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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金钗布裙-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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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感动到你,学兄!”猫腰闪开一双臭鞋。
福珞听说这件事之后差点没背过气去!怎么说她也嫁给七王爷了好吗!这会儿又出来一个真爱……难道要爬到她头上去?
她团团转搓着手,不知怎么一来,恨到了云华头上:
本来这桩婚事是云华的啊,头痛也该云华来头痛!为什么现在云华受老公疼婆婆爱的,带着漂亮极了的大夫到远方逍遥,偏她在这里烦恼?这事儿不公平!
——嗯咳,云华打个喷嚏。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第一件事。
第二件事么,云柯叫阿骨阿猫保护好云华,其实是怕有战乱。
云柯实际上是真拿铁矿石私卖给不该卖的人了。不是北胡,是西戎。北胡老跟中原捣乱,西戎最近不了。北胡眼馋中原的东西光靠抢的,西戎的戎商则把生意做遍中原大地,大家互惠互利。这都造成朝廷官员对西戎麻痹大意。实际上,西戎是有点私欲的……
云柯很知道这个,但实在馋那份红利。除了铁矿石之外,未城还有黑油,中原人拿着不当一回事,西戎要,因为再往西的小国有炼丹师,发展出炼黑油的魔法,能拿这东西炼出好多便宜好用的器物,西戎正打算发展这工业,给的利钱比铁矿石还高。
云柯生意管去做生意,脑子是清楚的,知道现在中原还撑得住,西戎只能明贸暗偷,等北胡打得凶了,西戎准保顺边儿捞油。说不定跟北胡相互勾结,他们出钱,支持北胡来打,都是有可能的!
云柯觉着吧,按照眼下这形势,朝廷的半壁江山恐怕保不住,而且说不定就是这几年的事儿。
他想保护云华。
阿猫无可奈何给云柯送信了,阿骨保护着云华。别看他这样儿,在江湖中也曾是有点名气的人物。他觉着吧,自己一个人护着也够了。
江湖有句老话:人不可自满。自满就要倒霉。
阿骨真栽在这话上。
他们驾着马车,还没走多远,就听一片喧哗。真可怕!就好像天边忽然起了一阵乌云,那乌云分千万片,片片互相磨擦,压着大地打雷。雷声就有这么可怕。又好像海边冲来大浪,远看仿佛一线。近了则是比山还高的水墙,直压过来,骨肉化为糜粉!浪声也就有这么可怕。
这喧哗声还远,阿骨就变色:“快跑!”
“怎么了?”吓坏了的小姑娘和家丁们问他。
“流寇。”曹远智道。
他只想得到这个解释。
但他也想不出怎么会有这么多流寇突然出现。
路不好走,几个丫头、几个家丁、一驾马车,实在跑不快。渐渐的第一拨人赶上了他们,都是逃难的本地居民,腿脚好。路径熟,翻山蹿林的,能发挥出猴子般的灵巧动作,背上都背着逃难的包袱,口里惨呼:“打来了打来了!”
问谁打来了?却也说不清。
正乱着。一匹马又伤了蹄子,云华他们行路速度越发慢了。再后头一拨人又追上来,也是难民,这次说得清楚些了,是外头人打进来。大军!漫山遍野跟蚂蚁似的。至于问哪儿来的大军?有说北胡的、有说西戎的、也有说自己人造反的,不一而足。
这么多人逃难,自然有互相推搡的、有彼此践踏的、有趁机发财的、有心烦闹事的、有不见了亲娘亲儿放嗓子呼喊的,乱成一团。又有些富裕的,也驾车。这路本窄,本挤作一堆。
阿骨对云华道:“夫人。恐怕还是弃车跑得快。”
云华正欲答应,又听一波喧哗声,更近、更响、更可怕。仿佛是利刀砍进骨头、斧子劈进柴结!
这次真是大军追过来了!
