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古言]疯妇-第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一咕噜烫茶咽下肚,豆黄呛得连声咳嗽,直呼热气,瞧见这幅傻气的模样,妙珠璇鱼皆忍不住掩嘴侧目笑了去。
何瑾也不禁弯了眉眼,豆黄羞红了脸,倒是一时忘却了心中的紧张恐慌,低头垂目只管盯着一双脚丫子瞧。
“小姐,这小丫头可生好玩,瞧这脸蛋比熟透了的果儿还红上几分!”妙珠眼波滟滟,抚着肚子直乐呵。
“莫要打趣她了,羞坏了这丫头,我上哪而再去寻一个如此逗趣的呀?”瞧着豆黄鲜红欲滴的脸蛋,何瑾顿时起了些玩乐的心思,也忍不住接下妙珠的话茬调侃了几句。
豆黄冻红的手揪住裙摆两侧,通红着脸不说话,却不知不觉安了心。
笑罢,何瑾让豆黄给自己随意绾了个发髻,打扮了一番后便带着豆黄,妙珠等人离了院子,乘上了候在府门前的马车。
起初,豆黄迷迷糊糊地理不清思绪,而后璇鱼告知她这是小姐有意提拔,要带其回国公府呢,闻此小丫头又惊又喜,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伺候在何瑾左右,唯恐负了主子的恩德与厚望。
国公府掌事的得了消息,早早便候在了府门外,见马车停下,他忙让一众家丁迎上卸下行李。
何瑾下车,瞧见候在一旁许久未见的老管家,微微红了眼,泛起一阵思愁,轻声唤道:“和管家。”
老管家冲何瑾恭敬行礼,而后抬起头来,他满脸褶子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意,“小姐,在何府可还住得习惯?”和老望着何瑾,又瞧向身旁伺候的妙珠几个,“天气寒了,您身子骨可受不了这折腾,丫鬟得小心着多加几件衣物,仔细伺候才是。”
回头,和老又红肿了眼,和蔼地笑着将何瑾上下仔细打量一番,瞧着何瑾头上的发髻却是微微皱起了眉,“小姐怎能挽这一窝丝,小姐尚未出阁当梳小鬏,余发覆额至目,垂于脑后才是。”
和老贯来是个和善的,却也是个古板的,眼下帝京脚下有那家小姐不是梳各式发髻,戴狄髻特髻的。
妙珠嬉笑,将话茬撩开,“和管家,外头天寒地冻的,方才您还要我们好生伺候小姐,莫要让小姐受寒,眨眼功夫您怎就给忘了?”
老管家一拍脑门,心中悔意顿生,“都怪我这忘事儿的老头子,叫小姐喝了寒风,该骂该骂!小姐快往府里去,快往府里去!”
和老忙忙招呼着将何瑾往院子里请,一路上又同何瑾说了许多暖心的话,惹得何瑾眼中酸胀,几度险些掉下泪珠子。
璇鱼,竹汀还有豆黄去了院子里收拾行李,何瑾身边仅留下妙珠一丫鬟伺候。由和管家领着,何瑾同妙珠,一起去了国公府大厅,寻外祖去。
还未进大厅,就听一阵熟悉笑声传出。何瑾不解看向和老:“和管家,府中可是来人了?”
和老皱眉思虑了一会儿,笑道:“回小姐,今儿个杜大人同杜公子来了,说是要回谢老爷前些天命人送去杜府的药方及补品。”说起这事和老也不免迷糊,“老奴正是纳闷,老爷近日并未遣人去杜府送礼,杜大人这番话未免有些奇怪。。。。。。”
未听和老将话说完,何瑾便心道不妙,止步正打算回头,就闻屋内传出一声唤:“可是瑾之回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二章
何瑾硬着头皮进了屋,大厅主位上一左一右坐着的都是她敬重的两位长辈,右为何瑾外祖,陆韵之,左为何瑾前世的公爹,杜徵。
主座左手侧下方的次席上坐着一青裳公子,举止萧萧肃肃,气质清逸,姿容俊秀安详,但眉宇间藏着一抹不易觉察的倦意,他端坐在席位上唇瓣淡淡含笑,这温润如玉的公子正是杜墨洳。
何瑾俯身行礼,“瑾之拜见外祖,杜伯父。”而后她起身,看向杜墨洳,曾经朝夕相处的面容此时就在不远处,何瑾心中泛起一股繁杂的思绪,她的声音不觉也变得有些僵硬,“何瑾,见过杜公子。”
杜墨洳看向何瑾脸色微变,起身俄而拱手回礼。
何瑾垂首望地,默不作声的在陆韵之身旁坐下,肚里心思飞转。
杜徵笑道:“许久未见,小姐出落得亭亭玉立,像个大姑娘了。”
“伯父夸赞了。”何瑾笑笑,再次垂下了眸子。
陆韵之瞧孙女模样反常,以为是何瑾身子不适,忙关切问道:“瑾之,可是哪儿不适?”
