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扳倒女帝的正确方式-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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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吃了几口,她一抬头,却见谢小道正倚着供桌笑眯眯地看她。
  她默默咽了口中的果肉; 随手将果核从窗户扔了出去,一本正经道:“谢兄这般做,怕是对圣人不敬吧?”
  谢小道“咔嚓咔嚓”大嚼着口中的果肉,许是觉得她这般作态十分有趣,便笑嘻嘻道:“这有什么,圣人当初也如丧家之犬,还不是全仰仗着后人给他抬高名声?”
  这谢小道还真是个混不吝的主儿,不过,却分外对她的胃口。
  “阿白,你从何处来?”
  “我从来处来。”
  谢小道停住了口,眯着眼睛瞅着季凌霄,突然道:“我见你身上有种上位者的气势,想必不凡。”
  季凌霄心中讶然,面上却不动声色。
  谢小道见她如此谨慎,便觉得有些无趣,他走到窗户旁,因为文庙地势比较高,这座窗户正对的便是山下的谷地,云蒸霞蔚,雾气弥漫。
  他一下子跳上了窗户,一脚踩着窗棱,一脚搭了出去,双手枕在脑后,以一种危险的姿势坐在那里。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你这人还跟楚夫人挺像,”谢小道笑眯眯道:“可全天下现在都宛如危墙,立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
  季凌霄不解其意。
  这天下不是好好的吗?太平盛世,何来危墙一说?
  谢小道轻笑一声,朝她招了招手。
  季凌霄眸子一转,走到了他的身前,谢小道手一勾,便揽住了她的脖颈,将她勾了过来,他快要贴上了她的脸,眼角的泪痣也仿佛多了几分魅惑。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啊?当今天子那副昏君德行,天下谁人不知?”
  “哎?”
  李琼虽然有些时候不着调,可也不至于到昏庸的地步啊?更何况还是天下人都知道?
  谢小道一边打量着她一边道:“当今天子爱马成痴,为了他那些宝贝骏马可做了不少让天下人耻笑的事情,行事肆无忌惮,政令随意施为,更是册立好色贪花的李神爱为太女,搞得长安是乌烟瘴气。”
  这么严重?
  季凌霄摸了摸下巴,坦然一笑道:“不知道谢兄对我说这些是为了什么?”
  谢小道弯了弯眼睛,轻声道:“长安风起云涌,青山书院自然也无法置身事外,我现在可是对书院里每一个不安定的因素都很关注。”
  “你多虑了,我可并没有……”
  他的手捂住了季凌霄的嘴,潋滟的眉眼凝视着她,笑道:“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谁也不敢保证,不是吗?”
  季凌霄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不过,她天生就不是一个甘于人下之人,被谢小道掌控了主动权,令她不爽极了。
  她眼睛中突然酿满了笑意,谢小道还未及细看,她的双手却搭上了他的肩膀,用力一推。
  “啊!”谢小道慌忙地就要去抓窗棱,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并没有掉下去多少。
  他低头一看,季凌霄正站在他两腿中间,双臂正纠缠在他的腰际,牢牢地抱住了他,而且,他刚才身体下意识反应,双腿竟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此情此景……就连一向惫懒不羁的谢小道也受不了了。
  他刚要收回脚,季凌霄却突然笑眯眯的一松手。
  “啊!你别松手啊!”他慌里慌张地大叫着,双腿更加死死勾住了她的腰。
  他整个人倒悬在窗外,头发丝都快碰到山崖上生长的云松了。
  她居然真的敢放手!
  “白忱!快!我要掉下去了!”
  季凌霄双手撑着窗棱,笑眯眯地欣赏着他惊恐万状的模样,柔声道:“要掉下去还早着呢。”
  她伸手拍了拍他紧绷的大腿,笑道:“你看你这不是缠的牢牢的嘛。”
  谢小道瞪他,眼中的怒火喷涌而出。
  “谢兄可真是厉害,就允许你欺负别人,而不允许别人欺负你吗?”
