,小心地拭了拭手,却还是伸不出手去。
少岚一把将银子扔到宋妈妈身上,回身拉住苏云东道:“沙雸咱们进去”当下便兴冲冲地窜进里间去了。
子规对有些犯了傻的宋妈妈笑笑,是啊,这些小钱对这公子哥有何所谓?“好妈妈,只管收下快带我去寻些菜来,咱们这就动起手来”
这下大厨房里可热闹了,大家伙儿都是刚刚忙完外头宴席,正准备弄些小菜过过饭就算了,见少岚做了东,子规掌了勺,一个个都过来,帮着择菜的择着嫩芽,帮着挑料的挑出细料,油盐酱醋一应俱全,锅碗瓢盆全套齐备,子规菜刀一举:“开练”
当下苏云东和少岚坐在桌边,迎来的第一道菜便是那有名的一封书,腊肉丝。少岚一见这菜上来就笑了:“好东西,若不是它,我还不得识姐姐手艺呢”
苏云东自是不解,看看子规,对方只是笑而不答,又转身继续去忙下一道了,苏云东主便只请教少岚:“祁二爷,这是怎么个来历?”
少岚边吃边对苏云东细述,当日子规如何凭了这道菜,受到安老爷和安大*奶赏识,方得机会日后离开这大厨房,提拔进拢香院去。
苏云东一字一字,细细听着,听到最后,心里长叹一口气,五味陈杂,有紧张过后的宽慰与赞赏,亦有不少心疼和酸楚,当年世家之女,如今厨下为奴,也不知,被提起那大*奶地界,是祸是福?更不知,跟在这纨绔公子身边,是何样命运安排?
“子规,这蛋打好了,依你说的,用长竹筷同一方向急打了二百下,找得我手就快断了”听到小螺子的抱怨,子规笑着接过里面装着,已是涨得如云似雾的蛋液大碗来,口里亦道:“好,听见这声音,我才觉得,我是真正又回到这里了。”
小螺子听了也笑:“那还用说?少了我小螺子,这大厨房是一天不能成事的,老宋,你说是不是?”
宋妈妈啐了一口道:“好个不中捆的豆芽菜,越发是没了规矩了,我看是一天不骂你,这里才真是不能成事。”
子规笑不可抑,又见灶上火力正旺,那铜锅亦已烧得发红,当下顾不上别的,先将葱姜爆香拣出,再将猪油,虾酱,肥三瘦七,已切成小丁的上好雪舫蒋腿,一起倒入已被爆香的热油之中,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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