因陆韵之的话,杜墨洳也朝盯着脚尖寡言的何瑾视了去,他眼神微微暗藏着些许瞧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目光投来,何瑾只觉坐如针毡,她头顶如刚泼凉水又吹了寒风般阵阵发憷,有种被人瞧透了的无措感在何瑾心头蔓延。
杜墨洳是何等的聪明人,何瑾暗忖自己送药方的事儿已给杜墨洳瞧出,她又羞又急,只想躲了去,便接下陆韵之话茬,只道自己受了寒,略感晕眩。
陆韵之瞧出何瑾的心思却不拆穿,只是让妙珠扶何瑾回院子了。
何瑾行礼做辞,只到迈出门栏走到瞧不见的地方,何瑾都觉有一道视线粘腻在自己背脊上,那视线里藏着的猜不透的探究之意让她无法忽视。
*****
方到院门前,璇鱼便抱着暖炉迎了出来,而后挡在何瑾身前,给其避去风寒,开道进屋。
屋中燃着炭火,很是暖和。
何瑾两颊微微冻红,她由着几个丫鬟梳理一番后换去了衣物,刚寻了处坐下,无数的思虑便连绵不断的冒上了她的心头。
何瑾畏寒,冷风一吹却叫她清醒了头脑,她有甚好羞恼的,既然决心不去打搅杜墨洳就得消着这份心思,何瑾微微一叹,只恼自个儿重生一次,别的不长进竟又有了那些个无用的女儿念想。
又思虑了会儿,何瑾逐渐沉下心来,没再多想,接过竹汀递来的茶杯,她静心吃了口茶,去了去身上寒气,也一并去除了心底的浮躁心思。
陆韵之寻来时,何瑾正坐在软榻上品读《周武乱》。
丫鬟恭敬地给陆韵之撩起帘子,何瑾见其立马下榻相迎,“外祖!”
何瑾舅父舅母携着陆荣轩回了舅母娘家旁晚才归,眼下国公府里就剩祖孙二人。
何瑾思念外祖,尚为长开的小脸上笑意盈盈,恨不得脸肚子里都在笑。
陆韵之摸摸何瑾的脑袋瓜子,又由何瑾牵至坐榻上。
丫鬟端来的热茶也给何瑾接了去,她眉眼弯弯,瞧得人直乐呵,“外祖,屋外凉,快吃口茶暖和暖和。”
陆韵之双鬓银丝耀眼,脸上肌肤微微耷拉着,到了冬日,老者肌肤愈加干枯黯淡无光,但陆韵之有一双明亮睿智的双眸,他心如明镜,却是笑而不语。
瞧着自个儿孙女殷勤地小模样,陆韵之含笑摇首,接下茶吃了口,俄而放下茶杯也不说话,只是望着何瑾,他双眼中噙着悠悠笑意,神色高深。
何瑾有些不自在,她瞧了瞧别处又瞧了瞧陆韵之,时而把玩掌中帕子,时而盯着木椅瞧。
丫鬟们伺候主子,端来果子糕点,出出进进,唯独祖孙二人不发一词。
忙乱过后,屋里一片沉静。何瑾是个倔脾气,陆韵之也拿他这孙女没法子。
无奈轻叹,陆韵之道:“可是你遣的人去送的东西?”