阿骨变色,忙把云华拉出车来。云华忙着吩咐下人丫头们弃车快跑。身边众难民忙着踢打推挤奔拥冲窜——有人宁肯踩着同胞的身体也要让自己多往前一步,有人则把自己珍视的人高举过自己的头顶。
阿骨要拉云华上马。
砍断缰绳,马蹄践人而去,这是最方便的。
已经有人这样干了。
“住手!”云华道,“把那些人都打下来。”
阿骨只好照办,招来那些骑马者的疯狂咒骂。差点被马蹄践踏的那些人,也顾不上感谢他。
“多谢。”道谢的,是云华。然后云华扯着嗓子叫丫头们的名字,若是多长了几只手,要把几个丫头全拉上。若是千手千臂,简直要把难民们都拉上。
阿骨翻个白眼,只拉云华一个,埋头猛跑。
跑了总有两个对时,这才避开恐怖的大军流,还有差不多同样恐怖的难民流。
那大军,真不知是哪儿的,服色没见过,就长相来看,似乎有戎、有胡、有更遥远国度的人,还有汉人。旗帜上倒是写了字,远远的也看不清。
云华抱了双膝,坐在地上发愣。
阿骨尴尬起来了。
她是在难过吧?这种时候难免难过吧?于是应该安慰吧?怎么安慰……他根本不会!
这时候他希望自己是聋哑人、傻瓜,就可以心安理得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了。
他没有说话,云华先说了。声音很嘶哑,但吐字清晰:“云柯对你们说什么?”
阿骨愣了愣:“我们老大不承认他是你们家云柯——”
“怎样都好,”云华打断他,无比威严,“他说是谁将发起这场大战?”
阿骨咕哝:“他疑心西戎和北胡勾结……”忙忙替老大辩护,“但他没想到这么快!说不定不是他想的……”
“我明白了。”云华闭了闭眼睛,把事情过了一遍,连起来了,“你走。”
“啊……啥?”
“走!”云华伸手指着荒凉的山脉,命令他,“我拒绝接受这样的保护!”
有人太干净了。不饮盗泉之水,不食嗟来之食。云柯对国家民族有亏欠,云华不要接受他指派的保护。
阿骨没有受过这样的气,恼火的哼了一声,转身要走。又停住。就这样把这女孩子丢在天快黑的荒岭里?他做不出来。可是回身厚着脸皮非保护她不可,又实在……
他想起阿猫,真懊恼自己为什么叫阿猫去送信,自己留在这里!
要是早知道啊!他就该去送信的。这里叫阿猫来好了。这种场面本来就是阿猫比较善于应付嘛……
却听一声狼嘷。
那只孤狼,像是从地狱里钻出来的,比一切的同类都瘦。却比一切同类都可怖。
它像是几根钢架子、撑起魔王的皮子、里头燃着灼人的毒火。
几个月前,它在这里,吃到了一具尸体。正是费夫子。曹远智处理之后。抛下来,又被这匹狼吃下去。
毒烧着狼,把它脱胎换骨改造了一遍,它还没死,但已化作杀戮的凶器。绝非平常虎狼可比。
云华瞪着它。
她手上没有任何武器,也没有任何功夫可与虎狼搏斗。但是……当它咬向她时,她有没有可能,飞快的抓破它的喉咙,让它从此没法再吃别的人?
阿骨很快的瞄了云华一眼,很快的错开眼睛。
到这个时候了。这个女孩子还不向他求救。这个女孩子,是认真的……
认真的愚蠢哪!