  她的手放在他的腿上,谢小道恶心至极,皮肤上都蹦出了鸡皮疙瘩。
  她恶劣一笑,慢悠悠道:“你生气的模样还真是可爱,我发现我还真有点喜欢你了。”
  这分明是他刚刚对她说过的话,如今再从她口中吐出竟有一种深深的嘲讽。
  可恶!
  谢小道手臂艰难地勾着窗户,却每次都要勾到的时候,她都会故意抖一下,害的他失之交臂。
  “你拉我上去。”他强忍着怒气。
  季凌霄却坏人做到底,笑道:“你自己动啊,难道腰不好?”
  他非要弄死她不可啊!
  谢小道满怀怨气,将全身力气集聚在腰处,突然一躬身,失败了……
  谢小道心灰意冷之际,一双手却攥住了他的胳膊,轻轻一提,便将他整个人都提了上来。
  他坐在窗台上,发丝散乱,鬓角还有冷汗,被寒风一吹,身上更是透骨冰凉。
  “喂!”季凌霄双眸温柔地凝视着他,捧着他的脸,拍了拍他的脸颊。
  谢小道一个哆嗦,立刻回过神来,他刚要推开她,她却恶劣地眯起了眼睛,许是刚刚被吓怕了,他现在看到她这副表情就腿软。
  “我可希望跟谢兄你好好做朋友呢,别再试探我了……”她手掌在他大腿内侧蹭了蹭,暗示道:“否则……”
  谢小道猛地捂住了嘴,作势欲呕,她却将唇抵在了他的手背上,两人双唇之间只隔了他的一只手。
  谢小道头发丝都快炸起来来了,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你……你这个死断袖!
  “你、你们在这里做什么!”突然炸响的声音,又差点让谢小道没坐稳,一头载下去。
  两人同时转头,就见楚夫人扶着门框,做怒目金刚状。
  “成何体统!”他指着他们两个,手指颤巍巍,“还不快些分开!”
  见两人还愣着,他便大步靠前,扳住季凌霄的肩膀,一把将她拉开。
  他将季凌霄死死地拉在怀里,一脸戒备地盯着谢小道。
  谢小道悲愤的都要哭了好嘛!
  明明是她来搞他的,为什么楚阿狸一脸戒备地盯着他啊!
  怪只怪他素来行事不端,楚夫人自然怀疑是他主动出手逗弄季凌霄。
  谢小道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若开口解释,只可能越描越黑。
  于是,他双手抱肩,黑着脸,扭过了头。
  楚夫人拉住季凌霄的手腕,低声道:“我有事找你,跟我来。”
  没有等在场两人说什么,楚夫人便拉着季凌霄出去了。
  文庙之中只剩下谢小道一人,缥缈的雾气自他身后的窗户涌入,从山谷中腾起的冷风刮着他的衣袖。
  他举起手,将刚刚碰触过她的嘴的手掌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
  “奇怪了,一个男子竟然会比女子还要香,”谢小道又愤愤不平地将手掌在窗上蹭了蹭,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甩掉手掌上那股轻浮的味道。
  “果然是个断袖!”
  这边,楚夫人带着季凌霄出来,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领着她在书院各处转了一圈,为她说明书院内的规矩,随后又带她回到自己的院子中。
  “你还没有学院的衣服,我有一套新的,你先穿着,等衣服做好了,你再换上你自己的。”
  楚夫人说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白兄?”
  “哦,好的。”
  季凌霄飞快地转过身子,一手背在身后,笑容满面道:“真是麻烦你了。”
  楚夫人撇开了视线,转身就走,磕磕绊绊道:“没、没什么。”
  等他进了屋,季凌霄才把灿烂的笑容收回来,抹了一把冷汗。
  她重新转过身,松开了手,只见她手底下回廊的一截栏杆生生被她给掰断了,她见左右无人,便使劲儿一抛,将那截栏杆抛到了悬崖下。
  刚刚在逗弄谢小道的时候她便发现了,现在这个身体真可谓是天生神力,还真是一个可以用来办大事的身体。
  “你在看什么?”