何瑾颔首,无声应下。
今早杜徵入府回礼,同陆韵之道谢时,陆韵之微微一愣,听杜徵谈及那送礼的丫鬟的面貌,陆韵之立即想起了妙珠,他便承下了这事,未有多说。
杜徵或是瞒下了,但杜墨洳眼神澄亮,见何瑾入内后眼中更是了然,将一切收入眼底的陆韵之便不觉看出了些许端倪,暗忖杜家小子同自个儿孙女之间的关系。
“你可对杜家公子有意?”陆韵之瞧着何瑾,摸着胡须,笑得颇有深意。
何瑾倏然抬首,忙摆手摇头,“瑾之万不会有那般心思。”
何瑾清楚自己此时断不能娇嗔作罢,如是让外祖误会,且叫杜伯父听了去,这该至她与杜墨洳如何等境地,眼下必要讲清细末,表明心思。
原以为孙女会含羞绕开,却不想仅是严词拒绝,陆韵之顿时有些错愕,方觉有些与以往不同,周遭多了些锐气。
何瑾久久不说话,只是鼓着眼睛瞧着陆韵之。
知晓何瑾不愿说的事儿强迫不来,陆韵之便由其去了,挥挥手将何瑾招至身侧坐下,便算作罢。
何瑾展眉笑开,拿了小壶又给陆韵之斟了一杯茶,方才笑着坐下。
此次回府,何瑾其实另有心思。
陆氏死因蹊跷,但事过多年何瑾有心想查,却未查出头绪,但她自个儿大病之事,过去未久,她便想由此下手探查。
日前,陆韵之忧心何瑾回府后势力单薄遭人欺负,便暗中给何瑾遣了数人,这些人皆给何瑾寻了由头让许妈妈安插在了何府后院。
何瑾回何府后本是主要遣人盯着二姨娘安氏那处,旁的便是三姨娘徐氏。
安氏是个谨慎的,瞧着安氏的人均是无功而返,探查徐氏的却是带回了意外的消息。
徐氏有一丫鬟,名为莺桃,长相憨实却没少做偷鸡摸狗的事儿,探寻缘由,何瑾会盯上她全是因为莺桃近日狗胆包天,竟然将手伸到了何瑾院内。
何府,两个姨娘,安氏精美莺桃得罪不起也算计不了,徐氏耍起泼来莺桃更是畏惧,唯有何瑾那好下手。
仗着是徐氏身旁的丫鬟,领月银时,莺桃便会寻了由头克扣何瑾院里新入府的丫鬟奴婢的月银,小丫鬟们胆儿小不敢吱声,如此倒罢,莺桃竟还打起了何瑾的主意,她威胁一丫鬟趁何瑾不在之时将值钱的饰物偷出来。
小丫鬟万万是不敢如莺桃所想的,便抹着眼犄角寻了何瑾身旁的璇鱼道清了缘由。
妙珠向何瑾禀报这事后,何瑾心中便有了计较。
前世何瑾见过莺桃,知晓她是个机警的,若不是万不得已狗急跳墙,她是不会做出这等荒唐事的。
何瑾派出人一打探,果料,莺桃是欠了人银子被人逼着还债呢。而逼迫莺桃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国公府里的丫鬟。
何瑾料定其中还藏着事儿,便挑了件饰物让小丫头带给了莺桃,又遣人监视着莺桃的一举一动,何瑾只听回来的人讲道是,莺桃当掉饰物换了银子后就忙给那国公府的丫鬟送了去,遣出的人听了她们的话,便告知何瑾,莺桃是被人要挟才不得不寻了法子筹银子的。
被要挟?做了何事才会被要挟?
