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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香[金推]-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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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_→你们猜最后出现的人是谁!

  ☆、第七章

  崔锦数了数,二十金只剩五金。这段时日以来,她买了不少画纸,一张分成四小张,然而还是不够用。她已经记不清自己画了多少幅,然而能让她用上的却一幅也没有。
  最近画中所示的不是隔壁家的鸡被偷吃了,便是哪一家的夫妻在争吵,亦或是哪一家的孩童因为被欺负而在地上打滚嚎啕大哭,都是一些极为家常的事情。
  崔锦颇是苦恼。
  她想寻求赚金的机会,可惜画中所示的于她而言并没有帮助。
  她搁下画笔,望着院中的枣树出神。
  时下已经接近秋季,天气微微有些凉了。崔锦在想,以前只觉赵家三郎是樊城中最好的儿郎,如今却觉得他空有相貌,所谓大才也不过是小聪明。嫁了他也未必能安稳,如今赵家三郎是不能指望了。那么,她该寻一个新的夫婿人选了。
  她依旧想嫁自己认为最好的儿郎。
  可眼下樊城能入得她眼的几乎没有,阿爹让她慢慢来,莫要急。不过她认为好的儿郎得早些挑,不然迟了剩下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崔锦起了离开樊城的念头。
  她先与大兄说了,大兄并不赞同。她与阿爹一说,阿爹亦不赞同。
  人在一个地方生活的时间久了,便不愿再离开了。
  崔锦也只好作罢,思来想去,她年纪还小,离及笄之年还有两年,婚嫁之事不着急。当务之急,还是先赚金,待以后若想搬离樊城了,也有资本。
  崔锦让元叟去青城打听了,青城离阳城比较近,而阳城又是明州的中心,地价不便宜,在青城置办一座屋宅的钱,可以在樊城买三座屋宅,更别说阳城了。
  阿欣摘了一盘枣子,挑了最好看最大的,洗净了分别送进东西厢房。
  见自家姑娘唉声叹气的,她捂嘴笑道:“大姑娘,别人家的姑娘都是担心要怎么嫁个好夫婿,唯独只有我们家的姑娘担心要怎么赚金。”
  崔锦说:“我这是未雨绸缪。”
  上次阿爹险些回不来的时候,她几乎是变卖了自己的家当才能雇了牛车驭夫还有乞儿。以后若是有些什么事情,没有金周转,委实麻烦。
  且她与大兄画画写字读书都需要大量的钱财。
  若非阿爹一视同仁,待她与大兄一碗水端平,丝毫没有轻视女子的心思,她画画的钱再凑一些,也可以让大兄上私塾了。
  只是如今兄长已经十五了,还未上过私塾,平日里都是阿爹教他,或是自学。
  思及此,崔锦难免有些愧疚。
  阿欣听了,也觉得自家姑娘说得有理。她的眼珠子转了转,又说道:“不是都说焦山外有金山么?如果大姑娘可以挖到一桶金,就不用愁了呢。”
  谁都想在金山里挖到一桶金,但是现在划分了圈子和帮派的金山上,压根儿就没多少人能挖出金子。金子具体在哪儿,没有人知道。
  即便有人侥幸挖出了,也只是一丁点。
  随着时日的流逝,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离开了,驻扎的营地也越来越少。那一天她经过的时候,不经意地瞥了下驻扎在里面的人,个个几乎都是面黄肌瘦的,仿佛一阵风来便能倒了。
  蓦地,似是想起什么,崔锦说:“阿欣,你不用在里面侍候了。”
  阿欣以为大姑娘要作画,默默地离开了西厢房。待阿欣一离开,她立马翻箱倒柜的,将这些时日所作的画通通找了出来。
  为了安全起见,一旦画中有所示,她记下来后便会烧掉。但是暂时看不懂的,她都留了下来。好一会,崔锦方在里头寻出一幅画作。
  画上有一个男子,锦衣华服,坐于高堂之上,葡萄美酒夜光杯,似是在一场盛宴之中。
  崔锦紧盯着男子的容貌。
  不,准确点来说,她紧盯着男子的双目。
  男子有一双丹凤眼,在波光荡漾的葡萄酒之下,如同魅惑人心的妖孽,可他却有一双正气凌然的剑眉,这种似正似邪的气质在他身上竟丝毫也不会觉得奇怪,反倒是融合得恰恰好。
  此郎君,她见过的。
  这样一双带着妖气的丹凤眼,她见过的。
  在哪里呢?