  季凌霄重新扬起笑脸,回眸道:“没什么啊。”
  楚夫人又立刻扭开了头。
  经过这几次季凌霄算是察觉到了他的异状。
  “奇怪了?”她负着手,绕着他转圈圈。
  楚夫人低声道:“有何奇怪之处?”
  季凌霄渣眨眨睛,突然凑前一步,楚夫人就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立刻后退一步。
  “你为何像是怕我?”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难道到了丑到无法见人的地步?”
  “不,抱歉,这都是因为我的缘故。”他既正经又冷淡,但是如果是自己的责任他是重来不推脱的。
  季凌霄靠近一步,长长的袖摆碰触着他的指尖儿。
  楚夫人像是被蛰了一下,猛地后退了三步。
  “咦?”她惊奇地抬了抬眉毛。
  楚夫人羞愧地垂下头,喃喃:“抱、抱歉。”
  季凌霄像是发现了某些有趣的事情,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身材,笑容满面道:“我真是有些喜欢楚兄你了。”
  楚夫人的脸立刻黑了下来,那双蜜糖一般的双眸也像是凝结了琥珀,他冷声冷气道:“你这是跟谢小道学的?”
  他恨铁不成钢道:“你好的不学怎么竟学这些!”
  在她眼中,眼前这个跟傻爸爸一样的楚夫人简直可口极了,季凌霄摸了摸脖子,笑容更盛。
  而在楚夫人的眼中,眼前这位新入学的师弟又何尝不让人的目光难以放开。
  白忱肌肤是小麦色的,一笑起来两眼微弯,整个人就像是农家蜜酒,甜美醉人,又充盈着阳光的气息。
  楚夫人猛地摇头,手掌攥成了拳头抵在太阳穴处,脸色惨白,不知道被什么吓住了一般。
  季凌霄下意识地想起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那位楚夫人,便上前一步,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背,谁知道她手掌刚刚放下,楚夫人却不知怎么像是炸了毛一般,肌肉僵硬。
  “楚兄好些了吗?”
  楚夫人扭头,看到她眼中浓浓的关切,立刻反省自己想多了,就更觉羞愧了。
  他难道将圣贤书、佛经都念进了狗肚子里?要不然为何整个脑袋里都是些杂念。
  “无、无妨。”
  楚夫人将衣物往季凌霄怀里一塞,决心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去。
  乌云山不能一日无人,季凌霄安顿好后便嘱咐裴谙早日回去,裴谙不知因何缘故,十分听白忱的话,当日便启程返回乌云山了。
  季凌霄所在的半学斋名为“乙一”,斋内三人同寝,但是,当她进屋的时候,屋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同屋的谢小道在受罚,那另外一人呢?
  她看着屋子唯一一张长榻,突然兴奋起来。
  半夜,门扉“吱哟”一声清响。
  来人刚走到榻边,季凌霄便突然翻身跃起,来人作势抵抗,但她身上的蛮力太大,一下子便把来人掀翻在榻上,她大腿压在他的脖颈上,狠狠地压下。
  “你不是谢小道?”
  “你是谁?”
  二人同时一愣。
  季凌霄俯下身,鼻尖却嗅到一抹疏朗的熏香气息,这味道是长安很流行的冬日熏香。
  她慢慢直起了身子,冷声道:“你若不说出你是谁,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要知道别人的姓名前,至少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他声音甜腻,有一种馥郁鲜花的感觉。
  季凌霄眯着眼睛,然而斋内的月光都被周围的建筑挡死,昏暗之中她只模模糊糊看出一个轮廓来。
  她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衣襟,缓慢地抚摸。
  那人挣扎了一下,发现力气不足,便放弃了抵抗,任由她摸来摸去。
  她的手指摸过他的袖摆,然后按住他的腰带,探进他的怀里……
  “喂,这样可做过了。”
  季凌霄轻笑一声,低声道:“抱歉了。”
  那人声音放缓,有些无奈道:“道歉该有道歉的样子,这位娘子,我又打不过你……”
  季凌霄一惊,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如何能将她的真实性别一眼识破?