何瑾立即察觉出其中猫腻,在何府下手只会打草惊蛇,因而她回了国公府,打算将国公府那丫鬟拿下,一问究竟。
“外祖,瑾之想向您求一人。”何瑾道,“打理后院花草的丫鬟,芳碧。”
陆韵之皱起眉来,“瑾之,这事儿外祖无法应承你了。”
何瑾不解。
“前日,这芳碧就已不在了。”
何瑾咬牙惊起,欲言又止,双手握拳,瞪圆了眼,她暗只恨自己终是晚了一步。
为何瑾大病之事,陆韵之查遍了府中奴仆,最终寻到了芳碧,正要下手拿人,抬回的却是一具失足落湖的尸体。
何瑾悔恨不已,心中却也猜测到了一二,这芳碧背后之人定不仅是莺桃和徐氏,若是徐氏的主意,芳碧威胁莺桃拿了钱财,这事儿就该结了,料想是芳碧拿了两份银子,行迹败露引起自己的怀疑,才给另一方人了结了性命,消除了证据,同时也将嫌疑全数推给徐氏一人。
光天化日下能干出这事的只有相国府,何府里那些妇人哪有这等本事。
相国府,为何要毒害自己?何瑾能想到的只有一点,除去自己为安氏扶正消除障碍,即,丞相已经和安氏联手了企图拉拢何晏黎了。
何瑾焦急地瞧着陆韵之,却又无法将自己的思虑道出口。
陆韵之也知事情并非所见到的那般简单,却也不愿何瑾掺和进这些个是是非非里,瞧着暗中着急的孙女,他只道:“瑾之,莫要管这些个烦心事儿,外祖自会处理,你只安心养好身子便罢。”
知晓陆韵之一心想叫自己远离是非,何瑾正是焦急,竹汀突然撩起帘子进了屋,说是豆黄有要紧事儿要向小姐禀报。
何瑾心急哪有心思听这些,但转念一想,豆黄原是丞相府中的人,此时来报定有要事,便忙让竹汀将豆黄带了进来。
“外祖,有些事不是瑾之想躲便能躲过的。”何瑾瞧着陆韵之神色认真,见豆黄进屋,她扭头坐在陆韵之身旁,严肃了嘴脸,让豆黄将事儿当着陆韵之的面讲清。
豆黄神色有些惊慌,又有些迷惑,“小姐,老爷,奴婢方才在院中瞧见一家丁,是丞相府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豆黄能认出那家丁并非巧合,在丞相府时豆黄正是因无意撞见管家与一男子暗中交谈,被发现后心虚闯进了三小姐纪韵瑶的院子里,坏了纪韵瑶赏花的雅兴才给赶出相国府的,而那男子正是她在国公府中撞见的那家丁,李贵。
豆黄也是因祸得福,无意间保住了性命,也给何瑾带来了福气。
李贵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会帮丞相做事全是因他见财起意,动了不该有的贪念。
陆韵之当即就让人将李贵绑了来,起初李贵不见阎王不死心,但本就是小人,终是没那英雄的硬骨头,稍稍惩戒胁迫,便什么都招了。
正如何瑾所料,芳碧一面拿了李贵的银子按丞相命令给莺桃开后门让其进府,事发后那芳碧又威胁莺桃要将当日她混入府中的事儿告知陆韵之,如此便是拿了两分钱财。
但芳碧之死与李贵无关,李贵也无胆干这杀人的买卖,芳碧“失足落水”是相国府另派人所为。
闻此,何瑾理清了思绪,丞相要助安氏登位便暗中勒索了徐氏,让其给自己下毒,并在事后嫁祸给徐氏,如此一来既然除去了安氏扶正路上的绊脚石又替安氏除去了徐氏,坐稳了何府的地位。
且慢,何瑾心中一顿,推翻了前言,丞相纪广居哪有心思顾忌何府后院之事,又凭甚为安氏这远方亲戚做这些事儿,若只是为拉拢何晏黎,也太费周折,纪广居直接向何晏黎投出橄榄枝都比这来得便利。
何瑾咬牙思虑,顿时瞪大了眼,且是想到了什么。
如若说这一切皆是安氏所为,便都行得通了。
安氏暗中胁迫徐氏,而后只消求得相国府的些许帮助即可办成此事,而于纪广居,稍动手指便能将何晏黎纳入旗下,两者双赢何乐而不为?