  崔锦蹙着眉头。
  。
  半个时辰后,崔锦踏出了房门。她唤来元叟,低声吩咐了几句。阿欣不小心听到了,倒吸一口气,说:“大姑娘!你真的要去挖金?”
  崔锦瞪她一眼。
  “你小声一些!”
  阿欣连忙捂住嘴,随后又小声地道:“此事危险,大姑娘不如让少爷与你一同前去吧。”
  崔锦道:“告诉了大兄,他定不会让我去的。此事,你莫要声张便对了。”大兄一心只扑在圣贤书中,上次听到她对阿堵物表现出了一丝期待之后,大兄还因此温和地训了她一顿,说大家闺秀怎地能这般俗气?她吐吐舌头,撒了个娇便不再多说。
  大兄始终认为他们都是汾阳崔氏的后代。
  只不过崔锦不这么认为,汾阳崔氏若当真还愿意认他们,就不会对他们不闻不问了,再说当初也的确是阿爹为了自由自愿被逐出崔家的。
  他们现在就是个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小门小户。
  崔锦又道:“阿欣你莫要担心,我不是真的去挖金,我只是去焦山上瞅瞅。我要确定一事。你若不放心,与我一道前去便是。”
  阿欣连忙点头。
  一个时辰后,崔锦来到了焦山的半山腰。
  阿欣问:“大姑娘是要去哪里?不是要去五角凉亭那儿么?”每次大姑娘上焦山,上到半山腰处必会在五角凉亭那儿坐一坐,歇一歇的。
  可是现在却绕过了五角凉亭,往山间偏僻之地行去。
  阿欣不由有些担心。
  崔锦没有回答阿欣,径自往前走,穿过一条狭长的山路,又攀爬了几个小山坡。崔锦终于停了下来,面前是足足有人般高的草,遮挡住了前面的路。
  阿欣跟上来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到了?”
  崔锦说:“嗯,到了。你留在这儿,莫要做声,我走前去看看。”说罢,崔锦弯腰钻进草丛,片刻后,她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有山风拂来,吹乱了崔锦的乌发。
  她也没有搭理,专注地俯望着山下的人。
  此处乃焦山的东角。
  焦山不高,此处恰好可以俯望与洺山交接的山谷。
  谷中很明显分了好几派的人,各自驻扎一方,还有人不停地挥铲挖掘,明明是带有凉意的初秋,可众人都光着膀子,热汗淋漓。
  崔锦的目光一一扫过。
  。
  几盏茶的功夫后,崔锦钻出了草丛。
  阿欣松了口气,催促着道:“大姑娘,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不然夫人又要担心大姑娘了。”崔锦没有吭声,半晌,她忽道:“一个卑微之躯凭着什么才能成为人上人?”
  阿欣诧异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崔锦也道:“是呀,怎么可能呀。”
  时下贵贱嫡庶分明,那般卑微的人又怎么可能成为人上人?可……她不会认错的。
  他们就是同一人!
  崔锦咬牙道:“不行,我得想明白。”
  她带着阿欣归家。
  崔锦在厢房里思考了许久,然后她去了书房,问崔元:“阿爹,一个卑微之人用什么法子才能在短暂的时间内成为人上人?”
  她看得分明。
  画中的他,与山谷中的他,相貌并不曾有岁月的痕迹,显然不是长年累月之下方积得无上功勋。她仔细回想了下,画中的郎君与山谷中的他年龄最多相差五岁,甚至是更少。
  崔元问:“是何种人上人?”