他甩了一下脑袋,冲上去。在云华的尖叫和徒劳的试图援救中。和毒狼厮打着、被毒狼撕咬着,远去了。
除了散落的血肉,什么话都没留下。
夜很黑了,云华没有看见,其实阿骨笑了一下。他很高兴刚才尴尬的僵局是这样打破。
云华不知道自己跌了多少跤、跑了多少路、喊了多少声。她早已看不见那条毒狼和阿骨。她也知道阿骨是有意把毒狼从她身边引开。但她还是要猜测着方向、追过去。
别人是不是愿意救你、跟你愿不愿意与别人共患难,完全是两回事。
对云华来说。她肯不肯让别人来救她,跟她肯不肯与别人共患难,也完全是两回事。
终于她力气也用尽了,趴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听见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难道是狼回来了,她回头,看见眼睛……
很多双眼睛。
不是绿的。不是狼。但是贴着地,一群的慢慢蠕动过来,比野兽更像野兽。
他们是一群流民。
看着他们的眼神,云华不用问他们想干什么。
面对毒狼时,云华尚且没有绝望,但此刻,她感觉到深深、深深的绝望。
跟毒狼对峙,她尚且想着,自己可以做点什么,对这群人,她毫无抵抗之力。
却听呼啸声!
又有一支军队来了。
流民立即溃散,而云华向着军队扑去!
她宁愿死在敌人的铁骑下。
铁蹄确实要踢上她的脑壳,却硬生生扭开了。骑士向后头报告:“将军——”
后头那绯袍银甲的将军“噫”一声,丢开缰绳跳下马,把云华搂在怀里:“六妹妹?”
天狼将军谢云剑,接西边告急,紧急回援,正行军至此。
云华颤抖着、颤抖着,看着他,看清了他,要说什么,没有语言,要哭,连眼泪都没有。
她忽然撒开双臂抱住他,把嘴唇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云剑呆了呆,手动了动,终于没有把她推开,任她贴着。
她嘴唇烫得像刚涌出胸膛的鲜血。
正文 很H的番外,纯洁者千万勿点!!
上代传奇的戎王。
以下是正文
纯洁者千万别点!
好吧,我的警告义务应该已经尽完了……
下面真的是正文了……
【遗史,戎荣王普巴荣卷】
王器具雄伟,以御女,女每难承受,若以投处女,必死。故须择已经人事妇女中身体雄健、亦乐此事者,以人、物器次第相投,撑之大之,庶几乃可容王器。仍难以日侍。遴选多年,常侍者也不过十余人而已。而王精太烈,烈极难活,王年十二初御女体,经九年,只得一女,格外珍爱。
西有小国,名牟,其君朝王,奉王女出猎,持缰不经,至王女堕亡。
王大怒,牟君逃回国。王挥师,破牟,杀牟君。
牟君既死,王心仍衔恨不已,适牟君有女,妙龄而殊色,王乃尽持牟君女及近侍婢女二十余人,裸牟君女身,带缚柱上,王出伟器,或与遴选滕妾淫乐、或强牟婢逼奸。腾妾百般娇吟、赞畏无已,牟婢则受奸不过流血而亡。君女人事之未经、淫语亦未闻,裸身受缚已足羞之,及见活戏、又见婢死,其情可知。王复以器挑其阴口,摩挲回复无已,君女阴口津水淋淋,长流至踵,体既备兮,心则恨兮,自分必死,王又离之,复自与滕妾取乐、亦或再奸杀一婢数婢,君女遂不知是羞是恼、是惶是恨矣。如是数日,君女身心煎熬万番,已不复知所处人间地狱,王乃暗使人与之报信,称乃牟臣,可救君女。君女原不敢信,王使信之,君女遂欢喜等候救援,不知成与不成,又复煎熬万千。而王将其旧婢奸杀几尽,窥察其意。君女恸极,然亦不敢略泄逃走事宜,须臾群声毕静、夜暮人来,引曰:“来兮,成矣!”君女果然逃出王园,喜极而泣时,王至,捽发掼地,挺器直入,尽恣所欲,人皆谓君女此番无活路,不料其惨嘶而绝、心口犹温、脉象不断。王亦奇之,命救护,三日方有苏意,王不捺,裂衣捉乳,努器强其口承之,噎喉窒气,君女复绝。王悔之,自言:若此女能活,日夜凌辱,令其偿父债,岂不佳妙,仓促下手,反是放她走了。如之奈何?