仔细思量一番,何瑾心中恍然明悟,她不觉暗咬银牙,心中愤愤。
国公府后院内,李贵嘴角渗出血,眼部紫青,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抖个不止。
他是和管家修理一顿后带入屋中的,陆韵之原不想叫何瑾瞧见这些个腌臜事儿,但何瑾执意将其带进。最终,陆韵之沉思片刻,默允了何瑾。
瞧着跪在地上李贵,何瑾心中生疑,相国府做事手段狠辣,已经出去了一个芳碧,随手在带走这李贵也不是难事儿,但偏偏漏掉一个,这是相国府埋下的暗礁还仅仅只是因这奴才命大,何瑾猜测不出,眉心留下了抹不去的深壑。
“外祖,您曾要瑾之莫怕这世间险恶,瑾之铭记于心。眼下之事皆冲瑾之而来,瑾之鼠胆虽小却也不是那般轻易就能叫人欺辱了去的。”何瑾望着老者俯身下拜,“请外祖宽心,瑾之定不会辜负外祖的教诲,让贼人称心如意的。”
陆韵之久久无言,缓缓垂眸低叹,何瑾扬首瞧去,其外祖苍老疲乏的神色深深印进了她的心坎里,何瑾低首咬唇心中不忍,却不得退让。
“且由你去吧。”
纪广居欺人太甚,他陆韵之怎会坐视不理,陆韵之心中怫然,但瞧着何瑾他却是心有不舍,陆韵之不愿何瑾插足此时,但事已至此,何瑾想躲也是躲不过了,最终陆韵之无奈颔首应下。
****
旁晚,何瑾舅父舅母路途上耽搁了,说是后日才能回府,陆彦等人未归,何瑾却是等来了何府的小厮,是何晏黎送今年花会的邀函来了。
冬日花宴,帝京各家少爷小姐齐聚武门山,赏梅观景,附庸风雅,鲜少有人会想要错过这一展露手脚结交权贵的机会,何婉正是因她在这花宴上得了花宴主人的赏识,赞为当世女才,才有了闻名帝京的后话的。
往年,依何瑾的性子,她都寻了由头将这赴宴名额给了何嫣,今年何晏黎也料定何瑾不回去,眼下送帖子来只是走个明面,向陆韵之示好,他只等着何瑾将这花会的请帖送还回来,在转交给何嫣。何晏黎并非偏心与何嫣,只是徐氏那处他冷待不得,徐氏她爹可是何晏黎的财源,这财路定是断不得的。
何晏黎盘算好,只等着国公府回话,但何瑾那头却是不会叫他如意的。
瞧着何府小厮送来的帖子,何瑾知晓自己是时候下这第一步棋了。
丞相纪广居看中何晏黎正是因为他是个机敏的,与国公府攀着关系又在官场上左右逢源,碍着陆氏与何瑾这层,陆韵之不会狠心对何晏黎下手,也是借着这层关系,陆韵之对何晏黎也会减少地方,何晏黎要诬陷国公府在任何人瞧来都是不大可能的事儿,但前世他确是这样做了。
与其忧心何晏黎投了丞相一党,不如消了何晏黎的利用价值以绝后患,起初何瑾是狠不下心来的,但眼下她却是没了当初对何晏黎着父亲最后一丝期许。
何瑾收下了请帖,那何府小厮记得老爷交代的话,但眼前情况与何晏黎交代的恰恰相反,闻言他愣在了原地,瞧着何瑾手下的帖子,神色慌张。
“怎的?你是觉得我不该收下这帖子?”何瑾撩眉冷笑。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言不由衷的说了几句讨喜的赔罪话,那小厮赶忙灰溜溜的离了府。
瞧着那落荒而逃的奴才,何瑾冷哼一声,将帖子丢在了地上,璇鱼忙要捡起,却给妙珠拦下。
“捡这无用之物作甚?”妙珠瞧了眼何瑾,对璇鱼笑道:“没这帖子,咱小姐难道就不是何府嫡小姐,难道就赴不得那花宴了?”
璇鱼瞧懂妙珠眼中意思,顿时展颜笑道:“是呀,没这劳什子,咱小姐依旧美丽动人,比那冬梅还有雅韵,我说赏什么花儿草儿的,璇鱼在府中瞧着小姐就已足矣。”
何瑾噗嗤笑开,瞧着几个丫头,摇首不语。
妙珠故作夸张,惊道:“小姐笑了,小姐笑了,小姐这一笑起来比那琼宫里的仙子还好瞧呢!”