  崔锦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像是阿爹所说的大巫师那样。”
  崔元沉吟片刻,笑道:“短暂的时间内成为人上人,恐怕只有两个可能,一是直接入了皇帝陛下的眼,像是大巫师那样有窥天之能。不过第一种人即便有,怕也难以见到皇帝。巫师一族根基已有百年,其中盘根错杂,偶然民间有奇人,若其能为巫师一族所忌惮,下场不堪设想。”
  崔锦追问:“第二种呢?”
  崔元说:“约摸只有战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接连数日,崔锦每日上焦山。
  时常在东角一呆便是一整天,直到日落西山时方离开焦山。阿欣不明白大姑娘整天看着一群光膀子的男人又什么好看的,不过她也知大姑娘是个有主见的,只好默默地陪着崔锦。
  第五日的时候,崔锦终于不去焦山了。
  她雇了上次为她办事的少年乞儿,让他跟着那人,打听他的姓名,他的身世,以及他近日的所作所为。乞儿爽快地领了任务,不到三天就在五角凉亭里将他打听到的一切告诉了崔锦。
  崔锦微微思量,第二日的时候换上了一套新的衣裳,并精心妆扮了一番,还唤了阿欣折了一朵鹅黄的小花簪在发髻上。
  而后,崔锦让元叟雇一辆马车。
  元叟惊愕地看着崔锦,确认自己听到的是马车而非牛车后,他不敢置信地问:“当……当真要雇马车?”马车比牛车贵上两番,家中是什么情况,元叟也晓得一二。
  崔锦道:“不要紧,阿叟你依照我的意思去办便可。”
  她从荷包里取出两金,交给元叟,对他点了点头。
  阿欣在一旁说道:“这么下来,大姑娘就只剩一金了,加上这段时日存下来的私房钱,也只有两金了。”眼里有一丝担忧。
  崔锦说:“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一炷香的时间后,元叟雇来了马车,驭夫还是上次的二牛。崔锦道:“阿欣,你同我一起上马车。”
  “是……是。”
  二牛问:“大姑娘要去哪儿?”
  崔锦道:“你可知焦山附近有个村子,唤作闵村?”
  “知道的,不过闵村是个破落村子,居住的人不多,大姑娘当真是要去闵村?”那样的地方,他们城里人都是看不上的。
  崔锦说:“嗯,快到闵村的时候你再告诉我。”
  “好叻。”
  阿欣头一回坐马车,兴奋不已,左看看右瞧瞧的,还傻傻地呢喃:“奴婢也坐过马车了。”崔锦瞧她那般模样,不由失笑。
  将到闵村时,二牛停下了马车。
  崔锦吩咐道:“停靠在树丛后。”二牛应声。之后,崔锦对阿欣道:“可记得我方才吩咐的话?”
  阿欣如小鸡啄模式地点头。
  。
  此时正值晌午。
  虽是日头高照,但也有一丝凉意。秋风卷了落叶飘了一整路,枯黄的叶子落在小径上,一只破了两个小洞的布鞋踩上落叶,毫不留情地继续往前走。
  只见那人身形颀长,身上穿着麻衫子,肤色黝黑,眼角处还有一出泥渍。他似没有察觉,径自往前走。闵村的村口已经渐渐能见到了。
  男子踏出小径时,一个扎着丫髻的姑娘蓦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阿欣敛衽一礼。
  男子似是受了惊吓那般,后退了一步,他皱着眉头,问:“你是谁?为何要对我行礼?”仔细一看,丫髻姑娘身上的衣裳虽是布衣,但脸蛋白净,十指也不像是干过粗活的,明显不是闵村的人,更像是城里的人。
  阿欣说:“我家姑娘吩咐了,郎君聪慧而隐忍,是值得她尊重的人,是以特地遣奴婢向郎君施礼。”说完,阿欣打量着男子的神色,似不为所动,反而紧皱眉头。
  阿欣摸不清他在想什么,又施了一礼,后退数步方转身离去,很快人影便消失在树丛中。
  男子若有所思地望了眼。
  此时此刻,马车里的阿欣松了口气。