适旁有老妪,近前禀曰:王常伤女,每是老身救护,看此女娘天生仙谷,倒与王座是个绝配,或者天意垂怜,不令其早死,亦未可知。王座且交她于老身,半月之内,休得干涉,庶几成活,前半年之交接,悉从老身指导,或能为长久之计。
王从之。
越五日,闻君女复苏,守妪约,未作探视。十日后,妾腾婢侍各各失色垂泪相顾呻吟曰:牟姬若不速来分担,我等将为大王泄火而死矣!
十五日,妪开门纳王,王见君女其胸愈丰、其颜愈艳、其骨愈酥,泪光盈盈,束手屈膝,若乞人虐怜,大喜,探器试之,先取唾津,但觉其吻愈柔,复取法乎下,先已觉其虽紧而能容,今更见奉承如意。老妪在旁赞之:小娘此处道路天生弹性佳妙,远过常人,经老身用药精理,更便侍王了。
王已知老妪讨赏,含笑厚赐之,又问君女股后夹拖珠线,乃是何意?老妪奏道:小娘谷道亦天姿非凡,老身先以药物浸沃、复以木珠嵌入,循序渐进,以年为期,祈能如蜜穴般侍奉王座。
王原闻后庭有路,比前庭又狭邪,自憾器具过大,前庭尚不得畅意,何况后庭?若强走之者,恐怕与开膛破肚无异也!故未尝行之,闻老妪之言,益喜,复加厚馈。
如是屈君女以行淫,因受妪戒,未如前番两次般肆意搠挞,然花式益新,又令君女于交接中作淫声媚语、自詈君父,牵牟俘旁观,君女若不从命,则杀俘,若从命,则释俘。释者言所见,君女淫名遂出于外矣。
春去秋来,岁月如梭,君女产一子,王大喜,饮酒过量,醉倒,君女趁机弃子而逃,王醒觉,震怒,倾国力搜捕之。
君女逃入深山,雪重衣薄,卧地将毙,得山民救助,甚感念,自许奉帚偿恩,遂荐枕席,山民怜其弱质、悯其初苏,曲尽温存,君女却未得尽意,心下震悚,复试之,豁然顿悟,乃知命数,弃山民不顾,出奔见王。
王亦知命中非君女不可,再见君女,如复珍璧,执手泣涕,约弃仇摒冤,而立白首之盟,天雷暴下,殛二人为灰烬。
时人谓殛王者,必惩其邪淫也,然君女何罪,便当于死?私以为冤矣。
又有贤者云:战祸军民、牟君、诸婢、诸俘又复何罪,以至于死?君女不思及此,而与死仇结盟,岂非邪淫?纵不论此罪,愿与王结发为盟,则与王同命同罪,又复何冤哉!
遂为定论。
而王与君女之子,流落他方,已不可复得。
正文 第一章 永巷冷馆
崔珩放下一卷本子,又拿起一本。
西戎忽然勾结北胡作乱,还雇了天竺、疏勒等国的战士,大举进侵中原。崔珩顿时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他要平定局面。
主和者,杀。失地者,杀!
他一定能够度过这场危局。等度过之后,臣民们会千百倍敬畏他,尊称他为中兴之主,千载难逢的明君。
是的。太平皇帝有什么值得夸耀的?上天知道他的才能,特意给他这样的机会。他一展身手的时机到了!
但内心深处,他难以抑制焦虑:也许他一直高估了自己?也许这场战事是上天在嘲笑他?连日衣不解带处理军务政务,他的脑袋开始浑浊。怎样才能撑到胜利?也许他将节节败退,成为亡国之君,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深吸一口气,崔珩强求自己镇定下来。至少脸上不能有任何波动。
多少次,险而又险,他其实也没有必胜的把握,但凭着镇定的表现,鼓舞着手下人,终于化险为夷。如果连他都慌乱了,臣民们怎么办呢?