一屋子顿时笑开,平时鲜少言语的竹汀也乐呵了,更别提豆黄几人了。
那恼人的帖子孤零零的躺在地上,好一会儿后,才被人拾起。
璇鱼捡了帖子放在何瑾身侧的案几上,何瑾撑着下颚眯眼瞄着那红帖子,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她这做女儿的要拆父亲的台,自然不能明着干。
何晏黎官途顺畅无阻,徐氏父亲徐安供给的银子作用不小,何瑾当前首要做的就是斩断何晏黎的财路,让其与徐安生出间隙。
何瑾微微有些犹豫,而后定下心神让妙珠将这帖子寻人交给何嫣,且说是何晏黎克扣了自己这份悄悄给她的,让她不要声张。
如今何嫣对何瑾一味惧怕,知晓这是何晏黎克扣何瑾的那份给了自己,自然不敢张扬,何晏黎那处怕叫徐氏知晓这事儿耍起泼来闹到徐安那给自己增添烦心事儿,也断然是不敢多说的。
何瑾谨慎,忧心在明日赴花会之前伸出差池,便又派了人在府中盯着,一有事情便给自己禀报。
话说,何嫣收到帖子后正如何瑾所料,悄悄将帖子藏了起来,就连何婉她也没透露一字。何嫣贯来喜好结交些俊美公子,花宴这大好机会她那甘心错过,便是冒着得罪何瑾的风险,她也不会将这帖子让她人的。
何晏黎这处原本是许了何嫣赴宴的名额的,但如今无法应验,他心中也是急恼,却不想一贯骄横的何嫣没提及这事儿,何晏黎也倒暗自舒了口气,只当绕过去了这坎,也就没有多提。
得了消息,安下心,何瑾一夜好梦。
次日一早,何晏黎神清气爽地上朝去了。
何嫣也跟着何婉一道去了武门山上的园子赴花宴了,因着何晏黎几日前许诺何嫣的话,加之何嫣又拿出了请帖,何婉便没有疑心有他,只做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样让何嫣一道乘上了马车。
为了避开何府的马车,何瑾走的是东门,可谁知避开了“初一”却躲不过“十五”,何瑾刚走出东门,就瞧见了杜墨洳。
杜府的马车停在树下,从他那处瞧不见身后的何瑾,何瑾却可以将其看得清楚。
凭何瑾对杜墨洳的了解,杜墨洳是不喜掺和这些麻烦事儿的,且杜墨洳身子弱,寒冬腊月的,冻坏了身子,他回府定是要大病一场的,杜伯父岂会由着他这样胡来?
他是瞒着杜伯父溜出府的。
何瑾心中一惊,而后沉下了脸色,她挥手止住马车,让车夫停在了一隐蔽处。
一刻钟后,一辆带有相国府印花的马车驶出了城门,而后勒马停在了路旁,小姑娘撩起车帘笑着望向树下马车中等待的男子,她脸色红扑扑,神色娇羞,好似一朵绽放在冬日的夏花,迷得路人移不开目光。
杜墨洳含笑走下马车,迎上前去。
不出何瑾所料,杜墨洳所等之人,正是纪子萱。
作者有话要说: 花宴呀,花宴,千呼万唤始出来的小纪同学,该你登场了~
☆、第十四章
何瑾到时,何嫣同何婉刚下马车。
守在院子门前的小厮挨个检查赴宴公子小姐们的请帖,验证无误后,方才扬起一脸笑意将人请进园子里。
何嫣走在何婉身后,神色有些紧张。
小厮是知晓何婉的,举办花宴的窦夫人喜爱何婉,赏识其才华,小厮得了命,若是何婉来了,立马请进园子,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布衣奴才殷勤笑着将何婉往里引,何嫣是同何婉一道来的,但她却被小厮拦下,要了帖子,检查后才能进去。
妹妹还在门外,何婉哪会做那狠心人将何嫣丢下不管。
何婉浅浅一笑牵起一梨涡,谢拒了引路的小厮,留在了院门前候着何嫣。
被美人儿笑看的小厮,只觉血气上泛,顿时晕乎了头脑,傻傻笑着,心中一个尽地将何婉往那心地善良姿容美貌的九天仙女处夸了去。
那给何嫣查看贴子的小厮见何婉站在一旁,也不觉加快了手脚,但他定睛一瞧,却瞧出了蹊跷。
花宴贴子贯是用帝京墨轩坊磨出的纯金粉书写的,但何嫣这风贴子用的是却是金银参半的次等金粉。
何嫣以为自己是过了,便忙拉着何婉往里走,但没走几步,就给人拦下了。
小厮面露轻蔑,挡在何嫣面前,将请帖还给了何嫣,“小姐,这园子您不能进,您这帖子是假的。”
何嫣虽给何瑾整治了一回,但蛮横的性子却不是所改变能改的,况且眼前这人只是一奴才,她有何好顾忌的。
何嫣扬手正要教训眼前的奴才,却给何婉拦了下来。
何婉虽仍是笑着,但心中却将何嫣骂了个狗血淋头,大庭广众之下何嫣要耍泼,她何婉可丢不起这人,且打狗还要看主子呢,若是将这奴才打了,便是当众打了窦夫人的颜面,到时自己也要给这受牵连,何婉咬牙思量着,当即将何嫣扯到身后,生怕她惹出什么麻烦事儿祸及自己。
在外人瞧来,何婉这是护妹心切,将何嫣护在身后自个儿站了出来,顿时,瞧见这一切的众人对何婉的品行又添了几分欣赏尊敬之意,而对给何婉惹事的何嫣却是千万个不喜。
“姐姐,这狗奴才满嘴胡言,爹爹给我的帖子哪会有假!”