  她摸摸胸口,说道:“奴婢都是依照赵家府邸侍婢的那一套呢,方才险些吓死奴婢了。他身上像是一整个月没有洗澡,头发油腻且又污垢,奴婢还能见到虱子!”她心有余悸地道:“不过奴婢都依照姑娘所说的那般去做了,见他神色不为所动便撤回来了。”
  崔锦说:“我们明日再来。”
  第二天,崔锦让珍嬷做了一篮子的白面馒头,而后带上了马车。又像是昨日那般,崔锦遣了阿欣向男子施礼,并赠出白面馒头。
  第三日,崔锦又带上一篮子的枣子。
  第四日,第五日……
  终于在第六日的时候,男子开口了,问阿欣:“你家姑娘在何处?”阿欣道:“郎君请跟奴婢来。”阿欣带着男子走到树丛后,她恭恭敬敬地道:“大姑娘,他过来了。”
  马车里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
  “知道了,退下吧。”
  男子沉默地盯着车帘,也不说话。此时,马车里又传出一道如泉水叮咚般好听的声音:“闵家郎君,你可知为何官府知道有人在山谷间断断续续挖到金子,却不曾派人来挖过?若是当真挖出一座金山,赵知府必能升官。”
  不等闵恭接话,马车里又是低低一笑。
  “想来赵知府是不想费时费力,要坐收渔翁之利。不过却也可笑,恐怕赵知府并不知真正的金山并不在焦山与洺山之间。闵家郎君,你觉得我说得可对?”
  闵恭面色一变。
  他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地道:“姑娘究竟想说什么?”
  崔锦道:“你潜伏在一众挖金人中,不过是怕他们挖到了真正的金山。可你明知真正的金山在何处,却不敢明目张胆地去挖。因为你知道一旦暴露,你连丁点也分不着。因为如今的你并没有权势去护住偌大的一座金山,甚至有可能会在争夺之中被灭口。”
  闵恭问:“你究竟是谁?”
  一只素白的手伸出车帘,灰褐色的帘布挂在了带钩上。明媚少女落落大方地将自己完全展现在闵恭的面前,她弯眉一笑,道:“闵家郎君,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闵恭愣住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马车里钻出来的会是个看起来年纪不到二八的姑娘,那般明媚开朗地笑着,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女,理应无忧无虑地留在闺中,绣绣花弹弹琴,可就是一位这样的姑娘用老练而成熟的语气剥丝抽茧般的说出他最大的秘密。
  他眯起眼,问:“什么交易?”
  崔锦道:“我给你指明一条青云直上的路,而你赠我五百金。五百金买你的飞黄腾达,闵家郎君意下如何?”
  闵恭呢喃着四字:“青云直上。”
  崔锦也不催促,笑意盈盈地倚在马车旁,等着他做决定。半晌,闵恭问:“你凭什么?”
  崔锦神色不改。
  “郎君信我,便与我交易。郎君若不信我,我也无法。这样吧,若是郎君答应了,明日午时便去焦山半山腰的五角凉亭,我在那儿等候闵家郎君。”
  说罢,崔锦径自上了马车,重新放下车帘。
  二牛与阿欣也上了车。
  马车渐渐消失在闵恭的视线里。
  。
  回去后,崔锦让元叟还了马车,并多付了半金。车马行的老板原先颇有微词,如今见到半金倒也没说什么了。阿欣很是心疼,这几日以来大姑娘花金如流水,现在荷包里是一丁点的金也没有了。
  崔锦不以为意,该吃的吃,该睡的睡。
  翌日她精神飒爽地用了早饭,然后望着枣树数着时辰,离午时还有一个时辰,她带上阿欣提前上了焦山,并让阿欣沏了一壶清茶,和带上几碟枣糕。
  午时到了。
  然而,半山腰上却连个人影也没有。
  崔锦也不慌,悠哉游哉地拈了一块枣糕,缓缓地送入嘴中。阿欣说:“大姑娘,那个闵家郎君当真会来吗?”