“我必能取胜。”崔衍在心中告诉自己。
然后他翻开这本新奏章。
里头弹赅一个罪人,管理未城。朝廷摊下征赋,此人竟然拿未城的石油和铁私卖给西戎换钱与牲畜。并且还私蓄妖宠。当地民谣说,一雄复一雄,飞入太守府……
崔珩厌恶的皱起眉头,批示:“斩!”
就把奏章合上了。
打开另一本,是谢云剑的军务。他仔仔细细的看,眉头渐渐舒展开一点,忽想起一件事,将刚才批斩的奏章重新打开。
未城?
他记得未城是派那傻子阿逝去守的。而阿逝的夫人,是老七差点要娶的女孩子。谢云剑的妹妹,谢六小姐……云什么来着?
他看,谢云氏,妻夺夫纲,总揽当地政务,嬖幸一双夫妻,后来知道那妻子也是男扮女装。两个男人经常出入太守夫人府,秽乱不堪。
“妻夺夫纲?”崔珩抿着嘴唇想,“阿逝愚钝不能视事,给他配这个夫人。就是准备让她代替丈夫主事的。秽乱不堪?难道是因为阿逝不能行人道……”他去翻云剑的奏章,云剑通篇说军务,没有一字提到胞妹。
崔珩叹了口气。
终于改批:“没入永巷。”
然后他将这两个本子都放到了一边。改看其他的,等一撂本子低下去,天边已微明。
“回雪。”他对旁边三帝姬道,“你也歇歇吧。”
三帝姬崔回雪生怕太监伺候不周到,亲自在父皇身边磨墨、描字。听得吩咐,放下笔,恭谨应了声:“是。”
眼窝下已有疲倦的黑圈,但没有起身离去。
崔珩没有离开书房,他不会走。
崔珩满足而心疼的看了她一眼,起身。
“恭送父皇!”三帝姬拜俯在地。
崔珩走到外头。见一个娇小的身影蹲坐在椅子上,前仰后俯打瞌睡,一见他。忙跳起来:“皇上!”
崔珩心中柔软的触动。
这把岁数,得到这么个女孩子,是老天给他的恩赐。
裳儿是真的关心他哪!不顾自己青丝散乱、双手冰凉,先把他的手捂到自己怀里:“好了没有?休息休息,我给你捶捶肩。”说到这里。她自己先笑起来,“真是!满朝的事。哪有能办完的?皇上,告一段落了罢?”黑莹莹的眼眸期盼的对着他。
“嗯。”崔珩道,“我看到你……余世子夫人的卷宗了。”
“她。”裳儿呼出一口气,“皇上您就交有司,该怎么论怎么论,别为裳儿家里这个蠢透了的华妹妹,给皇上添堵。”
崔珩眼里逸出一丝笑意:“怎么叫蠢透了?”
“有些人看着聪明极了,实际上你就是恨他笨坏了。有着人看着笨坏了,实际上才叫聪明极了呀!”裳儿理所当然的回答。
崔珩拍拍她:“我先关谢云华到永巷去了。”
裳儿哦了一声,要紧且扶崔珩进行稳阁,便在书房旁边,小小阁间,是供皇上办公疲倦暂憩的所在。这个房间,本来是不许妃嫔进入的,怕干涉政务、又怕分皇上的心,但裳儿这样关心皇上,一点都不了解政务,又完全没有要“分皇上心”的那方面举止,只是开始推拿。
她手势又这么舒服。
崔珩舒服的吐出一口气,慢慢盹过去。
半梦半醒间,他问:“朕是否太宽慈了,以至于西戎敢起兵?”
裳儿不假思索回答:“我看是西戎发了疯才真!”
“哦?”崔珩阖着眼皮问。
“你说一个人儿子女儿都嫁到别人家,他还敢打人家,不是疯了是什么?西戎的生意全部都放在我们这边——好吧不说全部,也差不离了。他们也没撤商,撤了就让我们发现了对不对?然后他们就这样打哎!照理说两个人和和气气的能发财,还是打起来能发财?北胡打,那是他们没本事和气啊!西戎都已经从和气生财里赚到这么多甜头了,忽然打烂,打过去的能抵过生意路上的?所以我才说他们发神经嘛!”