  季凌霄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胸膛上掐了一把,那人原本的游刃有余立刻变成了慌乱。
  “你在做什么!”
  “自然是让你好好清醒清醒,你说谁是娘子?”
  “哎?你不是……”他吞吞吐吐道:“你身上有股女人的香气……”
  “呵。”
  见季凌霄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那人便以为自己认错了,顿觉羞愧难当,声音又低了些许,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你没有穿书院规定的服饰,你非青山书院之人?”
  “在下确实是青山书院之人,只是今日下山访友,赶在院门落锁之前才回来,所以并没有穿院服,这里也是我的半学斋……莫非兄台是刚被分到这间斋房的学子?”
  话说到此处,季凌霄就不得不从他身上翻身下来,点亮烛台。
  莹润的烛光一亮起来,季凌霄便侧身望向此人,季凌霄微愣,失声道:“你是女的……”
  那人苦笑道:“兄台是为了刚才的事情故意挤兑在下吧?”
  非是季凌霄故意,而是此人当真生的是绿鬓红颜,如馥郁鲜花一般的美人。
  季凌霄见过不少男生女相的美人,比如说慧心,但慧心像是天上的无尘仙女,而此人则像是从小到大被绫罗绸缎、锦衣华服堆出来的世家美人儿。
  果真是活得久了,什么美人都能碰上。
  一想到上辈子这样的美人随着一场大火烟消云散,与她失之交臂,她就忍不住扼腕叹息。
  那人见季凌霄脸上露出郁闷的神色,笑着安抚道:“没什么,即便是我家亲友也常常将我认错性别,我也已经习惯了。”
  这也能习惯?
  季凌霄浮出一丝笑意,温声道:“我是今天刚来书院的白忱,这间半月斋的另一位师兄我已经见过了,他此时正在文庙受罚。”
  “又受罚?”
  那人见是误会一场,也不责备她,而是露出温和的笑意道:“在下杨韶,以后便与白兄一同坐卧了。”
  与他聊了两句季凌霄才发现这人可真是个脾气极好的人,甚至都可以到了烂好人的地步了,而且也没有什么防心,不过两三句话便被她套出来他并非世家子弟,他家中世代经商,商号开满整个大周,家里可以说是富可敌国,他即便什么都不用做,也可以锦衣玉食的养活自己三辈子了。
  “那你还来青山书院读书?在家里做个富贵郎君不是很好吗?”
  杨韶露出一抹苦笑。
  两人只着白色亵衣并肩躺在长榻上,季凌霄侧着身子,微屈手臂,头枕在上面,一双妙目脉脉凝视着他,好像在无声地安慰他。
  杨韶最受不得别人对他好,别人要是对他好上一分,他就恨不得百分千分的回报。
  季凌霄声音温和柔软道:“每人皆有难处,我懂的。”
  杨韶叹息一声,忍耐不住地转过身子,鸦羽似的青丝在枕头上流淌,他笑了一下,低声道:“说来也没什么,只是对方的身份太高。”
  季凌霄眯起了眼睛。
  “说起来,我很小的时候便被一位贵人相中,贵人当时也年少,童言无忌说要嫁给我,因为贵人的身份太高,无论是我的父母还是我的亲眷,都起了攀附的心思,然而,我们家虽然家财万贯,可门第不高,不可能娶这位贵女,但即便不能娶,只是作为……”他咬着下唇,面色发红,犹犹豫豫,“……作为面首倒也还使得,所以,便一直将我往这些方向教导,可是……”
  “是那位贵女忘了吗?”