  崔锦道:“会的。”
  不管他信不信她,已经陷入困局的他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他能聪明地察觉出金山的真正位置,且还能守住这么久,可见他性子沉稳,是能办大事的人。
  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不会不把握住的。
  闵村曾经因为一场疾病夺去了大多数人的性命,留下来的男丁极少,而闵恭的爹娘也在那一场疾病中与世长辞。据乞儿回报,闵恭一直都是独身一人居住,家中穷得揭不开米缸。
  金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且挖金人都知道,再过多一段时日,会有燕阳城的大人物要来明州,樊城虽地处偏远,但金山之说已经流传出去,少不得会过来探察一番。
  到时候被发现了,那就真是一场欢喜一场空,他将会什么好处都捞不着。
  午时过了一刻,有一道灰色的人影逐渐走近。
  崔锦搁下茶杯,含笑看向闵恭。
  他今日洗净了脸和头发,衣裳还是那一日的衣裳,但整个人却因为整洁干净而变得不同起来。阿欣的眼睛瞪得老大,丝毫不能相信这是同一人。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答应你。”
  崔锦一指石椅,说道:“你坐。”她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开门见山便道:“秦州与明州相邻,而秦州除了出了王氏一族之外,还曾出过一位将军,复姓欧阳。你即日起赶往秦州,带上你的消息拜见欧阳将军,以此消息投入欧阳将军的门下。至于今后如何,且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你以金山相赠,欧阳将军定会赠你钱帛,到时候你匀我五百金便好。”
  闵恭道:“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古怪的姑娘。”
  崔锦说:“你是想夸我聪慧吧。”
  闵恭说:“你就不怕我到了秦州,得了欧阳将军的赏识便不信守诺言了?”
  崔锦笑道:“我信得过郎君,倘若你不信守,那我也只能认栽。”
  他不说话了,又直勾勾地看着她。阿欣心有不悦,道:“哪有人像你这般盯着良家姑娘看的?”闵恭却是哈哈笑道:“你雇马车不过是想唬我吧,真真狡猾透顶。你叫什么名字?”
  阿欣怒道:“我家姑娘的芳名岂是你能知道的?”
  “我姓崔,单名一个锦字。”
  “崔锦。”他念了两遍,朗声道:“你赠我尊重,赠我馒头,赠我枣子,待我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之时,若你还没嫁人,我以正妻之位娶你过门。”
  崔锦一下子就愣住了。
  她的模样呆呆的。
  而此时闵恭已然扬长而去,山间还回荡着他肆意张扬的笑声。
  阿欣跺脚,恼羞成怒道:“好个登徒子,都不知羞的。我家大姑娘哪是你想娶就能娶的!真真不要脸!大姑娘,你别听他的,如今八字还没有一撇,他就敢满口胡言。以后若真飞黄腾达了,岂不是要用鼻孔看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菌:喂喂喂,男配!!!男主连面都没有露呢!!你这么拉风地出场真的好吗!!!

  ☆、第九章

  半个月后,闵恭果真没有失约。他遣人送了五百金到樊城,完完整整地送到了崔锦的手中。见到金灿灿的五百金,不仅仅是崔锦,连向来视阿堵物为俗物的崔湛也不禁瞪大了双眼。
  崔锦将自己如何得来五百金的前前后后告诉了崔元与林氏。
  两人听后,反应各不相同。
  崔元说:“有智谋!有胆量!阿爹给你的二十金不亏!”林氏则担忧地道:“阿锦你一个女孩家家的怎能跑去这么遥远的地方?若是那个闵恭心怀不轨又该如何是好?”