崔珩心头一动,好容易涌上来的睡意全跑了,仍阖着眼,问:“他们为什么发神经?”
“会不会受什么刺激了?或者那边主事的根本换人了,换上的人是个神经?”裳儿咕咕的笑,“总之,两个人好好走着路,忽然一个发神经的先打了一拳,那算他占先手,人家没防备。正常人谁会防备神经呢,是不是?不过呀,到得后来,肯定是正常人赢啊!因为神经病说到头来怎么比不过正常人呢!”
崔珩长长呼出一口气:“所以,我们稳扎稳打,一定能操胜券,是不是?”
“当然我们操胜券。”裳儿瞪大眼睛,“西戎那些黑脸傻蛋怎么可能吞下中原?”
崔珩哈哈大笑,长身而起。
“皇上你干嘛?”裳儿一咕噜下地。
崔珩又往书房走。
“皇上你把心里的事办完了,一定要休息了!”裳儿追着给他披衣服,“不然皇后娘娘不放过我!”
崔珩又大笑,进了书房,笑声顿住。
书房正在开窗换气,后头木屏隔起一个小间,铺了被褥,三帝姬和衣而卧,听见崔珩的笑声,正揉着眼睛坐起来。
“怎么不回去睡?”崔珩心疼道。
三帝姬温婉的笑笑:“渴来饮,困来眠,处所也不怎么相干。”又问,“父皇可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一边已开砚试墨。旁边太监忙忙的相帮。
崔珩含着欣慰的笑,提笔,面色转为凝重,想了想,唰唰写下去。
云华进了永巷。
确切的说,永巷里的冷馆。
一般的罪人,进了永巷之后,立刻给分配各种苦活累活,干去吧!
宫里这种活,可是很多很多呢!
譬如刷马桶。当然罪人没有资格进各宫收集马桶,但人家收集好了,交给她们,让她们刷洗干净,要干净得可以用舌头舔——嬷嬷来验收时,确实会抽几只马桶请清洗者舔一舔……不想呕吐的话就下死力气多刷一会儿吧!
譬如洗衣被,很厚重的那种,特别在冬天,绝对是催命的节奏。
还有采露,天还没亮去收叶子上的露水,听起来很风雅,做起来那可要命,尤其考虑到为了不弄脏露水,提前要把凝露的叶子都擦干净……全都擦干净啊!真叫人一把辛酸泪……
还有捣香,听起来也很风雅是吧?好多香料在制香之前,看起来也不过是草根、树皮、石块,要捣成汁,或者捣成细末,很细很细……都绝对是累死人不偿命的体力活!
云华已经做好准备,去面对其中任何一样……或者几样。反正半壁江山沦于水火,她确实有罪。洛月她们生死不明,她确实有罪。她手中确实掌握着一些权力、脑袋确实不算很笨、真要急起来确实有路径上达天听,这样的资源之下她也没有能救谁,那么……确实是有罪的。做点苦活,心里还能好受点。
结果,人家把她押进永巷,就往一个偏冷的屋子里一丢,结束。
云华呆了一会儿,想:“难道因为谢家的关系,买通了宫中,把我软禁就算数?”
她仰头四顾这个所在。
两间木梁瓦房,一敞轩、一闭门,天井小小,古老而破败。柱子上盘着龙,墙角遗留着金粉,这才有点宫廷的气息。
云华正欲举步往敞轩的瓦房里看看——有一角灶台呢!莫非是厨间?
又有个女人来,看也不看云华,大喇喇走到右边闭门的瓦房前,“哗”把门推开,扬声道:“绿奴!你说病了,这儿有个人来了。够了吧?冷禁还有个奴婢伺候你哪!”