  杨韶轻声叹息,这种微微无奈的倦怠感再配上他此时枕上风流,简直让任何人都无法抗拒。
  “那该怎么办是好?”季凌霄微微蹙眉,像是在替他忧心。
  杨韶见她如此为自己苦恼,忍不住垂眸一笑,柔声道:“若是我的烦心事惹得白兄你苦恼,倒真是我的罪过了。”
  季凌霄看向他,他则将半张脸都埋在了枕头里,恍若自言自语道:“我本以为大家都将这件事情忘掉,我也可以去学自己喜欢的东西了,可是,谁能料到呢?她竟然寻了过来……”
  季凌霄猛地坐起身子。
  “你今日去见的长安之人,便是她?”
  杨韶不明白她为何如此激动,却含笑点头。
  若能有如此贵重的身份,此人定然是她认识的。
  季凌霄的手掌搭在他的胳膊上,像是在为他忧虑。
  “她来做什么?莫不是要为难你?”
  “她身份如此贵重怎么可能来为难我一个无名小卒?”杨韶万般愁绪都挂在了眉梢眼角,轻声道:“她只是求我办一件事情。”
  “这事情很让你为难?”
  “嗯。”
  能让长安的贵女千里迢迢来找一个几乎忘记的男子办事,杨韶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
  季凌霄端详着他那张脸,突然道:“这件事与青山书院有关?”
  杨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季凌霄:“坐上来自己动。”
  谢小道:“……”

☆、第108章

  “白兄当真是聪慧过人。”杨韶只说出这样一句话; 便阖上了双眸。
  季凌霄默默打量着他纤长的睫毛、美好的眉眼,重新在他身边躺下; 伸手握住了他紧紧攥起来的拳头。
  “没有过不去的河; 也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如果有需要我帮助的地方尽管直言,我与你一见如故,定然全力以赴。”
  此时此刻; 陷入困境的杨韶竟觉得这是天底下最熨帖不过的话语; 他用了一把力气攥住了季凌霄的手掌,嘴唇动了动; 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两人就这般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翌日清晨; 全身倦乏的杨韶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正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含笑的双眸,眸清如许; 他的心猛地一跳; 还没有觉察出是因为什么; 那人就加大笑容; 于是; 他见到了清晨第一缕阳光。
  “睡得还好吗?我怕我睡姿不好影响到阿韶你。”
  杨韶合上眼; 像是梦游一般,轻声道:“并没有,反倒睡得很安心,可能昨晚跟白兄你谈心的缘故。”
  对面的人良久不说话,杨韶疑惑地睁开眼; 却见她蹙眉。
  他立刻清醒过来,将自己说过的话反复思量,看有没有不小心冒犯了白忱的地方。
  “我有些不开心。”
  杨韶一惊,战战兢兢问道:“是因为我的缘故吗?”
  “确实如此。”
  杨韶面露愧疚。
  季凌霄莞尔一笑道:“谁让你还如此生疏的称呼我,我们不是好友吗?”
  短短一夜就从“陌生人”晋升为“好友”,杨韶有些发蒙,可从小受到的教育就让他养成柔软顺从的性子。
  “那我该如何称呼……”
  “唤我阿奴好了。”
  他的脸颊上抹了浅浅的彩霞,垂眸喃喃:“阿奴……”
  季凌霄笑着跳下了床,开始找衣服更衣。
  杨韶迷迷糊糊地坐起来,就像是盯着蝴蝶的猫一般,脑袋眼睛都顺着她的动作移动。
  晨光擦过屋檐,挤进这小小的一方斋房内,她沐浴在这米天光下,被光照得有些透明的亵衣映出她如阳光般灿烂的肌肤,她微微仰头,将青丝梳拢到脑后,那不堪一握的腰肢,翘起的臀部,以及那微微凹陷下去的腰窝……
  杨韶眨眨眼睛,耳边却传来“吧嗒吧嗒”的声响,鼻子也有些湿湿的,他下意识摸了摸,低头一看,满手的鲜血。
  “阿韶,朝食……”季凌霄一扭头,就见他这副狼狈的模样,忍不住大笑起来。
  杨韶满脸无辜。
  他慢悠悠地下了床,走到水盆边清理了一下鼻子的血迹,正弯着腰,后背却贴上了一副温暖有力的身体。
  “阿韶,初冬季节你怎么会如此阳火旺盛呢?莫非最近没有泄欲的缘故?”