  崔元道:“我们女儿有智有谋,自是懂得该如何应付。”
  林氏看看女儿,又看看儿子,轻叹一声。这一双儿女性子若是掉过来那该有多好,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偏偏她家则是儿子不愿踏出家门,成日关在房中看书。
  林氏见儿子转身回房,也不知该如何管教女儿了,索性睁着眼闭着眼,让珍嬷扶着她回房歇息。
  崔锦笑眯眯地与崔元说道:“阿爹,有了这笔钱,我们以后的生活定能无衣食之忧。即便是搬去阳城,也能置办房屋了。”
  崔元道:“钱财不可外露,我们即便去了阳城,也是外乡人,始终不如樊城。我们在樊城落脚多年,有了这五百金,以后也不愁吃穿,还能给你置办新衣裳还有新首饰,画纸也能买好一些的。”
  崔锦道:“阿爹,我明白钱财不可外露之理。如今除了我们家人之外也无人晓得我得了五百金,大家不说,我们也像平常那般过日子,也断然不会有人起疑。到时候即便起疑了,还能拖出汾阳崔氏吓唬吓唬……”
  说到这儿,崔锦面色一变。
  她说错话了,阿爹平日里最不喜欢提起汾阳崔氏。
  果不其然,阿爹面色一黑,道:“吓唬什么!”
  崔锦连忙软声哄道:“阿爹阿爹,女儿给你买酒吃可好?酒肆里最上好的花雕。”崔元面色有所松缓,伸出两根手指。
  崔锦点头。
  “好,两壶。”
  崔元又说:“钱是你得来的,便由你拿主意。”
  崔元的话是这么说,崔锦自是不会全都花在自己身上。她取了一百金藏在大兄的床底,作为应急的钱财。之后又给了母亲五十金,作为家中日常开销,又分别给了大兄和父亲二十五金。
  剩余的三百金,崔锦另有打算。
  崔锦有了钱,施展手脚的时候感觉也没那么束手束脚了。她唤来了那个少年乞儿,这一回她以真面目示人,委实将乞儿惊艳了一番。
  之后崔锦雇他当跑腿的,每月给他两金。
  少年乞儿之前为崔锦办事,得了金后顿觉自己也是个有本事的,再当乞儿实在不划算,本想着如何另谋出路的时候,崔锦便给他送来了枕头。
  少年乞儿高兴应允。
  崔锦给他起了个名字,唤作阿宇。
  。
  崔锦觉得生活一下子变得美好起来。
  然而,她也知道不能守着这五百金度日。闵恭能迅速成为人上人,靠的必然是军功。而晋国很久没有战事了。假如五年后闵恭因军功而平步青云,那么也就是说将来五年之内晋国必有战事。
  若是外站还好,可若是内战,天晓得会在哪个州打起来。
  战事一起,当受其害的必然是平民百姓。
  崔锦仍旧是未雨绸缪。
  樊城如今可以待,但倘若战事起了,樊城这种连城门都没有的小城,要被占领那是轻而易举之事。崔锦深以为要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所以在战事起之前,她要赚更多的金,储备充足的干粮。
  崔锦在街上行走。
  她四处环望,想着赚金的法子。
  她这几日也画了不少的画作,只不过却没有一个是能帮得上忙的。崔锦愈发觉得上天赐她的神技并非时时刻刻都能显灵,她要靠的还得是自己,不能完全依靠上天所赐的神技。
  此时,崔锦注意到一处不妥。
  街边的路人见到她时,神态有异,指指点点的,随后又与身边的人交头接耳的。
  崔锦蹙起了眉头。
  没多久,在崔锦经过茶肆时,阿宇忽然出现了。他对崔锦挤挤眼,又招招手。崔锦左右环望了下,疾步走向一处小巷。
  阿宇小声地道:“大姑娘,不好了。”
  崔锦镇定地问:“出什么事情了?”
  阿宇道:“今早开始就传出了流言,说……说大姑娘你只能同甘不能共苦,是个薄情的势利之人。”
  崔锦的眉头蹙得越来越紧。
  阿宇问:“大姑娘,这该如何是好?”这样下去,不用几天,整个樊城都会布满这个流言。到时候大姑娘的名声肯定就毁了。
  崔锦道:“你去查一查到底是从何处流传出来的。”
  阿宇应声。
  没多久,阿宇就打探出来了。崔锦听后,不由愣了愣,问:“当真是齐家?”