回身就走,经过云华,好歹留了句话:“你的活就是照顾她。她要是死了,你要担干系。小心些。你就在这院子里,外头别出去了。”
好的。但是“她”是谁呢?怎么会到这里来?得的什么病?要如何照顾?会不会传染?凶不凶险?若实在凶险了治不好,云华要不要担干系?
这些全都不管了,女人像忙得不得了,又像害怕这个院子,举脚自顾走了。
云华叹口气,绕过天井角落的大树、树下一口八角小井,走到右边房门前,瞅着里头黑洞洞的,正不知该不该进,听里头一个声音道:“把门关关罢!这风灌进来,不好受呢。”
鼻音很重。
正文 第二章 流美人之死
云华跨进房里,掩了门,定了定,视线适应了,看见了里头样子,四四方方一个房间,没什么家具,陈旧的气息扑鼻,贴墙一张床,垂着布帐,旁边一个小窗洞,糊着不知多少年前的纱。
比六小姐当年的病房还惨。
人倒起霉来,真不管是在官家、还是皇家,要吃苦一样吃苦。
云华心下恻然,且先问个礼再说:“小女谢家行六,贱字云华,敢问——姑姑如何称呼?”
帐子留着一道缝,云华瞥见里头,本待叫“姐姐”的,生生把舌头扭回来。
那女子一脸苍老晦黯,头发蓬乱花白,看起来是个老太太……但若真是个老太太,怎么声音又不算很老?恐怕遭了难、生着病,容颜老得快,也是有的。云华心里踌躇着,且用了这个含含糊糊的“姑姑”。
那女子道:“我原叫绿星。”
这几字说完,就不再多言。云华等了等,发现她不会再主动开口了,暗忖:“怎么有这样寡言的人?恐怕背后有什么干系,她不敢说多呢?”
宫中秘密甚多,少知道些倒是福气,云华也知道,但小小院子,两人不知要共同生活多久,总不能就这样哑默着。云华想想,继续自报来历:“戎朝挑起战端——”
“怎么戎朝开战了么?!”绿星猛可激动起来。
“是……是。”云华迟疑,“怎么您不知道?”
绿星喘过一口气:“你不用怕。人家不是故意瞒我。若不许我知道的,一早准跟你交代过了。她们只是懒得告诉我罢了。他们——戎国吃下多少地盘了?”
云华咬了咬嘴唇:“还在打。我想他们终要败回去的……现在北、西、南,大概有一半的地盘,都在打。”
绿星奇道:“我们扛住了么?是谁在挂帅?”
“余秋山老将军……”
“他济不得事的,也只好吓吓自己人。”绿星毫不客气道,“出了什么新将军?”
“……谢大郎。”云华面上生辉,“康平将军。”
“你们同姓谢,”绿星道,“一家人?”
“正是家兄。”云华回答。心中又暖又酸。云剑为国为民,力挽狂澜,她报出他名字,便觉与有荣焉。而她视事不察,获罪被囚,岂不替家人面上抹灰?
绿星只管问下去:“有位谢大人,叫谢小横的。跟你们可有关系?”
“正是家祖。”云华正容答道。
“过世多久了?”
“——尚健在,正于山中修道,身子硬朗。并未仙去。”云华暗忖:这人怎么开口就当人家死了?!“您同家祖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他……”绿星叹口气,“我这种奴婢,怎么有资格认识谢大人。”
“您原来是在哪里当差呢?”云华趁势问道。
绿星凝视云华:“流美人。”
这三个字对云华有那么点儿意义……要命的玉坠,赏赐给四皇子生母的,听说原属流美人所有?
“谢大人也提起过流美人吗?”绿星追问。
“是因为另外一件事。有提及。”云华道,“其实到头来,华儿对流美人还是一无所知。她是怎么样的人呢?”
绿星张了张嘴,又闭上,想了想,叹口气。道:“不提就不提吧。”身子软软的躺下去。
“您原来是流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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