  同寝的本就是个满嘴说胡话的谢小道,他本就对这些调侃无感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话,从她的嘴中说出,竟然会让他头晕目眩,手软脚软,心脏更是跳动的厉害。
  杨韶低下头,按着木盆边,看着脸上的水珠一滴滴掉入水盆中,打乱了他的倒影,他艰难地阖上了双眼。
  朝食是在回廊里用的,那回廊四面漏风,冻得人直打哆嗦,因为两人来得晚,回廊里几乎没有在用餐的学子了,两人随便吃了几口,便急匆匆地走向讲堂。
  一进讲堂里,季凌霄还没有仔细打量,便被杨韶扯着袖子拉到一旁角落里席地而坐,初冬时节,坐在席子上就像是一屁股坐在冰面上,季凌霄嘴角抽了抽,屁股活动了几下。
  “我说……兄弟,你能不能别动了。”后背传来一人声音,“你一动我也难受的过分啊。”
  季凌霄一脸痛苦地回头,低声道:“非是我想动,实在有难言之隐。”
  背后那学子一愣,立刻深有同感地拍了拍季凌霄的后背,摆出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表情,低声道:“原来兄台和在下一样有隐疾啊。”
  不,你误会了……
  还没有等季凌霄解释,那学子便立刻正襟危坐,季凌霄立即转身,却正与杨韶俯下的脸对了个正着,两人皆是一愣。
  季凌霄率先回过神来,笑了一下立即坐好。
  杨韶则缓缓收回想要提醒她的手,默默坐好,低着头,望着桌子发呆。
  上午的课都是楚无衣讲的经学要义,通过一上午的学习,季凌霄终于发现自己果然和周公是相爱的,无论楚无衣怎么引经据典,款款而谈,都挡不住她想要阖上双眸,一睡过去的欲~望。
  不过,好在后面的那位仁兄也是如此,她一直听到后面有人的脑袋一直“咚咚”撞击桌面的声响。
  “白……阿……”杨韶犹犹豫豫仍是叫不出口。
  季凌霄支着脸颊,一只眼睛睁着,一只眼睛闭着,笑道:“我可不叫白阿。”
  杨韶露出尴尬的笑意,又关心道:“你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不,我是一见到老师的脸就忍不住睡意大发。”
  “是吗?”背后传来冷飕飕的声音。
  季凌霄背脊一僵,一点一点回过头,就见楚无衣阴着一张脸,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
  楚无衣背后站着楚夫人,他虽然面色冷淡,可看着季凌霄的眼神却有些无奈。
  “老、老……”
  “白忱,下午你就给我去文庙给我好好反省去,顺便把今天上课所讲的内容抄一百遍。”
  “是。”季凌霄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等到楚无衣离开,楚夫人才冷声道:“这才是第一天,你也该多注意一些才是。”
  季凌霄孩子气地一把捂住耳朵,栽倒在桌面上。
  “师兄无需动怒,白兄昨晚定然是没有睡好,我初来乍到之时也是夜夜难以安寝。”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季凌霄微微侧头,却看到一位典型的书生面孔的男人,他消瘦白净,看上去很温和。
  楚夫人顿了一下,别开头,冷淡道:“我并没有动怒。”
  说罢,他便一摆袖子转身离开。
  那人盯着楚夫人的后背,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才转过头来,笑道:“在下金寅吾,本来应该在下带着你来熟悉周遭环境的,只是……”他面露惭愧,“都是在下的过错,若是在下更强硬一些,从谢兄手中得到指导你的机会,也不至于让白兄你今日受罚”
  他这话可说的好,明里自己背锅,实际却把过错都推给了谢小道,虽然谢小道确实有错,不过他这般阴私手段也不见得多地道,若是平常人可能因为他这样一番话就与谢小道产生了嫌隙,不过,她季凌霄可是阴私手段的祖宗,对于这些明里暗里的陷害早就见多识广了。
  季凌霄转过头,用额头抵着桌面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金寅吾好脾气地笑了笑,低声道:“我不该说这些的……若是白兄需要这节课的笔记,尽管找我来要好了。”
  等这位金兄走开,季凌霄骤然转头,将正盯着她看的杨韶吓了一跳。
  “你在看什么?”