  阿宇拍胸口道:“肯定没有错的!”
  崔锦是知道齐家的,在樊城里而言,只算得上是小家小户,不过却也比他们崔家富有,好歹齐家有五亩田地,衣食不缺,齐家的大姑娘与她同岁,每次见着她了总要得瑟下她的新衣裳。不过齐家大姑娘的衣裳再美,也敌不过她庞大的身躯,兴许是吃得好且吃得多,崔锦八岁的时候长得跟竹棍似的,而齐家大姑娘则像是一头小熊,胳膊能当崔锦的两条大腿。
  直到如今,还是如此。
  因此齐家姑娘也有个称号,唤作熊姑娘。
  当初她心悦赵家三郎,而赵家三郎也心悦她的时候,有一日,这位齐家大姑娘忽然跑来她的家中,说想嫁给赵三郎。她自是不愿,劝走她之后没几日又来了,这一回倒是降低了要求,说自愿为妾。
  崔锦又好言好语地劝走了她。
  她一直觉得为情所困的姑娘太可怜了,所以对着齐大姑娘也说不出狠话来。
  于是后来她是能避着她就避着她。
  如今从阿宇口中得知流言是从齐家传出来的,她顿时就火气直冒。她本想直接冲去齐家,质问齐大姑娘。可是刚迈出一步,她又冷静下来了。
  不对。
  齐大姑娘虽然痴心于赵家三郎,但是她这么贸然损害另外一个姑娘的名声,若是有心人说了出来,无疑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事没有这么简单。
  她说道:“阿宇,你再去查查,齐大姑娘这几日可有见过赵家的人?”
  “是。”
  阿宇很快就回来了,悄声与崔锦说了几句话。崔锦听罢,露出深不可测的笑容。阿宇无意间一瞥,心中登时一寒。明明只是个年岁跟他差不多的姑娘家家,可方才的眼神冷如冰,让人心底止不住发抖。
  崔锦说:“你且替我向齐大姑娘传话。”
  。
  “郎君,崔家的大姑娘送了木牍过来。”
  一小厮打扮的小童双手呈上木牍。
  赵平问:“是亲自送来的?”小童说:“是一个唤作阿欣的姑娘送来的。”赵平摆摆手,让小童退下。待厢房中只剩他一人时,他看向木牍。
  是崔锦的问候,寥寥数语,虽有关心,但也能见敷衍之意。
  赵平几欲要捏碎木牍。
  最近他过得很不好,那狠毒的妇人郭氏不知从哪儿寻来一个巫师,在阿爹耳边也不知说了什么,没几日阿爹看他的目光便有了厌恶。又过了几日,他的身子竟大不如以前了,好几次在鬼门关里打转,所幸上天庇佑,他熬下来了。
  他知道一定是郭氏的诡计。
  大郎才华不及他,所以她怨恨了。
  赵平咬紧牙关。
  府里的下人侍婢都是些势利眼,侍候他也不像以前那般尽心了。若非他身边还有个自己买来的小童,怕是事事都要自己劳心劳力了。
  还有崔氏阿锦!
  他一失势,竟然连问候的一句也没有。
  不过不打紧,举荐的位置算他让给了大郎,崔锦却是他一定要得手的。倘若连个姑娘也娶不回来,阿爹必定会更加看轻自己。
  赵平唤来小童。
  “阿欣还在外头?”
  “是。”
  “给她家姑娘传句话,三日之后相约在茶肆,还是老地方。”
  。
  三日后,崔锦如约而至。
  赵平早已到了,见到姗姗来迟的崔锦,他心底添了几分不悦。若是以往他得势时,崔锦哪次敢这般怠慢他?原以为她是个不一样的,岂料还是跟凡夫俗子一样,眼睛只懂得往高处看!
  实际上,崔锦并未迟到。
  她是刚好踩点到的,与以前并没有相差,无奈赵平一朝失势,心境也变了,只觉周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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