何嫣张嘴就来,何婉闻言面色微沉。
就算是奴才这院子里的奴才也比别处的金贵,更加轮不到何嫣这不长心眼的蠢东西来骂,何婉一面心中如是想着,一面调整好了表情,态度恭谦的瞧着那被骂的小厮,柔声道:“这其中定有误会,还望请多多查看查看。”
美人儿求情,小厮哪有不心软的,小厮顿时缓和了面色,接下了何婉递来的帖子又仔细看了看瞧了瞧,这金粉的色泽仍是不对,最终他只有摇首将帖子退回。
无帖者不得入内是贯来的规矩,饶是何婉求情,他也无胆自作主张将人放进的。
花宴入园门栏高,并不无道理。这园子的主子,窦夫人,是宫里出来的姑姑,更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在这园子里得了窦夫人赏识的小姐,日后皆是成了王公贵胄府院正室,最次者都是二品诰命夫人,而受到赏识的男儿郎,不是朝堂上的新起之秀,就是已身处要职。
每每来这园子里,何婉都是小心谨慎的,警醒自个儿犯不得半点儿错误,更不得叫旁人挑出分毫不是,今日与何嫣同来是她最大的失算。
正是急恼,何婉瞥眼便瞧见,何瑾慢步走上了台阶。
“婉儿妹妹,”瞧着何婉,何瑾笑开,而后做出一副方才瞧见躲在何婉身后的何嫣的模样,迷惑的皱起了叶眉,“嫣儿妹妹怎也在这?”
何府赴宴名额只有两个,但如今却出现了三人,任谁瞧,都觉其中有古怪,这三人中必有一人的请帖是假的,何瑾是何府嫡女,且是楚国公最喜爱的孙女儿,她手中的帖子定比真金还真,如是揣测着,众人将目光移开,投至何婉及何嫣身上,没一会儿他们心中就有了定论。
何瑾身旁的妙珠适时地递出帖子,小厮照例检查,而后颔首,示意身后候着家丁将何瑾请进园子。
结论已定,何嫣却不依不饶。
何瑾满脸疑惑,何婉疑心是何瑾暗中使的手脚,但眼下她却只能将疑虑咽进肚子里,忙着解决眼前事。
眼下,何婉为了她的好名声,断然是不能舍了何嫣,将她独自留下的。
何嫣一掐掌心,咬碎银牙和血吞,命丫鬟将自己的请帖拿了出来给了何嫣。
何瑾在一旁瞧着,暗自咂舌,暗道何婉好手段,舍了此次花宴的名额不打紧,明日何婉的好名声又要传遍帝京每一角落了,怕是城东那聋耳的阿婆都能如数家珍的讲道出何婉的为善事迹了。
何瑾暗自嗤笑,何婉名声如何于她无碍,她要的只是徐氏知道这事儿罢了。
徐氏好颜面,发生这事儿她定是要上何晏黎那处去闹上一闹的,何晏黎在意颜面比之徐氏更甚,徐氏那时耍泼无疑是自个儿往刚磨好的刀尖上去撞,势必撞得头破血流。
徐氏乃徐安之女,徐氏在何府境遇如何牵连着徐安与何晏黎之间的关系,徐氏不受何晏黎重视,徐安也会起离意,这便达成了何瑾的目的,埋下了引火索。
何婉正欲离开,一丫鬟从园子里小跑出来将她拦下,说是窦夫人在楼阁上瞧见这处人群聚集,寻人问了始末,大赞何瑾品行高尚,便立马叫人赶来将何婉请进园子里,就算何婉是她窦夫人今日花宴亲自宴请的贵客,没帖子也无妨。
“姑娘,请吧。”窦夫人遣来的丫鬟穿着绫罗,气质出众,她笑眯眯地将何婉带进了园子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