  杨韶涨红了脸。
  季凌霄直接朝他伸出了手,杨韶习惯性地掏出钱袋放在她的掌心。
  “谁管你要钱了!”季凌霄作势要往他身上扔,动作做到一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自然而然地将钱袋塞进袖子里,轻咳了一声,若无其事道:“你有没有记这节课的笔记?我还要抄一百遍。”
  杨韶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鬓角,低声道:“我都记下来了,所以从来不用写笔记。”
  季凌霄咬着牙,怒骂一句:“你们这些变态。”
  为何她从上辈子到这辈子遇到的都是一帮天才变态啊。
  杨韶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温声道:“要不……我帮你借一本去?”
  还未及说话,季凌霄桌子边便围了一大群人,季凌霄立刻摆上笑脸左右逢源,在一转头,原本坐在身边的杨韶却不见了踪影。
  “杨韶去哪里了?”季凌霄笑问。
  “刚刚好像有人通知他,门口有人找他。”
  “长得好看的就是好啊。”
  “像那楚夫人出则瓜果盈车,当真是羡慕死我们这帮人了。”
  “就是!山下的酒家老板娘可是硬托我将那楚夫人拉去呢,可惜人家可是正人君子,跟我们这些人可不一样。”
  旁边一人立刻板起脸,学起楚夫人的严肃模样,冷冰冰道:“成何体统,你们在做些什么?怎能不好好读书?”
  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挽起兰花指。
  众人哄堂大笑。
  季凌霄无奈摇头,庸人只有在调侃天才的时候才能找到共同话题。
  “可真受不了山下那帮只看脸的人,还起了一个什么青山四杰,嘿,你们知道是哪四杰吗?”
  那人跳上案几,把好好端端穿的衣裳拉开半面,露出一侧肩头,作出吊儿郎当的模样,唱念俱佳道:“首先是灵犀秒人谢小道。”
  他双手枕在脑后,睥睨着众人,笑道:“爷爷可是敢圣人头上撒尿,供桌底下睡觉。”
  众人拍手大笑道:“像!像极了!”
  “然后的秀□□竹楚夫人。”
  他双手抱胸,抬高了下巴,冷声冷气道:“看什么看,转回头读书去,否则我就告诉我阿耶去了。”
  有人捶桌狂笑。
  “凡尘误人青山狐……”
  那人直接在桌子上蹲下,努力睁大了眼睛,捏着嗓子道:“师兄,师兄,我看到啦,我看到你前世的姻缘了。”
  “师兄,师兄,我夜观天象,发现你与佛有缘了。”
  “师兄,师兄,我可是被玄虚大师亲口批言开了天眼的,我帮你看看好不好?”
  有人捂着肚子,“哎呦哎呦”笑个不停。
  “最后是绿鬓红颜杨锦衣。”
  说罢,这人将一缕头发叼进嘴里,扭扭捏捏,乱抛媚眼。
  所有人全都笑倒了,唯有季凌霄靠着案几坐在那里,眯着眼睛打量他。
  逗乐那人问道:“白兄为何不乐?”
  “嗯……”季凌霄摸了摸下巴,浮现一抹坏笑,“大概是因为有老师在你们后面。”
  众人悚然,跳上桌子的、翻到在地的都急匆匆地跳起来,整理衣冠,结果人太多,又太匆忙,你踩我,我踩你,又“哎呦哎呦”倒了一大片,等他们再抬头望去,门外哪里有一个人影,他们这才知道自己是被这新来的小子给涮了。
  准备回头找她算账的时候,原来的座位上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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